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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回魔宮,完婚!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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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榜上的豪傑。

大家聚在一起,不為別的,只有一個目的,商量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四洲洲長位於上座,當中就數卿鷲天的臉色最為難看。

對於魔族的無恥行徑,已經咒罵一輪了。

對於牧無炎的殘忍手段,也算是把臟話罵盡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是該給出個方案來了。

現在執掌四洲令的,乃是崖洲的氣宗蕭氏,此刻,眾人皆仰望宗主蕭鎮,等著他的說辭。

蕭鎮穿著紫色的圓領窄袖袍,武將身姿。

他聲如洪鐘:“依在下之見,此事再簡單不過了,牧無炎有此瘋狂舉動,全由一人引起,那就是……”

“蕭鎮!”卿鷲天拍案而起,他朗聲喊:“你這是何意思,小女被賊人抓獲,尚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這無非是顛倒黑白,刻意抹黑我卿家!”

卿鷲天與蕭鎮,鬥了一輩子,沒有一件事意見能統一,爭論從未罷休。

“卿鷲天,你不要護短!”蕭鎮吼道:“若不是你家卿鳳棲胡言亂語,蠱惑魔王,他能如此囂張?卿鳳棲早與魔界勾結,否則,你如何解釋她被抓一事?”

“就是就是。”有人幫腔:“紅月學院裏的美貌女學生千千萬,其中不乏武力高強之人,為何魔族要看上一個廢物。”

卿鷲天氣急了,幾乎要兵刃相對:“你這話是何意思?若當日被抓的是你的女兒,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女兒與魔界勾結?”

“那是自然,若當日被抓的,是小女,不必眾位多言,我必定將其手刃。”蕭鎮朗聲高喝。

“蕭宗主英明!”

“蕭宗主大義滅親,值得欽佩。”

眾人擁護道。

反觀之,卿鷲天如果再護短,他就不英明了,他就是個糊塗蛋。

所以,卿鷲天只能默默坐下。

最終,眾人討論出了一個結果。

魔界如此囂張,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怎麽報?

掀起人魔之戰這罪名,蕭鎮擔不起。

但魔族黑騎殺了人族那麽多人,一定要找他們算賬。

他們也不可能乖乖跑過來找打,所以呢,要攻進魔族,需要一個理由。

商量來,討論去,這個由頭選好了。

既不傷害和平條約,又能名正言順地發兵。

“蒼雁師傅,你快接著說啊,這個由頭是什麽?”

卿羽軒哀求蒼雁,把他也帶到淩山觀了,不過他的身份,不能參加會議。

他只能在淩山觀的山門外候著。

他坐在小轎攆上,不死閣的兩個師兄弟,將他擡著。

等到蒼雁出來,他才能問。

蒼雁嘆了一聲,說:“由頭就是……手刃人族叛徒卿鳳棲!”

卿羽軒一口氣差點就沒喘上來。

“怎麽……”他楞楞地抓著扶手,不敢相信地說:“怎麽能如此……我卿妹乃是無辜的啊……父親如何能讓事態發展成這般模樣?在會上,我義父沒有替卿妹說話麽?蒼雁師傅……”

蒼雁撇了撇嘴,說:“說了,就說了那麽兩句,蕭鎮振臂高呼‘共討叛賊’之時,卿鷲天屁都沒放。”

“我要去見父親。”卿羽軒著急地說:“蒼雁師傅,你帶我去見父親吧,我不相信,卿妹絕不能淪為他們的犧牲品,她是無辜的!”

蒼雁掰開他的手,說:“算啦,沒用,大軍已在集結,預計三日後,進軍魔界,討伐叛徒,你說什麽也沒用了。”

“那卿妹怎麽辦,她會死麽?”卿羽軒皺眉道:“討伐叛賊只是個幌子,對吧?要對付的還是牧無炎的黑騎,所以……卿妹還是安全的,對吧?”

