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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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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條忠心耿耿的小狗。◎

也許是因為白天看到了那張照片, 夜裏,薄首陽夢起了往事……

霍蓓蓓不算漂亮,甚至有點兒土氣。但她清純、陽光、愛笑,是男人心底的凈土。薄首陽看到她的第一眼, 就想起了逝去的青春。

她履歷優秀, 勤快能幹, 名牌大學畢業生,在那個時候算很不錯, 因此被薄首陽提拔做秘書,並沒人多想。

一開始, 薄首陽沒打算越過雷池。

紅旗彩旗齊飄揚在他的交際圈裏很常見,但他的情況有點特殊。一來, 薄家比鐘家勢弱很多;二來,鐘明瑜出身好,比女明星都漂亮, 是他的初戀,他確實對她有愛情。

可是,他的目光越來越難從霍蓓蓓的身上移開。

在工作外, 霍蓓蓓就是一張白紙, 樸實、單純,不染鉛華,看他的眼神裏滿是崇拜,沒有男人能抵抗這樣的女人,他只不過沒有成為例外罷了。

他手把手地教霍蓓蓓成長,打扮她, 帶她去上流場合。她甚至不會用刀叉, 不懂品酒和餐桌禮儀。他耐心地教她, 向她展示自己的紳士、成熟。

她是灰姑娘,他是她的王子;而他在她的身上得到了久違的男人自信,她治愈了他被鐘家折斷的尊嚴脊梁。他和她相互拯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雖然他不會和鐘明瑜離婚,但他可以給霍蓓蓓比世俗婚姻、那麽一張單薄的紙更重要的東西:他的愛。

他和她如此心照不宣地暧昧了一段時間——至少,當時的他這麽認為。

終於,一次外地項目落成剪彩的慶功宴後,他仗著酒意,在酒店的房間裏推倒了周到殷勤地照顧他的霍蓓蓓,和她跨越了雷池。

雖然霍蓓蓓哭著掙紮,但當時他醉了,沒想太多,只當她欲拒還迎,或是第一回 的青澀與慌亂,這只會令他更興奮。

清醒後,薄首陽自豪地、滿足地瞥了眼床單上的血,正要順勢提出包養霍蓓蓓,卻見她還縮在床角哭啼。

她哭半天了,哭得他有點兒煩,但念在她是第一回 ,便忍住了,攬住她,柔情蜜意地安撫,許諾以後離婚娶她。

當然,這是權宜之計的假話,至少目前是假話。他可以給她愛和錢,卻不可能給名分,她太拿不出手,而他也不想得罪鐘家。

但如果她好好兒地跟他,為他生兒育女、開枝散葉,如果有朝一日鐘家倒了,也許,說不定,有那種可能……至少,假如鐘明瑜意外過世,他願意放棄其他對載德更有益的再婚人選,續了沒有家底根基的她。

他往日從不碰外面的女人,總有人笑他是情種。他此刻想想,不禁好笑,覺得倒也確實如此。

他正自我感動著,霍蓓蓓突然從他懷裏掙脫,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罵他是強|奸犯,說她要去報警。

薄首陽懵了。

他倆吵起來。

霍蓓蓓非說他強|奸她。他惱羞成怒地質問她,如果不是故意勾引他,怎麽總用仰慕的眼神看他,殷勤地誇讚、照顧他,比他老婆還周到。

她哭著反問:“你是我上司,我不奉承你,我奉承誰?我只是想圖表現、升職加薪!我是鄉下來的,沒背景,只能靠工作賺錢買房,接我爸媽過來住!”

“……”

他不信,也不能信。

他執意認為霍蓓蓓撒謊,或許是想勒索他,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女人的陰謀,故意陷害他,利用身體向他訛一大筆錢,比妓|女更下賤!

不愧是個鄉巴佬,又毒又蠢,目光短淺,現在就掀底牌,呵呵……也好,好在讓他及早看清了她的醜惡真面目!

說不定,處女都是裝的!她能這麽陷害他,就也能這樣陷害她的老師,不然,一個窮鄉僻壤的女學生,怎麽可能以專業第一的成績畢業?搞不好,根本就是一路睡上來的!

