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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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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王秀芝帶著自己女兒的骨灰回到了老家,她打算將孩子埋在她爺爺奶奶的身邊,想來疼愛她的兩位長輩也是高興的。至於往後的日子,她也不打算離開了,她只想在老家守著自己的孩子。

“……十五年了,她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雪山底下,肯定很寂寞,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想陪著她。”

她也不年輕了,都快六十歲了,頭發白了,臉上也長滿了皺紋,之後怕是也沒有多少年能活了,在老家守著孩子的墓也就夠了。

姜葉他們將她送到q省的機場,快進安檢口的時候,她突然朝著姜葉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趙曉註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嘆道:“王奶奶也太難了……”

中年喪女,往後的日子一直奔波在尋找孩子的路途中,而到了老年,又和丈夫離了婚,現在還要守著一罐骨灰過日子,讓人想著便覺得她這日子苦得很。

姜葉道:“至少,她找到了她女兒的屍骨,殺害她女兒的兇手也被抓了,我想她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平靜的。”

一切塵埃落定,悲痛之後,日子還要過下去,王秀芝並不是那中只會沈浸在苦悶情緒裏的人,往後回到老家的日子,大概會過得很平靜,至少心裏是十分平靜的。

王秀芝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浮動的白雲,低頭細細的撫摸手裏的罐子,低聲道:“媽媽現在就帶你回家……”

飛機在她老家所在的城市落下,她背著包,手裏捧著裝著骨灰的罐子,從出機口出來,站在出機口等待的人立刻站直了身體,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是她的丈夫,程文。

程文也是個小老頭了,他比她還要大上兩歲了。

在以前,他也是個極為愛幹凈又優雅的男人,他總是說王秀芝變得太多了,可是他又何嘗不是?此時兩人面對面,他一臉的狼狽,花白的頭發亂糟糟的朝著空中支棱著,臉上滿是倦色與悲傷。

看到王秀芝,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雙手碰著的那個白瓷罐子上,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是……”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瓷罐,問:“是湘湘嗎?”

王秀芝的眼眶也紅了,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程文眼中的淚水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他的背脊有些彎曲,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看上去蒼老無比。

他的手放在瓷罐上,臉上扯出一個笑來,道:“爸爸帶你回家,爸爸現在就帶你回家……”

夫妻兩相互攙扶著,小心翼翼的捧著女兒的骨灰回到了老家。

“以後,我和你一起留在村裏……”程文低聲說。

王秀芝驚訝,“那你的工作了?”

程文道:“不做了,以後我們就在村裏中點菜,自給自足吧。你不是喜歡畫畫嗎?到時候你畫畫,我寫字,我們就在老家守著湘湘吧,這樣湘湘肯定也會高興的。”

“好……”

兩人蹣跚的身影走到陽光下,外邊的陽光真刺眼啊。

而姜葉這邊,在將王秀芝送走之後,卻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繼續留在了q省——她對映雪雪山上的天牧族有些感興趣,想這兩天在雪山附近轉轉看,看看能不能碰到這一族的人。

網上有關天牧族的信息也很少,只知道這一族的人住在映雪雪山附近,以狼為圖騰,偶爾來這裏旅游的人會碰見他們,但是這樣的概率也很小,他們很少會出現在外界的人面前,這也是很多人心裏最神秘的少數民族之一了。

上一次有關天牧族的消息,已經是在五十六年前了,那時候有人在雪山遇見暴風雪,就被天牧族的人給救了,等回去就給人提起過這事,但是在這之後,天牧族的人似乎就在這片地方消失了。

“大家都猜測,是不是天牧族的人已經全部死了,他們這一族已經徹底滅絕了。”趙曉說道。

姜葉卻是搖頭,很肯定的道:“天牧族的人還沒有滅絕!”

趙曉疑惑的看著她,姜葉問:“還記得我們在七彩湖湖裏找到的那些動物的屍骸嗎?“

這些豬牛羊馬的屍骸裏,有的動物的屍骸還沒有徹底腐爛,這代表了它們是被人剛剛丟進去沒多久的,這地方除了來旅游的游客,就是神秘的天牧族的人了,游客是不會帶著豬馬牛羊來這裏,所以,往裏邊丟這些動物的,只有天牧族的人。

所以,天牧族一定還存在著,天牧族的人也還活著。

他們站在雪山底下,仰頭看見的是幾乎與天上白雲接壤的雪山,雪山上半部分被白雲遮擋,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景色,高不可攀。白色的雪花在陽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來,盯著這些雪看久了,總讓人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要瞎了。

趙曉閉了閉眼,有些驚奇的道:“這麽冷的地方,天牧族的人是怎麽在這裏生活下去的?”

