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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叛者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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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叛者為他

翎州城內一片民不聊生, 而城主府中卻歌舞升平,大張旗鼓地張羅著生辰宴的事。

趙清幼換了一身魚鰓紅的舞姬紗衣,凝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 描眉抹脂後的她褪去了方才的無害可憐,多了一分嬌美生姿。

舞姬面紗遮掩了她的半張臉,露出一雙泛紅動人的玉眸,顧盼神飛。

赫連炎雖是個只知道吃喝享樂的紈絝,但奈何其是家中的繼承者,手上有五千騎兵的兵權, 是以顧傳錚不敢有所怠慢,一進府便有人一路帶引著兩人來到了宴席廳入座。

賓客絡繹不絕,大多都是北周人,桌案上擺滿著美酒與珍饈, 中央的舞池內早已有婀娜多姿的舞姬們搖擺著細軟的腰肢翩翩起舞著。

“這顧傳錚倒還挺會享受。”趙清幼看著這些左擁右抱,紙醉金迷著不知今夕何年的北周權貴們, 想起街上那些為了爭搶一個蘋果而喪命的大宋子民, 如此囂張殘忍的敵寇,令她心中的怒火燎然而起,緊緊地攥緊了手,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謝聽遲握了握她的手,低聲提醒道:“人來了, 小心點。”

趙清幼往謝聽遲的身後站了站, 小心翼翼地擡著眼簾打量著向他們走來的男子。這男子看著五十來歲的模樣, 整個人體態臃腫圓滾,大腹便便油光滿面, 穿金戴銀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好不風光。

想必此人便是令她苦苦追尋了好幾月的那罪魁禍首, 顧傳錚了。

“哎喲,侯爺你說你今日怎麽才來呢,讓我好等,我一直記掛著你卻沒見人。”

顧傳錚熟絡地迎了上來,臉上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目光卻又快又準地落在了謝聽遲身後的趙清幼身上。

“路上有事耽擱了,還望見諒。”謝聽遲假作賠笑地逢迎了句,故意地往趙清幼身前挪了挪想要將他熾烈的視線給阻擋住。

而他這一小小動作不僅沒讓顧傳錚有所收斂,反倒是激起了他好爭的本性,懷揣一顆狼子野心什麽都想要得到,何況只是個美人而已。

顧傳錚笑得很猥瑣,靠近謝聽遲低聲地對他道:“看來侯爺這路上是碰著好東西了,怎麽不拿出來和我一起分享分享呢?”

謝聽遲心中一陣厭惡反胃,但顧傳錚此刻身邊跟著不少侍衛,他不方便直接動手,且趙清幼也在身後拉著他的衣角提醒他先前商量好的計劃,是以他也只能強忍著惡心繼續扮演著赫連炎,笑道:“顧大人這話說的,這不是碰上了個美人麽,大人若是喜歡,送你便是,本侯身邊不缺女人。”

顧傳錚先是感到有些奇怪,按照赫連炎愛美色的性子竟然這麽輕易就將剛得手的美人贈予了他,異於往常。但他轉念又想,今日是他的生辰,可能赫連炎也並不與他計較,慷慨了一回。

“去吧。”

謝聽遲側首向趙清幼示意道,隱在狼牙面具之下的雙眸卻暗暗地帶著擔憂,不過只是轉瞬即逝,很快便恢覆了正常毫無破綻。

趙清幼垂著眼簾默默地邁步走上前,壓著聲音細聲嬌滴滴地換了一聲:“顧大人。”

顧傳錚聽著只覺得骨頭都一陣酥麻,迫不及待地便將她摟入了懷中,心肝寶貝地哄著。頭一回抱到這般水靈嬌艷的美人,手捏起來都如棉花一樣柔軟輕彈,加之顧傳錚在邊關呆久了,五大三粗地不禁加大了手勁。

趙清幼被捏得生疼,但也只能咬著牙隱忍著。

顧傳錚想要伸手去揭她的面紗,卻被她阻止道:“大人別心急,奴家只想讓大人看到奴家的容貌。”

即便隔著一層薄紗,也難掩輕紗之下那若隱若現的姿容,顧傳錚剛得到美人自然是新鮮極了,一個勁地依著她。

顧傳錚提議道:“美人,你看你穿著的如此驚艷漂亮,不如為我和侯爺舞一曲?”

趙清幼心想自己從小便沒學過舞姿,平日裏母後最喜歡帶她做的事是畫畫,哪裏能行,便轉眼想了個法子,道:“奴家舞跳得不好,要不,服侍大人喝酒吧?”

