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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緊閉,呼吸微不可聞,竟然已經暈了過去。

☆、33

休息艙裏燈光暗柔、被褥雪白,空氣裏有淡淡的藥味。穆弦躺在床上,臉色跟紙一樣白。

我望著他的眉眼,心裏就像揣了塊熱豆腐,又軟,又滿,又燙,又慌。

必須正視這個事情了——我已經喜歡上他。

喜歡上強迫自己的男人,讓我有點不舒服。可是,想要跟他兩情相悅的沖動,就像一株嫩生生的爬山虎,已經在我腦子裏冒頭了。

“小姐。”一顆金屬腦袋突然湊到跟前,嚇得我瞬間回神。

“你盯著指揮官的樣子,就像要把他吃下去。”莫林嘖嘖有聲。

我頗為尷尬,立刻轉換話題:“一會兒他醒了,有準備吃的嗎?”

莫林當然上當,拍著胸脯答道:“都準備好了!我可是最優秀的管家。一會兒開會時就讓他先吃點。等等——”他眨眨眼,“你以前從來不關心他的飲食哦,現在這麽體貼?”

我一滯,隨即熟練還擊:“莫林,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你,我也會……”

“噢我錯了,小姐饒了我!”他立刻點頭哈腰,“我走了我走了。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估計再有十幾分鐘就醒了。醒了你通知我,尤恩他們都等著呢!”

我點點頭,莫林走到門口,又語重心長的囑咐:“千萬別讓他做劇烈運動啊!傷口還沒好!”

“去你的!”

室內重新恢覆寧靜,我坐得太久腰酸,趴在床邊看他。他的眉毛跟用筆描畫出來似的,又幹凈又俊秀。

一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屬於我(他說過的),我的心又燥起來。

誰知他就在這時醒了。

剛睜眼時,他平躺直視正上方,眼神還冷冰冰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下一瞬間,他就察覺到我,立刻轉頭,黑眸牢牢盯著我。

我就趴在他枕頭邊,頓覺訕訕,起身道:“莫林說你醒了就叫尤恩他們……呃……”

他長臂一撈,就把我箍到胸口,不發一言看著我。病容顯得比平日更加蒼白清秀,看起來就是個斯斯文文的大男孩。只是眼神執拗暗沈得厲害。

我的臉陣陣發燙,心想他是不是看出來我喜歡他了?以他的性格,是要像以前那樣,狠狠的吻我吧。然後在床上親密廝磨一番。

那這次,就由著他吧……

可我等了半陣,他也沒動靜。

擡眼一瞧,他的眼神已經暗得有些灼熱,白皙的臉頰也染上紅暈。我看他這個樣子,心跳更快了。暗想他如果把持不住要做那個,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誰知他忽然把頭轉到一邊,慢慢的呼出口長長的氣,像是深呼吸平覆自己。過了一會兒,他才重新看著我,眼神已經恢覆清明。

“叫他們過來。”他松開我。

我微微一僵,起身點點頭,神色如常的走向桌前通訊器。

我當然看得出,他想親我,他有話對我說。只是現在戰事緊急,他才控制自己。可盡管明白,我心裏還是有一點……

小小的失落。

我居然會感到失落?

“我會盡快結束戰事。”他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現在不能分心。”

我的臉一熱,沒答話,默默撥通電話。尤恩說他們很快就到。

我轉身時,他已經坐了起來。我嚇了一跳,快步走過去:“莫林說你的傷還沒好。”

“沒事。”他看著我,目光明顯又凝滯了一會兒,但很快移開了。看到他這樣不動聲色的忍耐,我的失落忽然奇妙的煙消雲散了。

他沈默片刻,淡淡的問:“是誰的主意,讓你上戰場?”

我看他有點生氣的苗頭,立刻解釋了精神力的事,但是沒說我是從回帝都的路上跑回來的。最後我說:“只有我能感覺到你,所以我必須去。”

他原本一直低頭沈思,聽到這裏,忽然看向我,目光又有點微滯的灼熱。

我被他看得發窘,倒了杯熱水給他,他把頭轉到一邊喝了。

“我受傷時穿的衣服在哪裏?”他放下水杯問。

“都在這裏。”我指著桌旁的敞口箱子,莫林說過不能隨便丟掉。

“上衣口袋有東西,拿出來。”

我找到那件衣服,果然在口袋裏摸到個冰涼冷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我楞住了。

這是一個……手鐲?

