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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皇後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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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皇後設局

趙清幼手持玉花令牌號令六局二十四司,輔佐皇後攝理六宮事務,地位不言而喻。

一時間風雲變幻,變了天。

寧貴妃那日去了乾清殿鬧了一番,直接被嘉帝直接禁了一個月的足,這一棒槌下去敲得寧貴妃頭腦發昏。

不僅是寧貴妃,朝中大臣聽聞也是十分震驚,不敢相信那些已經被遺忘已久的女官竟然可以翻身重來,趙清幼這個以前人人踩在腳底下的草包也可以輔佐攝理六宮。

這件事一傳出去,反響十分熱烈,一下子便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人道趙清幼忽然開竅了,有神人相助;也有人道她這麽多年一直在隱忍蓄力,尋找一個機會破繭而出。

對於這些謠言,坐在重華宮裏聽六局尚宮匯報近幾

日事物的趙清幼嗤之以鼻,她現在得到的分明都是她本就應該擁有的,有何可驚異。

“公主殿下,近幾日您吩咐下官查閱的賬本中果然存在許多疑點,出賬入賬的數對不上。下官已經命司簿司細細檢查,將有關的嬪妃宮殿搜查,查出不少貪汙,已經上報進行嚴懲。”沈尚宮道。

趙清幼點了點頭,擡起眼簾看向六位尚宮,溫言淺笑道:“辛苦了,各位尚宮,快坐吧。”

隨後她又吩咐道:“樂蘭,樂菊,快去給尚宮們沏茶。”

樂蘭樂菊應道:“誒,這就去。”

崔尚宮趕緊阻止道:“使不得,公主,下官怎麽能與您平起平坐呢,這不和規矩。”

趙清幼失笑打趣道:“崔尚宮,你在尚儀局待久了,張口閉口就是規矩和禮儀。”

崔尚宮不好意思地笑著欠了欠身。

“諸位於本宮不僅僅是心腹,更是家人,”趙清幼忽然有些感慨,娥眉舒展,清眸之中多了幾分溫存,“每次一見到你們,本宮就像是見到了母後。記得她小時候總是帶本宮去蘅蕪館玩……”

一談到顏皇後,各位尚宮都不禁酸楚湧上心頭,有些紅了眼眶。

姜尚宮率先打破了這傷感的氛圍,笑道:“下官記得那時公主來尚服局時,非要穿新做給其他公主的嫁衣,還跑出去拉著一個小侍衛說要與他成親。”

眾人都不禁捂嘴偷笑了起來,趙清幼卻一噎,兩片紅霞迅速地爬上了她白皙秀麗的臉頰,嗔怪道:“都是兒時的玩笑話,哪能當真。”

經歷了兩世的風雨,趙清幼早已經記不得這種瑣碎的小事了,漸漸的便忘記了自己年幼時也曾有過一段無憂無慮的豐富童年。

在顏皇後的庇護下,她無所顧忌,自由自在。

如今想來,竟是她最不可多得的一段美好時日。

“這些涉嫌貪汙餉銀月奉的都匯報給皇後娘娘,讓她酌情處理,畢竟她才是六宮之主。”趙清幼端起熱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道。

清苦的茶香味瞬間充斥著她的口與鼻,甘甜的回味令人津津品嘗,也將她從往事之中拉了回來。

趙清幼的從天而降並沒有讓顏皇後心懷嫉妒與不滿,正好相反,溫皇後反倒是寬心地接納了她。

不僅對她噓寒問暖,賞賜時總是先賞給她,更是主動地配合蘅蕪館的輔佐事宜,看上去和氣一派。

當年顏皇後病逝,需要扶持繼後。寧家得勢,寧貴妃又誕下過四皇子,所有人都以為寧貴妃會是繼後,但最後上位的卻是平日裏溫溫和和、不爭不搶的溫氏,出乎眾人意料。

溫氏可以成功坐上繼後的位置,並且那麽多年都沒有出過什麽意外,其中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這段日子皇後待本宮客氣的很,本宮伸手不打笑臉人,你們也照顧她的面子一些。”趙清幼吩咐道。

六局道:“是,下官謹記。”

