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燈
小
中
大
◎我想當你的男朋友很久了◎
此話落下,包廂內寂靜了一瞬，隨即起哄尖叫聲如潮水般湧來。
但這些喧囂都好像被沈右苧隔絕在外，她耳畔只有自己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聲。
手心裏不知何時染上了濕潤,指甲掐進掌心,留下半月形的痕跡。
這張卡片上的問題來的很巧，讓她能借此機會問出自己的心之所想。
這樣顯而易見的表示，周圍人能看出來，陸聽淮自然也能。
兩人並排坐著，衣服偶爾觸碰，從陸聽淮的角度，他能看見她細膩光潔的皮膚,如同毫無瑕疵的白瓷，剔透漂亮。
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淺色的瞳眸異常明亮,坦然中又帶著些緊張，雙唇瑩潤透粉，耳旁的碎發形成彎彎的弧度。
這樣的對視不知持續了多久,沈右苧耐心的等著，周圍人起哄過後也跟著屏息等待。
但仍舊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看陸聽淮這樣子,好像並沒這打算？”
“我就說嘛,陸聽淮這冷清性子哪裏有這麽容易拿下的,沈右苧這次要出醜了。”
“哎,不好說呢,要真沒點意思，陸聽淮也不會一直盯著沈右苧看了。”
“........”
就在眾人以為陸聽淮不會回答時,清冽的聲音打破了這些竊竊私語,不輕不重,但卻敲在了每個人的心尖。
“有的。”
這一聲肯定的回覆讓圍觀的眾人都楞了一下，隨後包廂內是更為強烈的歡呼。
這一個問題，沒有具體說明要表白的是誰，但不論是當事人還是圍觀群眾，都心照不宣。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隨著滾燙的呼吸鉆入耳畔的時候，沈右苧提起的心臟安穩的下落。
隨之而來的雀躍傳遍四肢百骸，讓她不由綻開笑容。
暖陽落入瀲灩春水，水面波紋粼粼閃光，臉頰被屋內暖氣暈紅，眉眼間是嬌俏明媚。
這一笑讓很多人都晃了眼，沈右苧性格好，和人相處時大多時候都含笑，但出於禮貌的笑和發自內心的笑有很大的不同。
更讓人震驚的是，陸聽淮在看見沈右苧的笑容後，也勾起唇角，眉眼間籠著的清冷縹緲的迷霧都消散了，眼中冰雪消融。
透出難得一見的溫柔。
眾人驚悚了，在場的人幾乎沒幾個看過陸聽淮笑，高嶺霜雪這個綽號不是白來的。
現如今不僅笑了，還笑的那麽溫柔。
這狗糧吃的有點飽。
程殊李澤等人看的嘖嘖稱奇，程殊不著痕跡的看向另一旁的謝知清。
謝知清此刻定定看著相視而笑的兩人，握著酒杯的手收的很緊，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顯。
黑眸深沈，最後垂眸，給自己倒酒。
程殊收回視線，看向一無所知的沈右苧，嘆了口氣，小聲嘟囊了一句，“竹馬慘兮兮。”
“嗯？你說啥？”嗑cp嗑的興奮的李澤聽見聲音，問了一句。
程殊將李澤湊過來的腦袋抵開，“你聽錯了，一邊玩去。”
被調侃鬧騰了好一會，這些人終於放過了沈右苧和陸聽淮兩人，開始繼續玩游戲。
被眾人鬧的有些頭大，沈右苧借口去廁所，逃離了包廂。
包廂外的新鮮空氣瞬間湧入肺腑，沈右苧略顯昏沈的頭腦都清醒了不少，但臉頰依舊是燙的。
沈右苧此刻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端詳著自己。
粉面含春，雙眸水潤，這嬌柔羞怯的模樣自己看著怪異極了，水流窸窣，從指尖靜靜流淌而下。
冰冰涼涼的觸覺將蓄積的熱意沖散了一些。
關掉水龍頭，用擦紙巾細致的將十根手指都擦拭幹凈。
背後忽然來了幾個略顯眼熟的男生，是從對面的洗手間出來的，這裏衛生間男女鏡子剛好是背對著的。
他們正聊著天，並未註意到這邊的沈右苧。
“陸聽淮這小子命可真好，搭上沈右苧怕是下半輩子不需要愁了。”
“確實，沈家的資產，嘖嘖，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這事還說不準呢，他們這些豪門不都講究門當戶對，談戀愛可以，結婚估計肯定會選擇圈內人。”
“要我說，還是謝知清和沈右苧配，沒準之後還真的會聯姻。”
那幾個男生明顯是今晚一起聚會的人，看樣子平時也是死命巴結謝知清的，慣會踩低捧高。
對於家世好的不敢得罪，就算嫉妒也是暗藏在心裏，但對於成績優越，卻家世一般的人，低劣的本性便藏不住了。
沈右苧心頭無名火起，正想回頭說幾句，就見那些正說的起勁的人忽然戛然而止。
一個個都閉上嘴巴，看向一個方位。
沈右苧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看見了站在走廊燈光陰影下的陸聽淮。
身形頎長落拓，肩寬窄腰，手上搭著大衣，姿態從容，五官隱在半明半暗中，帶著朦朧縹緲感。
下頜微收，銳利盡顯，神情淡漠，並未分給講他閑話人一個眼神，在看到沈右苧後目光散去鋒利，顯出幾分柔和。
