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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嗎刃哥。”

好友驗證:“孟瑾:你真的刪我好友?我要去比賽了,可能兩個星期。”

好友驗證:“駱刃你好,我是隔壁班的xx,可以交個朋友嗎?”

好友驗證:“駱刃我喜歡你!缺女朋友嗎?”

甚至還有:“fix新開了家分店,聽說有不少漂亮妞兒,要不要去看看?”

賈喆:“佟鴻羽也要來,佟鴻羽你聽說過嗎,應該也是你們帝都有名的大少爺,據說要過來松城住一陣子,他組局約了我哥,說有很刺激的保留節目,要不要去見識見識?”

見到佟鴻羽的名字,駱刃皺了皺眉頭,那個人名聲不大好,來松城幹什麽?駱刃不打算和他扯上什麽關系,便也沒深究。

“孤獨寂寞”的駱刃把手機調成了離線模式,周末除了許依諾,他誰也不想見,許依諾不知道的是,如果當時她沒有追他一路,自己可能真的會鉆牛角尖,會想不開,說不定還會一氣之下飛回帝都。

是她讓他平和下來,看著她氣喘籲籲,又滿眼擔憂的小模樣,他整顆心都化了。他喜歡她,也喜歡她的善良,卻希望她的善良只對他一個人呈現。

“孤獨寂寞”的駱刃,整個周末真的哪裏都沒去,頭一次把周末過得度日如年,終於挨到周一,一向踩著鈴聲上課的駱刃,居然早早進了教室。

把邁著小快步趕早自習的許依諾嚇了一跳,她從書包裏掏出駱刃最愛的雞翅包飯,“你怎麽來這麽早?”

駱刃接過熱騰騰的早飯,看著許依諾從書包裏掏出五花八門的習題鋪了一桌子,喝一口珍珠奶茶,覺得渾身暖洋洋,“這麽多做得過來嗎?”

許依諾挺認真道:“沒有全做,只做不會的地方,能問你幾道題嗎?”

駱刃被許依諾充滿信任又略帶崇拜的小眼神,看得通體舒暢:“沒問題。”

十五班的早自習通常被語文詩詞小考和英語單詞小測驗占據半壁江山,多餘的則在班主任老何的監視下自由發揮,見兩人對著書本嘀嘀咕咕,何老師倒沒阻止,反而扯了扯嘴角,連帶著嚴肅的法令紋也扯出些欣慰的弧度。

許依諾是真的埋頭苦學,虛心請教,她發現駱刃是真的聰明,很多解題方法比老師講得還要輕松簡單,總能另辟蹊徑地投機取巧,難怪他不大聽課成績也這麽好。

大約這就是“學神”和“學霸”的區別,但他顯然浪費了自己的天賦,若駱刃能有現在的許依諾十分之一努力,一定不是現在的分數和名次。

這個周一似乎和從前沒什麽不同,除了比平日更濃厚的學習氛圍,許依諾擔憂的“校園霸淩”一直沒有出現。

不僅老何意外地沒找駱刃談話,連“小喇叭”郭紅豆也對家長會的事件諱莫如深,整個十五班都對“家長會事件”閉口不提。

好像駱刃當著全體家長的面,把一個打扮妖.嬈的成年女性抹布似的拖出校園的“壯舉”根本不存在。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出現了幻覺,許依諾趁著課間上廁所的間隙,神神秘秘拉著郭紅豆提起了這件事,郭紅豆聽懂了許依諾的擔憂,倒是十分篤定:“根本沒人敢傳,這可是駱刃!就算有人敢傳,也不敢在他面前說。”

“校園霸淩,還是霸淩駱刃?不存在的!”郭紅豆模仿熊貓館長表情包,比了個“不存在”的手勢,連表情也學得惟妙惟肖。

許依諾被這活寶逗笑,心裏也跟著松口氣,就聽郭紅豆神神秘秘又有些與有榮焉的得意道:“你不知道駱刃打架多厲害!”

許依諾驚:“他還會打架?”

郭紅豆理所當然:“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是校草?”

許依諾:“不是因為長得帥?”