那是個細細的白色金屬圈,線條圓潤、做工精致。質地看起來有點像銀,但又隱隱泛著藍光。它沒有任何覆雜的花紋,看起來簡單大方。只是表面沾了點黑色的灰,大概是穆弦一路顛簸弄臟了。

我完全沒想到,穆弦會在這時候送禮物給我。雖然他已經送了我很多東西。

一定是我們去年華柱之前,他就準備好的。只是出了意外,所以一直偷偷放在上衣口袋裏,現在才給我?

我默默走回床邊坐下,感覺到他正盯著我。我低著頭,緩緩把那手鐲套在左手腕上。有點大,但勉強也過得去。

我臉上火辣辣的,鼓起勇氣擡頭直視他:“謝謝。我……很喜歡。”

他的表情一開始還挺平靜深沈。我說完這句話後,他明顯一怔,忽然眼神就熾烈起來,臉上也隱隱升起紅暈。

我哪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更不好意思了。誰知他把我的手一抓,就扯到懷裏。我的腰一緊,已經被他抱上了床。他一個翻身,他居然一個翻身!把我壓在床上,重重吻了上來。

“你的傷……”我在他嘴裏嗚咽。他卻吻住不放,手甚至摸到了我的衣服裏。我頓時氣喘連連,心想他剛剛還說不能分心,怎麽轉眼就把我丟床上蹂躪了?他的定力不是很好嗎?

“指揮官!”喜悅而響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是一陣一陣的腳步聲。

糟了!尤恩他們來了!

壓在我身上的穆弦也是渾身一僵,驟然離開我的唇瓣。臉色微變,整個人仿佛剛清醒過來。

我喘著粗氣側頭一看,以尤恩、莫普為首,一排男人齊刷刷站在門口,尷尬的看著我們,然後紛紛轉頭。莫林更是雙手捂住臉。

“快!快出去!”莫林大吼一聲。可門外不知內情的、正往裏的走的軍人們還在不斷增多——莫普早就說過,這是穆弦回來後,指揮部全體軍官的第一次會議。足足有二十多人!

我惱羞成怒,一把推開穆弦,跳下了床。他大概也懵了,沒有防備,被我推倒在床上,眉頭還微微一皺。我知道是碰到傷口了,有點後悔,站定看著他不說話。後背的那些目光跟火烤似的,我的臉熱得好像要被點燃了。

他倒鎮定,撐著身體坐起來,冷臉看一眼眾人,然後又看我:“進去。”

我繃著臉點點頭——裏面還有間臥室,跟這間相連。剛走了兩步,又聽到他說:“把磁力圈先給我。”

我一僵,回頭看著他。他忽的就笑了,清冷的眉梢眼角間,都是淺淺的笑意。

我反應過來,看向手腕上的“鐲子”,這是……磁力圈?那是什麽玩意兒?

“這是飛機元件,現在開會需要。如果你喜歡,我讓兵工廠再給你做。”他柔聲說。

我渾身一僵——飛機元件?開會需要?兵工廠?不是禮物?

難怪他看到我往手腕上戴時,表情有點異樣。我還羞澀的跟他說很喜歡,然後……他就受不了似的忽然爆發,把我撲倒了……

我只覺得整張臉都要掉下來了。一把摘下“磁力圈”,往他手裏一塞,根本不想看他噙著笑意的臉,埋頭沖進裏間,身後還聽到莫普疑惑的聲音:“小姐喜歡磁力圈?”

阿道普的聲音響起:“不愧是指揮官的未婚妻,如此與眾不同。”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我抓起裏間床上的枕頭,壓在自己滾滾發燙的臉上。

可腦子裏卻浮現穆弦剛才埋頭親吻我的模樣,俊臉薄紅,眼神暗沈,就像要把我吃下去。他忽然情動,就因為我犯了傻嗎……多奇怪的萌點啊。

我撲到床上,一動不動。

外頭卻傳來他淡淡的嗓音:“這個磁力圈,是我從露娜的飛機殘骸找到的。”

原本還在笑的眾人,全都沈默下來。我也楞住,露娜?

