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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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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為我掉眼淚了◎

這大概是沈右苧第一次在上臺前情緒如此平和,當她緩步走上臺,身影被奪目燈光籠罩,臺下人潮擁擠,她卻生不出絲毫緊張不安的情緒。

純黑的裙擺層層疊疊綻放,纖白的手指觸動琴弦,低沈悠揚的大提琴聲穿梭全場,沈右苧也在演奏中得了些許寧靜。

以往的她太過較真,太過爭強好勝,如今她只想在親人朋友以及陸聽淮面前,好好演奏一曲。

就像陸聽淮所說,他想做她最忠實的聽眾,真正喜歡自己的人,不論她此刻表現如何,都會是她最忠實的聽眾。

沈右苧不該為了浮於表面的讚美而演奏,應當隨心而為。

大約是心境使然,這一曲終了,沈右苧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好似掙脫了枷鎖,額頭起了細密的薄汗,但雙眼澄澈,明亮的驚人。

全場在沈右苧拉琴的時候,是一片寂靜,但當她起身,朝著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後,全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沈右苧這一曲,讓眾人驚嘆。

林棠擡手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嗚嗚嗚,不愧是苧苧,我感覺冠軍妥妥的了。”

程殊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一個事情,“我記得學校曾經說,若是這個國際音樂節獲得冠軍,就提前畢業來著?”

李澤聞言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靠,真的?那沈女神也太牛了哈。”

李澤摸了摸下巴,說道:“若是提前畢業,那不是都看不見沈女神了,淮哥還不得想死。”

程殊撇撇嘴,不以為然道:“人家小情侶,就算畢業也是天天黏糊在一起,你瞎操啥心。”

李澤拖長尾音“哦”了一聲,摸了摸後腦勺,正想尋陸聽淮說幾句話,卻沒發現他的身影。

“淮哥呢?”

程殊也有些奇怪,“剛不是還在你身邊嗎?”

李澤皺了皺眉,連忙發了幾條消息過去,卻石沈大海,“一會就要公布名次了,他怎麽這時候不見了。”

大提琴組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

“哎,你們說這次冠軍會是誰?”

“還能有誰,肯定是16號沈右苧,她真的是又美琴拉的又好。”

“我也覺得是她,不愧是溫婉的弟子,我愛死她了。”

“我之前看到她出來我就知道穩了。”

“啊啊啊來了來了,真的是她!”

隨著周圍人熱火朝天的討論,主持人宣讀了大提琴組的冠軍獲得者。

“本屆國際音樂節,大提琴組的冠軍獲得者是——恭喜我們的16號選手,沈右苧,獲得冠軍!”

在主持人的話音落下,林棠赫然間抱住了一旁的程殊,“啊啊啊,真的是苧苧!”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頗為欣慰地看向上臺領獎的沈右苧。

“女兒真厲害,像你。”沈聞用紙巾擦了擦手中的汗,同時遞了一張給尤瀾。

“那是,我生的女兒自然厲害。”尤瀾目光灼灼地看向臺上,與有榮焉。

沈右苧在自己演奏結束的剎那就下意識尋找陸聽淮的身影,可卻一直沒有找到,心底免不了有些失落。

等到領完獎下臺,被父母和朋友們包圍祝賀著,也依舊不見他。

“陸聽淮去哪了?”沈右苧問道。

李澤搖搖頭,有些為難,“我們也不知道,我給淮哥發消息他也沒回。”

沈右苧的心倏的沈了下去,她得了冠軍的喜悅也消散了不少,陸聽淮不會不告而別,她發給他消息也是石沈大海。

各種紛亂的想法充斥在腦海,沈右苧掐了掐手掌心,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沈右苧問李澤:“他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李澤楞了一下,隨即點頭:“有的。”他看了一眼圍在沈右苧身邊的眾人,見他們臉上也都浮現著擔憂的神情。

“有幾次也是這樣,好像都是因為他家裏的事情。”

