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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回魔宮,完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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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去欣賞美了。

“啊……”

她沒有絲毫準備,被牧無炎扔在了床榻上。

身上裹著的喜袍,也被牧無炎扯掉了。

“你別過來。”卿小可拉起被子,把自己遮住。

“本王不過去,怎麽圓房。”牧無炎轉身,不知從何處,拿了兩杯酒。

小酒杯被他兩指捏住,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

卿小可覺得,自己像是落入如來佛掌心裏的孫猴子,只能無奈興嘆:菩薩啊,你救救我吧,看在我每次都往功德箱裏投錢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樸颯又是誰?”牧無炎黑著臉問。

“關你什麽事啊,我都這麽可憐了,能不能別窺探我的心事了,給一點人權好麽?”卿小可害怕地望著他。

雖然帥得慘絕人寰,但抵不住是塊死木,一點也不懂溫柔。

“把合巹酒喝了。”牧無炎遞過酒杯,很不爽地說:“又是任民閉,又是樸颯,女人,你心裏到底藏著多少男人?你想死麽?從今往後,你心裏只準有本王一個,你告訴本王,那兩個是何方人士,本王去屠他滿門。”

卿小可不去接那酒杯,很倔強,很不怕死地瞪著牧無炎。

“接著。”牧無炎也惱火了。

從卿小可不肯承寵開始,他就氣得火冒三丈。

現在怒氣已經達到了頂端。

卿小可幹脆別過臉,不去看他了。

因為她深切地明白,自己是個沒底線的顏控,看著牧無炎的臉,就有可能動搖。

要是按她自己的意思,憑著牧無炎的姿色,她要好好享受,不睡白不睡的。

現在身體是別人的,自己不過是借住。

被牧無炎玩壞了,怎麽去跟小可憐鳳棲交代。

所以要誓死捍衛!

“唔……咳咳……咳,你幹什麽你!”

她腦子裏還是亂七八糟的,給她酒她不喝,還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

牧無炎心疼得要瘋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好掐著她的下巴,硬把酒灌了進去。

“喝了合巹酒,就算禮成,你是本王的人了。”

牧無炎驕傲地說著,仰頭,把自己的那杯,一飲而盡。

似乎覺得不夠,他退後了幾步,坐到桌邊,手裏多了一個酒瓶子。

只見他略施法術,酒瓶懸空,緩緩地傾斜……

牧無炎豪邁地仰頭,清冽的酒從高處流下,流進他的雙唇之中,順著他的漂亮的下顎線,一直往下……

妖孽啊……

卿小可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美人醉臥,何等風流。

這是挑逗嗎?是引誘嗎?

卿小可心亂極了,她緩緩地做著深呼吸。

呼……

把持住,卿小可,你千萬要把持住!

她在心裏瘋狂地吶喊著,手捂著心口,企圖壓抑自己的心跳。

世間唯有美酒和美男不可辜負。

這都能忍,還是人嗎?

卿小可咽了一下口水,問:“酒好喝嗎?”

“你說呢?”牧無炎眼下泛起了紅暈,看起來,已有三分醉意,他挑著眉,斜眼看著卿小可。

“剛才的那杯,我沒好好喝。”卿小可有些後悔,說:“你給我留點,行麽?”

牧無炎郁悶的心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涼風。

這是她的主動示好。

想跟本王,更正式更嚴肅地喝一次合巹酒。

“好。”

他答應了一聲,提著酒壺朝著卿小可走近。

當他坐到床邊時,卿小可心臟跳得飛快。

聞到了他身上淡淡酒氣。

滿屋的花香,還有熏人的酒氣,屋裏的幔帳層層疊疊,無風自搖……

再亮的燭火,也不及牧無炎的眼眸好看。

可以說是很煽情了。

對於卿小可而言,如同身處迷情幻境。

“想喝酒麽?”牧無炎瞇著眼睛,輕聲問。

卿小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你過來,靠近本王一些。”牧無炎說。

卿小可裹著錦被,跪著,一點點移動過去。

牧無炎似乎是等不及,嫌她太慢,大手一撈,把她整個人摟入懷中。

“我想要的是酒,又不是你。”卿小可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

“本王給你酒。”

