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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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來娣一聽就唬了一跳，“這是啥？他爹，那可是你親閨女，你這是想下藥害她們？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事情可不行！”
“胡咧咧什麽！就一點巴豆粉，那是我親閨女，我還能要她命啊？她倆現在就敢不聽話，將來要真的考上大學出去了，你還指望她們孝順我們？肯定不能讓她們走，原本想讓她們去一個的，既然不聽話，那就都別去的，老子還治不了兩個死丫頭不成！”
喬來娣楞了一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爹，真不用這樣，又不一定會考得上，你這又何必呢，閨女要是知道了，不得恨我一輩子，你讓她們試試吧。”
喬來娣一再反駁，讓本來就火氣沖沖的宋國永更加惱火了，直白地告訴喬來娣，“這不是考不考的上的問題，我要讓她們知道，老子說話還是管用的，以為翅膀硬了就敢忤逆，不給她們一個教訓，我以後在這家裏說話還能管用？”
對宋國永來說，兩個閨女的未來不重要，即使如果他讓兩個閨女去參加高考，去上大學，最後會成為兩個非常優秀非常厲害的人，可最後他會得到什麽呢？兩個成功但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利益的閨女，和兩個聽話的普通閨女，他會選擇後者。
沒有兒子的時候，他還要靠兩個閨女，但現在既然有兒子了，那閨女只要聽他話，好好為這個家付出就好了，頂撞忤逆他這個一家之主是不可以，必須阻止的。
更何況他只是不讓她們去高考而已，並沒有傷害她們，有機會讀書上學的女孩有幾個？在他眼中宋佳宜和宋佳寧該知足了，該用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嫁一個城裏人，換一筆可觀的彩禮，等嫁人了以後再多多幫襯家裏，多給他還有宋佳寶弄點好東西。
這才是一個女兒的價值。
誰家不是這樣的？
說到底，對宋國永來說，誰都沒有他自己重要，他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就算是對宋佳寶，那也不過是宋佳寶代表了他的面子，以及他老年的養老問題。
真要說對宋佳寶的感情，宋佳寶才一歲，並且大部分時候還是宋佳宜姐妹和喬來娣帶著的，宋國永能有多少感情？他對宋佳寶的感情不是因為宋佳寶這個孩子本身，而是宋佳寶是兒子這麽一個“工具人”，如此簡單。
宋佳宜上輩子就看清了宋國永的真面目，所以她不恨宋佳寶，真正造成她上輩子不幸的是宋國永和何晟雲，而其中宋國永雖然造成了她的不幸，卻又給了她生活下去的資本。
她識字，高中畢業，靠著這個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她的工作幾乎都是在和文字打交道。
太覆雜了。
天很黑，喬來娣看不清宋國永的表情，手裏拿著他塞過來的藥，只覺得嘴裏發苦，然而無論她怎麽勸，宋國永都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而他的決定喬來娣向來不會反抗，即使心裏難受也會照做。
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宋佳寧說自己不願意成為喬來娣。
不是瞧不起，而是覺得喬來娣的日子太過可怕。
房間的另一邊，宋佳宜睡得朦朦朧朧，感覺宋佳寧又鉆了進來，“姐，你幹啥去了這麽久。”
“……可能有點受涼，所以拉肚子了，待得久了點。”
原本宋佳宜只是隨口一問，意識模模糊糊的半夢半醒，結果宋佳寧這麽一句話，她瞬間就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受涼了？”
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考試前一天居然受涼了。
“不要緊吧？你感覺怎麽樣？不行明天咱早點起來先去衛生所開點藥，防止影響考試。”
宋佳宜的反應反而嚇了宋佳寧一跳，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沒什麽大事，不影響考試，你就放心吧，快睡吧，明天咱倆還得早起趕路呢！”
“真沒事啊？要是哪裏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訴我啊！”宋佳宜有些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才躺回去。
宋佳寧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她才是姐姐，怎麽阿宜一副她是姐姐，自己才是妹妹的模樣？
不過想到剛才聽到的事情，宋佳寧臉上的笑容淡了，最後徹底消失不見，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也躺了下來。
爹啊……
早上四點多，外面烏漆麻黑的，只有天上的星星閃爍著，似乎在註視著大地。
宋佳宜起身將宋佳寧叫醒，姐妹倆利索地收拾好，出門就看見喬來娣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做早飯，聽到動靜轉身擠出一個笑容，“阿宜和阿寧起來啦，你們等會兒，馬上飯就好了，桌子上我沖了兩碗糖水，你們趕緊喝了。”
說完喬來娣扭頭繼續做早飯，不敢回頭去。
宋佳宜有些詫異，沒想到居然這麽舍得，忍不住看向宋佳寧。
宋佳寧盯著桌子上的糖水，端起自己那碗就要喝，正在這時候，宋佳宜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系統009的警報聲。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警報依舊提醒了三次，宋佳宜楞了一下，這時候宋佳寧已經端起碗準備喝了，嚇得宋佳宜一個箭步上前將碗搶了下來。
“阿宜？”宋佳寧表情難看，蒼白得可怕，“你幹嘛啊？我都要渴死了，好久沒喝糖水了，我都懷念甜甜的滋味了。哎，你那碗也給我喝吧？我好像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餓了。”
如果是平時，宋佳寧這麽一說，宋佳宜肯定就連自己那份一起給她了，可這次她腦子裏卻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
上輩子的今天也有糖水，她也沒喝到。
這時候宋佳宜的記憶出奇得好，上輩子的一些細節都想起來了。
宋佳寧喝完了自己的糖水說肚子太餓了，等不及飯吃，就把宋佳宜那碗也一起喝了，當時宋佳宜雖然自己也想喝，但看宋佳寧明顯不太舒服的樣子，因此就沒和她搶，將自己那份也給了她。
而上輩子宋佳寧考試的時候拉肚子，直接考砸了，後來她說是前一天晚上受了涼生病了。
而現在，宋佳宜卻覺得一切都不對了。
上輩子那兩碗糖水裏是不是也有巴豆粉？宋佳寧並不是受涼了，而是喝了加巴豆粉的糖水，所以才拉肚子的？
