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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續弦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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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人還能說什麽,除了點頭稱是沒有其他選擇,他們清楚這些年謝沖書這小子一直一個人住在外頭,謝承洲也不怎麽管他,就以為能拿捏住對方的婚事圖謀點好處。

但這事謝承洲插了手,他們只能暫時歇了心思,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誰會沒眼色地和他對著幹呢?

等送走了潘家人,謝沖書剛想走就被叫住了名字,謝承洲從沙發裏站起來朝他走近,臉色沒了剛才的冷漠,像是從高高的王座上走下來,有了些為人的品格。

他問謝沖書:“一起去打個球?”

“籃球?”

謝承洲笑著搖搖頭,“這個我不擅長,壁球怎麽樣?”

謝沖書無所謂,“都可以。”

謝氏的大樓裏就有一處壁球場地,他倆換好衣服做了賽前熱身就開始打了起來。

別看謝承洲常年忙碌,該做的健身項目沒一個落下,他很喜歡高爾夫和壁球,即便再忙也會抽時間去做。

兩人可謂是旗鼓相當,賽事到最後都有些白熱化。

最後結果也沒人在意,誰會把一場玩樂興致的比賽當一回事?

兩人大汗淋漓,衣服都濕透了,沒什麽形象地坐倒在地板上。

謝沖書一邊喝水一邊想起小時候對方握著他的手教自己揮拍的情景,就連第一雙球鞋和巨星的簽名籃球也是對方送給自己的。

母親後來生病,他在學校犯了錯,班主任要求請家長,最後也是謝承洲來學校解決的。

對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鬧變扭,因為那點可笑的自尊心和自卑感導致兩人的關系越來越疏遠。

潘家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再次看清了這群吸血鬼的嘴臉後,謝沖書也開始反思,也許他不能再放任下去,他和謝叔叔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謝承洲喘勻了氣,用毛巾擦了把臉,狀似無意地問:“在煩惱什麽?戀愛不順利?”

謝沖書下意識要否認,又想起近期蔣震明的相親花名冊,覺得頭疼不已。反正他之前就想找謝承洲開誠布公,加上剛才還想著緩和與對方的關系,那和他稍微說一說,吐吐苦水應該沒問題吧。

他斟酌了片刻,決定避重就輕,他隱瞞了孟辰安的名字和性別,將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

“我確實有了喜歡的人,我不是故意欺瞞,只是……只是……”他又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謝承洲不在意,問道:“是還沒追到手,還是追到了又出了問題?”

“都算吧……”謝沖書支支吾吾地揭自己老底,“原本快成功了,但是我做了一件錯事,他知道後很生氣。後來雖然找機會解釋了,他卻說我們性格上不合適,不想再見到我。”

謝承洲笑了,像是聽了個有趣的笑話,謝沖書都不知道自己這麽倒黴坎坷的經歷究竟哪裏好笑。

為此他很郁悶,幹脆躺倒在地上攤成一個大字,“換位思考如果有個人一直這麽糾纏不休,趕都趕不走,我也會很煩。辰……他沒打我一頓已經是涵養好的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天天想著他,連晚上做夢都是他……”

謝承洲發現原來年輕人的情話這麽直白坦率,他還以為會是些很抽象浪漫的話才對。

謝沖書破罐子破摔,問唯一的聽眾:“謝叔叔,您說我該怎麽辦?是不是放棄比較明智?”

“不知道,我又沒有談過戀愛。”

謝沖書訕訕地摸摸鼻子,感覺自己精準地踩到了地雷,名義上的繼父對自己說沒有過戀愛經歷,不知道究竟誰更尷尬。

他抓耳撓腮地想知道那個困擾自己多年問題的答案,他湊近了謝承洲,問:“您就沒有結婚的打算?”

謝承洲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一滴汗糊在謝沖書的眼眶裏,導致對方的面目模糊成一團白影。

“之前沒有打算,不過近期在考慮中。”

謝沖書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真的?人選已經有了?”

謝承洲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是哪家的名媛?”

“不是,你以後會知道的。”

“是麽?現在連您也談戀愛了,他什麽時候搭理我啊!”謝沖書原地抓狂,在錘了幾下腦殼後突然問謝承洲,“上次我看到您和我一個學長在一塊兒,你們關系好不好?”

“學長?”謝承洲想到了是誰。

“就是那晚在法國餐廳那個。”謝沖書做賊心虛,他不敢再多提別的,免得被對方識破。

“你說孟辰安?見過兩次。”

見過兩次那就不是很熟,估計是生意上往來認識的吧,他擔心謝承洲會想起那晚自己情緒激動下做出的不當舉動,連忙結束了這場交談跑去浴室洗澡換衣服了。

謝承洲洗完澡出來,謝沖書已經腳底抹油跑了,他沒放在心上,邊擦頭發邊撥通了孟辰安的電話。

那天餐後,他倆交換了聯系方式。

雖然電話號碼和社交賬號這種信息只要他想知道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走一下流程。

沒等多久電話就被接通了,孟辰安獨特的嗓音傳到他耳邊,謝承洲想到剛才謝沖書對這個漂亮男人的表白:天天想著他,連晚上做夢都是他。

謝沖書的夢裏對方是什麽模樣,和自己夢裏的是否相似。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正值而立之年,有欲望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夢醒後,他想要將幻夢變為現實,不論這個漂亮的男人究竟曾經屬於誰,心裏到底有誰,他都勢在必得。

謝承洲將幹毛巾一拋扔在衣簍中,嗓音因為水蒸氣的緣故帶了幾分性感,“過幾天有個海城的項目我打算去考察,有興趣同行嗎?”