牧無炎笑著,對著酒瓶子,喝了一口。

卿小可仰著頭,呆呆地望著他,看著他嘴角邊晶瑩的酒水,心跳得飛快……

“哎,你說好了,給我的……唔……”

話還卡在嗓子裏,牧無炎大手按在她後腦勺,看著她嬌嫩的雙唇,飛快地吻下。

唇齒相接,酒液帶著體溫,灌註到卿小可的口中。

剛才只是心跳加速,這會子,卿小可的心跳,完全停掉了。

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

感覺自己仿佛中了什麽不得了的毒,這一刻,就要死了。

“可還要?”牧無炎放開了她,輕輕地湊在她耳邊說。

滾燙的熱氣灼傷著她的耳垂,也灼燒著她的心。

卿小可喘上氣了,心跳快得讓她有些害怕。

心裏像是藏了一面大鼓,咚咚咚,咚咚咚咚,雜亂無章地被捶打。

“嗯?本王問你,可還想要?”牧無炎伸出指尖,摸著她泛紅的唇,摸著她透出血絲的皮膚,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嘴角泛起一抹笑。

“不……”

卿小可的拒絕沒能說出口。

牧無炎吻了下來,這次不再是借著為酒的名義了。

是魔王霸道而熱烈的吻。

008大王,你受傷了

“小可,我害怕……他的魔性太強了,我很難受……”

卿小可意亂情迷時,突然聽到了卿鳳棲的聲音。

她開始掙紮。

在牧無炎面前,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的。

牧無炎的手臂,就像是鋼鐵鑄成一般,將她牢牢地禁錮住。

炙熱的懷抱,霸道的吻,兩顆激烈跳動的心。

這原本是水到渠成的事。

卿小可突然哪根筋不對,又開始反抗了。

牧無炎感受到她的抗拒,但腹下之火已經收不住了。

此時此刻的男人,是沒有多少理智的。

他渾身上下,都被欲念燃燒著,眼眸之中,都泛著熊熊的烈焰。

如何能停下。

“放……放……放開!放開!”卿小可把頭偏開,躲過他霸道的吻。

隨著她越來越抗拒,牧無炎也將她摟得越來越緊。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被牧無炎掐碎了。

“痛……”

“你不乖乖的話,本王保證你會疼百倍。”

牧無炎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要的是酒,不是你。”卿小可說:“你這樣強迫我,跟流氓匪徒有什麽兩樣。”

牧無炎抓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看到她眼裏的憤怒,也被她的怒氣感染了。

你竟敢說本王是流氓匪徒!

本王那麽多年來,心心念念全是你,坐穩了王位,就立刻去尋你。

到頭來,本王的一番真心,竟被你奚落踐踏至此。

可惡的女人。

“好啊。”牧無炎狠狠地說:“我就讓你見識一次,真正的流氓匪徒,該是何種模樣。”

卿小可有一瞬間的楞神。

剛才……這個大魔王的眼中,是泛淚了嗎?

為什麽單單望著他的眼眸,就能覺出他的傷心。

有一根小刺,潛伏在卿小可的心裏,此刻突然紮了她一下。

為這個把自己搶來的男人,竟然心疼了。

真是沒出息。

牧無炎沒有耐心等她的反應,直接把她扔到了床榻上,緊接著扯開了她身上的錦被。

卿小可被震得腦殼疼。

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見識流氓匪徒。

她知道不妙了,趕緊往後縮。

牧無炎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緩緩地把身上的紅袍褪去。

盯著床上如困獸一般,仍不斷退縮的卿小可。

牧無炎心疼了。

他這輩子沒感受過這樣的疼。

為了宣洩自己的難受,他只能是讓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比他難受百倍。

“你要幹什麽,我跟你說過了,我不……額……”

