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著慕元寶的衣襟，斷斷續續說道：“那個……那個人，抓到他，一定要……抓到他。”

慕元寶握緊了她的手，面容看似沈穩淡定，聲音卻有一絲顫抖，“朕會的，別說話，留著力氣回宮，朕替你宣太醫。”

“不能……宣太醫！”柳湘涵虛弱無力的掛在他身上，“你秘密出宮遇刺，定然是有人設計，不宜驚動幕後之人，否則便什麽都……查不到了！”

慕元寶猛地一怔，看向懷中人，她失血過多導致臉色慘白，卻依舊能冷靜的分析問題，這份膽識，令人肅然起敬。

他答應了，聲音卻有些嘶啞，“好。”

悄無聲息的回到積元殿，慕元寶讓陸琪拿來了藥物，他在容月身邊耳濡目染，也粗通醫術，簡單的療傷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床上的人已經疼的半昏迷，他清理血跡的手有些顫抖，想問柳湘涵一句疼不疼，這人卻先開了口，“快些，會更疼的。”

一條藤蔓悄悄纏上他的心，慕元寶深深呼吸了一次，才下手去替柳湘涵療傷。

三寸長的傷口橫亙在她的玉背上，幸而她躲的快傷口不深，皮肉雖然沒有翻卷出來，血卻流了不少。

她頸脖處都還纏著紗布，慕元寶索性給她將這處傷也換了藥處理了。

做完這一切，他滿手是血，觸目驚心。

陸琪看到的時候有些驚慌，連忙端了幹凈的水給他凈手，他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卻有些失神。

床上的女人明明很疼，卻一聲都沒有叫出來，她沈悶的低吟，像貓爪似的，不斷撓著他的心，叫他心神不寧。

他換了身幹凈衣裳回到床邊，柳湘涵似乎是想動動身子，他連忙上去抱住她的腰，“別動！傷口會裂。”

“我……”

柳湘涵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慕元寶見她幹枯的嘴唇上都是血，大約是剛才疼的時候咬破了，端了水杯來餵她，他冷冷命令道：“不許再咬了！”

柳湘涵白了他一眼，重新趴回去了。

傷到特別重，但只要是個人都會疼啊！

雖說她以前也受過很重的傷，也都活過來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武功變得跟尋常女子無異，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可真矯情！

就一道小傷口，就疼的咬唇了，沒得讓慕元寶看笑話。

這廝肯定心裏在笑，她這凰國公主的身體，也忒矜貴了。

“柳湘涵，你是女人嗎？”

頭頂飄來一道冷冷的聲音，柳湘涵有些莫名。

“你說呢？”柳湘涵沒好氣。

“會不會疼？會不會哭？死人似的。”

慕元寶坐在床頭，嫌棄的看著她，一邊嫌棄，還一邊輕撫著她的長發，發覺有些粘稠的血粘在上面，他又讓陸琪打水去，來給她擦洗頭發。

背後受了傷，柳湘涵無法擡頭去看慕元寶的神色，只聽見他聲音裏面的嫌棄，“又臭又臟。”

嫌棄她的頭發，一遍遍的擦著一點力道都沒省，柳湘涵最後無奈發聲，“別擦了！讓我的丫頭來給我洗，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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