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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回魔宮,完婚!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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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燃著長明燈。

“對了,牧清風呢!”她驚呼一聲。

自己猛然被拉下水,他知不知道?

會不會來救自己。

“他被我殺了。”

一個略帶憂郁的男聲飄進來。

石壁發出了一些動靜,聽到了墻體摩擦的聲音。

卿小可望過去,墻體緩緩升起,出現了一個石門。

門的那一邊,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郎。

淺淺的眼皮,有些下垂的嘴角,五官精致,透著陰柔的美。

他的長發沒有像普通男子那樣紮起來,披散著,發髻上插著古玉簪子。

好白。

這是卿小可第一次看到化成人形的小黑。

當時她心裏最直接的想法就是……

這人好白!

“你是?”她輕聲問。

少年郎沒有立刻回話,慵懶地走進來,手裏捧著幹凈的衣袍。

卿小可也不好意思直勾勾盯著他的臉看,低下頭,疑惑地問:“是你把我抓到這裏到來的麽?”

“不是將你抓來。”少年有些不滿,輕聲說:“我嚇到你了吧。”

卿小可點頭,說:“嗯,確實。”

黑燈瞎火的,突然一雙慘白的手,將你拉到深潭,你說嚇不嚇人。

“對不起……”少年走近了,將手裏的衣袍放下,輕聲說:“你身上的衣服濕了,我不好給你換,你自己換上吧,我一會兒再進來。”

“等一下。”卿小可盯著他的背影,細聲說:“你剛才說,牧清風被你殺了?是真的麽?”

黑衣少年回眸一笑,陰柔的臉忽然明朗起來,只說:“我逗你的……不過,我倒真想殺了他……”

石門再度落下,轟地一聲,沈重的像是砸在卿小可心裏。

她換上了少年拿來的衣袍。

這是一襲華美艷麗的齊胸襦裙。

橘紅色的錦緞上,用金線繡著金燦燦的黃菊,飄帶的尾部,還鑲著金鑲玉的墜子。

卿小可換上之後,居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在這種冷清的石室裏,穿那麽好看的袍子,總覺得格格不入。

黑衣少年算好了時間。

在她穿上紅色繡鞋的那一刻,石門再度打開。

少年的眼神有片刻的驚艷,臉上也多了些不然的紅暈。

“這衣服太華貴了,確定要給我穿麽?”卿小可問。

“嗯。”黑衣少年這回手裏拿了一個銀碗,裏面裝著清水,遞給卿小可,“喝吧,熱的,能驅寒。”

卿小可雙手握著碗,感受著這碗的熱度,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少年。

“你想問我是誰,對吧?”少年郎用溫和的眼神看著她,“你別怕,我不會傷你。”

我不會傷你,永遠不會。

我的恩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卿小可說:“你……總該有名字吧?”

不肯表明身份麽?

“說實話,我已經不記得了。”少年郎扯開嘴角笑了笑,說:“我被封印在這潭底,已經許多年了,我的魂識覺醒,還是因為你的血,所以,我或許有過名字,但不記得了,是你給了我新的名字。”

“你是……”卿小可驚喜地笑了,“你是小黑麽?”

此時此刻,這名字與白凈的少年,極度不相襯。

“嗯。”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

都快忘了。

若不是卿小可的血,或許他會一直被封印在那醜陋的軀體裏。

“你幻化成人形了?”卿小可瞇著眼睛,誇讚道:“你的人形很好看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害怕你了。”

“其實,那也不是我的本體,我被血巫的族長封印在了醜陋的軀體裏,為了守護他們的先聖之靈。”少年看著她,害羞一笑,“你覺得我好看,真是太好了。”

“你一直不肯露面,是怕我覺得你不好看麽?”卿小可問這話,有些心疼。

少年沒有答話,但那神情,明顯是認同的。

你的身邊有那樣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

縱然是受了重傷,也依然滿身貴族氣度。

當然會擔心。

“不會的。”卿小可說:“你是那樣的時候,我都沒有覺得你醜……”

“是麽。”少年落寞地說:“可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在發抖。”

用盡了力氣在發抖。

卿小可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是有一點,只是一點而已,現在這樣就完全不害怕了。”

少年欣慰地看著她,說:“謝謝你。”

“你把我找來,是想跟我說謝謝的麽?”