她和宋佳寧感情那麽好，有什麽東西都會分享，宋佳寧為什麽會找理由將她的糖水也喝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糖水有問題？巴豆粉……是誰下的？
宋佳宜端著碗，將目光落在背對著她們的喬來娣身上。
她姐上輩子真的僅僅是因為她爹明知道何晟雲害的她斷腿，所以才對爹娘失望帶著她遠走的嗎？
她知道宋國永並不想她和宋佳寧去高考，生怕她們姐妹脫離了掌控不聽話，如果是他，確實幹的出來這樣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要命的事情，只是不讓她們考試成功而已。
而這樣的事情宋國永肯定不會自己做，只會吩咐她娘喬來娣來幹……這麽一來事情就明白了。
“阿宜你幹嘛？我又渴又餓的，你先讓我喝點水吧！”
宋佳宜聞言不說話，只是盯著宋佳寧，盯到宋佳寧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這才端起桌子上兩碗糖水，想也不想跨出廚房往外面的地上一潑。
喬來娣明顯聽到糖水被倒了的聲音，心裏一顫，不知道該高興兩個女兒會順順利利，還是該害怕兩個女兒是不是知道一切，然後恨上她。
“宋佳宜！你幹什麽！你娘好心好意給你們沖的糖水，小寶都舍不得喝，你居然倒了，這是什麽做派！”宋國永沒出來，但一直關註著，一看宋佳宜把水倒了立刻就火了。
那可是糖水啊！
兩個死丫頭，如果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怎麽可能會讓喬來娣拿出來。
宋佳宜擡頭，剛好和披著老棉襖站在門口的宋國永目光對上了，眼中的冷漠刺得宋國永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徹底脫離他掌控了。
“姐，這水不幹凈，都涼了，我去給你燒熱水，天這麽冷怎麽能喝冷水，拉肚子了怎麽辦。”
別說宋國永和心虛的喬來娣了，宋佳寧聽了這話都心頭一跳，“阿宜……”
宋佳宜沒說話，進了廚房就去燒水。
“阿宜，鍋裏有熱水，還沒涼，你給阿寧裝點吧。”
宋佳宜看著喬來娣，突然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諷刺極了，“娘，不是我燒的水我怎麽敢給我姐喝？我怎麽知道裏面不小心落了什麽進去？”
她是真的難過。
上輩子盡管喬來娣在何晟雲害了她這件事上選擇了隱瞞，但宋佳宜並沒有怪她，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喬來娣能怎麽辦？而且宋國永的決定她根本反抗不了。
可現在她才知道，在喬來娣心裏，她和宋佳寧比她想的還要輕。
喬來娣移開目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宋佳宜心裏哂笑，徹底沒了期待。
就這樣吧。
她甚至知道為什麽宋佳寧明知道水有問題還喝下去，不過是怕宋國永再找別的法子幹擾而已，就算她們考完試了，錄取通知能不能到手，到手後能不能去上學，這都是問題。
可如果宋佳寧中招了，宋國永心裏滿意，自然就不會再盯著她。
荒唐嗎？不荒唐。
這是什麽年代？父母將女兒直接賣給人家換彩禮的都有，宋國永不是將她們關在家裏不讓出門去，估計在他眼中已經是仁慈了吧？可這仁慈太虛偽了，表面沒有做什麽，其實什麽都做了。
宋佳宜默不作聲做好了飯，和宋佳寧簡單吃了就拿上早就收拾好的東西準備出門去集合。
今天有十個人參加高考，大隊決定用牛車將他們送到縣城去，要不然光憑兩條腿，等走到縣城的時候都累了個半死，誰還有力氣好好考試啊！
“阿寧，阿宜，你們等一下，這錢和票拿著吃飯，要不你們吃啥啊？”喬來娣眼看著姐妹倆要走了，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零散的錢票，沒敢往宋佳宜手裏塞，而是塞給了宋佳寧，期期艾艾地說，“我還給你們烙了餅子，你們也帶上吧。”
餓了也可以吃餅子。
宋佳宜嗤笑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被宋佳寧打斷了，“謝謝娘，我知道了。”
見宋佳寧將裝著餅子的布包接過來，宋佳宜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系統沒有提醒，那這些餅子就是安全的，可看喬來娣的模樣，她真的很想懟一句。
離開了家門，宋佳寧就把昨天夜裏自己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告訴了宋佳宜，既然宋佳宜不知道怎麽知道了，那就不用再瞞著了。
“你傻不傻，知道那水不對勁還喝？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阿宜，就算考上了，距離大學開學還有那麽久，爹不願意讓我們去，辦法太多了。”宋佳寧苦笑，時間那麽短她能有什麽辦法？她知道妹妹早就期待高考了，怎麽忍心她不小心著了爹的道而因此上不了？
她知道自己挺傻的。
原本她想著今年讓妹妹去，接下來一年好好表現，等明天求求爹，她再去考。
人到齊了以後就出發了，一路上都是背書聲，顯然都緊張得很，宋佳宜原本不緊張的都被弄得緊張起來了，更不要說宋佳寧了。
早上起得太早，為了等考試的時候有精神，宋佳宜直接閉上眼睛假裝什麽都聽不到養神去了。
【系統，你之前回朔時光，那麽你知道上輩子的事情嗎？】
【宿主身邊發生的事情系統都有記錄並且查看。】
宋佳宜一聽這話心裏就一緊，藏在兜裏的手也握緊了，【那麽，上輩子我姐考試的時候突然生病，到底是怎麽回事？是真的生病還是因為巴豆粉？】
【請稍等。】系統銷聲匿跡了一會兒才又冒出來，聲音依舊機械冰冷，可那卻比不上它說出來的話讓宋佳宜覺得心冷，【在宿主前世，宋國永只計劃讓一個人去考試，另一個人留下來。因為何晟雲的關系，所以最終選擇了宋佳寧，而宿主留在家裏幹活帶宋佳寶，因此只有你的那杯糖水是有問題的，宋佳寧無意中偷聽到，因為不確定到底哪杯有問題，早上起來就先宿主一步將所有的糖水都喝了。】
果然！
【有何晟雲在，即使宋佳寧當時沒有參加高考，第二年宋國永也不會阻止，肯定會讓她去，所以她選擇先讓你出去，自己等第二年再出去，然而何晟雲並不願意多等一年，因此在宿主拿到通知書後弄斷了宿主的腿，讓宿主不得不將名額讓給宋佳寧。】
宋佳宜聽著系統009 的話，只覺得一切真的可笑極了，一路沈默不語。
考試時間是三天，考完後回到小山村不停有人問考的怎麽樣，宋佳宜也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這不是沒考好吧？”問話的那人是同族的三嬸，一看宋佳宜的樣子頓時狐疑了，臉上也不禁帶上了幸災樂禍。
三嬸和宋家的關系不好，原因還在工作上，宋三叔在學校當老師，當初和宋國永一起競爭校長的，結果最後能說會道的宋國永當上了校長，三嬸就一直覺得是宋國永搶了自家男人的校長。
宋家兩個閨女讀書多，說閑話最多的就是他們家和赤腳大夫家，其他人雖然關系沒多好，但至少也沒有交惡，人家就倆閨女，讓她們讀書怎麽了？又不是花自家的錢。
“哎喲你爹從前還一直說你們聰明，要不是沒高考了肯定能考上大學當大學生，我就說呢，農村的丫頭片子能有多聰明，你爹自己就沒幾個聰明，還不如我家宋三，他的閨女能有多聰明！”