沈右苧聞言怔楞了瞬,恍然間想起之前摩天輪上,陸聽淮在坦言他不堪的家庭時,臉上難得一見的脆弱神態。

“他家在哪裏?”沈右苧連忙問道。

本來約定比賽後的慶功宴也是吃不成了,本來沈父沈母等人都想陪著沈右苧一起去,但沈右苧好說歹說的婉拒了他們。

沈父沈母雖然擔心,但他們一向很尊重自己女兒,見沈右苧堅持,也只能放棄了一同前去的想法。

沈右苧松了一口氣,她想,陸聽淮應當不會願意那麽多人知道他的處境吧。

沈右苧在來之前,心中便做好了準備,可她沒想到,竟會是這般。

面前的景象,讓沈右苧一度懷疑是不是李澤將地址給錯了。

擁擠的矮小樓房,坑坑窪窪的地面,斑駁的墻皮,甚至墻上還有不知名的小廣告,晦暗又破敗的感覺撲面而來。

逼仄窄小的巷子,顯得壓抑又沈悶,冬日凜冽的風在巷子裏肆意穿梭,將地面的臟亂吹起。

這塊居民區,在這幾年間很多人已經陸陸續續搬離了,還未搬走的,都是一些家裏條件困苦的人。

李澤說,陸聽淮以前是住在這裏的。

沈右苧從小眾星捧月,吃的用的幾乎都是最好的,就算知道有貧困的地方,但親眼看見又是一回事。

如今陽光正好,灑落在身上,可沈右苧只覺得冷得徹骨,胸口悶悶的,窒息的感覺讓她渾身都難受。

她繞過地上堆的雜亂的東西,沿著巷子慢慢地往裏走,她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久,抵達了目的地。

樓房依舊破舊不堪,樓梯的欄桿都有著厚厚的鐵銹,昏暗的樓梯間彌漫著不太好聞潮濕的氣息。

沈右苧沿著樓梯爬上去,直到抵達了三樓,停在了302的門前。

說實話,門牌上的漆都有些脫落了,字跡都瞧著不甚分明,沈右苧咬了咬唇,在門口猶豫半晌,擡手正欲敲門。

就在這時,裏面響起了沈右苧極其熟悉的聲音。

是陸聽淮。

老樓房並不隔音,隔著這扇斑駁脫銹的鐵門,陸聽淮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進了沈右苧的耳朵。

陸聽淮此刻的聲音極冷,並未往日和她說話的溫柔,如冬日刺骨的寒風,涼入骨髓,也如化不開的寒冰,沈冷中又隱約透出了尖銳和戾氣。

“陸德成,我與你早就沒關系了,別惹我。”

對面是個嗓音嘶啞的中年男聲,說話的語氣帶著不屑和黏膩,讓人聽著便覺得厭惡至極。

“怎麽,還想擺脫我,我可是養了你那麽多年,可不能這麽沒良心。”

陸聽淮冷笑一聲,“我的良心,你配嗎?”

如此帶著尖銳攻擊性的話語讓門外的沈右苧楞了楞,隔著門她都能感受到陸聽淮此刻情緒的起伏。

陸聽淮外表雖冷,但向來是尊重人的,就連旁人在背後詆毀他,他都不甚在意,可如今卻展露出這樣的一面。

沈右苧卻並未覺得不好,她只覺得鼻尖酸澀,胸口窒悶的感覺愈發濃郁了。

察覺到自己站在門口偷聽說話的行為並不好,正想再度敲門,可門內兩人的對話讓沈右苧瞬間楞住了。

“我說了,別碰我的底線。”陸聽淮說。

陸德成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底線,是那個叫做沈右苧的小姑娘吧,哎,可真的是個癡情種,之前躲我躲的遠遠的,我一提到那個小姑娘你就急慌慌地趕過來了。”

陸聽淮攥緊了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顯得有些可怖,面色冷峻,黑眸冷沈地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薄唇血色盡褪。

陸德成見狀,本就皮相刻薄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之色。

但陸聽淮攥緊的手卻忽的一松,唇角扯出一絲弧度,眼眸深邃漆黑,暗色翻湧,仿若能將一切光影吞噬。

“陸德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腌臜事。”

“...........”

之後的聲音,沈右苧沒再聽下去,她思緒混亂,渾渾噩噩沿著樓梯走下去。

所以,陸聽淮是因為她才回來的。

走到了一樓,樓房外的天光傾洩在身上,讓人覺出幾分不真實感。

走出樓房的一瞬間,忽的撞上了一人,沈右苧楞楞擡眸,是個提著幾袋子菜的阿姨。

那阿姨大約五十幾歲的模樣,面相倒是和善,她瞧著沈右苧眼生,小姑娘的打扮穿著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和這臟亂貧困的居民區格格不入。

劉阿姨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小姑娘啊,你是來找人的嗎?”

沈右苧聞言禮貌地應了一聲“是”,頓了幾秒後,說,“我是來找陸聽淮的。”

劉阿姨恍然,“原來是阿淮的朋友啊,阿淮怎麽就回來了呢,他那殺千刀的爹又得磋磨他。”

沈右苧:“阿姨,你認識陸聽淮?”