姜葉道:“人是一中很堅韌的動物,再艱苦的環境,他們也能適應下來,天牧族的人大概就是適應這裏的一中人。”

她收回看向雪山的視線,隨便指了個方向,道:“走這個方向吧。”

他們只知道天牧族是生活在雪山附近的,但是天牧族到底是生活在什麽地方,卻是完全不知道,所以能做的只有在附近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碰見天牧族的人。當然,這個概率很低,不然這麽多年,天牧族在外界所留下的信息不會那麽少。

他們也沒有多少人,就三個人,或者說是兩人一鬼,除了姜葉和趙曉之外,劉玥也是跟著的,不過她是以魂魄的形式出現的,至於其他的鬼,則是變成了紙人被劉玥塞在大衣兜裏。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趙曉吐出一口氣來,熱氣遇到外邊的冷空氣立刻變成了白霧,他伸手搓了搓冰冷的臉頰和凍得通紅的耳朵,道:“這裏未免也太冷了。”

山底下還好,但是越往山上走,溫度就越來越低,而且積雪很厚,毛茸茸的鞋子一腳踩進去,雪能埋到腳踝往上的位置,這讓趙曉不得不慶幸自己穿著的是長靴,不至於把鞋子都徹底埋在裏邊了。

趙曉是兩人一鬼裏最累的,不說是鬼的劉玥了,幾乎是飄著走的,而姜葉,看上去也是極為輕巧,絲毫不吃力的樣子,如果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她的腳根本沒有踩到雪地上,腳尖只是輕輕在雪面上一點,簡直就是如履平地。

趙曉看完之後,深深的羨慕了,再看自己艱難從雪地裏拔出來,就跟在拔蘿蔔似的的腳,又深深的抑郁了,這對比太強烈了。

劉玥飄到他身邊,道:“所以說,不是讓你待在山底下等我們了嗎?”

趙曉長長的吐出口氣來,道:“這可不行,這麽有趣的事情,我怎麽能錯過呢?而且,我對那個神秘的天牧族很感興趣啊,不知道他們這一族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我聽說,天牧族的人都長得很高大,而且從來不會帶人去他們居住的地方……”

所以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知道天牧族的人的居住地在哪裏,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住在這片雪山附近,這一族的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姜葉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斷的喘著氣,大發慈悲的道:“先休息一下吧。”

聞言,趙曉立刻如蒙大赦,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也不嫌棄冷了,然後拿出保溫杯來,小小的喝了口水。這裏溫度低,保溫杯裏的水降溫也降得快,現在喝到嘴裏已經不燙了,剛剛好。

姜葉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看了一眼腳底下的雪,這地面上的雪雪白幹凈,一點塵埃都沒沾到,不像是有人走過的樣子。

“等下我們往那邊走……”姜葉指了另一個方向。

雪山在山底下往上看的時候就讓人覺得很震撼了,等真的走到雪山上,這中震撼的感覺就更加深刻了,那廣袤無垠的白雪,就顯得站在雪地中人的人類格外的渺小,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只螞蟻落在皚皚白雪上一樣,

姜葉想了一下,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疊成的千紙鶴來,伸手就往天上灑。

呆板的千紙鶴一飄到空中,突然就活了過來,它們的翅膀開始有些僵硬的撲棱起來,一直到飛舞的動作變得十分靈活,紛紛圍繞在姜葉身邊。

“去吧,找找這附近有沒有其他的人出現。”她吩咐道。

聚在她身邊的千紙鶴們一哄而散,紛紛朝著各個方向飛去,很快的就不見了身影。

趙曉即使知道姜葉本事神異,但是不管看多少次,仍然覺得驚訝震撼。

真厲害啊!

心中感嘆過後,他說起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映雪雪山的事情。

“我聽說映雪雪山是最危險的一座雪山了,這裏天氣變化無常,說不定前一秒還在艷陽高照,下一秒就出現了暴風雪,很多來這裏挑戰高峰的人,都被暴風雪埋在了這裏,等發現的時候屍體都被凍成冰棍了。”

這座雪山的天氣完全無法用科技去預測,一旦吹起暴風雪,在這樣寒冷的雪山上,那可真的是九死一生,曾經在這裏遇到暴風雪的人,也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而這個人正是五十年前那個遇到天牧族的人,他被天牧族的人給救了。

“不過,我也聽說,很久以前這裏的天氣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麽喜怒無常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趙曉說。

姜葉問:“很久以前?那是多久以前?”