“你怎麽在這裏？”沈右苧疑惑道。
聽到沈右苧出聲，那些講閑話的人驟然驚醒，紛紛大驚失色，隨即面如土色，根本不敢在此處繼續待下去。
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陸聽淮解釋道：“在等你。”
沈右苧見那些倉皇逃竄的背影，冷笑，“跑的可真快。”
陸聽淮見沈右苧神情憤憤，氣呼呼的模樣，問道：“你很生氣？”
“能不生氣嗎？”沈右苧一說起這個更來氣，“這些人在背後說你閑話，我聽著不開心。”
陸聽淮這種類似的話聽得多了，也不甚在意，但見沈右苧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
“右右，他們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沒必要生氣。”
沈右苧聞言不由擰眉，“什麽事實，陸聽淮你很優秀，他們就是胡說，還有什麽和謝知清聯姻，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陸聽淮垂下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摩挲了手肘的大衣，沒接話。
沈右苧突然不是很想在回包廂，她擡眸，扯了扯陸聽淮的衣袖。
“陸聽淮，我們先走吧。”
陸聽淮黑眸凝著她，“好”。
沈右苧給謝知清和程殊簡單發了條消息，謝知清今晚也不知是怎麽了，後半場就有些沈默，發他消息也沒回，程殊倒是調侃了幾句，並說之後會保證將她的包包安全帶回寢室。
冬夜的寒風愈發的冷冽，臨近聖誕節，街上店鋪隨處可見掛著小彩燈的聖誕樹，七彩斑斕的閃爍。
沈右苧出來時被冷風灌進了脖頸，才發覺圍巾竟落在了包裏。
正有些郁悶，毛茸茸的觸感猝不及防包圍了她的脖子，瞬間阻隔了外面的寒意。
入目即是一條紅色的圍巾，觸感柔軟又溫暖，毛線織的很緊密。
給她戴上圍巾的人，手指輕輕擦過她的下巴，帶著些許冬夜的涼意，卻不覺得冷，反而像是涼潤的美玉。
沈右苧詫異的望向陸聽淮，“你哪來的圍巾？”
還是這麽鮮艷的顏色。
“之前順便買的，一直放在包裏。”陸聽淮說。
沈右苧：“那你自己戴就是，這天這麽冷。”
陸聽淮沈默了會，視線落在圍巾上，沈右苧見狀恍然，“你不喜歡這顏色，你買它幹嘛。”
“那時候店裏只有紅色的圍巾。”
陸聽淮沒說，他覺得紅色很適合沈右苧，玫瑰的顏色。
沈右苧也沒多糾結。
這時，額上忽然感受到了一點細微冰涼，沈右苧下意識擡手，指尖觸碰到濕潤。
擡眸，黑沈的天際那些飄飄揚揚的闖入了沈右苧的視野。
是細小的雪粒，隨著冷風呼嘯飛揚。
填充了整個蒼茫夜幕，也填滿了沈右苧的淺色眼眸。
“下雪了。”沈右苧呢喃道。
陸聽淮也和她一起擡頭，此刻的雪並不大，被風裹挾著在兩人身邊環繞，輕巧的落在發絲上，又轉瞬消失不見。
落在臉頰的時候，只帶來一些清涼感。
“嗯，下雪了，我送你回寢室吧。”陸聽淮的聲音揉碎在雪中，同樣的清冷。
沈右苧頷首，現在的雪不算大，無需撐傘，但若是風雪變大了便會顯得有些麻煩。
ktv是在市中心，這邊打車也比較方便，兩人沿著店鋪的屋檐往前走。
店內的敞亮燈火將二人的身影映照著一清二楚。
影子一前一後拉長，嚴絲合縫的重疊在一起。
沈右苧走在前面，陸聽淮大約和她保持半步左右的距離，她若是停下來，陸聽淮約莫就會撞上她。
夜晚的燈火璀璨，雪粒在其中翻滾跳躍，毫無章法卻又讓燈火變的朦朧好看。
兩人陸陸續續的經過一家又一家，或嘈雜，或安靜的店，兩人都沒說話，沈右苧忽然想這段路變得再長一些。
氣氛雖安靜，但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變得分外不同，雖未回頭，但沈右苧能感受到陸聽淮的視線。
一直落在她身上，令人難以忽視。
大約走了一段路，沈右苧經過一家店的時候，裏面的店員正好出來，意欲推銷商品。
女店員看到一前一後走來的沈右苧和陸聽淮時，眼睛一亮。
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姐姐，需要買幾根仙女棒嗎？這樣的下雪天在配上點燃的仙女棒，拍起的照片肯定好看。”
她驚嘆於兩人的顏值，“可以讓你男朋友給你拍。”
沈右苧心中一動，她轉頭看向陸聽淮，見他長身玉立，眉眼籠上一層暖光，側臉輪廓愈發顯得立體深邃，視線似乎也在仙女棒上逗留了幾秒。
沈右苧眨了眨眼。
陸聽淮了然，按捺了伸手想揉沈右苧頭發的想法，向店員詢問道：
“多少錢？”
店員見生意有戲，立馬笑著說：“本店正好有優惠活動，五塊錢10根，在多送兩根。”
陸聽淮頷首，掃碼付錢。
店員將仙女棒包好，遞到陸聽淮手上，又多說了兩句，“我們這邊正好靠江，江邊正好有個涼亭，既可以躲點雪，在那拍起照片也好看。”
沈右苧聞言彎起眉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漂亮，“謝謝姐姐。”
