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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姿態熏陶出來的氣質,也讓她在用餐時的動作顯得高貴而典雅,年齡最小的岑鷺揚是在作風嚴謹的岑老爺子身邊長大的,讀的是英國皇家小學讀的書,接受的是皇室禮儀,其大氣也是不必多說,反而是從小被岑家父母忽略的岑瑾萱,因為不喜歡上流社會的做派,禮儀課純屬是完成任務,學完之後就拋在腦後,用餐時比較隨性,就是這份隨性,在岑家其他幾人的對比之下,就顯得有些粗魯了。

其實以前還不覺得什麽,主要是她們今天打扮得跟古代大家閨秀似的,岑夫人就不自覺地會註意她們的言行舉止,這一註意,臉色瞬間就黑了——岑瑾萱打扮得像大家閨秀,但行為舉止卻像是個給小姐提鞋的小丫鬟!氣質這東西很重要,不然就算穿上龍袍也只會像是在唱戲。而岑夫人又是個極註重儀態的貴婦,見著自家二女兒這麽沒形象的一面,心裏恨不得把她塞進肚裏重新生一次,龍生龍鳳生鳳,明明她大女兒和小兒子生的出類拔萃,這老二怎麽就像爛泥扶不上墻一樣,不會真的是抱錯了吧!!

當然也只是這麽抱怨而已,岑夫人比誰都清楚,岑瑾萱的確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骨肉,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恨鐵不成鋼,然而現在是在吃飯,中國傳統式的餐桌規矩,是食不言,顯然岑家這一點做得很好,岑夫人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隨著飯菜咽進肚裏,不過抽空瞪一眼那個不成器的女兒,還是沒問題的。

岑瑾萱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她怎麽忽然感覺陰風陣陣?

終於吃完飯,優雅的擦完嘴,岑夫人終於有時間開口了,毫不費勁的對著岑瑾萱開火:“瑾萱你看看你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吃個飯也這麽沒姿態!”

吃飯還要有什麽姿態?!岑瑾萱無語問蒼天,但是從小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乖乖認錯才能避免接下來的風波,於是站起身彎腰懺悔的姿態:“對不起,我錯了,媽。”

“現在道歉有什麽用,以前給你請的禮儀老師都白請了嗎!”

“對不起……”

“就知道說對不起,該改正的卻從來不改正,一出去依舊丟我的臉!”對比一下大女兒,從小接受一樣的教育,請同一個老師,教出來卻相差這麽大,岑夫人越說越來氣。

最後一句話就有點兒誅心了,雖然他們家一向男主外女主內,岑父一般不會插手女兒的教育問題,這時候也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自家妻子,隨後說道:“青亦,跟孩子慢慢聊,別生氣,我先回書房處理公務了。”

岑夫人點點頭,目送丈夫離開,轉頭見岑瑾萱蒼白著臉,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了,略微收斂了怒火,不過她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所以依舊很不客氣的道:“從明天起,你也別去上班了,呆在家裏把禮儀學好,我會幫你選一個更加嚴謹的禮儀老師。”

從小被訓斥慣了,岑瑾萱沒有怒氣也沒有覺得不服氣,只是目光堅定的對上岑夫人的雙眼:“媽,工作我是不會辭掉的。”

“我給你的自由到此為止了!”岑夫人厲色道,“你姐要訂婚了,之後就該輪到你,你若是不好好給我學儀態,到了婆家被人笑話,丟的可是我們整個岑家的臉!”

“可是媽——”

見岑瑾萱還要反抗,岑夫人臉色變得更加嚴厲,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怒氣,正要強硬的打斷她的話,岑妙涵忽然挽住了她的手臂。

“媽,雖然我做女兒的不方便隨意插嘴打斷你的話,但我是瑾萱的長姐,教育她我也有一份責任,要不要先聽聽我的意見?”

