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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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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太爺上房之中, 老爺子的胡須氣的向前撅起:“她怎麽還沒來?是在幹什麽?走,跟我去瞧瞧!”

老富貴嘿然無語,看老太爺作勢要往外走, 才忙攔住:“聽聞在外頭送守備大人……還有咱們的姨奶奶一行,自然要說些離別話。”

老爺子止步:“今兒的禍事,還不是她在外頭胡鬧惹出來的?你們都瞞著我,趕明把天戳破了,頂不住的時候,看還瞞不瞞了!”

言雙鳳去見張守備那件事,老富貴跟她商議過,原本是瞞著的, 今兒實在看情形壓不住, 才跟老爺子說了,只含糊提了一嘴吉祥寫過信之類的。

老富貴道:“當時委實沒了法子,又怕李順兒因此沒了性命, 姑奶奶但凡有出路,也不能去冒險啊,您千萬別怪她,若不是姑奶奶這麽一拼,李順未必就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言老太爺道:“你還為她說話!叫我看她這是顧頭不顧腚,只看眼前妥當,全不知後面多少坑……之前過了那關, 今兒不是差點兒把滿莊子的人都賠上?”

老富貴低頭,他先前也確實捏了一把汗, 心裏已經打算好了, 倘若張守備那邊支吾不過去, 他就出來頂罪, 盡量地把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倒是沒想到……南院連面兒都沒露,事兒已經平了。

言老太爺想了想,氣仍不平:“還有那個陶蠻,她又來做什麽!她是個什麽好的了?一個婦道人家,一點羞恥都不知道,還公然帶著那個、那個……到這兒來顯眼!以後她若再來,只說鳳丫頭不在家,不許她們見面,別把鳳丫頭也帶歪了!”

老富貴從周婆子那裏聽說了,言雙鳳跟趙襄敏兩人的關系已經“突飛猛進”,他不由嘀咕:“只怕已經歪了呢。”

“什麽?”老太爺沒太聽清楚。

老富貴忙道:“沒、我是說……姑奶奶自是有分寸的。”

“我看未必,那乘風是匹野馬似的,她就也……”

老太爺一句話沒說完,外頭就聽到言雙鳳的聲音,帶笑道:“爺爺,說什麽野馬啊?”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

老富貴忙悄悄地退出了門兒,正周婆子在門口,老兩口對視了眼,周婆子道:“我在這兒守著看看,要是老太爺當真惱了,也好進去開解。”

老富貴道:“你是糊塗了!這莊子裏還有誰比這小姑奶奶更會糊弄老太爺的?”竟拉著去了。

屋內,言老太爺看到言雙鳳進來,才在椅子上落座:“人都走了?”

“可不是麽?”言雙鳳雙手一攤,嘆氣道:“爺爺你看,這事兒都趕著一塊兒來,要走,竟也一塊兒走。”

言老太爺斜睨著她:“有個人卻還沒走呢。”

言雙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卻笑著走到跟前兒:“爺爺,還在生氣呢?叫我說您該高興才對,這不是有驚無險的嗎?”

“你還敢說!”言老太爺拍著桌子:“人家拿著刀,已經到了你跟前了,你不知道服軟,還伸長了脖子湊上前去!你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是不是?還真以為你那小細脖子比人家那鋼刀硬呢?!”

言雙鳳道:“爺爺,我心裏有數,他不敢當真就砍的。”

“我看你是認真不知天高地厚!”言老太爺瞪著兩只小眼睛,肅然道:“別以為我真不曉得你是為什麽,你是為了南院那個吉祥是不是?”

言雙鳳笑笑,沒有再上趕著說話,讓老人家緩口氣。

果然,老太爺吸了幾口氣,才道:“你當初說要留他,我也答應了,可若他真惹了王法,你竟也不顧王法地要留?”

言雙鳳解釋:“爺爺,他沒有犯法,若說這件事,還是因為我而起的呢。富貴也跟你說過了,當時是為了救順大哥……”

“救李順自然是正經,可你也不該相信一個來歷身份都成迷的人,萬一他真是胡子,是反賊呢?”

