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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斷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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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在場眾人都見多識廣,也未曾見過一場拍賣會竟然會被兩撥人劫了!

花無色頭皮一炸,下意識要拿出靈器施法制止兩人,耳邊卻傳來花入夢的一聲爆呵:“無色,閃開!”

花無色看了眼場中的拍賣品,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閃開。下一刻,兩股極強的靈力相撞在一起,其中蘊含的力道在空中爆炸,幾乎要將整個拍賣場炸毀!

花無色雖然躲閃的極快,仍是被波及的不輕,吐出一口血去,暈倒在臺邊。

煙霧散去,兩男一女站在會場中心處。兩名男子手中各抓金釵一端,在最後一刻飛入場中的花入夢則握住了金釵中間的位置。

這兩名男子其中一人為玄劫,而握住另一端的正是在開場前他們見過的黑袍男人!

“兩位,”花入夢面上仍是笑著的,額上的青筋卻凸起來,“請松手。”

“花大掌櫃,”玄劫悠悠的嘆了口氣,“您可看好了,今天我不是來鬧事的,這次是對面那人不守規矩,我是不得已出手護寶。”

花入夢瞪了他一眼,而另一端的黑袍男人只輕笑一聲,“是我要劫寶,你們又奈我何?”

說著,幾人腳下的土地開始激烈的顫動,好像要發生一場地震,花入夢和玄劫腳下升起無數土刺,兩人同時跳起在空中一旋身,均是不肯放手。

幾人在瞬息內交手數招,卻都相互制肘,施展不開,一時間平分秋色。然而拍賣會場的穹頂搖搖欲墜,已經有落石不停的崩落,看似要在彈指間傾塌。此時場內仍有不少尚未跑出會場的賓客,看見此景紛紛害怕的大叫起來。

“花掌櫃,這樣可不行吧,你請來的賓客們可是要遭殃了。”黑袍男子提醒道。

花入夢面帶怒色,逼不得已率先松開手,她一揮袖,花無色手中用來操控會場的石盤飛入她的手中,她向盤內註入靈力,手中撥弄幾下,將尚未逃出的賓客按位置送出場外。

在她松開手的瞬間,玄劫和黑袍男人十分有默契的再度動起手來,玄劫在花入夢離開之前還稍作掩飾,她走後使出的便全是殺招,一招一式均是沖著取對手性命去的。

隨著一聲巨響,一根柱子砸在地上,濺起無數塵土。

那黑袍男人問道:“你不走?”

玄劫恍若未聞,出手取其要害,那黑衣男人明顯不善近戰,說話的瞬間便險些被擰了脖子。眼見著再打下去便真的要丟了性命,黑袍男人堪堪躲過那一擊,又不長教訓似的自言自語道:“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那個惹人嫌的東西。”

說罷,他不再戀戰,松開金釵,要抽身離開。

這時,他的肩膀卻被一雙手死死的扣住了。

身後的玄劫言語含笑,卻帶著絲絲縷縷的殺意,“我沒說過,放下釵子你就能走。”

季容初此時剛從二樓下來,大廳的人都散去的差不多了,她向臺上張望去,正好看見兩人交手。

她喊道:“會場要塌了,釵子——”

玄劫見她出現後一揚手腕,將一物拋出,季容初下意識接住,攤開手掌一看正是那枚金釵。這時一旁的花入夢剛剛攙扶起臺邊的花無色,見大廳中還有個姑娘,只以為她是沒來得及逃脫的賓客,一揚手將人直接送了出去。

突然被送到場外的季容初握著手中的金釵,迷茫的說完後半句:“......要不就先算了。”

會場之內,花入夢扶起虛弱的花無色,回頭望去,發現臺上的兩人不知為何又打了起來,全然不顧快要垮塌的會場。

她心中暗罵一聲瘋子,帶著花無色先行離開。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黑袍男人道:“你為一根釵子要我的命?”

“你未央天之人殺我愛人,”玄劫道,“此仇必然不共戴天。”

“啊,原來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只是為大義獻身,不可避免。”黑袍男人惡劣的說道:“要怪就怪......是她命太‘好’了。”

玄劫聞言攻勢一頓,他虛空一抓,一股極強的魔氣炸開,那把黑色巨劍出現在他手中,往黑袍男人的胸口送去。黑袍男人立刻撐起法陣防住,兩股力量再次激烈的相撞,氣浪層層炸出,本就搖搖欲墜的會場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沖擊,無數瓦片,房梁砸下,整座會場轟然坍塌。

另一邊,被傳送到場外的季容初迷茫的打量著四周。

夜幕低垂,無邊夜色之中唯有天邊的一輪彎月照耀著大地。她借著微弱的光芒左右看了看,她此刻身處一個舊巷之中,被幾面高墻包圍著,並沒有認出這是哪裏。

一聲巨響在不遠處響起,季容初皺了皺眉,正要離開巷子,擡腳卻踢到了個什麽東西。

她低頭一看,看見了個五花大綁成粽子的少年。

這正是想要劫走亦疏亦狂的少年,此時他全身上下被捆的十分嚴實,似乎還被下了什麽禁言的法咒,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見季容初註意到他,拼命往她的方向翻滾,似要向她求助。

季容初:“......”要不然當沒看到吧。

她本想無視少年離開,走了兩步又見少年仍在雪地中向她翻滾,終究是沒忍心,回頭將少年身上的繩子解開。

少年重獲自由,從雪地中爬了起來,他張了張嘴,結果發不出任何聲音。

季容初嘆了口氣,她打了個響指,將他身上的禁言咒解開。

“這位姑娘,多謝你!”他發現自己能開口了,連忙說道。

“不用謝,舉手之勞。”季容初一邊說一邊走,心想一會兒你被抓回去別把我供出來我就謝天謝地。

那少年追在她身後問道:“姑娘你可也是被從剛剛那個拍賣會場傳送出來的?你知道會場中發生了何事麽?我只看見這會場好像塌了,還以為自己要被埋在裏面,最後一刻被傳到了此處。”

季容初腳步一頓,回頭望向他:“你說會場塌了?”