大女兒的要求,岑夫人很少有不應的時候,加之因為岑妙涵堅持要自己嫁給上官二少,岑夫人對她的寵愛中又多了幾分憐惜,於是點頭示意岑妙涵說下去。

“雖然女兒家嫁人是大事,但現在社會不同,女人工作獨立自主也沒什麽不好的,難得瑾萱喜歡,若是以後她的夫家沒意見,不如就讓她一直按著自己的喜好做下去。至於這規矩嘛,也是要學的,但完全可以在休息日學習啊,瑾萱也不急著現在訂婚,慢慢教導就是了。”

岑鷺揚也點頭幫腔,“是啊,媽,現在男人大都喜歡有點事業的女人,二姐努力工作不是壞事。”

“難道我要請個禮儀老師教她大半年一兩年,這麽難以教會,傳出去別人怎麽看我們岑家人?”

原來是拉不下面子,岑妙涵輕笑,親自搬個臺階給岑夫人下:“媽,我們可都是你生的,難不難教導,你最清楚不過了……不過這禮儀,也不一定非要禮儀老師來教,我也有時間,而且自認為足以勝任瑾萱的禮儀老師,不如就讓我教她吧。”

“你……忙得過來嗎?”

“放心吧,媽。”岑妙涵抿唇笑了笑,她日後的生活,絕對不會用忙碌來形容,她不是本尊這種典型的新時代女性,相夫教子的觀念已經深深的刻在她的觀念裏,所以工作什麽的,她不會去做了,何不給自己找點其他有意義的事情做做?況且,教導自家妹妹,這也的確是長姐的責任。

想到這兒,岑妙涵轉身瞟了眼岑瑾萱,難怪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原來是出在氣質上面,母親眼光果然毒辣,瑾萱現在打扮向大姐看齊,長得也很像大姐,卻依然少了那麽幾分味道,跟大姐相差甚遠,看來是因為瑾萱氣質不夠典雅,她要好好教導,務必讓瑾萱成為像大姐那樣典雅雍容的淑女。

岑瑾萱被岑妙涵打量了一陣,頓時覺得空氣微涼,有種未來的日子不好過的錯覺,馬上又拋開這個念頭,安慰自己這是想多了。

岑夫人見岑瑾萱堅持,也就不再反對,叮囑心肝大女兒別太累了,橫了一眼二女兒,拉著小兒子上樓去書房找岑父了——去書房跟岑父學習處理公務,這也是岑鷺揚每天的必修課,至於之前岑父上去的時候沒有帶走岑鷺揚,是因為夫妻倆在回家的路上商量了一番,以後每天晚餐後的半個小時,都留給孩子們聯絡聯絡感情,旁的理由不說,女兒大了都要嫁人,她們對鷺揚感情深一些,以後也能更加盡力的幫襯一把。

☆、商議

“爸,你在忙嗎?”晚上十點,岑妙涵敲開書房的門。

“沒事,進來吧。”

岑妙涵端著托盤走進來,“我剛剛去廚房,正好阿姨煲好了要給你喝的湯,我就順便幫你端過來了。”

“坐吧。”岑父放下手中的公務,指了指對面的座椅,“是不是有事找我?”

“爸你真聰明!”

“我們家大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自然猜得到。”

岑妙涵抿唇,把湯推到岑父面前,“爸,你先喝湯吧,不然涼了就不好了。等喝完了我們再聊。”

“好。”

岑父喝完參湯,把碗碟放在一邊,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爸,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暫時不去公司的事。”

“你不想去上班了?”

“以前去上班,也不過是因為好奇,只是現在我已經體會過上班的感覺了。其實我知道,公司多我少我都沒關系,爸你費了力氣,空出那個位置安排我過去,無非是想讓我得到鍛煉,但是,我一旦和上官二少訂了婚,恐怕就不方便繼續參與公司的管理了……”

岑父點點頭,商場如戰場,就算和上官家結為姻親,短時間內是盟友,但也不代表他們岑家就完全對上官家放心,利益才是最好的朋友,妙涵如果跟上官家扯上聯系,待在自家公司就有些尷尬了,他可以自己出錢給妙涵開個公司,或者把他私人的產業撥給妙涵去管理,但是在公司,她的一舉一動會讓董事會的人忌憚,就算他是董事長,也無法完全把這些異議壓下去。

“所以說,我遲早要離開公司的,還不如現在直接就不回去了。”岑妙涵挽住岑父的手臂,“而且,爸,我也是真的對上班不感興趣了。”

岑妙涵話是這麽說,岑父卻並不認同,他大女兒從小就是個極愛享受的人,但是自從進入公司以後,加班加點是經常的事,有時候非要他們夫妻倆發話了,她才會好好休息一陣,用年輕人的話來說,這就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如今工作狂說她對上班不感興趣了,這話聽在岑父耳裏就不好受了,拍著岑妙涵的肩感嘆了一句,“唉,妙涵,委屈你了啊。”

岑妙涵搖頭,“不委屈,這些選擇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你跟媽從來都沒有強迫過我,不是嗎?”