三嬸自己的兒子初中畢業就不讀了，這次當然沒參加高考，這會兒說著風涼話也不怕。
“你怎麽就知道阿宜和阿寧沒考好了，才剛考完，你還能會算命不成。”旁邊端著木盆的四奶奶看不下去，直接就懟過去了，“孩子剛考完試，你一個當人長輩的說的叫什麽話，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被四奶奶這麽一說，三嬸還想說什麽，想到四奶奶的幾個兒子一群孫子，終究沒敢說什麽，冷哼了一聲，只把話頭對著宋佳宜姐妹倆，“我還能說錯了？倆鄉下丫頭片子，能有小夥子聰明？能有人家城裏的姑娘聰明？以為自己是咱們大隊僅有的兩個高中生就覺得多厲害，也不害臊。”
“三嬸這話說的，我跟阿宜什麽時候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們確實也沒多聰明，不就是個高中生麽，也就比某些初中畢業考不上高中的小夥子聰明那麽一點點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宋佳寧這幾天考試心情都不好，煩躁得很，三嬸剛好撞上槍口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軟性子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宋佳宜一起偷偷報名高考。
三嬸臉都綠了，宋佳寧就差直接說自己再不行也比她兒子厲害，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阿寧丫頭說的對，她嬸，有那個時間不如管管自家事，人家就算考不上也不差了！”四奶奶眉心深深的皺紋都被笑開了，覺得宋佳寧這丫頭真是有趣，“再說了，考不上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怕啥？人家縣城裏的娃兒能學的多，考的比阿寧阿宜好也正常，沒什麽好丟人的，知道不？”
這話是怕將來宋佳宜和宋佳寧果然沒考上，三嬸再出來說風涼話。
周圍人一聽，確實是這麽回事。
大學是那麽好考的嗎，考不上又沒什麽好丟人的，人家丫頭又沒說自己一定能考上。
真考上了，他們大隊也有臉，因此大部分人還是祝福的。
“宋佳宜和宋佳寧同志的學習很好，我們都是看著她們的書覆習的，無論怎麽說，我們都感激她們在關鍵時刻分享覆習資料給我們！”一起回來的知青直接說。
“對！宋佳寧和宋佳宜同志都是大公無私的好同志，如果她們不能考上大學，那肯定是我們的原因，是我們對不起她們，因為我們把資料借走了，兩位同志覆習的就少了，如果不是我們把資料借走，兩位同志肯定能考上！”
那種情況下，宋家姐妹不借都正常，都是要考試的人，誰願意多一群競爭對手，可人家毫不猶豫地借了，他們心裏當然感激，無論這次有沒有考上，他們都承這份情，也不希望有人說兩位好同志的閑話。
江愛紅站在鐵牛旁邊，給鐵牛懷裏的兒子擦擦口水，聽了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要擱她頭上，她就不借！
她就說，宋家姐妹傻，不過如果是她遇著事情，也希望自己會遇到宋家姐妹這樣的人！
她感覺自己考的還行，要是真考上了，就要考慮帶著鐵牛和兒子小牛回去給爸媽看，到時候讓鐵牛跟她一起出去上大學！
宋佳寧對兩個幫自己說話的男知青笑了笑，笑得人家臉都紅了。
回到家的時候宋國永和喬來娣都不在，門鎖得好好的。
宋國永在學校，喬來娣應該下地去了，就是不知道宋佳寶在哪裏，是被喬來娣帶去下地了還是被放在別人家暫時帶著。
找出鑰匙開了門，宋佳宜將東西放到房間去，起身去廚房想看看有什麽好吃的，順便把晚飯也給做了。
馬上就到下工時間了，估計喬來娣很快就會回來。
“阿宜，爹和娘回來，你別跟他們賭氣。”宋佳寧有些擔心宋佳宜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提醒道。
爹娘是長輩，宋佳寧擔心以妹妹的性子對上去會吃虧。
“姐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宋佳宜已經不生氣了，畢竟原本她就對宋國永沒什麽期待，現在也沒多大區別。
宋國永回來後也沒問姐妹倆考得怎麽樣，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明天你們一個人去學校上課，另一個人就去上工，讓你娘在家裏帶小寶，你娘這幾天又要上工又要帶小寶還要做家務，累得不行，讓她在家裏歇歇。”
宋佳宜擡頭看了宋國永一眼應了下來，沒說什麽話。
本來她和她姐都是大人了，大隊其他這麽大的人只有訂婚了才會在家裏幹幹家務養一養準備出嫁，其他都早早就下地了，這個要求真的一點都不過分，所以無論是宋佳宜還是宋佳寧都沒有反對。
喬來娣張了張嘴想說不用，對上宋國永的眼神，頓時將話咽了回去。
晚上睡覺，姐妹倆就開始討論誰去學校上課誰去下地上工的問題。
按照宋佳寧的想法，還是一人一天輪流來，一天下地，一天去學校上課順便休息，她知道宋佳宜不可能同意自己去下地讓妹妹去相對輕松很多的學校上課，因此連提都沒提。
“姐，我是這麽想的，我的力氣你也知道，特別大，說句力能扛鼎都不為過我去下地那肯定輕輕松松的，並且能趁著這段時間幫娘多幹點活，你……”刻意拉長的語調顯得特別瞧不起人，氣得宋佳寧拍了一下她後背，“你那個力氣，幹點家務還行，下地的話肯定不行，累死累活一天估計還沒有我輕輕松松半天幹得多。”
“現在天這麽冷，出去上工可辛苦了，我之前在家帶小寶的時候也去幫娘幹活，我知道那感覺，阿宜別鬧，你力氣大有什麽用！力氣大還能有牛力氣大啊？”
“我知道，你去幫娘到地裏去幹活我也知道，但那可不一樣，你那相當於你和娘一起幹的任務量，而且娘幹活快，肯定她幹大部分，你幹的不多，這要是讓你一個人幹，你身體肯定撐不住。”宋佳宜示意宋佳寧先聽自己說，“我之前也經常帶著小寶去找娘，替換讓娘休息會兒，我幹是真的快，而且還不累。你別說，說不定我的力氣真的比牛要大。”
然而宋佳寧並不願意聽宋佳宜說，她只知道，沒姐姐輕輕松松，全部讓妹妹去上工的！
她知道類，她累宋佳宜就不累了？反正她不信。
到最後，宋佳宜說得口幹舌燥，終於不耐煩了，選擇武力鎮壓，一巴掌壓在宋佳寧後背，任憑宋佳寧怎麽掙紮，都像是被掀翻了的烏龜一樣，完全動彈不了，只能悻悻應下來。
等幹完一天她一定要查查，要是妹妹受了傷磨破了皮，她就必須一人一天輪流休息！
可惜宋佳寧要失望了，宋佳宜因為系統提供的大力出奇跡禮包，差不多都快被煉成鋼鐵之軀了，下地去完全就是小問題。
她之前經常跑過去幫喬來娣幹活，也熟練得很，壓根就不需要宋佳寧擔心。
不過一天下來，大隊就不少人誇宋佳宜真是個能幹又勤快的姑娘，比壯年男人也不差，然後話題就扯到了嫁人上。
“也不知道這麽能幹的姑娘將來找什麽樣的對象。阿宜啊，你爹娘給你還有你姐說親了沒？”去年原本宋佳寧在和何晟雲談對象，結果最後何晟雲卻進了牢房，因此這事情就停了下來，現在宋佳宜一下地，頓時又有人註意到了，“你跟你姐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對象了，要不然年紀大了不好找。”
說話的是宋佳宜堂姑，嫁的就是本大隊的，距離宋佳宜家不遠。
“還沒呢，娘說暫時不著急。”
只要不招惹她，宋佳宜就是個懂禮貌的好姑娘，和和氣氣的，也不生氣。