卿小可垂下眼簾,這是多敏感的小心思啊。

害怕貿然出現,會受到牧清風那家夥的譏諷,害怕看到自己嫌棄的目光,所以……

“你不會怪我吧。”少年輕聲問。

“怎麽會!”卿小可說:“完全不會!”

你長得那麽好看的份上,做什麽都是對的,都可以原諒。

她對著少年,綻放出一個春日般的笑。

“主人,請你帶我離開此處!”少年突然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哈?”卿小可一時接受不了。

不過被這樣的帥哥喊主人,高興得幾乎要飄起來。

“可你……”她擔憂地說:“看起來比我厲害。”

小白也是,看起來很厲害。

“你確定要跟著我麽?”卿小可不要臉地說:“我什麽都不會,還保護不了你,也不能天天給你血,我會死的,你確認要跟著我?”

“嗯。”少年擡起頭,神色堅定地看著她,說:“我願意。”

我願意跟著你,守護著你,終身為奴,聽你指使。

卿小可還是為難。

“可我……並不能為你做什麽呢……”她低聲說。

“我不求什麽。”少年憂郁的眼睛裏,蒙著一層光,像是充滿了希望的模樣,“我只求能追隨在主人身邊,只求主人憐愛……”

“……”

卿小可後背竄起了一股異樣的電流。

這是什麽話?

只求主人憐愛……

她感到羞恥萬分的同時,勉強點了點頭,像一個猥瑣的臭男人那樣,故作鎮定,朗聲說:“好吧!先起來吧……”

以後,我來憐愛你。

嘿嘿嘿……

“為了報答主人,我給主人準備了禮物。”少年正聲說:“請跟我來。”

禮物?

卿小可心裏猛然一顫,她……又想歪了……

109開裂的石棺

懷著忐忑的心情,卿小可跟在小黑身後,走出了石門。

人在恐懼的環境下,連禮物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卿小可並不期待小黑口中說的禮物。

這樣俊俏的少年郎,心甘情願做自己的裙下之臣,卿小可還是覺得受之不起,更別提什麽禮物。

她是鐵打的外貌協會成員,看著帥哥,也不怎麽害怕了。

一步一步地在寬闊的甬道裏走著,卿小可時不時註視身旁的少年。

小黑看著憂郁清瘦,可說到底是男性,肩膀還是比她寬,人也比她要高許多。

不知不覺,已經如神游一般,跟著小黑走了許久。

回頭看不到小耳室的門了。

“這是什麽地方?”卿小可輕聲問道。

“這是血巫一族的先祖之墓。”小黑用清冷的嗓音說,淡泊的神情有些異樣。

卿小可隱約覺得,他在咬牙切齒。

“所以,你也是血巫?”卿小可輕聲問。

她知道,如果她不問,那這少年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不是。”小黑嘴角浮出一抹嘲笑。

真是毫無收獲的一段對話,卿小可只知道自己在一個古墓中行走,其餘的,還是沒弄明白。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亦步亦趨地走著,腳步越來越緩慢。

“別怕,我不會害你。”小黑突然盯住她的眼睛,“在這世上,我最不可能你,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會一直困在那個醜八怪的軀殼裏,替祝家守幾輩子的墓。”

卿小可莫名有些心酸。

真可憐。

她笑了笑,說:“禮物什麽的,我不在意,不要也行……”

“主人,你沒聽過無歸境的傳說麽?”小黑神秘地笑了。

卿小可搖頭。

她聽說什麽啊,糊裏糊塗就來了,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不知道呢。

“無歸境惡名昭著,只要是進來了,就無法出去,可前些年,進來冒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你覺得是為了什麽呢?”

