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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卷福是誰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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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將羅剎楚歌狂,已經不再了。

他的愛至情至深,他的愛很純粹,從古至今,有多少女人渴望自己能被男人這樣愛著,也許是因為那段記憶的緣故,她沒法對他絕情,沒法對他的註目視而不見。也是因為那段記憶,他每次看著她的眼睛,她都覺得他是在看著住在她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可那並不是她。

楚歌狂突然眼神無比堅定的看向窮奇,“若六界只有一人可信,我只信他。”

129我活了上萬年,什麽男人沒瞧過

聽到她如此說,窮奇發自內心的一笑,隨之在原地消失了。

路上他們已經聽說了西直一月前攻下了塗藍皇城,塗藍被納入西直的版圖,如今天下只有西直和未涼,再無塗藍。楚歌狂想到那個氣宇軒昂,從來不斂鋒芒,自帶王者之氣的郁茂林,宏圖霸業成功了一大步,他現在應該正高興著吧,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傲慢得意的笑容。

沒幾日,又聽說西直王駕崩了,郁茂林作為西直王唯一的兒子,理所當然的繼承了王位,楚歌狂不禁嘆了口氣,心裏為駕鶴西去的老西直王默哀,更為郁茂林默哀,因為在楚歌狂看來,君王並不是個好職位,相反她覺得皇帝要做的事是全天下最苦的差事,整日呆在那個如金籠子似的深宮大院內,身邊要麽是一幫朝臣,要麽是一幫女人,太沒意思了。

楚歌狂心裏暗暗決定,回到沂州後,等她得空想出去溜達了,一定去看看他,這感覺擱在21世紀,就像是去探視一個關在牢裏的朋友,作為朋友,她必須去寬慰寬慰他。

楚歌狂一回到沂州,王府門還沒來得及進,便被妖寵兒拉著,說有個人要介紹給她認識,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城外走去。

走了一段路妖寵兒才發覺哪裏不對,回頭看了看跟在楚歌狂身後的刑天,神秘兮兮的湊到楚歌狂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她道:“還有一位呢?”

“什麽?”楚歌狂遲鈍的看著她,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表情微微一滯,她正不知道如何解釋時,妖寵兒朝她擺了擺手,並向她投來讚賞的目光。

“不管你選擇誰作為好姐妹我都會挺你到底。你也算是替我報了仇,我只是遺憾沒能親眼見到榮聖那家夥被你拒絕時候的樣子,那模樣一定很精彩。”妖寵兒一邊說著還一邊惋惜的嘆著氣,“哎,真是太遺憾了。”

楚歌狂看她這副樣子,簡直無語。

來到城外一處道觀,道觀從外到內無不透露出一派蕭索寂寥的樣子,看起來是一處荒廢了的道觀。

寵兒明明是妖,怎麽會認識道觀裏的人,她可還記得,那一次在大街上,她見到一個道士嚇得現了原形,躲在榮聖懷裏才躲過一劫。

“寵兒,你要帶我見的是什麽人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妖寵兒說著一腳踢開了門,拉著楚歌狂闖了進去。楚歌狂看見大廳內一個道士正盤膝打坐,聽見動靜,正回頭看向她們。

那道士目光觸及到妖寵兒臉上的時候,楚歌狂註意到他神色有些惶恐,不禁暗暗好笑,寵兒不知道又怎麽戲弄了人家。等她看清那道士的容貌,大吃一驚,這道士不正是那日嚇得寵兒現了原形的那個道士嗎?

自從那日之後,關山月便一直躲著妖寵兒,這幾日沒見到她,本以為成功擺脫了她,沒想到她還帶了幫手來,後面那個男人似乎法力高深,自己恐怕不是對手,關山月頓覺不妙,眼瞅著門外暗暗思忖著該如何逃跑。

妖寵兒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上前抓住他,笑嘻嘻對他說道:“你這個小道士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就別做無謂的掙紮了吧。”

關山月不死心,試圖扒開她的手,“你這個妖怪能不能有點志氣?稍微矜持點?”

“矜持要是有用的話,我還能找的到你嗎?”

“人妖殊途。”

“你的意思是你沒打算對我負責嘍?”妖寵兒語氣不善。

“你要是人,我自然會對你負責,可是你是妖,人怎麽能跟妖在一塊呢?”

妖寵兒義憤填膺道:“人怎麽就不能跟妖在一塊了?”

一旁的楚歌狂也忍不住質問道:“是呀,人怎麽就不能跟妖在一塊了?我們家寵兒雖然是個妖,那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好妖,哪點比不上人了?”

“姑娘,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楚歌狂問:“那你是哪個意思?”

“對呀,那你是什麽意思?你就是看不上妖唄。”妖寵兒繼續追問。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妖寵兒和楚歌狂異口同聲的質問他,惱的他一陣頭疼,他無奈的張了張口,卻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了。

妖寵兒瞧著他吃癟的樣子好像很是滿意,“你要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就把我當人界的女子好了。反正我也無所謂。”

楚歌狂認真打量了下兩人,妖寵兒此時一副難掩喜悅的模樣,而她旁邊的道士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的她實在摸不著頭腦,妖寵兒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寵兒,你要給我介紹的人就是他嗎?”