郭紅豆:“打架帥也是帥的重要體現。”

許依諾:……不怪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值青春期,荷爾蒙多得無處發洩,價值觀還沒徹底形成,等長大就知道打架不是什麽好事兒了。

但想到駱刃那高大結實的模樣,身體素質應該一流,打架厲害似乎也理所應當,可她還真想象不到對自己算得上溫和的駱刃打起架是什麽樣子。

許依諾頭懸梁錐刺股地奮起讀書,日子過得飛快,她現在從做題和聽課上,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畢竟是學過一遍的知識,再撿起來,也比第一次接觸的其他人要輕松,何況又有駱刃這個完美助攻,很多連老師都說太難的題目,她也能輕松解答,倒有些盼著考試早些到了。

可惜最後一次期末考試間隔時間不止一個月,其中還隔了一場籃球賽,這算是升到高三之前的最後一場狂歡,參加籃球賽的只有高二,算是十二中的傳統保留項目。

為了迎接籃球賽,男生們連游泳課都放棄了,趁著體育課跑到室內館打籃球,下課期間更是早早下樓占場地。

占場地的事情,自然不用駱刃親自出馬,但他每次練習都沒落下,在他的影響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理化生”的許依諾也得知了這麽一場比賽的存在,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大家都挺關註的——

午休時間、甚至包括放學後,仍有不少男生在聚在學校的籃球場不肯離開,操場上甚至有不少女同學跟著加油圍觀,時不時傳出“xxx打球好帥!”“啊啊啊xxx投進去了!”的喝彩聲。

因為動作慢,所以沒擠上觀眾席前排的郭紅豆嘟嘟囔囔地抱怨:“她們連什麽是三分球都看不明白,都是瞎喊。”

許依諾深以為然:“我也看不懂,就算把好位置留給我,我也沒興趣。”

郭紅豆用關愛弱智兒童的眼神看許依諾:“我就是那麽一說,你不會真是去看打球的吧。”

許依諾摸不著頭腦:“不然呢?”

見她這幅天真模樣,郭紅豆怒其不爭:“當然是去看帥哥啊我的蠢諾!誰管他進不進球,主要是打得帥,當然能贏就更好了。

這次駱刃也去,聽說他打球可帥了,可惜老何不讓組啦啦隊,只許圍觀,你要不要一起看比賽?”

如果看比賽的意義只是為了看帥哥,她上課的時候一回頭就能看到,許依諾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不去,我還是看書吧。”

郭紅豆不死心,亮出星星眼:“就當陪我好不好。”

許依諾在心裏拿小本本記住了那句“蠢諾”,無情道:“不去。”

郭紅豆:QAQ

轉眼到了初賽前夕,何老師果然不像其他積極的班主任,並沒有做賽前動員,只輕描淡寫道:“你們打比賽我不反對,但是不要影響學習,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學習不能落下。”

底下發出一陣失望的嘆息聲,“老師怎麽這樣啊。”“這是高三前最後一次活動了。”

呂澤陽和郭紅豆嘀嘀咕咕:“聽說老何以前也喜歡籃球賽的,還組織過啦啦隊,但她可能和籃球賽八字不合,帶的班級,從來沒贏過,連過了初賽的都少,現在估計是徹底失去信心了,等我們拿個冠軍,她態度肯定反轉。”

郭紅豆驚訝:“真的假的,你居然消息比我靈通?”

呂澤陽洋洋得意:“術業有專攻嘛,有關籃球的,我當然知道得多。”

郭紅豆:“牛逼。”

呂澤陽:“承讓。”

郭紅豆:“你居然背得下來‘術業有專攻’這句話,牛逼,我以為你背不下來《師說》呢。”

呂澤陽:……

聽前桌日常鬥嘴,許依諾總能撿到笑,她正咬著筆,皺眉看書,被兩人逗樂,駱刃看著她笑出的淺淺梨渦,有種伸手戳一戳的沖動,但伸出手,卻怕嚇跑了她,轉個圈,仍落在她的呆毛上,“囡囡啊。”

許依諾扔掉筆,沖駱刃瞪眼:“叫名字。”

她瞪起人來,氣勢其實一直不足,“色厲內荏”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反而叫人更想逗她。