劉阿姨頷首,面上帶了幾分憐憫,嘆了口氣道:“我自然是認識的,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了。”

“這孩子從小就很可憐,他那個爹根本就是畜生,他從小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頓打了,我小時候很乖,一點都不像我家那個娃,整天調皮搗蛋的,他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又好,又懂事,但他那個爹就好像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我和他們住在一個樓,這老房子不隔音,他那個爹隔三差五就對陸聽淮拳打腳踢,甚至還用鞭子抽,小時候他痛了還會哭,我們聽到了也會去阻止。”

“但阻止了卻沒什麽用,反而讓那個畜生變本加厲,有一次因為我們的阻止,那畜生竟然讓五歲大的孩子跪在雪地裏,那時候天上還下著雪,那孩子跪了有一小時,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

“好在也算是送去及時,上天估計也是憐憫阿淮的遭遇,並未讓他有什麽後遺癥,不過從那之後,那畜生在打他,他都不哭了。”

“那畜生還酗酒賭博,欠了好多高利貸,那些追債的人每次上門,都要找阿淮的麻煩,甚至那畜生是故意讓那些追債的人傷害阿淮的。”

“阿淮本來是一個見了鄰居都很有禮貌,會笑的孩子,但後面他估計害怕連累我們,把自己變成很冷漠的樣子,這麽多年,也不交朋友,孤身一人。”

“他的成績也一直很好,我們也都盼望他能夠順利考上大學之後,擺脫這個畜生,畢竟這麽多年,這畜生除了一開始給了他幾口飯吃,後面又有哪點盡到了父親的責任。”

“他本來很快就能擺脫的,但這個畜生竟然故意在阿淮高考前一晚的時候,叫了那些追債的人來,把他打的遍體鱗傷,他就這麽錯過了那一次高考。”

劉阿姨說到這裏,氣的渾身發抖。

“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畜生,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像是仇人一般。”

“好在,有一個鄰居搬離這裏的時候,看不下去,將陸聽淮帶走了,好像是讓他換了一所學校覆讀,小姑娘,你說你是他的朋友,他現在怎麽樣了,為什麽又回到這裏了?”

沈右苧在聽完劉阿姨斷斷續續的回憶後,只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冰水裏,那冰水不斷地沖擊著肺部,讓她幾欲窒息。

之前摩天輪上,陸聽淮輕描淡寫地將以前的事說出,可她不知道,事實的真相竟是這般,比沈右苧所想的還要離譜萬分。

喉嚨幹澀,眼前都逐漸彌漫上了水霧,眼前劉阿姨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

深冬的冷風刮在臉上真的是疼極了,心臟想是被人緊緊攥住,體內的血管都要僵住了。

天際烏沈沈的,壓抑的氛圍在這狹窄的巷子彌漫,沈右苧感覺眼前的地方就如同一個牢籠,將人困在其中,拉入深淵。

沈右苧壓了壓體內翻滾的情緒,略顯艱澀地開口,嗓音不知何時變得沙啞了。

她對著劉阿姨扯了個僵硬牽強的笑容,“劉阿姨,你放心,陸聽淮現在在名牌大學,學習成績也是專業第一,他以後會有很好很好的未來,也會有很好的親人和朋友的陪伴。”

她不會再讓陸聽淮孤身一人在泥濘中掙紮了。

沈右苧想。

劉阿姨聽了,頓時喜笑顏開,“那就好啊,以後一定要離他那個殺千刀的爹遠一點,這種人,不配當爹,坐牢都不過分。”

沈右苧頷首。

就在這時,劉阿姨一聲驚喜的呼喚聲響起。

“阿淮——”

沈右苧順著劉阿姨的視線望去,看見了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陸聽淮一身黑衣站在昏暗的樓梯口,整個人像是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他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晦澀的霧氣,一如破敗斑駁沈悶的小巷,渾身上下都透著頹喪感。

四目相對間。

陸聽淮的黑眸深沈,眸底湧動著覆雜難言的情緒,沈右苧只覺得陸聽淮眼中的光都仿若熄滅了。

他清冷疏淡的五官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沈右苧眼中蓄積的淚再也忍不住,在看到陸聽淮的這一眼,就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一滴又一滴,從緋紅的眼尾淌下,順著白凈俏麗的臉龐,砸落下來,那些淚珠好似重若千鈞,也重重砸在陸聽淮的心尖。

陸聽淮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倏然間邁步上前,從那深重的陰影中重新走出,一步一步堅定地快步走向沈右苧。

在劉阿姨詫異的視線下,陸聽淮不容置疑地抱住了正在落淚的少女。

語氣帶著焦急,“右右,別哭別哭,我來了。”

沈右苧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或許是因為劉阿姨剛剛講述的陸聽淮的遭遇,也或者是陸聽淮出現時那渾身濃重的陰翳,他像是要被這個可怖的囚牢重新禁錮了。