“怎麽不著急，今年都十九了，虛歲二十了，我這麽大的時候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你爹娘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註意。”
“人家可不是不註意，是看不上咱們農村人！人家還想將閨女嫁給城裏人去吃商品糧呢，哪裏看得上咱們農村的小夥子。”說話的是三嬸，她昨天被四奶奶懟一頓又被宋佳寧專門挑兒子奚落，現在心裏還堵得慌。
“那城裏人可不容易嫁，人家看不上咱們農村出來的姑娘，阿宜你可別被迷花了眼。要是將來找了個看不上你的婆家那日子就太苦了，還不如找個差不多的，至少自己腰板直。”
宋佳宜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堂姑，現在的農村姑娘都以嫁個城裏人去吃商品糧為榮，沒想到堂姑居然看得這麽清。
“看我做什麽？我說的不對？我男人別看沒多大出息，也不是個工人，但這日子能吃飽穿暖，我在家裏也能說的上話，沒人給委屈，這日子不比去城裏面對一群瞧不起咱的城裏人好？”堂姑笑了一下，見宋佳宜連連點頭的樣子心情更加好，忍不住就多提醒了幾句。
“阿宜你條件好，能幹漂亮還有學問，是個高中生，想找個好對象輕輕松松，幹嘛要嫁個家裏太好的去受委屈？”
“她姑，我說你說這些有什麽用，能飛上枝頭當鳳凰，誰願意當個山雞，而且人家還去考大學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成大學生了！”三嬸說話陰陽怪氣的，聽得人難受。
宋佳宜直接當沒聽到。
“我說三嫂子，我跟阿宜說話呢，你能不能別插嘴？關你什麽事啊，逼叨逼叨的說個沒完！”堂姑可不怕三嬸，直接開撕。
兩人邊走邊吵一直到家門口才分開。
宋佳宜回到家，宋佳寧已經回來了，正在做飯，喬來娣則帶著宋佳寶在餵院子裏的兩只老母雞，看到宋佳宜回來點點頭，招呼她準備吃飯。
“阿宜啊，今天上工累嗎？要是累的話娘取跟你爹說，明天還是我去，你在家歇歇。”
喬來娣今天一天在家都不踏實，畢竟她這兩個閨女確實沒幹過這麽重的活，向來都幹的比較輕便，她也擔心宋佳宜受不了。
正是因為喬來娣這樣，宋佳宜對她的感覺才更加覆雜。
她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壞，是真心疼愛她們的，但性子怯弱，宋國永堅持的，她即使知道不對不好，也不敢拒絕不敢反駁。
“不累，娘你就放心吧，我之前去幫你幹活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能幹，爹說的對，你該歇歇，這段時間就我去下地吧，你在家多陪陪小寶。”宋佳宜搖搖頭，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就去洗手。
饒是宋佳宜已經這麽說了，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宋佳寧還壓著她檢查了一下，結果當然是沒什麽事情，可她心裏還是覺得這事虧了妹妹。
宋佳宜也沒辦法，宋佳寧要是把她放心上，真心心疼她，也不會在意這個問題。
“姐，我都跟你說了，那些活我幹起來不累，既然這樣，為什麽要讓你累死累活一整天呢？這麽分配不是挺好的嗎，你有啥不自在的？又不是你偷懶將事情推給我的！”
原來安慰人也是一件很頭禿的事情啊！
好在最終宋佳宜還是說服了宋佳寧。
接下來每天宋佳宜去上工，宋佳寧去學校上課，宋國永並沒有見過宋佳宜下地的樣子，只覺得估計用不了幾天宋佳宜就會得到懲罰受不了了，可他卻不知道，宋佳宜都快成了大隊有名的能幹閨女了，想給她說親的都排起了隊。
現在不講究那些虛的，能幹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宋佳宜很討人喜歡。
時間過去十來天，宋國永像是突然想起來般，突然在晚飯的時候詢問宋佳宜和宋佳寧考試的情況。
“你們倆從小就聰明，學習成績也好，而且還剛畢業，雖然這次有很多人參加高考，不過很多都離開校園好幾年甚至十來年了，知識肯定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們倆去年剛畢業，而且還一直看書沒有放下來過，我想著你們倆考上的概率很高。”
“我們考得還行吧，挺難的，有不少都不會。”宋佳寧有些遲疑地說，自從那天晚上聽到她爹讓她娘給她們下點巴豆粉不想讓她們順順利利考試，她現在對宋國永都不信任了。
如果她爹真的不願意她們去，只要趁著她們還沒起來把家裏的門給鎖了，她和阿宜出不去，自然會錯過考試，可她爹卻偏偏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而是讓她娘下巴豆粉。
宋佳寧有些不明白宋國永為什麽這麽做，但卻知道絕對不是好事情，以至於她現在都不敢相信宋國永，總害怕對方又背著她們想要做些什麽。
如果直著來，宋佳寧不怕，她會反抗，會拒絕，可宋國永這樣的，她真的害怕。
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她那個懂很多道理的爹。
宋佳宜沒說話，低著頭餵宋佳寶，心卻提了起來，和宋佳寧想的一樣，她也不相信宋國永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有什麽好事。
這都考完快十天了才想起來問？真關心不是這樣的，肯定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一聽宋佳寧說考得還行，宋國永就放心了，心裏也有了譜，即使說卷子挺難，他也沒放在心上，宋佳寧覺得難，其他人肯定覺得更加難，不礙事。
喬來娣有些緊張，看看宋國永又看看宋佳宜姐妹，嘴角動了動，最後在宋國永的瞪視下什麽都沒說，將原本給宋佳寶藏著的糖拿了幾塊出來遞給姐妹倆，“下午你們舅舅過來看小寶，給你們帶了糖，小寶那份我給收起來了，這幾塊你們姐妹倆分了，甜甜嘴。”
喬家小舅舅在城裏當工人，不過小舅媽向來看不上他們，小舅舅也很少會到他們家來，下午宋佳寧在學校，宋佳宜去下地了，還真不知道小舅舅來過。
回到房間，宋佳寧有些奇怪地和宋佳宜聊天，“爹怎麽突然想起來問我們考得怎麽樣了？我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著咱們。”
宋佳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躺在被窩裏卻忍不住戳了系統009問它是什麽情況。
【009，小舅舅來我家的有什麽目的嗎？我爹和小舅舅說了什麽？】直覺告訴她事情的古怪和小舅舅有關。
【請宿主註意，宿主舅舅的領導想要買通知書頂替宿主和宿主姐姐的名額，請宿主保護好自己的通知書。】沒一會兒，系統的聲音就給了宋佳宜答案。
宋佳宜聽了這話驀地握緊了拳頭。
【上輩子沒這件事。】
正是因為上輩子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宋佳宜才沒有註意到，要不是今天覺得宋國永和喬來娣的行為有些反常，估計她還不會知道。