卿小可的話,只說了一半。

隨著牧無炎輕輕地擡手,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啞了。

卿小可震驚地看著魔王。

混蛋啊,竟然連話都不讓人說了。

她看著牧無炎的狀態,雄赳赳氣昂昂。

深知自己跑不掉了,卿小可很害怕,要扯過被單來擋著自己的身體。

該死的,卿鳳棲看上去也不過才十幾歲,還是個小姑娘。

怎麽就能發育得那麽好。

可能習武之人都骨骼精奇吧。

趕緊把旖旎風光遮起來,不能讓牧無炎再看下去了。

牧無炎一擡手。

卿小可發現手腳也動不了了。

手腳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

如同砧板上白花花的肉,任人宰割。

牧無炎上了床,雙手撐在她的手臂之外,冷靜地看著她的臉。

“流氓匪徒是麽?”他唇齒摩擦,擠出這幾個字。

卿小可想搖頭。

可下巴被牧無炎抓著,下頜骨幾乎要被掐碎。

完了,這才是真的惹怒他了。

害怕,恐懼,恥辱……

各種各樣覆雜的情緒,都湧上了心頭。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卿小可無助地留著熱淚。

混蛋啊,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次。

或許也是鳳棲的第一次。

竟然就這樣……

牧無炎無視她的淚,朝她紅腫的唇,狠狠咬去。

討厭本王。

想擺脫本王。

絕不可能,卿鳳棲,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成為我魔域祭臺上的一縷魂識。

死了也要陪在我身邊。

卿小可絲毫沒有感受到溫情,只有傷痛。

她想大聲呼救,想哭,卻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在最後的關頭,最後的防線就要被攻破的哪一個瞬間。

不行,不行,牧無炎,我恨你!

她突然握緊了雙拳,從她的脊背,迸發出一道刺眼的光……

她渾身上下的脈絡,都像是被激活了一樣。

一股巨大的能量,沖破了牧無炎的法術。

她能動了。

她頭上的針,被彈出體外。

牧無炎被她體內的能力侵蝕了,卻不願放開她的身體。

卿小可情急之下,手抓到了銀針,腰部使勁,騰身而起,往牧無炎的心臟紮去。

牧無炎不躲,任由那針直直地沒入心臟。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卿小可。

此刻的她,仿佛是一個陌生的人。

突如其來的危險,激發了牧無炎的護身結界。

結界強大的魔性把卿小可彈飛了。

“小心!”牧無炎捂著心口,卻仍關心她的安危,他看卿小可往後撞,趕緊掐指,用法術托住了她。

使她的身體,最終軟綿綿地落在地上。

卿小可被魔性所傷,她只覺得自己好痛,好痛,痛得立刻就死了。

骨頭跟肉,似乎已經剝離了似的。

痛得連呼吸都很費盡。

“真好啊……”她躺平了,眼前是天旋地轉,盯著喜房裏紅色的幔帳,覺得好美,看到牧無炎的焦急的臉,她失去了意識。

“卿卿……”牧無炎著急地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大聲吼道:“魔醫!魔醫何在?”

卿小可躺在大紅的錦緞上,更顯得她臉色慘白,渾身上下的肌膚,就像是被亂刀砍傷了,皮開肉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魔醫聽到召喚,迅速趕到了,完全沒想到是這麽慘烈的場面。

滿地的血,屋子裏所有的花瓶,都碎了,破碎的幔帳零落地掛著。

到處都是殘破之像。

三個魔醫楞了了原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三人同款表情,全是驚慌失措。

他們沒去管床榻上那個將死之人。

因為在魔族人的眼中,她不過是大王的一個暖床女奴,死不足惜。

讓魔醫震驚的是,大王的魔族護身結界,竟然被激發出來了。

“大王,你感覺如何?”

“大王,你沒事吧?”

“大王,你受傷了?傷在何處”

魔醫沖了過去。

牧無炎本來擔心卿小可,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聽到魔醫這一聲聲的驚叫,他突然捂著心口,跌坐在床榻之下。

三個魔醫把他團團圍住。

在稍微查探了牧無炎的傷勢之後,魔醫集體目瞪口呆,有人驚呼道:“這!怎麽會……快,快讓人去請聖魔醫女來!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牧無炎感覺心口堵著,他連連擺手,讓魔醫先去救治卿小可。

卻沒能說出話,吐出了一口熱血。

009心裏有根針

“聖魔醫女?”