顧傳錚見著細柳腰姿,雖覺可惜但也萬分向往,欣然地答應了下來,摟著趙清幼走上了上座的主位。

顧傳錚以主人翁的身份講了幾句客套話,便吩咐可以開席了。

絲竹緩緩響起,美酒佳肴在前,佳人美女在側,鶯歌燕舞相伴,下面坐滿了北周的權貴與將領們,這排場恐怕得在皇宮裏才能見到。

趙清幼心中冷嗤,顧傳錚倒想得挺美的,想要倚靠北周的勢力自立為王。

想著,她為顧傳錚斟滿了酒杯,遞到他唇邊道:“大人,請用酒。”

“好好好......”他滿足地一飲而盡,想要俯身親吻她的臉,卻被趙清幼側身躲了開來。

趙清幼再次為他斟滿了酒杯,遞過去,對他嬌嗔著道:“大人,你要喝滿三杯酒才能親奴家,奴家才不讓三杯倒的人親呢。”

顧傳錚大笑了兩聲,“哈哈,才三杯,我可是千杯不倒的,美人,你看好了啊!”

說著,他一把奪過了趙清幼手中的酒壺,隨意地拔掉了蓋子扔到了一邊,仰起頭將酒壺裏的瓊漿玉露一股腦地倒進了嘴裏。

顧傳錚就像是一頭飲水的水牛,咕咚咕咚地沒幾口便將酒壺裏的酒都給喝完了,他長舒了一口氣,面色赤紅地扔掉了酒壺,神色自豪地道:“怎麽樣,美人?”

“大人果真是厲害。”趙清幼彎下眉眼笑著附和道。

受到了誇讚,加上酒意的朦朧上頭,眼前的薄紗美人越發如皎月撩人,迫不及待便要去揭開她那礙事的面紗,“美人,這下可以親你了吧。”

趙清幼沒有阻攔,順勢便要撲進他的懷裏。然而,顧傳錚還未得償所願,便感覺到了脖子有一陣忽如其來的涼意,伴隨而來的還有刺痛感。

“別動,否則你的命可就不保了。”

遮臉的面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秀麗月貌的臉,趙清幼神情冷冷宛若冰霜撲面,讓顧傳錚燃氣的赤焰被瞬間撲面,方才的撩人舞姬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把銀刃架在了他的脖頸之間,只要稍有不慎,即刻便能取走他的性命。

原本熱鬧嬉笑的宴會頃刻之間一片鴉雀無聲,在座之人看到被刀架著的顧傳錚皆警惕了起來,按著自己的佩劍蠢蠢欲動著。

趙清幼將銀刃逼近了幾分,厲聲呵斥道:“都不準動!不然我立刻殺了他!”

“都別動!都不準動!”感受到了脖頸上的疼痛又更甚了幾分,顧傳錚趕緊阻止了意欲上前保護他的侍衛,驚恐萬分地盯著面前這個嬌美卻拿刀架著他的女子,“你......你,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趙清幼對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冷笑,道:“顧傳錚,你可真會跑啊,害得本宮找得你好苦。”

顧傳錚只覺背後一陣發涼,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你是錦昭公主?”

顧傳錚能夠總是先趙清幼一步逃之夭夭,這還得多虧了隱藏在她身邊的細作,也就是樂菊。那一日幾百騎兵追殺趙清幼,他們誤入了從來無人生還的吃人谷,本以為他們早死了,誰知竟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成了快到手的美人。

“你竟然還活著?”

“托先人之福,大難不死,特地來尋你。”

顧傳錚現如今追悔莫及,他恨自己為何非貪圖那個美色要將她給討到身邊來,挖了個坑自己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

“公......公主殿下,那個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您先把刀放下,我怕這刀劍無眼的傷著了您的尊軀。”

顧傳錚企圖用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了自己腰間隨身攜帶著的匕首,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意引開趙清幼的註意力。

正當他欲拔出匕首對趙清幼下手時,一只酒杯以雷電之勢,快又準地飛向他的手腕,打掉了他手中的利器。

顧傳錚吃痛地看向酒杯飛來的方向,錯愕不已地質問著:“赫連炎,你做什麽!”

“赫連炎”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他身邊,解開了狼牙面具狠狠摔在了顧傳錚臉上,原本圓潤似豬頭的臉上從鼻子裏流出來了兩行鼻血。

顧傳錚疼痛地哀嚎了兩聲,恍恍惚惚看到面具之下“赫連炎”的模樣時心中一涼,仿佛置身三尺冰凍無法動彈。

“謝......謝聽遲,是你!”

