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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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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街上傳來的人聲越發繁雜,十字偵探事務所樓下的羽賀琴行傳來悠揚而美妙的小提琴音,給予這逐漸變得熱鬧的街道一分別樣溫柔的平和靜謐感,使人如身置金色輝煌的維也納大廳般高雅,聽見這樂聲的路人無不情不自禁或停或緩下了腳步。

再這樣絕妙的音樂下,降谷零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然後猛地一激靈挺直背清醒了過來,披在他背上的淺咖色毯子也隨之掉落在了地上。

“由斯特拉底瓦裏小提琴拉奏而出的樂聲總是百聽不膩呢,音色相當的絕妙。”偵探小姐如紅茶般馥郁優雅的聲音不徐不疾的傳來,帶著幾分冷清和漫不經心。

“啊……”偵探小姐的話語緩緩打開了降谷零的記憶,他記得在十字偵探事務所樓下開琴行的那個男人是個有著絕對音感的音樂家,有著一把極其珍貴的斯特拉底瓦裏小提琴,是其父親作為生日禮物贈予他的十分重要的寶物。

有著絕對音感且對於練習堅持不懈的天才音樂家加上音色絕妙的斯特拉底瓦裏小提琴更是如虎添翼,邀請他出演的邀約總是不斷。

就是這樣一位熾手可熱的小提琴家卻婉拒了所有樂團的邀請,拒絕了那些更好的發展,來到十字偵探事務所樓下開了一家琴行,每天八點都會準時拉奏小提琴,樂章會隨機由季節、天氣、心情而定。

降谷零不知道這個羽賀響輔的男人是怎麽想的,但是他看得出綾辻偵探對這個人有著很大的恩情,甚至於在他來之前,打理這個事務所的人一直都是羽賀響輔,沒有人告訴降谷零這一點,這些都是他通過事務所內的痕跡分析出來的——

書架裏的樂譜、放在墻角處沒有灰塵且音調沒有絲毫偏移的吉他、寫在廢棄文件紙張背後的未完成五線譜……

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

男人的音樂幾乎每一天都在告訴偵探小姐他的狀態,樂聲所表達的內容幾乎就是只有他和綾辻偵探才最為清楚,小提琴聲如果出現一定變質也就只能他們二人知曉,導致公安並不能從羽賀響輔身上下手。

如有異動,即便羽賀響輔無法親口說出也能通過每天的小提琴聲傳達給綾辻偵探,更不要說阻止羽賀響輔通過這種手段傳達信息,日覆一日的奏樂戛然而止反而直接會讓綾辻偵探起疑。

像綾辻行人這樣的偵探一旦起疑,那麽就要做好被她扒光底、如同赤裸般的心理準備了,況且他們的手段和來歷恐怕已經被偵探心知肚明,一旦東窗事發,恐怕警察廳那邊都會被第一時間找上門。

降谷零看了一眼手表,果然已經八點了。

等等!早飯!

降谷零一個拍桌想起了這回事來,他趕忙看向綾辻行人,發現偵探小姐正端著一杯咖啡喝著,辦公桌上是他拿上來的那些信件,看來已經被這位辦事可靠、有條不紊的名偵探處理好了,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很高興你能想起來這回事。”綾辻行人放下咖啡杯,她此刻看著他的眼神,給降谷零一種看弟弟的感覺,“我想你能夠見諒一位剛剛才把那些麻煩無聊還冗長無比的信件處理好的偵探,是沒有什麽空閑和心情去為自己準備什麽早飯。”

“看來是信件裏的某些內容讓您感到不太愉快了,餓著肚子是很容易壞心情的。”降谷零醒來後可以用精神飽滿來形容,立刻跑去了事務所裏配有的後廚,“請稍等片刻!”

綾辻行人看向處理好的信件,嘆了口氣,如果是江戶川亂步,大概會毫不留情的給予‘關我屁事’、‘你自己看著辦’、‘沒空’、‘懶得去’之類任性的回覆吧,不過她還是會走走客套話的,就是客套話太多反而讓她沒有一點點想要看下去的想法了。

小提琴聲進入了末尾,待樂聲停歇後片刻,事務所的門就被打開,門外的人正是樓下琴行的老板羽賀響輔。

“綾辻小姐!”半長頭發的男人手裏拿著小提琴和琴弓,先探了個頭進來,雖然已經32歲了,但出眾的外表和臉上洋溢的真切笑容,讓他看上去就像還是個剛過20的青年人,“今天的《春日》怎麽樣?”

“響輔先生,今天的演奏也相當的完美。”綾辻行人淺淺一笑,“聽著聽著,我的心情也隨之平靜了下來,十分感謝。”

“那就再好不過了,咖啡需要續嗎?”得到了完美的評價,羽賀響輔眉眼彎彎地詢問道。

“不必了。”綾辻行人語氣平緩柔和,“謝謝響輔先生的關心。”

“不用客氣,如果還需要什麽可以隨便和我提,那麽我回去了,綾辻小姐。”

“請快些回去吧,琴行可不能沒有你。”

將門輕輕關上,羽賀響輔腳步輕盈的回到了樓下的琴行裏,走進暖色調木質裝潢的琴行裏,那柔和的燈光也讓羽賀響輔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如果沒有綾辻偵探的話,他肯定會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並不是死於入室搶劫的匪徒手中,而是死在設樂家家主設樂調一朗手中,而在場的其他人全部都是隱瞞了真相的幫兇時,羽賀響輔的心情除了他本人以外無人知曉。