沈右苧本就生的好看，笑容又甜，說話也好聽，讓店員瞬間心臟砰砰直跳。
待陸聽淮和沈右苧兩人走遠後，店員都忍不住感嘆，“現在的小情侶顏值也太高了。”
沈右苧和陸聽淮按照店員所說的位置找到了涼亭。
可能是因為下雪的緣故，江邊零零散散的沒有多少人，涼亭裏的燈光有些微弱，顯得稍許昏暗。
兩人坐下，不遠處是粼粼江水，映照著江水兩岸的璀璨霓虹，高樓大廈的燈光都在江面顯現，就好像水裏又虛幻的第二個世界。
從天而落的雪粒一點點散落在江面上，樹影婆娑。
江水聲響在耳畔，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沈右苧和陸聽淮面對面。
兩人一時之間沒說話，無可名狀的旖旎在發酵。
最後是陸聽淮率先打破了沈寂的氛圍，“冷嗎？”
沈右苧將雙手攏起，輕輕哈了一口氣，看白霧彌散開：“我感覺還好。”
搓了搓雙手，有些躍躍欲試，“感覺好久沒玩過仙女棒了呢，記得待會拍照給我拍好看一點。”
沈右苧將仙女棒拆開，有些遲疑的看向陸聽淮。
“你拍照技術怎麽樣？”
陸聽淮誠實道：“我沒怎麽給別人拍過照。”
沈右苧：“行吧，那你試試看，我想你學習那麽好，拍照應該不會很差的吧。“
陸聽淮：“我盡量。”
沈右苧：“實在不會找角度的話，你就連續不停的拍，這樣抓拍說不準能找到拍的好的。”
沈右苧又多叮囑幾句之後，便跑到江邊的位置，向陸聽淮招了招手，讓他靠近自己一些。
陸聽淮依言，夜風裹挾著細小的雪粒將陸聽淮的頭發撩起，黑眸在岑寂的夜色下顯得通透又明亮。
舉著手機研究著什麽角度拍照好看的陸聽淮顯得很專註認真。
那一板一眼薄唇緊抿的模樣，看得沈右苧忍不住笑出聲。
“陸聽淮，你幹嘛呢，不就給我拍個照，怎麽搞的像是在考試。”
陸聽淮將註意力從手機屏幕上挪開，屏幕上的沈右苧發絲飛舞，笑容燦爛，毫不掩飾對他的揶揄。
陸聽淮有些無奈，說道：“我怕給你拍的不好看。”
沈右苧安慰他：“沒事，不好看就不好看，我不會怪你的。”
事實證明，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當沈右苧點燃了第一只仙女棒，忙忙碌碌在江邊擺了很多姿勢，然後興沖沖的看陸聽淮拍出來的照片後。
沈右苧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了一張又一張，有閉眼的，有被風吹的表情猙獰的，還有頭發飄的和貞子沒什麽區別的，要麽就是身高變成一米二的小矮子的。
沈右苧一開始忍了會，最後實在是忍不了了。
“陸聽淮！你是怎麽做到把我拍的如此醜的，我真的是閉著眼睛都比你拍的好看。”
陸聽淮看著沈右苧張牙舞爪的模樣，不由失笑，神情又帶著無辜，攤了攤手，“我是真不會拍，我也沒想到會拍成這樣，我的錯。”
沈右苧盯著陸聽淮的眼睛，深邃如潭，此刻卻難得染上了些許濕潤的無辜感，帶了點求饒的意味。
讓沈右苧有些稀奇。
“行吧，你拿一根仙女棒點燃，站那邊去，我拍給你看看，你記得要找好角度，我讓你連拍，你別真的就隨隨便便就拍了。”
陸聽淮拿起仙女棒，沈默了幾秒，擡眸望向沈右苧確認了一遍。
“真要拍？”
“對啊，不然呢？”沈右苧見他那神情，了然，“你別是不好意思了吧，沒事，就我看看，我不會給你傳出去的。”
沈右苧努力壓抑著笑，陸聽淮約莫玩仙女棒也是第一次，這不得多拍幾張。
想到陸聽淮之前給她拍的一系列醜照，她在思考要不要也拍幾張他的醜照，讓陸聽淮也感受一下來自醜照的窒息感。
然而事實是，陸聽淮不管什麽角度拍起來都那麽好看。
沈右苧舉著手機，聚焦，看著相機中的少年。
少年舉著仙女棒，明亮的火花將他的臉照亮，精雕細琢的五官在這份明亮下愈發精致，在鏡頭中，沈右苧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纖長的睫毛。
睫毛還沾染上了細小的雪粒，剔透又晶瑩，隨著睫毛的顫動，有雪粒掉落。
從流暢的側臉滾落，在肩頭逐漸消弭。
黝黑的瞳仁裏有火花在跳躍，耀眼至極，眼尾或許是冬夜的溫度太低，透露出一絲薄紅。
那如山巒起伏的眉眼，像是承載著冬夜裏所有紛亂璀璨的顏色。
似乎久未聽見沈右苧的聲音，陸聽淮朝她的方向看過來，那雙如黑曜石的眼睛正對鏡頭。
如霜雪冷淡的眼眸裏此刻有了火花的溫度，是灼熱的滾燙的。
這一刻，深深烙印在沈右苧的腦海裏，是很久以後都揮之不去的鮮活記憶。
沈右苧視線膠著的鏡頭，與陸聽淮隔著屏幕對上視線，才猝然回過神。
“拍好了嗎？”陸聽淮問道。
此刻他手中的仙女棒最後一絲火花已經燃燒殆盡，他的五官瞬間藏於昏暗中。
沈右苧頷首，簡單瀏覽了一下拍過的照片，遞給陸聽淮看。
“你看看，我是不是拍的很好看。”
陸聽淮接過手機，點頭，“確實，右右拍的是很好看。”
沈右苧聞言“嘖”了一聲，“我懷疑我就算拍的不好看，你可能都會說我拍的好看。”
陸聽淮在涼亭裏坐下，手肘微微撐著膝蓋，搖頭，“是真的好看，我不騙你。”
沈右苧視線掠過陸聽淮修長的手指，“哎，你這手生的這麽好，怎麽拍起照來怎麽廢呢。”
