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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徐離初叩拜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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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霜,給我準備一匹馬吧。”將手裏喝幹凈的湯藥交給元霜,徐離初瞇了瞇眸子道。

元霜楞了一下,有些不放心道,“主子,奴婢還是給你準備一趟馬車吧?”

“不必了。”搖了搖頭,徐離初起身,眸子裏滿是堅毅,“騎馬快些。”

“那……是。”嘆了一口氣,元霜服侍徐離初將衣裳給她穿上,卻被徐離初一把擋開。

搖了搖頭,徐離初道,“元霜,你去把我放在櫃子裏的男裝取出來,我要穿男裝去。”

“男裝?”元霜楞了一下,繼而明白了徐離初的意思,當頭將衣裳給她取了過來,卻是一套墨色的儒衫。

徐離初接過衣裳,便直接套弄起來,穿了兩下後卻是發覺這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居然又大了不少。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徐離初無奈的將衣裳的腰帶多系了一圈。

元霜看著徐離初的動作,心裏無端的心酸,上前給徐離初整理好衣裳後,後退一步,微微垂下了頭。

徐離初看著元霜這副模樣,不由輕笑了一聲,“這是怎麽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沒有。”擡起頭,元霜將自己的情緒盡數遮掩起來,朝徐離初行了個禮,“主子還請早些回來,小主子還在等著主子呢。”

“放心吧。”徐離初點了點頭,“幫我照顧好念語和上官竹,不要讓他知道我走了。”

拍了拍元霜的肩膀,徐離初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去。

元霜看著徐離初的背影,上前了兩步,最終頓下了步子。

她跟過去又能夠怎麽樣?終究是擋不住主子的決心,也不見得能夠幫什麽忙。

徐離初一出門便將上次上官竹給自己的人皮面具帶上了,若是只見臉,倒是一副平淡無奇的模樣。

但是那身子,卻著實是瘦得不像一個男子。

呼了一口氣,徐離初翻身上馬,狠狠地一拍馬背,馬兒如同受驚了一般沖了出去。

徐離初狠狠地勒住韁繩,只覺得自己仿若要被這馬兒給甩下來一般,也不知道是自己許久不曾騎馬而生疏了,還是因為別的。

但是剛剛一想,卻又並非是許久……只是這一陣子,著實是讓人覺得恍若隔世。

衣裳因為被風一帶更顯得寬大,勾勒出馬背上女子瘦弱的身子,那瘦瘦的人兒,仿若能夠被一陣風吹下來一般。

臉上的人皮面具帶在臉上,看不出她的臉色如何,但是從那眸子裏看出來,卻覺得那裏面的感覺是如何的焦急。

從徐離初居住之地到徐府往日裏騎馬都需要將近兩個時辰,但是今日徐離初卻是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左右便到了。

待得在徐府門口停下來,卻也是到了申時了。

將馬交給在門口侯著的小廝,徐離初步子頓了頓,目光裏閃過一絲覆雜,穩了穩身子進了去。

“小侄蘇青前來悼念。”徐離初上前一步,恭敬地在門口跪拜道。

府裏的人,皆是一身縞素,徐離初突然的到來,打破了門裏的平靜,讓府裏人全部都瞬間轉過了頭去。

明日,便是出棺的日子了,往日裏要來憑吊之人皆已經過來了,這個時候前來憑吊的,已經不算多了。

若是說有前來憑吊之人,大多是那些原本還在邊關,聽聞此事特意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這些人,要麽是因為是被徐將軍帶出來之人,算是徐將軍的副將之類,要麽就是徐將軍曾與他們有恩之人。

來了之後,便是一番肺腑之言,拳拳肺腑,無不讓人聲淚俱下。

原本只為又是如此之人,但是當屋裏的幾個人擡眼看了過去後,卻發覺並非是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

府裏的人,神色各異,周煜初看到這道身影時,先是詫異了一下,繼而便恢覆了平常的神色,淡淡的站在一旁。

徐將軍府裏的老管家一看到那道身影,再看到通報的名字,頓時身子晃了晃,掩飾住臉色的激動之色,上前迎了去,恭敬道,“蘇公子來了。”

“突然得知徐伯父仙逝,緊趕慢趕這才到來,來得晚了,還請贖罪。”徐離初一看到老管家這個模樣,這副姿態,當即便明白他是認出了自己了,而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今日所來的模樣,和那天夜裏的沒有什麽區別,只是換了一身衣裳罷了,看來父親是告訴了老管家了。