那個粗壯的獸人阿姨,在那場戰鬥中,已經陣亡了。

只聽穆弦繼續道:“露娜出事前說過,她是乘坐緊急逃生機躲過追捕。我在空間站的殘骸裏,發現了這個磁力圈。它跟飛機上的普通磁力圈密度和磁性都不同,這應該是逃生機能夠躲過雷達,從要塞逃出來的原因。莫普,立刻把這個磁力圈給技術部,分析成分,批量制作。”

尤恩答道:“指揮官,你的意思是,白朗一開始就在要塞的雷達設置上留了一手,防患於未然——只要使用這種磁力圈,就不會被雷達撲捉到。”

“是的。”穆弦淡道,“易浦城提出談判了嗎?”

我微微吃驚——他居然連這個都猜到了?

尤恩立刻匯報了易浦城的談判條件,另有技術軍官報告了雇傭軍的兵力分布。穆弦聽完後,淡道:“我沒興趣談判,尤恩,你繼續拖著他。磁力圈如果證實可行,24小時內全軍裝配,立刻攻打要塞,營救被困的守軍部隊。”

我微微一想,覺得這個主意的確很妙。易浦城能夠囂張勒索,就是因為他秘密起事,控制了要塞,不僅軍事物資,還有守軍都落在他手裏。如果穆弦神不知鬼不覺率大軍逼近,打個措手不及,簡直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不過……穆弦居然能躲過空間站的雇傭兵,去研究殘骸,還找到了這麽重要的……磁、力、圈。他有這個精力,又怎麽會無法脫身?

他其實是為了找殘骸,才專程留在那裏的吧?他根本不需要我們營救吧?

這個男人還真是……

可靠。

他們繼續在說進軍方向、任務分配。我聽得暈頭轉向,救他回來之後我還沒休息過,昏昏沈沈睡著了。

醒的時候,只覺得周圍很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塊暗白、微鼓的腹肌,還有低陷的肚臍——這是他的懷抱,什麽時候被他抱過來了?

我的臉連貼著他光~裸的胸膛,耳邊是溫熱有力的心跳,腰上搭著他的大手,正來回……撫摸著。

我微微一僵,剛要起身,就聽到他用很低的聲音問:“你說她在回帝都的路上,半路折返?”

“是的。”莫普沈靜的聲音響起。

“當天折返。”莫林很小聲的補充。

我一怔,目光微微一偏,原來他們就站在床邊。我立刻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又聽穆弦繼續問:“我不在這幾天,她還好嗎?”

我心裏忽的一軟,甜甜的酸酸的。

莫林答道:“吃飯睡覺都正常,就是你出事那天,她也遭受精神力震蕩波及,吐血暈倒了。”

原本在我腰上緩緩移動的大手忽然一停。

莫林又說:“不過請放心,現在已經好多了。我會再給她調理身體,她不會有什麽事。”

“如果我撤去她身上的精神力,有沒有幫助?”

莫林答道:“那倒不用。少量的溫和精神力,甚至能幫助她修覆。”

穆弦沒出聲,過了一會兒忽然問:“兩個月後就是婚禮,她的身體可以承受我嗎?需不需要推遲?”

我臉上陡然一熱——他果然腦子裏總是想這些事!最好推遲!

誰知莫林歡快的聲音傳來:“指揮官放心,小姐只是大腦受了點震蕩,身體還跟以前一樣強壯呢!”

“很好。”穆弦答道。

我好想掐死莫林!

這時又聽莫林說:“你的精神力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個很好的好消息,一個不太壞的壞消息。”

莫普插嘴:“別說廢話。”

莫林嘟囔:“我用詞很精準的。指揮官,你這次遇險,遭受強大的外力沖擊,精神力在震蕩重創之餘,也反彈到前所未有的強度,自發對你產生保護。目前的測試數值超過了帝國所有記錄在案的精神力數字。也就是說——指揮官你因禍得福,精神力已經是帝國最強的人了。”

我聽得微微一笑,莫普低聲說:“太好了。”穆弦沈默片刻,答道:“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一次的創傷太大、增長又太強,目前你的精神力還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所以半年之內,你絕不可以大規模動用精神力!否則很可能造成精神力失控,後果不堪設想。”莫林的聲音鮮有的嚴肅。

我吃了一驚,就聽到穆弦問:“你是說,我會變成瘋子?”

