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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小翠答的很快,這是作心腹的必備技能。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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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的底細,只是因為冉姝和他成了親,他們才以禮相待,可如果他真的帶著目的來的呢?

“我是相信你,才讓人按照你的法子治療兄弟們。”冉姝皺起眉來,眼中透出失望和殺氣,“你最終讓我失望了。”

剛僵持了一分鐘,人群裏有個聲音傳來:“寨主,我看此人居心叵測,恐怕寨主是受了欺騙,我覺得應該把他關起來好好問問。”

冉姝和蘭蔚一起看向說話的人,是個瘦瘦小小的男子,夾在人堆裏不太起眼的那種。

這提議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紛紛要求冉姝把蘭蔚關起來,說不定是他對兄弟們下了什麽毒,應該能從他身上問出些什麽來。

蘭蔚急的跳腳:“我真的沒有啊,只是普通食物中毒,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要不然我再給他們把個脈瞧瞧……”

“閉嘴!”冉姝狠狠拍了下桌子,砰一聲巨響,議論聲和責難聲同時消失,屋裏又恢覆了安靜。

冉姝:“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把你關起來,我難以服眾,兄弟們會覺得我偏私。”

蘭蔚張口結舌,還沒反駁出什麽,冉姝從人群裏挑了兩個人,指著蘭蔚吩咐道:“把他關在地窖裏,此事查清後再行定奪。”

兩人立刻領命,把手舞足蹈直喊冤枉的蘭蔚架了出去,餘下的兄弟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說什麽,冉姝如此公正是好事,可是這麽冷酷,看的他們又有點害怕。

冉姝安排了一下,讓十幾個人留下來照顧兼看著已成僵屍狀的兄弟們,讓剩下的人去忙自己的事,自己也打算離開。

“敢問寨主,如若查明確實是他搞鬼,寨主當如何處置他?”

冉姝回頭瞧,還是那個瘦小瘦小的男子,正抱拳站於門口,認真等待冉姝回答。

“如若真是他,我會給兄弟們一個交待。”冉姝晃了晃手中的劍,“但此事太過蹊蹺,即便蘭蔚要害人,也會做的更加隱秘,今日之事更像陷害。”

瘦小男子:“寨主所言極是。”

“我會找人查,查出真有人陷害的話……”冉姝飛快出劍一陣揮舞,旁人都沒看清她做了些什麽,劍身回鞘的時候才發現地上掉了十幾片樹葉,每片樹葉被從中間刷的切開,整齊鋒利。

眾人吞了吞口水,冉姝已經轉身離開:“我不會放過搞事的人。”

蘭蔚被帶到所謂地窖,發現裏面有一股很濃的蔬菜味,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通風口供人呼吸,借著微弱的燈光,蘭蔚在地窖裏轉了一圈,四處摸了個遍,正當覺得無聊時,南面墻傳出響聲,緊接著,墻體整個朝裏面轉動起來,冉姝悠哉悠哉從裏面走出來:“你還挺悠閑的。”

“在這裏又沒別的事可做。”蘭蔚靠在墻上看著同樣悠閑的冉姝,“你可是答應我,會保證我的安全。”

冉姝笑了:“自然,所以讓人把你關在這裏。”

她讓蘭蔚看墻體後面,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但光線很好,看得出來是通向外面的:“這個屋子前面就是我的屋子,放心,事情結束之前,我會在這裏等,不會讓人殺了你的。”

蘭蔚好奇:“地窖為什麽會和這個屋子連在一起?”

“是我爺爺當年做的,除了我爺爺我爹還有我,沒人知道,從地面上看,地窖和我的屋子離得挺遠,一般人不會往這方面想。”冉姝說到這捂住嘴,笑的很厲害,“最開始我爺爺搞這個是為了躲我奶奶,據我爹說,我奶奶很厲害,吵架的時候能把我爺爺攆的到處跑,寨子裏他沒處跑,趁我奶奶外出一個多月,和我爹悄悄弄了這麽個地道,奶奶如果到這個屋子裏找他,他能先到地窖裏躲一會,奶奶到地窖裏的時候他又能躲在那邊。”

蘭蔚聽的哭笑不得,冉姝繼續笑道:“我爹娶親後爺爺就把這個地方告訴了他,說以防萬一,二叔沒有成親,所以爺爺沒有告訴他,後來我爹又把這個地方告訴了我,不過我覺得我用不上,你倒是可能用得上。”

蘭蔚:“……”這種東西也需要傳承嗎?