抹了抹淚水,老管家伸手將徐離初迎了進去,徐離初望著停放在前廳裏的棺木,步子如同灌了鉛一般凝重。

但是她卻是不敢怎麽哭喊出聲,只能夠盡量忍住自己內心所有的悲慟,唯恐一個不忍哭出了聲。

徐離初朝屋裏走去,在最中間那個蒲團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徐伯父,侄兒來看你了。”

說完,徐離初咚咚咚的朝徐將軍的棺木叩了三個響頭。

每一個都叩出了聲音,每叩一個,徐離初在蒲團上停留的時間都有一個呼吸之久,看得在旁邊之人紛紛側目。

沒有人知道徐離初心裏的悲傷與哀痛。

她的父親離世了,但是她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因為自己的自私,因為父親的棺木旁邊站著當朝的太子殿下而她不能夠行兒女之禮,不能夠為他守靈。

這已經不是單單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哀了。

徐離初想,或許這就是對她不聽從她父親的話,沒有好好關心他,而給自己最大的懲罰。

待得三個響頭叩完,徐離初緩緩的站起身子,眸子裏的悲傷一覽無餘,但是她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多餘的神色。

徐離初想,好在現在她是戴著人皮面具,否則自己的臉色恐怕已經慘白到無法見人,也足夠讓周煜懷疑了吧。

站起身來的徐離初身子晃了晃,老管家一看,立馬上前攙扶住了徐離初的身子。

“蘇公子是趕路累著了吧。”老管家眸子裏滿是覆雜與心疼,扶住徐離初的手道。

徐離初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接了那老管家塞過來的東西,朝他點了點頭。

“蘇公子,老奴送你去偏廳歇著吧,您這個樣子,老爺看了都要心疼。”老管家皺著眉頭道。

“多謝管家了。”徐離初眸子閃了閃,原本想要就此離去,但是聽到那句話卻莫名的想要留下來,當下便對著管家道謝道。

“蘇公子莫要和老奴客氣。”嘆了一口氣,老管家用手抹了一下眼淚,“老爺走的突然,蘇公子能夠來看他,老爺的在天之靈也就能夠安息了。”

這句話,老管家聲音說得很小,差不多是貼著徐離初的耳朵所言。

聽到這句話,徐離初的身子晃了晃,腳下頓時一個趔趄,好在老管家雖然年紀偏大了,但是還算是眼疾手快,當下一把扶穩了徐離初的身子。

老管家同徐離初一起走出了前廳,原本一直在前廳的幾個人眼裏皆是晦澀莫名。

尋因皺了皺眉頭,“殿下,這蘇公子是何人?怎的能夠讓這個老管家做出這個樣子來?”

零零總總,徐將軍去世前來憑吊的來了這麽多人,其中不缺乏朝堂上的大臣與世家貴族。

也沒有見這個老管家有多麽的激動熱切,便是陛下送了親筆所書的悼詞過來,也沒有看這個老管家有剛剛的表現。

“本宮也不知。”周煜瞇了瞇眸子,回了尋因一個白眼,他不知道的事情,問了自己自己就能夠知道了?

若是他知道,那他不如先將徐離初找出來。

一想到徐離初,周煜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便冷了幾分,他知道她恨自己,但是如今乃是徐將軍的悼念之日,明日徐將軍便要出殯了,她卻是還不回來?

心裏一想,周煜便是忍不住的心寒。

那個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回來,還是她知道因為自己所在,所以寧願不憑吊也不願意回來?

尋因哪裏不知道自家殿下此刻正在想什麽,只是太子妃不出現,他們就是幹著急也沒有任何用啊!

如果太子妃娘娘出現了那還好說,但是偏偏就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子妃娘娘居然還能夠狠下心不出來。

這讓尋因都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了一次自家太子妃娘娘的決絕。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的太子妃可不就是這麽樣的人麽?當初給自家太子殿下的那一刀,大夫說若是再深上一點兒,恐怕就都要傷及心臟了。

現在想來,尋因的心裏還是無比的恐懼害怕。

一個人,該是有多恨,該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夠對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還明明恩恩愛愛過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且,一點兒情面都不留!

“殿下,要不要屬下去打探一下這個蘇公子的底細?”實在是知道剛剛那句話問得有些蠢了,但是偏生又不知道該怎麽圓回來,想了想,尋因只能夠這麽問出口。

周煜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眸子裏看不出情緒。

但是這一眼看過去,卻讓尋因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

太子殿下剛剛的那一眼,忒是恐怖。

嘴角動了動,尋因終究是不敢再多嘴了。

而周煜卻在此刻動了身子,徑直朝那剛剛老管家帶著徐離初走出去的方向而去,邊對尋因道,“你守著這兒,本宮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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