聽了這話,卿小可認真地想了。

她緩緩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覺得,不要命的話,大概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吧。”

小黑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流露出讚許的神色。

崇武大陸以武為尊,擁有絕對高的武力值,也就相當於擁有了權利。

四洲之所以能統治人界,也是因為四洲分別由古老的四大家族占據。

蕭,卿,姬,墨四大宗族,分別掌握著一門高深的法門。

蕭家氣宗占據暮洲,擁有天下最厲害的劍術,不僅如此,由蕭家造出的寶劍,也是天下至寶,天下群雄趨之若鶩。

卿家靈宗占據了滄洲,以修煉靈根為主,只有卿家的血脈,才有可能生出靈根體質。

崖洲的姬家以修煉邪術為主,稱之為冥宗,姬家一向低調隱忍,十分神秘,世人知之甚少,只是相傳十分厲害,究竟怎麽厲害,或許見識過的人,都入土了,沒人能說出所以然來。

翎洲的墨家,則以煉藥稱霸,世人稱之為丹宗,墨家的丹藥,萬金難求,十分稀奇。

“難不成,這無歸境藏著什麽寶藏,或者是……能強過四宗法術的東西麽?”卿小可低聲問。

小黑點頭,說:“你果然不知道,其實啊……”

在小黑的講述中,卿小可明白了。

數十年前,人魔大戰,人界經過了一場浩劫,四宗的能力者與尊者,死了個精光,許多未來得及傳承的法術,也都盡數失傳。

如今四宗實力大不如前,實際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現在的四宗都只剩下空殼。

也正是因為如此,武林門派林立,想要推翻四宗統治的人,不在少數。

恰好在人魔兩族休戰之後不久,江湖上有傳聞。

無歸境內,藏有大量的寶藏,還有無上絕學。

人人都想,只要習得神功,奪得寶藏,就可以推翻四宗統治,成為這崇武大陸的王者。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跑到無歸境尋寶的人,不計其數。

卿小可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

小黑在講述之時,聲音很飄,仿佛當作笑話來講。

“真的有人願意為了傳說豁出命去麽?”卿小可輕聲問。

“有,還很多。”小黑笑了笑,“我想,也正是這些不知死活的笨蛋,餵養了祝家新的一代,不過……這些年以來,進入無歸境的人越來越少,因為十多年了,沒人找到寶藏,進來的人,無一生還,估計他們也怕了。”

“照你的說法,這傳聞是血巫自己放出去的麽?”卿小可不禁覺得膽寒,“為了引誘那些無辜的人進來,成為他們的食物?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寶藏,也沒有絕學,對麽?”

“是,也不全是。”小黑搖了搖頭,輕聲說:“你跟我來。”

終於,走到了正室。

這是一個豪華的墓室,地方天園,一個圓弧形的拱頂,頂部和四周墻面畫著許多圖騰和符咒。

卿小可擡頭看了一眼,覺得眼暈,趕緊低下頭來。

在往裏走一些,正中間擺放著兩具棺槨。

這就是血巫的先祖吧。

“走吧。”小黑不以為然地說:“別怕。”

他似乎看出了卿小可的懼意。

走過棺槨的時候,卿小可滿腦子都是粽子。

手上也沒有黑驢蹄子,萬一詐屍了,跳出個紅毛僵屍,那該怎麽辦?

小黑大膽地拉住了她的衣袖,說:“我守著這墓室許多年,從未出過變故,不需擔心。”

卿小可壯著膽子,但走的時候,盡量避開,離那棺材遠些。

“咚!咚,咚……”

她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這棺槨內傳來了異響。

像是有誰在用力捶打。

裏面不是死人麽?

卿小可嚇得抿緊了嘴唇,她拉住小黑的手,“等等。”

“怎麽了?”小黑問。

“你沒聽到什麽聲音麽?很奇怪的聲音……”卿小可臉色慘白,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棺槨,說:“裏面,好像……有動靜……”

話音剛落。

就聽到了更激烈的拍打聲。

還有含糊的叫喊。

卿小可嚇得退到了墻邊。

人已經完全縮在小黑身後了。

“這,樣也沒關系麽?”她輕聲說:“要不要……打開……讓它……透透氣?”

