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擲出了一本奏折，砸中慕珩的腦袋，狠狠戳出了一個血窟窿。

慕珩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睿帝提及他母親的時候，他恨不得將一雙拳頭捏碎，哪怕極力掩飾，也無法抹去擡頭那一瞬間，眼中對睿帝的恨意。

他的母親，那個善良真誠的女子，這世上最輪不到睿帝來說！

是他害死了她！

“滾出去！”

睿帝冷斥一聲，如今看見慕珩便覺得心煩，尤其是他沈悶挨訓不說話的時候，跟他死去的母親一模一樣，總愛將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一問全是悶葫蘆！

看的人生氣！

慕珩轉身正要走的時候，睿帝又叫住了他，“容月身邊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嗎？可是皇室血脈？”

他不管慕珩跟容月過往如何，也沒興趣知道。

但容月若真誕下了皇嗣，便不能任由皇室血脈流落在外。

至於容月，也該給她一個名分才是。

慕珩的聲音像凝結成冰了一樣寒冷，“她的女兒，與兒臣無關。”

說罷，不等睿帝再有反應，便徑自走了出去。

睿帝看著他冷硬的背影，狠狠拍桌，冷罵：“這個逆子！”

夏淩風上前勸慰睿帝，“皇上莫要生氣，八王爺自回朝後就是如此。”

“朕何嘗不知道他是如此！你以為朕不知道，他恨朕多年嗎？”睿帝眼神冰冷，腦中卻不禁浮現出一個女子的面容，明媚動人，嬌俏可愛，說話柔柔怯怯的，撒嬌的樣子，是最美的。

可她也是最讓人可恨的！

當年若不是她害了慕瑾，他便不會一氣之下不管她，誰知他一怒，便讓她帶著孩子一屍兩命了……

他不想再見慕珩，心中是有那麽一分無法面對的。

起初以為他死在了去明楚國的路上，他好幾年都無法安睡，對他們母子的歉意，夾雜著痛怒，折磨了他許久。

直至五年前慕珩率軍歸來，他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還難以置信。

他在外面飄零沈浮，歸來之時，竟帶著收服的土地和臣民，將西涼的版圖擴張了出去。

他身為父親，不是不高興的，當即便給他封了王位，當做對他這麽多年辛苦的彌補。

這五年，他也足夠器重他了。

只是父子倆之間的這層隔閡，總是無法消除的。

甚至，好像越陷越深了。

睿帝心中明白的很，慕珩從不提起他的母親，不是忘了，而是心中這股深沈的恨意，越埋越深。

“皇上，終究是父子，八王爺知道皇上關心他，也會銘感五內。”

夏淩風跟了睿帝多年，是為數甚少見證過當年所發生一切的人。

他想起慕珩，除了嘆惋只有嘆惋。

睿帝問及容月身邊的那個孩子，也是關懷他，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對他也是一種補償。

可他親口否認了，那麽便想必，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這五年，滄海桑田，他和容月之間，不知發生了多少連他們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變化吧。

禦書房外，容月直接跟在沐清歌身後走了，“沐世子，帶本姑娘回府，好好治治你的世子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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