“那可說不準,萬一牧無炎把她斬殺於陣前,人界這幫老鬼,不是就玩完了麽?蕭鎮這智商,也能掌四洲令,我真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我啊,活了一百多歲,到現在,算是開了眼界。”蒼雁搖頭晃腦說:“崇武大陸無望咯!等著牧無炎一統天下好了。”

“蒼雁師傅,您英明神武,機智過人。”卿羽軒拖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朗聲說:“您一定有辦法救卿妹,對不對,您救救她,徒兒求求您了。”

“辦法還真的有。”蒼雁眼珠子轉了轉,說:“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師傅,徒兒愚笨,請賜教。”卿羽軒拱手道。

蒼雁說:“你裝傻罷了,你不愚笨,自己想吧。”

卿羽軒趕緊提醒二位師兄,跟上蒼雁。

他心急如焚,蒼雁卻淡定如水。

師徒幾人,在蔥郁的山林間行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師傅,可我不能啊,若那些豺狼知道卿妹體內有天極靈根,定會對她更不利。”卿羽軒說:“那樣她豈不是更危險麽?”

“那你就等著看她的人頭被牧無炎砍下來吧。”蒼雁說。

“師傅!大軍出擊,您也會隨軍前往,您偷偷救下鳳棲吧。”

“……”

“師傅,求您了,徒兒願一輩子伺候您。”

“就你?你還伺候我,我伺候你還差不多。”

“師傅……師傅……”

“羽軒徒兒,你別裝傻,你知道為師想要什麽。”

“師傅……師傅……師傅……好吧,我答應您,如果鳳棲能成功脫險,回到崇武大陸,我將偷窺到的無上秘法默寫給您。”

“當真?”蒼雁轉過身來,飛快地從懷裏掏出一張字據,他笑著說:“空口無憑,你畫押為證。”

卿羽軒啞口無言。

原來早就準備好了,設下圈套讓我鉆進去。

但為了卿妹,沒辦法了。

他看著蒼雁,擔憂地說:“您要保證卿妹安全。”

“放心吧。”蒼雁自信地拍著胸脯,說:“我保她安全回到崇武大陸,無人敢傷她分毫!”

043女人最是善變

魔宮。

卿小可所住的芳華殿外,有一條長長的宮廊。

傍晚時分,兩列縱向的宮人,手執宮燈,將宮廊照得通明,宛若白晝。

他們都低著頭,不敢看宮廊裏走來走去的大王。

大王已經在這條宮廊裏,來來回回走了有半個時辰。

“大王,我們還去芳華殿麽?”奉景冒著生命危險,輕聲問了一句。

他跟著牧無炎,從頭到尾走到尾,再從尾走回去,現在又走回到半道上。

大王跟王後,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大王去王後的宮裏,要猶豫那麽長時間。

在芳華殿內,卿小可孤獨地坐在矮桌前,面前的食物,紋絲不動。

“王後,您不吃麽?”青嵐問。

“我等他來。”卿小可說。

“大王麽?”

“嗯。”

卿小可換上了藕粉色的衣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個嫻靜的妻子,在耐心等丈夫回來吃飯。

沒人知道她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

她想了一整天,哭也哭過了,罵也罵過了,事已至此,總不能想不開去自殺吧。

要找出路才行。

惟一的出路就是……逃!

只有麻痹了牧無炎的心,讓他以為自己收心了,安靜做他的王後,才有可能放松警惕。

“可是要是大王不過來呢?”鴻飛問。

卿小可說:“青嵐,拿紙筆來。”

“王後?”青嵐驚訝地望著她,“您要……”

“我給大王寫情書。”卿小可說:“你們幫我把信送去,大王一定會來。”

看著卿小可拿筆的樣子,鴻飛真的是長了見識。

卿家好歹也是名門,堂堂的卿家小姐,竟然寫出這樣的字來……

“王後,要不我替你寫吧?”鴻飛問。

卿小可說:“不必,親自寫顯得有誠意。”

雖然她看著自己這些鬼畫符一樣的字,也皺著眉頭。

想得倒是好,寫出來自己都不認識。

“大王能看懂麽?”青嵐說。

“一定懂。”卿小可低頭想了想,橫下心來,再畫一個愛心,“這回一定懂了。”

她把紙胡亂一疊,想到了什麽,又走到梳妝臺前,拿出一盒香粉,把香粉撒到紙上。

萬無一失了。

她把信交給更穩重的青嵐,交代道:“去吧,親自交到大王手上。”

其實,牧無炎就在殿門外的宮廊處徘徊。

他又走了幾圈,奉景又冒著被秒殺的危險,問了一句:“大王,還去麽?”