【提醒宿主，宿主的上輩子並不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只不過宋國永拒絕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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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咧咧什麽！就一點巴豆粉，那是我親閨女，我還能要她命啊？她倆現在就敢不聽話，將來要真的考上大學出去了，你還指望她們孝順我們？肯定不能讓她們走，原本想讓她們去一個的，既然不聽話，那就都別去的，老子還治不了兩個死丫頭不成！”
喬來娣楞了一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爹，真不用這樣，又不一定會考得上，你這又何必呢，閨女要是知道了，不得恨我一輩子，你讓她們試試吧。”
喬來娣一再反駁，讓本來就火氣沖沖的宋國永更加惱火了，直白地告訴喬來娣，“這不是考不考的上的問題，我要讓她們知道，老子說話還是管用的，以為翅膀硬了就敢忤逆，不給她們一個教訓，我以後在這家裏說話還能管用？”
對宋國永來說，兩個閨女的未來不重要，即使如果他讓兩個閨女去參加高考，去上大學，最後會成為兩個非常優秀非常厲害的人，可最後他會得到什麽呢？兩個成功但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利益的閨女，和兩個聽話的普通閨女，他會選擇後者。
沒有兒子的時候，他還要靠兩個閨女，但現在既然有兒子了，那閨女只要聽他話，好好為這個家付出就好了，頂撞忤逆他這個一家之主是不可以，必須阻止的。
更何況他只是不讓她們去高考而已，並沒有傷害她們，有機會讀書上學的女孩有幾個？在他眼中宋佳宜和宋佳寧該知足了，該用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嫁一個城裏人，換一筆可觀的彩禮，等嫁人了以後再多多幫襯家裏，多給他還有宋佳寶弄點好東西。
這才是一個女兒的價值。
誰家不是這樣的？
說到底，對宋國永來說，誰都沒有他自己重要，他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就算是對宋佳寶，那也不過是宋佳寶代表了他的面子，以及他老年的養老問題。
真要說對宋佳寶的感情，宋佳寶才一歲，並且大部分時候還是宋佳宜姐妹和喬來娣帶著的，宋國永能有多少感情？他對宋佳寶的感情不是因為宋佳寶這個孩子本身，而是宋佳寶是兒子這麽一個“工具人”，如此簡單。
宋佳宜上輩子就看清了宋國永的真面目，所以她不恨宋佳寶，真正造成她上輩子不幸的是宋國永和何晟雲，而其中宋國永雖然造成了她的不幸，卻又給了她生活下去的資本。
她識字，高中畢業，靠著這個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她的工作幾乎都是在和文字打交道。
太覆雜了。
天很黑，喬來娣看不清宋國永的表情，手裏拿著他塞過來的藥，只覺得嘴裏發苦，然而無論她怎麽勸，宋國永都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而他的決定喬來娣向來不會反抗，即使心裏難受也會照做。
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宋佳寧說自己不願意成為喬來娣。
不是瞧不起，而是覺得喬來娣的日子太過可怕。
房間的另一邊，宋佳宜睡得朦朦朧朧，感覺宋佳寧又鉆了進來，“姐，你幹啥去了這麽久。”
“……可能有點受涼，所以拉肚子了，待得久了點。”
原本宋佳宜只是隨口一問，意識模模糊糊的半夢半醒，結果宋佳寧這麽一句話，她瞬間就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受涼了？”
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考試前一天居然受涼了。
“不要緊吧？你感覺怎麽樣？不行明天咱早點起來先去衛生所開點藥，防止影響考試。”
宋佳宜的反應反而嚇了宋佳寧一跳，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沒什麽大事，不影響考試，你就放心吧，快睡吧，明天咱倆還得早起趕路呢！”
“真沒事啊？要是哪裏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訴我啊！”宋佳宜有些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才躺回去。
宋佳寧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她才是姐姐，怎麽阿宜一副她是姐姐，自己才是妹妹的模樣？
不過想到剛才聽到的事情，宋佳寧臉上的笑容淡了，最後徹底消失不見，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也躺了下來。
爹啊……
早上四點多，外面烏漆麻黑的，只有天上的星星閃爍著，似乎在註視著大地。
宋佳宜起身將宋佳寧叫醒，姐妹倆利索地收拾好，出門就看見喬來娣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做早飯，聽到動靜轉身擠出一個笑容，“阿宜和阿寧起來啦，你們等會兒，馬上飯就好了，桌子上我沖了兩碗糖水，你們趕緊喝了。”
說完喬來娣扭頭繼續做早飯，不敢回頭去。
宋佳宜有些詫異，沒想到居然這麽舍得，忍不住看向宋佳寧。
宋佳寧盯著桌子上的糖水，端起自己那碗就要喝，正在這時候，宋佳宜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系統009的警報聲。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宿主註意！糖水中混入了巴豆粉，請宿主阻止宋佳寧喝水！】
警報依舊提醒了三次，宋佳宜楞了一下，這時候宋佳寧已經端起碗準備喝了，嚇得宋佳宜一個箭步上前將碗搶了下來。
“阿宜？”宋佳寧表情難看，蒼白得可怕，“你幹嘛啊？我都要渴死了，好久沒喝糖水了，我都懷念甜甜的滋味了。哎，你那碗也給我喝吧？我好像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餓了。”
如果是平時，宋佳寧這麽一說，宋佳宜肯定就連自己那份一起給她了，可這次她腦子裏卻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
上輩子的今天也有糖水，她也沒喝到。
這時候宋佳宜的記憶出奇得好，上輩子的一些細節都想起來了。
宋佳寧喝完了自己的糖水說肚子太餓了，等不及飯吃，就把宋佳宜那碗也一起喝了，當時宋佳宜雖然自己也想喝，但看宋佳寧明顯不太舒服的樣子，因此就沒和她搶，將自己那份也給了她。
而上輩子宋佳寧考試的時候拉肚子，直接考砸了，後來她說是前一天晚上受了涼生病了。
而現在，宋佳宜卻覺得一切都不對了。
上輩子那兩碗糖水裏是不是也有巴豆粉？宋佳寧並不是受涼了，而是喝了加巴豆粉的糖水，所以才拉肚子的？
她和宋佳寧感情那麽好，有什麽東西都會分享，宋佳寧為什麽會找理由將她的糖水也喝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糖水有問題？巴豆粉……是誰下的？