這樣下去,似乎這棺槨會裂開呢……

地面已經開始顫動了。

小黑鄙視地看著棺槨,冷聲說:“別管他。”

他柔聲對卿小可說:“主人,你別害怕……”

卿小可拉著他,著急地說:“那我們趕趕緊,走吧!”

他們剛轉身,就聽到了石頭裂開的聲音。

卿小可轉頭一看……

棺槨上出現了許多裂紋。

裏面的什麽鬼東西,太用力捶打的緣故,那巨大的聲響,回蕩在安靜的墓室裏,聽著像是死神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其中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吼叫。

像是野獸,又像是鬼怪……

110富可敵國的寶藏

與瑟瑟發抖的卿小可不同,小黑極其鎮靜。

他盯著緩緩開裂的棺槨,皺起了眉頭。

“真是沒辦法……”他嘆了一聲,“這樣都不老實……”

他走到了棺槨旁,臉上全是厭惡的神色。

“不然,我們走吧。”卿小可說:“你別靠那麽近啊,看上去很危險的樣子……”

也不知是聽到了她這話,還是什麽別的緣故。

棺槨突然左右搖了起來。

砰砰砰,不停地撞擊著地面。

卿小可就差沒抱頭尖叫了。

這恐怖片的情節,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別再掙紮了。”小黑吼道:“我打開放你出來就是了。”

卿小可要瘋了,四下尋找有什麽武器可以防身。

最終退到墻角裏,默默地註視著。

放出來了。

她以為會是那種紅毛僵屍之類的……

小黑看著清瘦,卻只用一根手指,就移開了厚重的棺蓋。

他滿臉嫌棄,仿佛裏面是世上最骯臟的東西。

棺蓋移開了一厘米,突然砰地一聲,翻在地上。

卿小可閉緊了眼睛,不敢再看。

她閉眼之前,看到了一個白影,飛竄而出。

之後,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不絕於耳。

卿小可偷偷地從指縫裏,看到了一黑一白兩道影子,糾纏在一起。

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卿小可沒看清誰是誰。

“小黑,你小心啊,別讓怪物傷了你。”卿小可輕聲說。

“怪物?”

一個熟悉的聲音,玩世不恭又帶著濃厚的怒氣,吼道:“大笨蛋,你說誰是怪物,這條大黑蛇才是怪物好麽,你竟然讓他小心?你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你離她遠些。”

兩道影子沖著自己襲來。

卿小可下意識就要躲。

才退了一步,手腕就被某只溫暖的大手抓住了。

擡頭一看,正是牧清風。

“放開我主人!”小黑揮掌襲來。

卿小可著急地橫身擋在二人中間,喊道:

“你們別打架。”

“有話好好說。”

“都是自己人,打什麽架呢。”

“不許打架!”

她一連喊了幾聲,語速飛快。

同時也緊閉著眼睛,小黑凜冽的掌風,讓她害怕。

“哼,誰跟他是自己人。”牧清風冷聲說道。

小黑收起掌,鄙視道:“身體裏流淌著妖的血,究竟誰更低賤,口口聲聲說我是低賤的畜生,你也不過如此。”

“你!你這條臭蛇,找打是不是!”牧清風說著,又要上前。

“你打得過我麽?”小黑甩袖,瀟灑地說。

“你現在是鬼體,看不見摸不著,我當然打不到你。”牧清風說:“連人身都沒有,可憐的鬼魂!”

“咦?”卿小可盯著小黑,這個俊俏的少年是只鬼?

可剛才……

她仔細想了想,兩人還真是沒什麽肌膚接觸。

原本以為是小黑守禮。

“不對啊,你分明拉得住我的腳踝!”卿小可驚呼道,“我能感受到的,那種冰涼的觸感!”

“那是因為這家夥喝了你的血。”牧清風輕飄飄地說:“不信你看!”