為了那把斯特拉底瓦裏小提琴,為了他此刻手中的這把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虛造的匪徒、虛造的死亡真相……

他心中對此有所懷疑,打算自己將事情調查清楚的時候,是綾辻偵探出聲叫住了他。

【你心中的懷疑交給我如何?】

【你是誰?!】

【綾辻行人,一名偵探。】

這位自稱偵探的小姐告訴他,倘若設樂調一朗能夠在她推理出結果後活下來,那麽就說明他不是殺人犯,但如果死於意外,那麽就說明設樂調一朗就是謀害羽賀響輔父親的罪魁禍首。

最後的結果是設樂調一朗死於車禍,而當年那場‘入室搶劫案’裏的其他人則是遭受到或輕或重的意外事故。

也是那之後,羽賀響輔知道了這位金發紅眸的偵探小姐的名號——

殺人偵探。

被她接手的殺人案件一旦被她推理出真兇、掌握兇手行兇的線索,那麽犯人一定會死於意外事件,不管警方如何防備都無法阻止的意外事故,而且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指向是綾辻行人制造的意外事故。

曾經有一次在綾辻行人推理出結果後,有警官開玩笑似的對她說:“如果要綾辻偵探選擇,會讓犯人怎麽死呢?”

她對其興致缺缺,但還是給予了答覆:“淹死吧,就像他對死者做的那樣。”

之後在警察的嚴密監控和保護之下,那個犯人還是在一天早上淹死在了他洗臉的水盆裏,幾乎是讓所有知情的人都感到了震驚並對綾辻行人更加的警惕和恐懼,堅信一定是她做了什麽,而他們卻對之一無所知,於是對其嚴密監視。

很長一段時間裏,綾辻行人一旦離開事務所就會被跟蹤監視,說是監獄中的犯人都不為過,應該說監獄裏的犯人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然而這種情況綾辻行人卻並不在意,甚至有種令人細思極恐的適應性。

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好像頭頂懸有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感覺後,他們打算對綾辻行人下手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偵探背後有著超乎他們想象的巨大能量。

於是他們只能相信這個人的品格,告訴自己綾辻偵探只會接受殺人案件,並且默認了交給這名偵探的殺人案真兇都是被判處了死刑。

上層的某些極少數人明白利用殺人偵探鏟除異己是多麽絕妙無痕且不臟手的手段,但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殺人偵探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存在,那麽他們必要再次‘圈養’這個頭腦異於常人優秀的殺人偵探。

——這樣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某個高層人員在自己的別墅中死在了一場突發的隕石降落,而除了那人,周遭竟無其他人受到傷害,都恰恰好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別墅。

在那個高層人員的葬禮上,出乎意料的竟是前來參加葬禮的綾辻行人淡淡給出了“大概是天譴吧,誰讓他手裏沾了那麽多人命呢”的話語。

在此之後更是調查出推薦那位高層人員買下那棟和他一起葬送在隕石下的別墅的人正是綾辻行人的狂熱粉絲。

此後再無人敢對就連天災都能算無遺漏的‘殺人偵探’動任何心思。

綾辻行人甚至一度成為了‘不可在背後直呼姓名’的可怕存在,沒有人想做下一個死於意外事故的不幸者,死在隕石下更是有理都說不清,但這是手裏沾著人命、心虛無比的罪人才會有的膽懼與驚慌。

於是他們連派人偷偷監視綾辻行人都不敢,害怕被這個偵探發現並遭到報覆,以己度人的他們全然忘記自己曾經派人嚴密監視綾辻行人時對方所展露出的滿不在乎的態度。

而越是權高位重有錢有勢的人有時候越是迷信,於是便有了如今綾辻行人在無形中的威懾力——不可侵擾、不可威脅的神秘性質。

不過綾辻行人本人並不在意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依舊是忠於推理、忠於真相、忠於本心的偵探,不在乎旁人驚懼下給她冠以的‘殺人偵探’之名。

在十字偵探事務所,沒有什麽非黑即白,沒有什麽絕對正確的真理與正論,有的只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及——絕對的真相和其背後所蘊含的故事。

在某些人的眼中,綾辻行人就是絕對的公道,不會讓他們大呼上天不公,然後在悲憤與怨懟中舉起刀刃反抗不公的最後的救命稻草。

而羽賀響輔只是被綾辻行人在懸崖邊拉回來的其中一員。

“那個助手真的能照顧好綾辻小姐嗎……”坐在琴行裏,羽賀響輔嘆了口氣,雖然那個叫做安室透的家夥已經展現出了自己驚人的實力,但羽賀響輔真正擔心的是這個人是否是個能夠完全站在綾辻偵探這邊並為綾辻偵探著想的人。

不過綾辻小姐應該也不用他操心,畢竟綾辻小姐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之一!她一定什麽都能早早看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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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綾辻行人表面所做:您的委托我已過目,很抱歉對於您投以的信任BALABALA……

綾辻行人心裏想的:關我屁事、你自己看著辦,沒空、懶得去

羽賀響輔嘴上說的:綾辻小姐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之一。

羽賀響輔心裏想的:綾辻小姐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沒有之一!

降谷零表面所想:對於羽賀響輔,我們應該謹慎對待,他和綾辻偵探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絡BALABALA……

降谷零深層想的:完了!早飯還沒給綾辻小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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