“我知道他不是,”言雙鳳見老太爺又要發作,便忙道:“爺爺您今兒不也看見了麽?那張守備身邊姓朱的,身份何其尊貴,守備大人還要讓他一頭,可是他見了吉祥,硬是沒發作起來,您猜吉祥是什麽人?”

她這幾句話,不知不覺地就把老太爺的註意力轉開了,老爺子眨巴了兩下眼睛,終於問:“他是什麽人了?年紀輕輕的,總不能是比守備大人更高的官兒吧?”

言雙鳳趕忙奉承道:“果然給爺爺猜中了,他年紀輕輕的,當然不是什麽大官兒,不過他也絕不是胡子反賊的,他呀,是軍中的斥候!”

“斥候?”老爺子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些:“這、這是真的?他跟你說的?”

言雙鳳道:“是呀,我都問清楚了。那個什麽朱先生都認出他了,知道是定遠將軍麾下的,所以才拆開誤會,天下太平地走了。”

“斥候,定遠將軍麾下的斥候?”老爺子反覆念叨了幾句,心裏的火兒悄悄地滅了好些。

確認了趙襄敏的身份,知道他不是為非作歹之人,且是軍中有正經職位的,還是大名鼎鼎的定遠將軍的部將,言老太爺對於趙襄敏的惱怒跟鄙薄不由收了大半。

虎嘯山莊原先就是馴養軍馬的,老爺子這輩子沒少跟軍中的人打交道,他雖然不曾入行伍,但生平最佩服那些能沖鋒殺敵的軍爺們,而他自然也知道,軍中最精銳的,莫過於負責探查軍情、打前鋒的斥候。

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絲敬意,卻又有些存疑地:“可是,他年紀尚小,樣貌又生得那樣俊,不像是個軍爺的樣子吧?”

言雙鳳哈哈笑道:“爺爺,您怎麽也以貌取人呢?再說,就算他再怎麽不像,人家朱先生可已經都確認過了,難道他們同是定遠將軍麾下的,還能認錯?”

“這倒不會,”言老太爺不由笑了笑:“我看那朱先生,一臉精明。嗯……斥候,這還不錯,對了,怪不得乘風那馬兒那樣出色難得,你可知道,軍中斥候用的馬兒,可是千挑萬選的,一流中的一流,我跟你說過沒有?”

見老太爺擺出一副要講古的樣子,先前的惱恨都消失不見,言雙鳳心裏喜歡,就順著老爺子的口風故作疑惑地:“我依稀記得一點兒,並不是很懂。”

老太爺一看,立即重新坐好,先喝了一口茶,才又大擺龍門陣。

言雙鳳本來擔心老太爺執意不肯原諒趙襄敏,沒想到一句“斥候”,竟比什麽都管用,完全不用她再費心。

可她心裏仍是存著一個結,那就是她跟趙襄敏之間……先前陶蠻勸說,加上言雙鳳確實也為了他動了心,所以……

可是一來,老爺子絕不會輕易答應,二來她也不想如此倉促。

畢竟在言雙鳳看來,“吉祥”如今功不成名不就。就算是軍中的斥候,那也不過是個小兵而已,而且士兵又歸兵部管轄,萬一給方守恒知道了她要嫁給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小兵,那他只怕要笑死在姨娘們的榻上吧。

一想到這個,她便把那蠢蠢欲動想要跟老爺子坦白的心思給掐滅了。

聽著老爺子說了會兒當年,無非都是虎嘯山莊如何如何榮耀之類,老爺子才心滿意足,又喃喃道:“要咱們還是當年的情形,方家怎麽敢……”

這些話從小到大言雙鳳聽了無數遍,本聽得昏昏欲睡,突然一個“方”冒出來,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她便笑道:“爺爺,說的好好的,怎麽又提那些沒了的東西。”