牧無炎捂著心口,拉住一名魔醫的手,痛苦道:“別去,別驚動聖魔一族,別……先救她,先救卿卿……”

情況危在旦夕,大王性命垂危之際,魔醫也只好違令一次了。

至於先救卿小可的話,大家十分默契,都當沒聽到。

就讓那可惡的女人流血至死罷了。

竟敢傷害大王,簡直罪不可恕。

聖魔醫女來到之時,牧無炎已經昏過去了,被安置在床榻之上。

卿小可則像垃圾一樣,被放在屋內的竹席之上。

隨著一股幽香飄來,屋裏所有的人,都跪下,高喊:

“參見聖魔醫女。”

隨著香味飄進屋的,還有一只巨大無比的白鷺。

淩綰綰坐在白鷺之上,一襲白衣,烏發如黑鍛,皮膚如白雪,紅唇如落日晚霞,身姿纖細如楊柳。

一眼望去,好一個絕色美人。

再仔細看,便覺得可惜了。

只因為她額前和十指,都有黑色的刺青圖樣,氣息也很虛弱,低垂的眼簾似乎無力睜開,眼中的黑眼珠部分也很小,一副厭世相,很無神的樣子。

周身都是病懨懨的氣息。

魔醫之中,有人是第一次見她,心裏還在納悶,看上去她自己都病入膏肓,如何能救人。

還號稱魔界第一神醫,是不是誇大其詞了。

房裏有能觀炁者,對淩綰綰肅然起敬。

小小年紀,身上就能有如此強盛的暗魔結界護體,厲害!

估計在這崇武大陸,無論是魔界還是人族,無人能動她分毫。

“都起來吧。”

淩綰綰虛弱地說了一句,聲音弱到大家都沒聽清。

不過她擡手的動作,眾人倒是都看到了。

“來人,扶著我。”淩綰綰沖著遠處的小丫頭招手。

她的聲音很清脆,如叢林之中的雨滴聲。

奇怪的是,她聲音微弱,但是卻能憑借眼神和肢體動作,將所有的一切詮釋出來。

小丫頭飛奔過來,抓住了淩綰綰的手。

她以為是扶住,沒料到,淩綰綰爬上了她的背。

那麽輕?

小丫頭臉上的驚訝,無法用言語表達,當真是輕如鴻毛,幾乎感覺不到背上的人存在。

“大王在何處?將我送到大王身邊。”淩綰綰說完這話,喘了老半天。

直到看到了牧無炎,她才安靜下來。

床榻之上的牧無炎已經穿好了衣服,但是胸口仍是敞開的,方便查探傷口。

淩綰綰盤腿坐在床邊,搭上牧無炎的脈搏。

這一刻,她指尖的刺青變成了紅色,額前的刺青也在不斷地變幻顏色。

她的寬大的衣袖揚起,披在背上的頭發也突然被風吹了起了。

“是誰幹的?”

淩綰綰的眼皮驟然睜開了,黑瞳變得很大,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

但是她的聲音完全變了,成了一個滄桑的老叟聲音,雖然並不尖銳,但是氣勢十足,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扶她過來的小丫頭,因為修為太淺,直接被吹飛了。

“誰!”淩綰綰豎起眉毛,盯著三個魔醫,厲聲吼道:“我問你們,是何人將大王傷成這樣?都聾了嗎!都想死嗎?”

她的指甲突然變得很長,如同長出了黑色的爪牙。

幾個魔醫被她隔空抓到了跟前。

魔醫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發抖。

“聖魔醫女饒命,聖魔醫女饒命,小的不想死,不想死啊, 求聖魔醫女高擡貴手……”

哀求聲此起彼伏。

三位魔醫哭成一片,嚇得尿褲子了。

淩綰綰的黑瞳定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眼皮子又垂了下來。

“抱歉,我爺爺說過,讓我控制情緒,對不起啊……”

她一開口,又變成有氣無力的蚊子叫。

“我只是太著急了,我太關心大王了,你們原諒我吧。”

淩綰綰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雙肩耷拉著,眼皮也耷拉下來。

那雙眼眸,看不出焦點在何處。

魔醫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她不是真的要人命。

“是她!”