他猛然向前一步,伸手去抓小黑。

卿小可如同在看科幻片,眼睜睜地看著牧清風的手,穿過了小黑的身體。

被穿過的時候,小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

被牧清風摸到的部分,變成了透明的氣體,白霧旋著,等到牧清風離開,那軀體又恢覆正常。

“若不是我開了魔眼,估計都看不到這家夥。”牧清風說。

“所以……”卿小可怔怔地看著憂郁的少年,“只有我才能看到你,才能觸碰你麽?”

“嗯。”小黑點頭。

那神情卻並不憂傷,反而有些開心。

他直視著卿小可。

這多好啊。

我是你的靈,是你的影,跟在你身邊,除了你,誰也看不到我。

你就是我的一切。

“以我所見,這家夥原本是人,還挺厲害,死了之後,魂體被誰引了出來,魂體無法脫離宿體自行活動。”牧清風說:“他寄居在黑蛇體內,那蛇吸收了他的部分靈力,日漸龐大,但他畢竟是人,蛇的身體限制了他的能力,所以魂識也漸漸地混沌了,直到遇上你的血,天極靈根擁有強大的再生力,使得他恢覆了意識,最終得以脫離宿體,我猜,這小子出體之後的第一件是,就是把那醜陋的黑怪殺了!”

“小黑,是這樣嗎?”卿小可問。

“我不知道。”小黑說:“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究竟是怎麽死的,自己以前是什麽樣的人,都忘得一幹二凈。

現在,我的世界裏,只有你。

我以後的世界裏,也只會記得與你有關的事。

卿小可抓著了他的手,輕聲說:“真可憐啊……”

可能你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被人觸碰是什麽時候了吧。

小黑心裏猛地一震,本能地甩開她。

他喜歡這樣的觸碰。

但……

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之中,總有某個聲音,告訴他,這樣不對,這樣不好。

“對不起……”卿小可趕緊道歉,“你不喜歡我碰你,以後我不會了。”

她自己有些懊惱,這樣的自己,真像是調戲良家少婦的惡霸。

特別是小黑臉上的嬌羞,讓她心情不爽,暗罵自己混蛋。

牧清風貼在卿小可耳邊,輕聲說:“這小子以前大概是個道士,要不就是和尚!”

“你怎麽知道?”卿小可問。

牧清風站在卿小可身後,低著頭,靠在她耳邊說:“因為啊……這小子身上,散發著一股腐朽的臭味!哈哈哈……”

“你!”

小黑氣急攻心,怒吼道:“混蛋,你離她遠一些!”

卿小可覺得耳根子發燙,不由得轉頭,瞪了牧清風一眼。

小黑和牧清風兩人的對罵和打鬧,似乎不會停止了。

卿小可看著這一幕,心中猛然生出一個詞:後宮失火。

她猛地搖頭,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大聲吼道:“都給我住手,否則,我一人賞你們一巴掌!”

小黑很聽話,先停了手,在主人身邊站穩,有些羞愧地低著頭:“主人,我錯了,你別生氣。”

牧清風冷哼一聲,不屑道:“誰怕你的巴掌!”

盡管如此,他還是乖乖地跟著,不再胡鬧。

不知小黑在哪兒按下了機關,那兩個棺槨突然往下陷。

兩個地下入口赫然出現。

“這兩個石棺本就是空的麽?”卿小可驚聲問。

難道這下面還有一層?

小黑點頭,說:“我給主人準備的禮物,就在下面。”

進去之後,裏面別有洞天。

卿小可手裏舉著燭火,眼前突然刷刷地閃著金光。

她楞在那兒,有些不敢相信。

金子!

傳說中的金山!

滿屋的金銀財寶。

東西隨意地堆放著,像是一堆堆垃圾。

富可敵國啊。

原來傳聞不是假的,這無歸境裏,真的有寶藏。

就算是牧清風,從小在皇室長大,也沒見過那麽多金銀財寶堆砌在一起。

前所未有的視覺震撼把他也鎮住了。

“小黑,你是要把這些都給我麽?”卿小可滿眼放光地問。

她已經在盤算著,怎麽把這些運出去了。

小黑冷靜地搖了搖頭,說:“是,也不是。”

他有些為難地說:“我的本意,並不是這些,不過你那麽喜歡,都拿去好了,沒想到主人那麽喜歡錢……”

“你的意思,你原本想給我的禮物,比金銀財寶還好麽?”卿小可問。

“嗯。”小黑安靜地點頭,說:“我覺得是。”

“那是……”卿小可收起目光,輕聲問:“是什麽?”