只是不論岑妙涵怎麽說,岑父臉上都是帶著憐惜而愧疚的表情,岑妙涵抿抿唇,沒再安慰他了,其實她心裏有一種酥酥軟軟的情緒在發酵,來到這個時代的短短幾天裏,她體會到了比想象中還要多的親情,父母毫不掩飾的疼愛,弟妹含蓄而委婉的親近,都是以前的她極難得才享受到的,讓她忍不住沈溺在這樣溫馨的情感當中。

“對了,爸,鷺揚跟在你身邊好幾年,該學的應該也學的差不多了,何不放手讓他自己去實踐?就像是雄鷹,只有給他廣袤的天空,他才能真正學會飛翔。”

“鷺揚學習能力不錯,只是他才十六歲,這麽做是不是顯得有些急切了?”岑父遲疑道,女兒的話說的沒錯,只是他考慮的是另一點,所謂槍打出頭鳥,各個家族的繼承人都算得上是少年英才了,然而他兒子以十幾歲的年紀,跟在他身邊學習處理公務,就已經有些顯眼了,如今讓他獨自管理一個公司,在別家可沒有這個先例,旁人眼紅還沒什麽,就怕他們心存惦記。

岑妙涵蹙眉,怎麽都覺得十六歲還小,明明已經是弱冠之年,本就該撐起一個家的責任了。“話不是這麽說,駱賓王七歲能作詩,晏殊十四歲入朝為官,古代十六歲的男子差不多都成家立業了,鷺揚的年紀並不算小了。況且,鷺揚從小也是接受各種各樣的精英教育,既然他現在有這個能力,為何不放手讓他去做他力所能及的事?否則不就是束縛了他的手腳嗎?”

說的很有道理,岑父點頭,“這事我會跟你媽商量的,畢竟不算小事。”

“媽的意見肯定是要聽的,不過,別忘了問問當事人的意思。”岑妙涵笑,她雖然是為了鷺揚好,但也不想勉強他做他現在並不願意的事情,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意思,不過,她相信鷺揚不會讓她失望。

解決完上班的問題,岑妙涵準備開始她在二十一世紀足不出戶的閨秀生涯,當然在此之前,還是需要做一些準備的。

岑妙涵算得上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宅女,為什麽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宅女呢?因為一般的宅女,對生活品質其實沒多大要求,只要吃睡都合自己心意,接下來只需要一臺電腦,有網給她們上,世界就真的圓滿了。

很顯然,岑妙涵這個從古代而來的宅女,對於電腦電視之類的高科技產品,是不怎麽感冒的,雖然憑著本尊的記憶,她也覺得網絡世界很新奇,但她從來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訝異過一陣就拋之腦後了,讓她真正的去接觸,她覺得自己應付不過來,也不是很感興趣。

岑妙涵需要做的準備,其實很有些繁瑣。她不喜歡本尊臥室的布置,在跟岑夫人打過招呼之後,找來管家一個商量——也不算是商量,管家得到岑夫人的囑咐,對於岑妙涵所提的一切要求,都是持肯定意見,如果在他看來有些為難的要求,他也不會表露出來,反而是在私下裏去征求岑夫人的意見。

於是岑妙涵很不意外的將這個臥室改造成她上輩子未出閣之前的閨房——岑妙涵不算很滿意,她覺得只有三分之二像以前的閨房,但在岑夫人眼裏就是驚艷了,她原以為大女兒只是心血來潮,加之不用去上班,就躲在房間裏瞎折騰,哪知道就是折騰也是有名堂的,看岑夫人的言行舉止,就知道她崇尚的是中國古典文化,岑妙涵這一手完全投她的所好了,岑夫人十分滿意岑妙涵的舉動,岑妙涵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岑夫人已經不再過問了,她完全放心岑妙涵自己折騰。