宋佳宜端著碗，將目光落在背對著她們的喬來娣身上。
她姐上輩子真的僅僅是因為她爹明知道何晟雲害的她斷腿，所以才對爹娘失望帶著她遠走的嗎？
她知道宋國永並不想她和宋佳寧去高考，生怕她們姐妹脫離了掌控不聽話，如果是他，確實幹的出來這樣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要命的事情，只是不讓她們考試成功而已。
而這樣的事情宋國永肯定不會自己做，只會吩咐她娘喬來娣來幹……這麽一來事情就明白了。
“阿宜你幹嘛？我又渴又餓的，你先讓我喝點水吧！”
宋佳宜聞言不說話，只是盯著宋佳寧，盯到宋佳寧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這才端起桌子上兩碗糖水，想也不想跨出廚房往外面的地上一潑。
喬來娣明顯聽到糖水被倒了的聲音，心裏一顫，不知道該高興兩個女兒會順順利利，還是該害怕兩個女兒是不是知道一切，然後恨上她。
“宋佳宜！你幹什麽！你娘好心好意給你們沖的糖水，小寶都舍不得喝，你居然倒了，這是什麽做派！”宋國永沒出來，但一直關註著，一看宋佳宜把水倒了立刻就火了。
那可是糖水啊！
兩個死丫頭，如果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怎麽可能會讓喬來娣拿出來。
宋佳宜擡頭，剛好和披著老棉襖站在門口的宋國永目光對上了，眼中的冷漠刺得宋國永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徹底脫離他掌控了。
“姐，這水不幹凈，都涼了，我去給你燒熱水，天這麽冷怎麽能喝冷水，拉肚子了怎麽辦。”
別說宋國永和心虛的喬來娣了，宋佳寧聽了這話都心頭一跳，“阿宜……”
宋佳宜沒說話，進了廚房就去燒水。
“阿宜，鍋裏有熱水，還沒涼，你給阿寧裝點吧。”
宋佳宜看著喬來娣，突然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諷刺極了，“娘，不是我燒的水我怎麽敢給我姐喝？我怎麽知道裏面不小心落了什麽進去？”
她是真的難過。
上輩子盡管喬來娣在何晟雲害了她這件事上選擇了隱瞞，但宋佳宜並沒有怪她，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喬來娣能怎麽辦？而且宋國永的決定她根本反抗不了。
可現在她才知道，在喬來娣心裏，她和宋佳寧比她想的還要輕。
喬來娣移開目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宋佳宜心裏哂笑，徹底沒了期待。
就這樣吧。
她甚至知道為什麽宋佳寧明知道水有問題還喝下去，不過是怕宋國永再找別的法子幹擾而已，就算她們考完試了，錄取通知能不能到手，到手後能不能去上學，這都是問題。
可如果宋佳寧中招了，宋國永心裏滿意，自然就不會再盯著她。
荒唐嗎？不荒唐。
這是什麽年代？父母將女兒直接賣給人家換彩禮的都有，宋國永不是將她們關在家裏不讓出門去，估計在他眼中已經是仁慈了吧？可這仁慈太虛偽了，表面沒有做什麽，其實什麽都做了。
宋佳宜默不作聲做好了飯，和宋佳寧簡單吃了就拿上早就收拾好的東西準備出門去集合。
今天有十個人參加高考，大隊決定用牛車將他們送到縣城去，要不然光憑兩條腿，等走到縣城的時候都累了個半死，誰還有力氣好好考試啊！
“阿寧，阿宜，你們等一下，這錢和票拿著吃飯，要不你們吃啥啊？”喬來娣眼看著姐妹倆要走了，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零散的錢票，沒敢往宋佳宜手裏塞，而是塞給了宋佳寧，期期艾艾地說，“我還給你們烙了餅子，你們也帶上吧。”
餓了也可以吃餅子。
宋佳宜嗤笑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被宋佳寧打斷了，“謝謝娘，我知道了。”
見宋佳寧將裝著餅子的布包接過來，宋佳宜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系統沒有提醒，那這些餅子就是安全的，可看喬來娣的模樣，她真的很想懟一句。
離開了家門，宋佳寧就把昨天夜裏自己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告訴了宋佳宜，既然宋佳宜不知道怎麽知道了，那就不用再瞞著了。
“你傻不傻，知道那水不對勁還喝？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阿宜，就算考上了，距離大學開學還有那麽久，爹不願意讓我們去，辦法太多了。”宋佳寧苦笑，時間那麽短她能有什麽辦法？她知道妹妹早就期待高考了，怎麽忍心她不小心著了爹的道而因此上不了？
她知道自己挺傻的。
原本她想著今年讓妹妹去，接下來一年好好表現，等明天求求爹，她再去考。
人到齊了以後就出發了，一路上都是背書聲，顯然都緊張得很，宋佳宜原本不緊張的都被弄得緊張起來了，更不要說宋佳寧了。
早上起得太早，為了等考試的時候有精神，宋佳宜直接閉上眼睛假裝什麽都聽不到養神去了。
【系統，你之前回朔時光，那麽你知道上輩子的事情嗎？】
【宿主身邊發生的事情系統都有記錄並且查看。】
宋佳宜一聽這話心裏就一緊，藏在兜裏的手也握緊了，【那麽，上輩子我姐考試的時候突然生病，到底是怎麽回事？是真的生病還是因為巴豆粉？】
【請稍等。】系統銷聲匿跡了一會兒才又冒出來，聲音依舊機械冰冷，可那卻比不上它說出來的話讓宋佳宜覺得心冷，【在宿主前世，宋國永只計劃讓一個人去考試，另一個人留下來。因為何晟雲的關系，所以最終選擇了宋佳寧，而宿主留在家裏幹活帶宋佳寶，因此只有你的那杯糖水是有問題的，宋佳寧無意中偷聽到，因為不確定到底哪杯有問題，早上起來就先宿主一步將所有的糖水都喝了。】
果然！
【有何晟雲在，即使宋佳寧當時沒有參加高考，第二年宋國永也不會阻止，肯定會讓她去，所以她選擇先讓你出去，自己等第二年再出去，然而何晟雲並不願意多等一年，因此在宿主拿到通知書後弄斷了宿主的腿，讓宿主不得不將名額讓給宋佳寧。】
宋佳宜聽著系統009 的話，只覺得一切真的可笑極了，一路沈默不語。
考試時間是三天，考完後回到小山村不停有人問考的怎麽樣，宋佳宜也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這不是沒考好吧？”問話的那人是同族的三嬸，一看宋佳宜的樣子頓時狐疑了，臉上也不禁帶上了幸災樂禍。
三嬸和宋家的關系不好，原因還在工作上，宋三叔在學校當老師，當初和宋國永一起競爭校長的，結果最後能說會道的宋國永當上了校長，三嬸就一直覺得是宋國永搶了自家男人的校長。
宋家兩個閨女讀書多，說閑話最多的就是他們家和赤腳大夫家，其他人雖然關系沒多好，但至少也沒有交惡，人家就倆閨女，讓她們讀書怎麽了？又不是花自家的錢。
“哎喲你爹從前還一直說你們聰明，要不是沒高考了肯定能考上大學當大學生，我就說呢，農村的丫頭片子能有多聰明，你爹自己就沒幾個聰明，還不如我家宋三，他的閨女能有多聰明！”
三嬸自己的兒子初中畢業就不讀了，這次當然沒參加高考，這會兒說著風涼話也不怕。
