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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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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麽呢?”入江聽了琴子將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與袁湘琴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之後,不由得正色問道。他問的是琴子打算怎麽擺脫袁湘琴這個身份,與他離開這個不屬於他們的地方,但是琴子聽上去,他就是在質問自己在他和江直樹之間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圓潤白皙的手指捏緊了咖啡杯的杯沿,琴子覺得自己的情緒再一次膨脹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逼她?!

緊張的氣氛就像是一只強有力的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扼住了琴子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也喘不上氣。但是你說她想要和江直樹在一起不理會入江嗎?不,根本不!雖然她嘴裏說的輕巧,說什麽入江是她的過去,江直樹才是現在作為湘琴的她的未來,但是現在事實真的擺在她的面前叫她選擇了,她就一定是猶疑不決,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吧。就像現在這樣,簡直就是呆若木雞。

但是智商這東西,琴子也不是白白漲了的,她立刻就轉移了話題,順便轉移了矛盾。“那麽你呢?你打算怎麽辦?你總不能一直作為阿金生活下去吧?阿金,那樣子,不就是死了嘛?”入江當然不會這麽冷血,說了借用也就是借用,但是他明白琴子說得對,自己之前只顧著來找琴子的事情了,當然,也不排除他的內心裏也是陰暗了一把。如果沒有人問起,實際上這樣子也算是重生了,黑不提白不提,誰去管阿金的死活。

但是眼下,這是為什麽,琴子不是應該不管那個什麽金的死活,只要有我不就好了嗎?入江看著低下頭去的琴子,抿了抿嘴,還是因為那個‘冒牌貨’的原因嗎?其實 阿金什麽的,根本就不是琴子關心的重點吧,她只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她的身體是袁湘琴的,而袁湘琴現在又不在了,倒是可以安心繼續呆在這個世界裏。但是入江 直樹的身體呢,這可是還沒有死去的金源豐的身體呀!自私與否什麽的,作為一個有底線的好人,就算是黑化到想要去侵占一個與他沒有關系的人的生命,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橫亙在入江和琴子之間的,不只是一個江直樹而已,還有屬於袁湘琴的身體的那部分社會力量,比如說琴子現在認識的那些朋友,還有江爸爸,那都是屬於袁湘琴曾經 拜托琴子照顧的人。當然還有江直樹,這位可是湘琴‘死前’特意拜托的重中之重了,當然,這也算是琴子心裏最深的羈絆。她無端端害死了另一個自己,當然會更加感到抱歉,現在即使面對的是入江君,她也不希望另一個金之助就這樣死去。有了前車之鑒,琴子對這種事情更加的敏感了。

現在的琴子,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無論想出什麽樣的主意,都是明晃晃的插著一個‘此路不通’的牌子的!看著她不知所措的臉,入江當然更恨江直樹對琴子的影 響之大,雄性動物就是這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特別是當入江已經認定了江直樹就是因為像自己,所以在琴子‘空虛’的時候能夠趁虛而入進駐琴子的內心的!所以這恨又更深一層,別看他當年在琴子追他的時候總是不拿琴子當回事兒的樣子,但是實際上,琴子早就是入江內心認定的禁臠,是不能夠觸碰的存在。

所以,當年才會對金之助那樣的人吃醋,所以,當年才會對琴子忽冷忽熱的,所以,當初他才會想要追上琴子。當年追琴子追到平交道還不見人的時候,自己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去秋田,追上她,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要將這個浸潤到自己人生之中每一個角落的女人帶回來留在自己身邊……

這種欲望並沒有消減哪怕一絲半毫,甚至隨著當年那突如其來的痛苦之後的長久歲月而日積月累下來。當年有多痛,現在就有多大的欲望,入江不是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想法有多黑暗和醜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當年的自己也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不是嗎?無論是在音像店裏嘗試著偷CD,還是後來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琴子被小混混拉走,自己根本就是不把世間的這些‘凡夫俗子’所在乎的‘繁文縟節’放在眼裏的。所以,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是重要的。只要能和琴子在一起……

“那麽,琴子——”入江拉過琴子一只一直攥在杯子上的手,“你現在還喜歡著我,你還愛我嗎?入江直樹?”“誒?!”琴子沒有想到入江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就連那一次在平交道的時候,他都沒有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就算是後來……也都沒有……“是倒是,”琴子抽回手,“你能不能不要用阿金的臉對我這樣說話?” 就算是因為內在是入江君而整個氣場都變了,但是那個樣子看上去還是阿金啊!這樣子很搞笑好不好?!