於此同時,空蕩的地牢裏,發出一聲驚呼聲:“人呢!!!”

祝星柔等在入口,等到了慌慌張張往外沖的護衛。

“怎麽了?”她開口問道。

護衛咽了口水,在祝星柔面前跪下,同時掃過她身後的幾位公子,朗聲說:“稟宮主,還有四位公子,小的進去送飯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們二人的身影……他們……不知去向……”

今日,祝家的兄妹一齊來了,就是想將卿小可和牧清風請出來,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

“人不見了?”祝星野首先出聲問道。

他一改平日的慵懶,抓起護衛,吼道:“什麽叫做不知去向!他們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不好!”二哥祝星河沈聲說:“恐怕我們最擔心的事,已經……”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修已經閃了進去。

“修哥哥,等等我!”

祝星柔緊隨其後。

如果被那丫頭和那野男人知道了血巫先靈的秘密,可就不好了!

111黑店遇騙子

八怪鎮,祥雲客棧。

此處是十荒之中,第一大黑店。

祥雲客棧宰客,正大光明地宰,時不時還會有人莫名失蹤。

往來客商旅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家臭名昭著的黑店,人聲鼎沸,往來進出者,絡繹不絕。

很多時候,達到了一房難求的地步。

不過住在這裏的房客,並不害怕,因為他們,全都不是善人。

來到這祥雲客棧的人,誰人手上都有幾條人命打底。

祥雲客棧之所以能成為八怪鎮第一客棧,只因為八怪鎮裏,只有這一家客棧。

而八怪鎮位於十荒最邊緣的位置,過去就是無歸境。

來祥雲客棧的人,並不只是為了住店。

他們還想要一樣東西,就是這客棧老板手上的無歸境手冊。

據說這客棧老板手上,有一份無歸境指南手冊,裏面不僅有開啟無歸境的指南,還有完整的藏寶圖,跟著圖走,就能尋到寶藏,拿到無上絕學。

不僅如此,他還是個消息通,無歸境裏頭的人是死是活,他了若指掌。

中午時分,祥雲客棧大廳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氣度非凡的公子哥。

“這位公子哥面相極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老朽為您算上一卦?”

一個銀發老頭,立在桌前,似笑非笑地望向那公子。

“去去去!”

公子身後,一個清瘦的隨從,帶著幾分女相,像是趕蒼蠅一般,驅趕那老頭,還扔出一枚金葉子。

“奉景,別這樣,讓他過來,我正好也想算一卦。”

公子放下茶碗,淡淡地註視著老頭,拉住了隨從的袖子。

“大……”隨從被瞪了一眼,隨即改口,說:“公子,算了吧,此人多半是騙子。”

“哎,這位小哥此言差矣,沒算呢,你怎知我是騙子?”老頭搓著手,註視著那個面如冠玉的貴人,捏起了金葉子,說:“公子出手闊綽,我定會好好算的。”

“那你就給我說說,我要找的人,現在何處?”

老頭一聽,哈哈大笑:“我猜公子要尋的,是一位女子。”

“猜?”奉景要瘋了,湊到主子耳邊,輕聲說:“大王,人心狡詐,讓小的把他趕走吧,省得麻煩!”