莫林答道:“可以這麽說。不過小規模使用,是沒有影響的。現在你最需要的是睡眠,睡眠最能調節精神力。”

“好。”穆弦淡道,“辛苦你們了。”

“我們先出去了。”莫普說,“莫林?還不走?”

卻聽莫林支吾吾說:“指揮官,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能不能不要一直抱著小姐?這樣會壓迫你的傷口。你已經抱了一個小時了。”

“她不重。”淡淡的聲音。

我的臉又蹭蹭的熱起來,又甜又暖,心想一會兒不能讓他抱了,折騰傷勢。

這時莫普也附和了:“莫林說得對。指揮官,把她放下來吧。要是你的傷口恢覆不好,婚禮推遲怎麽辦。”

我有點好笑——莫普還是很聰明啊。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環住我的手還是沒動。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屋內重新恢覆寧靜。我剛想“蘇醒”,他卻忽然松開了我,將我放在床上,側臥對著他。

看來莫普的勸誡起了作用。那我就不要醒了,繼續睡吧。他還光著呢,現在醒多尷尬。

他也沒了動靜,也許是睡著了。

困意再次襲上心頭,我正要放松自己陷入甜睡,忽然就感覺到身上的衣服動了動。然後胸~口的皮膚微微一涼。

我頓時僵住——他在脫我的衣服。他想幹什麽?

很快我就感覺他解開了所有扣子,因為我整個心口都是涼颼颼的。他的手又來到後背,我感覺到胸~罩一松,被輕輕扯掉了。

我的臉燙得就像著火,心慌意亂——我是睜眼,還是不睜眼?

沒等我糾結完畢,一只溫熱的大手,就覆在一側柔軟上,緩緩的、輕輕的揉了起來。我的整個腦子都空白了,哪裏還顧得上睜不睜眼的問題?我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到他的手上。

他的動作很輕,一會兒用手掌把整個握住,一會兒又松開,用兩個手指捏捏嫩肉,又捏住頂端凸起。然後手又來到另一側,重覆這樣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手又移到我胸~口下方,摸了摸我的肚臍,又停在我腰上,不動了。

我緊繃著,心想他再摸,只要再摸一下,我就醒!我就跳下床!

誰知等了一會兒,也沒動靜。就是胸口有點癢,好像被什麽東西壓住了,還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

我瞇著眼偷偷一看,隨即瞪大眼楞住。

他睡著了。

黑色短發遮住了他的眉毛,俊秀的側臉神色安詳。黑密的睫毛微闔著,挺拔的鼻梁——鼻梁正埋在我的雙~峰間,臉頰似有似無的貼著那裏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我的……兩團把他的臉夾住了。

看著這一幕,我只覺得整個腦子跟煮沸的漿糊似的,又燙又渾。我想再等一會兒,他睡熟了,就把他推開。

我望著他靜靜等待著。可望著望著,就有點走神——他的睡顏看起來是那麽安靜乖巧,仿佛不帶絲毫情~欲,只是本能的靠近我。

我靜默片刻,把一只手輕輕搭上他的腦袋,也閉上眼睡了。

☆、34

我醒的時候,穆弦還在沈睡。我擡頭看了看表,已經過了九個小時,而我倆的姿勢一點沒變。

左峰被他的側臉輕輕壓住,右峰搭在他臉頰上。我不想他醒來的時候還維持這個姿勢,但又不願意吵醒他,權衡片刻,只好用手握住左邊,緩緩往外拔。

誰知剛起身,他的眼睛就睜開了。而我的手還握著左邊,頂端花蕊正對著他的左眼……

他卻沒擡頭看我,漆黑的瞳仁似乎還很迷茫。忽然,他擡手牢牢抓住了左側酥圓,嘴一張,含住了上頭一小半,然後眼睛一閉,不動了。

一系列動作簡直流水行雲一氣呵成。

他竟然又睡著了!

我簡直哭笑不得。看了他一會兒,只好認命的握住左峰,再次往外拔。好在他含得很輕,順利抽了出來。我松了口氣,正要起身,忽見他眉頭一皺,居然又擡手握住了,捏住想要往嘴裏送,眼睛依然是閉著的。

我怎麽能讓他再次得逞!眼明手快從床上抓起塊布就往他嘴裏塞。沒想到這招居然有效,他含住我塞進去的東西,嘴唇動了兩下,鼻子輕輕吸了吸,眉頭瞬間舒展,不動了。

我松了口氣坐起來,暗柔的燈光下,卻瞥見他含在嘴裏的東西特別眼熟。湊近一看,竟然是我的胸~罩!是他昨天睡著前脫了扔在一邊的——我就說床上怎麽會有塊布!