少年見她聲調驀然拔高,不知她為何如此激動,點了點頭。

季容初二話不說向著巨響傳來的方向奔去。

當她趕到會場的時候,原本氣派的小樓已經化作一片斷壁殘垣,附近圍滿了圍觀之人,對著一片廢墟指指點點的談論著什麽。她認出人群中有會場的夥計,便拉住他問道:“小兄弟,裏面的人可都逃出來了?”

那夥計為難道:“姑娘,我就一打雜的,哪知道這些。”

季容初又問:“那你可在附近看見一個穿著黑衣的銀發男人?”

夥計搖了搖頭。

她松開拉著夥計的手,望向不遠處的廢墟。她一開始聽那少年的話先是心悸了一瞬,轉而又覺得以玄劫的身手不至於就這麽被壓在底下,丟了性命。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廢墟裏去撈人的時候,一只手臂從後摟住了她的腰。

“小姐,這是要往哪去?”

季容初被人攬住後一楞,她回頭望向摟住自己的男人,在看清那人含笑的面容後,才緩出一口氣,沒忍住伸手錘了他一下。

玄劫佯裝吃痛地俯下身,在她耳邊道:“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先走。”

兩人回到客棧之中,玄劫打鬥時沾染了一身塵土,先去沐浴。季容初坐在桌旁,在燭火下打量著剛拿到的金釵。

當時離的遠還不覺得,此時細看這釵子當真是越看越醜,工藝粗糙的連學徒的手藝都不如,為這東西拼命真是十分不值得。

玄劫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季容初正一臉嫌棄的看著金釵,他納悶的說道:“怎麽,又不喜歡了?”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濕漉漉的,下身僅圍了條布,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一邊走,銀發的發梢還在往地上滴水。

“民間故事都傳說黎公子苦練金吾公主多年,卻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在我看來,金吾公主當時願意收下這釵子,那想必原本就應該有些情誼在的。”

季容初銳評道:“畢竟以這釵子的工藝,別說公主了,尋常人家的姑娘都不一定能瞧的上。”

玄劫走過來,失笑道:“有這麽難看嗎?”

“不僅如此,你看這裏。”季容初向他招了招手,指向釵頭一處。

玄劫湊過去,在看清後不禁皺眉,這釵頭處有一道光滑的截面,像是被人截斷過。

“此釵按理說應該有兩股,除了咱們手上的,應還有一半被人折去了。”季容初道:“這樣一個殘次品,差點要去咱們十八萬靈石,外加你的一條命。”

這樣一個平平無奇還失了一半的金釵,有什麽魅力能引得除他們之外還有人願意一擲千金,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將它劫走?

更何況,那人似乎沒有死心。

兩人對視一眼,玄劫玩味道:“今夜不用睡了,應該要有客來訪。”

季容初正將金釵收入儲物戒之中,聞言彎起眼睛笑起來,她今晚本就為了參加拍賣會特地打扮過,眼睫彎下來在燭光的照耀下打下一圈讓人心癢難耐的影子,燈下看美人,更是光彩耀目。

玄劫自詡沒什麽耐力,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捧著她的臉便俯身吻上去。他吻著吻著手就不老實了,開始往人的衣服裏探。

季容初握住他的手腕,眉毛一挑,道:“哪個睡?”

玄劫眼帶笑意,剛想說什麽,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敲門聲結束後卻遲遲沒有傳來任何言語。

“說什麽來什麽,還知道敲門,倒是個規矩人。”玄劫看了眼門外的方向。

季容初推了推他,道:“你去將衣服穿上,我開門。”

玄劫回到屏風後面,季容初提防著門外的敵人,手中悄無聲息的凝結起靈力。然而當她將門打開,與門外之人目光相對之時卻驀然楞住了。

門外站著一位有些緊張的黑衣少年,他見到季容初後磕磕巴巴道:“姑,姑娘,又見面了,我是剛才在小巷子裏的那個......”

季容初警惕道:“我記得你,你為何追到這裏?”

“我不是壞人,來此是為了尋一物。”

黑衣少年慌忙解釋道,“在分別之前我看見你手中拿著一根金釵是不是?雖然只匆忙一眼,但是我覺得那和我許久之前親手打造的金釵頗為相似,可否再借我一觀?”

季容初道:“你看錯了,快些離開吧。”

她正要將門關上,那黑衣少年卻十分情急的將半個身體擠了進來,“拜托您了,請讓我看一眼,那物已經失落多年,是我曾贈予亡妻的定情之物,對我十分重要。若真是那物,您無論開出什麽價格我都願意出錢買下。”

季容初聞言差點笑出來,心想這少年說話簡直不沾邊際,這釵子若是他送給亡妻的,豈不是他就是傳說中金吾公主的駙馬,黎啟明黎公子了?

就在這時,一只手臂壓在了她的肩膀上,玄劫拿著一塊布正擦著自己的頭發,此時穿戴好半倚在季容初的身旁,他微微揚起下巴,仗著身高優勢望著來人時垂下眼睛,很正常的一個動作,卻被他做的頗有挑釁之意。

“可以聊聊,”玄劫興致盎然的一挑眉,“什麽價格都可以?”

黑衣少年見他們願意商談,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道:“先讓我看看那釵子。”

季容初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釵子取出來的時候,玄劫卻按了按她的手,道:“十八萬上品靈石,少一顆,都不必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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