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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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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法被困住了。

在魔王雕像前, “小埃爾”的手碰到自己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埃爾體內?

言語實在難以解釋她此刻的狀態。

她能看到埃爾視覺內的東西,可卻沒有自己的感官,像是變成一團意識體, 只能被迫觀看眼前事情。

這種事情哪怕是雅法也聞所未聞, 可她暫時想不出解決辦法, 只能繼續看下去。

……

差不多到了街道另一邊盡頭, 那些無比豪華奢侈的馬車,都在一處大院子前停下。

仆人們動作熟練地, 為各自主人們準備搭手扶梯,貴族們帶著自己的孩子下車後,全進入那個露天院子裏。

埃爾和五月就尾隨在車隊不遠處,這時候悄悄靠近, 趴在一處隱秘無人的角落欄桿上,向內觀望。

院子裏放著許多讓五月, 看得眼睛發直的食物與水, 那些衣著鮮亮整齊的人們, 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挑挑揀揀。

之前他們遇上的那位鷹鉤鼻的貴婦, 站在所有人最前面, 這時擡手微微揚聲喚了一句:“各位。”

隨著她的出聲,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難看出,紫衣婦人的身份哪怕是在這麽一群人之中, 也是位於頂端的尊貴。

她顯然對眼前受到的待遇也很滿意, 點了點頭, 繼續揚聲道:“再次出發前, 就請各位在此地稍事休息。”

“關於入教儀式所有事宜, 我都已經在莊園內安排妥當,只等我們一會兒過去就行。”

說完,她高舉起手裏的水杯,勾唇笑道:“光明神在上。”

底下眾人回了什麽,埃爾已經不在意。

原來從宮門出來的路上,並不是儀式結束,相反是儀式開始的第一步。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似乎儀式是在那位貴婦莊園舉行。

所以自己剛剛在路上,說“恭喜禮成”是錯的,怪不得……

活在暗巷裏的埃爾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想不到自己一直猜錯了。

不過他也只在意對方分發的禮物,禮成沒成他一點兒也不在乎。

只是這麽一來,五月想要的禮花,應該是拿不到了。

“所以光明神都沒了,有什麽好信的?”五月的註意力似乎全放在了食物上面,這時對他憤憤道:“我看是這群人想找借口吃東西而已。”

埃爾斜了對方一眼,心裏有些好笑。

他掃視了一遍院子裏的人,心裏冷漠地想著,這群人的臉上哪裏有什麽虔誠可言。

他們才不在乎世上到底有沒有神明,哪怕入教也一定是為了其他好處而已。

埃爾拍了拍對方肩膀,正打算開口喊人離開。

就在這時一雙屬於成年男子的強壯胳膊,猝不及防地一把將他淩空抱起。

“埃爾!”邊上五月發出一聲驚呼後,也突然沒了聲響。

“!”那人動作來得太快,埃爾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我就說是什麽東西,鬼鬼祟祟地在外面。”就在他拼命掙紮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聽過的稚嫩童音。

埃爾的嘴被捂著,他拿手使勁掰開對方的手掌以防窒息。

他睜眼定睛一看,發現又是之前用點心砸他的貴族男孩,灰藍色眸子正陰惻惻地看著他。

他記得那紫衣鷹鉤鼻的貴婦,喊他勞倫納德。

“我還想著該怎麽找到你,你倒是自己先送上門來了。”勞倫納德危險地笑著,“剛剛居然敢瞪本少爺。”

“本少爺身份高貴,以後是要當帝國騎士長的人,是你這種賤民可以直視的嗎?”

他嬰兒肥明顯的小臉上,帶著高高在上的理所當然,宣布般地說道:“就挖掉你那雙眼睛吧,反正我看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

埃爾一驚,更是拼命掙紮,力道之大仿佛兇惡小獸,讓從後面抱住自己的人都不好下手。

“嘖,磨磨蹭蹭的能不能行?”