謝聽遲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道:“是本侯,看你眼力見還算不錯。”

謝聽遲只身救武定侯的事跡幾乎無人不曉,常年與北周征戰的他在邊地一帶的名聲可比在禦京要更響亮。

謝聽遲不知哪裏弄來的布條,將顧傳錚的手牢牢地綁了起來,免得他又想出一些什麽陰招傷到了趙清幼。

“顧傳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謝聽遲在這裏?你不是說已經逃離大宋眼線的控制了嗎!”

座下的北周權貴們聽到了謝聽遲的名諱瞬間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拔刀相向,質問著已經毫無反抗餘地的顧傳錚道。

“是啊!你竟然還與謝家那群瘋狗有聯系,是想害北周嗎!混賬!”

北周人猖狂囂張,但遇到謝家的鐵騎,便像是老鼠遇上了貓。

他們打仗時是殘忍且不怕死,但謝家的鐵騎比他們還要不怕死,氣勢兇猛如猛虎吞天,以少勝多更是不在話下,在鐵騎那裏吃了多少的虧,北周人自己都數不清了。

是以,他們與謝家有著不可磨滅的血海深仇。

“不......不是,我真的沒有啊!”

顧傳錚有口難辯,偏偏他宴請的人中武將偏多,這些人痛恨著武安侯謝聽遲,現在就像是被驚擾的貓張牙舞爪地豎起了貓,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自己。

“來人,都給我上!這群可惡的滿嘴謊話的大宋人,一個都不許留下!”

北周的將領提著刀一聲令下,他們的近侍立刻得令一窩蜂地沖了上來。

“你帶著他快走。”謝聽遲一腳將宴桌踢飛,阻擋了上前的北周士兵們,側眸對著趙清幼示意她帶著顧傳錚先跑。

此時的顧傳錚已經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渾身抖成了一個篩子,嘴裏大喊著:“住手!救命!快去阻止他們!”

他語無倫次地下達著命令,趙清幼看著被包圍的謝聽遲,心知肚明此刻她前有狼後有虎的插翅難逃,是以她放棄了逃生的念頭,再一次將銀刃架在了顧傳錚的脖子上,對身後那群大宋侍衛道:“不想讓他死就快去上去幫忙,否則本宮一刀了斷了他同歸於盡!”

大宋的士兵們握著武器有些猶豫不決,他們既然已經跟了顧傳錚便已經淪為了叛軍賣國賊,如今北周人又要和他們撕破臉,境地進退兩難。

“楞著做什麽,還不快聽她的!全聽她的!”

顧傳錚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肉被緩緩的劃開,貪生怕死的他如今不知所措,對著自己的人怒斥道:“快點!去幫謝聽遲!”

他不知道這樣能不呢行,但他心中有一點很清楚,那便今日北周人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的。與其被北周人關起來嚴刑折磨,用蠱制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侍,還不如被五花大綁地押回朝廷問罪。

況且,謝聽遲和趙清幼不過就兩個人而已,等到這場混戰讓他們兩分身乏術,他也就能自然而然地拿下兩人,成功脫險了。

打著如意算盤,顧傳錚不斷地催促著自己的人上去對付已經失去理智的北周人。

謝聽遲手中只有一把從別人那裏奪來的刀,面對著洶湧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來的攻擊,他腳用力點地飛身空旋,一個側翻落地穩住了身子,勢單力薄顯得有些費力。

他是可以以一敵好幾十,但他箭傷未愈,加上最得手的烏金槍也不在手裏,還是被逼得步步後退。

“你們還是大宋的子民嗎?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敵寇在自己家的底盤啥殺人放火的撒野?”趙清幼憤怒地指責著這些不成器的大宋叛軍。

“你們拋棄自己的父母、妻子甚至是孩子,跟著顧傳錚千裏迢迢跑來邊關地方做討好北周人的走狗,現如今貪生怕死,看北周人的眼色行事。若是被生你們養你們的父母知曉了,被以你們為傲的孩子知曉了,讓他們怎麽想?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

“你們自己的家你們自己不親手去守護,你們還指望還誰來幫你們?”

在趙清幼的怒罵聲中,大宋叛軍心中開始動搖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本想著能夠放手闖蕩出一番功業來光宗耀祖,回敬父母、生兒育女,但沒想到最後會釀成這般結局。

親人終歸是人心中最底層最深的羈絆。

終於,有人安耐不住,鼓起勇氣重新拾起了自己的良知,舉起劍刃道:“聽我命令,上!”