芳華殿就在眼前了,現在一大波人在這宮廊裏,像什麽話。

牧無炎心裏糾結,他又想見到她,又怕她不想見自己。

昨夜對她做了那些混蛋事,若是她當著自己的面尋死,豈不是要往他的心口紮刀子。

去還是不去呢?

哎……

小小女人,將本王弄得如此狼狽。

“罷了,回聽政殿。”牧無炎沈聲喝到。

眾位宮人都從瞌睡中醒過來,轉過頭,往回走。

牧無炎留在最後,他看了一眼芳華殿的殿門,嘆了一聲,準備離去。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時,青嵐快步追來,高聲喊:“大王留步。”

牧無炎不知有多欣喜,臉上突然浮現出笑意,但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嚴,瞬間收起笑。

“何事?”他板著臉問。

青嵐行禮之後,直接問:“大王為何到了殿門不進去?”

“本王問你何事。”牧無炎沒好氣道。

跟著王後時間長了,連丫頭都學得那麽沒上沒下,不該問的不問,難道不知道。

青嵐說:“大王,王後一直在等您用晚膳,她讓我把這封書信交給您,這是王後親筆書信,請大王過目。”

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信,雙手高舉。

“她親自給我寫信?”牧無炎喜不自勝。

他剛要拿到那信,奉景沖過來,高聲:“且慢,大王,讓小的來。”

因為那信看上去怪裏怪氣的,紙薄,裏面的圖案能透出來一些。

看著不像是女子娟秀的字跡。

也不像是普通信所寫的小楷,看著倒像是一幅圖。

近段時間以來,謹防人族反攻加害,奉景草木皆兵,很是緊張。

牧無炎說:“滾開。”

卿卿親手給本王寫的信,能有什麽問題。

她連武功都沒有,她能在這信裏動什麽手腳。

牧無炎伸手,接了那信,才拿起來,一股白色的粉末飛揚。

“這是何物?”牧無炎問。

青嵐被抖了一頭的香粉,劉海和眉毛全白了,她無奈道:“這是王後的心意,是香粉。”

牧無炎輕輕一聞,果然是香粉。

他滿懷欣喜地把信打開……

奉景伸過腦袋來看,他心中犯嘀咕,這是什麽符文不成?

牧無炎也沒看懂,但他看到了最後的那個小愛心。

他能想象出卿小可笨拙地在紙上畫愛心的樣子。

還沒等人眨眼,他就已經飛身沖進了芳華殿。

奉景啞然說:“果真是什麽媚術不成?”

“你這個小奉子,媚媚你個頭,這是王後的真心,懂麽。”青嵐敲了他的頭,沒好氣地說。

“卿卿……”

牧無炎沖進芳華殿,看到卿小可坐在矮桌旁,恰好對著門。

看到人來了,她莞爾一笑。

這一笑,牧無炎只覺得,無數的桃花,在一瞬間,開滿了山野。

得此一人相守,人生無憾。

他驀然出現在卿小可面前,輕聲說:“過了用膳時間,你為何不吃晚膳?”

“等你來。”卿小可說。

“當真麽?”牧無炎問。

不久之前,你還那樣咒罵本王,現在居然在等本王吃晚膳。

不會在菜裏下毒吧。

他看著卿小可的臉,今夜的她,似乎精心裝扮過,兩道細細彎月眉,眉間一點花鈿,兩腮如桃色,唇不點而紅,明眸皓齒,動人心魄。

卿小可主動直起身子,挽著寬大的衣袖,細心給他倒酒。

“你……”牧無炎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懷中,輕聲問:“你不怪本王了?”