於是岑妙涵開始了大規模的購物活動,當然不用她動手,只要一句吩咐,辦事麻利的管家就會安排人去把她要添置的東西買回來,岑妙涵足不出戶的現代閨秀生涯,就這樣正式啟動了。

然而在岑妙涵過得有滋有味的這段時間,有一個人生活沒那麽滋潤了。

風流花少上官煜琪自從在自家的商場,見到一位不知名素顏美女,就一直念念不忘對方。那可真是驚鴻一瞥啊——國語水平並不算很好的二少,居然能想到一個如此貼切而不顯低俗的成語,來形容他和那位美女的初見,頓時就有些得意了,他也不是真的毫無用處嘛!

“二少,來跟我們一起玩嘛~”

“一邊去,別來煩爺!”TMD,居然敢打擾小爺思念佳人!毫不留情地推開纏到自己身上的女人,上官煜琪冷冷的道,只是精致的五官凝固下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煜琪,這可是頭一回見你接連幾天心情不佳了,快跟兄弟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官二少掃了眼攀住自己肩膀的發小,頓了頓,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事,就是嫌這個女人太煩了!”

“你這謊話說的也忒假了,就算我相信了,那麽昨天前天大前天又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你這個星期見所有女人都煩!”

上官煜琪:“……”

魏子軒拍了拍鐘浩然的肩:“煜琪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正常的時候,我們要理解。”

“你說誰不正常!”上官煜琪差點沒跳起來,為了扞衛自己的形象,卷著舌頭就嚷出來了,“還不是因為在商場偶遇的那個女人!”

“哦,原來是思春了。”跟鐘浩然對視一眼,魏子軒笑得不懷好意,“是什麽樣的佳人,讓我們二少偶遇之後念念不忘呢?”

——“長得很漂亮,不化妝,但是比任何女人的要精致。”

——“身材很好,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照樣辣的讓人噴火。”

——“而且沒有濃郁的惹人厭的香水味,身上的味道很清新自然。”

看著春情蕩漾的某人,狐朋/狗友:“……”

鐘浩然問道:“很符合咱們二少的品味喲,你有沒有對佳人出手?”

“我連對方名字都還不知道。”很有些悶悶的開口。

細心的魏子軒問了句:“你是在哪個商場碰到對方的?”

“我們家的天佑商場。”

“那還不簡單,你去調出那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像,把人圈出來,去看看她在哪家店消費過,然後再去店裏一查消費記錄,不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上官二少雙眼一亮,立刻拋下一屋子的狐朋狗友,飛奔去了停車場,開著自己的愛車就沖出去。

鐘浩然目瞪口呆:“這家夥有多久沒這麽激情飛揚過了?”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魏子軒想不起來,也不再思考這個沒多大意義的問題,“希望這一次的熱情能持續的時間長一些,說實話,他遇到的都是些主動送上門的貨,還是第一次主動關註陌生女人。”

鐘浩然搖頭,“不過他跟岑家訂婚是板上釘釘的事,這個節骨眼上被其他女人迷住,可不算什麽好事。”

“不是壞事就行了,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

☆、上官煜琪

岑妙涵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典型古代才女,所以她的“宅女”生活,也不是傳統的“宅”,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修身養性。

每天上午,在岑夫人有空閑在家的時候——岑夫人一般下午都是在外面和其他貴婦聯絡感情拓寬交際,晚上基本上要去參加各種宴會,只有上午有時間呆在家,岑妙涵這個時候會陪岑夫人泡泡茶插花聊天之類的,一時間母女的感情更加親密了。岑夫人出門的時間,岑妙涵就自己在 房間彈琴作畫,一個人也能玩的津津有味。晚上就是岑瑾萱遭難的時間,除非岑父偶爾公務不多,會拉著岑妙涵陪他下棋,一般時候岑妙涵都是壓著岑瑾萱教她各種禮儀姿態。

岑妙涵是按照記憶中大姐教自己的樣子,原原本本的用在了岑瑾萱身上,而且很有些一板一眼,岑瑾萱一個動作不合格,就讓她練上幾百遍,簡直嚴厲得不像是平時的她!