笑夠了,冉姝指了指那扇可以活動的墻體:“這墻是特制的,地窖裏有動靜,那邊能聽的很清楚,這個季節不用存儲蔬菜,不會有人下來的。”

蘭蔚點頭,這個地方倒是真不錯,冉姝正想問清楚中毒的兄弟們是不是確定沒問題,位於地面上的地窖門發出很輕的“轟隆”一聲,似乎是有人在往上拉。

兩人對視一眼,冉姝一下跳到房間裏,一掌拍在活動墻體上,墻面飛快轉動,立刻恢覆原狀。

短暫的響動後,蘭蔚聽到有人沿著梯子從地窖口慢慢往下走,正慢慢接近他。

☆、寨主13

蘭蔚倚靠墻角盤腿而坐,雙眼緊緊盯著入口處,腳步聲響了一會,在蘭蔚能看清的位置停下。

“你好,這位兄弟,請問你是?”蘭蔚不認識此人,但他的打扮和黑風寨其他人是一樣的。

那人笑道:“夫人好,我是奉寨主之令,來給夫人送點吃的。”

蘭蔚暗暗決定,改天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冉姝商量一下,以後能不能別再用這種膩味人的稱呼喊他,每次聽到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娘子讓你來的?她現在應該很生氣的,居然會給我送吃的。”

那人搖頭:“寨主向來口硬心軟,您是她相公,兄弟們都能看出來,您和寨主感情很好呢,再說,寨主把您關起來也是想堵住悠悠之口,心裏還是有您的啊。”

蘭蔚縮在墻角裏捂著嘴,一臉無法置信:“真的嗎?”

“自然是的,您看,知道夫人您會餓,特意讓我悄悄來給您送些吃的。”那人把左手從背後拿出來,手腕上挎著一個竹籃,裏頭有幾個碗碟,用白色紗布蓋著,“夫人您快吃吧,餓壞了寨主該難過了。”

蘭蔚毫不猶豫的從地上跳起來,接過竹籃,把飯菜從裏頭拿出來準備吃,滿眼都是感動:“娘子對我真好,也謝謝你了小兄弟。”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那人的眼睛從始至終沒有從蘭蔚手上和臉上移開,親眼看著蘭蔚把飯菜大口扒到嘴裏,他扯起嘴角,淡淡的嘲諷,“味道如何?”

蘭蔚邊吃邊狂點頭:“好吃,我長這麽大,很少吃到這麽好吃的飯菜。”

“那就好。”那人忽然笑了起來,帶著些肆意和自得,“等你到了地下,每年清明我會記得弄些飯菜給你的,既然你喜歡,就讓你多吃點。”

蘭蔚似乎沒聽出此人話中含義,仍然大口吃著菜:“我現在在地窖,已經是地下了啊,你還跟我在一塊呢。”

此人蔑視的哼了一聲,早就覺得這人是個繡花枕頭,外表倒是俊朗悅目,可是不會武功不說,腦子還這般愚笨,都不知道冉姝看上他什麽了。

把所有飯菜解決,蘭蔚豪爽的拿手背一抹嘴:“你帶茶水來了麽?”

“並無。”那人覺得蘭蔚腦子大概有點毛病,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喝茶。

蘭蔚嘆氣:“那真可惜,我還想跟你喝點茶的呢,這個地方雖然不怎麽樣,但很適合聊天啊。”

那人把蘭蔚上下打量了一番,著重觀察他的眼睛,除了淡淡的笑意,蘭蔚眼睛很正常,並沒有什麽癲狂的癥狀。

“而且,不喝茶的話,有些話我都不知道怎麽啟齒。”蘭蔚打了個飽嗝,很響的那種,邊看著那人,“要不然我現在泡給你喝?”

那人臉色一變,覺得蘭蔚說的話有點不對勁,而且,吃完飯有一會了,為什麽他還在蹦跳,沒有一點點中毒的樣子。

“當然啦,我開玩笑的,想喝茶只能出去請你了。”蘭蔚說著,突然捂住肚子朝地上一蹲,“哎哎哎哎哎哎……哎呀!”