卿小可幽幽一嘆:“怪你有何用,我不過是恨你隨意殺戮,並無其他。”

牧無炎聽著她的嘆息,心跳都漏了一拍。

“從今往後,你願意留在本王身邊,乖乖做本王的王後,不再想其他了麽?”牧無炎問。

卿小可點頭,說:“嗯。”

牧無炎大臂收緊,將她攬入懷中。

“太好了,卿卿,你可知我今日心緒煩亂,我多怕往後你再也不肯理我。”他輕嘆著,貼在她耳邊,細聲說道。

卿小可紅著臉,拿起酒杯喝了,將美酒含在嘴裏,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他唇邊送。

牧無炎心花怒放,一直沈靜的臉龐,也露出了笑意。

他恨不得將卿小可揉進心裏,無論去哪兒,都帶著她,再也不分開。

女人多變,果然是真。

卿小可倚在他懷裏,細聲說:“你把我關在這芳華殿裏,我有很長時間沒出去過了,能不能把結界撤了,讓我在這宮裏自由自在的?我想每天去花園走走,我保證不會逃了,況且我現在也逃不掉了,我連身子都是你的,你還擔心什麽?”

“好,依你。”牧無炎輕撫她的秀發。

諒你也逃不掉。

只要你乖乖地聽話,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本王也努力去摘一把。

上天入地,移山倒海,只要能換你笑,本王做什麽都願意。

卿小可在心裏打了個響指,計劃通!

只要不被軟禁著,就一定能逃出去。

044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二天一早,隨著牧無炎去上朝,結界也消失了。

卿小可恢覆了小範圍內的自由。

她撒開了歡地在花園裏瘋跑。

幸虧青嵐早已讓人守住花園的角門,不讓人進來。

否則誰看到王後這樣,還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秋高氣爽,恰好是放紙鳶的時節,卿小可自制了紙鳶,雙手舉高,加速跑了起來。

突然間,她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摔了個大馬趴。

“誰,給姑奶奶我出來!”

卿小可灰頭土臉地往後一看,吼了一嗓子。

青嵐和鴻飛轉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兩個丫頭趕緊跑過來。

“王後,你在哪兒啊?”

“王後?”

忽然,花園的一角有異動,兩個丫頭飛身前去。

卿小可被拖入了巨石之後,她嘴被捂住了,看到青嵐和鴻飛往反方向的地方走,她嗚嗚地喊著。

救我啊,我在這兒,你們別走……

唉唉唉……

“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

她聽到這聲音,虎軀一震。

牧清風。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又遇上你這個倒黴蛋。

她沒再發聲了,靜靜地轉過頭。

牧清風看她鼻頭上全是灰,臉也臟了,毫不留情地笑她,隨後,他驕傲地擡起下巴:“女飛賊,你這回又落在我手裏了。”

卿小可用手擦臉,聽到他說這話,驚訝地看著他。

不是說傻了麽?

不是說只有八歲的智商,現在怎麽連女飛賊都認出來了。

“餵,你裝傻吧?”她問。

牧清風扭住她的手,冷聲說:“別亂動,我要拿你去見王兄,告訴他,你是偷東西的小賊。”

卿小可齜牙咧嘴地疼著,她聽著,好像有些不對勁,於是試探性地問:“你知道我是誰麽?”

“翻墻的小宮女,你以為你換了件好一點的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了?”牧清風嚴肅地說:“想必,你這件衣服,也是偷的吧?”

“我是小宮女?”卿小可說:“那你是誰啊?”

“我是六王爺。”牧清風說。

“你是什麽時候看到我翻墻偷東西了?”卿小可問。

這話,把牧清風問著了,他撓著後腦勺。

“對啊,你是什麽時候翻墻偷東西了?”他皺眉認真想著。

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不管,反正你是賊!”牧清風說。

卿小可明白了,這位六王爺是真的傻了,他記得女飛賊,也記得自己,但忘了是在哪裏見過。

也真是夠背的,忘就全忘光好了。

她腦子裏靈光一現。

這下好辦了,這個權利通天武功蓋世的傻子,可以好好利用啊……

卿小可哭道:“我雖然是賊,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自小便被賣入宮中,我還有年幼的弟弟需要養活,我偷東西,那是因為我弟弟得了重病,若無錢醫治,他就要……嗚嗚……六王爺,您可憐可憐我……”