“姐……”岑瑾萱有氣無力的叫喚。

岑妙涵雙眼一瞪,嚴厲道:“脊背挺直!”

岑瑾萱騰地一下坐得筆直,不過沒過幾秒中,又開始不停地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岑妙涵。,“姐,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你就讓我休息吧,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見她還是無動於衷,只能自己開口求饒了,順帶給自己簽了一個賠款協議,“從明天晚上開始,我隨你怎麽折騰,反正到周末了。”

說的也是,岑妙涵點頭,“那你先休息吧,明天要認真學,不然我要制定懲罰制度了。”

“知道了。”扁扁嘴,岑瑾萱順便抱怨了一句,“姐你那些條條框框,可都是針對古代大家閨秀的,在我們這兒又不適用,再說了,我就算學的再像,穿著現代的衣服,也顯得不倫不類啊……”

當然岑瑾萱心裏有那麽一絲的小後悔,早知道自家大姐教起人來這麽嚴厲,她寧願讓媽去外面找個禮儀老師,畢竟外聘老師在教訓她的時候,還要暗自掂量一下,控制一個度,哪像她大姐,訓起她來已經百無禁忌了。

所以岑瑾萱在心裏嘀咕的時候,每一註意到她那句小小的抱怨,給岑妙涵提供了一個靈感,也間接地讓她以後的學習生涯更加水深火熱了,效果也是極其的明顯,幾乎讓她一生都受益無窮,不過這就是後話了,岑瑾萱第二天看到自家大姐跟變魔術似的,居然拿出一套十分飄逸的古裝給她換上,很明顯的意識到她痛苦的日子真正到來了。

“昨天晚上讓你穿宋服,只是給你感覺一下,從今天起,我們在家都這麽穿,務必讓你每一個時刻一言一行,都絕對的典雅大方。”

看著身著淺杏色宋服,素顏,黑發披肩,只在頭頂挽起的發髻上插了一根婉約的玉簪,打扮得清雅而簡樸的岑妙涵,卻比任何時候都美得耀眼,岑瑾萱把心中的不願壓了下去,她看到這樣一言一行讓旁人看起來都像是藝術般的享受的大姐,心裏不是不艷羨的,也知道大姐如今這般完全是為了她好,她也該收起那些抵觸心裏了,若真能學到大姐一半的風華,於她是真的受益無窮。

抿了一口茶,岑妙涵端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今天表現不錯,先休息一會兒吧。”

岑瑾萱心裏汗顏了一把,這可是她頭一回聽到自家大姐的表揚,真不容易啊,邊想著,也在岑妙涵旁邊坐下,慢悠悠的喝著茶,她大姐看似在家無所事事,其實過得比誰的悠閑滋潤,這種怡然自得的生活,甚至讓她也開始艷羨了。

一刻鐘過去,岑妙涵拿起擱在手邊的戒尺,站起身說,“好了,接下來我們學習待客之禮……”

門外有人輕敲了幾下門,岑妙涵放下戒尺,坐回原位,瞬間又恢覆了之前的溫婉淑柔,在岑瑾萱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淡淡的道,“請進。”

——岑瑾萱很想淚流滿面,就是這樣,這就是她大姐的殺手鐧!自從病了一回,大姐就變成了這麽表裏不一的模樣,外表看起來賢良淑德,其實在訓她的時候,嚴厲的跟學校有名的滅絕師太似的,可偏偏她生活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中,家裏其他人卻一副她占了便宜,讓脾氣變得很好的大姐來教她禮儀——毛線啊,她一點兒都不想占這個“便宜”好吧!

進門來的是小麗,看到房間裏端坐著兩個古裝麗人,尤其是對上大小姐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小麗臉紅了紅,兩秒鐘後才穩住心神,公事公辦的開口:“大小姐,二小姐,家裏來了客人,先生夫人喊你們下去。”

“哦,知道是誰嗎?”

“這……是上官家的二少爺來訪。”

岑瑾萱騰地站起來,“姐,他來我們家幹嘛!”