那人心中一喜:“夫人何事?”

“我我我我我肚子好痛!”從頭頂滾下珍珠般大小的汗珠,蘭蔚忍不住朝地上一躺,滾了兩個圈,“快,快去幫我喊娘子過來,我好疼啊!”

眼看著那人紋絲不動,蘭蔚滾動的頻率越來越大,長長的黑發被汗滴黏在腦門上,顯得有些淩亂:“你,你快去找你們寨主啊……”

“找寨主做什麽?”那人不解道,“你吃的飯菜裏有毒,你會這麽疼是正常的,寨主來了也幫不了你的。”

蘭蔚繼續滾:“你,你說什麽啊,什麽毒?”

“唔,真應該感謝寨主和你成親,你剛上山,都不認識幾個人,所以也不知道我根本不是黑風寨的人。”那人得意洋洋的俯視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蘭蔚,“等你再疼上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毒發身亡,然後我把你弄成上吊的模樣,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為你畏罪自裁。”

蘭蔚似乎已經疼得說不出話,從牙齒縫裏往外擠出一個一個的字眼:“你,你不是寨子裏的人,那你,是怎麽,知道,知道我在這裏的?”

那人鄙視的看蘭蔚,覺得這人大概真的腦子有問題;“還用說嗎?寨子裏有我們的人,雖然不多,就兩三個,但冉姝把你灌進來的事鬧的那麽大,誰都知道了,我自然能找到你。”

頓了頓,那人好心道:“反正你要死了,不妨告訴你,我們孔寨主早就想把黑風寨合並到我們寨,正好少爺對冉姝有意,原本,如果少爺能娶了冉姝,這一切不都順理成章了?可惜啊,憑空冒出來個你,這麽快就成了親,少爺很傷心,孔寨主吞下黑風寨的事也更難,孔寨主自然不甘心。”

“所以,你們給,給兄弟們下了那種毒,想,想控制他們,慢慢的,讓寨子裏的人都成為,成為他的傀儡,是嗎?”蘭蔚大口大口喘氣,顯而易見已經疼到極點。

那人哈哈大笑一陣:“沒錯,你還不算蠢,你把脈之後,我們還以為你真的能解毒呢,沒想到……哈哈哈哈,毒沒解成,把自己解到地窖裏了哈哈哈哈。”

蘭蔚:“殺了我,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並無多少好處,但你死了,冉姝和我們少爺就有機會了,而且,你一死,下毒之事我們也有了替死鬼,一舉兩得。”

那人越說越得意,沾沾自喜到蘭蔚眼裏閃過笑意,他都毫無察覺,只顧著沈浸於計劃成功的喜悅裏。

得意了會,那人覺得差不多到時間了,再拖下去夜長夢多:“一炷香快到了,蘭公子,走好啊,不送。”

“哎,我覺得你這人,怪沒意思的。”蘭蔚忽然從地上彈跳起來,不慌不忙的把發帶從肩膀上撩到身後,重重呼了口氣,“我覺得你們孔寨主是不可能兼並黑風寨的。”

那人被蘭蔚的動作驚呆了,但還是下意識的問了句:“為什麽?”

“因為就看你的能力,姓孔的成不了事。”蘭蔚背靠的那面墻不知道什麽時候往裏轉了轉,一個讓他無比害怕的人緩緩走了過來,手中捧著兩杯茶,一杯遞給蘭蔚,一杯自己喝,“你這個蠢貨,比姓孔的還蠢。”

此人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你……冉寨主?”

冉姝朝他點頭:“是我。”

☆、寨子14

寨子裏的兄弟們接到冉姝通知趕到地窖門口的時候,蘭蔚和冉姝正坐在兩把椅子上喝茶,冉姝腳邊趴著一個人,面部朝下一動不動,看衣服,正是寨子裏的兄弟。

“寨主,這是……”冉姝脾氣不算多好,起碼不是溫柔那一掛的,但絕不兇惡,平時對弟兄們也算和顏悅色,把寨子管理的井井有條,大家都對她很服氣,從沒見冉姝對自家人用過武力。

冉姝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腳,那人滾了一下,變成面部朝天,弟兄們低頭瞧,臉部腫脹額頭發青,估計被少被冉姝揍。

