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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突然有點兒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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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哲走後的第一天, 早上七點阮笛竟然自然醒了。

她想補個回籠覺,但精神卻十分清醒。過了會兒她反應過來,是屈哲天天帶她晨跑, 形成生物鐘了。

躺在床上睡也睡不著,這個時間迪拜才淩晨三點, 屈哲肯定還在睡覺。

她無聊地看了會兒手機, 最後突然坐起來, 換上一身運動衣。

陳絮看她衣著整齊精神煥發地從房間出來時,楞了楞,意外道:“你要去跑步?”

“對啊, 跑完步我去遛豆包。”

“屈哲不是去迪拜了嗎?你竟然自己能起來。”

“之前……”阮笛底氣不足,“我後來……也總是自己起來的好不好!”

陳絮瞥著她:“你自己說,最開始是不是總是人家敲門過來找你的?多少個電話都叫不醒。”

“……那是我一開始時差沒倒過來,現在我可以了!”

陳絮搖搖頭,嘆了口氣。

“怎麽了?”阮笛問。

“想感嘆一下愛情的力量。”

阮笛楞住,撓了撓鬢角:“那個……我去洗漱啦。”

陳絮看她有些害羞的樣子,忍不住笑。

阮笛去了學校一趟,從社聯那拿來了一堆成立社團的申請材料,全都是要寫的, 除此之外還要制定社團章程、設計社徽。

章程還稍微好辦些,社徽可是讓阮笛一陣頭痛。

她和已遠在迪拜的屈哲訴苦, 屈哲回她:花漫不就是畫畫的?

哦,對!就在他們那個UP主群裏, 花漫常駐繪畫區。

她終於體會到有朋友的好處。

阮笛白天坐電腦前寫申請材料, 晚上直播三到四個小時,早中晚遛三次狗。

這麽規律的日子持續了五天。

四個小時的時差對她和屈哲好像並沒有什麽影響,兩人本來就是“網友”出身, 文字上的溝通他們再熟悉自在不過。

他回覆消息總是很及時,偶爾也會彈視頻過來,給她看他在什麽地方。

第一回 阮笛還有些不適應,因為她連語音電話的程度都有些PTSD,以前只是很偶爾的時候會和秦心嵐視頻。

但真正鼓起勇氣接起視頻,看到他的臉,她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也真正有了,這個人的確沒在自己身邊的實感。

這麽楞著楞著,屈哲的視頻恰好打了過來。

接通後,那邊傳來很大的風聲,屈哲問她能不能聽清,阮笛也不自覺提高了音量說能。

反應過來她又笑出來:“我好傻啊,我為什麽要也跟著你好大聲。”

屈哲把鏡頭切換成了後置,給她看他那邊的全景。

阮笛看到,他們是在一棟很高的樓上,下面很空曠,是湖水和幾座橋梁。

“你們要在這裏跳傘嗎?”她驚訝道。

“對,明天來,今天過來看看。”

阮笛又羨慕又突然覺得危險。那個高度,視頻裏匆匆略過一眼,看起來都好嚇人。

“很安全是吧?”她忍不住問一句,手機裏傳來呼嘯的風聲讓她覺得整棟樓都搖搖欲墜。

“怎麽了?擔心我?”他笑著問她。

“誰擔心你了……”她不肯承認。

這時有個黃頭發老外突然搶鏡,大聲說:“Nathen?你怎麽又在偷偷打電話?快讓你女朋友看看我帥氣的臉。”

屈哲笑著讓他滾。

阮笛扶著耳朵聽,大致聽懂了,哈哈大笑。

等他走開了,她問屈哲:“這又是查爾斯嗎?”

臉盲的她有些不確定。

“是,除了他還有誰。”

這時查爾斯又湊上來在鏡頭裏比耶。

阮笛有點不好意思地揮揮手,沖他笑了笑,跟他打招呼。

視頻畫面傾倒,又晃蕩十幾秒,屈哲找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

“昨晚你們去吃飯怎麽樣?”他問。

昨天是周日,阮笛赴約去和幾位同學討論社團的事。

“還行,沒有我想象中的糟。”阮笛回憶了一下,“剛開始是有點尷尬,但有兩個女生都很能說,而且我覺得露臉直播還是挺管用的,你沒看到太可惜了,我昨天進步非常大!”