岑妙涵淡然卻帶著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見岑瑾萱乖乖坐回原位,事不關己般的看向小麗,“是上官二少一個人來的?”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

小麗出去後,岑瑾萱擔憂的看向岑妙涵,“那個上官煜琪一個人來咱們家幹嘛?”

岑瑾萱眼底滿是關切,岑妙涵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但是語氣還是那般平靜無波,“瑾萱,看來你之前學的還不夠好,一驚一乍是最要不得的。”

“……我知道了。”

於是岑瑾萱低眉順眼的跟著岑妙涵下樓見客,當事人都事不關己了,她也高高掛起得了,淡定,就是天塌下來她也要淡定。

上官煜琪原本坐在沙發上跟岑父聊著天,然後眼神一轉,居然看見兩個衣袂飄飄的古裝美女下樓,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淺杏色的廣袖窄腰裙,袖口處裙擺處繡著翩躚飛舞的彩蝶,隨著對方迤邐而行,也好似要隨風起舞。

如果不是國文水平有限,上官煜琪此時還真想搖著折扇來一句“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這樣的詩句,奈何他絞盡腦汁半天,也想不出這麽貼合的詩句來,只得作罷。

待人走近了些,上官煜琪就更加覺得驚艷了,膚如凝脂眉目如畫,還有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美,與外表並無多大關系,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一種氣質——上官煜琪喜歡美女,喜歡的就是這般氣質比長相出眾的美人,然而他稱得上閱美無數,卻在看到岑妙涵之後才知道,以前見過的那些都是些庸脂俗粉。

不得不說,這一對未婚夫妻第一次正式碰面,以未婚夫的滿意開場。不過收場是不是也同樣完美,還未可知。

上官煜琪找岑妙涵花了不少時間,上個周末遇見岑妙涵的,到這個周末才什麽都沒帶,大咧咧的上“未婚妻”家裏登門拜訪了——之所以未婚妻這三個字上面會打個雙引號,因為岑妙涵和上官煜琪的關系,不過是兩方家長口頭上應承的,還未正式訂婚,而且除了與這兩家關系親近一點的,也都不知道他們將要聯姻的消息。

自從上官煜琪找到岑妙涵的消息,發現這個讓他一見難忘的女人,竟然就是家裏老頭子給他準備的訂婚對象,心裏狠狠地糾結了兩天。他才二十四歲,老頭子就想找個女人把他拴住,這已經很不厚道了,更加不厚道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是比他大了兩歲的老女人!一向風流倜儻的上官二少自然是極其不滿意這門婚事,如果非要他訂婚,他寧願對方是艾麗婭,起碼對方小鳥依人,跟他在一起大半年也從來不會管他的事,奈何艾麗婭身份地位太不給力,老爺子絕對不會同意。

言歸正傳,上官煜琪原本對岑妙涵很有意見,心裏認定老頭子看中的女人,肯定比母老虎還要兇殘,所以在調查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難以置信。

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結果還沒開火他自個兒先向對方舉白旗投降了——這讓他那段時間的精心謀劃情何以堪啊!

不過上官煜琪自認為不是個把腦子當擺設的人,不謙虛的說一句,他其實一向認為自己很有些聰明才智的,他想吧,像他這樣聰明能幹的男人,是不應該意氣用事的,既然老爺子給他選的未婚妻讓他十分滿意,那麽他就用不著反抗了,為了反抗而反抗,這不是顯得他自己找抽麽,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其實主要是美人計太過強大,上官二少總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從臺階上下來之後,屁顛屁顛跑岑家來了。

☆、生氣

幾人打過招呼之後,岑妙涵和岑瑾萱坐在她媽媽旁邊,目不斜視的樣子,跟岑父聊著天還不住把眼神往她這邊瞟的上官煜琪,他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把目光黏在岑妙涵身上了,那火辣的視線,連一旁的岑瑾萱都覺得毛骨悚然,偏偏她大姐還能不動如山。

岑妙涵雖然不動聲色,卻在心裏暗自皺眉,這上官二少長得人模人樣,哪知道如此敗絮其中,其實敗絮其中也就算了,好歹掩飾一下吧,她前任夫君雖然到她去世的前幾天才露出真面目,但也對著她裝了十多年,一點兒苗頭都沒有敗露過,可謂是衣冠禽獸的最佳代表,可人家人氣也旺啊,想來就算“氣死了”正妻,於他的仕途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誰讓人家演技無敵。

然而看看這個上官煜琪,也是二十四歲的人了,居然連面部表情都不會掩飾一下,看來她以後要費心調/教的東西,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啊!