眾人互相對看,集體搖頭,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寨子挺大,但兄弟們基本在山上長大的,怎麽都能混個眼熟,上百人裏沒一個認得,這種情況好像有點古怪。

“這人是姓孔的人。”冉姝一說話,人群立刻喧嘩起來,寨子裏但凡有點腦子的,沒人不知道那個姓孔的想把黑風寨歸並到自己那邊。

蘭蔚接上:“下毒就是他幹的,他已經招了。”

人群繼續喧嘩,冉姝接著道:“他被我打了一頓然後封了穴道,不能說話不能走路,等過幾天,把姓孔的滅了,就把這人給剁了。”

不少人被冉姝嚇一跳,剁了?他們可從沒殺過人,冉姝平時雖然有點惡狠狠,可跟殺人比起來,那都不算事了。

冉姝兇狠的瞪著地上那個臉部腫脹如豬頭的人:“姓孔的三番兩次來犯,我實在不能忍了,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不知道我的厲害。”

眾人面面相覷,這話是有道理的,可是殺了人會被官府抓住砍頭的,到時候黑風寨怎麽辦?

蘭蔚在一邊看的直流汗,這個冉姝裝的有點過了吧,趕忙補充道:“娘子的意思是,她已經有了法子對付那人,至於殺不殺,到時候看具體情況。”

弟兄們稍稍松了口氣,先前對蘭蔚的憤怒因為下毒真兇露面成了內疚,且看冉姝對蘭蔚很服從的樣子,不由都放心了些。

“你們先回去,把這個人關起來派人好好看守,入夜後我們夜襲孔家寨!”

無人應聲,蘭蔚差點笑出聲來,這哪裏像土匪寨,這些兄弟們一個個比他還怕事。

冉姝狠狠一拍旁邊大樹,簌簌落下幾層樹葉,將她和蘭蔚澆了個滿頭滿臉:“我說……噗噗噗噗。”

兩人手忙腳亂爬起來抖身上的樹葉,站的挺遠沒有被樹葉波及到的兄弟們百臉茫然,總覺得哪裏不對。

“噗噗……”冉姝把嘴角的樹葉吐掉,大聲吼道,“就這麽辦了,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兄弟們受傷,你們都回去,好好準備!”

冉姝這麽說,兄弟們只好遵從,寨主的吩咐他們不得違抗,而且孔家寨的人幾番挑釁,他們都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他們,不然他們遲早欺負到頭上來。

人們陸續離去準備,冉姝轉臉看蘭蔚:“怎麽樣?我裝的像不像?”

“兩個字。”蘭蔚伸出兩個手指頭,認真道,“浮誇。”

冉姝:“……”

蘭蔚看著冉姝不滿的樣子忍不住笑:“你真有意思。”

“你才有意思。”冉姝瞪他,他的語氣像在說什麽小貓小狗,“別忘了給中毒的兄弟們配藥,他們出事的話我饒不了你。”

“是是是,立刻去配,明日煎給他們服下,兩日就好了。”

“哼,最好是這樣。”

“說真的,你下手太狠了吧?那個人被你打的都沒人樣了。”

“這種人不打他還留著過年嗎?腦子沒有外招不少,而且他要殺你哎,你都不生氣?”

“哦,我忘了告訴你了,他給我下到飯菜裏的毒藥好像過期了,即使我真的吃下去,最多鬧肚子,不會死的。”

“……這樣也行?”

“嗯哼,大概我運氣好吧。”

“吃吧你就。”

“真的。”

入夜後,除了巡邏和看守的,整個寨子靜悄悄的,下山的必經通道上跑過來一個小個子,邊跑邊四處看,顯得很是鬼鬼祟祟。

冉姝說再過一個時辰就去孔家寨,他跑快點的話還能來得及。

跑著跑著,小個子覺得有點不對,總覺得身後有個腳步聲,很輕很輕,時隱時現追隨在他背後,但回頭看,除了樹木,什麽都沒看到。

小個子搖搖頭,估計是他太緊張了,才會疑神疑鬼,他仔細把身後看了個遍,確定沒有什麽不對,轉過頭打算再接再厲跑到孔家寨,這一回頭不要緊,差點把他的魂給嚇飛。

冉姝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幽暗的夜色下她聲如幽魂:“這麽晚了還要下山,是不是太辛苦了點?”

