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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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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2)

沒跟著一起去。”

紅拂:“小姐出去辦一些事情,我留下照顧小小姐。小小姐,你的身體還沒好,留在家中好好休養才是。”

紅拂把湯藥放在桌上,各種名貴靈草煉制的靈藥飄散出沁人心脾的藥香,光讓人聞一聞便覺體內靈力舒暢,溫明雪也不矯情,端起藥碗昂頭喝光。

“我要出去。”

“不行。”

“我要見我外公。”

“城主大人近日在閉關中,旁人不可打擾。”

“我娘幹什麽去了?”

“小姐沒有同我說,我也不知道。”

“我娘如此器重你,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溫明雪憤怒:“紅拂姑姑,難道我是囚犯嗎,不僅要關著我,連她去了哪兒也不告訴我,你們當我是什麽!”

紅拂看著溫明雪的目光軟了下來,不忍的嘆氣道:“明雪,你是小姐的血親,你要相信,小姐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她有她的事情要忙,你在家安穩休養,小姐和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好不好?”

溫明雪立刻抓住她話裏透露出的訊息,追問:“我娘去找我爹了?我爹怎麽了?”

紅拂卻不說了。

“小姐姑爺都安好,小小姐安心休養,明日我再來。”

見紅拂不說,溫明雪狠狠摔了藥碗。

哢嚓一聲脆響,百年寶玉制成的藥碗摔成無數碎片。

她憤怒的看著人:“我不想看見你!我誰也不想看見!都給我滾!滾!”

吼罷轉身抱著啾啾回去內室,一眼都不想再看他們。

看著暴怒的溫明雪,紅拂嘆息,她自乾坤袋中取出三瓶辟谷丹,以及一瓶專門給她療養的靈藥放在桌上。

“小小姐不想見人,那便不見。明日起我叫人都留在外面,你獨自清靜清靜,這瓶藥是專門滋養你的體傷的,每日服用一粒,好好養身體,小姐很快就回來了。”

內室中不見回應,紅拂嘆氣,轉身出去,房門關上,重新封上禁制。

待人離開,溫明雪從內室中出來,臉上已不見方才的憤怒,反而透出一股冷靜的深思。

鸚鵡歪頭梳理羽毛,然後飛到桌上一口口啄吃靈米。

溫明雪看著緊閉的房門陷入沈思。

娘去找爹了,是爹出了事?可是如果爹出了事沒道理要瞞著她而且還把她關起來。

那就是他們兩人有事不想讓她插手,他們倆有什麽事情是非要先把她關起來然後再去做的嗎?他們到底有什麽事瞞著她?

溫明雪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焦躁,她攥緊手心,轉頭看向桌邊吃靈米的啾啾。

“過來,啾啾。”

鸚鵡擡起頭撲棱翅膀飛到她手上,歪著腦袋張口學她說話:“過來,啾啾。”那聲音學的與溫明雪一模一樣。

溫明雪撫摸啾啾的羽毛,認真看著它小聲說:“啾啾,幫我個忙,好嗎?”

啾啾是靈寵,有一定的靈智,聽懂的點點頭。

溫明雪抱著啾啾進內室,開始一句一句教啾啾說話。

“開門,放我出去。”

“人呢?死哪去了。”

新的一天,又是如常的叫門。

門外的護衛如常回應:“小小姐,我等在這。”

聽到了他們的回應,哐當,屋內傳來重器砸地的聲音。顯然屋裏的小小姐氣急敗壞在砸東西。負責看守在門外的護衛們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隔著一扇門後,一只紅尾鸚鵡梳理著羽毛,喉嚨裏發出溫明雪一般無二的聲音:

“開門,我要去找我外公。”

“你們關著我,等我出去了有你們好看!”

“開門!放我出去!”

半晌後鸚鵡說累了,從桌上跳下來啪嗒啪嗒走到內室,翹起爪子抓住乾坤壺倒了一杯水,然後低下頭咕咕喝,喝飽後,又到旁邊放著的一大盆堅果籃裏哢哢吃東西,水足飯飽,鸚鵡歪著頭梳理半天羽毛,然後歪著頭到窩裏睡覺去了。

聽見屋內安靜了下來,門前的守衛們心想今天算是過去了。

可是這屋中,已然不見了溫明雪的人影。

那麽溫明雪人去哪了?