三人同時指向那邊竹席上的卿小可,異口同聲,咬牙切齒道:“就是哪個低賤的人族女子,她將大王傷成這樣,還觸動了大王的護體結界,求聖魔醫女務必要救大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卿小可看去。

咦……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

這是怎麽回事,剛才那個女人還渾身是血,全身都是傷,血肉橫飛的,看上去就是一灘爛肉了。

現在怎麽回事,居然好了?

肉眼看過去一點傷口都沒留下,氣息也極其平穩,看著如同熟睡一般。

“這這這……”魔醫驚呼道:“莫不是什麽妖孽?”

以前只聽過,八荒之中,有某些高級的妖孽,會修煉自愈法術。

淩綰綰說:“她就是大王找回來的王後麽?”

說這話之時,她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

等到三位魔醫點頭確認之後,淩綰綰突然哭了起來。

哭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眼淚把床榻上的被褥都弄濕了。

“聖魔醫女,這是何故啊?”魔醫又慌了手腳。

天啊,請她回來,是來救大王的命的,她這是搞什麽。

最起碼也該把大王心口裏的針取出來吧。

“沒有何故,我傷心,嗚嗚……”

淩綰綰淚流滿面,看起來更喪了。

她那小小的黑眸,放在大大的眼眶裏,被淚水蓋著,幾乎看不到了。

只有很多很多的眼白。

仔細看,還是挺可怕的。

“這……”魔醫說:“聖魔醫女,您看是不是先救治大王,大王的心口處,還留著魔針。”

“我知道。”淩綰綰說:“我知道,我看到了,我沒瞎啊。”

她說話極慢,說一句,喘三喘,等她說完這句話,等到魔醫口都幹了。

“那請您開始治療吧。”魔醫說。

“我治不了。”淩綰綰說:“我治不了啊,那針我取不出來,我只能讓大王醒過來。”

等了半晌,才終於聽清她的意思。

“那您倒是先把我們大王弄醒啊。”魔醫額頭全是汗,還好大王體質好,否則等那麽久,早就死僵了。

淩綰綰點了點頭。

她一邊哭,一邊咬破自己的手指,把一滴血餵到牧無炎的口中。

牧無炎突然間跳了起來。

他看到是淩綰綰,趕緊把衣服拉好。

“綰妹,你來了。”他說。

說完話,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她的眼淚之上。

“你別哭啊,你哭什麽。”牧無炎也慌了,努力地安撫她。

“我傷心。”淩綰綰說:“我好難過,你不僅心裏有個人,還被她釘進了一根針,只有她才能拿出來了,我……哇……嗚嗚……我好難過啊……”

經她提醒,牧無炎突然想起了卿小可,她剛才還奄奄一息,快死了。

現在人呢?

“本王讓你們先行救治王後,她人呢?”他吼道。

淩綰綰聽到他的吼聲,眼淚止住了,開始發抖。

此刻牧無炎的臉色,足以嚇哭三屆內任何一個小孩。

三個魔醫擡手一指,順著望過去,卿小可已經坐起來了。

大家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

010成了唐僧肉

卿小可茫然地轉頭。

誰把老娘放在地上的,當我死了嗎。

這是哪裏?

為什麽在這裏?

她看到床榻上的牧無炎,冷聲問:“你誰啊?”

牧無炎也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卿卿,你沒事了嗎?你好了嗎?你感覺怎麽樣?”

他一瞬間就到了卿小可身邊,單膝跪在她面前。

“小可,他是魔王。”

卿小可聽到了鳳棲的聲音。

“剛才你惹怒了他,小心些,別再胡來了。”鳳棲提醒道。

卿小可看著牧無炎的臉,好帥的一張臉。

牧無炎把她扶了起來,讓她左右走兩步,圍著她身周轉了一圈。

“卿卿,你真的沒事了。”他驚喜的同時,也疑惑:“不可能啊,被本王的護體結界反噬,你如何能沒事?”

他轉頭,看著床榻上的淩綰綰,問:“綰妹,是你救了她嗎?”

