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早接受了我，他們就不會這樣了。靠你自己？呵呵！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麽？自大的廢物！】

邪鳥嘲笑著她的無能。

是啊，都是因為自己被抓.......疾風班才變得滿目狼瘡。

是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弱小和自大。

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總是驕傲挺拔的身軀，像是抽離了骨頭，如水癱軟倒下，卻在接觸地面前的一刻，被一雙強健的臂彎護住。

再次醒過來，奈良月已經重新躺在了病床上，點滴的針頭依舊插在手背上。

旗木卡卡西和奈良鹿久在她的病房裏。

奈良月的眼中沒有焦距，窗外吹進的風，好像和疾風班野餐時的一樣。

多想再有一次啊，關於疾風班全員的野餐。

“疾風的葬禮三天後舉行，好好配合治療吧。”

旗木卡卡西說了想要說的，轉身出去，將空間留給了父女二人。

可是，奈良鹿久還沒說話，奈良月就開口趕人：“爸爸，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奈良鹿久沒有說話，尊重了女兒的意思。

她坐起來，側目看向窗外。

外面，黑壓壓一片，正如壓抑的情緒。

三天後，出院。

奈良月穿著黑色的衣服，站在遺照前獻花。

很多人以為她的失控，可是她沒有。

按照正常的流程安靜走過，甚至連眼淚也沒有。

這些天，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一點也哭不出來。

她甚至用巴掌將自己的臉扇到紅腫，依舊哭不出來。

天空，烏雲密布，隱約有悶雷聲。

奈良月一個人站在墓園，看著墓碑上的名字。

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是一個紫色頭發的女人。

奈良月和她都沒有說話，兩個人的安靜維持到那女人要離開的時候。

“小月，疾風在看著你，振作起來吧。”

奈良月身形未動，平淡的問：“您是疾風老師的戀人？”

“嗯，我叫卯月顏夕。”

卯月顏夕說了自己的名字就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帶著手套的手拿著花束，出現在了奈良月的視野。

旗木卡卡西放下花，無聲站在奈良月身邊。

這場景就像是曾經，奈良月站在他身邊一樣。

“快要下雨了。”

奈良月仿若未聞，目光依舊專註在墓碑名上。

暗紅的文字像是瘋長的荊棘，蔓延著心裏的每一處地方。

絨黑的布料顯得她身形愈發纖弱，失神的眼中蘊藏霧氣，像是這幾天夜晚的村子，黑暗的天空，沒有明月光輝。

死人的名字吸引著她所有專註力，像是要印入她的靈魂。

漸漸的，身形開始顫抖，邪鳥不罷休，近乎嘶吼的提醒她——疾風班的處境。

旗木卡卡西註意到了她的變化，想要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說些過來人的話。

可是，滿目瘡痍的心，讓少女極其敏銳。

下意識，狠厲的打開了那只曾經令她貪戀的手。

幾天幾夜不眠的雙眼通紅，看著眼前的旗木卡卡西，發顫的手按住胸口的地方：“我明明疼的厲害，為什麽哭不出來？疾風老師死了，到現在我一滴眼淚也沒有。”

旗木卡卡西知道，看不見的傷疤最疼，流不出的眼淚最痛。

“小月......”他只是輕輕說出她的名字，就被她打斷了話。

“為什麽疾風老師要救援？為什麽我會被抓？為什麽他們要來？為什麽小愛要去誘敵？為什麽阿失要擋在我面前！為什麽！為什麽一個個都這麽不自量力！為什麽疾風班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只有我！只有我沒事！”

奈良月的情緒爆裂開來，一股子的抱怨像是開閘的水庫傾瀉而出。

轟隆一聲雷，壓抑許久的暴雨，終於在此時降臨木葉村。

“你一直覺著我是小孩子吧？對！我是小孩子，小孩子才會沒用，小孩子才會沒有力量，小孩子才會讓自己的老師死在面前，小孩子才會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傷害。”

突至的雨水壓低銀發，旗木卡卡西就這樣看著失控的奈良月

這些話勾起了他的過往.......