牧清風一聽,呀,世界竟然有這麽慘的事。

他把卿小可放開了。

“再怎麽樣,做賊是不對的。”他教育道。

卿小可點了點頭,說:“可我沒辦法啊,六王爺您生來尊貴,不會知道我們這些窮苦人的難處,我做了賊,送我見官也是正常,可我……若是我蹲了大獄,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爹娘,還有我生病的弟弟了……”

“那怎麽辦?”牧清風為難道:“我也不能放了你,包庇你,那我就成你的同夥了。”

“我做了錯事,被你拿住,坐牢也心甘情願……我偷的是宮裏的東西,免不了一死,死我也不怕,但……”卿小可說:“但我還有心願未了,死不瞑目。”

“你有何心願?”牧清風拍了拍胸脯,說:“我替你辦。”

“我的父母,均在魔都之外,若我能在死前見他們一面,死也甘願。”卿小可擦了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眼淚,往後一退,朝牧清風行禮,“六王爺,您是好人,成全我吧。”

“憑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如何能逃出魔宮,你的家人在魔都之外,你沒有公文,更不能隨意出魔都。”牧清風嚴肅地說:“我可以幫你去求王兄,你看可好?”

“不好不好。”卿小可說:“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大王了,我一個小宮女,大王不會理我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您。”

“那該怎麽辦?”牧清風動用他傻了的腦子,苦苦冥思。

“六王爺,您真的願意幫我麽?”卿小可知道快要成了,悲切地問道。

“自然,我牧清風,自小便是說話算話,一言九鼎。”牧清風拍著胸脯說:“你這個小宮女,你不信我?”

“如果六王爺能幫我,那就是我的福分了。”卿小可說:“六王爺,您有一身武藝,我出不去魔宮,您可以啊,我出不去魔都,您可以啊……”

牧清風眼睛驟然瞪大:“你的意思是,讓我偷偷帶著你回家見你爹娘?”

“對啊。”卿小可說:“等我與爹娘道別,再看一眼弟弟,我就乖乖跟著您回來,我該受什麽責罰,我都認了,您看公平吧?”

她用小鹿斑比一樣的眼睛,看著牧清風。

那眼睛裏還閃著淚光,真是楚楚可憐。

牧清風疑惑地點了點頭,說:“那好吧……”

主要是他對自己的武藝很有自信。

這個小宮女,身上連功夫都沒有,隨意用腳一鉤,她就摔了。

晾她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走吧!”牧清風拉著卿小可,就要走了。

卿小可說:“不行啊,現在怎麽走,大白天的,萬一被人看到,我萬死不足惜,您是千金之軀,不能被我連累了。”

“你的意思是……”牧清風疑惑地問:“等到晚上?”

卿小可點頭。

對啊,你姑奶奶我跑路不用做準備的麽?

沒有金銀細軟,你讓我出去之後,喝西北風,吃土啊。

“這樣吧,晚上還在此處,以布谷鳥的叫聲為號,你聽到這聲音,就證明是我來了。”卿小可沖牧清風伸出了小手指,說:“不許騙人啊?”

牧清風一甩長袖,用看豬一樣的眼神,鄙視道:“幼稚。”

卿小可心想:哎呀,你這個小屁孩,還幼稚!八歲的小屁孩,你還嫌棄拉勾勾,真是……

不過皇宮裏的孩子都早熟,可能春宮都看了不知多少了。

卿小可屈身行禮,道:“小的先行謝過六王爺。”

她邁著小碎步,匆匆走了。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碰上這個傻子。

現在真的是要好好計劃一番。

恰好走出來,就碰到了急沖沖要去通報的青嵐。

“王後,您去哪兒了?”她驚喜地喊道。

卿小可說:“剛才摔了一跤,我才起來,就找不到你們了,鴻飛呢?”

“她要去大殿通知大王。”青嵐說。

“趕緊把她叫回來!”卿小可吼道:“趕緊去啊!”

“哦,您沒事麽?”青嵐擔心地問。

卿小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合不攏嘴:“沒事,好著呢,別擔心。”

045努力制造機會

“王後,您打扮成這樣,這是要去何處啊?”