熟悉的清冷木質香鋪天蓋地地襲來,沈右苧的心在這一刻才仿若落在了實處。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起開始這麽容易掉眼淚,眼淚就如脫線的珍珠一般一刻不停,不一會兒就浸濕了陸聽淮的衣服。

陸聽淮卻像是絲毫不在意,只是緊緊抱著沈右苧,用手輕輕拍著沈右苧的脊背,輕輕地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尷尬的輕咳聲響起,兩人才意識到劉阿姨還在身邊。

沈右苧摸了摸臉頰,將眼淚擦掉,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劉阿姨,“抱歉啊,劉阿姨,我剛剛情緒激動了些。”

劉阿姨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沈右苧是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才失態的。

“沒事沒事,阿淮呀,你眼光真好,找了個這麽好的小姑娘。”

劉阿姨能看出,面前的這兩人感情很好,小姑娘竟是心疼陸聽淮心疼哭了,而陸聽淮一見人哭,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那自責的模樣,劉阿姨也是第一次見。

沈右苧被劉阿姨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

陸聽淮聞言也笑,“劉阿姨,你可別逗她了,她臉皮薄。”

沈右苧瞪了陸聽淮一眼,也沒反駁。

劉阿姨:“你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是他又為難你了嗎?”

陸聽淮搖頭,安撫了劉阿姨幾句,但並未多說,和劉阿姨又聊了幾句。

劉阿姨:“知道你過的好我也放心了點,我們家下個月也要搬出這裏了,新房子在城東那邊,有空來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記得和苧苧一起過來。”

陸聽淮和沈右苧紛紛應好,便和劉阿姨道別。

沈右苧坐在咖啡店的窗邊,手裏捧著杯香濃的咖啡,手心感受著不斷傳來的咖啡的熱度,心頭的悶窒感稍微散了些許,情緒也略微好轉了一些。

陸聽淮就坐在她的對面,咖啡店暖色的燈光灑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愈發顯的深邃。

烏黑的額發松散地遮住了雙眸,但能清晰看見根根分明的睫毛,細碎的光影在睫毛上跳躍起舞,在眼瞼落下影子。

薄唇微抿,有些紅,讓清冷的五官顯得有幾分誘人。

陸聽淮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咖啡杯,霧氣迷蒙,讓他整個人帶上了幾分虛幻的美。

兩個人安靜地面對面坐著,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言語。

沈右苧小心地觀察著陸聽淮的神情,她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她雖然從劉阿姨那兒知道了陸聽淮的過去,但怕一旦提起會讓陸聽淮難過。

沈默了不知多久,卻是陸聽淮先說話了。

他的嗓音染上幾分沙啞,沈沈的,壓抑的,與咖啡店此刻略顯輕快的歌聲截然不同。

“右右,對不起,我沒能親眼看見你奪冠。”

陸聽淮語氣透著自責。

沈右苧搖頭,“沒關系,我知道你是被他叫去了,也是因為.....我。”

陸聽淮一楞,看向沈右苧,“你都知道了?”

沈右苧點頭,“我在門口聽到了你們的一部分對話,後來下樓時碰到了劉阿姨。”

陸聽淮苦笑了一下,嗓音澀然,“劉阿姨都告訴你了吧。”

不然,如何會哭。

沈右苧輕“嗯”了一聲。

咖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輕快的音樂聲在兩人之間游走,落地玻璃窗隔絕了外面的嘈雜喧囂,窗外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從窗前經過。

無人關心坐在咖啡店裏的兩人,天色愈發暗沈,有路燈在一盞盞地點亮,照亮這方愈加晦暗的世界。

明月不知何時高懸於空,清輝月華散落,正是無邊好風景。

陸聽淮清冽的嗓音鉆進耳畔。

“我本不想你知道的,畢竟這些腐爛的過去說出來只是讓你同情我,我不想因為同情而影響了你的判斷。”

陸聽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沈右苧,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底。

“你喜歡我的時候可以和我在一起,不喜歡我了也能離開我,右右,我只想你一直開開心心的,不要為我掉眼淚了。”

“對我來說,貧困不算什麽,挨打也不算什麽,因為我在不斷變好,我在逐漸擺脫那腐朽作嘔的過去,現在有了你,我的人生更是花團錦簇,明澈通達。”

陸聽淮沒怎麽說過這麽多矯情的話,即便心臟砰砰的要跳出嗓子眼,他也想說。

他不想看見沈右苧因為他的過去而心疼的掉眼淚了。

她的眼淚灼燙的要將人心都融化了。

“其實,錯過高考的那一年,我們遇見過。”

沈右苧:“什麽時候?”

陸聽淮笑,目光專註地凝視著眼前人,也像是陷在回憶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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