駱刃看著同桌眼睛圓溜溜,腮幫子微鼓的生氣模樣,只覺得可愛,似笑非笑回她:“好的,囡囡。”

許依諾:“……”

礙於單人課桌的設計,許依諾的腳沒辦法踩到駱刃,唯一一式“招數”無法施展,駱刃看著她無計可施的樣子,忍笑道:“不逗你了,明天看我比賽吧。”

許依諾想也不想:“不去。”

駱刃不爽,連為什麽也沒問,直接威脅:“我不是請求你,是通知你。”

許依諾繼續瞪駱刃,可對上對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居然首先敗下陣來,對手段數太低,連駱刃也不忍心繼續碾壓,改了套路:“我幫你講了那麽多題,連一個看我比賽、給我加油的請求都不答應。”

他垂下長睫毛,努力做出可憐巴巴的姿態,可惜駱刃的氣質與軟糯的許依諾背道而馳,“可憐”模樣做得差強人意,違和感十足。

好在許依諾比較容易反思自己,這麽一想自己的確很過分,當真不好意思起來。

“那、那我明天給你加油去吧。”許依諾懷著愧疚答應道。

駱刃在許依諾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唇角,但還是維持著可憐巴巴的背影點頭:“不要反悔啊。”

郭紅豆得知許依諾又決定去看球賽,異常興奮,從早上起就念念叨叨盼著中午。

籃球賽的初賽是在中午舉行,恰逢上午最後一節是物理課,十五班的幾位“隊員”沒錯過天賜良機,集體翹了課。

物理老師像往常一樣,見到有人公然逃課,也並沒有發脾氣,仍舊念經似的維持一個調門講課,講得人昏昏欲睡。

縱使許依諾現在聽得懂他在講什麽,也是撐著眼皮才過了一節課。郭紅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下課鈴甫一響起,便拉著許依諾沖出了教室。

沒想到郭紅豆的小身板有這樣大的爆發力,許依諾被她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跑得腰側微微發疼,站了半天才喘勻氣。

但事實證明,郭紅豆的“先見之明”還是很有見地的,幾分鐘的功夫,場地就被圍得水洩不通,許依諾小聲和郭紅豆咬耳朵:“他們都不吃飯的嗎?”

郭紅豆化身哆啦A夢,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烏龜面包,一分為二,遞給許依諾一半,又摸出一瓶養樂多塞給她:“早有準備。”

許依諾接過食物,沖郭紅豆比了個大拇指,現在占到前排觀眾席,可比賽還沒開始,幾個穿校服的學生在體育老師的指揮下正在擺放記分牌,現在的空閑時間正好吃點零食。

聽說對方是三班,抽簽決定的,此時十五班的隊員還沒到場,三班卻已經開始熱身,打籃球的男生普遍身高不矮,所謂“一高遮三醜”,他們動起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加油聲先響了一波,但大多是三班女生。

許依諾就著養樂多,咬豆沙餡兒的小烏龜,居然覺得味道還不錯,松城的夏天溫度不算高,初夏的陽光卻很明媚,透過操場邊的大樹,斑駁地灑在女生們身上,貼心遮住紫外線的同時,還不時送來一陣青草香氣,甚是愜意。

“來了來了!”郭紅豆忽然興奮道,許依諾聽她這樣激動,以為是駱刃,擡頭望去,卻見出場的是呂澤陽,而呂澤陽似乎也往觀眾席方向張望,目光找了半圈,落在郭紅豆身上,很嘚瑟地比了個“燥起來”的手勢。

郭紅豆挺給面子地尖叫一聲,許依諾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發現郭紅豆的臉居然有點紅,眼睛裏是亮晶晶的興奮。

還以為他們兩個整天吵架,八字不合,沒想到居然是這樣,許依諾覺得很神奇,但來不及探究,這點念頭很快就被更熱烈的尖叫聲蓋住,是駱刃出場了。

十五班的隊員,統一穿著白色籃球服,看起來整整齊齊,一個個身高腿長,肌肉勻稱,總體來看,比三班更有看頭。

尤其是駱刃,他在男生裏皮膚算白的,穿著白色籃球服,腳上也是同色系球鞋,漆黑的短發,深邃的五官,面無表情的時候,總像是帶著不屑,看著像少女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