“寨主,我我我我……”

蘭蔚從後面慢悠悠溜達過來,手裏提了一盞巨大的燈籠:“娘子你之前吩咐過,除了巡邏和看守的兄弟,所有兄弟都要跟去孔家寨的,是不是?”

冉姝點頭:“正是,兄弟們此刻都在操練場等待,請問你為何在此?”

蘭蔚把燈籠提到那人腦袋位置,打量一會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今日娘子說要將我抓起來,你還問她如果真是我下毒該如何處置。”

小個子抖如篩糠,說話都不成調:“寨主,我我我我……”

“跟我去議事廳,你可以好好說說。”冉姝一把拽住小個子的前襟,連拖帶拉的把人帶走了,蘭蔚跟在後頭連連嘆氣,姓孔的本來就不怎麽樣,找的幫手一個比一個蠢,還想歸並黑風寨,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寨子恐怕都成問題。

經冉姝一解釋,準備充足的兄弟們這才明白,去孔家寨討說法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揪出這個對那邊通風報信的人,事實證明,冉姝的法子湊效了,那人被冉姝嚇了一頓後什麽都說了,包括他貪財才答應做孔寨主的內線,還有寨子裏之前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像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幹凈。

兄弟們都很氣憤,寨裏居然有這樣的人,差點毀了黑風寨,冉姝讓人把他關起來,稍後再行發落。

鬧了半夜,人陸續散去,蘭蔚好奇的問冉姝打算怎麽處置那兩個人,難道用家法?

“當然送給官府。”冉姝認真的樣子不像開玩笑,“下毒偷盜,他們會坐牢的,至於姓孔的,我自有法子對付。”

說完,冉姝發現蘭蔚一臉愕然,奇怪道:“怎麽了你?這次還多虧了你的法子。”

☆、寨主15

蘭蔚覺得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送到官府?你,你們不是自己處置嗎?”

“自然不是,黑風寨從不會私下處置任何人。”冉姝覺得蘭蔚在講笑話,“我們寨子又不是獨立的國家,有什麽權利決定誰有罪?”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不晦澀不深奧,很多人卻不懂。

冉姝還有不少事處理,蘭蔚一副吃了驚天大雷的樣子,她決定自己先去:“你在這裏休息,累了就睡,我去辦點事。”

蘭蔚回過神來:“這麽晚了還有事做?”

“是啊,寨子裏雜事很多,我先過去,你休息吧。”冉姝把劍拿起來就走了,剩下蘭蔚一個人繼續發呆。

趴在桌子上懶懶的不想動彈,蘭蔚打算把事情從頭到尾理一遍,他應該是忽視了什麽重要東西,或者有的東西他理解錯了,事情走向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了。

冉姝這一離開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夜晚,蘭蔚才在冉姝屋裏再次見到她,冉姝面部沾了不少灰塵,頭發也有些淩亂,衣物更是有不少汙垢和破洞,加上眼下淡淡的青色和幹涸的嘴唇,整個人都透出疲勞。

蘭蔚驚呆了,趕緊給她倒水:“你是怎麽回事?去哪了?”

“姓孔的王八蛋。”冉姝將茶水一口飲下,覺得不解渴,索性把茶壺端起來朝嘴裏倒水,咕咚咕咚的,蘭蔚都怕她嗆到,“孔家寨被我們擺平了,剛回來。”

蘭蔚差點沒反應過來:“這麽快?你不是說要再想想嗎?”

“二叔說夜長夢多,正好他在我們寨子裏安插的眼線剛落網,孔家寨那邊暫時沒有收到風聲,現在把姓孔的抓過來會容易點,時間一長不知道會出什麽岔子。”

蘭蔚一想,是這樣的,如果孔家寨知道他們的人被冉姝抓起來,一定會加強戒備同時想辦法封住那兩人的口,冉姝他們立刻沖過去,可以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結果怎麽樣?”

冉姝得意一笑:“還用說?其實我們沒做什麽,我的人跟寨子裏的守衛糾纏的時候,我沖到姓孔的房間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立刻認輸了。”

蘭蔚聽的有些無語:“就這樣啊?”