陸聽淮無奈：“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學，爭取以後能拍的好看。”
沈右苧挑眉，也順勢坐到了陸聽淮身邊。
“學起來，以後要給誰拍？”
陸聽淮從沈右苧的語氣中莫名感受到了一些危險的意思。
忙不疊道：“自然是給你拍。”
本以為沈右苧聽了應當會高興，卻不料這句話說了後，沈右苧便沒在說話，整個人沈寂下去。
目光定定的凝視著手中的仙女棒，手指在轉動著它。
涼亭裏的光線昏暗，陸聽淮看不清沈右苧的神情，只能看見她耳邊不斷被風撩起搖晃的碎發。
發上隱約可以看見零星的還未融化的雪粒。
涼亭外的雪似乎稍微變大了一些，不再是之前的雪粒，而是片片晶瑩的雪花。
陸聽淮看沈右苧往外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那純白的雪花安靜的躺在沈右苧細嫩無暇的手心中，過了半晌消弭不見。
透過昏暗暖調的燈光，能見沈右苧細膩白皙的脖頸線條，此刻微微彎著，莫名顯出幾分脆弱感。
“怎麽了？”陸聽淮問。
沈右苧頓了幾秒，也沒擡頭，只是把玩著手中仙女棒，聲音有些低，揉散在風中。
“陸聽淮，我們現在又是什麽關系呢？”
陸聽淮聞言怔楞了一瞬，沒料到沈右苧會問這個問題。
是什麽關系呢？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沈右苧在這一刻忽然不想在等下去了，她不知道這樣暧昧不清的關系會維持多久，她現在只想要個準確的答案。
她有些不敢看陸聽淮的神情，但是還是將想說的話說出來。
“陸聽淮，我們的關系現在就取決於你，我不想在繼續之前那種心照不宣的關系了。”
“我現在手中還剩下一根仙女棒，我將它點燃，問你幾個問題，你在它熄滅前告訴我答案。”
陸聽淮看著沈右苧，她的性格何其坦蕩，想要什麽都直接爭取，她定是不喜歡之前那種模糊不清，落不到實處的關系的。
仙女棒被點燃發出“呲”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尤其明顯。
火光將兩人同時照亮，也讓陸聽淮看清了沈右苧眼底灼灼的光。
她如玫瑰嬌艷，也如煙火璀璨，耀眼至極，讓他不自覺想要靠近。
“仙女棒點燃了，第一個問題：陸聽淮，你喜歡我嗎？”
沈右苧的聲音很輕很柔，但一字一句都異常清晰。
這一刻，陸聽淮不想在考慮他的家庭，他周身的麻煩事，他想鄭重的回應沈右苧的心意。
於是他說：“我喜歡你，喜歡右右。”
火花在不斷綻放，火星在兩人腳邊跳躍。
沈右苧：“第二個問題，你之前打算什麽時候表白？”
陸聽淮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想在聖誕節的時候向你表白。”
沈右苧笑了，聲線隱約帶著顫抖，“我不想等了，所以最後一個問題，你願不願意現在就和我在一起？”
仙女棒即將燃盡，沈右苧緊緊盯著火花，屏著呼吸等待，手心起了細密的汗，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陸聽淮低沈清冽的聲音傳入耳畔。
“願意，我想當沈右苧的男朋友很久了。”
仙女棒最後一絲火花燃燒殆盡。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15 22:57:14~2023-03-18 21:4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淮安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此話落下,包廂內寂靜了一瞬，隨即起哄尖叫聲如潮水般湧來。
但這些喧囂都好像被沈右苧隔絕在外，她耳畔只有自己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聲。
手心裏不知何時染上了濕潤,指甲掐進掌心,留下半月形的痕跡。
這張卡片上的問題來的很巧，讓她能借此機會問出自己的心之所想。
這樣顯而易見的表示，周圍人能看出來，陸聽淮自然也能。
兩人並排坐著，衣服偶爾觸碰，從陸聽淮的角度，他能看見她細膩光潔的皮膚,如同毫無瑕疵的白瓷，剔透漂亮。
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淺色的瞳眸異常明亮,坦然中又帶著些緊張，雙唇瑩潤透粉，耳旁的碎發形成彎彎的弧度。
這樣的對視不知持續了多久,沈右苧耐心的等著，周圍人起哄過後也跟著屏息等待。
但仍舊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看陸聽淮這樣子,好像並沒這打算？”
“我就說嘛,陸聽淮這冷清性子哪裏有這麽容易拿下的,沈右苧這次要出醜了。”
“哎,不好說呢,要真沒點意思，陸聽淮也不會一直盯著沈右苧看了。”
“........”