許依諾發現,竟連三班的女生也有跟著尖叫的,被區別對待的三班隊員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黑,非常精彩。

不過因為她們站在十五班的加油方陣裏,許依諾能聽到最聲嘶力竭的尖叫還要屬孫心穎,她站得離許依諾很近,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駱刃的一舉一動,駱刃的目光也在尋找,不過他比呂澤陽更快,幾乎瞬間就找到了許依諾。

他沖許依諾的方向勾了勾唇角,同時輕輕眨了下眼睛,有那麽一瞬間,許依諾在猶豫要不要像郭紅豆一樣,給他回一聲鼓勵的尖叫。

然而,她身邊的孫心穎先一步激動尖叫,因為太激動,又尖又細的聲音幾乎要震破耳膜,許依諾受到驚嚇,立即放棄了尖叫預案。

駱刃的目光卻仍舊黏在許依諾身上,隔著人群,許依諾居然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點期待和……委屈,腦補了一米八五的駱刃,露出小奶狗般的委屈神情,許依諾打了個寒戰,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她還是沖駱刃比了個大拇指,以資鼓勵。

駱刃心滿意足,沖她所在的方向揚了揚眉毛,又惹出一片瘋狂尖叫,許依諾覺得自己怕是要失聰,正在此時,充當裁判員的體育老師吹響了口哨。

作者有話要說:

駱刃:可以跟媳婦耍帥了,開心

許依諾:看不懂籃球,惆悵

駱刃(驕傲叉腰):不用看籃球,看我就行了

第 21 章

裁判員從中間拋出籃球, 兩群高大男生,便激烈跑動起來。

許依諾不大懂籃球的規則, 也看不出來什麽叫犯規,哪個傳球是好球,

只是駱刃的動作尤其好看, 自然地吸引了她的目光,他五官已經有了些成年男人的深邃,皮膚卻還是少年人的細膩光潔,一跑一跳間,脖頸喉結滾動的弧度和黑發上滴下的汗水甚是養眼。

搶球的動作雖直接有效,但撞擊中並不顯粗.魯野蠻, 在這樣充滿男人味的競技項目裏, 保持強勢的同時,居然能打出幾分優雅,許依諾忽然有些理解郭紅豆所說的“打架很帥”這種操作的可能性。

好像他骨子裏就帶著股“貴氣”,許依諾腦中忽然蹦出一句解說“貴族氣質”的臺詞:那是幾代人氣質的沈澱。

許依諾晃晃腦袋, 松城能有什麽大家族, 她還是應該少看一點電視劇。

駱刃骨節分明的手指好像有磁力, 只要碰到球,就被他牢牢吸住, 十五班的記分牌一頁頁翻過去, 像是被人按了快進鍵。

十五班的同學, 包括不知道哪裏來的女生們,在駱刃每次進球之後, 都爆發出一陣尖叫喝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明星在舉辦見面會。

聚集的觀眾越來越多,小小的初賽打得異常熱烈,中場休息時,郭紅豆從她的“哆啦A夢”校服口袋裏又變出兩瓶汽水來,拉著許依諾直接進了場。

初賽並不嚴格,就在露天籃球場,好幾個班同時比賽,每個場地僅一位體育老師維持紀律。

中場休息時,想慰問自己班級隊員的“後援團”們可以自便,郭紅豆將一瓶汽水塞給許依諾,另外一瓶,則踮著腳送給呂澤陽。

呂澤陽頭上戴了個騷紅色的運動發帶,手腕上也是同色系某品牌腕帶,像只求偶期急於展示羽毛的花孔雀,整個人神采奕奕:“看到哥剛剛怎麽搶的籃板了嗎?帥不帥?”

郭紅豆也很給面子:“什麽叫搶籃板?”