青嵐和鴻飛跟在卿小可身後,在寢宮裏瞎胡搞。

看到她把圍裙拿著,就要外面去,兩個丫頭都有些納悶。

這早上起來,說放紙鳶就放了,摔了一跤,衣服全臟了,回來也不梳洗,不知道忙些什麽。

到了正午,午膳也不好好用,此刻又說要去膳房。

這位王後,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啊……”卿小可鬼魅一笑,“我要去膳房,親自下廚,給大王做好吃的。”

“您……”鴻飛擔憂道:“會麽?”

傳聞不是說,她什麽也不會麽。

武功不會,文采不行,親娘去世早,沒人教授女紅,繡工差得驚人,覆雜些的宮服都不會自己穿。

王後除了長得好看,一點用都沒有。

沒聽說她廚藝了得啊。

還是不要去禍害膳房了吧。

青嵐匆匆擋在她面前,說:“王後,您想吃什麽,要準備什麽,跟我們說就行了,我們去給你做。”

上次大王為了給王後做燒餅,燒了足足兩個膳房。

現在王後要去給大王做吃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禍端。

卿小可說:“不行啊,我不親手做,怎麽能顯示出我的誠意?”

她推開青嵐,說:“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指點,好不好嘛?姐姐……好姐姐……”

她撒起嬌來,可是四洲十荒八島頂呱呱。

青嵐只好點頭。

兩個時辰之後,在膳房的人都被煙熏出去,雞飛狗跳之際,青嵐後悔了。

應該死也不答應她才是。

鴻飛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木然地問:“王後,您這到底想做什麽啊?”

“蛋糕。”卿小可神神秘秘地說:“聽說過麽?”

鴻飛搖了搖頭。

青嵐蹲著給生火,擡起烏黑的小臉,問:“王後,什麽是蛋糕?是可以吃的東西麽?”

卿小可勾起嘴角一笑,說:“當然,明日不是大王的生辰麽?我們那兒,有習俗,生日要吃蛋糕。”

“明日才是大王的生辰,您怎麽現在就開始做,不是應該明日才做麽?”鴻飛問。

卿小可心裏暗暗想:我有什麽辦法,跟牧傻子約了今晚,順利的話,姑奶奶我今晚就逃啦,哪裏還有明天。

早些把牧無炎灌醉,然後……嘿嘿嘿……

她傻笑的時候,被煙熏到了,打了幾個噴嚏,說:“過了子時,不就是明日了麽?我想做第一個為他慶生的人。”

青嵐和鴻飛被感動了,都有些淚目。

“要是大王知道您的心思,必定會高興的。”青嵐說。

卿小可眼珠子溜溜地轉:對了,還有綰妹,要請她一起。

自己就要逃之夭夭了,要給她跟牧無炎創造機會才行。

今夜這……

良辰美景,花好月圓,真是絕好的機會。

好不容易從膳房出來了,卿小可弄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玩意兒。

膳房的那些個大廚,個個要開眼界,看看王後做了什麽好東西。

一堆人,圍著一個黑色的圓柱體,走過來,走過去。

“哎,這是個啥玩意兒?”有人問。

“王後娘娘說了,此物叫蛋糕!”

“哦……”

“哦!”

“不過……”

“能吃麽?”

“你別管,能不能吃,這也是要給大王賀壽用的,你吃不到。”

“嗯,小的心疼大王。”

卿小可灰頭土臉地從膳房出來,她匆匆走著,一點端莊的儀態也沒有。

提著裙擺,腳步密集,恨不得要飛起來。

“王後,慢些慢些。”青嵐說:“我給您擦擦臉。”

“不能再慢了,時間來不及了。”卿小可說。

她擡頭,看著天色。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黑了。

“您又要去何處啊?”鴻飛問。

“我去找綰妹。”卿小可腳步匆匆,她心裏想,如果有微信的話,今天她一定會是微信朋友圈裏的運動第一名。

來到淩綰綰在宮裏的住所,不等門外的小宮女通報,她就快步走了進去。

淩綰綰倚在竹席上,瞇著眼睛在靜歇,手中拿著一卷醫書,手慵懶地垂在身側。

她閉著眼睛的時候,真是絕美。

這冷淡的灰袍子,配上翠綠的竹席,有種撞色的美感。

電影大片一樣的視覺享受。

她安靜的時候,身上和手上的刺青,隱隱有灰色的光芒流轉。

卿小可站在廊下,看著她,看呆了。

淩綰綰感應到有人來了,睜開眼,看到是卿小可,驚喜道:“小可姐,你能來看我了?”