隨著一個、兩個、三個人地出列,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上前應對兇惡的北周人。

兵刃相向,刀劍碰撞出的尖銳刺耳聲響徹了大漠的夜,濺起三尺的鮮血染紅了院中的池水,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雖然北周人在此地部署著軍隊,自以為勢在必得,但這終歸是由大宋軍隊掌管著的翎州城,在人數上,他們並不占優勢。

經過幾番激烈的廝殺,這一場混戰已經從城主府逐漸蔓延出去,整座城池此刻都陷入了恐慌與混亂之中。狼煙升起,一片殘破,尖叫之聲四起,死傷慘重。

趙清幼帶著顧傳錚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下面的形勢,心中五味雜陳。這讓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時候,也曾是在戰亂之中逃生的一員,恐懼、無助、茫然。

以前她會想,為什麽世上要有戰爭這樣殘忍的東西,以人命為賭註進行一場不知結果的猜測,何其荒唐。

現在她站在眾人之上,身為旁者觀局,好像忽然明白了,這是不可少的一種維持生存的手段。

看著情勢不妙的那些北周軍隊想要趁機逃跑,謝聽遲命人關上了城門,讓他們失去了生路,被大宋的軍隊圍困了起來,最終只能繳械投降。

這一場戰爭持續了很久,天邊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從黑夜一直到了白天。

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好在他們贏了。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廢墟一片的翎州城怔楞出神。

“楞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他們兩人給我拿下!”

眼看趙清幼現在沒有拿刀威脅自己,顧傳錚趕緊抓緊了機會縮到了一旁,對自己剩餘的那些部下道。

趙清幼回過神來,看著帶領著浴血的士兵們歸來的謝聽遲,他的發絲已經有些淩亂,英俊的臉龐之上沾染了殷紅色的血跡,讓他本就張揚的眉目多了幾分血性,生如夏花之絢爛。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血水給浸透,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著紅紅的液體。

謝聽遲身後的士兵對於顧傳錚的命令充耳不聞,這可讓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反擊的他給急得不清,“你們這幫廢物!老子的命令竟然敢不聽了!快點把這兩個人給我殺了!”

“......”

士兵們依舊置若罔聞,面色淡然地站在了謝聽遲的身後,反倒令在地上蹬手蹬腳撒著潑的顧傳錚看上去是個嘩眾取寵的小醜。

趙清幼上前檢查著謝聽遲的傷勢,蹙緊秀眉擔憂問道:“沒事吧?”

“沒事。”謝聽遲朝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卻看到自己滿手的汙血,又放了下來,“手上太臟了,不然好想抱抱你。”

“他們?”趙清幼指了指他身後這群顧傳錚的手下,很好奇為何他們此刻都不聽從顧傳錚的命令了。

謝聽遲對她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問他們。”

說著,他轉過了身讓了開來。這時,這群士兵卻忽然對趙清幼一齊下跪。

領頭的一個侍衛道:“公主殿下,屬下這一次痛快地殺死了很多北周士兵,他們平日裏沒有少做欺負我們的事。這讓我們想起以前自己為國征戰的那段時光,如今為了生計卻成了賣國的罪人,屬下心中不安,還請公主處置。”

“請公主處置。”

他們齊聲地對趙清幼道。

這一場來之不易的廝殺,激起了他們心中那一股驕傲與血性,曾經也為國奮戰過,迫於生活只能跟著上級做事,卻沒想到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趙清幼看著這些本性善良的士兵們,對他們道:“你們方才護住了翎州城,大宋最邊遠的城池,功過相抵,本宮沒什麽好罰你們的。”

士兵們不知所措地擡起了頭,面面相覷著,有人的眼中還閃爍淚光。

“混賬東西!你們竟然通通背叛了我!你們不想升官發財了嗎?不想讓你們家裏人過上好日子了嗎?”氣急敗壞的顧傳錚破口大罵著,被五花大綁著又不能施展身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苦心經營了那麽久的計劃就這麽毀於一旦。

然而,就在眾人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時,趙清幼剛想對顧傳錚嚴加審問細作賣國還有熙王之事,便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稟報,嘴裏喊著:“北周的軍隊來了!北周軍隊壓境了!”

趙清幼和謝聽遲快速地趕到了城頭上,入眼便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向他們行走而來,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兇猛氣勢,宛如狼群逼近。

“這是怎麽回事?”

趙清幼有些吃驚,因為北周的那些士兵和將領都已經被關在城內俘虜,怎會這麽快敵方便接到了消息前來攻城。

如今,他們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拼搏,死傷慘重,別說是這麽多接近十萬人馬的北周軍隊,即便是砍半他們也勝算微乎其微。

然而,當趙清幼正思考對策時,她看到了帶領軍隊的人身影有些熟悉,隨著敵軍越來越近,那個身影也逐漸清晰。

烏發白衣,即便是在大漠這樣黃沙漫天的地方,也絲毫抵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君子如蘭氣息。

那個騎馬走在十萬北周軍隊前的人,竟是應該遠在禦京當差的顧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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