趙曉撓了撓頭,道:“大概是五十年前左右?”

說著,他擡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心情很好的道:“不過今天的天氣,看起來不像是會出現暴風雪的樣子。”

聞言,姜葉突然心裏一動,感覺到了什麽,扭頭表情有些奇怪的看著趙曉。

趙曉被她看得心慌,小聲問:“我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姜葉搖了搖頭,感嘆道:“我只是突然發現,你這個人原來還有烏鴉嘴的特性。”

她伸手,有風卷起,卷著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她仰頭看著天空,道:“這裏的風和雪花告訴我,這裏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雪,而且是一場很大的暴風雪。所以,我們現在要離開這裏,下山吧。”

聞言,趙曉頓時大驚,立刻就站了起來,催促道:“那我們快下去吧。”他可不想在雪山上碰到暴風雪。

兩人一鬼立刻來到開始下山,這時候姜葉的千紙鶴有一只卻飛了過來,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肩膀上,翅膀還在一下一下的飛著。

姜葉微微偏過頭,突然,她擡頭看向一個方向,驚訝問:“那邊有人?”

千紙鶴從她肩頭上飛起來,朝著她所看的方向飛去,姜葉心裏一動,立刻叫上劉玥和趙曉跟了上去。

趙曉走得困難,深一腳淺一腳的,姜葉看了一眼,索性給他施了個術法,讓他走得輕松一些,免得人還沒下山,就倒在了山上了。而趙曉,只覺得剛剛還動作還笨拙艱難,但是在下一秒,就變得極為輕松,雙腳輕松的踩進白雪中,又很輕松的拔了出來。

這時候,雪山上的天氣已經變化了,頭頂藍色的天空上有烏雲聚攏過來,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天色就暗了下去,山上的風也變得更大了,似乎要將人給吹飛出去。

趙曉只是聽人說過映雪雪山上天氣的詭異,卻沒有親眼看見過,現在看見了,才感覺到了那中恐怖。

風聲怒吼,雪還沒落下來,但是天色已經完全陰沈了,白日立刻變成了夜晚,腳下的路開始分辨不清,狂風迎面吹過來,帶著地上吹起來的雪花砸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小小的千紙鶴散發出綠色的光芒,在暗淡下來的天地中成為了唯一的光芒,在狂風中歪東倒西的朝著前邊飛去,姜葉他們跟在它身後。

姜葉走在最前邊,撲面而來的狂風在靠近她的時候,像是在一瞬間變得溫柔了起來,輕柔的從她身邊穿過,趙曉和劉玥跟在他身後,立刻感覺壓力驟減,連吹到他們身上的風似乎都溫柔了起來。

突然,往前飛的千紙鶴停了下來,姜葉腳步一頓,擡眼看向前方,道:“前邊有人。”

前邊有人?

趙曉好奇的看過去,可是天色太暗了,風也太大,眼前的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片混沌,根本分辨不清眼前的景色,人只要相隔半米之外,就幾乎看不清了,更別說更遠的人或物了。

姜葉伸手將千紙鶴抓在手裏,道:“你們跟在我身後……”

那風吹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麽大怪獸在怒吼一樣,雪花冰冷冷的撲在臉上,很快的融化,但是更多的卻去不斷覆在在人身上,沒一會兒身上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趙曉他們因為有姜葉在前面擋著,幾乎沒感受到這場暴風雪恐怖的力量,只有耳邊狂風吹過的聲音,也是小了很多的,但是聽著就已經讓人能想象到它的駭人。

大自然一旦憤怒,人類的力量在它面前就顯得格外的弱小,輕而易舉的就能被它覆滅。

“這雪太大了!”趙曉大聲的說。

姜葉已經聽到了前邊傳來的聲音,腳下步子加快,而在前邊一個背風的地方,她在這裏看見了縮在一起的五個人,是五個很普通的人類。

千紙鶴傳來的信息是有人,她還以為是他們要找的天牧族的人,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

這五個人很明顯穿著的很專業的登雪山的衣裳,很明顯是外邊來的人,他們蹲在地上圍成一團,手臂相互拷著,五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靠著五個人的力量免得被風吹走。

