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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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右，好漂亮◎
冬雨淅淅瀝瀝,裹挾著寒風籠罩在人的身上，潮濕的水汽帶來黏膩之感。
地面濕滑，落雨帶來的泥土氣彌散在空氣中,臺階上是殘枝敗葉,沈右苧沿著臺階往上走，步履謹慎。
手上捧著兩束花，而她的身邊，是一身筆挺合身西服的宋聽淮，修長如玉的手握著黑色木質傘柄，傘微微傾斜，給身邊的沈右苧擋住了斜飛的細雨,手上同樣有花。
兩人都未說話，自從抵達了郊區的墓園後,兩人似乎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沈默。
耳旁只有風吹著樹葉的簌簌聲,和彼此的沈穩的腳步聲。
拐過幾個臺階，來到五排，兩人最終停在了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兩張照片，是沈右苧異常熟悉的兩個人的相貌。
是沈聞和尤瀾。
沈右苧和宋聽淮將兩束花各放在兩人的墓碑下,將墓碑下淩亂的枝葉清掃幹凈。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沈右苧開口道：“爸媽,右右來看你們了。”
迎著呼嘯而過的風,沈右苧說：“以前的我陷入了死胡同,但現在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沈右苧的眼眶發熱，有冰涼的雨水灑落在臉上,和滾燙的濕潤一起落下,砸落在腳下的石板上。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只說了句，“爸爸媽媽，我會帶著榮譽回來的，不過你們也要保佑我啊。”
“還有......我今天帶了人過來。”沈右苧說著，側眸看向宋聽淮，此刻他正眸光認真，端正嚴肅地凝望著墓碑。
聽聞沈右苧的話，宋聽淮一楞。
接著便感覺到一只微涼的手牽住他的手，將他往前帶，宋聽淮順著沈右苧的力道沒有抗拒地向前。
“這是我喜歡的人，爸媽你們也是見到過的，他對我很好，所以女兒想和他過一輩子。”
宋聽淮黑眸掠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聞言將沈右苧的手握緊。
說道：“叔叔阿姨，我是宋聽淮，我會盡我可能讓右右歲歲平安，喜樂康健。”
沒有完美華麗的說辭，沒有誇大其實，言簡意賅的承諾，卻帶著無比的鄭重其事。
微風拂過墓碑旁的樹，簌簌作響。
沈右苧笑了，牽著宋聽淮的溫熱幹燥的手，在這透著涼意的冬日裏，內心被一點點填滿。
“爸媽，等我們下次一起來看你們。”
“我們走吧。”
宋聽淮回了句好，但臨走前，忽的朝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碎發遮擋住他深邃立體的眉眼，卻遮不住眼中那滿腔赤誠之心。
隨後宋聽淮起身，牽著沈右苧的肩膀往前走，離開了墓園。
墓園是建在山上的，如今離開了墓園，但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上山的時候他們是走路上來的。
宋聽淮看著腳下的泥濘水窪，將手中的傘放到沈右苧的手心。
沈右苧疑惑擡眸，就聽宋聽淮說：“右右，我背你走吧。”
沈右苧笑了，彎起的眉眼瀲灩，她沒有拒絕，“好啊。”
手腕攀上宋聽淮的脖子，沈右苧整個人趴在宋聽淮的身上，感受著她平直和寬闊的脊背，手指摸上他的脊椎，讓宋聽淮一僵。
“宋聽淮，我重不重啊。”
宋聽淮輕松地撈過她的膝彎，穩健行走，“不，我要在多給你坐點好吃的。”
沈右苧舉了舉傘，傘下像是自成一個小世界。
“我和溫婉老師說過了，以後都要去她那兒練琴，溫婉老師對我真的好，聽我說回來，她將那家店都關了，過來陪我一起。”
宋聽淮：“因為右右很好，所以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對你好的。”
沈右苧將下巴擱在宋聽淮的脖頸處，“宋聽淮，我好喜歡你啊。”
自從兩人確認關系後，沈右苧就無所畏懼了，時不時表個白，因為她發現，過了這麽多年，宋聽淮在她面前依舊有著害羞易臉紅的一面。
每當她說喜歡的時候，宋聽淮耳朵就控制不住變紅，但面上還端著一副波瀾不驚，清冷自持的模樣。
像如今便是，被黑發遮掩的耳朵已經變紅了，沈右苧眼尖地看見了。
宋聽淮：“今年一起過年吧。”
沈右苧頷首：“好啊。”
宋聽淮：“還有我父親母親，我妹妹，可以嗎？”宋聽淮本來只想和沈右苧二人一起過年的。
但胡珍華打電話來，知道他們如今的關系後，想讓他帶著右右一起來，其實之前節假日，胡珍華也邀請了沈右苧，但沈右苧一般都是婉拒，這次便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沈右苧聞言也沒猶豫，“好啊。”