“要不然你覺得他是多厲害的角色?”冉姝蔑視道,“能想出那些法子的人,必定不會多聰明。”

歇了歇,冉姝繼續說道:“我把姓孔的打了一頓,氣死我了。”

“他想吞掉你們的話……”

冉姝搖頭:“這個我都不提了,最無恥的是,孔家寨的那些人之前下山打劫,用的居然是我黑風寨的名頭!”

“哐當”一聲,蘭蔚刷一下站起來力道過大,撞翻了腿邊的凳子,把冉姝嚇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蘭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靜:“他們真這麽做?”

“是啊,寨子裏的人自己說的,一開始我問姓孔的他不肯說,被我打了一頓後就老實了。”冉姝想到就來氣,姓孔的本事沒多少,想的全是餿主意,“他說這樣做的好處是,一來如果有人被官府註意到,會以為是黑風寨的人所為;二來,時間久了黑風寨被官府註意到,一定會有很多兄弟怕惹麻煩,到時候他就名正言順把那些人收歸過去,這樣的話,等於間接歸並了我的寨子。”

聽起來是很合理的法子,但細想之下根本經不起推敲,黑風寨裏那麽多人,又不是死的,有人用寨子的名義在山下做壞事,怎麽可能一無所知到等著官府查上來?

蘭蔚很認同冉姝的看法,姓孔的確實不夠聰明,他接管寨子的話,孔家寨遲早被團滅。

冉姝累的不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去裏面洗澡睡覺,有事明天再說吧。”

夜深,忙碌了整整兩天的寨子在安靜中整個陷入睡眠,蘭蔚趴在堂屋的桌子上毫無睡意。

接下去的事就簡單了,冉姝讓人把姓孔的和幾個傷人打劫的都給送到了官府,孔家寨她也沒興趣接管,而且那邊的人不一定服氣她,幸好姓孔的還有個明事理的兒子,承諾會把寨子管好,並說不怪冉姝做的事,他父親有錯在先,索性沒人死去,他父親應該不會被砍頭。

“我覺得他不怪你,不僅僅是因為他明事理。”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已經是七天之後,用午膳的時候,蘭蔚提了一句。

冉姝:“是嗎?隨便他,反正這事是結束了。”

蘭蔚挑了幾顆飯粒吃,寨子裏自產自足的稻米蔬菜味道很好,經過他半個多月的觀察,寨子裏的生活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別說下山打劫害人,在外面稍微霸氣一點都會被冉姝訓斥,說他們不想引起外界太多註意,在外面一定要低調。

冉姝瞧著蘭蔚:“怎麽了?有心事?”

“嗯……沒有。”繼續吃米飯。

冉姝搖頭:“別騙我,以前你吃飯,每頓至少兩碗米飯,一碗米飯五六口就能解決,這兩天一頓半碗米飯都能吃半個時辰。”

蘭蔚被米飯噎了一下:“你觀察我?”

“是的,不僅觀察,我還知道你是什麽人。”冉姝表情不變,像在跟蘭蔚聊天氣,“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隨便誰都嫁吧?”

蘭蔚:“……”

“你記得你是怎麽暈過去的嗎?”冉姝吃好了,把碗筷放下,見蘭蔚端著碗不動,喊了個人把飯菜全部端出去。

蘭蔚:“被人打暈的,醒來後就在這了。”

“嗯哼,是這樣。”冉姝笑了,“其實是我打你的,而且是故意的。”

蘭蔚雙眼瞪的老大:“你說什麽?”

“那天我一個人下山辦事,路過那片樹林的時候,發現你鬼鬼祟祟在上山的路那裏張望,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我本打算過去問你想幹什麽,不過後來見到你的樣子後,我改主意了。”

冉姝笑的狡黠,蘭蔚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胸:“你,你帶我上來幹什麽?”

“那時候我正在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和我成親,可是山上的人彼此知根知底,太尷尬了,你出現的時候,我覺得老天爺在幫我。”冉姝補充道,“當然,是假成親,我需要一個陌生人,智商高,情商低的那種,你正合適。”

☆、寨主16

作者有話要說: 蘭蔚和冉姝的後續會寫在番外裏,第十個世界後有番外哦

蘭蔚嘴角直抖:“我情商低?”