這不是夢吧,大王解除了結界,讓她自由走動了。

那也就是說,他們之前的隔閡,完全消除了。

“快過來。”淩綰綰虛弱地招手。

她的動作慢,說話速度也慢,沒等話音落下,卿小可已經踢了腳上的平頭小花履,穿著白襪子,沖到了淩綰綰面前。

她在席墊上跪坐下來,拿起矮桌上的茶碗,咕嚕嚕地喝了,說:“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淩綰綰的屋裏有焚香,才進來,就聞到迷人的香氣,讓人心神寧靜。

“小可姐……”淩綰綰抓著她的手,拿出絲帕,給她擦手和擦臉。

她的鼻頭上,還有一塊灰色的汙漬。

淩綰綰皺著眉,努力地想把她的臉擦幹凈。

“你留下來陪我用晚膳吧?”淩綰綰高興地說:“我讓春柔去給你做美人一點紅。”

卿小可搖搖頭,說:“不用,我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今夜我在柳蔭臺設宴,給大王慶生,你一定要來啊。”

淩綰綰說:“大王的生辰不是明日麽?”

“明日有宮宴,還有亂七八糟的繁文禮節,我提前給他慶生,就我們幾個,又隨意,又特別,綰妹,你一定要來啊。”卿小可拍了拍她的手,又喝了一碗茶,就匆忙出去了。

淩綰綰看她來去如風,低下頭,淺笑著:“小可姐真是活力十足,怪不得大王喜歡,看著就有趣。”

春柔才拿出濕布巾,要給她好好凈手,她就走了。

夏柔端著茶碗出來,只剩下淩綰綰一人了。

“郡主,王後邀你赴宴,你去麽?”夏柔問。

“當然要去了。”淩綰綰從懷裏掏出一顆靈珠,她深情地說:“這是我給大王準備的生辰禮物,早就備好了,你們去給我找個錦緞禮盒來……”

“宴席是設在柳蔭臺嗎?”夏柔輕聲問。

“嗯。”淩綰綰說:“小可姐說了,在柳蔭臺。”

春柔皺眉:“宮裏那麽多好地方,為何偏偏選了那樣一個僻靜之處,柳蔭臺三面臨水,四周全是郁郁柳樹,從外面可是一點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平常都沒人去那兒。”

“或許小可姐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吧。”淩綰綰說:“她要提前給大王做壽,僻靜些,顯得精致而隱秘,不是很有情趣麽?”

冬柔捧著一盆花進來,笑道:“不過啊,那柳蔭臺,確實是男女偷情的好地方。”

夏柔默默地想著什麽,僻靜的隱蔽處……恰好方便黑騎的人動手啊……

她默默地出去了,去給黑騎傳信。

046王後早有預謀

出了淩綰綰的住所。

卿小可走在路上,嘴上嘀嘀咕咕:“還是少些什麽……還是少了些什麽……”

“王後,少了些什麽?”青嵐問。

“少了些助興的神器。”卿小可說。

這樣不行啊……

她愁白了頭,想著想著,撅起嘴,把劉海吹起來。

鴻飛說:“柳蔭臺那邊,我都派人去布置妥當了,那地方夜裏黑乎乎的,我命人準備了許多花燈,花船,定能讓柳蔭臺亮如白晝,璀璨奪人。”

卿小可回身,瞪著她,說;“誰讓你照亮堂了!”

“王後,那地方陰森森的,聽說鬧鬼,宮人都不敢去……”鴻飛有些委屈。

本來選了那樣一個地方,就有些奇怪,不搞得喜慶些怎麽行呢。

卿小可清咳了兩聲,說:“胡說!什麽鬼啊鬼,我堂堂魔宮,有大王的顥然正氣鎮著,有什麽鬼怪敢作祟!把周圍的華燈都撤了,只留小樓裏的便可!”

“好。”鴻飛說:“我這就去辦。”

青嵐問:“您剛才一直說,少了些什麽,到底少了什麽?”

