雪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了。“雪姬大人，您醒了。”明裏香正在幫雪姬換敷額的毛巾，雪姬茫然的望著天花板，在睡夢裏她獨自一人漂浮在這個時空裏，看見街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卻怎麽喊也喊不出聲音來，伸手也觸摸不到。

“雪姬大人？”明裏香看著醒來的雪姬一言不發的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在明裏香的叫喊聲下雪姬漸漸的恢覆了意識。墨色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焦距，“這裏……是哪裏？”雪姬聲音略帶沙啞的問。

“是沖田大人的房間，您前天為山南先生醫治手傷暈倒了。”明裏香為雪姬換好冷毛巾，“體溫也恢覆了，太好了。”

雪姬想起來之前是在給山南打石膏的吧，夢裏也是給他打石膏，之後自己就變成透明的了？好像是這樣的，然後對著別人怎麽也喊不出話來，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這個世界，看著明裏香在嫁過去之後受辱而死，看著新選組滅亡，看著滿世界都變成紅色……又是血染的時代。雪姬閉上眼什麽也不想去看。

“明裏香，你可以不嫁去大納言家。”雪姬閉著眼用手遮住雙眼淡淡的說，明裏香溫柔的為雪姬蓋好被子，“可是，我不嫁過去的話，他們會來為難雪姬大人的。再說，雪姬大人也為山南先生治好傷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佐佐木只三郎來找過雪姬，想要買走明裏香。雪姬以明裏香為花魁只能娶而不能賣為由打發了他，沒想到第三天左條大納言以娶明裏香為側室而送來聘禮。佐佐木家尊王倒幕在眼下的時局裏沒有什麽實權，可以拒絕。但是左條大納言卻不一樣了。身居要職，明著是將軍旗下的人，實則暗中也和佐佐木家勾結在一起，而他也說是娶明裏香，如此局面沒有再推辭的理由。

“你不是很喜歡山南麽？難道不願意為他留下來麽？”雪姬又問道。

明裏香跪坐在雪姬身邊，怡靜如水般安然。“雪姬大人，在當年那個黑暗的巷子裏，是您帶給我希望和光明。不管我愛上誰，和誰在一起，您的安危都是首要的。所以……所以，嫁去大納言是我能為您所做的事，我就很願意去做。別的人，我只能對不起了。”

雪姬側頭看向庭院裏的櫻花樹，已經雕謝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傷可以治好，那麽心上的呢？“如果，我不救山南呢？”如果，不救他，是不是你還能有牽掛，是不是……你會自私一點？

“不會的，跟在您身邊這麽久，我知道雪姬大人其實很善良的。”明裏香笑笑，她就是知道雪姬太善良才不想她為難。所以自己主動同意了那場婚事。

“我說真的呢。”雪姬拿下手，看向明裏香。

“那也沒關系。”明裏香依然微笑著。

為什麽會沒關系呢？不救心愛的人，你就不該嫁到別人那兒去，你就該自私的說我不嫁了。為什麽要這麽為我考慮呢？總是想保護卻還是有保護不了的時候。雪姬感覺到心情有些壓抑，呼吸都覺得好困難。

明裏香拉過雪姬的手：“雪姬大人，您要肩負的是整個東雀朱湮街上的溫柔閣，您一直在保護我們，這次換我保護您，好不好？所以，別自責，別難過，我也想保護您，想成為您的支柱，而不是一直靠您的保護。”

第四十章：最後誰又為誰停留了呢？ [本章字數：1132 最新更新時間：2012-09-15 16:06: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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