就在眾人以為陸聽淮不會回答時,清冽的聲音打破了這些竊竊私語,不輕不重,但卻敲在了每個人的心尖。
“有的。”
這一聲肯定的回覆讓圍觀的眾人都楞了一下，隨後包廂內是更為強烈的歡呼。
這一個問題，沒有具體說明要表白的是誰，但不論是當事人還是圍觀群眾，都心照不宣。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隨著滾燙的呼吸鉆入耳畔的時候，沈右苧提起的心臟安穩的下落。
隨之而來的雀躍傳遍四肢百骸，讓她不由綻開笑容。
暖陽落入瀲灩春水，水面波紋粼粼閃光，臉頰被屋內暖氣暈紅，眉眼間是嬌俏明媚。
這一笑讓很多人都晃了眼，沈右苧性格好，和人相處時大多時候都含笑，但出於禮貌的笑和發自內心的笑有很大的不同。
更讓人震驚的是，陸聽淮在看見沈右苧的笑容後，也勾起唇角，眉眼間籠著的清冷縹緲的迷霧都消散了，眼中冰雪消融。
透出難得一見的溫柔。
眾人驚悚了，在場的人幾乎沒幾個看過陸聽淮笑，高嶺霜雪這個綽號不是白來的。
現如今不僅笑了，還笑的那麽溫柔。
這狗糧吃的有點飽。
程殊李澤等人看的嘖嘖稱奇，程殊不著痕跡的看向另一旁的謝知清。
謝知清此刻定定看著相視而笑的兩人，握著酒杯的手收的很緊，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顯。
黑眸深沈，最後垂眸，給自己倒酒。
程殊收回視線，看向一無所知的沈右苧，嘆了口氣，小聲嘟囊了一句，“竹馬慘兮兮。”
“嗯？你說啥？”嗑cp嗑的興奮的李澤聽見聲音，問了一句。
程殊將李澤湊過來的腦袋抵開，“你聽錯了，一邊玩去。”
被調侃鬧騰了好一會，這些人終於放過了沈右苧和陸聽淮兩人，開始繼續玩游戲。
被眾人鬧的有些頭大，沈右苧借口去廁所，逃離了包廂。
包廂外的新鮮空氣瞬間湧入肺腑，沈右苧略顯昏沈的頭腦都清醒了不少，但臉頰依舊是燙的。
沈右苧此刻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端詳著自己。
粉面含春，雙眸水潤，這嬌柔羞怯的模樣自己看著怪異極了，水流窸窣，從指尖靜靜流淌而下。
冰冰涼涼的觸覺將蓄積的熱意沖散了一些。
關掉水龍頭，用擦紙巾細致的將十根手指都擦拭幹凈。
背後忽然來了幾個略顯眼熟的男生，是從對面的洗手間出來的，這裏衛生間男女鏡子剛好是背對著的。
他們正聊著天，並未註意到這邊的沈右苧。
“陸聽淮這小子命可真好，搭上沈右苧怕是下半輩子不需要愁了。”
“確實，沈家的資產，嘖嘖，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這事還說不準呢，他們這些豪門不都講究門當戶對，談戀愛可以，結婚估計肯定會選擇圈內人。”
“要我說，還是謝知清和沈右苧配，沒準之後還真的會聯姻。”
那幾個男生明顯是今晚一起聚會的人，看樣子平時也是死命巴結謝知清的，慣會踩低捧高。
對於家世好的不敢得罪，就算嫉妒也是暗藏在心裏，但對於成績優越，卻家世一般的人，低劣的本性便藏不住了。
沈右苧心頭無名火起，正想回頭說幾句，就見那些正說的起勁的人忽然戛然而止。
一個個都閉上嘴巴，看向一個方位。
沈右苧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看見了站在走廊燈光陰影下的陸聽淮。
身形頎長落拓，肩寬窄腰，手上搭著大衣，姿態從容，五官隱在半明半暗中，帶著朦朧縹緲感。
下頜微收，銳利盡顯，神情淡漠，並未分給講他閑話人一個眼神，在看到沈右苧後目光散去鋒利，顯出幾分柔和。
“你怎麽在這裏？”沈右苧疑惑道。
聽到沈右苧出聲，那些講閑話的人驟然驚醒，紛紛大驚失色，隨即面如土色，根本不敢在此處繼續待下去。
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陸聽淮解釋道：“在等你。”
沈右苧見那些倉皇逃竄的背影，冷笑，“跑的可真快。”
陸聽淮見沈右苧神情憤憤，氣呼呼的模樣，問道：“你很生氣？”
“能不生氣嗎？”沈右苧一說起這個更來氣，“這些人在背後說你閑話，我聽著不開心。”
陸聽淮這種類似的話聽得多了，也不甚在意，但見沈右苧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