宋聽淮：“你若是不想，也沒事的。”
沈右苧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柔軟的發絲撓著宋聽淮的輪廓分明的側臉，有些癢。
“我沒有不想啊，胡阿姨很照顧我，以前我因為要照顧我媽媽，沒有空閑，如今肯定要拜訪的。”
“況且，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了，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話音落下，兩人忽的安靜了下來。
沈右苧暗恨自己最快，竟然說出了這種話，這讓宋聽淮聽著，會想著她有多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他呢。
宋聽淮也沈默著，只是耳根的鮮紅如血已經暴露了他的心緒起伏。
沈右苧笑了聲，忽然伸手捏了捏宋聽淮的耳垂，“耳朵都燙燙的呢。”
宋聽淮被沈右苧冰涼的指尖刺激，心臟都瑟縮了下，喉結滾動，他發覺，沈右苧在丟掉包袱想通後，兩人的相處模式，和以前大學時候愈發像了。
前段時間是他常常逗的沈右苧面紅耳赤，如今又反過來了。
但這樣的沈右苧，鮮活又有生機，真的很好。
不知不覺，臨近過年。
沈右苧和宋聽淮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山月庭，因為這裏隔音比較好，在這裏，沈右苧也有專門的琴房，方便拉大提琴。
宋聽淮雖然在隔壁也有房子，但是他以要照顧沈右苧一日三餐為由，直接住進了沈右苧的房子裏。
沈右苧對於宋聽淮偶爾的無賴的行為有些好笑，但她也習慣了和宋聽淮一個屋檐下，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何況，宋聽淮的廚藝著實太好。
這段時間，沈右苧都覺得自己被宋聽淮的美食給養的臉色紅潤。
除夕當天，沈右苧和宋聽淮買了些禮物，便開車到了宋宅。
兩人剛下車，就看見等在門口的胡珍華，胡珍華見到他們的到來，眼眸一亮，立馬上前。
“苧苧，終於將你等來了。”胡珍華氣質溫雅，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地極好，此刻正一臉欣喜地看著沈右苧。
“苧苧，你今日可真漂亮。”說完，又看向一旁身形落拓挺拔的宋聽淮，“聽淮，做的好，將苧苧帶來了。”
沈右苧眨了眨眼，胡珍華帶著二人進了屋。
屋內除了忙碌的管家保姆，沙發上坐著兩人，聽到門口的動靜，連忙起身。
一個是面容肅穆，不茍言笑，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但在看到沈右苧和宋聽淮時，神情變得柔和起來，說：“這是苧苧吧，快來坐。”
“謝謝宋叔叔。”沈右苧回。
“不用這麽客氣，都是一家人。”沈右苧其實沒怎麽見過，因為宋父的生意很忙，時不時出差出國，但見的幾次，不茍言笑的宋父對她的態度都極其柔和。
而另外一個，是沈右苧比較熟悉的人，十六七歲的模樣，皮膚白皙，一雙眼眸黑白分明，幹凈澄澈，是一泓瑩瑩清泉，眉宇間帶著一些病弱感，安安靜靜站在原地時，乖巧精致地如同洋娃娃。
她與沈右苧對視幾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頰蔓開一絲紅暈，聲音軟糯：“苧苧姐。”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宋聽淮：“哥哥好。”
沈右苧上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小思沅又變好看了。”
這個女孩子，就是宋家的女兒，宋思沅，是宋聽淮的親妹妹，自小體弱多病，被宋家保護的很好，性格乖巧安靜。
表面是這樣的，但沈右苧知道，宋思沅內心也有叛逆的一面，曾經有一次，宋思沅站在宋宅高高的圍墻旁。
和沈右苧說她想偷偷爬出去，說她想去外面，去旅游，去看更多的風景，不喜歡被保護在圍墻內。
“苧苧姐，去我房間裏玩嗎？”宋思沅說。
沈右苧：“好啊。”胡珍華見兩個女孩子親密，也很高興，“你們去玩，待會年夜飯好了，叫聽淮喊你們。”
於是，宋聽淮眼睜睜看著宋思沅將沈右苧拉走了，兩人走的時候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到了宋思沅房間時，兩人一同坐在了房內的懶人沙發上。
“我難得看到哥哥郁悶的表情。”宋思沅說。
沈右苧：“是嗎，別管他，平日裏總和他呆一起，好不容易見到你，自然要和你說說話。”
宋思沅笑了，笑起來時唇邊有小小的梨渦。
沈右苧：“你今年是要高考了吧，哦，你是美術藝術生，應該還要參加專業考試，不過你的繪畫水平，不會有問題。”
宋思沅頷首，清澈的眼眸中盛著明亮的光影，“嗯，我會努力的。”
“其實，高考後，我打算去玩。”
沈右苧：“你的意思是.....”