這回,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卿小可微微一笑,拉過兩個丫頭,用手把著她們的脖子,低頭絮絮。

兩個丫頭擡起頭時,臉色通紅。

像是聽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王後……”青嵐為難地說:“有這個必要麽?”

“您與大王,新婚燕爾,感情如膠似漆,要那種藥來幹什麽?”鴻飛也說。

“情趣!”卿小可拍著自己的掌心,劃重點說:“情趣你們倆懂不懂,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要靠經營的,沒情趣,兩三天就互相膩味了!”

“哦……”鴻飛說:“這個我倒是能弄到……”

“你?”卿小可從沒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現在聽她說能搞到,眼睛瞪得比銅鈴大,“嘿嘿,鴻飛,你還有這本事啊……”

一個小小的宮女,能弄到助興的藥物?

什麽情況。

“你怎麽搞的?”卿小可邪笑地望著她,“鴻飛,你……”

“別別別,別這樣看我。”鴻飛紅著臉,認真說:“我認識太後身邊的一個老嬤嬤,太後去盤龍山念佛了,老嬤嬤體弱沒跟著去,我剛進宮的時候,就是這位嬤嬤教的規矩,我聽說,有一種酒……老嬤嬤手裏有,我去求她,一準能弄來。”

卿小可一激動,給她一個熊抱,說:“快快快!快去!”

等鴻飛一溜煙消失之後,卿小可跟著青嵐,回寢宮洗漱,打扮。

坐在梳妝臺前,青嵐費盡了心思給她化妝。

卿小可則是盯著那些金銀首飾,眼睛發亮,她平常一向不喜歡這些,只是一根羊脂玉簪子,很是素凈。

今天一反常態,她主動要求,而且是強烈要求:“再帶一個,這個步搖也不錯,戴上戴上,咦,這寶石戒指也好,我戴上。”

“王後……”青嵐苦著臉說:“您的十個手指頭,都帶滿了戒指,是不是太多了?”

鐲子更是嚇人。

卿小可把寬袖拉起來,金燦燦的鐲子,從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臂,都能當鐵臂阿童木了。

“好看。”卿小可邪魅一笑。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滿意極了。

只不過這頭上的金簪金釵太多,腦袋重得要擡不起來。

不過為了逃跑的盤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不能公然帶包袱,身上也沒什麽能藏的。

這高腰襦裙,連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有。

只能往頭上和身上戴。

“您是怎麽了?”青嵐怕她是受了什麽刺激,有些顛狂了,平時她連玉鐲都懶得帶,說不方便。

“為了討大王喜歡啊。”卿小可挑眉說:“我不好看麽?”

青嵐勉強地笑,點頭:“好看,好看……”

她想給卿小可拍香粉,被卿小可拒絕了。

沒有哪個賊是喜歡留下氣味的,卿小可心想:我可不是楚留香。

“自然些,體香就行了。”她說:“我本身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味道,我體香迷人……”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夕陽從窗戶灑進來,金光在屋裏跳耀著。

鴻飛趕回來了,她手裏握著一壺酒。

卿小可看到她手裏的酒,高興得蹦了起來,她頭上的步搖,掉了幾個。

“哎呀。”她回頭一看,這可麻煩,要是一邊逃跑一邊掉怎麽辦?

恨不得用502膠水粘頭發上,這萬惡的異界,要啥啥沒有,真鬧心。

“王後,我弄到了。”鴻飛喘著氣說。

“是那酒嗎?”卿小可隱晦地問:“藥力怎麽樣?”

夠不夠猛,夠不夠讓牧無炎意亂情迷?

鴻飛說:“那嬤嬤說了,只需一滴,普通男子便不能自持,如果是大王,飲一兩杯,已夠助興。”

卿小可抓著鴻飛的手:“好丫頭,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啊!”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待請君入甕。

嘿嘿。

卿小可笑了。

“跟大王說了麽,讓他入夜之後別過來了,直接去柳蔭臺。”她問。

鴻飛點頭,說:“已經跟奉景打招呼了。”

聽政殿。

牧無炎看夕陽風光好,趕緊把剩下的政務處理了,著急去陪卿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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