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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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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哥拍著永恩背,“再見到你真好。有時間聊聊嗎?”

永恩答應好,進去跟老板請假。

林以真說,“那位帥的如李察基爾一樣的男人是誰?”

永恩泛泛,“我朋友。”

林以真眨眨眼睛,“已婚or未婚?”

意圖很明顯,永恩無奈,“我記得你剛辦妥離婚手續啊真姐。”

林以真不但眨眼睛還嘟起嘴,“所以才更需要擁抱一個春天啰。”

永恩,“已婚,有子。”

林以真小腰一擰,“好吧,給你一小時假。”

永恩好奇,“如果他未婚呢?”

林以真笑面如花,“一個下午加晚飯,我陪你一起。”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永恩拎背包,“一小時後見。”

和泰哥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永恩問,“師父,你怎麽找到我的?”

泰哥的笑容總是那麽舒適妥帖,“你早上是不是去過駿鵬?阿光看到了你。不過,”他遵照朋友的交代給朋友找借口,“不過你很快就走了,他忙著開會也沒工夫跟你打招呼。”

還以為能深藏功與名,誰想一次就破了,永恩默然,很後悔沒把自己藏好。

泰哥火眼金睛,“不想再見到我們?”

永恩,“師父,你知道我不是。”振作一下,“我知道我添了個師妹,你不打算讓我看看她什麽模樣?”

泰哥摸出手機,調出女兒的照片,永恩把自己弟弟的照片也拿出來獻寶,兩個孩子年紀仿佛,都一般玉雪可愛,永恩異想天開,“以後可以攀親家。”

泰哥存疑,“想起來怎麽覺著輩分亂。”

永恩失笑。

談起別後各種,泰哥告知,那三賤客後來出去進修,光在倫敦,那兩個在紐約。

永恩尋思,本來都說好一起的,光去了倫敦,是為了和韓美雪培養感情吧?

至於琛少,兩年前查出來胃癌,不過切除後化療成效顯著,現在身體無礙。琛少患病期間,蕓涓不離不棄,陪伴照顧,他們現在感情很好。其實琛生病後,蕓涓家裏勸過蕓涓,不如算了,畢竟一個家庭裏,急停成員的健康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蕓涓非常堅持,她要和喬景琛在一起。後來傅家不好再攔阻,就聽之任之了。不過琛不想馬上結婚,他要確定自己癌癥不覆發,才肯娶蕓涓呢。

永恩眼窩濕潤,說,“那時候啊,他們幾個還排斥蕓涓,看,我眼光準吧,就知道蕓涓待阿琛是真心的。”

泰哥同意,“現在他們幾個待蕓涓都很好,完全拿她當自己人。”接著泰哥說到阿彼和阿文,經歷最大變故的是他們兩個。進修回來後,阿文要和阿彼結婚,可方夫人靜秋女士不同意,還跟老公和女兒發了通脾氣,說,“那會兒就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你們非讓處處看,也不一定有結果,這一處就好幾年,現在結果來了,你們說怎麽辦?”方逸華和方明誠表示,那就結婚唄,有何大不了?莊靜秋冷笑,“不可能。我好好一個兒子為何要娶一個窮酸?我容忍他們一起去留學,這已是我最大的讓步。”遂放話給兒子,“限你們三個小時之內,一個向東走一個向西,有生之年再不相見。”方逸文三個鐘頭之內,收拾細軟,扛上可以扛的東西,離家出走了。不過妙的是,後來大家發現丫扛出來的全都是他喜歡的衣服,模型和各款相機,錢呢?金幣呢?還有最重要的,護照呢兄弟?