“是啊,簡單來說就是有些拎不清。”冉姝說的很認真,“事實證明我選對了,你的確聰明,幫我出了幾個很好的主意。”

蘭蔚:“也就是說,你和我成親只是個巧合,你知道姓孔的想讓你和他兒子成親,所以先發制人找個人成親。”

冉姝坦然的點頭:“是啊,就是這樣,其實呢,黑風寨和孔家寨如果真的打起來,我也不怕輸,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害兄弟們受傷。”

蘭蔚覺得這道理太奇葩了:“不想讓兄弟們受傷,寧願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成親?”

冉姝歪了歪腦袋:“我不是說了嗎,我知道你是什麽人,所以才選你的。”

“真的?”蘭蔚驚訝,他的身份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這也是他想上山的原因之一,冉姝是認真的還是誆他?

冉姝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住茶杯的杯蓋,對準蘭蔚的眼睛:“這個動作怎麽樣,有沒有很標準?”

蘭蔚:“……”

“反正我知道你的身份,而且你那天鬼鬼祟祟的,應該是想上山來。不過呢,我怎麽知道你身份 ,你又想來山上做什麽,我不想說,也不強迫你說。”冉姝兩只手拖著兩邊腮幫子,雙頰鼓起如青蛙,看著有些喜感。

蘭蔚嘆了口氣,先前的驚慌失措一下從臉上褪去,變得無比沈穩:“我以為我占據了先機,沒想到你才是把握主動的那個。”

“也不能這麽說,你想上山,我想找個合適的人配合,我們各自都沒損失。”

蘭蔚從腰間摸出一張東西,粗看有點像紙片,但是細看之下,竟是竹片,削的極薄,與紙片無異,蘭蔚把這東西捏在手指間,手腕一使勁,竹片飛速打著轉朝木墻飛去,“吱”一聲,竹片如刀一般,穩穩地鍥進墻體之中。

冉姝拍手鼓掌,很是配合:“果然名不虛傳。”

“我有個疑問,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冉姝:“這暫時是個秘密,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你上山之後兩天,我就知道你是抱著目的來的。”

“請指教。”

“你醒來後得知我要跟你成親,嘗試過逃跑對吧?”冉姝覺得現在可以攤開說了,蘭蔚幾次逃跑的行蹤都在她掌握之中,沒什麽好隱瞞的。

蘭蔚點頭。

“你第一次穿過那個拱門發現我和兄弟們在說話,是故意弄出動靜讓我們發現你的。”冉姝邊說邊回想,“拱門過去後旁邊有一條小路,從那邊走的話沒人能發現,我不相信你沒發現,你是有意讓我們發現你。”

蘭蔚挑眉,不置可否:“還有呢?”

“還有後來,我找人你給你送的飯菜裏放了紙條,說可以幫你逃跑,但你並沒有來。”

蘭蔚不解:“我不去很正常啊,寨子裏我一個熟人都沒有,怎麽敢隨便跟人跑?”

“對一般人來說是這樣的,但對你來說,如果你真的想下山只是不認路,有這個機會在你面前,你一定會去,哪怕會被人發現,你也會嘗試的。”冉姝說的斬釘截鐵。

蘭蔚仔細一想,似乎是這麽回事,沒辦法反駁。

“所以我確定,你是帶著目的上山來的,最開始我怕你對寨子抱著不好的目的,暗中叮囑兄弟們留意你動靜,防止你做出什麽事。”

蘭蔚頗有些欣賞冉姝了,平時看著風風火火,除了武藝高強,人也是聰明的。

“到現在為止,我沒發現你做什麽對寨子不利的事情。”冉姝朝蘭蔚攤開雙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寨子裏的事也差不多解決了,如果你要走的話,隨意。”

蘭蔚一楞:“你放我走?”

“談不上。”冉姝坦誠道,“如果你想走的話,寨子裏沒人攔得住你,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

聽冉姝坦白,蘭蔚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上山是帶著目的,跟冉姝成親看似被逼迫,其實算順勢而為,冉姝在利用他的同時,他也利用了冉姝,現在冉姝把事情大體真實情況和他坦白出來,他卻藏著掖著什麽都不說,顯得他非常小家子氣,非男子漢所為。

聽不到蘭蔚的回答,冉姝看向他:“如何?你不打算走?你若是想在寨子裏做什麽,我現在就告訴你,希望你能離開,你好歹幫了我,我不想跟你鬧僵。”

“我蘭蔚生平不喜歡欠人情,所以,你說了你的事,我也告訴你我的情況。”蘭蔚給兩人倒了水,自己端著杯子慢悠悠喝,“孔家寨先前下山做壞事利用了黑風寨的名義是不假,但山下的鄉親們並不知道,只以為真的是黑風寨所為。”

提到這個冉姝就無比生氣,這種行徑只能說是小人所為,損人不利己,還妄想吞掉她黑風寨,簡直癡人說夢!