讓他含著我的胸~罩醒來,比含著真胸醒來更恐怖!

我僵了一會兒,只好握住胸~罩的帶子,第三次往外拔。誰知這一次不那麽幸運了,大概那塊薄布被他牙關咬住了,我稍一用力,他眉頭一皺,眼睛又睜開了。

我心驚膽戰保持不動,看他是否會再次睡著。可他的目光淡淡往下一掃,伸手就把胸~罩從嘴裏取了出來。拿著看了幾眼,就擡頭看向我。

我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

誰知他的目光根本沒到我臉上,就半路剎住,變得幽深專註。我循著他的眼神低頭一看,襯衣敞開,酥~胸全露!醒了之後根本就忘了扣扣子。

我連忙轉身背對著他,飛快的把扣子扣好。轉身時我的表情已經比較平靜:“你睡著的時候,自己抓住……胸~罩,含進嘴裏的。”

他看著我,臉上忽然泛起笑意,眼中仿佛也有了淺淺的光澤,低聲答道:“抱歉。”

我被他瞧得臉上一熱,假裝若無其事的下了床,穿好鞋。我在椅子坐下,平覆了一會兒心情,剛想問他餓不餓,卻聽他說:“華遙,謝謝。”他的嗓音柔和而低沈,似乎意有所指。

我的臉更熱了,是感謝我讓他埋在胸~口睡一晚上嗎?想想就尷尬,我看著一旁說:“我睡著了,當時什麽都不知道。以後你別這樣。”

他沒出聲,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盯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輕輕的說:“華遙,我說的是空間站的事。”

我頓時一僵,回頭一看,他淡笑望著我。因為笑意,平日冰冷的眉梢眼角,也顯得溫柔。我只覺得心頭突突的跳,訕訕道:“沒什麽。”

“不過。”他緩緩道,“今後我再有任何事,你也不必來救。”

我怔住:“為什麽?”

他看著我,自然而然的把手裏的胸~罩捏成一團,從左手輕輕丟到右手,又從右手丟到左手,語氣淡淡的:“你是我的女人,不是部下。不應該涉險。”

我的目光被胸~罩吸引住,不自覺的“哦”了一聲。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也低頭看著手心的東西。我臉上一熱,卻見他朝我伸手:“去穿上。”

我心想你都含過咬過了,我怎麽能穿,淡淡搖頭:“不用了。”

他的目光望我胸~口一掃,盯著那裏說:“一會兒莫普莫林會來。”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薄而柔軟的白色襯衣下,雙峰的頂端,兩粒凸起清晰可見……

所以我剛剛就頂著這麽個形狀,在他面前晃了這麽久?難怪他的目光都沒從我身上離開過!

我的臉已經熱到麻木了,頂著他灼灼的目光,低頭走回床邊。從他手裏奪過胸衣,大步進了裏間,飛快的穿好,平覆呼吸。

可是胸罩被他的口水浸濕了一大片!涼涼的一點也不舒服。但其他衣服還沒送到太空堡壘上來,我只能忍了。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我是他的女人,所以不應該涉險,心頭暖暖的,但又覺得他太大男子主義。不過隨他去吧,反正他需要我營救這種事,不可能再出現。就算是這次,即使我們沒去,估計過得一兩天,他也自己潛了回來。

等我走出去時,他已經打開頂燈,穿著暗灰色的襯衣倚靠在床頭,面容看起來清俊又溫和,眼神也很平靜了。

他讓我給莫普打了電話,莫普說三分鐘後就到。掛了電話,艙內又重新陷入沈靜。

我發覺自己還真的不太會跟他相處,好像也沒什麽共同話題。之前我們僅有的相處,幾乎都是在床上。

“現在知道什麽是底層渦輪器了嗎?”他忽然問。

我對這個詞印象實在太深刻,臉一熱,答道:“不知道。”

“戰事結束,我帶你去看。”他低聲說,隱有笑意。

“……啊?不用了。”其實我對渦輪器什麽的完全沒興趣啊!