勞倫納德雙手抱胸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看見人動手,沒好氣地踢一腳仆人,罵道:“再不把他眼睛挖下來,我就把你眼睛拿來玩。”

埃爾感覺到身後的人渾身一僵,接著手掌下移改成掐他脖子,又將他整個人仰面甩到地上。

背部骨頭傳來一陣劇痛,卻又因為喉嚨被掐,他只能發出細微氣音。

他看見上方那仆人表情難看,向自己伸手過來。

埃爾拿腳拼命地去踢去踹,卻因為力量的懸殊而用處不大,他滿臉漲成紅色,渾圓的雙眼也布滿恐怖的紅血絲。

“這樣才對嘛。”後面的勞倫納德,一邊拍手叫好,一邊上前似乎想要清楚目睹,他是怎麽被挖掉眼睛的。

“對不起了孩子。”視線裏仆人顫抖著雙唇,低聲對他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

你不還是要挖掉我的眼睛嗎?

時間的流逝在此刻變得十分詭異,埃爾視線之內的場景,仿佛都被定格再放大,最後抹上腥紅的血色。

殺了他!殺了他!他一定要把這些傷害過自己的人通通殺光!

仆人常年勞作的指尖生滿粗糙厚繭,觸碰到他眼球的瞬間,帶來連骨髓都在發顫地戰栗。

“啊啊啊啊!!!”埃爾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叫聲。

他覺得自己發出了這輩子最響的聲音,但實際上他的喉嚨被緊緊掐著,發出來的,都只是絕望的咽嗚。

半截指尖沒入他的左眼眶,有滾燙的鮮紅液體從裏面瘋狂湧出,血淚夾雜配出仇恨的顏色。

死亡的壓迫感緊緊抱住埃爾。

仇恨與絕望到達極限的瞬間,他身體之內似乎有某種力量,被驟然喚醒。

他踢上仆人肋骨的一腳,突然力氣猛增,聽覺也變得異常靈敏,甚至能聽到那裏傳來骨頭斷裂的脆響。

那仆人閃躲不過,發出一聲痛呼,捂著肋骨向後倒去。

一直站在後方的勞倫納德,對面前轉變反應不過來,被仆人壓倒在地。

“你給我滾開!”勞倫納德在地上怒極,踢著仆人腦袋大聲叫罵道:“沒用的東西!”

他還想開口說話,忽然感覺被陰影覆蓋全身,一擡頭就看見埃爾站在他面前。

埃爾半張臉上鮮血淋漓,血水順著下巴滴答滴答的直往下淌,他的眼球被毀了一半,眼眶處一片血肉模糊。

依舊精致的像人偶般的半張臉上,完好的那只蔚藍瞳孔裏,全是觸目驚心的殺意。

“怪……怪物!”勞倫納德之前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害怕。

埃爾手裏握著從地上撿過來的石塊,呼吸聲又重又急,一步步靠近對方。

“你別過來!”勞倫納德雙腿忽然不聽使喚的無力軟下,面朝著人用手狼狽地向後爬,喊道:“你還躺著幹什麽!快救我!”

埃爾不知道自己此刻發生了什麽,只感覺渾身都是控制不住的力量,眼眶的地方居然也感覺不到疼。

只是眼前的世界腥紅一片,催著他心頭殘忍暴虐的想法激增。

他看見那位口口聲聲,說要挖自己眼睛的男童正想逃跑,於是上前狠狠地一腳踩在對方腳踝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腳!!”勞倫納德發出慘叫。

但他沒能把痛苦全部喊完,就被埃爾一把捂住了大張的嘴。

埃爾跨坐在勞倫納德身上,下巴上的鮮血,還帶著溫熱全都滴到對方臉上。

一手掐住對方,他另一只拿著石塊的手高高舉起。

正要重重揮下去的時候,埃爾感覺到後面有人飛撲過來。

於是他猛地回頭,同時手上改變方向,將石頭用力地砸在後面那人。

只見之前抓住五月的那位仆人,發現主人兒子有危險,想過來救人。

此刻被他砸中腦袋,正在一邊抱頭翻滾抽搐。

埃爾的眼光越過他,看見不遠處五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與一道語透擔憂的女聲,“怎麽回事?我好像聽見勞倫納德的聲音在那邊。”

“母親救我!”勞倫納德掙紮著喊道。

埃爾眉頭一皺,發現自己的力量退潮般開始散去,卷土重來的疼痛,讓理智迅速回籠。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揮動又變得無力的胳膊用最大力氣,砸了一下勞倫納德後,快速起身跑向五月。

埃爾知道剛剛那一下肯定砸不死人,但此刻必須要想辦法逃跑了。

“五月,五月你沒事吧?”他推了推人,皺眉問道。

所幸五月只是因為缺氧,陷入昏迷,聽到他的聲音後,雖然迷糊但還是給出反應,“沒……沒事。”

後方的女聲越來越近,只聽她驚慌地喊道:“勞倫納德!我的孩子你怎麽了?!”