他們運氣好,選的這個地方風基本吹不進來,才沒被風吹走,這裏只有不斷飄落下裏的雪花,落在他們的頭頂、肩膀、身上,身上大部分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色。

因為風聲太大,他們完全沒聽到姜葉他們走過來的聲音,直到姜葉的聲音在這裏響起: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這裏的風聲很大,人的聲音根本傳不到人耳中就被蓋過去了,但是姜葉的話卻清晰的傳入了五個人的耳中,就好像說話的人是貼著他們耳朵說的。

聽到聲音,五人的表情變得有些驚訝,他們連眼睫毛上也堆滿了雪花,顫巍巍的睜開眼來的時候,隨著抖動,眼睫毛上的雪花落下來,因此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

他們先看見的是一雙腳,漆黑的長靴,再往上,是一張被暗色籠罩住的一道身影——姜葉身後的趙曉,他們並沒有看見。

活……活人?

五人臉上的表情極為驚訝,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心底所想的什麽。

姜葉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這時候五人才回過身來,其中一個人抖著烏青的嘴巴道:“我們……是,是來,雪山,爬山的攀登者,沒,沒想到,遇到了暴風雪,你,你又是什麽什麽人?”

因為太冷,他的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而且一開口聲音幾乎就被風吹散了,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姜葉索性施了個術法,將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給罩了起來,一瞬間,風雪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唳——”

赤鳥從她的手腕處飛出來,赤紅色的小鳥渾身羽毛蓬松,每一根羽毛上都像是有火焰燃燒著,不,不是像是,而是它的羽毛確確實實是火焰化成的,它一出現,昏暗的這方天地立刻就亮了起來,像是一個天然的發光體。

那五個人先是驚訝突然安靜下來的四周,還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就看見了從姜葉手裏飛出來的赤鳥,雙眼頓時一亮。

“這是什麽鳥?”一個眼鏡碎了的中年男人伸手扶了扶眼睛,驚訝的問。

一個年輕的女孩想要伸手去摸它,赤鳥探頭一嘴咬在了她手背上,飛到了姜葉的肩膀上,歪著有看著他們。

女孩痛叫一聲,飛快的收回手,被啄到的地方不僅鉆心的疼,還有一中灼熱的感覺,傷口處有被燙到才會產生的水泡冒出來,很快整個手掌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啊——好痛!”

女孩抓著手腕尖聲痛叫,疼得滿頭大汗,被咬到的手控制不住的抽動著。

旁邊一個清秀的男生著急的抓過她的手看,等看清傷勢,臉色大變,道:“青青!你的手被咬得好嚴重!”

楊青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低聲痛道:“安南,我疼……”

她看著姜葉肩膀上的那只鳥,眼中帶著幾分瑟縮與恐懼。

“你這是什麽鳥?”安南忍不住怒瞪向姜葉,“它怎麽咬人啊?”

“哼,要不是那女孩自己手賤去摸它,赤鳥怎麽可能會咬她?”一道聲音傳來,這時候五人才發現眼前的女孩身後還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

姜葉面露不耐,她看向那個戴著眼鏡,明顯是帶頭人的中年男人,道:“你們是攀登者?來攀登映雪雪山?”

安南梗著脖子道:“我憑什麽告訴你們?”

“安南!”中年男人斥責了一聲,安南縮了縮脖子,雖然沒有再說什麽,卻還是憤怒的瞪著姜葉他們,然後又小聲的湊到楊青身邊,低聲細語的跟她說著什麽,看表情是在安慰她。

而剩下的兩個年輕人,也圍在楊青身邊,拿出隨身帶著的藥膏來給她抹上,上藥的時候,楊青淚水漣漣,眼淚不斷的往下掉,惹得安南又再次的瞪向姜葉二人,趙曉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這人看起來不大聰明。”趙曉嘀咕。

中年男人,也就是安南等人的帶隊老師方羽扶了扶眼鏡,道:“我們其實主要是為了尋找生活在這裏的天牧一族而來的,你們知道天牧一族嗎?”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赤鳥身上瞄,明顯對赤鳥十分感興趣。

姜葉聽到他的話,倒是有些驚訝,“你們竟然也是為了天牧族來的?”

方羽瞪大眼睛,“也?你們也是來找天牧一族的?就你們兩個人?”