“……”呂澤陽:“姐姐你還是回教室寫作業去吧。”

駱刃周圍遞飲料的女生更多,但他一個靈巧的“過人”,完美詮釋了字面意義上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輕松躲過各式各樣的飲料和礦泉水,站到許依諾面前,自然地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橘子味汽水。

許依諾都能感覺到周圍不加掩飾的“仇恨目光”,如果眼神能化作實質,她此刻應該被打成篩子了。

“運動之後不能喝汽水,你有沒有常識?”尖尖的女聲響起,顯然是在指責她,許依諾現在不用轉頭也能分辨出孫心穎的聲音,頓時覺得頭大,這姑娘到底和她什麽仇什麽怨,怎麽一直陰魂不散的。

正值午休時間,孫心穎沒穿校服,只穿了件淺色打底背心,因為布料太薄,裏邊粉色的“小可愛”輪廓纖毫畢現,她長得不難看,常常自封“班花”,雖然沒有得到公認,顏值卻還算可圈可點的。

此時在一眾藍色校服中,萬藍叢中一點白,白裏還帶著一抹粉,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手裏舉著的運動飲料包裝上全是英文,應該是進口食品,價格不便宜,連許依諾都覺得這姑娘這樣用心主動,駱刃再不答應,簡直有愧於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

然而,駱刃就任由孫心穎高高舉著運動飲料,冷冷淡淡道:“誰說不能喝汽水?”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故意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駱刃人高馬大,喝汽水也很有氣勢,咕咚咚一口就幹掉半瓶,連許依諾都擔心他一會兒比賽會不會全場打嗝。

駱刃即使平日裏對女生們並不熱情,但鮮少讓人當眾難看,孫心穎就是算準這一點,才故意現在給駱刃送飲料,萬萬沒想到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拒絕。

她舉著飲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得憋紅了臉,還是三班一個男生接過飲料為她打了圓場,可惜孫心穎並不領情,遷怒般罵了句:“誰讓你喝了!”便一把奪回飲料,轉身重重跑開,倒換那個男生接力了尷尬。

駱刃貼心地拉著許依諾脫離了眾人視線焦點,轉到球場邊的大樹後方,許依諾松了口氣,心裏頗為感激,可想到剛剛小.美女投懷送抱的情形,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麽不喝孫心穎送的飲料?”

駱刃喝汽水的動作頓住,語帶不爽:“我為什麽要喝?”許依諾一時沒理解駱刃不爽的點在哪裏,本著科學嚴謹的態度,一本正經分析:“劇烈運動之後,相比高糖的汽水,還是喝運動飲料比較健康,可以補充流失的電解質。”

註意到駱刃越抿越緊的嘴角,許依諾後邊的音量越來越小:“而且那瓶比較貴。”

“我就喜歡你買的汽水。”

不知是不是許依諾的錯覺,“你買的”三個字被咬得異常清晰。

駱刃說著又把另外半瓶灌了個幹幹凈凈,這次喝完,打了個橘子味的嗝。

看到許依諾正擡眼看著自己,他心裏那點不爽,像是順著橘子味的嗝,一起脫離身體,頗為愜意地沖許依諾勾起唇角。

大約是甜甜的汽水味太讓人放松警惕,又或者是駱刃難得的孩子氣沖擊力太大,許依諾一句“小屁孩”沒經過大腦比準擅自出了口。

駱刃的笑容僵在臉上。

許依諾輕咳一聲,連忙找補:“你剛剛球打得挺好。”

駱刃“唔”了一聲,卻仍舊無法釋懷“小屁孩”三個字,是嫌他幼稚的意思嗎?難道她這個小丫頭就很成熟嗎?

不過許依諾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疊聲誇獎:“剛剛看到你投進了好幾個球呢,真的很厲害。”

駱刃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剛剛炫技般的錯位防守,和協防、斜插,許依諾很可能壓根兒沒看懂,她大約只勉強分得清是誰進球得了分。

中場休息時間非常短暫,只夠喝口水說幾句話,那邊擔任裁判員的體育老師已經催促雙方隊員再次入場,駱刃把喝完的汽水瓶塞回許依諾手裏,語氣居然帶了點無奈的寵溺:“看刃哥給你進球。”