他越想越惱火,覺得自己一片真心餵了狗,剛剛白疼她了,顧惜她是頭一次……都是白費的好心!說不定她心裏多得意呢,笑他蠢,被她這麽個小姑娘玩弄於股掌之間……

既惱羞成怒,又害怕她真去鬧開了。鐘明瑜的父母向來對他有偏見,這回逮著把柄,一定不肯輕易罷休!他們會毀掉蒸蒸日上的載德,會毀掉他。

薄首陽瞇起眼睛,陰沈地看著霍蓓蓓。

他不能讓這個鄉下女人毀了自己……僅剩的理智在勸他不要殺了她。

但,不殺她,他也有辦法阻止她。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他強|奸她嗎,那他就強|奸給她看。不止強|奸她,他還要把她最不堪的樣子都拍下來,警告她,如果她要魚死網破,他就陪她玩兒,他把她的照片洗印出來,到她老家、學校、朋友單位去發,發到人手一套,看是誰丟人。

以兩人懸殊的社會地位,別人只會信他被仙人跳了,罵她不要臉、偷雞不成蝕把米。他還有專業的律師團隊,完全可以反告她,送她進去。

他確實這麽做了,而她果然怕了,涕淚橫流地求他,說她只想辭職,讓他以後別再找她,別的她都當沒發生過。

薄首陽不屑地想: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我還找你?找晦氣啊?

他逼著她洗了澡,盯著她處理了衣服床單,還是很憋氣,扔下她,獨自開夜車回家。

卻不料,下著大雨的深夜,城郊偏僻馬路上,好死不死有人過馬路——真是活該這人找死!

他不是有意撞上去的,可當他迅速地從慌亂中鎮定下來,意識到對方必須死,否則後患無窮,甚至將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霍蓓蓓那個賤女人的事兒也扯出來。

於是,他硬起心腸,踩下油門,又撞了過去。

那人身邊有個小孩,他猶豫了一下,本想斬草除根,但見對方掙紮著把孩子護在了懷裏,權衡利弊,覺得可能一時撞不到那孩子,反倒耽誤了離開的時機。

他便沒管那個年幼到應該沒什麽用的小孩,迅速地開車離開了現場。

後來,他惶惶了一段時間,暗暗關註新聞裏有關那起車禍的報道。

萬幸那人只是個在城裏無親無故的農民工,沒人替他追查車禍的真相,甚至他的家人都沒來領屍。報道上說他父母和老婆都死了,最親近的只有一個還沒讀小學的兒子,老家親戚聽說這情況領不到撫恤金之類的賠償,找到肇事者賠償的概率也不大,懶得浪費時間,推說不關自己事兒。

最後是他同鄉幫他走了流程,送他的骨灰和兒子回了老家。

薄首陽沒再往深裏關註了。這都是命。這人家裏都快死絕了,說明就算沒有他薄首陽,早晚也會出意外。

這麽一想,他心裏寬慰許多。

原本也不該怪他,怪那個民工大半夜下著雨還在過馬路。

過了一段時間,他不動聲色地找借口處理了那輛車,還謹慎地把那輛車出鏡的照片都燒掉了。

自此,他討厭極了那些鄉巴佬,只會給他添麻煩。

……

不是清明,也不是別的特殊日子,但傅見微還是回了趟傅家村。

大概是受霍家的苦難刺激,他最近頻頻夢到父母,尤其是父親車禍去世那一幕,他親眼所見,那道白光、刺耳的打滑聲,隱約的那輛車的輪廓……

薄耘不放心,推了些應酬,騰出時間,親自陪他回來。

先前傅見微在國外讀書,做過一些課餘工作,攢了些錢,不多也不少,都捐給了村裏的學校;

薄耘則以一見的名義和村裏展開勞務等方面的合作,提供就業崗位。

這會兒一見剛起步,他資金有限,等日後手頭寬裕了,他就以傅見微的名義過去投資辦廠,拉動村裏GDP,既是為了幫老婆報恩,也是盡他身為“先富”帶後富的社會責任。

村支書雖然年紀大了,可精神頭兒很好,特健朗,每回傅見微回來,他都會特意去村口迎接。

傅見微只好無奈地“嚇唬”他,說再這樣就不提前跟他說了。

他啪啪地拍傅見微的背,特樂呵地向薄耘說:“你們城裏風水好,養得這娃兒還會嚇唬人了,哈哈哈哈哈,但是一點也沒嚇到我。”

傅見微:“……”

薄耘:“噗!”