孟辰安內心驚詫,他知道這就是對方深思後的答覆,對方竟然同意了自己那個在外人眼中堪稱荒謬的合作方案。

他沒多想就答應了,又忍不住和男人交流起細節,對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連語氣都較往日輕柔了許多。

可孟辰安壓根不知道這個和自己談論公事的人此時正穿著浴袍,頭發上的水不斷滴落在半敞開的堅實胸膛上,眼中充滿了世俗的情愛欲望。

掛斷電話後,孟辰安就將康琪和祝淮叫了進來,單方面透露了這個好消息。

高興歸高興,目前卻不是能夠大肆慶祝的時候,在塵埃落定以前,一切變數皆有可能,集團內到處是眼線,還要提防著內部的人存心使壞。

孟辰安將自己離開後的事宜交代給他倆,因為謝承洲電話裏說他不打算聲張,謝氏那邊還有很多事需要人手處理,所以此次去海城他不打算帶其他人,海城那邊的行程瑣事會有當地的人安排妥當。

孟辰安作為唯一的隨行人員,自然也不好拖家帶口,索性也一個都不帶,跟著謝承洲走就完事了。

***

幾天後,孟辰安和謝承洲在機場會合,一起飛往海城。

正值海城的旅游旺季,連空氣裏都帶著鼓噪的人聲,鹹濕的海風裹著熱浪迎面撲在臉上,昭告著夏天的來臨。

他們頭幾天的行程被安排得很滿,謝承洲帶著他滿海城地跑,不僅視察了項目,還見了些當地有頭有臉的人。

孟辰安起先很驚訝,想要避嫌,但對方並不在意,“如果你能轉化為自己的資源,也是你的本事。”

幾天相處下來,謝承洲的形象簡直大大顛覆了過去的認知,就連和之前的幾次碰面留下的印象也大相徑庭。

也許對謝承洲來說這就是對待跳梁小醜和合作夥伴的區別吧。

辦完正事,謝承洲提出在海城多留兩天,他約了專業的潛導,打算找片適合的海域玩潛水。

孟辰安有點心動,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學過潛水,只是回國後事情多,S市地理環境也是一大限制,導致他近幾年沒碰過幾次這項運動。

謝承洲聽說他曾經學過就鼓動他一塊兒去,“有專業人士在旁,別勉強自己就行。”

因為兩個人都是相當業餘的人,當天潛導也不敢讓他們下太深,只讓他們小過一把癮,見好就收。

戴好裝備,有專業教練與他們兩兩結伴下水。

跳入海裏的剎那,水壓從四面八方推擠過來,耳膜脹痛,重力與浮力的拉鋸戰讓孟辰安感到很不適,明明不是初學者,但因為與海水的疏遠讓他並不比初學者好上多少。

潛導和他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水裏只能通過手勢做簡單的交流。

雖然是淺水域,還是能看到魚群、水母、珊瑚、礁石……

潛導在前方朝孟辰安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看下面。

孟辰安低頭,頓時頭暈目眩,身下是一處海底懸崖,一道深邃不見底的溝壑黑洞洞的,透著幽幽的藍光,宛如要將他整個人吸進去一般。

他朝四周望了望,沒有看到謝承洲他們的身影。

微冷的體感,頭頂浮動的光影,無聲息的海底世界,讓孟辰安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和輕松,煩惱被水帶走了,他的靈魂得到了無上的自由。

沒過多久,潛導打手勢給孟辰安提醒他該上去了。

孟辰安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選擇聽專業人士的建議開始緩緩往上浮。

當他沖破水面暴露在碧空之下的時候,宛若新生。陽光刺眼得厲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驅散了海水帶來的寒冷。

他爬上快艇卻發現謝承洲兩人還沒上來。

起先他沒在意,兀自脫了裝備整理好,可過了許久水下還是沒有動靜,他便有些著急。

潛導看了下時間,嘀咕著同伴究竟在搞什麽事情,對方的焦灼也影響到了孟辰安,他不錯眼地盯著水面,不放過一點風吹草動,可還是沒有見到和自己一起下水的兩個人。

時間分秒流逝,就在潛導坐不住準備重新跳下去的時候,一道身影率先刺破了平靜的海面,如同一支淩厲的羽箭,這支箭氣勢如虹,連烈日都像是被他一箭貫穿,海水被抖落在甲板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孟辰安將人拉上來,“沒事吧?”

謝承洲將面部裝備拆下,笑道:“沒事,你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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