“次數多了之後,鄉親們對黑風寨恨之入骨,本想去官府報案,但打劫他們的人警告過他們不要報官,他們害怕官府大張旗鼓捉人會引起黑風寨註意,不能一網打盡的話日後會報覆,且因為無人死亡,抓你們坐牢後遲早會出獄,屆時你們一樣會報覆,所以他們很猶豫。”

冉姝聽的眉頭直跳,他們黑風寨的名聲差到何等地步了都,早知道應該把那個姓孔的再胖揍一頓。

“大約一個月前,我從山下路過,因為餓了,去農戶家中求飯,他們很熱心的招待我,我還在農戶家裏住了兩日,就是那兩日,聽說了黑風寨和他們在擔憂的事,我反正也是閑著無事,索性幫他們這個忙了。”

冉姝聽到這裏朝蘭蔚翻了個白眼:“你想做個好人,黑風寨如果被端了,我們只會把怒火記在你一人身上,不會去找鄉親們的麻煩。”

蘭蔚笑了笑:“正是,憑蘭某人的力量,自保足夠,也算報答鄉親們的招待之情。”

這麽一說,蘭蔚奇怪的行為都能解釋了,原來是抱著踏平黑風寨的念頭來得,虧他最近半個月裝的膽小怕事,心裏實則一直在謀劃。

“如果不是姓孔的恰好此時發難,你會不會已經把我寨子端掉了?”冉姝問的認真,這對她來說很重要。

蘭蔚昂起腦袋認真想樂挺久,最後搖頭微笑:“應當不會,我會再觀察些時日的。”

“為什麽?”

“人的眼睛是用來看用來觀察的,把眼睛所看到的傳遞給腦子,腦子會分辨思考。”蘭蔚表情真誠,不像在說謊,“上山之後兩天我就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但沒想到會這麽……這麽的簡單狗血,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我不會做對寨子不利的事情。”

按理說,蘭蔚這麽會演戲騙人,冉姝應該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但蘭蔚輕描淡寫的一段話,冉姝拖著腮幫子沈靜半晌後,只說了一句:“這樣最好,我們兩不相欠。”

蘭蔚一笑:“正是。”

安靜片刻,蘭蔚再次問道:“如果我忽然離開,你如何跟別人交待?”

“我自己的事,無需跟人交待。”冉姝看起來有些悶悶,講話的時候眉頭耷拉著,顯得沒什麽興致,“成親的事他們原本就不太讚同,覺得我太沖動草率了,你不見了他們說不定還顯得很高興。”

蘭蔚:“……”怎麽聽起來他像個沒人要的牛皮藥膏?

冉姝:“來了這麽久,你肯定把山上情況搞清楚了,請便吧,我還有事忙。”說完冉姝拿起自己的劍出門,頭都沒回一下。

看著冉姝匆忙離去的背影,蘭蔚嘴角噙起淡淡的笑。

冉姝其實沒什麽事要做,只是不願跟蘭蔚共處一室,知道蘭蔚上山的目的後,冉姝總不自覺的生氣,尤其想到蘭蔚很快就要下山離開,她更是坐立難安。

不讓任何人跟著,冉姝一個人站在山頂吹風,腦子裏浮現第一次和蘭蔚見面的時候。

那次,冉姝和父親下山辦事,沒想到在另一座山下遭遇了真正的土匪,彼時冉姝還沒外出習武,父親一個人寡不敵眾漸漸不支,正當冉姝以為他們這次要完的時候,斜刺裏飛出數張竹片,將土匪們一一抽倒在地。

冉姝和父親正驚奇,一棵最高的樹上,蘭蔚翩翩落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對地上那些土匪高聲道:“我是衛藍,有仇找我報,不過你們應該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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