時間緊迫,埃爾抱起五月朝著暗巷方向跑去。

他拼命地跑,一秒鐘也不敢耽擱。

他胸腔之內尚未發育完全的肺部,因為超出體能的劇烈運動,抗議般火辣辣地發疼。

埃爾也不敢真的回到暗巷,那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不能讓他們看見自己這幅模樣。

“埃爾放我下來,”在半路上,他聽見清醒過來的五月啞聲說:“我可以自己走了。”

埃爾將他放下,終是不堪重負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滿臉都是痛苦地喘著粗氣。

“埃爾,你的眼睛!”五月指著他臉驚道。

“被人挖了。”埃爾嗓音沙啞地回道。

五月被人抓住時被迫目睹挖眼全程,所以吃驚的並不是這點。

他對埃爾瘋狂搖著頭,道:“你都感覺不到嗎?!”

“你眼睛的傷,它恢覆了!”五月情緒激動地說完,又上前擡手拿袖子幫埃爾抹去血汙,又哭又笑道:“看!好了!”

埃爾這時撫上左眼,驚疑不定地眨了眨,腦中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短暫擁有的神奇力量。

……

另一邊勞倫納德被急忙趕來的母親,擁進懷裏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褲子上一片尿濕的痕跡。

“怪……怪物!母親有怪物!”他幾乎語無倫次地哭喊著。

“寶貝和母親說,發生什麽了?!”婦人一手捂著兒子頭上的傷口,另一只手捂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見自己整個彎曲的腳踝。

她和勞倫納德相同的灰藍色眼底,爆發出濃烈的情緒,“是誰敢這麽對你的,母親一點要把他碎屍萬段。”

她身邊的女仆,很快就請來了巫師。

巫師又是用藥,又是施法的,總算是穩住了這位公爵唯一獨子的性命。

“我看見他眼裏亮出金光,被挖掉的眼睛慢慢長回來了……”勞倫納德緊緊攥著母親衣角哭訴道。

“母親,那是怪物,是魔王的同伴!”

邊上的巫師,見勞倫納德這般模樣,在旁邊小聲說了一句:“公爵夫人,我看少爺似乎承受不住之前發生的事,在胡……”

他說到一半,收到公爵夫人刀子般剜人的眼神,於是立馬換了種說法,“少爺年紀太小,我可以給他開些魔藥。”

“可以幫助他模糊記憶,以免以後陷入夢魘,您看需要嗎?”

潛臺詞就是,用不用人為削弱記憶——這種魔藥珍稀,但公爵夫人一定用得起。

公爵夫人感受著,懷裏兒子的停不下來的顫抖,輕輕點頭道:“去吧。”

她並沒有把勞倫納德剛剛的話,當做是被嚇傻後的胡言亂語。

相反,她因為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此時灰藍色的雙眸詭異的發亮。

公爵夫人擡手溫柔地幫獨子,整理他額前被冷汗浸濕的金發,道:“咱們先吃藥,這件事母親會幫你記得的。”

她語氣也是與手上動作一般的輕柔,像是擔心再嚇到勞倫納德,“你遇上的人不是怪物,他是光明神的奇跡。”

“但是沒關系”,公爵夫人用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

“這份奇跡,馬上就會變成你的。”

五月不明白在埃爾身上發生了什麽,只是見對方安然無事,松一口氣,“太好了,嚇死我了。”

埃爾心頭縈繞著不安,勉強維持臉上平靜,道:“歇一會兒,我們就離開這裏回去。”

他們現在待在一處不熟悉的巷子口,大街上行人偶爾路過,瞄見埃爾滿身血跡斑斑的模樣,都忍不住皺眉走開。

五月一向聽他的話,這時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沈默地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

坐地沒多久,埃爾就看著一向藏不住心思的五月,不停地拿眼睛往自己這邊偷瞄。

他最後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部的灼燒感有所緩解,“想說什麽就說,我什麽時候不回答你的問題過。”

五月抓了抓亂糟糟的卷發,對他咧嘴一笑,偷摸摸地靠過來小聲道:“埃爾,你會不會是擁有魔核,可以成為魔法師的人類啊?”