薄耘陪著傅見微把大包小包禮物提到村支書家,讓對方幫忙分送給當年主要幫過傅見微的一些人家,然後去校長家裏探望了一番,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午飯,沒休息,就倆人去了村後邊兒的墓地。

起初,傅見微的父母葬得很簡陋,但村支書會來事兒,看這娃兒真出息了,能給村裏帶來大好處,便拍板做主,把人家爹媽的墳好好兒修葺了下,算是投桃報李。

薄耘不是頭一回來拜見岳父岳母,每回他都跟著傅見微跪,並不避諱在墳前對傅見微關愛體貼。

不迷信,自然什麽事也沒有;如果照迷信的說法,傅見微的父母在天有靈,他覺得二老也肯定會放心將孩子交給自己。

……

雖然村外的馬路修過幾回,比當年薄耘來時好走多了,但能不走夜路還是不走為妙。傅見微在父母墳前待在日頭開始下落,看看時間,跟薄耘說回去。

“你想多待會兒的話,就待吧。實在不行,到你校長或誰家借住一晚。”薄耘說。

傅見微搖搖頭:“不方便。還是走吧。”

其實,他還有點兒怕校長他們又給他介紹相親。

事兒不大,可多少有些尷尬。他們給他介紹的女孩兒都很好,可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想理由拒絕,就差說自己不能人道了。

他們雖然沒說什麽,但恐怕私下裏在懷疑他嫌棄人家女方鄉鎮戶口。

校長曾把他拉到屋裏苦口婆心地說私房話,大意是:我知道你見過世面了,可能外國女朋友也交過,但你到底不是人家薄耘那家底,還是要腳踏實地,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才能把日子過好……

傅見微不知道怎麽跟他說:我直接找了薄耘本人……

但校長說的那些,他心裏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薄耘是兩個世界、兩個階層的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他留過學就能彌補的。

他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久地留在對方身邊,直到某天再留不下。

……雖然,現在漸漸地越來越有了不自量力的幻想。

是薄耘讓他的幻想得到了滋養。

薄耘對他太好了,好得他忍不住咬著牙想,假如哪天薄耘不喜歡他了、不要他了,他或許會不知羞恥地哀求薄耘再給他一次機會、給他一點點位置,一點點就行。

不,他一定會不滿足於擁有過很多後縮回去的一點點,他懷疑自己會成為影視劇或小說裏的炮灰反派,去薄耘的新歡面前撒潑鬧事……然後,薄耘會幫誰呢?

在回村的僻靜羊腸小道上,傅見微越走越慢,直到停下,拉住薄耘的衣角。

薄耘也停下腳,回頭看他:“怎麽了?”

“耘哥,我只有你了……”傅見微看著他,小聲地說。

薄耘的心要在這可憐兮兮的眼神和話語裏化掉了,要不是顧忌著在這兒,他真想把人抱到懷裏哄,可這會兒只能柔聲許諾:“耘哥會永遠對你好的。”

下一秒傅見微就投入到他懷中,撒嬌地黏著。

薄耘忙左右看看,低聲道:“不怕被人看到了?”

他不怕,一直都是傅見微怕。

傅見微搖搖頭,突然問:“耘哥,如果……另一個人也喜歡你,我可以和他吵架嗎?”

“哈?”薄耘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你跟他吵架幹什麽?”

“不知道……”可我總不能直接問能不能跟他打架吧……傅見微為難地想。

薄耘揉揉這跑偏的小腦袋瓜,好笑地說:“不要你去吵架。你能吵贏誰?”

傅見微問:“你喜歡能吵贏的,還是吵不贏的?”

“我為什麽非得喜歡一個吵架的人?”薄耘情不自禁地吐槽。

傅見微火速改變立場:“我也覺得吵架不好……但是,萬一他吃醋,找我吵呢?很多好看的人、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挺大的。”

“能比我脾氣大?”薄耘捏捏他耳朵,“又瞎想……我不能控制別人喜不喜歡我,但他如果敢來你面前找事兒,我就直接把齊佳書手機號給他,讓他先去聽聽前車之鑒,想想能挨我幾頓揍。”

傅見微陷入沈默。

薄耘微妙地察覺到氣氛不對,想了想,悟了,很自覺地說:“我沒齊佳書的聯系方式,都刪了。我的意思是說,到時候我問荊榮要那家夥的手機號。我這兒早沒了,留著惡心自己嗎?要不,我現在就給你看我手機?”

傅見微的表情十分無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相信你,耘哥,你說什麽我都信。”

“真的?”

傅見微用力點頭,很認真地註視著他,像一條忠心耿耿的小狗。

作者有話說:

第一代受害者(事跡:初一受美色迷惑,頭鐵遞情書,險被直接上交老師)趙小萌現身說法:斷情絕欲男名不虛傳。但還是讓我們為他的男德幹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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