“右右，他們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沒必要生氣。”
沈右苧聞言不由擰眉，“什麽事實，陸聽淮你很優秀，他們就是胡說，還有什麽和謝知清聯姻，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陸聽淮垂下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摩挲了手肘的大衣，沒接話。
沈右苧突然不是很想在回包廂，她擡眸，扯了扯陸聽淮的衣袖。
“陸聽淮，我們先走吧。”
陸聽淮黑眸凝著她，“好”。
沈右苧給謝知清和程殊簡單發了條消息，謝知清今晚也不知是怎麽了，後半場就有些沈默，發他消息也沒回，程殊倒是調侃了幾句，並說之後會保證將她的包包安全帶回寢室。
冬夜的寒風愈發的冷冽，臨近聖誕節，街上店鋪隨處可見掛著小彩燈的聖誕樹，七彩斑斕的閃爍。
沈右苧出來時被冷風灌進了脖頸，才發覺圍巾竟落在了包裏。
正有些郁悶，毛茸茸的觸感猝不及防包圍了她的脖子，瞬間阻隔了外面的寒意。
入目即是一條紅色的圍巾，觸感柔軟又溫暖，毛線織的很緊密。
給她戴上圍巾的人，手指輕輕擦過她的下巴，帶著些許冬夜的涼意，卻不覺得冷，反而像是涼潤的美玉。
沈右苧詫異的望向陸聽淮，“你哪來的圍巾？”
還是這麽鮮艷的顏色。
“之前順便買的，一直放在包裏。”陸聽淮說。
沈右苧：“那你自己戴就是，這天這麽冷。”
陸聽淮沈默了會，視線落在圍巾上，沈右苧見狀恍然，“你不喜歡這顏色，你買它幹嘛。”
“那時候店裏只有紅色的圍巾。”
陸聽淮沒說，他覺得紅色很適合沈右苧，玫瑰的顏色。
沈右苧也沒多糾結。
這時，額上忽然感受到了一點細微冰涼，沈右苧下意識擡手，指尖觸碰到濕潤。
擡眸，黑沈的天際那些飄飄揚揚的闖入了沈右苧的視野。
是細小的雪粒，隨著冷風呼嘯飛揚。
填充了整個蒼茫夜幕，也填滿了沈右苧的淺色眼眸。
“下雪了。”沈右苧呢喃道。
陸聽淮也和她一起擡頭，此刻的雪並不大，被風裹挾著在兩人身邊環繞，輕巧的落在發絲上，又轉瞬消失不見。
落在臉頰的時候，只帶來一些清涼感。
“嗯，下雪了，我送你回寢室吧。”陸聽淮的聲音揉碎在雪中，同樣的清冷。
沈右苧頷首，現在的雪不算大，無需撐傘，但若是風雪變大了便會顯得有些麻煩。
ktv是在市中心，這邊打車也比較方便，兩人沿著店鋪的屋檐往前走。
店內的敞亮燈火將二人的身影映照著一清二楚。
影子一前一後拉長，嚴絲合縫的重疊在一起。
沈右苧走在前面，陸聽淮大約和她保持半步左右的距離，她若是停下來，陸聽淮約莫就會撞上她。
夜晚的燈火璀璨，雪粒在其中翻滾跳躍，毫無章法卻又讓燈火變的朦朧好看。
兩人陸陸續續的經過一家又一家，或嘈雜，或安靜的店，兩人都沒說話，沈右苧忽然想這段路變得再長一些。
氣氛雖安靜，但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變得分外不同，雖未回頭，但沈右苧能感受到陸聽淮的視線。
一直落在她身上，令人難以忽視。
大約走了一段路，沈右苧經過一家店的時候，裏面的店員正好出來，意欲推銷商品。
女店員看到一前一後走來的沈右苧和陸聽淮時，眼睛一亮。
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姐姐，需要買幾根仙女棒嗎？這樣的下雪天在配上點燃的仙女棒，拍起的照片肯定好看。”
她驚嘆於兩人的顏值，“可以讓你男朋友給你拍。”
沈右苧心中一動，她轉頭看向陸聽淮，見他長身玉立，眉眼籠上一層暖光，側臉輪廓愈發顯得立體深邃，視線似乎也在仙女棒上逗留了幾秒。
沈右苧眨了眨眼。
陸聽淮了然，按捺了伸手想揉沈右苧頭發的想法，向店員詢問道：
“多少錢？”
店員見生意有戲，立馬笑著說：“本店正好有優惠活動，五塊錢10根，在多送兩根。”
陸聽淮頷首，掃碼付錢。
店員將仙女棒包好，遞到陸聽淮手上，又多說了兩句，“我們這邊正好靠江，江邊正好有個涼亭，既可以躲點雪，在那拍起照片也好看。”
沈右苧聞言彎起眉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漂亮，“謝謝姐姐。”
沈右苧本就生的好看，笑容又甜，說話也好聽，讓店員瞬間心臟砰砰直跳。