這面如冠玉的男子,正是牧無炎。

他在這祥雲客棧裏,已經住了一晚。

今日祥雲客棧的老板,要拍賣那份手冊,恰好能會一會他,問清楚血巫位置所在。

魔宮裏派了不知多少人,都沒有打探到消息。

牧無炎實在是等不了了。

知道心愛之人深陷虎穴,每一天都如在火上煎,一刻也坐不住。

不顧反對,他毅然出宮,只帶了奉景一個奴才。

拍賣要傍晚開始,外面天色不佳,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兩壺茶的功夫。

這客棧裏的各種傳聞,也聽了個遍,早就膩了。

這個老頭,是第一個主動上前搭話的人。

牧無炎盯著他,笑了笑:“你猜得不錯,我要找的,正是女子,是我的心愛之人,請老先生算算,我可否將她找到?若是找到了,這一顆金豆子歸你。”

老頭混沌的眼神裏,泛出一絲精光。

他那兩撇小胡子,稍微抖了一抖,飛快地將金豆子收到袖中。

“公子要是信得過我,可否告訴我,那女子姓甚名誰,長什麽模樣?”老頭問。

奉景有些著急,不安地跺腳:“你不是神算麽?問問問問那麽多幹嘛,閉眼睛算就是了!”

這可不能說,說出來,可能是要暴露身份。

人界不知多少人想要大王的首級。

而大王此番私自出宮,身邊連護衛都沒有,要是真出了什麽事……

奉景草木皆兵,見誰都像是奸人。

老頭莫名其妙地掐著手指。

那掐指的順序,與普通的算命先生完全不同。

而他嘴裏念念有詞,像是在念什麽魔咒。

突然間,他睜開眼睛,說:“我找到她了,不過不知此人是否與公子心中所想一致,公子,你將名字告訴我,我且問她一問……”

“你這死騙子,當我是傻子麽?”奉景忍無可忍,伸出手推搡老頭,“走走走!對了,把金子還來!”

“哎呦……”老頭跌坐在地上,慘叫著。

奉景皺起眉頭,吼道:“我還沒碰到你呢!死無賴!想訛錢啊……”

“奉景,算了。”牧無炎輕聲說:“金子給他吧。”

奉景瞪著那老頭,剛想開口譏諷幾句。

木制的樓梯處,幾個俊俏的少年神色慌張,有人大喊:“住手!”

奉景剛擡頭,就看到幾個身影襲來。

牧無炎拉住奉景的衣衫,將他飛速往後一拉。

黑色的物體,從奉景的鼻尖劃過,釘在木制的窗框上,是三枚塗了劇毒的暗器。

奉景心有餘悸,看著這些奇怪的少年郎。

幾個少年急得小臉都快皺在一起了。

大家一左一右地拉住老頭。

有人說:“徐師傅,您沒事吧?”

“徐師傅!您怎麽又偷偷跑出來了呢?”

“哎,徐師傅,您這樣很危險啊,萬一遇到歹人……”

“徐師傅,您怎麽又打扮成這種模樣了……”

“是啊,您一天一個樣,徒兒都認不出來……”

“您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這樣跑出來,萬一出點什麽事,我們回去怎麽跟家主交代……”

領頭的少年較為老成,行事也很有風範。

他手裏握著長劍,向奉景和牧無炎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這位公子,這位小兄弟,抱歉,我等均是崖洲無殤學院的學生,方才家師若是有什麽得罪的,我在此代他向你們賠罪。”

“姬家的無殤學院?”牧無炎饒有興趣地看著老頭。

此時,銀發老頭已經被幾個徒弟扒了破舊的外袍,撕去了胡子,拿掉了假發,臉也搓掉了一層泥。

看起來,是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年輕男子。

這些弟子們,也不比他年輕幾歲,相貌都讓他比過去了。

崖洲冥宗的無殤學院,乃是四宗之中,最為神秘的學院,據說,只有姬家嫡系才能入學院修習。

但這學院裏的大師傅卻不是姬家的人,他姓徐,名叫祈然,擅長邪術,可操弄鬼怪,號稱鬼哭邪俠,本事大了,據說鬼怪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會開始啼哭,四下奔散。

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就是……

“他騙了我們家公子的金豆子!”奉景不客氣地說:“還一代宗師,你們大宗就是這種作風,姬家這樣,遲早要……”

“奉景。”牧無炎阻止他繼續往下說:“罷了,別說了。”

聽到這話,姬家的幾個少年都面紅耳赤。

“師傅!”帶頭的少年郎轉過臉去,為難地問:“您騙人家的錢了麽?”