“是嗎?”屈哲輕輕笑著。

“真的!”阮笛沖屏幕裏的他挑眉。

看著她明媚的表情,屈哲沈默了一會兒,說:“突然有點兒想你了。”

畫面裏他眼神很專註,像是真能透過鏡頭看到她。

阮笛莫名想到他每次親她時的樣子,也是這樣,斂起了慣常的笑容,專註又沈默。

她不自在地轉動起眼睛,游移了好一會兒,咳嗽一聲:“還有兩天,你克服一下。”

屈哲被她的用詞逗笑:“那你也克服一下。”

“我克服什麽……”她小聲咕噥。

“等我回來。”

“……哦。”她摳著手指,看他掛斷電話。

晚上八點阮笛開始直播,她在列表翻了一會兒,發現已經很久沒有玩吃雞了。好像自從她和屈哲三次元接觸頻繁,就沒怎麽玩過了。

啟動游戲,彈幕開始變多。

【哇今天吃雞!好耶!】

【阿迪今天和誰玩吃雞啊?】

【屍哥嗎?!】

【嗚嗚嗚爺青回】

【屍哥已經快一個禮拜沒直播了】

【真的是屍哥嗎】

阮笛看著彈幕,回答說:“不是屍山,我就自己玩玩。”

彈幕頓時一陣失望。

這時,名叫屍山的人發了一條醒目彈幕:【。】

【哇屍哥出現了!】

【失蹤人口回歸!!!】

【是邀約的意思嗎?阿迪快看看屍哥在不在線!】

【屍哥居然偷偷看阿迪直播,kdlkdl】

【這哪裏是偷偷看,這是明目張膽宣告全世界他在看!】

阮笛楞了下,仔細看,還真的是屈哲發的。

她咬住下唇,以此控制住隱隱的笑意:“就我自己啦。他最近有事,今天玩不了。”

想到此時還開著攝像頭,阮笛深知自己表情管理有多差,趕忙岔開話題:“聽說有出新圖?我看看好玩嗎。”

可屈哲像偏與她作對,她跳傘沒落好他發個句號,她被人打中他發個句號,最後她跑毒而死他依舊還是發個句號。

【笑死我了屍哥這個句號嘲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發一言但羞辱十分到位】

【嗚嗚嗚嗚嗚好甜好甜】

【屍哥仿佛在陪阿迪直播,好甜哦】

阮笛又羞又氣:“這誰再發句號我要禁言了!”

於是,他發了個逗號。

彈幕笑瘋。

阮笛不得不拿起杯子遮住一部分臉,喝了好幾口水,這人……!

與此同時,微信在一直彈消息,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UP主的群。

她跳到上次閱讀那裏,發現是又有人在攢局,大家艾特屈哲和向原問他倆什麽時候回國。

接連的艾特屈哲都沒有出現,一直到Moon發了一條截圖,截的是他在阮笛直播間發的彈幕。

Moon:“嘖嘖嘖,難怪哦,群裏大家叫某人,某人一直不出現,原來是在陪女朋友直播哦。”

他這才肯出現,依舊騷氣地只回了個逗號。

Moon問:“怎麽不發句號了?”

屈哲:“不敢發,怕被我女朋友禁言。”

其他人頓時嗷嗷酸叫。

阮笛抿住嘴唇,但眼睛裏還是溢出笑,他曾說過的話在耳邊環繞。

——“挺好,我在國外想你了還可以看直播。”

——“突然有點兒想你了。”

所以他出現了。

社團申請果然沒有那麽順利,遞上去的轉天,阮笛接到了負責審材料的同學電話。對方語氣還好,但是很費解地問她,是不是找了個大一的寫材料,高考語文及格了嗎?

阮笛失語幾秒,說:“那是我寫的……”

對方沈默了,很禮貌地建議:“那要不……找別人幫忙再寫寫?”

阮笛簡直想找墻角鉆進去。

她把材料內容截出來一部分,給屈哲發微信:“我寫的真的有那麽糟糕嗎?QAQ”

半個小時過去,屈哲沒有回覆。

不得已,她只好去學校騷擾經緯和Moon。

Moon拿著她的材料,看了半天,說:“我覺得吧,其實也還行,句子好歹都是通的。”

經緯笑出來:“你這是安慰嗎?”