“你怎麽就知道阿宜和阿寧沒考好了，才剛考完，你還能會算命不成。”旁邊端著木盆的四奶奶看不下去，直接就懟過去了，“孩子剛考完試，你一個當人長輩的說的叫什麽話，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被四奶奶這麽一說，三嬸還想說什麽，想到四奶奶的幾個兒子一群孫子，終究沒敢說什麽，冷哼了一聲，只把話頭對著宋佳宜姐妹倆，“我還能說錯了？倆鄉下丫頭片子，能有小夥子聰明？能有人家城裏的姑娘聰明？以為自己是咱們大隊僅有的兩個高中生就覺得多厲害，也不害臊。”
“三嬸這話說的，我跟阿宜什麽時候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們確實也沒多聰明，不就是個高中生麽，也就比某些初中畢業考不上高中的小夥子聰明那麽一點點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宋佳寧這幾天考試心情都不好，煩躁得很，三嬸剛好撞上槍口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軟性子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和宋佳宜一起偷偷報名高考。
三嬸臉都綠了，宋佳寧就差直接說自己再不行也比她兒子厲害，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阿寧丫頭說的對，她嬸，有那個時間不如管管自家事，人家就算考不上也不差了！”四奶奶眉心深深的皺紋都被笑開了，覺得宋佳寧這丫頭真是有趣，“再說了，考不上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怕啥？人家縣城裏的娃兒能學的多，考的比阿寧阿宜好也正常，沒什麽好丟人的，知道不？”
這話是怕將來宋佳宜和宋佳寧果然沒考上，三嬸再出來說風涼話。
周圍人一聽，確實是這麽回事。
大學是那麽好考的嗎，考不上又沒什麽好丟人的，人家丫頭又沒說自己一定能考上。
真考上了，他們大隊也有臉，因此大部分人還是祝福的。
“宋佳宜和宋佳寧同志的學習很好，我們都是看著她們的書覆習的，無論怎麽說，我們都感激她們在關鍵時刻分享覆習資料給我們！”一起回來的知青直接說。
“對！宋佳寧和宋佳宜同志都是大公無私的好同志，如果她們不能考上大學，那肯定是我們的原因，是我們對不起她們，因為我們把資料借走了，兩位同志覆習的就少了，如果不是我們把資料借走，兩位同志肯定能考上！”
那種情況下，宋家姐妹不借都正常，都是要考試的人，誰願意多一群競爭對手，可人家毫不猶豫地借了，他們心裏當然感激，無論這次有沒有考上，他們都承這份情，也不希望有人說兩位好同志的閑話。
江愛紅站在鐵牛旁邊，給鐵牛懷裏的兒子擦擦口水，聽了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要擱她頭上，她就不借！
她就說，宋家姐妹傻，不過如果是她遇著事情，也希望自己會遇到宋家姐妹這樣的人！
她感覺自己考的還行，要是真考上了，就要考慮帶著鐵牛和兒子小牛回去給爸媽看，到時候讓鐵牛跟她一起出去上大學！
宋佳寧對兩個幫自己說話的男知青笑了笑，笑得人家臉都紅了。
回到家的時候宋國永和喬來娣都不在，門鎖得好好的。
宋國永在學校，喬來娣應該下地去了，就是不知道宋佳寶在哪裏，是被喬來娣帶去下地了還是被放在別人家暫時帶著。
找出鑰匙開了門，宋佳宜將東西放到房間去，起身去廚房想看看有什麽好吃的，順便把晚飯也給做了。
馬上就到下工時間了，估計喬來娣很快就會回來。
“阿宜，爹和娘回來，你別跟他們賭氣。”宋佳寧有些擔心宋佳宜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提醒道。
爹娘是長輩，宋佳寧擔心以妹妹的性子對上去會吃虧。
“姐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宋佳宜已經不生氣了，畢竟原本她就對宋國永沒什麽期待，現在也沒多大區別。
宋國永回來後也沒問姐妹倆考得怎麽樣，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明天你們一個人去學校上課，另一個人就去上工，讓你娘在家裏帶小寶，你娘這幾天又要上工又要帶小寶還要做家務，累得不行，讓她在家裏歇歇。”
宋佳宜擡頭看了宋國永一眼應了下來，沒說什麽話。
本來她和她姐都是大人了，大隊其他這麽大的人只有訂婚了才會在家裏幹幹家務養一養準備出嫁，其他都早早就下地了，這個要求真的一點都不過分，所以無論是宋佳宜還是宋佳寧都沒有反對。
喬來娣張了張嘴想說不用，對上宋國永的眼神，頓時將話咽了回去。
晚上睡覺，姐妹倆就開始討論誰去學校上課誰去下地上工的問題。
按照宋佳寧的想法，還是一人一天輪流來，一天下地，一天去學校上課順便休息，她知道宋佳宜不可能同意自己去下地讓妹妹去相對輕松很多的學校上課，因此連提都沒提。
“姐，我是這麽想的，我的力氣你也知道，特別大，說句力能扛鼎都不為過我去下地那肯定輕輕松松的，並且能趁著這段時間幫娘多幹點活，你……”刻意拉長的語調顯得特別瞧不起人，氣得宋佳寧拍了一下她後背，“你那個力氣，幹點家務還行，下地的話肯定不行，累死累活一天估計還沒有我輕輕松松半天幹得多。”
“現在天這麽冷，出去上工可辛苦了，我之前在家帶小寶的時候也去幫娘幹活，我知道那感覺，阿宜別鬧，你力氣大有什麽用！力氣大還能有牛力氣大啊？”
“我知道，你去幫娘到地裏去幹活我也知道，但那可不一樣，你那相當於你和娘一起幹的任務量，而且娘幹活快，肯定她幹大部分，你幹的不多，這要是讓你一個人幹，你身體肯定撐不住。”宋佳宜示意宋佳寧先聽自己說，“我之前也經常帶著小寶去找娘，替換讓娘休息會兒，我幹是真的快，而且還不累。你別說，說不定我的力氣真的比牛要大。”
然而宋佳寧並不願意聽宋佳宜說，她只知道，沒姐姐輕輕松松，全部讓妹妹去上工的！
她知道類，她累宋佳宜就不累了？反正她不信。
到最後，宋佳宜說得口幹舌燥，終於不耐煩了，選擇武力鎮壓，一巴掌壓在宋佳寧後背，任憑宋佳寧怎麽掙紮，都像是被掀翻了的烏龜一樣，完全動彈不了，只能悻悻應下來。
等幹完一天她一定要查查，要是妹妹受了傷磨破了皮，她就必須一人一天輪流休息！
可惜宋佳寧要失望了，宋佳宜因為系統提供的大力出奇跡禮包，差不多都快被煉成鋼鐵之軀了，下地去完全就是小問題。
她之前經常跑過去幫喬來娣幹活，也熟練得很，壓根就不需要宋佳寧擔心。
不過一天下來，大隊就不少人誇宋佳宜真是個能幹又勤快的姑娘，比壯年男人也不差，然後話題就扯到了嫁人上。
“也不知道這麽能幹的姑娘將來找什麽樣的對象。阿宜啊，你爹娘給你還有你姐說親了沒？”去年原本宋佳寧在和何晟雲談對象，結果最後何晟雲卻進了牢房，因此這事情就停了下來，現在宋佳宜一下地，頓時又有人註意到了，“你跟你姐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對象了，要不然年紀大了不好找。”
說話的是宋佳宜堂姑，嫁的就是本大隊的，距離宋佳宜家不遠。
“還沒呢，娘說暫時不著急。”
只要不招惹她，宋佳宜就是個懂禮貌的好姑娘，和和氣氣的，也不生氣。
“怎麽不著急，今年都十九了，虛歲二十了，我這麽大的時候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你爹娘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註意。”
