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績是年級第一？”

“喏。”

韓媽媽見韓奕晨要湊過來, “你先去那邊站著，我有話跟她說！”

“媽！你別為難她啊，我是你兒子, 你沖著我來啊！”韓奕晨想到媽媽在家對他的嚴厲, 一言不合就是罵，簡直都成了他童年的陰影, 他可不想連累楊小瓊一起挨罵。

韓媽媽白了他一眼，轉頭看著楊小瓊, “我們單獨聊聊吧, 怎麽樣？”

楊小瓊示意韓奕晨不要擔心, 便跟著韓媽媽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韓媽媽覺得這個女生頂多也就是長得清秀，算不上多好看，現在的男孩子應該大半是為了找個漂亮小姑娘玩才早戀的吧, 不知道兒子到底喜歡她哪裏。

“你和晨晨什麽時候走到一起的？”

“沒……沒多久。”

“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咋咋呼呼的女孩子，學習成績又不錯，應該是個乖孩子。怎麽就能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你這個樣子，讓我們晨晨以後在學校裏面怎麽學習, 還不得誰都來看笑話！”

楊小瓊感覺自己喪喪的，絲毫不敢頂嘴，畢竟也不是自己的媽媽, 跟她多說什麽她也都不會聽的。

韓媽媽見她低眉順耳的，還算識相，想到之前偶然從兒子書桌上面發現的英語筆記，字跡娟秀, 一看就是個女孩子認真總結的，說起來，她心裏面倒不是很反感楊小瓊。

至少，她的出現讓兒子成績提升了，在這個前提下，她覺得兒子是占了便宜的，也不算是件壞事。

“阿姨，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一時沖動，做的欠考慮。”楊小瓊發自內心地道歉，畢竟這次為了不轉學，也把韓奕晨拉下了水。

“你不是我家孩子，我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阿姨要叮囑你，女孩子家要自重，知道嗎？”

話言未落，李平梅突然殺到現場，“哎喲，你就是韓奕晨的媽媽吧，剛才我在教導處還等你來呢，這事我們得好好聊聊！”她把楊小瓊拉到自己身邊，接著說：“我們家小瓊一直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就是讓你們家孩子給帶壞了！”

韓媽媽先是楞了楞，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什麽意思？怎麽就讓我們家孩子帶壞了？我們晨晨也一直是好學生啊！”

李平梅剛才趕來的時候看見女兒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樣子，女兒在家可是個寶貝，怎麽能容得別人指指點點。

“你家孩子寒假的時候成天跑到我家門口蹲點，還放掛炮擾民，我家小瓊一出門就被他纏著，誰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答應他了！”

韓媽媽終於知道為啥兒子從寒假開始零花錢就用的飛快了，原來每次說去同學家寫作業都是騙人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今天教導主任給我打電話，可說的是你家孩子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跟我們晨晨表白啊，這又怎麽說？”

李平梅掐了不爭氣的女兒幾下，但氣勢不能輸，繼續強詞奪理，“所以說，是被你家孩子帶壞了啊！”

韓奕晨也趕過來，跟楊小瓊比劃了一個“完了”的手勢，然後在一旁勸道：“媽，你小點聲，人家都上課呢……”

兩人又唇槍舌劍了好一會兒，直到李雙聽見吵架聲這才趕緊把兩位家長請進辦公室。

楊小瓊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覺得家裏的氣氛簡直緊張到冰點，李平梅陰著臉，連飯也沒有做，只坐在沙發上面織毛衣，楊利不斷用遙控器切換著電視的頻道，兩人誰都不搭理她。

“媽，我錯了……我是真的不想轉學，說了那麽多遍你都不聽我的，我就只好……”

李平梅把毛衣隨手丟在一邊，起身從廚房裏面拿出外面買的小菜和饅頭，放到桌子上面，開口說：“今天隨便吃點吧，我沒心情做飯。”

一家人湊到桌子邊，開始吃飯，楊利邊啃著饅頭，邊捧著彩票本子看，李平梅把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面，“吃飯呢，看什麽彩票啊！”