千裏外的一處無人林中,靜謐的樹林間突然出現一個陣法,陣法符文靈光閃爍,隨著哢嚓一聲碎裂的脆響,赫然出現一個黑布袍衣遮身的人,黑袍帽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正是溫明雪。

原本沒有溫藍是誰都打不開禁制的,然而溫明雪到底是了解自己母親的,想到她之前被關起來的前車之鑒,在回家的途中她悄悄扔在外面下了一道替影符。沒想到到底還是用上了。

溫明雪跪在地上,因為耗損修為渾身震痛不已,她渾身抖的厲害,冷汗如漿,臉色蒼白如紙,緩過強烈的陣法影響後,她吐出一口氣,顫抖的從懷中拿出聚靈丹吞下一顆,靈藥入口融化,快速滋養她幹涸的經脈,溫明雪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了一些。

這道替影符還是當初她外出游歷時母親給她防身用的,若是遇到危機情況等不及救援,在行動受限的情況下,耗損全身全部靈力的代價瞬移到下符篆的地方,這本是損修為的作法,不到生死關頭一般人不會動用這種自斷根基的作法。

但溫明雪已然不在乎這些了。她就是損上半條命,也必須要知道到底在瞞著她什麽。

又休整了一個時辰,溫明雪起身環顧周圍,分辨好位置和方向,她走出森林,遮掩好自己,朝著向北的方向迅速前行。

啾啾偽裝自己不知道多久會被發現,到時候紅拂姑姑一定會出來抓她,順著陣法殘餘的靈氣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她要趕在沒被發現之前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她面色蒼白,步伐快中不穩,走一走便要停下來歇口氣,然後再馬上出發,時刻提防身後有人追上來。

溫明雪喬裝打扮成過路旅人向北一路前行,她身上帶了不少防身法器和靈藥補品,不怕路上出意外,但也要小心,她前所未有的低調,逢城鎮便進去,人多的地方生氣混雜,多輾轉幾處就容易稀釋掉自己遺留的痕跡。

“咳、咳咳、”

幾日的奔波,溫明雪身上覆了一層風塵,連日來趕路的辛苦和提心吊膽讓她的身體愈發疲憊,她擡頭看向遠方,雖然身體疲憊,但她的眼神異常堅定。

她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停在路邊找個地方坐下歇口氣,先喝了口水潤唇,然後從包裹中拿出一塊靈肉幹吃完,隨後昂頭把剩下的半袋水喝光,又服下一顆靈藥。

補充完體力她倔強的站起身繼續上路,方向非常明確,乃是平江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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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府外的一處別院。

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溫藍手中端著藥碗走到床邊,看到江靖睜開了眼驚喜道:“靖哥,醒了嗎?”

溫藍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溫聲細語,探江靖額頭的溫度,且要扶他餵藥,“感覺如何?”

“這藥剛熬好的,且先把湯藥喝了。”

江靖在湯勺湊到嘴邊時輕輕側過,擡眼看向她,沙啞的開口,“你一直都知道吧。”

溫藍微笑,“靖哥在說什麽?”

江靖閉上眼,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

“溫藍,我都想起來了。”

床邊的屏風外滲透著絲縷的光線,屋外陽光普照,屋內確沈靜如冰。

“我在江靖之前還有另一個名字。當年你來平江府走鏢,我是你雇傭的鏢師,途中遇險先寫喪命,承蒙溫家救命,再醒來後我便什麽都忘記了......”

江靖一字一字的說著,痛苦像是鈍刀一樣切割血肉,鮮血淋漓。

“當年我醒來時,你為何不告訴我?”告訴他為何會受傷瀕死,告訴他家鄉在何處,告訴他家中已有嬌妻幼子。

“你為何不告訴我?”江靖痛苦的看著眼前朝夕相處二十年的妻子,“你叫我如今以何顏面面對這一切。如何啊!”

溫藍放下手中的藥碗,她坐在床邊:“靖哥是在怪我嗎?”

“當年你命在旦夕,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回來,你可還記得自己那時何等模樣?”

她淡淡的笑了:“哪裏是我沒有告訴你,可你當時神魂受損,第一天告訴什麽,隔一天便會忘記,靖哥,這些你還記得嗎?”

江靖猛然一陣,大腦內又是一陣撕扯似的劇痛,他顫抖地撐在床邊,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看到他疼痛的樣子,溫藍立時扶住他的手臂,滿目真切的關心焦急:“靖哥?可是又難受了?”

她輕輕往他的經脈裏輸送靈力,如溫水一樣緩解他神魂的痛楚。

“靖哥,二十年了,你都沒有想起來過,時間過去那麽久早已塵埃落定,我只當你是江靖,是我的丈夫,我女兒的父親。”

“靖哥,我們把這些忘了,一家人回去固陽,好不好?”