暗自嘆了口氣,岑妙涵為自己艱苦的調/教之路默哀,臉上的表情也就愈發冷淡了,之前還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現在勾著嘴角看著就像皮笑肉不笑,岑瑾萱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她大姐表情越是難看,那個上官二少的眼神越是頻繁,然後她大姐表情更加難看了!

餵,那個誰,你到底會不會看人臉色啊,把大姐惹毛了,你好不好受我管不著,萬一她把氣撒我頭上怎麽辦——不能怪岑瑾萱只為自己考慮,實在是她被調/教的這段時間,吃夠了苦頭!

後知後覺的上官煜琪總算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女人怎麽半天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難道是害羞了?上官煜琪摸著下巴想到,忽然笑了,精致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倒讓岑父岑母心裏有些安慰,能露出這麽純粹的笑容,也許這個二少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不堪。

“伯父伯母,我們商定一下訂婚的日子吧。”上官煜琪一臉的理所當然,他覺得岑妙涵這麽害羞,這個話題還是由他主動提出來吧,看他多麽體貼!

岑妙涵臉色一白,在岑父岑母反應之前,騰地站起身,語氣冷冽道:“上官二少,如果不滿意這門親事,你可以直接說,但是請不要這般羞辱於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個都沒占,如此貿然開口,是想置我於何地?”

上官煜琪一楞,這是岑妙涵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果然聲如其人,美妙柔婉餘音繞梁……不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而是,岑妙涵這話是什麽意思?

第一次被人這麽冷冽的對待,上官煜琪在高傲勁上來之前,還能耐著性子解釋一句:“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

“既然如此,那就請上官二少改日再來,一無長輩二無媒人,恕我岑家無法跟二少就此商定日子!”岑妙涵說完,轉身就走了。

上官煜琪眨巴了下眼睛,楞楞的看著岑妙涵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半響才回過神來,怒視著岑家父母:“她這是看不起我?!”

岑夫人淡淡的笑道,“二少多心了,只是訂婚的事情,沒有上官家長輩在旁邊一起商議,多少顯得兒戲。”

“我的親事我自己還做不了主嗎?”

岑父這時也出來打圓場,“不是這個意思,畢竟是終身大事,肯定要長輩點頭的。”

“哼,我看就是她看不起我,看不起就算了,爺還不待見呢!”冷哼一聲,上官煜琪拂袖而去。

所以說這人理解能力有問題吧?岑瑾萱跟岑鷺揚兩姐弟對視一眼,跟父母打了聲招呼,說是上樓去看大姐現在心情有沒有好點。

直到客廳只剩下岑家父母兩人,岑夫人才卸下原本淡定的表情,頗有些憂心忡忡的看向岑父,“儒風,上官二少這樣離去,會不會……”

“沒大礙的,上官家主的要做的事,上官二少現在還沒這個能力去動搖。”

“那就好,我原還擔心他們一怒之下,撤了這次的投資,咱家就真的困難了。”

“這個不受影響,只是……唉,委屈妙涵了。”

“是啊。”岑夫人眼底也流露出一絲心疼,“妙涵多久沒這麽生氣過,尤其是上次病好之後,完全就換了個人似的,脾氣好的沒話說,今天肯定是對上官二少太過失望了,才會這樣吧……”

岑家父母的猜測是岑妙涵太過失望,才會生這麽大的氣,岑瑾萱和岑鷺揚兩姐弟卻有另一個猜測——

“什麽,你說大姐她男朋友?”

“你小聲點,爸媽都不知道的。”

“那你是怎麽知道?”岑鷺揚雙眼一斜。

“別不相信,我上個月有一次去看電影,結果碰到大姐跟一個男人也去看,然後大姐跟我介紹說那是她男朋友,好像他們是同事,大姐叮囑過我不要跟別人說起這件事。”

“就算大姐有男朋友,這跟她今天生氣又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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