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是玉蘭呀！”剛進屋，楚玉就迫不及待的解釋著，她昨天就商量好了，這件事，家裏的至親必須要知道，親人相見不相識，那種滋味太過痛苦，也太過殘忍了。

“你，你，你說什麽？”程鳳芝以為她在外面沒有聽清楚，特意把她叫到屋裏，沒想到她還是這話，她可是聽得真真的，她說，她是玉蘭，她的玉蘭，怎麽可能！

“媽，我沒死，只是失去了記憶，現在我什麽都想起來了，家裏的一切我都記得，媽，我爸還那麽愛發脾氣嗎？大哥的工作怎麽樣了？大嫂生孩子沒有，是姑娘還是小子？我二哥考上大學沒有？”楚玉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她想起一句問一句，想起誰就問誰，完全沒有註意到程鳳芝的臉色。

程鳳芝大喜過望，她想把一切都說給她聽，可是她又想起玉蘭就是太過輕信別人才遇害的，她不能不妨著。

“你說你是玉蘭？”程鳳芝聲音有點顫抖，手一下子緊緊抓住一旁的茶缸子，仰起脖子灌了兩口涼茶，心緒穩定點，才緩緩開口，“怎麽證明你是我的蘭兒？”

楚玉對於母親的態度很理解，她知道她不相信，換做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怪力亂神的東西也許農村人，可是牽扯到生死大事，他們也會懷疑的。

“媽，你還記得那年，我奶嫌我給家裏惹事，管海洋哥的閑事，大姑在家裏鬧，你把那瓶子紅糖水給我喝了，你也喝了，咱倆裝作喝農藥，讓我二哥和大哥背著咱們進城看病。

我奶把存折給咱，我說把錢全村在她名下，不同意，後來咱去看電影，我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家裏會著火，大哥做了馬家的上門女婿，你還去孫鵬家裏查看……”

楚玉把過去發生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母親提出的問題，她都照實回答，沒有任何錯漏。

她看得出來母親的態度有所緩和，只是還不敢相信，她也不著急，坐在那裏靜靜的等著，等著程鳳芝想明白，等著她接受眼前的事實。

“那你還記得，那天在電影院，我還和你說過什麽事情？”程鳳芝心裏已經完全相信了，可她還在問，不是懷疑，只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失去過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

如果情況弄錯了，她寧願從沒有這種希望，不然她就要再體會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老了，她承受不住了。

“還有什麽事？”楚玉歪著腦袋，手指在光潔的額頭上摩挲著，“沒什麽了呀，你就說有時候別人勸你，你要聽，有時候人不能聽勸，你就是因為聽別人的勸，才把我小舅舅送人的！”

“蘭兒，我的蘭兒，我可憐的孩子，真的是你，媽這輩子就沒有想過還能再見到你，我一直以為只有死後才能和你團聚！”程鳳芝聽到“小舅舅”三個字，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抱著楚玉痛哭流涕。

“媽，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操心了。”楚玉眼淚婆娑的撲在程鳳芝懷裏，任由幸福的眼淚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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