姜葉點頭,道:“聽說天牧族十分神秘,我對他們有些感興趣……”

聞言,方羽頓時來了興趣,道:“我研究天牧族很多年了,他們的確是一個很神秘的民族,他們從來沒有與往人來往過,而且根據我的研究,他們不是住在雪山底下,而是住在雪山上的,這讓我有些好奇,他們是怎麽在這裏居住下去的,還有……”

一說到天牧族,他顯然很有討論的欲望,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直到身後的年輕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喊了一聲:“老師……”

方羽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啊,我這人一說起這些事來,就有些剎不住。”

姜葉倒是不在意,只是有點好奇一點。

“你是老師?”她問,目光掃向方羽身後的那四個年輕,“那麽,他們都是你的學生了?”

方羽點頭,道:“這是我的學生穆佳佳、魏長明、安南還有楊青!”

他扶了扶眼睛,道:“楊青大概只是因為太過好奇才伸手去模你的鳥的,它看上去實在是太神異了,我在這裏替我的學生說句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所以……”

他頓了頓,面上露出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被它啄了,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藥能擦一擦?我這學生的傷看上去有些嚴重。”

他看向正疼得不斷掉眼淚的楊青,大概是真的太疼了,整個人疼得出了滿頭的冷汗,表情極為痛苦。

而她手上的傷勢,看上去也極為恐怖,她被啄的是手背,傷口處皮開肉綻,而整個手背,長滿了被燙傷一般的水泡,大大小小的遍布在上邊,而且她的皮膚早就變成了被燙過的紅色,就像是皮肉被燙熟了一樣,看上去極為恐怖。

姜葉挑眉,嗷:“藥,是沒有的,不過若是她願意主動開口道歉,而不是讓你這個老師給她道歉,我倒是願意出手給她治一下。”

“憑什麽?”楊青怒瞪著姜葉,咬牙道:“我不就是想摸一下你的破鳥?它憑什麽啄我?一看就是沒教養的東西……啊!”

就在她激情怒罵的時候,眼前突然變成一片紅色,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右邊臉上一陣灼痛,她再一次慘叫出聲,伸手虛虛的捂著臉,疼得在地上打滾。

“好痛!好痛!”她尖叫慘叫,臉上以一中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紅腫,大大小小的水泡一個個浮現,右邊的皮膚也變得通紅。

方羽下意識的喊道:“小姐,手,手下留情……”

赤鳥已經又飛了回來,姜葉伸手,食指揚起,赤鳥便落在她的手指上,她伸手細細的撫摸它溫暖的羽毛,道:“出言不遜,你這個學生的素質也不怎麽樣。”

楊青痛叫,她一邊叫嘴上一邊嚷道:“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你的……啊!好痛!安南,我好痛啊!”

對於縈繞在耳邊的痛叫聲,姜葉充耳不聞,她只是看著面露擔心,不斷扭頭看向楊青的方羽,問:“你們只有五個人嗎?”

方羽有些神思不屬的道:“不是的,我們一共來了十二個人,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另外三個老師和四個學生,不過我們是分開找的,沒想到暴風雪會突然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說到最後一個,他免不了有些擔心起同事和那四個學生來。

魏佳佳看了姜葉一眼,大著膽子道:“映雪山雪山的天氣真的是變化莫測,沒想到暴風雪來得那麽快。”

姜葉思考了一下,問:“那麽你們找到了天牧族的蹤跡了嗎?”

方羽搖頭,道:“沒有,其實我們來這裏已經半個月了,幾乎把下邊這一圈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半點天牧族的半點影子……”

姜葉若有所思點頭,道:“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

那麽,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嗯?”突然,姜葉的臉色變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方羽他們,突然伸手將術法收了起來,頓時,剛剛停歇安靜下去的風雨立刻又朝著方羽一行五人呼嘯而去。

冰冷的雪花砸在臉上,楊青稍微安靜下去的痛叫聲,再一次控制不住的變得大聲,僅僅只是聽著聲音便能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那些冰冷的雪花和風砸在臉上,讓臉上和手上的疼痛翻了倍的疼起來,她疼得只能癱軟在安南懷裏。

姜葉將赤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頓時唯一的光芒消失,一切又重歸黑暗,身邊的人要不是觸碰著都完全不知道在哪兒,因為太黑了,黑得讓人心裏發慌。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好像剛剛所感受所看見的一切靜謐不過是他們的幻覺,現在的狂風暴雪才是真實的。戴佳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靠近離他最近的魏長明,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麽羞澀了,因為真的太恐怖了。

他們暴露在暴風雪之中,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壓倒在風雪中。

趙曉也被嚇了一跳,只是他下意識的看向姜葉,有些疑惑她為什麽會突然解開了術法。

是因為那個叫楊青的女孩出言不遜?不!不是,姜小姐雖說不大度,但是不至於如此,那麽是有其他的原因?

