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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半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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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院大門一開,沒了茯苓相攔,蘇青鸞快步就來到了正院。

等到她一進了鳳棲宮,放眼望見的,就是寧貴和丁香,被庭杖到血肉模糊的身子時,她不禁被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錯愕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而一旁的憐星就更加不濟,從未瞧見過這等場面的她,當即單手捂著胸口,就忍不住的幹嘔出聲了。

可即便如此,憐星還是不忘攔在蘇青鸞的身前,只不過說話的聲音,卻充滿顫抖的講道:

“公主您別過去了,寧貴和丁香都被打的快沒人樣了,滿身滿地全都是血,您是王室鳳女,身份尊貴還是趕緊避開,省的沾上晦氣。”

看著憐星被嚇得小臉慘白,蘇青鸞不免擔憂的,反倒伸手將對方扶住了。

而她的神情平靜的望向那邊,正在受刑的寧貴和丁香,聲音清冷的說道:

“晦氣?人家都把庭杖用到我宮院裏來了,本公主早就是避無可避了。今日若不給這些人立立規矩,她們只會當我蘇青鸞軟弱好欺。恐怕以後這日子,在宮內就更舉步維艱了。”

這話說完,蘇青鸞松開扶住憐星的手,示意對方若實在不適,就站在原地別跟上去後,她就獨自向著行刑處走去。

來到近前之時,蘇青鸞沈著的先環顧一周後,當即她也不急著救人,反倒端莊的開口說道:

“你們是何人,誰又是主事的。站出來一個給本公主回話,我鳳翔宮的下人,你們也敢妄動,這是要亂了宮規不成。”

蘇青鸞身為嫡公主,無論她之前在燕宮內,名聲多平庸無奇。

可她的身份在那擺著,如今話問出口,自然沒人敢當面無視。

所以就見一名身穿深藍色宮裝的姑姑,神情恭敬,但極為嚴肅的站出來說道:

“亂了宮規這話,青鸞公主可冤枉了奴才等人。奴婢我是司刑局的馮姑姑,本就負責懲戒犯了宮規的奴才。今日慶貴妃娘娘下令,說鳳棲宮的寧貴和丁香,不但亂議是非,攪擾後宮安寧。更是手腳不幹凈,私自盜取公主您的珠寶首飾,拿到宮外變賣換錢。因此奴婢是奉了貴妃娘娘之命嚴查拷問,並在證據確鑿後,按宮規杖斃這兩個奴才。所以希望公主不要橫加幹涉我等用刑,否則您才是枉顧祖宗規矩,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所謂的司刑局,是專管宮內刑罰,懲戒犯罪宮人的。

而具蘇青鸞所知,這位馮姑姑就是司刑局的掌局,對方親自出面別說兩個宮人,甚至對於犯了錯的嬪妃公主,對方都有審訊的資格。

但是蘇青鸞身為公主,區區一個掌局姑姑,還不至於將她嚇住。

所以就見她望向寧貴和丁香,語氣從容的問道:

“原來是馮掌局親臨我鳳棲宮,只是姑姑說這兩人所犯之罪,可有真憑實據。否則口說不憑,你就要杖斃我宮內的人,本公主斷然不會應允。並且希望姑姑先把庭杖止住,畢竟寧貴二人縱使罪不容赦,莫非姑姑還想在我宮內鬧出人命不成。馮掌局你可別忘了,這鳳棲宮本是我母後的寢殿,歷代王後的宮院,你竟然在這裏見血殺人,這個罪過恐怕砍了你的頭都不為過吧。”

慶貴妃執掌後宮近十年之久,所以各局核心掌權的人,自然都是她的心腹。

包括這位馮掌局在內,那都是慶貴妃一手提拔起來的,否則對方哪裏肯冒著得罪嫡公主的風險,親自跑來鳳棲宮拿人,還動用起了庭杖。

而原本想用杖斃血淋淋的場景,恐嚇住蘇青鸞,叫對方安分些的馮姑姑。

她哪裏想到對方非但不怕,還冷靜從容的反將了她一局,想到鳳棲宮的尊貴,以及歷代王後居於此地的背景。

即便馮掌局在宮內權利不小,但她也不敢托大,真的做下觸怒王室尊嚴的事情。

因此心裏在不甘,可馮姑姑還是一揮手,示意庭杖的人住了手,接著她擠出一絲笑容,對著蘇青鸞說道:

“承蒙公主教訓,奴婢疏忽忘了鳳棲宮,乃是福澤深厚的吉祥地。因此這就帶著兩人,前往司刑局杖斃。還請公主讓開一步,好叫本掌局把人領走,畢竟奴婢也是按宮規處置,青鸞公主乃皇室嫡出,想必定然不會難為奴婢公事公辦吧。”

聞聽馮掌局這話,蘇青鸞很清楚,對方這就是在逼她就範。

畢竟今日若她眼睜睜看著寧貴和丁香被領走杖斃,那這就代表著她鬥不過慶貴妃,甚至連對她有功的人,都難以保全得了。

如此傳揚出去,以後整個燕宮,誰還敢為她效力賣命。

如今本就處於劣勢,急於壯大實力,在不願被慶貴妃肆意迫害的蘇青鸞,她說什麽也必須保下寧貴和丁香才行。

所以就見蘇青鸞的臉色,也漸漸冷了下去,當她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斂去後,充滿告誡意味的話,就從她口中緩緩的說了出來:

“今日別說一步,就是半步本公主都不會讓開。馮掌局你為何而來,給誰效力別當我蘇青鸞不知道。但我也要警告你,這北燕是我蘇家王室的天下,我乃燕王嫡公主,就憑這層身份在。你想在我宮內帶走人可以,但還是那句話,把證據擺出來,否則別說帶走寧貴和丁香。就連你們司刑局的人,本公主都要追討責任,絕不與你等善罷甘休。”

蘇青鸞如此強硬的態度,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畢竟這和她過往好說話的形象,實在出入太大了。

因此一眾司刑局的人,想到蘇青鸞尊貴的身份,不禁都有些心裏發慌,抓著寧貴和丁香的手,都暗暗松開,再不敢胡亂造次了。

眼瞧著人心動搖,可是在慶貴妃面前保證,會把事情處理幹凈的馮姑姑。

她因為有慶貴妃做靠山,因此膽子也壯些,知道拿蘇青鸞沒轍,她也沒亂陣腳,反倒惡狠狠的瞪向丁香,語帶逼問的厲聲說道:

“賤婢還不把你之前招供的話,一五一十說出來給公主聽聽。”

被馮姑姑一瞪,渾身上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丁香,當即畏懼的瑟瑟發抖,接著她一咬牙,就哭著指向蘇青鸞說道:

“是公主殿下,奴婢說在夜晚備茶後,瞧見崔姑姑行色匆匆路過的話,都是公主殿下指使我說的。因為公主說,崔掌使是貴妃娘娘宮內出來的人,她不喜歡娘娘,更怕自己被監視,所以只有除掉對方她才能安心。因此青鸞公主,先命我把記錄她言行的小冊子放進崔掌使居所內,然後在命奴婢當眾說下彌天大謊,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崔掌使的確是被冤枉的。還望馮掌局饒命,不要在打我了,丁香不想死啊,求您看在我將功補過的份上,就饒了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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