魔核,允許人類學習魔法的鑰匙,是儲存魔力的容器,是判斷人類是否能成為魔法師的唯一標準。

雖然沒有實證,但一般魔法師的父母也都是魔法師,所以貴族也喜歡和魔法師結婚。

五月對著他擠眉弄眼了一會兒,還拿肩膀撞了撞他,笑道:“魔法師可是妥妥的人上人呢。”

埃爾擡手推遠了對方的腦門,不安被沖散不少,語氣有些無奈地道:“醒醒,先活到明天再說吧。”

五月被推開後撇了撇嘴,又碎碎念叨:“這不就是因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現在才要做夢嘛。”

他聽得挑了挑眉,才一轉眼的功夫,對方似乎就忘記之前的痛苦。

這也是為什麽埃爾願意,和對方一起行動的原因之一,五月是暗巷裏少見的樂觀派。

能沖淡不少他自己的陰暗性子。

“咱們一會去測試魔核的地方看看,”只見五月重新靠過來,雙眼亮晶晶地說道:“你要真的能成,以後咱們就不用餓肚子了。”

“茍富貴,勿相忘啊。”

埃爾被對方認真語氣逗笑,“嗯,茍富貴,勿相忘。”

五月不知道做起了什麽夢,頂著臟兮兮的小臉,沖他傻乎乎地露齒一笑。

埃爾覺得休息的時間已經足夠,扶著墻站起來。

這時候街上一對行為異常的人,引起他的註意。

那是兩個體格健壯的大漢,一看就不是普通做粗活的仆人。

他們雖然表情如常,但腳下步履匆匆,並且眼睛快速在街上來回掃視,像是在尋找什麽。

“五月,”埃爾不由得皺起眉頭低聲道:“快起來,咱們馬上離開這裏。”

話音一落,兩個壯漢其中一位的視線,剛好投在兩人這個方向。

在發現埃爾的瞬間,對方表情微變,並伸手拉了一把邊上同伴。

埃爾背後寒毛豎起,低喝道:“跑。”

關鍵時候五月從不掉鏈子,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巷子裏跑。

那兩名壯漢同樣也是立刻就跟上。

埃爾之前雖然休息過,但那根本不足以恢覆全部,雙腿依舊發軟得厲害。

他此時雖然用盡氣力,發了瘋般地在奔跑,可身後與壯漢的距離,還是讓人絕望的越縮越短。

直到其中一人的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向後猛地一扯。

埃爾只覺得被抓住的地方傳來劇痛,同時耳邊聽見那人說道:“小兔崽子,還挺會跑的。”

對方的手勁極大,完全不是之前的仆人可以比較的。

埃爾被人抓住領口,幾乎雙腳離地的被拎起來,兩人的目標明確,抓住人後就說道:“走吧,公爵夫人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就在他奮力掙紮時,跑遠的五月從前面返回來,嘴裏大喊:“你們給我放開埃爾!”

只見五月一邊喊,一邊撲上去抱住拎著自己的壯漢腳邊,兇狠地咬住對方大腿。

“找死!”壯漢痛急,拿另一只空著的手,抓住五月頭發向後輕易地扯遠,擡腿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腳。

那一腳實打實地踢在,五月瘦小不堪的身軀之上。

埃爾視線裏清楚地看見,五月吐出來一口鮮血,頓時兩眼發紅,“我要殺了你!”

壯漢松開五月頭發,改成捂他嘴巴,皺眉道:“我們也只是聽令行事。”

五月在被松開頭發時,就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指尖輕輕地抽搐兩下後,人就不動了。

埃爾的力氣在壯漢面前不堪一擊,之前那救過他一次的神奇力量,也沒有再次出現。

他最後只感到脖子一麻,就失去了意識。

埃爾清醒過來時,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讓他懷疑自己有沒有睜眼的黑暗。

鼻息間充斥著濃重的黴味,他手腳無力還被凍得直打哆嗦,像是被身下凹凸不平的潮濕地面,奪走了所有溫度。

仿佛永恒的黑暗之中,空間與時間變得不再清晰。

這種在異地醒來的不安,與仿佛全世界只剩自己的孤獨,非常消耗心神。

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撐住。

埃爾不知道自己這樣趴著待了多久,忽然感到地面傳來一陣輕微震動,並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過來。