“嗯，我想一個人瞞著他們去，苧姐姐，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想了好久了，也想向我爸媽證明，我可以一個人獨立自主。”
沈右苧看著她眸光中的堅定，“好，但你記得要時刻和我保持聯系，有什麽事及時打電話我。”
“好的，謝謝苧苧姐幫我。”
沈右苧看著眼前瞧著柔弱的女孩子，讓她一個人出門還真的不是很放心，要不要她出門時，暗中派人保護她。
剛想到這裏，柔弱的小姑娘就說：“苧苧姐，你別派人來保護我，我自己可以的，我雖然身體一般，但這麽多年，上學時候，那些欺負我的我都欺負回去了。”
“我的直覺還是挺強的，別人對我是善念還是惡意，我能分辨出來的。”
沈右苧：“哎，那好，我答應你。”
宋思沅：“苧苧姐真好，怪不得哥哥那麽喜歡你。”
“我還是挺怕我這哥哥的，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冷冷的，不過後來知道哥哥喜歡你，就不覺得他可怕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一道熟悉的清冽聲音響起。
“年夜飯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下來吃飯了。”
“走吧，去看看年夜飯有什麽好吃的。”
沈右苧將門打開，宋聽淮正倚在門旁，看見她，笑著伸手揉了揉沈右苧的頭發，又看了眼宋思沅，“聊了什麽？都將我忘記了。”
沈右苧眨了眨眼，與宋思沅對視一眼，笑道“秘密，不能告訴你。”
宋聽淮“哦”了一聲，語氣裏有淡淡的幽怨。
幾人下了樓，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宋父，也就是宋戚，和胡珍華笑著招呼他們坐下，五人圍坐在餐桌旁。
餐廳正好有一臺電視，裏面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喜氣洋洋的音樂充當著背景音，外面煙火漫天，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璀璨光芒下。
沈右苧和宋戚胡珍華，宋思沅說著話，而宋聽淮在一旁時不時給她夾菜，氣氛溫馨但又熱鬧。
宋聽淮看著臉上都帶著笑容的幾個人，心底忽的生出絲歸屬感，這樣的團圓喜慶的節日真的挺好的。
眾人說著話，話題忽然指向了宋聽淮和沈右苧二人。
“聽淮，苧苧啊，你們兩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這話一出，宋聽淮和沈右苧兩人都楞住了，沈右苧沒想到來宋宅過的第一個年，就被催婚了。
正在沈右苧思考該怎麽回答時，身旁的人說話了，暖色的燈光落在他深邃立體的眉眼上，他的眉眼清雋，宋聽淮放下筷子，看向沈右苧。
黑眸仿若有著一個蠱惑人的漩渦，不斷勾著人下墜。
他說：“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
沈右苧忽的覺得臉熱，拿起手中的飲料，抿了口。
但她只覺得這飲料就仿若酒一般，喝一口就有著讓人頭腦昏沈的醉意。
宋戚笑道：“這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商量，我們急什麽，慢慢來。”
胡珍華也笑：“也是，苧苧現在在練琴，接下來還要參加比賽呢。”
桌上的氣氛又活絡起來。
沈右苧聊著天，不知不覺間將手中清甜的飲料喝了不少，到後面，只覺得腦袋更為發暈。
宋思沅見沈右苧臉頰紅的不太正常，視線掠過她手中的飲料，“苧苧姐，你喝的是果酒。”
沈右苧：“啊，怪不得有些暈。”但她覺得手中的酒甜甜的，怪好喝的，又忍不住拿起來想喝一口。
宋聽淮卻先一步將沈右苧的手上的酒拿開。
“不能喝了。”
沈右苧抿嘴，不滿，拍了下宋聽淮的手背，“不行，我想喝。”
宋聽淮發覺沈右苧如今是有些喝醉了，不然也不會在宋戚和胡珍華面前這樣。
胡珍華：“苧苧這是喝醉了？那聽淮你先送苧苧去樓上休息吧，要不今晚就在這住吧，這麽晚了，也不方便回去。”
宋聽淮想了想，同意了。
沈右苧這次喝醉了酒，倒是意外地聽話，胡珍華讓她住在宋宅，她沈思了幾秒便點頭了。
於是，宋聽淮扶著沈右苧去了樓上休息。
他將沈右苧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沈右苧此刻已經闔上眼，安安靜靜地陷入了夢鄉。
宋聽淮低頭，吻上她的眼睛，坐在床邊看了沈右苧好一會，才起身離開。
沈右苧是被外面的鞭炮聲響驚醒的，打開手機，發現已經淩晨了，此時微信裏有很多人發來節日祝福。
