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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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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找一個蟲洞嗎?陳藍幹勁十足,因為是文科生,他對這方面的知識匱乏得可憐,所以只好在網上查找資料,長時間的搜索之後陳藍只得出了兩個結論,一是他根本看不懂蟲洞到底是什麽,二是他覺得像蟲洞這樣引力強大的東西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餐廳裏。

那是不是在晚餐之前其實就發生了改變,但是因為所有的改變僅限於和性別戀愛有關的部分,所以自己沒察覺到。他反覆地在臥室和餐廳之間踱著步,越來越焦慮。他的想法越來越往奇怪的地方轉變,自己是在另一個世界做夢,還是在這個世界做了有關那個世界的夢所以信以為真?果然理論牽涉到精神方面就比較好解釋,物理的東西實在是太高深莫測了。

他就那麽胡思亂想著,把自己的頭折磨得很痛,連陳靛回來都沒註意到。“陳藍,吃飯了。”陳靛把外賣擺在茶幾上,拉住了還在亂走的陳藍。“全都是你喜歡的菜,這個松鼠魚還是在北城買的,為了保溫我多套了幾個塑料袋,別涼了。”

陳藍定睛看了陳靛好一陣才晃過神,坐到沙發上準備吃飯。“今天我遇到蜻蜓了,她說她過幾天辦訂婚宴,因為結婚是出去旅行,所以這次就當正式的了。”陳靛邊說邊註意陳藍的表情,“她想請你當伴郎,你去不去?”

陳藍夾了幾筷子菜在碗裏,漫不經心地說:“肯定要去呀。”

陳靛沒有動筷子,就坐在那裏看著陳藍:“我越來越擔心你了,可是你現在不像小時候,什麽事情都不跟我傾訴了。這幾天晚上我也睡不著,我在想如果你跟我說你還是喜歡蜻蜓,你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怎麽辦。我也沒有辦法,事情不像你被打了我就幫你打回去那麽簡單,我只想說,如果你這輩子只喜歡女人,我也不會嫌棄你,我現在一直都在攢錢,你有喜歡的對象之後就去荷蘭結婚吧,總之不要折磨自己。”

陳藍暈暈乎乎地聽完了這段話,鼻子一酸。他急忙解釋:“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喜歡她,我覺得她就像我妹妹一樣,真的。”這晚,陳藍和陳靛坐在沙發上看著搞笑電影聊了很多,陳藍的每一句話都以你記不記得開頭,陳靛一直點頭,還會為記憶補充細節。陳藍回房間,從窗戶、書架、電腦再看到床,最後蹲下身來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最下面那層果然躺著一本雜志,只是封面從一個女的變成了一個男的,內容也可想而知。

他輕聲笑了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他不需要去應付一個陌生的環境,反正自己現在又沒有什麽喜歡的女生,蜻蜓不管在以前還是現在都要出嫁了,這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的世界都無所謂了,自己的親人都還在就好。他躺在床上有點想他媽了,於是打了個電話回去,陳母還是一如既往地嘮叨,陳藍也樂意聽,突然陳母對他說:“哎呀,你媽在搶我電話,她也想跟你說幾句…”

什麽你媽呀?你不就是我媽嗎?陳藍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籃子,最近還好嗎?”

“好…”陳藍只能幹巴巴地擠出這麽一句話。

“最近我看新聞,說你們那兒空氣不好,你出門還是帶個口罩吧,還有,要按時吃飯,不要一忙起工作來就沒日沒夜的,天冷了去買一套保暖內衣吧,去年有一套洗了晾在那兒褲子就被吹跑了,不要凍著了啊,你的手是肉手很容易生凍瘡的,現在就要開始保護了,蛇油膏還有沒有呀,沒有就回家來拿……”內容和陳母如出一轍,這種對於他生活細節的了解真的是太奇怪了。陳藍轉念一想,這是個同性戀的世界,所以自己有兩個媽媽是很正常的事。天吶,他那可憐的爸跑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想通一件事,又來另一件事情鬧心。陳藍想,他爸沒有遇到他媽,現在肯定跟另一個男的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對了,這孩子又是怎麽來的呀。陳藍看了看自己的電腦,感覺全身癱軟,胸膛憋悶,他打開門,發現他哥還是坐在沙發上,陳靛聽到聲響回過頭來,拍了拍沙發。“過來吧,就怕你睡不著。”