徐祈然不以為意。

少年從他手裏奪下了金葉子和金豆子,雙手捧著,遞給奉景。

他看著牧無炎,為難地解釋道:“公子,還請不要怪罪,幾個月前,家師閉關修煉,後走火入魔,好不容易救回來,已然是神智盡失,行為多古怪,總是胡言亂語,我們此番來無歸境,就是為尋一味藥引,治好家師的病。”

“病的是你們,說了我不是!不是徐祈然,我叫徐平,你們非要認我做師傅。”徐祈然大大咧咧地說。

“師傅,您還說呢,怎麽騙人錢財啊,多丟臉……”小少年低聲說。

徐祈然吼道:“不多騙點錢,老子怎麽逃啊?你們處處管著我,拉個屎也跟著,煩死了!要是美女也就算了,老子又不搞基!切……沒勁!”

他沒管眾人,說完話,自顧自打著哈欠走了。

幾個少年為難地嘆氣:“哎……師傅又胡言亂語了……”

盯著他們的背影,牧無炎若有所思。

搞基?

這詞似乎在哪裏聽過。

卿卿似乎也說過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蝕心蠱小白來到祥雲客棧的時候,聞到了與牧清風身上同樣的氣味。

應該就是了。

她鎖定了牧無炎。

就在徐祈然坑騙牧無炎的時候,她就在窗框下,安靜地聽著。

“要找一個心愛的女人,這是不是找我的主人呢?要試試他才行!”

小白想了想,在牧無炎起身之後,嗖地一下,沒入奉景的體內。

牧無炎走了幾步,回頭看奉景,皺眉說:“你楞著幹什麽?回房!”

奉景渾身一抖,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邁著小碎步,跟著牧無炎走。

112你要救的是我的妞

進了房間,牧無炎清冷一句:“把門關了。”

小白附在奉景身上,盯著他的背影,默默地轉身,將門關好。

才轉過身,還沒來得及說話,牧無炎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伸出食指,抵在奉景的心口,輕聲一句:“出來!”

奉景的身體抖成了篩子,臉色黑白交替,臉皮不停地波動著……隨即癱倒在地……

小白抵擋不住那麽強大的魔性,猛躥出來。

她本想趁著牧無炎沒防備,偷襲他,沒想到,早已被他識破,先發制人。

牧無炎捏著這個奇怪的小東西,盯著她,冷聲問:“你是什麽?”

小白掙紮不開,發出難聽的尖叫聲,她心一橫,就要往牧無炎的手指咬去。

沒成想,牧無炎拔下奉景的發簪,卡在小白的小嘴上。

“還想咬人?”牧無炎皺眉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小白這回徹底老實了,口齒不清,不停地扭動著滾圓的頭部:

“嗚嗚……”

“你好好說話,我就放了你。”牧無炎說:“否則,我將你扔到火爐裏去。”

他雙指捏著小東西,放在了香爐上。

那香爐裏的煙,熏得小白眼淚直流。

“嗯。”她一個勁地點頭。

牧無炎把簪子拿下,放開她,任由她在桌面上行走。

這種小邪物,他倒是不怕。

這小東西模樣還挺好玩,若是卿卿在,一定喜歡。

拔了牙,抓回去給她端茶倒水,多有意思……

小白既是吃心的妖怪,自然也能讀懂一些別人的心思。

她恭恭敬敬地在牧無炎面前跪下。

“不知公子與牧清風,是何關系?”她朗聲說。

“你見過六弟?”牧無炎處變不驚,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驚訝。

黑騎不知找了多少地方,完全沒有發現六弟的蹤跡。

“他在何處?”牧無炎問。

小白擡起頭,看著牧無炎的眉眼,這氣質,這感覺,與牧清風如出一轍。

“他跟我的主人在一起,你是他的部下吧!”小白站起來,高冷地說:“那你準備準備,跟我去救人吧!”

“你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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