沈右苧回覆了下，坐起身，發覺此刻自己的所在地有些陌生，腦海中依稀想起酒醉前的畫面。
她竟然在宋家喝果酒喝醉了，著實有些失禮。
點開手機屏幕，果不其然看見了宋聽淮發的消息。
【右右，我們現在宋宅住一晚，我就住在你隔壁。】
沈右苧看著這條消息，窗外嘈雜的煙火鞭炮聲惱的人難以入睡，沈右苧思索了陣，穿鞋下床，往門外走。
打開門，發覺別墅裏還亮著燈，樓下有電視聲響傳出，看來大家除夕也睡得晚。
想必宋聽淮也沒有睡吧。
隔壁房門關著，但能從門縫中依稀看見裏面透出的燈光。
沈右苧敲了敲門，沒人應，但沈右苧又怕在打擾宋父等人，於是她直接開門進去。
屋內開著暖氣，宋聽淮簡單洗完澡，發現上衣落在浴室外沒拿進來，於是直接出去，就這麽巧的與剛進門的沈右苧四目相對。
沈右苧又一次目睹了剛出浴的宋聽淮。
但這一次，宋聽淮上身一件衣物都沒有，那肌理緊實的胸膛，流暢強健的腰部線條，還有那蘊藏力量的塊壘分明的腹肌，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沈右苧的面前。
甚至有水珠，從精致的鎖骨處滑下，跌落。
因剛出浴的緣故，宋聽淮冷白的肌膚暈著紅意，帶著莫名的勾人意味，一雙眼藏匿著星辰，灼灼地看著她。
“你怎麽突然來了。”
沈右苧：“我.........”還未說完，她餘光就在宋聽淮的身上發現了不對勁。
沈右苧快步上前，目光凝著那一處，眼底的情緒翻湧，震驚，不可置信等各種覆雜的情緒不停變幻。
宋聽淮左邊大約第五肋骨所在處，紋了三個字母，SYN。
沈右苧擡手觸摸上那幾個字母，這是心尖的位置。
“什麽時候紋的？”沈右苧的聲線發顫。
宋聽淮垂著眉眼，纖長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神色，“記不清了，好像是在和你分手沒多久。”
沈右苧：“很疼吧。”
宋聽淮：“這個不疼。”
沈右苧仰頭，直視宋聽淮的雙眼，眼眶泛紅，“宋聽淮，你又騙人。”
沈右苧忽的手臂擡起，圈在宋聽淮的脖頸上，將宋聽淮整個人壓低，她墊腳，直接吻上宋聽淮微涼的薄唇。
帶著橘柑味的清香闖入鼻腔，宋聽淮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溫香軟玉撲了滿懷。
沈右苧甚至主動地撬開他的齒關，在他的唇齒間攻城略地。
窗外煙火絢爛，響聲震天，兩人在屋內盡情擁吻。
不知過了多久，沈右苧有些累，渾身無力的靠著宋聽淮，呼吸有些亂。
似有滾燙的溫度在傳遞。
“你別這樣，我會.....”宋聽淮的嗓音此刻有些低啞，卻莫名的性感惑人。
沈右苧聽懂了宋聽淮的意思，也感覺到了異樣，但她沒有動，良久，沈右苧用很輕的聲音說了句：
“我答應的。”
宋聽淮脊背僵直，眸中的幽深愈發明顯，本就不穩的氣息紊亂。
“沈右苧，你確定嗎？”
沈右苧“嗯”了聲，“確定啊。”
話音剛落，沈右苧就被宋聽淮打橫抱了起來，猝不及防的騰空而起讓沈右苧下意識驚呼出聲。
等到她被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就見宋聽淮手臂撐著床，視線像是燃著火一般，一瞬不瞬看著她，黑眸仿若要將她吞噬。
此刻的宋聽淮和以往完全不同，那眉梢的暗紅色小痣變的妖冶又蠱惑，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欲，連眼尾都攀上了紅意。
宋聽淮忽的靠近，湊近沈右苧的耳旁，低聲呢喃，“右右，好漂亮。”
沈右苧臉頰逐漸發燙，不敢看他，宋聽淮俯身吻上她的額頭，接著是雙眼，她眼角的那顆小痣，然後是鼻尖，嘴唇，一點點往下。
沈右苧的意識逐漸迷失進了滾燙的熱度中。
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到後來只能看清頭頂不停晃動著的光影。
耳旁除了窗外那漫天絢爛，又喧鬧嘈雜的煙火鞭炮聲，一聲一聲地砸進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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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淅淅瀝瀝,裹挾著寒風籠罩在人的身上，潮濕的水汽帶來黏膩之感。
地面濕滑，落雨帶來的泥土氣彌散在空氣中,臺階上是殘枝敗葉,沈右苧沿著臺階往上走，步履謹慎。
手上捧著兩束花，而她的身邊，是一身筆挺合身西服的宋聽淮，修長如玉的手握著黑色木質傘柄，傘微微傾斜，給身邊的沈右苧擋住了斜飛的細雨,手上同樣有花。