有人拿著一盞燃燈靠近,埃爾借著燈光看清自己被關在間地窖裏。

來人將燃燈舉高到面前,燈光照亮她灰藍色的雙眼,以及裏面寒冷的微芒。

是公爵夫人。

“就是你這個低賤的東西,敢那樣對勞倫納德動手。”公爵夫人又點了兩盞燈後,才站到埃爾面前俯視道:“我等會兒再和你算賬。”

埃爾死死盯著對方,自己一定是被下藥了,否則滿腔怒意怎麽會撐不起身子。

他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只感到自己被拖著換了個位置,身下冰冷的地面上多出許多沒見過的詭異圖騰。

對方拿出一簇金色短發放在圖騰之上,雙手互握抵在額前,滿臉虔誠地跪地低聲念叨著什麽。

隨著對方的舉動,埃爾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事發生,但在他眼裏的地面忽然伸出無數雙重紫色的觸手,緊緊地纏繞著他。

被觸碰到的地方全都發出驚人的熱度,燙得埃爾發出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入侵著,一道殘忍的聲音一直在腦海重覆著,讓他交出光屬性。

“滾!”埃爾嘶聲吼道。

公爵夫人沒想到會是這種反應,被突然嚇得跌坐在地,圖騰之內的那簇金發自燃殆盡,宣布著施法失敗。

埃爾滿臉都是惡鬼般的猙獰,雖然躺在地上沒法動彈,看過來的眼神卻像是要吃人般可怕。

公爵夫人不敢置信地低語道:“這……怎麽可能呢?”

她說完臉色微沈,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長裙,瞪了一眼埃爾後轉身離開。

公爵夫人走時將燃燈全部帶走,留埃爾重新浸在無邊黑暗中。

埃爾力竭仰躺在地上,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對方抓到自己沒有直接弄死,那奇怪的法陣裏讓自己交出光屬性的聲音,以及那一簇看上去是勞倫納德的金色短發。

這些想法在埃爾腦海裏連點成線,讓猜測逐漸變得清晰。

絕不能交出光屬性。

不管是作為自己用來保命的籌碼,還是單純不讓對方得償所願。

黑暗中就連微弱的呼吸聲,也變得異常清晰。

埃爾並不懼怕黑暗,他蜷曲起身體抵禦寒冷,內心能感到擠在魔王雕像下時的安全。

他一定要先活下去,再想別的。

……

他猜得沒錯,公爵夫人再次出現也沒有弄死他。

她給自己帶飯,但是那些食物全被下了藥,吃下去後不會死,只會讓人渾身劇痛。

每當他痛苦掙紮的時候,公爵夫人就會重新在他面前吟唱魔咒,腦海之中那道聲音就會再度出現。

埃爾咬著牙撐過每一次,他的喉嚨幾乎被藥毒啞,連宣洩痛苦都無法做到。

時間的流逝變得渾渾噩噩。

當埃爾數到第三十次對方的到來時,他忽然發覺今天的藥並沒有生效,或者說是效果不如往日。

黑暗之中他的雙眼亮著野獸般的光,等公爵夫人靠近之後猛地撲上去,只聽對方發出一聲驚呼,“該死的。”

他拿自己磨得鋒利尖銳的指甲,肆意在對方臉上扣抓,聽著公爵夫人的慘叫聲,咧嘴一笑。

然後埃爾又馬上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出口方向沖去。

他沒能逃出去。

因為公爵夫人尖叫著快速爬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往反方向拖遠。

埃爾的手指在地面,留下不甘心的十道血痕。

公爵夫人被氣得幾乎瘋癲,後來她將埃爾關進一個鐵籠子裏。

鐵籠子不足成年人大腿高度,就算埃爾身軀瘦弱,也只能困難的擠在裏面完全無法移動。

公爵夫人開始對他用刑,每次在埃爾覺得自己就要死去時,身體裏的光屬性就會出現修覆傷口。

“你去死吧好不好?反正你在這世上可有可無不是麽?把光屬□□出來是你唯一的用處了。”

渾渾噩噩間埃爾似乎聽見,公爵夫人因為久攻不下,氣急敗壞到幾乎跳腳的聲音。

“呵。”

埃爾的嗓音沙啞粗糲,沒有半點童音的影子,黑暗中他嘴角勾起一個銳利的嘲諷弧度,回答一如既往,“滾。”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

基友竹筍君有作品《古代小戶女》喜歡的寶子可以看一看。感謝在2022-03-24 00:03:52~2022-03-25 22:5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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