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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利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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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立於城樓之上喊出的一番話,或許在戰鼓雷動的廝殺戰役中,並不能被所有叛軍聽見。

但隨著蘇青鸞機智的立刻下令,叫城墻上所有守城將士,都高喊燕王駕到,沈家叛亂,繳械不殺之時。

很快下方的叛軍,就都聽見了聲音,並仰頭齊刷刷的向城樓上看去。當燕王不怒自威的面容,在燈火的映襯下,清晰的叫每一個人看清的時候。

不但有叛軍出於對一國之君的畏懼,馬上丟掉武器跪在地上。其餘還沒亂了陣腳的士兵,也是議論紛紛,攻城廝殺也為之一緩,在沒了先前一往無前的勢頭。

而立於城樓之上的蘇青鸞,眼瞧著燕王的現身,果然對整個局勢都帶來了極為有利的影響。

可還沒等她因此歡喜呢,燕王因為高聲喊話,隨即一連串劇烈的咳嗽,當即就叫蘇青鸞又擔憂起來。

趕緊來到近前幫燕王拍著後背順氣,不想這位父王過於操勞的蘇青鸞,局勢所迫即便她的女子,這會也不得不挑起大梁,接著對方的話繼續揚聲說道:

“下方的將士們,你們都是東蛟候麾下精銳,會誤信這個亂臣賊子的話,以為本公主弒父奪權,因此跟著進攻帝都雖有錯,但不知者無罪。你我都是北燕人,我們自相殘殺的結果,只會使朝廷動搖,耗損兵力被鄰國接機發兵占領。現在我父王就站在這裏,沈雲簫父子所謂的護駕說辭不攻自破。你們雖號稱沈家軍,但說到底都是朝廷供養著你們的軍餉,你們應該報效盡忠的也該是我北燕王室。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別等真的變成叛軍,最後落得個九族盡滅的下場時才知道後悔。而且本公主也實話告訴你們,朝廷的援軍不日就能趕到,屆時仍頑強抵抗者格殺勿論。”

當蘇青鸞提到援軍二字時,下方的叛軍再次騷動起來,所有人已經無心攻城,全都向身後的帥帳內看去。

在滅九族這等謀逆重罪的壓力下,被一直蒙在鼓裏,真當自己是來京師護駕的一些軍中小頭目,已經揚聲喊著叫東蛟候站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

雖然這種呼聲越來越高,可自從知道燕王站於城樓之上,就徹底亂了章法的東蛟候,他這會哪裏敢出帥帳,否則幾萬士兵的質問聲討他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焦急之下,東蛟候不但掀了矮桌,更是一指同在帳內的沈雲簫,厲聲呵斥道:

“都是你這無用的小畜生,說什麽投毒之後大王必死無疑,結果現在倒好燕王沒死,本候馬上就要被你害死了。本來我不願倉促起兵,又是你諫言說在不出手,青鸞公主必會先除掉咱們沈家。本候又采納了你的意見,可得來的卻是攻城半月無果,被蘇青鸞這麽個小女子硬生生拖到援軍馬上趕到。沈雲簫本候造了什麽孽,竟然生出你這個害人的逆子。若今天的事情你沒法圓滿的解決,那你也別怪父親我心狠,只能將過錯推到你的身上,提著你的頭去向大王請罪,說不定我沈家一脈還能保全得住。”

聽出來東蛟候這是打算棄車保帥,沈雲簫想到他自己一番籌謀下來,沒得到王位反倒要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極度的恐懼,和強烈的不甘,叫他當即跪在了東蛟候的面前,叩首連連的說道:

“父親您不能如此絕情的對待孩兒,您如今只剩下我這一點血脈,若雲簫命喪您的劍下,父親也將就此後繼無人。其實眼下並非死局,咱們還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就不知道父親您敢不敢在冒險一次。”

這話說完沈雲簫當即站起身,就在東蛟候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而東蛟候聽完神情巨變之下,卻也將心一橫的說道:

“既然已無退路,殺了你也未必有用,那本候就在信你一回,但願你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真的能有奇效。否則謀逆之罪在加上弒君,我沈家九族都不夠砍的。”

這話說完就見東蛟候深吸一口後,當即邁步走出帥帳,而早就騷動的軍隊,在看見他後質問之聲更加沸騰。

而東蛟候對此卻恍若未聞,只是快步來到城下,接著雙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哀嚎道:

“大王,老臣能在看見你安然無礙的出現,真是死也瞑目了。可老臣清楚您適才那番話,必然是受青鸞公主脅迫,才不得不說出口的。老臣收到您傳來的求救密折,所以立刻發兵趕來帝都救駕,可如今怎麽就成了亂臣賊子。老臣知道您現在的安危,定然都被嫡公主死死攥在手心裏,除非城門打開,您親自走出城來,否則微臣恐難相信您的話是出自真心。而為了大王的安全,老臣只能抗旨不尊,否則等到我們沈家軍也放下了武器,那嫡公主將徹底有恃無恐,您的安危就在無保障了。”

東蛟候這番話,自然是沈雲簫給出的主意。畢竟如今夜色已深,燕王除了面容,四周的一切根本很難看清楚。

而東蛟候更加清楚,燕王不會為了證明自己沒被脅迫,就將城門徹底敞開。所以只要他將臟水依舊往蘇青鸞身上潑去,軍心被動搖的士兵因為難辨真偽,所以也不敢真的繳械放棄抵抗,如此就給他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至於城樓上的燕王以及蘇青鸞等人,聞聽得東蛟候堂堂手握千軍萬馬的一代權臣,竟然用上如此無賴至極的手段。

燕王被氣得不禁一陣咳嗽,就在他要據理力爭,推翻東蛟候說辭之時。

忽然從城下飛射上來一把七寸長的利箭,在眾人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就已經擊中在了燕王的心窩處。

眼瞧著燕王只來得及痛哼一聲,就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蘇青鸞瞬息間只覺得眼前一黑。周遭所有的人喊出的聲音,她甚至都有一種看不見聽到著的感覺,腦袋徹底變得空白一片了。

這種因為過度震驚,帶來的不適感蘇青鸞也不知自己究竟楞在原地多久,只是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燕王早就被擡下了城樓,而城下的東蛟候這會更是大聲的喊道:

“你們快看嫡公主的奸計被本候說中了,她唯恐大王說出實情,在無法掩蓋住她的野心,於是痛下殺手。以前本候還只是推測大王慘遭毒手,可如今大王竟然就在咱們的眼前遭到刺殺,被人所害。所有沈家軍的將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隨本候沖進帝都,斬殺了蘇青鸞這個妖女,為大王報仇,穩固朝廷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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