兩人都未說話，自從抵達了郊區的墓園後,兩人似乎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沈默。
耳旁只有風吹著樹葉的簌簌聲,和彼此的沈穩的腳步聲。
拐過幾個臺階，來到五排，兩人最終停在了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兩張照片，是沈右苧異常熟悉的兩個人的相貌。
是沈聞和尤瀾。
沈右苧和宋聽淮將兩束花各放在兩人的墓碑下,將墓碑下淩亂的枝葉清掃幹凈。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沈右苧開口道：“爸媽,右右來看你們了。”
迎著呼嘯而過的風,沈右苧說：“以前的我陷入了死胡同,但現在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沈右苧的眼眶發熱，有冰涼的雨水灑落在臉上,和滾燙的濕潤一起落下,砸落在腳下的石板上。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只說了句，“爸爸媽媽，我會帶著榮譽回來的，不過你們也要保佑我啊。”
“還有......我今天帶了人過來。”沈右苧說著，側眸看向宋聽淮，此刻他正眸光認真，端正嚴肅地凝望著墓碑。
聽聞沈右苧的話，宋聽淮一楞。
接著便感覺到一只微涼的手牽住他的手，將他往前帶，宋聽淮順著沈右苧的力道沒有抗拒地向前。
“這是我喜歡的人，爸媽你們也是見到過的，他對我很好，所以女兒想和他過一輩子。”
宋聽淮黑眸掠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聞言將沈右苧的手握緊。
說道：“叔叔阿姨，我是宋聽淮，我會盡我可能讓右右歲歲平安，喜樂康健。”
沒有完美華麗的說辭，沒有誇大其實，言簡意賅的承諾，卻帶著無比的鄭重其事。
微風拂過墓碑旁的樹，簌簌作響。
沈右苧笑了，牽著宋聽淮的溫熱幹燥的手，在這透著涼意的冬日裏，內心被一點點填滿。
“爸媽，等我們下次一起來看你們。”
“我們走吧。”
宋聽淮回了句好，但臨走前，忽的朝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碎發遮擋住他深邃立體的眉眼，卻遮不住眼中那滿腔赤誠之心。
隨後宋聽淮起身，牽著沈右苧的肩膀往前走，離開了墓園。
墓園是建在山上的，如今離開了墓園，但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上山的時候他們是走路上來的。
宋聽淮看著腳下的泥濘水窪，將手中的傘放到沈右苧的手心。
沈右苧疑惑擡眸，就聽宋聽淮說：“右右，我背你走吧。”
沈右苧笑了，彎起的眉眼瀲灩，她沒有拒絕，“好啊。”
手腕攀上宋聽淮的脖子，沈右苧整個人趴在宋聽淮的身上，感受著她平直和寬闊的脊背，手指摸上他的脊椎，讓宋聽淮一僵。
“宋聽淮，我重不重啊。”
宋聽淮輕松地撈過她的膝彎，穩健行走，“不，我要在多給你坐點好吃的。”
沈右苧舉了舉傘，傘下像是自成一個小世界。
“我和溫婉老師說過了，以後都要去她那兒練琴，溫婉老師對我真的好，聽我說回來，她將那家店都關了，過來陪我一起。”
宋聽淮：“因為右右很好，所以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對你好的。”
沈右苧將下巴擱在宋聽淮的脖頸處，“宋聽淮，我好喜歡你啊。”
自從兩人確認關系後，沈右苧就無所畏懼了，時不時表個白，因為她發現，過了這麽多年，宋聽淮在她面前依舊有著害羞易臉紅的一面。
每當她說喜歡的時候，宋聽淮耳朵就控制不住變紅，但面上還端著一副波瀾不驚，清冷自持的模樣。
像如今便是，被黑發遮掩的耳朵已經變紅了，沈右苧眼尖地看見了。
宋聽淮：“今年一起過年吧。”
沈右苧頷首：“好啊。”
宋聽淮：“還有我父親母親，我妹妹，可以嗎？”宋聽淮本來只想和沈右苧二人一起過年的。
但胡珍華打電話來，知道他們如今的關系後，想讓他帶著右右一起來，其實之前節假日，胡珍華也邀請了沈右苧，但沈右苧一般都是婉拒，這次便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沈右苧聞言也沒猶豫，“好啊。”
宋聽淮：“你若是不想，也沒事的。”
沈右苧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柔軟的發絲撓著宋聽淮的輪廓分明的側臉，有些癢。
“我沒有不想啊，胡阿姨很照顧我，以前我因為要照顧我媽媽，沒有空閑，如今肯定要拜訪的。”