不得不說,溫皇後其實很聰明,如今趙清幼手握實權,她不同於六宮嬪妃的抵觸與不滿,反倒是開朗坦然地迎合了她。

這樣一來,趙清幼不好意思得寸進尺地繼續僭越她,不然就會遭人詬病。

正說到溫皇後,便有人前來通報溫皇後讓趙清幼去一趟鳳鸞宮。

趙清幼應了後便遣散了六局往鳳鸞宮去。

盛春過後百花齊放,木棉花紅似火,芍藥粉如霞,月季白如玉,滿樹的梨花如同滾滾浪花翻卷著……

宮中姹紫嫣紅,花團錦簇,花香撲鼻。

澄澈明靜的天空之中飛舞著點點雪白的柳絮,讓人不禁覺以為漫天的樊雪飛舞著。

不少的後宮佳麗們皆三五成群地在禦花園裏頭賞著花。

見到趙清幼走過,她們都紛紛起身行了一禮,趙清幼頓下腳步,頷首微微回了一禮,也沒多說些什麽便繼續往鳳鸞宮去了。

自從趙清幼接嘉帝的旨意協理六宮,將氣焰囂張的寧貴妃也只能吃啞巴虧,到現在還在禁足,她們這些嬪妃更是不敢造次。

況且這段時間頻頻有嬪妃搞小動作被眼尖的六局二十四司給捉住懲罰,她們更是加緊了尾巴做事。

到了鳳鸞宮,大公主趙清歡也在,她拉著趙清幼一頓妹妹長妹妹短地敘著閑話。但礙於趙清幼小時受過她的庇護,是以也只能熱情地回應著。

大公主性子隨溫皇後,待人一向溫柔體貼,又端莊得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直是眾人所誇獎的閨秀模範。

溫皇後一身鳳冠霞帔地走來打斷了兩人的閑聊,雍容大度地笑著拉過兩人道:“本宮見你們姐妹兩關系那麽好,心裏便也踏實了。清幼從小就沒了母後,清歡你須得多加關照她才是。”

大公主笑應道:“清歡謹記,我一直把清幼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呢。”

趙清幼牽強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淡笑,心中冷得如同臘月飛雪,十分不屑。想著把她當親妹妹,在和親地時候便那麽輕易地將她推了出去,還真是好好“關照”了。

趙清幼將話題扯回了正軌上,問道:“皇後娘娘今日尋清幼是為何事?”

溫皇後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太後快從護國寺回宮了,正巧又快到元宵了,本宮想著辦一個元宵宴來為太後接風洗塵。你辦事妥帖,這次元宵宴本宮想讓你來替本宮辦。”

趙清幼眼皮微微一跳,道:“清幼剛接手沒多久,經驗尚且不足,難當大任,娘娘高看清幼了。”

但溫皇後好似鐵了心般一定要她來操辦,溫言軟語地哄道:“萬事總有第一次,且有本宮在,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你只管放心去做便是了。太後與你多年不見了,這一回一定會十分驚喜。”

太後不是嘉帝的生母,而是養母。但是嘉帝過繼給她的時候年歲還小,是以嘉帝一直拿她當自己的親生母親孝敬。宮中上下對太後也都十分敬重。

但太後信佛,經常常年都會在護國寺青燈常伴,吃齋念佛,不常在宮裏。

看著溫皇後那熱心的樣子趙清幼不好再做推辭,只能順著先應了下來,事後靜觀其變。

表面上溫皇後是在禮讓著,給她機會和太後熟絡一下感情,但是宮中上下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一旦出錯,她便會立刻陷入萬丈深淵。

而這元宵宴事務繁瑣,正是那些人渾水摸魚的大好時機。稍有不慎,便會中了他人的圈套。

回去的路上,趙清幼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在宮中漫步思考著元宵宴的事,不知不覺便逛到了一棵參天的古樹下,那古樹上還懸著一根秋千。

趙清幼眼前忽然一亮,不禁走上前坐到了那秋千上,輕輕地晃了起來。

春風輕柔拂面,十分舒適,仿佛要把她心中的愁緒都給吹散。

趙清幼玉手抓著秋千枝藤,不禁想到了先前姜尚宮說的打趣她的話。那時候她還小,見人家穿嫁衣的樣子那麽漂亮又幸福,便也總是向往著自己能夠穿上嫁衣嫁給心上人。

只可惜那時候她還是個矮墩墩,披著大人的嫁衣總是踩著衣角要摔倒。後來她摔得灰頭土臉的,被一個長得清秀好看的侍衛給扶了起來,於是小趙清幼便纏著那小侍衛要他與自己成婚。

她記不太清楚那人的模樣了,只記得那人好像是武定侯身邊的一個小侍衛,無名無姓,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面。

說到武定侯,趙清幼不禁聯想到了武安侯謝聽遲。

那個打馬街邊的少年郎,鮮衣怒馬,瀟灑桀驁,爛醉雲間也自得,風塵只能對他望塵莫及。

想來她似乎也好久都沒有見過她這位“合作夥伴”。

“巧了,竟在這裏遇見了公主。”

戛玉敲冰的熟悉男子聲音傳來,趙清幼猛然擡頭望去,只見謝聽遲一身紺蝶青色錦衣,如同一座高山挺立在那裏。

他的手上戴著玄色的黑金護甲,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一般,俊朗的臉頰旁還掛著幾滴汗珠,在燦爛的陽光照射下反著光,乍一看讓人誤以為是他在散發著光芒。

眉若山丘,溝壑起伏,長身玉立。

謝聽遲總是那麽耀眼,叫人移不開目光。

趙清幼不由得有些看得怔楞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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