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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潛水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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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離海岸線多少距離的深海之中,在不知道海底具體有多深的情況下,我和秦蒼兩個人手牽著手,在冰冷的深藍海水中感受著對方的溫度,一起下潛。

他的黑色頭發在水中漂動著,白皙的面龐在水下如同潔白的大理石,臉上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反而是我最熟悉的表情。

我下潛了一陣子,耳膜有點鼓脹得難受,胸腔也憋得慌,便稍微停了停,懸浮在深海中,看了一眼潛水儀表,發現我們此時在水下35米。

這個數字聽起來或許不怎麽樣,但是想象一下從12層高的大樓往下看地面的場景,我們便是如此。

秦蒼打開了潛水手電,一束幽幽的白光在水下發散成一片霧蒙蒙的光霧,照亮了我們四周深沈的大海。

有五彩的魚從我的眼前游過。

仰起頭,海面上漂浮的漁船此時只能看一個扁平的黑乎乎船底,而且在視野裏也變得十分小,像火柴盒一般大。我有點想笑,一張嘴卻吐出了一連串氣泡,這才想起來嘴裏還咬著空氣器呢,連忙閉上嘴。

潛水的感覺還真的挺奇妙的,跟游泳完全不一樣。

我在35米深度看了一會兒魚,又追在海龜後面游了一陣子,最後被秦蒼攔住,他打手勢示意我往回走,別離太遠。

不知為何,在水底呆久了,我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十分舒服,腦子一抽,居然游上前伸手抱住了秦蒼。

他臉上露出詫異地表情。

我沖他笑了笑,又是一連串氣泡冒出,我把他的頭按在我的肩上,摟著他,兩人在水裏旋轉著游動,像兩尾親密的魚,糾纏在一起旋轉,尾鰭在水裏如輕紗曼舞般飄動。

真好,他在我懷裏,隨著我游動。

他忽然有了回應,伸手也摟住了我的腰,帶著我向上浮了一段距離,停了停,又向上浮一段距離,穩住等待三分鐘,最後才緩緩浮到水面上。

兩人的腦袋從水底冒出來,秦蒼吐出呼吸器,同時也扯掉我嘴裏的呼吸器,喘著氣對我說:“你呼吸的太快,氮氣中毒了。”

我還沒從剛才美妙的心情下脫離出來,此時有點懵,問:“啊?我中什麽毒了?”

他道:“水下高壓引起的氮醉,待久了不好,去船上待一會兒,緩過來之後再下水。”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發現我確實表現有點異常,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在水裏飄飄然享受著溫吞微醺的快意,還主動伸手抱了秦蒼一把。

我幹咳兩聲,決定假裝自己什麽壞事都沒做,乖乖爬上橡皮艇,裹上大毛巾躺一會兒。

幸好秦蒼也不追究這件事,而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咬住呼吸器,再次低頭潛進水裏。

我看著還在一圈圈泛著波紋的水面,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潛入海水的深處,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一時間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我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與他相處的每時每刻,都變得十分難熬,既想要對他好,又怕被他看出我心懷不軌,貪欲一點點爬上心房,侵蝕著我的意志和思想,而心房深處那個小人兒則咬著牙堅守著陣地,守著理智的最後防線。

我在船上靜靜躺了一會兒,再次翻身下了水。

==========

船老大說要兩天半時間,便真的只用兩天半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裏是一片零星的小島嶼,每個島的面積都不大,但地勢卻十分險要,在船上可以看到這些小島上嶙峋的蒼灰色山脊和稀稀疏疏的墨綠色植被,還有島前面一大片遍布暗礁的錯綜覆雜的水域。

到了這裏,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了,瞭望塔上的船員舉著高倍望遠鏡報告情況,捧著各種東西的船員在甲板和船艙之間跑來跑去,船老大隔著玻璃在船長室裏大吼著發號施令,在船上消失了兩天的黑墨鏡不知又從何處冒出來,與我們並肩站在甲板欄桿邊,看向遠處的島嶼。

“前方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黑墨鏡解釋道,“等把你們送上岸,我的任務就結束了。”

我問他:“你不上岸?”

他搖搖頭道:“不,我的職責就是護送你們到島上,之後我會在船上等你們回來。”

“那我們……”我正準備繼續問,楊千夢卻打斷了我的話。

她說:“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咱們馬上要登陸了。”

我和秦蒼本就沒帶什麽隨身物品,只有一身衣服和一個背包。而胡朔先生帶的可就多了,他除了背包,還帶了一個黑乎乎的手提式安全防護箱,我好奇多看了兩眼,他便立刻嚴肅的解釋道:

“夏先生千萬不要動我這個箱子,裏面裝的是工程炸藥。”

“噗咳咳咳……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碰的!”

媽呀這人有病吧!誰會把炸藥箱子放在自己床板下面啊!也不怕把自己炸上天嗎!

我一想到我和一大箱子炸藥曾經同處一室,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許是我臉上震驚的表情太過明顯,胡先生也有些尷尬,悻悻道:“其實這箱子其實放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以裏面的炸藥數量,如果出事了,整艘船都避免不了被炸沈,所以放在身邊親自看著反倒安全些。”

我僵硬的點點頭,一轉身就不自覺離他半米遠。

漁船緩緩接近這片暗礁區,到了海上面上某塊礁石附近的時候,船老大開始下令拋錨,船員們便紛紛運作起來,船頭的錨機的鉸鏈發出金屬咬合的咯吱聲,隨後一個巨大的鐵錨便被扔下了船。

船員們放下了兩艘橡皮艇,分別往上面搬運各種器械。

船老大也從船長室裏走了出來,對我們說:“大船開到這裏就是極限了,前面的暗礁太多,再往前開太過危險,你們只能乘坐橡皮艇上岸。”

楊千夢點點頭,我看著載滿重物的橡皮艇,有些咂舌,就憑我們幾個人上岸,光把這些儀器搬下船就要累死了吧?

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看到前面最近的一個島嶼的某處沙灘上,有幾個穿著亮橙色救生衣的人不知從哪裏跑出來,沖我們大船的方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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