就這樣,方逸文和阿彼開始私奔之路,被莊靜秋一路砍殺,沒人敢得罪莊靜秋之故,他倆很長時間內找不到工作,在菜市場練攤賣過菜,還擺過夜市賣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方逸文私下裏也仗著一手好拍照手藝,將之前拍過的相片整理出來給雜志投稿,誰也沒想過他這一手居然救了他,有家攝影工作室請他去做專職攝影師,方逸文應允前去,總算找到安身立命之所,可是因為他護照扣在母上大人手裏,所以很多出國的案子他接不了。

本來,莊靜秋想繼續追殺,可是方明誠說,“你還想不想過下去?想的話就別這樣對我兒子。”莊靜秋始終對方明誠有幾分忌憚,暫時收手,那會兒阿光和琛也陸續回來介入自家生意,給阿彼安排一份工作不成問題,方逸文和阿彼才得以喘息。這小兩口打算等方明誠和方逸華再回來的時候,就結婚。

至於泰哥自己,因為阿琛身體不太好,慧不想放棄自己的律師事業,最後只能是泰哥結束在紐約經營的有聲有色的保全公司,回來幫忙打理喬家的生意。不過為僻嫌疑,泰哥主理的是整個公司不怎麽重要的部門,等琛身體一旦確定不再有任何問題,他會抽身而退。

永恩感慨:“好像每個人都有很大變化。”

“你呢。”泰哥關心地問永恩:“你好不好?”

“還好,這次是和媽咪回來的,醫生說她回到熟悉的環境,對恢覆記憶有幫助。”永恩苦笑,“也不是不想找你們,只是不好解釋突然多出來的媽咪,你也知道,現在不好說實話,我又不能一直騙他們,所以只好學鴕鳥,縮起來過日子。”

泰哥了解,安慰:“我知道的。不過還是和光他們打個招呼比較好,你看,他已經知道你回來了,總不能一直不見面。”

永恩遲疑,“讓我再想想。”忍不住,還是問,裝著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對了,阿光和韓小姐還沒結婚嗎?”

“聽說,有可能是下個月。”阿泰看看腕表,“我時間差不多,得去幼兒園接寧寧,永恩,明天有空沒有?來看你師妹好不好?”

實在沒辦法說不好,泰哥留下地址和電話,互道明兒見。永恩一個人慢慢走回公司,下個月結婚啊,現在離下個月,也不剩幾天呢。忽發奇想,如果當時沒有離開,如果當時說出那句我愛你,如果當時沒有那道刀傷,現在時光會不會溫潤一點?茶會不會更香醇一點,笑容會不會比更愉快一點?人生會不會更圓滿一點?無解。

回公司,真姐還在為案子愁:“餵,你覺得我們可以用哪種方式表現比較好?”

“結婚。”永恩隨口說,明顯不在狀態。

真姐先是楞了楞,隨即跳起來抱住永恩,在她臉頰上親一口,“很好,雖然,我剛剛離過婚,可還是覺得這個主意好正。”

永恩方才回魂:“好正?你說哪個?”

“結婚啊。”林以真喜上眉梢的樣子,“來,跟我說說你的具體想法,為什麽是結婚呢?結婚和保險,怎麽個聯系?什麽理由?”

永恩懵了,愁苦不堪,“我就是隨口一說,沒什麽聯系和理由。”

真姐打破沙鍋問到底,“怎麽可能沒理由?就說剛才腦子裏閃現出來的念頭。”

永恩很無奈,卡了很久之後,也只是,“老大,給一個晚上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成不?上吊也得喘口氣吧,能下班了不?”

林以真,“季永恩,你好像剛剛才下午茶回來吧,你身上的咖啡味兒還在呢。”象只狗狗那樣在她身上聞,“喝的什麽啊?卡布奇諾?”

永恩真是敗給這老板了,她沒興致跟老板胡鬧,想,當時不去丟冰淇淋給那個盜版勞倫斯胡子寇,現在的心會不會少難過一點?忍不住問老板,“你以後會不會找個小胡子結婚?”

林以真駭笑,“你當我情癲大聖啊。”不過,她打算放過永恩,“雖然我覺得你的創意夠特別,可仔細想想,忽然覺得不會成功。好了,今天收工吧。”

永恩如蒙大赫,收拾包袱立馬滾蛋。回家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裏買了點菜,進屋聽見媽咪正自彈自唱,“一溪流水水流雲,悠悠往事,莫問前塵……”

永恩頭皮發麻,這首歌無異於方明誠與李平的定情之曲,媽咪已經記起來了嗎?記起有關方明誠的一切?放下手裏的東西,永恩走到鋼琴旁:“媽咪,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今天買到了很新鮮的牛肉和面包,等一下我們一起煎牛排好不好?”