說罷,駱刃邁開長.腿歸了隊,許依諾抱著空瓶子,跟出小半步,剛從大樹後探出腦袋,就被郭紅豆眼疾手快地拽回觀眾席。

不知道她這兩分鐘休息時間經歷了什麽,整個人興奮得面頰發紅,為呂澤陽加油更加賣力。

只可惜呂澤陽在剩下的時間裏,除了罰個三分球之外,一個球也沒投進——駱刃幾乎整場都控球,再也沒讓別人碰到過。

不管其他人怎麽搶,球像是認了主,最後總會落到駱刃手裏,無論是體力還是技巧,他都全場碾壓,比賽在十五班的狂歡喝彩中結束,三班男生則哀聲嘆氣,灰頭土臉地散了場。

最後比分94比12,這不是比賽,簡直是單方面的虐打,連呂澤陽也忍不住對駱刃低聲抱怨:“刃哥,你這過分了啊,一個球也不讓我進!”

“刃哥,今天什麽情況這是?”“是啊,不就是個初賽,我還是第一次見刃哥這麽賣力。”隊員們七嘴八舌,駱刃卻只是看著人群散去的方向,答非所問道:“剛才打得怎麽樣?”

“牛逼!”眾人異口同聲,只有呂澤陽很低很低地咕噥一句:“有異性沒人性。”被駱刃一巴掌劈在後腦勺上扇了個趔趄,他整了整騷紅色的發帶,嘴裏喊“我去飯店訂位置”一溜煙先跑了。

一場比賽差不多耗盡了整個午休時間,圍觀的學生們慢慢匆忙趕回教室前,大多去校內小超市買些零食充饑——食堂已經關了。

沾了頗有先見之明的“哆啦A豆”的光,許依諾得以慢慢踱回教室,下午第一節是班主任老何的數學課,駱刃等幾個參賽隊員,集體遲到了十幾分鐘,進門的時候,全班同學都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在老何的課上公然遲到,和切腹自殺有什麽區別?如果有,那一定是切腹自殺好歹能給自己個痛快。

老何可是有過“單手碎玻璃”戰績的女人。

就在大家等著火山爆發的時候,老何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挺平靜地說:“回來了啊。”

完蛋,這就是傳說中“暴風雨前的寧靜”吧,許依諾看看站在門口為首的駱刃,又掃了眼目之所及的其他在坐同學,無一例外,臉上都清清楚楚寫著“要出人命”四個大字,不由得也默默為他們點了根蠟。

卻沒想到老何只是不鹹不淡道:“都杵在那兒幹嘛?還等我請你們進去啊?”呂澤陽如獲大赦,怕老師反悔似的,率先溜回座位。

等幾人坐下,老何才狀似不經意道:“還行啊,看來平時沒白玩。既然初賽選上了,就好好打,爭取拿個冠軍,以後體育課你們可以……駱刃!”

半根粉筆頭奔著駱刃呼嘯而去,駱刃下意識躲開,誰知老何使出“暴雨梨花針”,直到砸到目標,才心滿意足總結陳詞:“說了一百遍!上課不許玩手機,贏了初賽你就飄了?”

許依諾看著駱刃用手彈頭頂粉筆灰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卻在他懶洋洋收回手機之前,看到屏幕上的短信:

孟瑾:我回來了。

這年頭還真有高中生喜歡發短信,這麽懷舊的麽?

第 22 章

說起來, 孟瑾好像真的很久沒來“騷擾”駱刃了。

駱刃顯然沒打算回覆,恐怕短信看得還沒有同桌清楚, 懶洋洋將手機扣在桌面上,也不知是發呆還是聽課, 老老實實坐了一節課。

老何言出必行, 真給了隊員們足夠的便利,甚至大手一揮免除了隊員們的課間操,並且憑借“老教師”的威望,硬生生借到了如今炙手可熱的室內籃球場的使用權。

令老何在十五班學生心中的江湖地位一下子如日中天,紛紛表示“真是我們親老師”,“關鍵時刻還是得看偉大的班主任。”也有人趁熱打鐵“老師咱們弄個啦啦隊好不好?”響應的報名生此起彼伏。

老何的回應是涼颼颼的微微一笑:“啦啦隊就免了, 借給你們的條件是好好學習, 期末考不好,咱們一起總算賬。”