老爺子擺擺手:“罷了罷了,不說了……”

正在這會兒,如意忙忙地從外頭進來:“老爺子,娘子,孟將軍來了。”

言老太爺講了半天古也正有些累了,一時沒聽清楚,挺直腰板問:“哪個將軍?不是剛走了嗎?難道……”

“不是,是老孟,狗娃子!”言雙鳳卻聽明白了,急忙解釋。

言老太爺這才又把身子委頓進椅子裏去:“這一驚一乍的,原來是他啊……那你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這會兒來是為什麽的。”

“您放心,他上門保準沒事兒。”言雙鳳笑吟吟地起身:“您老人家先喝口茶歇著。”

言老爺子還有點不放心:“倘若有事兒,你可千萬別急躁,好歹記得叫人來告訴我!別再自行其是的!”

吩咐周婆子來看顧著老爺子,言雙鳳才帶了如意去見孟同甫。

還沒到前廳,就見廳門口上,老孟一只手吊在胸前,手扶著門正張望,猛地看見她,急忙道:“鳳兒!”

言雙鳳看他裝扮奇特,一只腳且還翹著不曾落地,便忍笑走到跟前:“你這傷還沒好?怎麽這獨角鬼似的樣子就跑來了?”

孟同甫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斥道:“你這沒良心的!我閑著沒事兒過來溜達?我是聽說了守備大人帶兵到了莊子,怕你有事,這才命不顧的趕來,你倒是取笑我!”

言雙鳳忙行禮笑道:“哎喲,多謝孟將軍記掛,您放心,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自是無事。”

孟同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這張嘴,真是天王老子都拿著沒辦法。”他說著就來揪言雙鳳:“你快跟我細說說,今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我詢問李順兒,他說的不清不楚。”

言雙鳳忙扶著他進門,請他落座,才把事情經過都說明了。

聽罷,孟同甫大吃一驚:“你說……那個嫩豆腐似的小白臉兒,竟是定遠將軍麾下的斥候?不會吧?我可不信!”

言雙鳳一臉驕傲地:“你不信?不信你問守備大人去啊!問我可是空口無憑。”

孟同甫狐疑而微惱地瞪著她:“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對了,他既然是軍中的人,也該跟著張大人他們走才是,怎麽還賴在這兒?這可不合規矩!”

言雙鳳道:“這規矩嘛……”剛要說吉祥以後不在軍中了,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急忙打住,“他的傷還沒好,自然急不得,再說,若真要他回去,還等你說?張大人自然就帶走了。”

孟同甫思忖了會兒:“不太對,就算傷沒好,也該回軍營中調養,沒道理把他散養在這兒啊。”

言雙鳳笑道:“呸,什麽散養圈養的,他又不是馬兒。”

孟同甫細看言雙鳳的神色:“鳳兒,你不會跟他……”

“跟他什麽?”言雙鳳忙斂了笑。

孟同甫回想上次相見,忽地挺了挺胸:“就算他是個斥候,可老子是游擊將軍,總比他高些。”

言雙鳳瞥著他:“什麽高高低低的,我可不懂。”

孟同甫尋思這話,臉色突然忸怩:“鳳兒,這次我雖沒怎麽幫上忙,但也是因你一句話,命不顧地就上了少陽山……差點兒還把官兒丟了呢。”

言雙鳳意識到他要說什麽:“打住,老孟,你上少陽山,是因你職責所在,可並不是我說什麽能左右的,你要真把命丟在那,是為國捐軀,北鎮府的百姓都感激著呢,你如今有驚無險的,也是你的福大,可別往我身上扯。”

孟同甫不悅地看著她:“你這婦人,真是翻臉不認人啊,當初是誰求著我給你想法兒的?”

言雙鳳又笑道:“好了好了,橫豎這件事過去了,咱們不提了行嗎?狗娃哥,你傷的怎麽樣?”

孟同甫不太情願地:“肩胛這裏中了一箭,小腿骨折了,還好沒有大礙。”

言雙鳳忙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可遭罪了,張大人沒嘉獎你?”