待陸聽淮和沈右苧兩人走遠後，店員都忍不住感嘆，“現在的小情侶顏值也太高了。”
沈右苧和陸聽淮按照店員所說的位置找到了涼亭。
可能是因為下雪的緣故，江邊零零散散的沒有多少人，涼亭裏的燈光有些微弱，顯得稍許昏暗。
兩人坐下，不遠處是粼粼江水，映照著江水兩岸的璀璨霓虹，高樓大廈的燈光都在江面顯現，就好像水裏又虛幻的第二個世界。
從天而落的雪粒一點點散落在江面上，樹影婆娑。
江水聲響在耳畔，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沈右苧和陸聽淮面對面。
兩人一時之間沒說話，無可名狀的旖旎在發酵。
最後是陸聽淮率先打破了沈寂的氛圍，“冷嗎？”
沈右苧將雙手攏起，輕輕哈了一口氣，看白霧彌散開：“我感覺還好。”
搓了搓雙手，有些躍躍欲試，“感覺好久沒玩過仙女棒了呢，記得待會拍照給我拍好看一點。”
沈右苧將仙女棒拆開，有些遲疑的看向陸聽淮。
“你拍照技術怎麽樣？”
陸聽淮誠實道：“我沒怎麽給別人拍過照。”
沈右苧：“行吧，那你試試看，我想你學習那麽好，拍照應該不會很差的吧。“
陸聽淮：“我盡量。”
沈右苧：“實在不會找角度的話，你就連續不停的拍，這樣抓拍說不準能找到拍的好的。”
沈右苧又多叮囑幾句之後，便跑到江邊的位置，向陸聽淮招了招手，讓他靠近自己一些。
陸聽淮依言，夜風裹挾著細小的雪粒將陸聽淮的頭發撩起，黑眸在岑寂的夜色下顯得通透又明亮。
舉著手機研究著什麽角度拍照好看的陸聽淮顯得很專註認真。
那一板一眼薄唇緊抿的模樣，看得沈右苧忍不住笑出聲。
“陸聽淮，你幹嘛呢，不就給我拍個照，怎麽搞的像是在考試。”
陸聽淮將註意力從手機屏幕上挪開，屏幕上的沈右苧發絲飛舞，笑容燦爛，毫不掩飾對他的揶揄。
陸聽淮有些無奈，說道：“我怕給你拍的不好看。”
沈右苧安慰他：“沒事，不好看就不好看，我不會怪你的。”
事實證明，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當沈右苧點燃了第一只仙女棒，忙忙碌碌在江邊擺了很多姿勢，然後興沖沖的看陸聽淮拍出來的照片後。
沈右苧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了一張又一張，有閉眼的，有被風吹的表情猙獰的，還有頭發飄的和貞子沒什麽區別的，要麽就是身高變成一米二的小矮子的。
沈右苧一開始忍了會，最後實在是忍不了了。
“陸聽淮！你是怎麽做到把我拍的如此醜的，我真的是閉著眼睛都比你拍的好看。”
陸聽淮看著沈右苧張牙舞爪的模樣，不由失笑，神情又帶著無辜，攤了攤手，“我是真不會拍，我也沒想到會拍成這樣，我的錯。”
沈右苧盯著陸聽淮的眼睛，深邃如潭，此刻卻難得染上了些許濕潤的無辜感，帶了點求饒的意味。
讓沈右苧有些稀奇。
“行吧，你拿一根仙女棒點燃，站那邊去，我拍給你看看，你記得要找好角度，我讓你連拍，你別真的就隨隨便便就拍了。”
陸聽淮拿起仙女棒，沈默了幾秒，擡眸望向沈右苧確認了一遍。
“真要拍？”
“對啊，不然呢？”沈右苧見他那神情，了然，“你別是不好意思了吧，沒事，就我看看，我不會給你傳出去的。”
沈右苧努力壓抑著笑，陸聽淮約莫玩仙女棒也是第一次，這不得多拍幾張。
想到陸聽淮之前給她拍的一系列醜照，她在思考要不要也拍幾張他的醜照，讓陸聽淮也感受一下來自醜照的窒息感。
然而事實是，陸聽淮不管什麽角度拍起來都那麽好看。
沈右苧舉著手機，聚焦，看著相機中的少年。
少年舉著仙女棒，明亮的火花將他的臉照亮，精雕細琢的五官在這份明亮下愈發精致，在鏡頭中，沈右苧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纖長的睫毛。
睫毛還沾染上了細小的雪粒，剔透又晶瑩，隨著睫毛的顫動，有雪粒掉落。
從流暢的側臉滾落，在肩頭逐漸消弭。
黝黑的瞳仁裏有火花在跳躍，耀眼至極，眼尾或許是冬夜的溫度太低，透露出一絲薄紅。
那如山巒起伏的眉眼，像是承載著冬夜裏所有紛亂璀璨的顏色。
似乎久未聽見沈右苧的聲音，陸聽淮朝她的方向看過來，那雙如黑曜石的眼睛正對鏡頭。
如霜雪冷淡的眼眸裏此刻有了火花的溫度，是灼熱的滾燙的。
這一刻，深深烙印在沈右苧的腦海裏，是很久以後都揮之不去的鮮活記憶。