不管怎樣還是要上班,陳藍從床上起來,看見天光大亮,暗叫不好,不會是要遲到了吧,顧不上想為什麽鬧鐘沒響,他就往門外沖,正趕上拎著早餐回來的陳靛。他拿過一袋包子就往樓下跑。所幸沒有遲到,但是在頂頭上司的目光下走到崗位上的感覺還是不好受,何況又積壓了一天的工作,所以這一天都忙得團團轉,晚上八點,實在受不了饑餓的驅使,陳藍還是決定結束一天的工作,想起昨晚和陳靛約好要在家裏煮火鍋他就覺得心情很好。和同樣工作做到現在的同事一起下樓,卻在大門口遇到了林程。同事對他使了個眼神就笑瞇瞇地走了,陳藍開玩笑地問他:“怎麽突然來找我?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啊。”

“你說在你那個世界裏我和蜻蜓訂婚了?”林程問。

陳藍點了點頭。林程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哥還在家等我吃飯呢…要不你直接到我家去說吧。”

這個決定導致的結果是自從林程一進家門,陳靛就笑得合不攏嘴,還非要下去再買幾個菜。雖然根本不是陳靛想的那樣,可是看他那麽高興,陳藍也就沒戳穿。雖然陳靛出去買菜了,可保不齊什麽時候回來,所以陳藍讓林程進了自己的臥室細談。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看你臉色那麽差。”陳藍關心地問。

“小敏今天來找我,讓我當她的伴郎,我猜蜻蜓也一定找你當她的伴郎了。”林程失落地說,“真沒想到,當時大學你和蜻蜓一個寢室,我跟小敏一個寢室,到了她們結婚的時候還是這種對照方式。”

陳藍有些無語,因為大學的時候陳藍和林程才是室友,林程洗澡洗頭的間隔時間、喜歡玩的游戲、晚睡的習慣、甚至有多少條內褲他都了如指掌。突然談及這個他都怕露餡,他實在揣摩不了女生的生活習慣。

等了一會兒,看到陳藍沒有說話,林程接著說:“所以我想問你,我當初是怎麽追到蜻蜓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情況都變了啊,與其想怎麽追到她,還不如去找連接平行空間的蟲洞。”陳藍無奈地說。

“如果你能找到現在就不會還站在這兒了。”林程平靜地說。

又被無情地戳穿了……陳藍讓林程等等,然後開始回憶,靠聽聞和親眼所見的東西組合林程和蜻蜓的戀愛故事。

蜻蜓原名叫林晚,之所以有這個綽號是因為小時候經常可以見到她奔跑在田埂上,不屬於蝴蝶那種翩翩起舞,而是像蜻蜓一樣,敏捷而輕盈。長著一張秀氣的臉,又有修長的身材,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很討男生喜歡。

但是她一直都對談戀愛這件事興致缺缺。林程是作為陳藍的室友跟蜻蜓熟識的。不得不說林程追求蜻蜓的方式非常平庸,逃不了送東西吃飯那一套,不過有一點很特別,他分季節追求蜻蜓。春天是一個他親手做的風箏,非常粗劣,只能看出一個蜻蜓的大致輪廓。夏天是一個小本教科書那麽大的風扇,文科生能做出一個機械的東西這一點還是很讓陳藍欽佩的。秋天是一麻袋梧桐葉,送一麻袋葉子給女生,女生是燒也不能燒,扔也不好意思扔。冬天就更奇葩了,他在小賣部的冰箱裏放了一箱子的水,凍成冰後自己做冰雕,本來還看得出來雕的是一個女生,等到蜻蜓看到的時候都快化成一個豬頭了。

然而蜻蜓還是接受了他,也許是因為覺得每個月底才會請她吃飯的男生很貼心又不粘人,也許是覺得雖然那些禮物都不怎麽樣,但創意都不錯。反正他們一談就是三年,沒什麽大的波折,中間好像吵過一次架,冷戰時間很長,但陳藍不記得原因,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和好的了。

他把送的東西都跟林程詳細地講了一遍,林程到後來都忍不住笑了:“你確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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