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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月，你搭帳篷好快啊！是以前學過嗎？”吳蕓站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蘇照月熟練的動作，和顧越之間的無縫配合。

蘇照月點了點頭，說：“以前練的，也有好多都是顧越教的。”

吳蕓也只是問問蘇照月，在聽到答案以後，笑容甜美地問顧礪昭：“顧越，你喜歡野營嗎？感覺你搭帳篷的技術很好啊！”

吳蕓的笑容一眼看上去，十分舒心，整齊亮潔的上排牙齒，完美的弧度，一看就是練過的。

顧越看了眼低頭忙活自己手中最後打結工作的蘇照月，溫聲說：“還好，野營算是戶外活動裏面比較喜歡的一項。”

“真的嗎？我最近也迷上了登山野營，就是不大會這些，想要參加俱樂部什麽的，也不知道哪一家比較好，顧越你有沒有推薦的啊？”吳蕓今天的穿著還算比較休閑，這番話還比較有可信度。

顧礪昭思酌了會：“野營的話，找一家培訓班就可以了。想要真的登山野營的話，和培訓班的一起也不大安全，可以找一些熟人一起。”顧礪昭給出中肯的意見。

在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聊天的時候，蘇照月手中的結已經到了最後一個了，加快手上的速度，蘇照月在結束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帳篷的旁側聊天起來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張素苑也幫忙黎琛搭帳篷。

蘇照月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身手，保證自己的安全應該不是問題，就一個人往東邊的小溪走過去。

龍泉山也就是一個海拔幾百米的小山，息市近年來環保抓得嚴，這邊生態不錯。蘇照月趁著月色走到溪邊，溪邊也有一些行人，細碎的流水在月光下粼粼波動，配著叮咚水拍石聲，螢火蟲在身邊飛舞，伸手一抓就可以籠住幾只。

氤氳的水氣，蘇照月找到一片石灘，也不嫌臟，直接坐下來脫下鞋襪，踩在潺潺流水中，愜意自在。也不用去想顧礪昭也不用想自己的親人，就這樣一個人，在溪邊，自由自在，放空所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早蘇照月全身都快要酥軟的時候，身邊想起了零碎的腳步聲，蘇照月回頭看了眼，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便又轉回身，雙手掬起一捧清水潑在小腿上，夏風一過，涼爽舒適。

“龍泉山的夏天真不錯，你也是來看螢火蟲的嗎？”那個男人長相不錯，算中上，雖然比不上賀儲深之流的，卻也是人群中拔尖的。

滑膩的鵝卵石溫柔地親吻腳掌，蘇照月正舒服著，懶洋洋地回答：“嗯，聽說龍泉山這邊螢火蟲多，就過來看看。”白凈的面容在月色下越發嬌軟動人，眼波流轉一股子媚意俏上枝頭。

顧礪昭一過來就看到這幅場景，兩個人交談甚歡，原本一直壓制住那股火氣，撲騰一下，飛越頂峰。

“你也是和朋友一起過來看螢火蟲的嗎？”蘇照月看到斜後方那個人影，嬌嗔地問：“你們男人也喜歡來看螢火蟲嗎？”

想要搭訕的對象願意和自己聊天，男人自然是往對方喜歡的回答上說：“別的男人我還真不清楚，我是挺喜歡的。找了公司的幾個合夥人一起過來看看。”

“也確實是好看。”

蘇照月笑起來，腳踩了踩，激起一陣陣水波：“你知道我為什麽想過來看嗎？”兩個人本來靠得近，蘇照月轉過頭來，男人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蘇照月的容貌，惹人憐愛。

男人很給面子的問：“為什麽？”

“小時候讀書的時候學過囊螢映雪，小時候的生態不錯，那個時候住在城郊，想著抓螢火蟲學著古書裏面的囊螢映雪。從那個時候起，就特別喜歡螢火蟲了。”蘇照月小時候也試過抓螢火蟲做囊螢映雪的事兒，但是螢火蟲抓得不夠多，自然是沒能夠成功。

男人也像是想到小孩子天真的童趣，十分給面子地笑起來了。

顧礪昭看得越發焦灼，手掌不停地握緊又松開，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了：“小月你怎麽一個人在這邊？一個人多不安全啊！萬一碰到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多危險啊！”顧礪昭皺著眉頭，臉上焦急，看著就像是找人著急的模樣。

男人疑惑地看著蘇照月，想要她解釋一下。蘇照月對男人快速地說：“這是我一朋友。”轉沖著顧礪昭大聲說：“我看你和吳蕓在一起聊天就自己一個人先過來了。我的身手你還用得著擔心嗎？”

顧礪昭自然是不擔心蘇照月在這裏的安全，他只是……沒有借口，想要為自己找一個理由。在這個世界裏面女朋友和陌生的男人聊天也不算是什麽事兒，現在蘇照月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他看到這一幕就是忍不住，明明小月就應該只是他一個人的。

為什麽小月還要和其他男人說話呢？和他說話不好嗎？

胸口的怒火還熊熊燃燒，顧礪昭卻只能夠按住自己心口蓬勃的怒氣，面色如常地說：“但是你是一個女孩子，還是容易讓人擔心啊！”說著就走到兩個人中間插進去，坐下來。

“你們剛才聊些什麽啊？看你們聊得那麽開心。”這話一出來酸溜溜的，那個男人打量兩個人大概也明白了這對男女之間的關系。

蘇照月：“聊小時候在課本上面學到的囊螢映雪的故事，然後蠢兮兮的我還想學故事裏面的人抓螢火蟲呢！”

顧礪昭一聽蘇照月說的話，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囊螢映雪？那是什麽鬼東西？

“你們小時候有沒有做這種事啊？現在想想我小時候真的好傻氣啊！”蘇照月沒有理會顧礪昭的沈默。

那個男人看到這對男女的互動，笑了起來，很給面子地回答蘇照月：“我那個時候不愛學習，什麽囊螢映雪還是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是什麽意思。”

“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不愛學習，錯過好多有趣的事情。”

顧礪昭看著兩個人依舊聊得風生水起，自己什麽都聽懂，那種綿密的焦慮感一寸寸地腐蝕到心頭，總是這樣，以前說他不夠理解她，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麽，後來又說兩個人成長的背景文化差異。

當這種差異真正地凸顯出來，而那些和她在同樣文化背景下成長的男人，他們之間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話題，而他在一邊聽著，完全插不進，那種無力帶來的焦灼，讓人幾欲癲狂。

“這還只是囊螢映雪，小時候還學詩，那什麽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因為這個下大雪的時候到處跑著找梅花。”息市是南方，冬天幾乎沒有大雪，細碎的雪漬也沒有什麽意思。

顧礪昭一直沈默的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將一些小時候的趣事。他小時候從來沒有這麽安穩的時刻，他需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警惕四周的環境警惕那些過往的行人，還要在那個艱難的世道裏面找到食物，比起這個世界的乞兒還不如。

蘇照月他們說的那些接受教育、玩耍，那大概都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而且父母還有一定權勢的孩子才能夠享受到。

但是這個世界，一個普通人，輕輕松松地就可以做到。

他們兩個人之間相差從來不是交流亦或是感情，他們之間相差的是兩個時代之間的價值觀。

作者有話要說： 在末世土生土長的人和我們普通人的價值觀肯定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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