“況且，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了，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話音落下，兩人忽的安靜了下來。
沈右苧暗恨自己最快，竟然說出了這種話，這讓宋聽淮聽著，會想著她有多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他呢。
宋聽淮也沈默著，只是耳根的鮮紅如血已經暴露了他的心緒起伏。
沈右苧笑了聲，忽然伸手捏了捏宋聽淮的耳垂，“耳朵都燙燙的呢。”
宋聽淮被沈右苧冰涼的指尖刺激，心臟都瑟縮了下，喉結滾動，他發覺，沈右苧在丟掉包袱想通後，兩人的相處模式，和以前大學時候愈發像了。
前段時間是他常常逗的沈右苧面紅耳赤，如今又反過來了。
但這樣的沈右苧，鮮活又有生機，真的很好。
不知不覺，臨近過年。
沈右苧和宋聽淮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山月庭，因為這裏隔音比較好，在這裏，沈右苧也有專門的琴房，方便拉大提琴。
宋聽淮雖然在隔壁也有房子，但是他以要照顧沈右苧一日三餐為由，直接住進了沈右苧的房子裏。
沈右苧對於宋聽淮偶爾的無賴的行為有些好笑，但她也習慣了和宋聽淮一個屋檐下，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何況，宋聽淮的廚藝著實太好。
這段時間，沈右苧都覺得自己被宋聽淮的美食給養的臉色紅潤。
除夕當天，沈右苧和宋聽淮買了些禮物，便開車到了宋宅。
兩人剛下車，就看見等在門口的胡珍華，胡珍華見到他們的到來，眼眸一亮，立馬上前。
“苧苧，終於將你等來了。”胡珍華氣質溫雅，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地極好，此刻正一臉欣喜地看著沈右苧。
“苧苧，你今日可真漂亮。”說完，又看向一旁身形落拓挺拔的宋聽淮，“聽淮，做的好，將苧苧帶來了。”
沈右苧眨了眨眼，胡珍華帶著二人進了屋。
屋內除了忙碌的管家保姆，沙發上坐著兩人，聽到門口的動靜，連忙起身。
一個是面容肅穆，不茍言笑，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但在看到沈右苧和宋聽淮時，神情變得柔和起來，說：“這是苧苧吧，快來坐。”
“謝謝宋叔叔。”沈右苧回。
“不用這麽客氣，都是一家人。”沈右苧其實沒怎麽見過，因為宋父的生意很忙，時不時出差出國，但見的幾次，不茍言笑的宋父對她的態度都極其柔和。
而另外一個，是沈右苧比較熟悉的人，十六七歲的模樣，皮膚白皙，一雙眼眸黑白分明，幹凈澄澈，是一泓瑩瑩清泉，眉宇間帶著一些病弱感，安安靜靜站在原地時，乖巧精致地如同洋娃娃。
她與沈右苧對視幾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頰蔓開一絲紅暈，聲音軟糯：“苧苧姐。”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宋聽淮：“哥哥好。”
沈右苧上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小思沅又變好看了。”
這個女孩子，就是宋家的女兒，宋思沅，是宋聽淮的親妹妹，自小體弱多病，被宋家保護的很好，性格乖巧安靜。
表面是這樣的，但沈右苧知道，宋思沅內心也有叛逆的一面，曾經有一次，宋思沅站在宋宅高高的圍墻旁。
和沈右苧說她想偷偷爬出去，說她想去外面，去旅游，去看更多的風景，不喜歡被保護在圍墻內。
“苧苧姐，去我房間裏玩嗎？”宋思沅說。
沈右苧：“好啊。”胡珍華見兩個女孩子親密，也很高興，“你們去玩，待會年夜飯好了，叫聽淮喊你們。”
於是，宋聽淮眼睜睜看著宋思沅將沈右苧拉走了，兩人走的時候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到了宋思沅房間時，兩人一同坐在了房內的懶人沙發上。
“我難得看到哥哥郁悶的表情。”宋思沅說。
沈右苧：“是嗎，別管他，平日裏總和他呆一起，好不容易見到你，自然要和你說說話。”
宋思沅笑了，笑起來時唇邊有小小的梨渦。
沈右苧：“你今年是要高考了吧，哦，你是美術藝術生，應該還要參加專業考試，不過你的繪畫水平，不會有問題。”
宋思沅頷首，清澈的眼眸中盛著明亮的光影，“嗯，我會努力的。”
“其實，高考後，我打算去玩。”
沈右苧：“你的意思是.....”