淩綰綰搖了搖頭,低下頭,嘆氣說:“她比我厲害。”

終於知道大王為什麽要選她做王後了。

“什麽?”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還有人比聖魔醫女厲害。

“她身負天極靈根,是崇武大陸最厲害的天才。”淩綰綰說。

“天極靈根?”

爆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幾乎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卿小可的臉,有些不敢相信。

卿家這一代,不是沒有生出天極靈根嗎?

天極靈根。

卿小可疑惑地問:“是個什麽玩意兒,能吃嗎?”

我滴乖乖。

天極靈根不能吃,不過你體內有了天極靈根,你就成了這崇武大陸的香餑餑了。

只要能得到你,就等於擁有了一瞬間增長千年道行的機會啊。

殺了你,用你的血肉來煉成丹藥,那可是大補之物啊。

在三個魔醫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中,卿小可知道了。

自己徹底完了。

她成了這裏的唐僧肉了。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看到她,都只會變著法地把她做成菜,練成丹。

怪不得會被這個大魔王抓來。

他早有預謀。

卿小可第一反應就是要逃。

沒想到,牧無炎一聲大吼:“在場所有的人,都給本王聽好了,天極靈根一事,都當沒聽到,誰要是敢洩漏半句,本王屠他滿門。”

卿小可心中一暖。

他這是想保護自己?還是想把自己據為己有?

不讓消息出去,是不讓別人來搶吧。

她的耳邊,傳來鳳棲的哭聲:“小可,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為什麽被困在這裏,為什麽沒死了,是羽軒哥哥,是他,他已經運用秘法,修煉出天極靈根了,為了救我,他把靈根給了我……”

卿小可無語望天。

這是福是禍啊。

做唐僧的感覺可不太好,關鍵是她身邊無人,沒有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孫猴兒。

遇到危險,也不能吼一聲,悟空救我。

我怎麽辦啊。

聽著這些人在嘰裏呱啦討論天極靈根,好像挺厲害的,不需要悟空,自己就是悟空的樣子啊,只不過,用過之後,會短暫地失憶一次。

耳邊還是鳳棲稀稀拉拉的哭聲。

她想安慰別哭了,又怕被當成是二傻子,自言自語。

鳳棲忽然很堅決地說:“小可,帶我回去好嗎?羽軒哥哥此番,乃是逆天而為,他……不知他情況如何,我要回去看他!”

我也想走啊。

可問題是怎麽走。

現在這個魔王,沒有一點想放她走的意思。

聽說她體內有天極靈根之後,那些個不待見她的魔醫,都暧昧地看著她。

還主動地跪在她面前,說:“參見王後。”

誰稀罕當你們的什麽王後。

“卿卿,你在想什麽?”牧無炎問。

他拉著卿小可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喝完,平靜得嚇人。

他聽不到她的心聲了。

就算用法術,也不行了。

也不知是卿小可拼命釘下的那顆針起了效果,還是她體內的天極靈根屏蔽了法術。

現在的卿小可,對於牧無炎來說,真是一團迷霧。

看不清,摸不著,靠近她還怕被她紮。

卿小可耳邊,一直是鳳棲的哭聲。

她沒了辦法,低吼一聲,說:“好了!老娘知道了,答應你就是了。”

平地一聲吼。

牧無炎以為是對自己說的。

“卿卿,如此甚好,早就該如此了。”他滿意地說道。

“如此什麽?”卿小可問。

她要盡力配合魔王,只等他放松了警惕,才有機會逃出去。

現在除了魔王之外,所有的人都很尊敬她,恰好可以利用這些人幫她做事。

但是怎麽做呢?

她智商不夠用啊,二十多年來都是吃吃喝喝人走下坡,現在突然要開始謀劃大事了,有些艱難。

“這喜宮被法術毀壞了,方才本王說,讓你搬到本王的寢宮,你答應了。”牧無炎冷靜地說。

“額?”卿小可強行鎮定,不能惹怒魔王,順著他……順著他……

“哦!對啊,呵呵,我是答應了。”她笑著說。

“卿姐姐,請你先把大王心口的針取出,那針埋在心上,終是隱患。”淩綰綰用氣聲說著。

今天她太累了,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確認大王沒事了,她才能安心離開。

卿小可雖然胸無大志,智商平平,可她有眼力見啊。

淩綰綰看牧無炎的眼神,她一看就知道,女的有心,男的無意。

女的有心就行了,女追男,不是分分鐘麽?