“人家可不是不註意，是看不上咱們農村人！人家還想將閨女嫁給城裏人去吃商品糧呢，哪裏看得上咱們農村的小夥子。”說話的是三嬸，她昨天被四奶奶懟一頓又被宋佳寧專門挑兒子奚落，現在心裏還堵得慌。
“那城裏人可不容易嫁，人家看不上咱們農村出來的姑娘，阿宜你可別被迷花了眼。要是將來找了個看不上你的婆家那日子就太苦了，還不如找個差不多的，至少自己腰板直。”
宋佳宜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堂姑，現在的農村姑娘都以嫁個城裏人去吃商品糧為榮，沒想到堂姑居然看得這麽清。
“看我做什麽？我說的不對？我男人別看沒多大出息，也不是個工人，但這日子能吃飽穿暖，我在家裏也能說的上話，沒人給委屈，這日子不比去城裏面對一群瞧不起咱的城裏人好？”堂姑笑了一下，見宋佳宜連連點頭的樣子心情更加好，忍不住就多提醒了幾句。
“阿宜你條件好，能幹漂亮還有學問，是個高中生，想找個好對象輕輕松松，幹嘛要嫁個家裏太好的去受委屈？”
“她姑，我說你說這些有什麽用，能飛上枝頭當鳳凰，誰願意當個山雞，而且人家還去考大學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成大學生了！”三嬸說話陰陽怪氣的，聽得人難受。
宋佳宜直接當沒聽到。
“我說三嫂子，我跟阿宜說話呢，你能不能別插嘴？關你什麽事啊，逼叨逼叨的說個沒完！”堂姑可不怕三嬸，直接開撕。
兩人邊走邊吵一直到家門口才分開。
宋佳宜回到家，宋佳寧已經回來了，正在做飯，喬來娣則帶著宋佳寶在餵院子裏的兩只老母雞，看到宋佳宜回來點點頭，招呼她準備吃飯。
“阿宜啊，今天上工累嗎？要是累的話娘取跟你爹說，明天還是我去，你在家歇歇。”
喬來娣今天一天在家都不踏實，畢竟她這兩個閨女確實沒幹過這麽重的活，向來都幹的比較輕便，她也擔心宋佳宜受不了。
正是因為喬來娣這樣，宋佳宜對她的感覺才更加覆雜。
她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壞，是真心疼愛她們的，但性子怯弱，宋國永堅持的，她即使知道不對不好，也不敢拒絕不敢反駁。
“不累，娘你就放心吧，我之前去幫你幹活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能幹，爹說的對，你該歇歇，這段時間就我去下地吧，你在家多陪陪小寶。”宋佳宜搖搖頭，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就去洗手。
饒是宋佳宜已經這麽說了，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宋佳寧還壓著她檢查了一下，結果當然是沒什麽事情，可她心裏還是覺得這事虧了妹妹。
宋佳宜也沒辦法，宋佳寧要是把她放心上，真心心疼她，也不會在意這個問題。
“姐，我都跟你說了，那些活我幹起來不累，既然這樣，為什麽要讓你累死累活一整天呢？這麽分配不是挺好的嗎，你有啥不自在的？又不是你偷懶將事情推給我的！”
原來安慰人也是一件很頭禿的事情啊！
好在最終宋佳宜還是說服了宋佳寧。
接下來每天宋佳宜去上工，宋佳寧去學校上課，宋國永並沒有見過宋佳宜下地的樣子，只覺得估計用不了幾天宋佳宜就會得到懲罰受不了了，可他卻不知道，宋佳宜都快成了大隊有名的能幹閨女了，想給她說親的都排起了隊。
現在不講究那些虛的，能幹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宋佳宜很討人喜歡。
時間過去十來天，宋國永像是突然想起來般，突然在晚飯的時候詢問宋佳宜和宋佳寧考試的情況。
“你們倆從小就聰明，學習成績也好，而且還剛畢業，雖然這次有很多人參加高考，不過很多都離開校園好幾年甚至十來年了，知識肯定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們倆去年剛畢業，而且還一直看書沒有放下來過，我想著你們倆考上的概率很高。”
“我們考得還行吧，挺難的，有不少都不會。”宋佳寧有些遲疑地說，自從那天晚上聽到她爹讓她娘給她們下點巴豆粉不想讓她們順順利利考試，她現在對宋國永都不信任了。
如果她爹真的不願意她們去，只要趁著她們還沒起來把家裏的門給鎖了，她和阿宜出不去，自然會錯過考試，可她爹卻偏偏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而是讓她娘下巴豆粉。
宋佳寧有些不明白宋國永為什麽這麽做，但卻知道絕對不是好事情，以至於她現在都不敢相信宋國永，總害怕對方又背著她們想要做些什麽。
如果直著來，宋佳寧不怕，她會反抗，會拒絕，可宋國永這樣的，她真的害怕。
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她那個懂很多道理的爹。
宋佳宜沒說話，低著頭餵宋佳寶，心卻提了起來，和宋佳寧想的一樣，她也不相信宋國永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有什麽好事。
這都考完快十天了才想起來問？真關心不是這樣的，肯定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一聽宋佳寧說考得還行，宋國永就放心了，心裏也有了譜，即使說卷子挺難，他也沒放在心上，宋佳寧覺得難，其他人肯定覺得更加難，不礙事。
喬來娣有些緊張，看看宋國永又看看宋佳宜姐妹，嘴角動了動，最後在宋國永的瞪視下什麽都沒說，將原本給宋佳寶藏著的糖拿了幾塊出來遞給姐妹倆，“下午你們舅舅過來看小寶，給你們帶了糖，小寶那份我給收起來了，這幾塊你們姐妹倆分了，甜甜嘴。”
喬家小舅舅在城裏當工人，不過小舅媽向來看不上他們，小舅舅也很少會到他們家來，下午宋佳寧在學校，宋佳宜去下地了，還真不知道小舅舅來過。
回到房間，宋佳寧有些奇怪地和宋佳宜聊天，“爹怎麽突然想起來問我們考得怎麽樣了？我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著咱們。”
宋佳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躺在被窩裏卻忍不住戳了系統009問它是什麽情況。
【009，小舅舅來我家的有什麽目的嗎？我爹和小舅舅說了什麽？】直覺告訴她事情的古怪和小舅舅有關。
【請宿主註意，宿主舅舅的領導想要買通知書頂替宿主和宿主姐姐的名額，請宿主保護好自己的通知書。】沒一會兒，系統的聲音就給了宋佳宜答案。
宋佳宜聽了這話驀地握緊了拳頭。
【上輩子沒這件事。】
正是因為上輩子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宋佳宜才沒有註意到，要不是今天覺得宋國永和喬來娣的行為有些反常，估計她還不會知道。
【提醒宿主，宿主的上輩子並不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只不過宋國永拒絕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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