阮笛捂住臉。

Moon:“你給屍山看了嗎?我特想知道他是怎麽評價的。”

“……我給他發了,他還沒回我。”

Moon大笑。

“對了阿迪,我昨天聽我小姐妹說,廖遠揚帶著一個小網紅游艇出海被拍到了,但是沒爆出來,砸錢把消息給捂死了。難怪之前都沒有聽說過他的花邊新聞,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潔身自好的公子哥呢。”

“是嗎?”阮笛放下心來,“那就好,坑他那麽多錢,我還怕他記仇來著。”

“他們那種人啊,沒有真感情的,那錢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阮笛嘆了口氣,重新回到現實。

她看著桌上擺滿的A4紙,狠狠揉了下腦袋:“又要從頭開始了……”

再過一個月學校就要放暑假,阮笛瘋狂趕進度,白天去經緯的電腦店和Moon他們兩個討論,晚上回到家讓陳絮幫她看看語病和用詞,忙得不可開交,直播都只能忙裏抽空播一會兒。

苦不堪言的時候,她和屈哲發微信訴苦。

屈哲好像也忙了起來,回覆消息變得沒有那麽及時,常常是過了小半天才回她,他問她吃飯了沒有,讓她不要熬夜。

阮笛心頭有一絲絲的甜,想說沒有熬夜,他的消息已經緊跟著發了過來:“熬夜會變胖。”

感動的火苗瞬間無了,什麽人!

H大今年的畢業典禮和端午節剛好趕在同一天。

秦心嵐提前兩天打來電話:“笛笛,我和你爸想明天就過來,典禮不是在早上嗎?到時候典禮結束,你叫屈哲一起過來吃飯啊,一塊兒過個節。”

突然出現屈哲的名字,阮笛有些意外。

她還沒有跟他們說她跟屈哲戀愛了,怕被察覺出來什麽,她扭捏道:“叫他幹什麽啊。”

“端午節啊,都是和家人團聚的,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這樣的節日得多難受啊,你叫上他來,咱們一起過節。”

阮笛楞了下:“什麽啊,什麽孤苦伶仃的?”

秦心嵐也有些楞了:“他沒和你說嗎?他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阮笛定住,如遭雷劈。

秦心嵐:“那麽小就開始訓練,沒有父母,逢年過節肯定自己難受。”

阮笛楞楞的:“他……他出國了……”

“出國了?去做什麽了?”

後面秦心嵐說了什麽阮笛都沒有聽清,她掛了電話,想立刻給屈哲發微信,楞楞地看著手機,卻不知道要說點兒什麽。

足足五分鐘,阮笛才算是消化掉這個信息。

她有些緩慢地打開和屈哲的聊天界面,上一次的聊天記錄是昨天晚上,他跟她說熬夜會變胖。

盯著盯著,阮笛註意到了今天的日期。

她猛然發現,當初說的一個禮拜,但如今已經過去九天了,他也沒提要回來的事。

那天視頻的時候不還說就剩兩天了嗎?

這幾天她忙申請社團忙得團團轉,竟然忽略掉了。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些緊張,指尖下滑,開始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除了聊天頻率變低,一切都很正常。

不對,看著很正常,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詭異的第六感,阮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沒有猶豫,立刻聯系屈哲。

發微信、打語音,都是無回應的狀態。

於是她切回聯系人,找到向原,直接撥過去語音電話。

那邊的時間應該已經淩晨四點,但是電話被很快接起來,聲音清醒裏帶著疲憊:“你好……哪位?”

阮笛楞了下,她不是打的微信嗎,怎麽會不知道她是誰。

她緊緊捏著手機:“向原,我是阿迪。屈哲在嗎?”

向原也才反應過來,將手機從耳朵拿下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阿迪啊。他……他在。應該是手機沒電了,等他有電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

阮笛沒放下電話,繼續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向原沈默了半分鐘,才說:“是出事了……我們一個兄弟,叫查爾斯,跳傘的時候傘沒能打開,人……沒了。”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

“我們都留在這幫他家人處理葬禮的事,估計回國還得過幾天。”

“砰”一聲,手機掉在了床上。

阮笛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充滿笑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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