如果自己努力,撮合他倆成了。

牧無炎就沒功夫關註自己了,逃跑也容易些。

更何況淩綰綰還那麽美,絕色病嬌啊,女人看了都動心。

“好好好,你來我身邊,你教我。”卿小可對淩綰綰笑道。

小丫頭把淩綰綰背到她身旁坐著,卿小可一把抓住淩綰綰的手,端詳她指尖的刺青,誇讚道:“真好看。”

淩綰綰長那麽大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的刺青好看。

魔族的人,都以此為威脅,看到她就害怕。

“你叫什麽?”卿小可笑嘻嘻地問。

“淩綰綰。”

“哦,好名字啊,看你年紀比我小些,以後我叫你綰綰,你叫我小可姐姐吧,以後就是朋友了,嗯哼?”卿小可說道。

“好。”淩綰綰垂下頭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

她心情不錯,開心的時候,黑瞳也變大了一些,眼皮彎彎,看起來好看了許多。

她惦記著牧無炎的傷,說:“小可姐,你趕緊把大王體內的針取出吧。”

卿小可擡頭看牧無炎,說:“我怎麽取出?我沒看到有針在他心口。”

“你運用天極靈根的靈力,將針紮到了大王心臟處,所以你再運用一次,將針逼出便可,大王暫時收起護體結界,就不會受傷了。”淩綰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運用……”卿小可板著臉,說:“我不會。”

“你不會?”

在場的,除了牧無炎,所有人都不信她的話。

說什麽屁話,剛才你是怎麽用的,現在就怎麽用。

卿小可搖了搖頭:“我確實不會。”

她在心裏呼喚了鳳棲,沒想到鳳棲啞著嗓子,委屈吧啦地說:“我也不會,我學習不好,從小練功都是最差的一個,我什麽法術都沒學到,我爹都快被我氣死了……”

完蛋。

卿小可兩手一攤,幹脆死了算了。

原本以為天極靈根在體,至少能護著點自己,敢情不會用。

這回真成唐僧肉了!

011魔王要吃肉肉

卿小可搬進了魔王的寢宮。

按照道理說,新婚燕爾,還是蜜月期,應該天天黏在一起,過著沒羞沒臊的日子。

魔王想到這裏,就無比的痛心。

別說吃肉,他這半個月裏,他連王後的小手都摸不到。

原因只因為,他跟卿小可之間,多了一個超級大的電燈泡。

此時,他坐在矮桌上,無心眼前的食物,看著對面相處融洽,其樂融融的兩個女人,牧無炎完全笑不出來。

“大王,這是你最愛吃的,你嘗一嘗,你小時候來我們聖魔天,最愛吃這個。”

淩綰綰有氣無力地說著,給牧無炎布菜。

她沒什麽力氣,但心情很好,看上去也比平時要精神了很多。

這幾天,她跟卿小可同吃同住,從來沒朋友的她,人生第一次體驗到了,有朋友的滋味。

她打從心底裏喜歡卿小可,覺得卿小可是個好人。

在整個魔域,沒人會那麽喜歡她,就算是在聖魔族裏,人們也只是尊敬她,只會對她低頭,從不會對她笑。

從小到大,惟一不怕她的人,只有大王。

現在又多了一個小可姐。

在卿小可沒心沒肺的感染下,淩綰綰變得開朗了許多。

前兩日,有下人對牧無炎報告,說,王後和聖魔醫女在園子裏撲蝴蝶。

結果呢,聖魔醫女生氣了,整個花園都毀了。

現在花園還是一片死寂,植物全枯死了,黑漆漆地耷拉在那裏,寸草不生,死氣沈沈。

成千上萬的蝴蝶的屍體,厚厚地堆了一層,一直沒到膝蓋。

園藝房的小魔上書說,底下三寸的土壤都遭到了破壞,從此之後,那花園再也長不出生物了。

牧無炎大手一揮,當下就說,把那地方夷平,另作他用。

起初,卿小可提出和淩綰綰一起住,牧無炎是反對的。

他怕淩綰綰控制不住怒氣,會傷害卿小可。

現在看來,自己才是受傷害的那個。

兩個人如膠似漆,倒像是新婚夫妻一樣,日夜黏在一起,同吃同寢,他嫉妒瘋了。

“大王,你在想什麽?”淩綰綰害羞地望著他,說:“你怎麽不吃啊?”