二人這些年的相處的畫面一一浮現眼前,當年救命之恩在先,夫妻情誼在後,溫藍雖然有時發起脾氣來叫人頭痛郁氣,但他們在一起二十年,感情不曾摻假。然而眼前又浮現出另一張秀麗的面容,還有那個年幼的孩子。

江靖心如刀絞。

他悲痛欲絕的推開溫藍。

“事已至此,我已無顏面對任何人,是我對不起你們。”

溫藍看著江靖,手心攥成拳頭,努力壓著心裏的火。

“那靖哥想怎樣。”

聽出她話中的僵硬,江靖心裏愈發的難受煎熬,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他,他不僅害了慧娘,害了莊山,也害了溫藍和明雪,他罪該萬死,他就不應該活著!他對不起所有人!

江靖已心存死志,他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諒,他會了結結束這一切,在這之前,他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溫藍。

“你早就知道莊山是我的孩子是嗎?”

聽他一開口就提那個野種,溫藍雙眼厲色,一直壓著的火崩盤,勃然大怒:“江靖!你心中就只有那個孽障是嗎!你我二十年夫妻,還有一個女兒,到現在你心心念念只想著穆莊山那孽障,我當初就應該直接就殺了他!”

聽她這般說江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他怒氣攻心,雙目瞠大因情緒牽動了胸膛的傷口,“你咳——”

溫藍見他咳嗽,沒有上前,反而站在原地笑了起來,她越笑越怒,神色變得癲狂和狠戾,好似這段時間憋狠了,如今再也不想憋著了,她看向江靖極盡惡毒道:

“江靖,我當初不嫌棄你出身和資質與你在一起,夫妻多年,我可曾有要求過你什麽?只要你一心在我,在明雪身上,你什麽模樣我都始終如一,可是你呢?那個孽障一出現你就不對勁,眼巴巴的對他好,甚至連我們女兒也不管!她年紀小不懂事,你還不懂嗎,你就任由她被那個孽障蒙騙!倒後來還自己跑來平江府,如今全想起來了便想拋棄我們母女,江靖!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若如你所願便把名字倒過來寫!你記掛著那賤人和雜種是吧?好!我等下便去她墓上挖墳鞭屍,挫骨揚灰,再抓住那雜種煉魂蝕骨,奴役百年,讓你們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溫藍一頓惡毒至極的發言震撼的江靖血氣攻心,直接被氣得噴出一口鮮血,“溫藍!你!你敢!”

“我敢?我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之間巨大的隔閡一朝被掀開,心中都憋著一股狂怒,轉瞬間便如仇人一般,這場景端地是親者痛仇者快,虛空中傳來低沈的笑聲,這笑聲忽遠忽近,似悲泣,似暢笑,溫藍和江靖陡然看向四周。

溫藍勃怒,周身靈氣一蕩手中化出一道長鞭,“何方魑魅魍魎!”長鞭甩出一道藍火抽在虛空,啪——

門邊的空氣裏蕩出一層水波紋,紋路中流動著絲絲縷縷的黑氣,一個渾身裹著黑泥般氣焰的人出現,他擡起一雙泛紅的眼睛,那張臉極其熟悉。

溫藍和江靖都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穆莊山。

江靖看到穆莊山,整個人情緒激動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此時已經明白了二人的關系,悔恨交加又滿心愧疚等情緒覆雜到無以言明,整個人被沖擊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溫藍看到穆莊山在此,眼神狠厲表情猖狂:“雜種敗類,出現的正好,今日我便在這活剮了你!”

溫藍是城主之女,天賦和能力雖然在修真者中只是一般,但她一身的法寶不俗,又修煉多年,即便是穆莊山此刻異變明顯,她也根本沒把他當成威脅,她至始至終從來就沒把穆莊山看在眼裏。

穆莊山看著溫藍神色冰冷,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濃霧,“當初你沒殺我,便是留著今天我來殺你的,賤婦。”

溫藍被罵渾身燃燒起靈力火焰,她長這麽大何曾被人當面罵過賤婦!而且還是出自這個賤種之口!

長鞭抽去,霎時間靈波便把門板掀成碎片,穆莊山周身黑焰滾動,瞬間爆出黑色的藤蔓,一半來纏繞住長鞭,另一半則是突至床邊,將在床榻上的江靖五臟六腑全部穿透!粗壯的藤蔓騰空而起,將江靖牢牢釘死在屋柱上!

江靖肺腑皆穿,七竅流血,淅瀝瀝淋成血線。他努力睜大眼睛看向穆莊山,費力的張口,吐出的卻全是洶湧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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