李平面色平靜:“好啊,我再弄個沙拉。”

好象沒什麽,或者媽咪只是記住了這首曲子,永恩這樣想著,安心許多,突然又有自覺,原來她並不真樂意媽咪恢覆記憶,她怕媽咪面對往事會痛苦,也怕和方明誠繼續糾纏不清。

這夜臨睡前,永恩考慮一件事,既然都答應明天去師父那兒吃飯,也被阿光發現了,是不是先打個電話給他們比較好?她對著手機糾結開了,尋思,為何不是南極冰先打電話給她呢?自己不來找她,倒是先通知泰哥,什麽意思啊?可他畢竟是快結婚的已婚君了嘛所以……

永恩拿了硬幣拋,字就給老朋友打電話,花就不打。

拋到花,永恩躺下睡覺。

十分鐘後,從床上爬起來再拋,這次是字,拿起電話思忖良久,到底沒撥出去,作罷,躺下睡覺。

五分鐘後,又起來拋硬幣,如此周而覆始,折騰幾次,當時鐘的指針指向半夜一點的時候,永恩把頭鉆到枕頭底下去,啞著嗓子罵自己:“季永恩,你有病,神經病。”

再怎麽神經也只是關起門的事兒,早上起來還是好女一條,麻利地打點好自己去上班。永恩特別選了條墨綠色多層雪紡的齊腳踝大擺裙,乳白色真絲綴蕾絲珍珠扣的長燈籠袖襯衫,白色毛線小外套,很仔細的化了淡妝,直發好好地洗過吹過,絲絲分明飄逸,覺得自己可以去見謝韶光~~不,可以去見師父,師母和師妹了。

臨出門前,永恩叮囑媽咪:“我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不要隨便放人到家裏來。”

李平慈祥地為女兒理頭發,安靜地聽她嘮叨。這個家庭奇怪了點,女兒比媽媽更容易緊張。經常,李平聽永恩一遍遍地念同樣的話會心酸,這孩子是沒安全感的,靈魂是容易受驚嚇的,可是她腦子又有根強韌的神經,李平擔心,哪天這根神經負擔的壓力大了,會不會斷?真想永恩可以象其他孩子那樣嬌羞地跟自己說:“媽咪,我喜歡一個男孩子,他好帥哦。”可是永恩從來沒說過,可能說過,可李平現在卻不記得了。

看見永恩出門走遠,李平開動吸塵器打掃房間。準時十點,電話響,李平眼波明亮,笑意在唇邊蕩漾,拿起電話:“誠哥,我已經可以彈那首歌曲了,還好沒全部忘掉,你電話不要掛斷,我彈給你聽……”

這一天過的要多累有多累,絕對不是因為那雙白色羊皮高跟鞋作祟,都是林以真。

這寂寞女人一晚上不知咋擰巴的,又覺得結婚這ieda還不錯,理由是:“就算是大家都覺得獨身很好,可是對婚姻還是有憧憬的,不然為何那麽多人前赴後繼跑去登記結婚?”老板斷言,“婚姻有愛有希望,日子不會孤單,人也會變得幸福一點,這和買保險的心態其實很象,所以,”林以真決定,“我們可以策劃把保險協議弄成一紙婚書的樣子。”

永恩不知捧著今天的第幾杯咖啡,質疑,“那要離婚了呢?”

“就是和保險公司解約了。”

“又想結婚呢?”

“再買保險唄。”

永恩較勁,“還會再嫁同個男人的幾率多大?所以保險也是再買駿鵬的嗎?”

真姐暫時無言以對,哽半晌,“話說你想怎麽樣?這點子明明昨天你出的?”

永恩無語問蒼天了。聽老板說,“餵,放你早走一個鐘頭。”永恩不明,“為何?”