她說話依然小聲細氣,但是魔性超強,任何一個魔族的人,都能把她的話聽到心裏去。

反倒是卿小可,經常聽不清她說話。

所以,淩綰綰跟她說話的時候,就必須貼到她的耳邊。

兩人無時無刻都在互相咬耳朵,親密極了。

“他不吃,你吃。”卿小可說著,給淩綰綰夾了一塊大肉,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太瘦啦,多吃一些。”

真的太瘦了,這樣都沒有女人味。

多吃一些,吃胖些,珠圓玉潤,前凸後翹,大魔王才會多看你幾眼哇。

“嗯。”淩綰綰勾起嘴角,甜甜地笑。

她貼在卿小可的耳邊說:“大王好像不開心。”

卿小可自顧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豪邁地掃了牧無炎一眼,對淩綰綰悄聲說了什麽。

兩人笑作一團,倒在蒲團上。

“你們笑什麽?”牧無炎郁悶地問。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正常啊,沒沾什麽臟東西。

自從上次用強之後,遭到卿小可反抗,他就再也聽不到卿小可心聲了。

淩綰綰是聖魔一族最有天賦的醫女,有聖魔結界,他當然也看不到淩綰綰的心聲。

現在的他,霸氣全無,就像是一個小跟班。

娶老婆哪有這樣的。

“小可姐她說……”淩綰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跟牧無炎解釋來著。

“別跟他說。”卿小可瞥了一眼牧無炎,一臉性冷淡,她說:“大王公務繁忙,吃了晚飯之後,你就去忙吧。”

簡而言之,沒你什麽事了。

牧無炎沈心一想,這是本王的寢宮,天天被攆去偏殿睡,到底算什麽嘛。

不行。

今晚一定要想辦法,把淩綰綰給打發了。

他低下頭,拿起酒杯,靈機一動,漂亮的唇形勾起來,形成一個淺笑。

一只五彩白鴿,羽毛帶著黑色流光,從窗戶飛了進來。

它撲騰了幾下翅膀,乖乖地在淩綰綰的身側停下。

“咦,這是什麽?”卿小可覺得新奇,想伸出手去摸它。

這臭白鴿仰起頭,很不屑地瞧了卿小可一眼,把鴿子頭擺過一邊。

“放肆!”淩綰綰怒吼一聲,身上的刺青變了顏色。

她十指長出了黑色的長指甲,虛空一抓,把白鴿捏在手裏。

“信者,你敢對王後無禮!”淩綰綰眼珠變得很大,瞪著那只白鴿。

白鴿嚇得發抖,渾身的羽毛都失去了顏色,變得灰撲撲的,比烏鴉還難看。

“算了。”卿小可摸著淩綰綰的頭,安撫道:“不生氣,不跟它生氣。”

“何事來此?”淩綰綰把白鴿扔在地上,病懨懨地倚在卿小可身上,輕聲問。

白鴿低垂著頭,用一個略成熟的女聲,悲傷地說:“綰綰,為娘突患急癥,聽到消息,速回聖魔天。”

“這是我娘親的聲音,娘親病重?”淩綰綰慌了,她眼神飄忽不定,著急地問:“什麽病?我娘親怎麽了?”

白鴿傳完了話,憑空消失了,化成了一股花香。

淩綰綰聞著花香,說:‘這是我娘親的味道……’

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綰妹莫急。”牧無炎冷靜地說:“我即刻派人準備轎攆,連夜送你回聖魔天。”

“我的璐璐呢?”淩綰綰問道。

馱著她來的那只白鷺。

“額……”卿小可說:“別急嘛,你先別著急走,先讓人回去看看,是什麽病,你不是跟我說,你娘親的身體一向很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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