沈右苧視線膠著的鏡頭，與陸聽淮隔著屏幕對上視線，才猝然回過神。
“拍好了嗎？”陸聽淮問道。
此刻他手中的仙女棒最後一絲火花已經燃燒殆盡，他的五官瞬間藏於昏暗中。
沈右苧頷首，簡單瀏覽了一下拍過的照片，遞給陸聽淮看。
“你看看，我是不是拍的很好看。”
陸聽淮接過手機，點頭，“確實，右右拍的是很好看。”
沈右苧聞言“嘖”了一聲，“我懷疑我就算拍的不好看，你可能都會說我拍的好看。”
陸聽淮在涼亭裏坐下，手肘微微撐著膝蓋，搖頭，“是真的好看，我不騙你。”
沈右苧視線掠過陸聽淮修長的手指，“哎，你這手生的這麽好，怎麽拍起照來怎麽廢呢。”
陸聽淮無奈：“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學，爭取以後能拍的好看。”
沈右苧挑眉，也順勢坐到了陸聽淮身邊。
“學起來，以後要給誰拍？”
陸聽淮從沈右苧的語氣中莫名感受到了一些危險的意思。
忙不疊道：“自然是給你拍。”
本以為沈右苧聽了應當會高興，卻不料這句話說了後，沈右苧便沒在說話，整個人沈寂下去。
目光定定的凝視著手中的仙女棒，手指在轉動著它。
涼亭裏的光線昏暗，陸聽淮看不清沈右苧的神情，只能看見她耳邊不斷被風撩起搖晃的碎發。
發上隱約可以看見零星的還未融化的雪粒。
涼亭外的雪似乎稍微變大了一些，不再是之前的雪粒，而是片片晶瑩的雪花。
陸聽淮看沈右苧往外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那純白的雪花安靜的躺在沈右苧細嫩無暇的手心中，過了半晌消弭不見。
透過昏暗暖調的燈光，能見沈右苧細膩白皙的脖頸線條，此刻微微彎著，莫名顯出幾分脆弱感。
“怎麽了？”陸聽淮問。
沈右苧頓了幾秒，也沒擡頭，只是把玩著手中仙女棒，聲音有些低，揉散在風中。
“陸聽淮，我們現在又是什麽關系呢？”
陸聽淮聞言怔楞了一瞬，沒料到沈右苧會問這個問題。
是什麽關系呢？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沈右苧在這一刻忽然不想在等下去了，她不知道這樣暧昧不清的關系會維持多久，她現在只想要個準確的答案。
她有些不敢看陸聽淮的神情，但是還是將想說的話說出來。
“陸聽淮，我們的關系現在就取決於你，我不想在繼續之前那種心照不宣的關系了。”
“我現在手中還剩下一根仙女棒，我將它點燃，問你幾個問題，你在它熄滅前告訴我答案。”
陸聽淮看著沈右苧，她的性格何其坦蕩，想要什麽都直接爭取，她定是不喜歡之前那種模糊不清，落不到實處的關系的。
仙女棒被點燃發出“呲”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尤其明顯。
火光將兩人同時照亮，也讓陸聽淮看清了沈右苧眼底灼灼的光。
她如玫瑰嬌艷，也如煙火璀璨，耀眼至極，讓他不自覺想要靠近。
“仙女棒點燃了，第一個問題：陸聽淮，你喜歡我嗎？”
沈右苧的聲音很輕很柔，但一字一句都異常清晰。
這一刻，陸聽淮不想在考慮他的家庭，他周身的麻煩事，他想鄭重的回應沈右苧的心意。
於是他說：“我喜歡你，喜歡右右。”
火花在不斷綻放，火星在兩人腳邊跳躍。
沈右苧：“第二個問題，你之前打算什麽時候表白？”
陸聽淮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想在聖誕節的時候向你表白。”
沈右苧笑了，聲線隱約帶著顫抖，“我不想等了，所以最後一個問題，你願不願意現在就和我在一起？”
仙女棒即將燃盡，沈右苧緊緊盯著火花，屏著呼吸等待，手心起了細密的汗，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陸聽淮低沈清冽的聲音傳入耳畔。
“願意，我想當沈右苧的男朋友很久了。”
仙女棒最後一絲火花燃燒殆盡。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15 22:57:14~2023-03-18 21:4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淮安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