……

初賽不止一場,采用的是循環積分制,許依諾不大明白具體是怎麽個積分法, 只知道十五班如果一路獲勝, 能沖進決賽的話, 最後一場恰好排在期末考試之後、暑假之前。

除此之外,孫心穎居然很有骨氣地一場比賽也沒看過, 倒挺叫許依諾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天成功穿搭的影響, 她現在愈發熱愛“透視裝”,如今天氣越來越熱, 除了早操和升旗儀式之外,對校服的要求寬松不少,孫心穎便明目張膽穿“透視雪紡襯衣”,頗有心機地故意搭配五顏六色的“小可愛”。

惹得不少男生上課不看黑板,只看她。

漸漸還真有人提起“孫心穎是十五班班花”的話頭,這些日子,連外班都有人慕名而來,課間隔著後門玻璃看“班花”。

孫心穎心情頗好,像是挺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整個人容光煥發,連帶著幫老師收作業時,也不多看駱刃一眼,高高揚起下巴,一臉“我不在乎你”的倨傲。

許依諾忍不住又在心裏默默給她點了個讚,有性格。女孩子還是要有些志氣的,有大膽追求的勇氣,也要有瀟灑放手的骨氣,就沖這一點,她欣賞她。

然而,駱刃像是壓根沒看出來自家“迷妹”態度的轉變,也一點不擔心“脫粉”,依舊我行我素,完全看不出來異樣。

直到發現同桌也跟著男生們一起傻乎乎地看孫心穎。

駱刃坐在過道,許依諾的位置則靠著墻,他註意到自家同桌時不時托腮看向自己,自從認識到自己對許依諾的心思之後,駱刃一直謀劃著如何水到渠成地和許依諾表白,他還是第一次主動追女生,表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但如果女生也對他有感覺,事情就不一樣了,有一句話說得好,“表白應該是最終勝利時的號角,而不應該是發起進攻的沖鋒號。”。

十七歲的少年,情竇初開,餘光感受到許依諾的視線,心裏就有了野狗亂撞的悸動,嘴角忍不住得意上揚。

一直有人說他是“校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駱刃從前是有點煩的,但現在卻有些希望自己在意的女孩子也和那些女生一樣,對自己多留意些。

看來自己的“校草”不是白當的。

只可惜,駱刃的得意沒維持幾分鐘,就發現自家同桌看的並不是他。

許依諾托著腮,睫毛一顫一顫的,皮膚很白,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下巴小巧,巴掌臉卻不缺少飽滿的膠原蛋白,嫩得吹.彈可破,身後的玻璃窗裏能看得到藍天白雲——松城的氣候很好,沒有帝都的霧霾——襯得人愈發可愛嬌俏。

駱刃卻無心欣賞,無名火竄到腦仁兒,順著許依諾的眼神看過去,看看她是在看哪個小白臉搔首弄姿。

可目之所及都是歪瓜裂棗,不是駱刃自吹,這些人捆在一起顏值也不如自己,沒一個能打的。猜不出嫌疑人,駱刃幹脆直截了當開口:“看什麽呢,不好好聽課。”

許依諾回過神,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生生將“你哪裏來的自信批評別人不聽課”咽了回去,老實道:“看孫心穎。”

這個答案猝不及防。

“……”駱刃,“你看她幹什麽?”

許依諾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認真聽課,但物理老師實在太催眠,她忍不住給自己換換腦子,順著男生們的目光看看孫心穎.

沒想到看著看著真挺養眼,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真是上帝的寵兒,皮膚光潔,額頭飽滿,無論長相是否足夠精致,都從內而外透著青春氣息,讓她那種自己回到十七歲的感覺愈發真實。

回到十七歲,意味著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還有一個星期,等期末考試結束後,暑假來臨,她就可以暫時休息,有時間去會會許依姍——自從上次賬本事件之後,楊鳳芹盯著許寶全一家愈發勤了,她雖一直專心學業,卻也能聽到父母兩人偶爾的吵鬧聲,大多是關於許寶全一家。

餌料下了那麽久,是時候收桿了。

許依諾腦子轉得飛快,瞥到等著自己答案的駱刃,便敷衍道:“因為好看。”