林以真,“打扮的這麽漂亮,一定有約會。啊,我這一整天對著你都心跳,放心,你想釣的那條男人會死在你石榴裙下的。”

“這算是給我鼓勵?”永恩皺眉。

林以真特別真誠的,“是鼓勵,但也是事實啊。”

老板輕易不誇人,所以這鼓勵對永恩來說,有點象恐嚇,其實用不著搞的這麽張揚是不是?有心回家再換件含蓄點的裝束,又感覺時間不夠。然後泰哥電話進來,“永恩,下班沒?要不要我們去接你?”

應該沒時間換衣服了吧,永恩懷著悔不當初的心情,略有虛弱,“不用,就來。”

說不用人來接,結果,她在幾排長的差不多的小洋樓裏亂竄,,為了找江宅的門牌號碼弄得一頭是汗。她執著手機按記事本裏的內容,一戶戶對照,啊,真討厭,幹嗎每家都一樣的雕花鐵門一樣的黑石墻呢?

謝韶光看見了季永恩,淡淡春風裏,她裙裾飄飄,發絲輕揚,眉目姣好,秀麗無雙……往事如煙,很難說明白,即使不是有愛慕,你看到一個以前總認為像個小男生樣的丫頭片子突然變得很女人很女人,還是會~~心如鹿撞。不過,她是在幹嗎?光站在江宅外,默默觀察,相信季永恩是找不到江啟泰家到底在哪兒了,可你找不到倒是趕緊找啊,再不濟你打個電話問問也成,不,人家不知對著誰家的庭院和墻頭的植物端詳半天,末了,還摘人墻頭植物葉子一片,放鼻息底下聞聞,笑,對,你是笑的挺好看,可真沒發現,已經有人要急出腦漿了嗎?所以說,並不是說外型上女人了小笨腦瓜兒就有進步,某方面來講,可能指望不上啥,謝韶光瞅著夕陽下,她漸行漸近,手//插//進褲袋,盡管內裏已經緊張到東倒西歪面目全非,但他穩住自己,沒表情,這些年存下來的慌張,他才不要一次抖落出來給她看見。

不知這是什麽植物,葉子有一點點薄荷香,不過沒薄荷那麽沖,更清淡點兒,永恩想把葉子塞進包包裏,擡頭,永恩看見不遠處的那個人,她一直戒不掉的他,風把他的白襯衫吹了起來,他站在黑色的石墻前,光潤的皮膚上閃著一點晚霞的色彩,象夕陽裏定格的畫。永恩楞了楞,是,她一直在躲,一直鴕鳥,即使想起曾經無數次想過再見他時候,都是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可事實不這樣,事實是她有點想哭,可最終,喜悅象被充了氣的球一樣,一點點膨脹直至到無限大,見到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她叫,聲音脆亮的令自己吃驚,“阿光,阿光,謝韶光……”然後她看到,笑意在他臉上,如滴入水中的墨跡般暈染開。

永恩向前跑,可她一只手還往包包裏塞那片有點薄荷味兒的樹葉,接著,她啪嘰,摔倒了,面朝黃土背朝天……奶奶個熊的早上換個鳥長裙高跟鞋啊啊啊啊,沒有比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糗更丟臉的事情了吧,看下一秒,永恩被人從地上拎起來,是阿光,他好大力氣,攬住她站穩,“小姐,你怎麽樣?”

很痛,胳膊和膝蓋,不過永恩忍住,嬉皮笑臉,站在阿光胸口,“自我介紹一下,叫我季永恩,今年24歲,差76年就一百歲了。”

南極冰的表情有幾分怪異,盯永恩看好幾看,那感覺,好像在研究動物園裏一只了不起的金剛鸚鵡,盼著它能趕緊說句人話,因為沒盼到,光只好自己來句人話,“你確定你的腦神經中樞沒故障?”

永恩,“為什麽我該有故障?”

“沒故障平地摔跤?”光一副敗北之態,投降,“痛不痛?給我看看,摔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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