不過想起那天的事,我也笑了說:“如果不是突然看到你嚇了一跳,我不會忘詞的。”

這點我是真有自信,當初聽他這麽拽拽的說過一回,我其實還蠻震撼的,把他的話在心裏琢磨過許多遍,早已滾花爛熟。後來才敢裝腔作勢學他。

“嗯。”他深深望著我。

這目光叫我又有點不自在,低頭說:“你說如果那天我沒說錯,他們會束手就擒嗎?我會成功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望著我。我頓覺窘然,估計他那天也許有點感動,但也覺得我是在犯傻吧。可我又有點不信,沒準兒那天能成功呢,我平生第一次那麽有氣勢……

“一定會。”他的聲音忽然響起。語氣並不溫柔體貼,反而帶著他慣有的倨傲淡然。

可就是這樣疏淡的語氣,卻讓我的心好像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然後就冒出一股暖暖的熱流,偎貼得我舒舒服服。那熱流又有點燙,令我感覺到心尖仿佛都在胸膛中微微顫抖。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他也沒再說話。我們沈默著,可空氣裏好像有無形的熱氣,熏得我有些暈眩。

我忽然就很有沖動,過去親他一下。

飛快的看他一眼,卻見他已經拿著床頭莫普送來的軍事報告在看了。他說過的,戰爭結束前,不能分心。

我就有點憋得慌,心跳快得厲害。親不親?走過去、低頭、啵,然後回來坐下,應該很快,也分不了什麽心吧。

可看著他俊白如玉的臉,望著他微抿的漂亮薄唇,我的全身仿佛註了鉛,死活邁不出步子,臉越來越熱,整個人都有點暈忽忽的了。我受不了了,一咬牙站了起來。他擡頭看向我,目光沈靜,我頓時又僵住。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莫普莫林走了進來。我馬上坐了回去,大大松了口氣,可又隱隱有點後悔。

“指揮官,還有一個小時,艦隊就出發了。”莫普說,“是否馬上就去?”

“去。”穆弦淡道。

“好的。”

我聽得不對勁,立刻問:“去哪裏?”

莫普答道:“去做戰前動員。”我松了口氣,看一眼穆弦,他嘴角又有了笑意。我臉一熱,扭頭到一邊。

“莫林。”穆弦忽然說,“先扶我去洗澡。”他的起居一向是莫林負責。

莫林小跑過來:“指揮官,我知道您討厭臟兮兮的。但是現在傷口不能進水,咱們只能用水擦澡,然後全身消毒。”

穆弦點點頭。莫林攙著他緩緩站起來,嘴裏念叨:“我拿毛巾,得有人幫我扶著你……”看到站在一旁的我,他臉上瞬間綻放燦爛笑容:“小姐,幫忙幫忙。”

他話音剛落,穆弦立刻扭頭看著我,眼睛黑黢黢的。

給穆弦擦澡?

我腦子裏忽然浮現他高大光裸的身體,臉上滾燙起來,避開他的目光:“還是莫普去吧。”

他們都沒說話,靜了一會兒,穆弦先開口:“莫普。”莫普立刻走上前,扶住他另一只手,三人沈默著小步走進了浴室。

聽著浴室裏淅瀝的水聲,我有點郁悶——他們剛才幹嘛那種反應?好像是我鐵石心腸,委屈了穆弦一樣。但要現在對著他的肉~體,確實不自在,我不喜歡那樣。

過了一會兒,他們出來了,穆弦已經換上了幹凈的襯衣和長褲。他們又給穆弦穿了軍裝、佩戴勳章,戴好軍帽和手套。

暗灰色軍裝襯得他膚色細白、眉目俊黑。只是氣質太過冷凜,加之病容蒼白,整張臉透著森森的寒氣。就跟冰雪雕砌出來的人沒什麽兩樣,只是雪人不會有他這樣暗沈銳利的眼神。

剛穿戴整齊,就有人來敲門,是尤恩,身旁還站著幾名軍官。

“指揮官,飛行員們在等你。”

“好。”穆弦看我一眼:“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我點點頭,這時莫普和莫林忽然松開了他,退到一旁。我有點疑惑,他們要幹什麽?

他吸了口氣,極慢極慢的站了起來。站穩之後,他直視前方,邁了一小步,忽然停住不動,似乎在暗暗用力。

這時,莫林轉頭看我一眼,抿著嘴,有點難過的樣子,但什麽也沒說。

我頓時明白了——難道穆弦要自己走到指揮中心去?他連下床都困難好不好?