“如果，那個時候我早點邪鳥化，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最後，奈良月得出的結論帶著無比悔恨。

“你是這麽想的嗎？這樣的話......”

旗木卡卡西默默無聲的從忍具包中拿出苦無遞給奈良月，這個舉動讓奈良月有些茫然。

“我見過三次邪鳥化的你，那時，不需要苦無，就可以殺了我，甚至更多的人。”

旗木卡卡西的話令奈良月回憶起就在前不久，她還在為傷人的事情道歉。

“但是，你是奈良月的時候，就算我將苦無給你，站著讓你取命，你也不會動手。小月，這就是區別。”

“可是，事實是疾風老師死了，就是因為我沒有力量！”奈良月狠狠拍掉了對方手上的苦無：“別和我講道理，我的感受你根本不知道。”

旗木卡卡西好像沒有脾氣，彎腰去撿那個苦無，直起身子看著奈良月，眼底認真的神色溫柔的發疼：“看著重要的人死在面前，看著同伴一個個離開卻無能為力。就算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失去的感受也是痛苦的。”

奈良月有一瞬間晃神，想起木本一的話，旗木卡卡西曾經親手殺死同伴。

原野琳，宇智波帶土.......

這是令他常常廢寢忘食站在慰靈碑前的名字。

“不管是疾風班還是小月，都很幸運。”

突如其來的話有著暴雨的聲響也掩蓋不了的尖銳，那些字眼比苦無還鋒利，刺痛著奈良月的心。

倏地，奪過旗木卡卡西手中的苦無，冰冷觸感在她指尖旋轉一圈，破開雨幕，抵在了心上人的喉間。

明明是致命的危險，但那人卻紋絲不動，甚至眉眼還帶著笑意。

討厭！最討厭他這副模樣！

“你什麽意思！”苦無尖銳的那端，劃破了黑色布料，只要在逼近一點，就能讓這個精英上忍殞命。

“字面意思。”旗木卡卡西看著她，並不畏懼眼前的死亡。

“你是以為我不會殺了你是嗎？”惱怒如噴發的火山，發抖的手不知是生氣還是克制。

尖鋒下微微有血絲出現，很快被雨水沖走。

“我比你活的長一些，時代也更加惡劣一些，失去的痛苦早已體驗了無數次。這是忍者必經路。從古至今沒有一個忍者能例外。但是，比起全部失去的忍者來說。我確實為你慶幸，慶幸，你還有重要的人在身邊，阿失和小愛還活著。你還有機會守護他們，守護疾風班。”

“與其讓自己懊悔活著，不如積極守護。別想靠著邪鳥獲得力量。如果你不想和重要之人為敵的話，就依靠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手中的苦無不知道什麽時候掉落在地，奈良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旗木卡卡西提到美山愛和山本失時，不知怎麽的，淚水在眼眶決堤。

連日來，眼眸像是一道防線，包裹著心裏一切的苦澀，像是對她的懲罰，剝奪她哭泣的資格。

然而，旗木卡卡西的話就像是用指尖輕點平靜的湖面，使那層包裹融解開來，所有的情緒奪眶而出。

雨中的少女失聲痛哭，先是站著後又蹲下，最後將臉埋在膝蓋，用手臂圍起來。

面前的男人從始至終沒有靠前一步，也沒有蹲下安慰。

目光卻專註的看著地上的奈良月，原本在她哭泣的一剎那，想要像幼時一樣去安慰她，可到底還是打消了那樣的念頭。

少女的哭聲和暴雨聲混淆在一起，男人的思緒路過曾經。

良久，雨聲漸弱，情緒漸消。

“卡卡西老師，謝謝七班及時出現。”

“應該的，回家去吧。”

旗木卡卡西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奈良月轉身看著那幾朵放在墓碑上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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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有點難受，下一章讓凱出來活躍氣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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