孟同甫道:“嘉獎了,賞我二十殺威棒,夠不夠勁兒?”

“什麽?”言雙鳳發楞,“這是那種嘉獎法兒?”

孟同甫沒好氣地:“張大人說我擅自出動,要打二十棍子,因為我受傷,所以暫時記下,等好了再打。”

言雙鳳不敢再問,只道:“這張大人也是不近人情,你孟將軍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

孟同甫嘆道:“是啊,原來你也知道這個道理?”

言雙鳳語塞,笑道:“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了,我要是當官兒的,立刻提拔你,可惜我不是。”

孟同甫恨恨地:“誰要你提拔了,我上山難道是為了升官發財?你這人真是……以後別想再叫我為你出生入死的了。”

言雙鳳只好假笑:“對了,已經正午了,你是不是沒吃飯呢,要吃點兒什麽?我叫李嬸兒做去!”

孟同甫心中打轉:“為了身上的傷我戒了這月餘,弄點兒好的菜肴,燒刀子來一壺。”

言雙鳳遲疑:“你喝酒自是不打緊,可在我這裏若喝出個好歹,我又不知如何交代了。”

孟同甫道:“你給不給呢?”

言雙鳳把心一橫:“行,你是功臣,要什麽都給你弄來。”

孟同甫看著她容光煥發之態,有一句話沖上來,又咽回去,只嘀咕:“哼,我怕我說了你又不給了。”

言雙鳳假裝沒聽見,走到門口叫李嬸兒。

問了中午有什麽新鮮菜,李嬸兒笑道:“巧的很,昨兒因不知姨奶奶要住幾天,擔心莊子裏短了東西,趕著又去買了點山菇,榛蘑,豆腐,兩條大鰲花魚,現成的有幾只雞,家裏腌的酸菜,還有些備下的年貨沒動。”

言雙鳳笑道:“孟將軍不是個講究人,就做點兒家常拿手的就是了,嗯……就用鰲花燉豆腐,酸菜煮白肉,再殺一只雞,燉點蘑菇就成了。”

李嬸兒笑道:“這些都簡單,吃什麽面食呢?”

言雙鳳摸著下頜思忖:“上車餃子下車面……”

孟同甫早吃的口水如湧,不等她說下去,便道聽得口水如湧,在後道:“我才來,不著急走,自然是吃手搟面了,等我走的時候再吃餃子不遲。”

李嬸兒連連答應,孟同甫又提醒道:“嬸子,燒刀子別忘了。”

“知道呢。少不了。”李嬸兒滿面堆笑地說。

言雙鳳想起來:“嬸子,中午把富貴爺爺跟順大哥都叫來,陪著孟將軍喝幾碗。”

孟同甫瞅了她一眼,言雙鳳只當沒看見。

李嬸兒忙點頭,又提醒道:“對了,方才虎子他爹跟我說,有一件事要知會姑奶奶。”

言雙鳳借機趕緊溜出去,只吩咐如意留下伺候。

孟同甫悻悻地,就問如意:“你們姑奶奶忙得很啊。又很長能耐,我剛才聽順哥哥說,她敢跟我們守備大人硬抗?”

如意道:“那是呢,您來晚了一步,沒見著那情形,那麽多兵都拿著刀,嚇得我都暈了,我們娘子卻分毫不慌。”

孟同甫疑惑道:“鳳兒雖潑辣,可也不是跟當官的硬碰硬的。今兒是怎麽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如意嗤地笑道:“那還不是為了吉……”

話未說完,孟同甫已經明白,惱怒道:“果然是為護著那個小白臉兒?妹子,你跟我說實話,鳳兒跟那個小子,到底是怎麽個情形?”