他的脊梁挺得筆直,長腿又往前邁了一步,又一步。步伐很慢,但是已經變得連貫起來。

而門外尤恩、阿道普,門內莫普莫林,看著他沈默而遲緩的步伐,看著他平靜但是蒼白的臉色,都站著沒動。

我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軍事規定什麽的,但我有點難過,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我扶你去。”莫普莫林同時在背後喊:“小姐……”

他腳步一頓,目光偏轉看我一眼,眸中升起幾分柔和,但很快恢覆清冷。

“松手。”

他的語氣有點冷,也帶著隱隱的威嚴。我一怔,不由得松開了他的胳膊。這時莫林已經把我往後一拉。穆弦沒再看我,迎著門外射進來的燈光,緩步走了出去。尤恩、莫普等人跟在他身後離開。

屋裏只剩我和莫林,我想起他剛才的話,雖然知道他是公事公辦,但還是有點不暢快,還有點心疼,坐在沙發上不做聲。

莫林眨巴著紅眼睛盯著我:“小姐,你千萬別誤會啊!他不是要兇你!這是他的習慣,也是艦隊的傳統——身為指揮官,他總是站在大家面前,給大家信心。不能讓人扶著去指揮戰鬥啊!那樣有損士氣!”

我心頭一震,問道:“難道今天戰鬥全程他都要站著?”

莫林嘆了口氣,點點頭:“等著吧,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出好多血。可是沒辦法,莫普說,大家跟了指揮官很多年了,他往那裏冷冰冰一站,再冷冰冰一說話,大家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我心口一疼,士氣這東西我也能理解,可是……

“那要是他腿斷了站不起來怎麽辦?”

莫林搖頭:“你也不要太擔心啦。上次天狼星戰役,腿骨不就斷了嗎,剛換上金屬腿骨,就去指揮戰鬥了。你知道,換骨是很疼很疼的。就像有根小棒子,在傷口一直戳,他那次站了兩天。啊,戰機出發了!”

他指著窗外,只見暗黑的天幕下,一艘艘戰機宛如灰色大鳥從甲板翺翔而出,於漫天繁星間劃過道道淡如水紋的痕跡,隨即驟然消失在一團團銀白色的璀璨光芒中。

戰機群紛紛跳躍離開,他們的姿態如此安靜,甚至如此優美,我卻感覺到莊嚴而肅殺的氣息,宛如穆弦剛剛冷漠而性感。

☆、35

我跟莫林對坐了一會兒,就有些無聊。有時候走到外頭一看,零星經過的軍人形色匆匆、神色緊張。估計現在整艘艦隊的人都跟箭弦一樣緊繃著,唯獨我們倆無所事事。

“啊!我想到件很有趣的事!”莫林走到桌前打開懸浮電腦,嗖嗖的翻看,不多時,畫面定格,一幅真人大小的穆弦軍裝照浮現。莫林笑嘻嘻的看著我:“小姐,想看指揮官的裸~照嗎?有裸體沒牙齒的時候哦!”

我忍不住笑了,也走過去。意外的是,文件夾裏只有三十多張照片,對於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來說,太少了。

打開一看,更是印證了我的想法——幾乎有二十多張是證件照、紀念照。譬如荒蕪之地軍校畢業照,譬如通過飛行員考核時與同期學員的合影,相片上的他一如既往英俊漠然,不過我看得多了,倒不覺得驚艷。

最後幾張才有趣,粉嫩嫩的一團嬰兒,莫林還專門給我指出下身的位置。小小細細白白一根,像魚肉腸,令我油然而生“你也有這種時候”的爽感。

不經意間,我看到穆弦的個人電腦裏,還有個文件夾,寫著“華遙”。我登時想起曾經撞見他看我的照片,有點好奇,就讓莫林先走了。

把門鎖上,這才打開文件夾。一看數量,一千五百多張……

翻看了一陣,大多是我讀大學和工作的照片。很快就發現了一些裸的,還是高清版,看得我自己都汗顏,想也沒想就刪掉了。

我接下來的任務變成了迅速尋找並刪除裸~照……想到穆弦還在前方打仗,我躲在屋子裏幹這個,感覺……說不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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