“嗯，我想一個人瞞著他們去，苧姐姐，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想了好久了，也想向我爸媽證明，我可以一個人獨立自主。”
沈右苧看著她眸光中的堅定，“好，但你記得要時刻和我保持聯系，有什麽事及時打電話我。”
“好的，謝謝苧苧姐幫我。”
沈右苧看著眼前瞧著柔弱的女孩子，讓她一個人出門還真的不是很放心，要不要她出門時，暗中派人保護她。
剛想到這裏，柔弱的小姑娘就說：“苧苧姐，你別派人來保護我，我自己可以的，我雖然身體一般，但這麽多年，上學時候，那些欺負我的我都欺負回去了。”
“我的直覺還是挺強的，別人對我是善念還是惡意，我能分辨出來的。”
沈右苧：“哎，那好，我答應你。”
宋思沅：“苧苧姐真好，怪不得哥哥那麽喜歡你。”
“我還是挺怕我這哥哥的，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冷冷的，不過後來知道哥哥喜歡你，就不覺得他可怕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一道熟悉的清冽聲音響起。
“年夜飯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下來吃飯了。”
“走吧，去看看年夜飯有什麽好吃的。”
沈右苧將門打開，宋聽淮正倚在門旁，看見她，笑著伸手揉了揉沈右苧的頭發，又看了眼宋思沅，“聊了什麽？都將我忘記了。”
沈右苧眨了眨眼，與宋思沅對視一眼，笑道“秘密，不能告訴你。”
宋聽淮“哦”了一聲，語氣裏有淡淡的幽怨。
幾人下了樓，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宋父，也就是宋戚，和胡珍華笑著招呼他們坐下，五人圍坐在餐桌旁。
餐廳正好有一臺電視，裏面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喜氣洋洋的音樂充當著背景音，外面煙火漫天，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璀璨光芒下。
沈右苧和宋戚胡珍華，宋思沅說著話，而宋聽淮在一旁時不時給她夾菜，氣氛溫馨但又熱鬧。
宋聽淮看著臉上都帶著笑容的幾個人，心底忽的生出絲歸屬感，這樣的團圓喜慶的節日真的挺好的。
眾人說著話，話題忽然指向了宋聽淮和沈右苧二人。
“聽淮，苧苧啊，你們兩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這話一出，宋聽淮和沈右苧兩人都楞住了，沈右苧沒想到來宋宅過的第一個年，就被催婚了。
正在沈右苧思考該怎麽回答時，身旁的人說話了，暖色的燈光落在他深邃立體的眉眼上，他的眉眼清雋，宋聽淮放下筷子，看向沈右苧。
黑眸仿若有著一個蠱惑人的漩渦，不斷勾著人下墜。
他說：“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
沈右苧忽的覺得臉熱，拿起手中的飲料，抿了口。
但她只覺得這飲料就仿若酒一般，喝一口就有著讓人頭腦昏沈的醉意。
宋戚笑道：“這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商量，我們急什麽，慢慢來。”
胡珍華也笑：“也是，苧苧現在在練琴，接下來還要參加比賽呢。”
桌上的氣氛又活絡起來。
沈右苧聊著天，不知不覺間將手中清甜的飲料喝了不少，到後面，只覺得腦袋更為發暈。
宋思沅見沈右苧臉頰紅的不太正常，視線掠過她手中的飲料，“苧苧姐，你喝的是果酒。”
沈右苧：“啊，怪不得有些暈。”但她覺得手中的酒甜甜的，怪好喝的，又忍不住拿起來想喝一口。
宋聽淮卻先一步將沈右苧的手上的酒拿開。
“不能喝了。”
沈右苧抿嘴，不滿，拍了下宋聽淮的手背，“不行，我想喝。”
宋聽淮發覺沈右苧如今是有些喝醉了，不然也不會在宋戚和胡珍華面前這樣。
胡珍華：“苧苧這是喝醉了？那聽淮你先送苧苧去樓上休息吧，要不今晚就在這住吧，這麽晚了，也不方便回去。”
宋聽淮想了想，同意了。
沈右苧這次喝醉了酒，倒是意外地聽話，胡珍華讓她住在宋宅，她沈思了幾秒便點頭了。
於是，宋聽淮扶著沈右苧去了樓上休息。
他將沈右苧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沈右苧此刻已經闔上眼，安安靜靜地陷入了夢鄉。