“好啊。”入江的思維跳躍,無論琴子的智商有多高的飛躍,估計都是望塵莫及的。“我會離開阿金的身體。”“誒?”“那麽你呢?”“什,什麽?”琴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入江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脫離開袁湘琴的身體,和我走呢?”入江的臉非常的嚴肅,琴子仿佛能從阿金的臉上看出當年入江的風采。“說到底,你也不是袁湘琴,所以,我們一起離開不就好了?我們離開了,也就不會影響到這裏的人的正常生活秩序了,不是嗎?”

“如果你是在擔心不能夠回到我們的那個世界,”入江將透明玻璃杯端起來,喝了一口純凈水,然後就從那水中琴子的倒影看她的表情。“以我的能力,我們未必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就算是不能,”他擡起頭來看看她:“難道我還找不到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樂土嗎?”

“至少我們可以回到日本去,至少那裏的生活環境我們都熟悉。就按照之前你的設想,我們在近郊買一幢房子,就過我們本來可以過上的那種生活,難道不好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已經不愛我了,你喜歡上了那個江直樹?就像是當初喜歡我一樣?”

“琴子,如果不是當初……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不是嗎?”

“你考慮一下吧,如果你想明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現在暫時住在XX飯店XXXX房間,我會一直等你的……”

……

琴子躺在床上,原本柔軟舒適的床鋪,現在就像是鋪滿了荊棘一樣,讓她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只有入江今天在咖啡廳裏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今天兩個人分開之後,她就直接回家了,渾渾噩噩的,怎麽都打不起精神來。就算是神經大條的才叔都看出來她不對勁,在飯桌上開口問她了,她擡起頭,眼睛恰好和江直樹望過來的眼睛對上了,琴子正心虛呢,趕忙又把頭低下,心裏撲騰撲騰直跳。

這簡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嘛!琴子就這樣輾轉反側到了天明,起來一照鏡子,果然發現了兩個又黑又腫的眼袋。坐在餐桌旁,琴子仍舊對早餐也提不起什麽胃口來,大家看了擔心不已,就連裕樹都有點怕琴子是不是不舒服了。江媽媽的擔心當然是最為溢於言表的,坐在琴子身邊噓寒問暖的,就連一向都不會說什麽關心的話的江直 樹,也聞言軟語起來。雖然他感覺昨日琴子是在見了阿金之後就不對勁兒了,但是也沒有問出來。他相信琴子,如果真的是什麽嚴重的事情,她肯定會憋不住告訴自己的。

但是琴子沒有,那樣大的事情,她怎麽敢隨隨便便往外轍?說了一件就要說其他的,一定會扯上自己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袁湘琴的這碼事的!就算說了之後江直樹不介意,但是才叔呢?自己怎麽面對那位自己已經漸漸當成自己的父親的老人?大家越是關心呵護她,她實際上越是因為心裏有愧而無地自容。

所幸趁著江媽媽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生病了,她直接就說想要請一天假。江家眾人當然都說好,她的臉色確實是讓人很擔心。琴子請假,一是為了避開可能會來找自己的入江直樹,二是她真的很痛苦,很累,實在是想要歇一歇才能緩起來。別說她是在逃避,逃避這種事對於精神病患者來說,只需要將自己的感官封閉起來就好了,多簡單~

但是琴子現在只是想要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坐一會兒而已,只是一天不想吃飯而已,只是關上簾子關上門誰也不想搭理而已,很正常嘛~“湘琴——湘琴!”江媽媽在門外面敲門,這孩子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出來吃哪怕一點點東西了。早知道早上就不同意她請假了啊,至少在學校裏有哥哥盯著,她也不會這樣子不吃東西,萬一要是餓壞了可怎麽得了?!江媽媽著急啊,到底是怎麽了嘛?!但是看哥哥那個樣子,估計他也是不知道的。

江直樹剛剛到家,今天他沒有留在學校做研究,而是早早回來了。琴子的狀況實在是非常讓他擔心,在上大學之前,琴子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狀態自己沒有問,後來她自己好了,自己也沒有再提。誰沒有個把秘密呢?但是現在她又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江直樹蹙著眉頭,到底是因為什麽呢?琴子的不良狀態是突如其來的,除了那天自己看到她和阿金在一起喝咖啡之外,一點別的征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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