如意的嘴張開,又緊緊閉上:“這個您問我們娘子就知道了。”

孟同甫盯了她片刻,道:“別看鳳兒咋咋呼呼的,她可沒什麽心眼,小心給人騙了……”

如意忙道:“吉祥可是定遠將軍的部屬,正經的斥候呢,哪裏會騙娘子。”

孟同甫道:“行伍中也是有敗類的,他受了傷原本該歸隊,如今他竟賴在這裏不動,可見是看上了鳳……看上了你們這莊子,想吃軟飯……財色兼得才是真吧。”

正說到這裏,忽然間耳畔“嘎”地一聲響,似是空中而來。

如意循聲擡頭,看向孟同甫頭頂的那塊匾額,突然叫道:“孟、孟……孟將軍!”

話未說完,那塊本掛的好好的牌匾突然直直地砸了下來!多虧孟同甫反應迅速,擡頭一看勢頭不好,即刻跳起來,他連蹦帶竄地往旁邊一躍,身後哢嚓一聲巨響,那匾正砸在他原先坐的椅子上。

孟同甫踉蹌著幾乎摔倒,回頭見狀驚出一頭汗:“這這……怎麽回事?”

如意也嚇得不輕,趕著過來扶住他:“我們娘子回來後統統叫人收拾過的,不可能就掉下來,不過……興許是那些人偷懶。”

孟同甫定了定神:“還好我福大,要不然腦袋又要多個洞。唉,老子別沒死在土匪窩,反而在你們這莊子裏沒了命,那可不知要笑死多少。”

他回過神來,又想起先前所說,便催促道:“你帶我去看看那個吉祥,我要瞧瞧,他是個真斥候,還是個真吃軟飯的!”

如意被那木匾嚇得夠嗆,說道:“您腿上有傷,胳膊又不靈便,還是消停些吧。”

孟同甫卻不由分說,叫了個隨行軍漢來,扶著出門往南院去。

如意見勢不妙,想了想,抽身往賬房而去。

且說言雙鳳去找到李順,才知道李順要同她說的,是陶蠻先前離開時候,給了一筆銀子。

李順把那幾張銀票取出來,道:“姨奶奶說了,跟您是從小看到大的情分,是絕不會看山莊的笑話的,這五百兩叫您先用著,以後有呢就還,沒呢就不必提,若還有難處,只管叫人去龍城送信。”

言雙鳳臉色大變:“五百兩?”

陶蠻給錢,倒也不算叫人太驚訝,畢竟昨晚陶蠻的態度就甚是“親切”,親戚的情分,援救一些是有的。

可是言雙鳳以為,一百兩便是頂天了,沒想到一出手竟是五百,她幾乎以為李順弄錯了。

李順道:“我數過的,是大通錢莊的票子,絕對無誤。”

言雙鳳接過幾張銀票:“小姨娘她怎麽……這也太多了,你沒推辭?”

李順道:“怎麽沒有?不過姨奶奶說是給您的,是做長輩的心意,怕當面兒給您,您臉皮薄,又要跟她推讓,所以叫我收著,我聽話到這份上,才先收好。”

先接了陶蠻的情,別讓人家沒臉,回頭假如言雙鳳不要,那自然還可以再送回去。

言雙鳳心頭沈甸甸的,雖猜不透陶蠻為何如此大手筆,但人家話說的漂亮,姑且先承了她的情就是了。她便吩咐李順,叫把這些錢先留著,只是非必要時候不能動,只為別虧空的太過,將來還了還不了的是個問題。

正交代了李順,如意跑來說起孟同甫去南院了,言雙鳳問:“他去那做什麽?”

如意道:“他打聽吉祥的事兒,又說吉祥……是騙財騙色,非要去看看,我看那情形很不好,別打起來。”

“笑話,他那殘胳膊斷腿的,還要跟吉祥打?”言雙鳳揚眉:“真是個狗娃子,吃個飯都要先叫喚兩聲!”

話這麽說,言雙鳳還是急趕去了南院,誰知才進門,就見地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把她嚇了一跳,定睛再看,卻見躺倒的是那隨行軍漢,孟同甫卻在堂屋之中,可不知為何,竟是向內雙膝跪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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