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嗎？

呵。

柳湘涵心中滔天的恨意將她包裹，她恨恨想著：慕元寶，我們之間沒有結束！

孩子的性命，她第二次被利用，她不會罷休的！

慕元寶當政四年，宮闈大亂，徐貴妃與人私通，徐氏大族謀反，迫害柳妃，逼死皇子，被判滿門抄斬，徐氏大族一夜之間衰落。

柳湘涵昏迷的兩天裏，朝堂震動，慕元寶忙於平亂，安撫前朝，很少有時間來陪她。

柳湘涵再次見到慕元寶，是她流產十天後。

他眉眼間滿是疲倦，下巴上的胡渣也沒有清理，走進內殿將她圈在懷裏，輕輕蹭著她的頸脖，讓柳湘涵不適的扭動。

他閉上眼，聲音低沈嘶啞，“別動，讓朕抱抱你。”

“放開。”

柳湘涵嗓音淡淡，卻散發著清冷的傲氣。

“湘涵，對不起。”

柳湘涵眼眶通紅，那股濃濃的恨意瞬間湧了出來，“你對不起的是我嗎？”

慕元寶薄唇緊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朕會讓你平安生下孩子。”

慕元寶埋首在她頸窩裏，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柳湘涵的肌膚上。

他們孩子的性命，就只換來這個男人的一滴淚。

“從我懷孕之初，你就想到了要利用他對付徐家，你沒拿到徐家謀反的證據，即便徐敬業再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都沒辦法將徐家連根拔起，你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理由。”

柳湘涵嘲諷的笑著，“這個理由，就是我們的孩子，謀害皇嗣……任憑徐家如何分辨，害死了皇上的子嗣，都是死罪一條，文武百官是你的見證，徐家根本沒有反擊之力，慕元寶，你做的真好！只利用一個孩子，就解決了一個盤桓朝堂多年的心腹大患。”

若她是史官，一定給他寫下這一筆，歌頌他的功德，讚揚他身為君主無雙的智計和馭權之術。

可是，她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是慕元寶的女人。

她剛剛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就被徐敬業拖到了眾人面前，她當眾流產，沒有一個人體會她的疼痛，他們都在因為她孩子的逝去而鼓掌歡呼。

因為她失去了孩子，慕元寶得到了太多。

這就是西涼的男權社會？

還是她身為慕元寶女人的悲哀？

“慕元寶，你愛他嗎？”

柳湘涵掙紮不過他，在他懷中冷笑。

“朕愛他，可朕是皇帝。”

慕元寶緊緊抱著柳湘涵，他胸腔中有訴說不完的歉意。

他必須先是西涼的帝王，後來才能是他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

皇帝。

柳湘涵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凰國的一切，她看著窗外悠悠的白雲，思緒飄了很遠，飄回了凰國。

慕元寶說她不適合做女帝，她也成不了女帝。

看似冷酷無情，她的感情，才是最致命的缺點。

慕元寶可以很疼她很愛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她肚子裏的孩子。

縱然他抱著她說再多抱歉的話，事情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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