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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回我的個體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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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洲剛下車,管家就走上來邊接過他的外套邊詢問是否要用夜宵。

男人沒有回答,只低頭看手機,謝沖書發了兩次短消息,一次是炫耀他與孟辰安重歸於好,後一次是希望謝叔叔大發慈悲不要再讓蔣震明給他安排對象了,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需要相親。

謝承洲關了手機,他環顧四周,這處常住的莊園占地面積頗廣,幾乎獨占了S市香鳶山最好的地段,有大片的自然湖泊和森林,這處不動產目前有價無市,在本地更是只此一處。

晚上的莊園被成片的燈光點亮,像是一位佩戴了珍珠項鏈的少婦,披著黑夜做的薄紗半隱在山腰間。

謝承洲欣賞夠了自己的產業,從陰影中步入燈光璀璨的室內,然後吩咐尾隨進來的管家,“盡快叫人將莊園修繕一下,尤其是臨湖的小樓。”

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又大喜,他搓著手道:“這真是好事將近,明天我就安排設計師們過來看,等出了方案您再決定用哪套。”

謝承洲坐在寬敞的大廳內被頭頂華麗的吊燈發出的光刺得很是疲憊,他指了指罪魁禍首說:“明天叫人先把它拆了。”

“您要換個什麽樣的?”

謝承洲以手遮眼,隨意地擺擺手讓他先下去,他需要獨自靜一靜。

管家鞠了躬悄悄下去了,結果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後響起男人的說話聲,“換個白玫瑰造型的。”

唯有我,足以與你般配。

***

謝沖書以為能借著在海城的機會和孟辰安過兩天沒羞沒臊的日子,結果人沒吃到,後來還被防賊一樣地提防著,連親親抱抱都要提前打申請。

孟辰安第二天一早就工作狂精神發作,訂了當天的飛機票要立刻回S市,不管他怎麽耍賴都沒用。

到最後孟辰安被惹毛了,幹脆直截了當地問他:“算算時間也快考試周了,這學期你打算掛幾門課?”

謝沖書嗚呼一聲慘叫,抱著腦袋揪頭發。

他這段時間只顧著追人,連出勤率都不一定達標,重點更是兩眼一抹黑,他心急火燎地給班長發消息,希望還能臨時抱上佛腳。

回到S市後,謝沖書投入了挑燈夜讀的考試周,孟辰安也變得更加忙碌。

謝氏那邊如約派了人來初步談了合作的方案,集團內的氛圍為之一振,想到能搭上謝氏這艘巨艦,每一個人都與有榮焉,連各懷鬼胎的幾個叔伯都對孟辰安和善了不少,近來絆子都少了許多,集團上下總算有了點勁往一處使的模樣,不論抱著怎樣的目的,都知道這次機會可遇不可求,絕不容許一點錯漏。

然而這段喜悅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雙方在某個約定草擬合同、針對細節進行談判的時候,孟宏昌幾人在看到孟辰安名下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竟然派了代表出席後,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

會議室內的氣氛一落千丈,凡是有眼色的人都縮在了後頭不敢做出頭鳥。

五叔孟宏易這個二伯孟宏昌的專職走狗率先出來咬人,但他不算太蠢,謝氏的人他不敢硬碰硬,但自家侄子就另當別論了,他對著孟辰安發難,“大侄子這是什麽意思?事先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怎麽,你這是存了分家的心思了?”

這話罪名就大了,其心可誅。

孟辰安可不怕,兀自鎮定又不失風度地回答:“這是一開始就合作方案與謝先生談妥的細節,這和是誰的公司沒有關系。也是謝先生對我名下小公司的肯定。況且是否有第三方介入並不違背當初幾位叔伯對與謝氏合作的初衷。各位,你們覺得呢?”

孟宏易氣得狗脾氣上湧,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被旁邊的人死命勸阻,才避免了被外人看好戲的結果。

孟吉這次幹脆事不關己,什麽都沒說,孟宏昌雖然老臉差點掛不住,但也知道輕重緩急,他喝退了老五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孟辰安,然後以和事老的身份宣布談判開始。

因為出其不意,加上謝氏和孟辰安的公司早有準備,兩方聯手打了個孟氏措手不及,情勢大大有利於孟辰安這方。

但兩家大集團的合作不是靠單單一場談判可以成功的,孟宏昌也以此為借口中途宣布了暫停,約定改天再詳談,為這場初始戰役草草畫上了句號。

等謝氏的人離開後,孟宏昌叫住了孟辰安,幾個自家人關起門來打內耗戰。

孟宏易更是繃不住暴脾氣,戳著侄子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小兔崽子,你和謝承洲到底達成了什麽約定,你如今翅膀硬了,要飛了是吧!你和你那個死鬼老子一樣,是想拉孟氏下地獄對不對!”