宋聽淮低頭，吻上她的眼睛，坐在床邊看了沈右苧好一會，才起身離開。
沈右苧是被外面的鞭炮聲響驚醒的，打開手機，發現已經淩晨了，此時微信裏有很多人發來節日祝福。
沈右苧回覆了下，坐起身，發覺此刻自己的所在地有些陌生，腦海中依稀想起酒醉前的畫面。
她竟然在宋家喝果酒喝醉了，著實有些失禮。
點開手機屏幕，果不其然看見了宋聽淮發的消息。
【右右，我們現在宋宅住一晚，我就住在你隔壁。】
沈右苧看著這條消息，窗外嘈雜的煙火鞭炮聲惱的人難以入睡，沈右苧思索了陣，穿鞋下床，往門外走。
打開門，發覺別墅裏還亮著燈，樓下有電視聲響傳出，看來大家除夕也睡得晚。
想必宋聽淮也沒有睡吧。
隔壁房門關著，但能從門縫中依稀看見裏面透出的燈光。
沈右苧敲了敲門，沒人應，但沈右苧又怕在打擾宋父等人，於是她直接開門進去。
屋內開著暖氣，宋聽淮簡單洗完澡，發現上衣落在浴室外沒拿進來，於是直接出去，就這麽巧的與剛進門的沈右苧四目相對。
沈右苧又一次目睹了剛出浴的宋聽淮。
但這一次，宋聽淮上身一件衣物都沒有，那肌理緊實的胸膛，流暢強健的腰部線條，還有那蘊藏力量的塊壘分明的腹肌，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沈右苧的面前。
甚至有水珠，從精致的鎖骨處滑下，跌落。
因剛出浴的緣故，宋聽淮冷白的肌膚暈著紅意，帶著莫名的勾人意味，一雙眼藏匿著星辰，灼灼地看著她。
“你怎麽突然來了。”
沈右苧：“我.........”還未說完，她餘光就在宋聽淮的身上發現了不對勁。
沈右苧快步上前，目光凝著那一處，眼底的情緒翻湧，震驚，不可置信等各種覆雜的情緒不停變幻。
宋聽淮左邊大約第五肋骨所在處，紋了三個字母，SYN。
沈右苧擡手觸摸上那幾個字母，這是心尖的位置。
“什麽時候紋的？”沈右苧的聲線發顫。
宋聽淮垂著眉眼，纖長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神色，“記不清了，好像是在和你分手沒多久。”
沈右苧：“很疼吧。”
宋聽淮：“這個不疼。”
沈右苧仰頭，直視宋聽淮的雙眼，眼眶泛紅，“宋聽淮，你又騙人。”
沈右苧忽的手臂擡起，圈在宋聽淮的脖頸上，將宋聽淮整個人壓低，她墊腳，直接吻上宋聽淮微涼的薄唇。
帶著橘柑味的清香闖入鼻腔，宋聽淮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溫香軟玉撲了滿懷。
沈右苧甚至主動地撬開他的齒關，在他的唇齒間攻城略地。
窗外煙火絢爛，響聲震天，兩人在屋內盡情擁吻。
不知過了多久，沈右苧有些累，渾身無力的靠著宋聽淮，呼吸有些亂。
似有滾燙的溫度在傳遞。
“你別這樣，我會.....”宋聽淮的嗓音此刻有些低啞，卻莫名的性感惑人。
沈右苧聽懂了宋聽淮的意思，也感覺到了異樣，但她沒有動，良久，沈右苧用很輕的聲音說了句：
“我答應的。”
宋聽淮脊背僵直，眸中的幽深愈發明顯，本就不穩的氣息紊亂。
“沈右苧，你確定嗎？”
沈右苧“嗯”了聲，“確定啊。”
話音剛落，沈右苧就被宋聽淮打橫抱了起來，猝不及防的騰空而起讓沈右苧下意識驚呼出聲。
等到她被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就見宋聽淮手臂撐著床，視線像是燃著火一般，一瞬不瞬看著她，黑眸仿若要將她吞噬。
此刻的宋聽淮和以往完全不同，那眉梢的暗紅色小痣變的妖冶又蠱惑，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欲，連眼尾都攀上了紅意。
宋聽淮忽的靠近，湊近沈右苧的耳旁，低聲呢喃，“右右，好漂亮。”
沈右苧臉頰逐漸發燙，不敢看他，宋聽淮俯身吻上她的額頭，接著是雙眼，她眼角的那顆小痣，然後是鼻尖，嘴唇，一點點往下。
沈右苧的意識逐漸迷失進了滾燙的熱度中。
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到後來只能看清頭頂不停晃動著的光影。
耳旁除了窗外那漫天絢爛，又喧鬧嘈雜的煙火鞭炮聲，一聲一聲地砸進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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