從學校回來李平梅就對楊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明明是女兒犯了錯，怎麽就牽連到他身上了，他就當沒聽見，還故意翻了幾頁。

“你看你天天也不管管你姑娘，這次真的是出了大名了，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跟喜歡的小男生表白，也真的是翅膀硬了！不想轉學幹脆就別上了，你也跟鄰居老李家孩子一樣去菜市場賣菜好了！”

楊利哼了一聲，“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辛辛苦苦賺錢不都是為孩子嘛，還能讓孩子不上學了？”

李平梅瞪了楊小瓊一眼，“我看她那個樣子也是不想好好上學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臉都不要了！”

楊利不合時宜地說：“那咱小瓊不還是年級第一麽，又沒有影響學習。”

李平梅放下筷子，“學習是第一重要，品德也不能差啊，隨便幾句話就讓人家男生騙到手了，一點都不自重，還被人家媽媽那樣盯著說，我都跟著丟人。”

楊小瓊固執地說：“媽，你之前不是說上學的時候跟爸爸一個班，看上了爸爸，覺得他老實又能幹，才托人介紹的嗎……”

李平梅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喊道：“別說了，去走廊面壁思過，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睡覺！”

楊小瓊自知理虧，反正禍已經闖完了，態度還是擺端正，便便乖乖地去走廊站著了。

見女兒沒吃晚飯在外面站了兩個多小時，李平梅心中的氣稍微消了點，一只腳踹了一下楊利，“你明天記得給你妹妹打個電話問問，看看小瓊這情況還能轉過去麽……實在不行咱再花錢通通關系？”

李平梅在教導處跟李雙掰扯了一下午，眼見學校肯定是不會通融了，過肯定是要記的，據說還要全校通報批評，這要是寫在檔案裏面，那家私立學校不收可怎麽辦？

楊利輕嘆了口氣，“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你別看咱姑娘平時看著挺溫順的，實際上性格拗著呢，既然孩子都選擇這裏了，成績又沒落下，不行這事就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呢，咱們前前後後為張羅這事也花了不少錢，而且她這麽作，咱們要是隨了她這次，以後說不定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我看電視教育頻道都有專家說了，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思想處在叛逆期，你越讓她做什麽，她就偏反著你來，萬一大動幹戈地把孩子弄到市裏去，一來你舍不得孩子不說，二來孩子反叛心一起學習成績下降了可怎麽辦，明年夏天可就中考了啊！再說，她現在也長大了，懂事了，我們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該怎麽選擇就看她自己吧。”

再怎麽說女兒都是媽心頭掉下的一塊肉，李平梅聽後想了一會兒，便去把門半開著，說：“餓了嗎？廚房裏還有些水果，你吃點就早些睡覺吧。”

“媽，你不生氣了？”楊小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頓不吃這會兒肚子正餓的咕咕地叫，見到媽媽主動跟她說話，想來這件事是圓滿結束了，眼睛都亮了起來。

李平梅繃著臉，說：“哼，看你之後的成績了，如果有下降的話，我定不饒了那個小男生！”

楊小瓊笑嘻嘻地上前抱住媽媽的胳膊，白白讓她操了這麽多的心，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騎車經過楊小瓊的同學都會故意拉長脖子回頭瞅一瞅她，都想看看這個學校傳奇的女生長什麽樣子，成績不僅第一，還藐視校規帶頭早戀……

上午做眼保健操的時候，背景音樂被突然掐斷，接著就傳來教導主任李雙的聲音：“初二一班的楊小瓊嚴重違背校風校紀，記大過一次，罰一個學期的校園定點打掃衛生。另外，如果各班再有發現早戀者，必嚴懲不貸！”

班級裏的同學們一陣唏噓，大過可是要扣五十分的，學校果然紀律嚴明，並沒有因為成績好就略加通融。

自此以後為了抵制早戀，教導處的老師還經常在教學樓裏面巡視，抓到男女生打鬧都會通報批評，晚上還帶著保安在校園裏面蹲點，一時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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