“老五!”孟宏昌見他越講越不像話,出言阻止了他。

但孟宏易現在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像是條沒拴住的瘋狗,逮著孟辰安咬,“我們幾十年的大集團之間的事,哪裏有你那種狗屁倒竈的破落戶企業參與的份,趕緊帶著你的人滾!”

孟辰安笑道:“五叔這說的什麽話?我也姓孟,我的公司也是孟家的一部分,這麽大的合作項目,又是我去談的,憑什麽不能讓我的公司參與進來?什麽分不分家,什麽吃裏扒外,這些話五叔可以去爺爺墓前好好說道說道,讓他老人家晚上托夢評評理。”

孟宏易從小一見到這個爹,好比是老鼠見了貓,到如今老董事長的餘威猶在。

被孟辰安挖苦了一番,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一副色厲內苒的廢物樣子。

孟辰安說:“我說過,這是一開始就和謝先生談妥的細節,謝氏那邊是認可的。我並不覺得我自己的公司參與進來會對孟氏造成什麽不好的結果。剛才五叔也說了,孟、謝兩家是大集團,有的是企業底蘊,既然如此,怎麽會忌憚我這種不入流的破落個體戶?”

孟宏易氣不過,罵道:“你少拿謝承洲擋槍!也別顛倒是非黑白!你們倆究竟在謀劃什麽!我不信你就沒有拿孟氏作筏子討好謝承洲的目的!”

“五叔,我敬重您是長輩,但您在這邊胡攪蠻纏是在浪費所有人的時間。既然您口口聲聲說我會害了孟氏,那您就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莫須有的罪名誰都會羅織,您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孟辰安也絕不會平白無故背這口黑鍋。”

孟吉還是事不關己的模樣,從始至終不打算說一個字。

孟宏昌知道再放任老五攪和下去也沒什麽用,他敲了敲會議桌的實木臺面,將所有孟家人的目光成功吸引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他說:“辰安的話在理,大家都姓孟,一筆寫不出一個孟字,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集團的事情來。但是孟氏也不全是孟家人,還有其他外姓的高層、股東。辰安你的公司雖然一直是你在獨立經營,但既不是集團的子公司也不是分公司機構,只有我們自家人相信你沒用。”

孟辰安毫不退讓,“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麽異議現在自己窩裏橫不管用,還得謝氏同意才行。當初也是各位讓我去促成與謝氏的合作,而今我力挽狂瀾,反而落了個不利孟氏的惡名,難道我一心為孟氏鞠躬盡瘁,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報嗎?”

孟辰安激動地站起來,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屈辱打算提前離席。

連孟宏昌都跟著起身阻攔他,旁邊的人更是湊上去說盡了好話,然而孟辰安不是三歲小兒,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被哄得團團轉,他一改之前被叔伯打壓的落魄太子爺形象,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小孟總原來脾氣這麽梗,是個相當難搞的人。

孟宏昌還是擺出他一貫示人的不偏不倚的偽善模樣,“這樣吧,我看這事大家都退一步。辰安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骨肉至親怎麽會吃裏扒外幫著外人坑害自家人?出了這扇門,你們也別出去瞎說,沒影兒的事情說多了傳出去只會讓別家笑話我們。至於辰安,你看我這個提議怎麽樣。你的公司參與進來我沒異議,但就像之前我說的,孟氏其他人信不信不是我們幾個人說了算的,為了避免動搖軍心,再形成風言風語影響到集團外部形象。集團近期就派人去你公司接洽,等手續辦妥,將其正式劃為孟氏的分公司如何?”

所謂分公司,不具備獨立的企業法人資格,在財產、資金、人事、業務上處處受限制。

孟辰安心下冷笑,孟宏昌嘴上說得好聽,大家各退一步,實際是單讓自己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後路斷絕才稱心如意。

休想!

孟辰安甩開拉住自己的人,目光淩厲地掃過在座的所有孟家人,冷笑道:“如果非要我妥協,可以,那後續的事你們去和謝氏談,我回我的個體戶。”說完將面前標著集團副總的臺牌扔了出去,離開了會議室。

臺牌橫跨小半個會議桌,最終落在了孟宏昌觸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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