哪知駱刃的語氣透著股說不上來的不爽:“她有什麽好看的?醜死了。”只有駱刃自己知道,那不爽是種古怪的醋意。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吃女生醋”的騷操作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尤其那個女生還曾經喜歡過自己。

許依諾卻只當駱刃生在福中不知福,暗自感嘆:這熊孩子什麽審美,孫心穎雖然圓潤了點,但臉還不錯,別的不說,那麽多男生“慕名而來”,至少說明她顏值合格。

許依諾不打算和駱刃擡杠,幹脆專心聽課。

時間在枯燥單調的學習和熱血高能的籃球賽中,悄悄流逝。

經過幾番比拼,十五班的“籃球代表隊”最終沖進了決賽,而期末考試也如期而至。

“這次期末考試,模擬高考考場,都是單人桌,有一部分書桌要拿出去,都記住你們自己的書桌,”

老何拿教鞭敲著黑板強調,“我一直說要你們好好愛護書桌,這桌子跟你們三年,還專門定做了皮革桌布,有的同學已經弄得換七八糟,來考試的同學不知道怎麽笑話你們呢……”

老何兀自發表感慨,前桌的“哆啦A豆”已經遞過來一張可愛紙條:“諾諾,給你寫名字用。”

許依諾下意識道:“我也有便利簽。”郭紅豆嫌棄:“你那純.色的大紙條就留著背單詞吧。”

不背單詞還能幹嗎?許依諾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居然聽駱刃忽然道:“我也要。”

郭紅豆懷疑自己幻聽了:“駱刃,你要什麽?”

“跟她一樣的。”駱刃補充道。

眼見著駱刃拿小紙條寫上自己的名字,貼在桌子一側,許依諾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做個記號。

前後左右好像都在做記號,有人和他們一樣用便利貼,有人直接拿馬克筆在皮革質地的桌面上揮毫,據說等考試結束之後,多出來的桌子還要靠他們自己去認領。

所謂“金桌子銀桌子不如自家的小桌子”,大部分人還是對所有物有感情的。

縱使這樣,許依諾也還覺得駱刃不是小心翼翼做記號的人,這種“幼稚”的事情,不該是他這種中二兮兮的人會做的。

可他不僅做了,還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那表情分明在說:還等什麽?

許依諾受到無形的目光壓迫,硬著頭皮也學著駱刃的樣子,在同款可愛小紙條上寫了名字貼在桌子一側。

駱刃才很滿意似的回過頭去。

很好,情侶書桌。

期末考試徹底打亂了順序,許依諾分在三樓考場的第一桌,這個位置擡頭就是監考老師,看考場的時候,就覺得壓力山大。

不過這一次她準備非常充分,一個多月的“題海戰術”加上駱刃的輔導,做題還是頗有信心,依舊分成兩天考試。

進考場之前,許依諾不意外地碰到來等早飯的駱刃,此時考場還沒開門,等在門外的學生不多,一人占據一個窗臺“臨陣磨槍”。

只有駱刃一人閑閑靠在門邊,高高大大的,鶴立雞群,她將準備好的雞翅包飯遞給同桌,調侃:“為了等飯,來這麽早?”

駱刃心道:是為了見你一面。

開口卻矜持得多:“為了給你加油。”

許依諾擡頭,對上駱刃眼窩微深的眼睛,想起他為自己補習的情形,心中一暖,露齒一笑:“你也加油!”

只一邊臉頰露出個淺淺的小梨渦,看得駱刃喉嚨有些發幹,他輕咳,低低“嗯”了一聲,可吃完早飯也不走,一直磨蹭到考試鈴聲響起才離開。

許依諾覺得自己這次考試發揮得還可以,大約是“題海戰術”起了作用,很多題目都感覺似曾相識,只不過換了個數字,尤其是數學,她竟然還留出不少時間檢查。

兩天考試完畢,卻還沒結束,一定要拖到成績出來,才正式放暑假,這是十二中人神共憤的奇葩之處,美其名曰督促學習,在暑假前講完各科試題。

老師們加班加點批改卷子,力求在家長會之前做出全校排名,據說這一次排名還會張貼“光榮榜”,就貼在教學樓門口。

但終於解放了的學生們,並不想再關心試卷,連許依諾這種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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