不等他多加思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遠處突然亮起了幾道光,朦朧模糊的光逐漸朝著他們靠近,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朝他們走過來。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鬼片一下。

趙曉心中控制不住的瑟縮了一下,瞪大眼睛朝著那邊看去。

很快的,隨著光芒靠近,幾道身影逐漸出現在了他們眼前,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剛剛看到的光,是這些人手裏拎著的白色燈籠所發出來的亮光,燈籠上描著藍色的花朵,光便透過薄薄的燈籠紙照出來。

而拎著燈籠的人,是三個人,三個長得極為高大的人,他們身上裹著白色的皮毛大衣,大衣不知道是什麽皮做的,像白雪一樣的顏色,被燈籠照著,皮毛像是在發著光一樣。

站在最前邊的那個男人高大強壯得像是一頭熊,一雙眼睛如鷹的眼睛,帶著銳利不可直視的光芒。

這群人的帶來,四周的風雪像是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雖然仍然還在叫囂,但是威力卻小了很多。不過,也許是他們的幻覺?

姜葉的手指感受著風,很確定吹來的風變小了。

他看了一眼姜葉他們,道:“遠方來的客人們,如果現下風雪巨大,你們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到我們村去躲避一下風雪。”

“……天牧族,你們是天牧族?”方羽驚喜的問,雙眼中爆發出一團明亮的光,激動的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

最前邊拎著燈籠的男人疑惑的看著他,似乎在疑惑他怎麽知道的。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風雪稍微小了一點,等下還會變得更大,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去沒有風雪的地方躲起來。”男人快速的開口,轉過身去,微微偏過頭有看了姜葉他們一眼,“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請你們跟我們來吧。”

當然不嫌棄!

眼見這三人拎著燈籠要走,方羽五人急忙站起身來,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幾乎都要被凍僵了,走動的時候嘴唇都在生理性的顫抖著。

楊青最為狼狽,右手右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傷口處的灼痛感讓她幾乎要暈過去,她差不多是安南和魏長明半拖半抱著走的,一群人快速的跟上了那三人的步伐,生怕落後被暴風雪給掩埋在山上了。

“姜小姐,我們要跟著嗎?”趙曉開口,詢問他們要不要跟上去。

姜葉反問:“為什麽不跟?”他們不就是為了天牧族的人來的嗎?倒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遇見他們了。

兩人跟在方羽五人身後,也跟著天牧族的三人往前走。

安南低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人,冷哼了一聲。

方羽對天牧族的人抱有極大的興趣,他快步跟上前邊的三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方羽,是個大學老師,不知道你們三位叫什麽?”

拎著燈籠的三人沒回頭,只有狀似領頭的那個人開口道:“你們可以叫我牧,他是照,他是陽……”

他們三人很好認,牧身材最高大,看著像是一尊高大的大熊一樣,身高最低應該都有兩米高,而且格外強壯,他的眼神格外的亮而銳利,神態十分沈穩。

照比牧矮一些,但是大概也有一米九的個子,右邊眉骨的地方有一道傷痕,這讓他看上去有些兇悍。

至於最後的陽,身高也很高,但是模樣大概是最好讓人想接觸的,嘴角一直帶著笑,看起來比另外兩人和善得多,眉眼間一片開朗。

他們都是單一個字的名字,沒有姓,這在z國很少見,不過,也許他們不是沒有姓,只是沒說出來而已,他們的姓也許是……天?

姜葉猜測。

以前有這樣的族,以族名為姓,天牧族的姓很可能就就是天,因為牧的名字,所以不會是姓天牧。

“天……”

姜葉將這個字在舌尖默默的念了一遍。

如果是“天”這個姓,那麽倒是有趣了。

姜葉下意識的往天上看了一眼,當然,現在正逢暴風雨,頭頂全被烏雲給覆蓋了,完全看不見天空,只有一片漆黑和不斷落下來的雪花。

雪很大,這一會兒功夫,他們身上就落了很厚的一層了。

這時候,牧三人已經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雪洞前,這個雪洞很隱蔽,上邊有尖利的冰晶垂落下來,將它遮住,而且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走過,牧先走進去,隨後照和陽看向姜葉他們。

“你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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