妖寵兒點頭如搗蒜,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對呀,就是他。”

妖寵兒看向關山月,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關山月立馬雙手護在胸前,做自衛狀,神色驚恐的看著她,“你要幹嘛?”

妖寵兒白了他一眼,“我能幹嘛,你現在都不是道士了,還穿著道服幹什麽。”妖寵兒說完又要上去扯他的衣服。

關山月連忙躲到一邊去,臉燒的通紅,“我自己來。”

這裏也沒有可以隱蔽的角落,楚歌狂連忙拉著妖寵兒出去,順便關好了門。

“我得進去瞧瞧。”妖寵兒說著就要去推門,楚歌狂一把拉住她,“人家說的沒錯,你是該矜持點,人家換衣服,你瞧什麽瞧?”

“我都活了上萬年了,什麽男人沒瞧見過,”妖寵兒沖楚歌狂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過我還是想看小道士換衣服。”

說完伸手便去推門,她的手還沒觸及到門,門突然打開了,只見關山月臉色陰沈的從裏面走了出來,看都沒看妖寵兒一眼,便往外走去。

妖寵兒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著實被嚇住了。

等關山月走遠了才反應過來,沖著他的背影大叫道:“餵,關山月,你怎麽了?”

一直立在一旁的刑天難得的開口說道:“帝妖難道不知道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你剛才說的話。”

130所以你真的要跟刑天搶

楚歌狂和刑天對視一眼,表示認同。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你們男人就這樣聽不得實話嗎?”妖寵兒一邊嘆息一邊不忘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他生氣了說明他喜歡你,總有一天他要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只不過來的快了些罷了。”

妖寵兒眼睛掃過刑天,對楚歌狂說道:“小楚兒,有刑天陪著你,我就不陪你回王府了。”

楚歌狂知道她是要去追那個道士,自然不能阻止她追情郎,便擺擺手說道:“你快去吧。”

實際上妖寵兒打算乘著這個機會晾小道士幾天,眼下她更想去看好戲,不知道行蹤不定的鬼仙大人此刻是躲在鬼界某處角落裏黯然神傷呢還是雲霧山的某個角落裏黯然神傷呢。

略一思考,妖寵兒便幻出乘黃,朝著雲霧山而去。

雲霧山還是老樣子,只是這次看向這山中景致雖美,卻莫名覺得淒涼了許多,妖寵兒順手從樹上摘下一顆果子咬了一口,察覺有人正朝她走來,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扔了果子,化作楚歌狂的模樣安靜的站在樹下。

榮聖看著樹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榮聖心頭一陣熱浪翻湧,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仿若跨越萬水千山,一眼萬年,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兒並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活了幾萬年,他卻第一次想要裝傻,裝作自己不知道,裝作眼前的人兒就是自己牽腸掛肚的那個人,此刻他只想再多看她一眼。

妖寵兒莞爾一笑,緩緩朝他走來。纖細的手指輕輕拉著他寬大的手,靠在他懷裏。

榮聖如著了魔一般環抱著她,沈靜在這片刻的溫存之中。良久,他才放開了她。

妖寵兒對榮聖的表現很滿意,見他眸中有波光流轉,她踮起腳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便要將唇湊近他的唇瓣。

離成功只差這一步啦,她就要在心中瘋狂吶喊,卻被一只手硬生生拉開了距離。

妖寵兒雖然失望,卻還是眨了眨眼睛,撩撥他的芳心,“難道你不想親我嗎?”

他的雙眸深邃沈靜,妖寵兒看不透他的心思,便做好了打算,準備趁其不備,強攻而上。

她欺身上前,哪想到這人竟然這般不解風情,對她施了定身訣。一瞬,她便恢覆了自己的模樣。

“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掃興!”妖寵兒沖榮聖嚷嚷著。

榮聖看也不看她,轉身便走。

妖寵兒連忙叫道:“餵,榮聖,你別這麽小氣啊,虧我還站在你這邊,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就去慫恿小楚兒跟刑天去魔界!”

榮聖一瞬便沒了蹤影,妖寵兒也不著急,繼續對著空氣說叨。

“你是知道的,我可是小楚兒的好姐妹,人界常說吹枕頭風,我這枕頭風只要一吹起來,那威力絕對不會小。”

“實際上,和鬼仙大人比起來,論樣貌,修為,癡情,魔尊除了臉色不大好之外,沒有哪點比鬼仙大人差嘛。”

“但是,誰讓我是鬼仙大人最真誠的崇拜者呢,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不僅可以將刑天從小楚兒身邊趕走,還能讓你繼續呆在小楚兒身邊。”

榮聖果然重新站在了她面前,挑了挑眉,看著她,道:“說說看?”

沒有料到榮聖傾倒眾生的顏會突然靠近自己,妖寵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軟語道:“你先放了我。”

定身訣一解,妖寵兒得了自由,連忙拉著榮聖坐到一邊,“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等坐下來,妖寵兒並不著急,而是八卦的問道:“所以你真的要跟刑天搶小楚兒嘍?”

榮聖如玉瓷般潔白無瑕的手指輕輕敲在石桌面上,警告的看向她,嘴裏不緊不慢的吐出三個字,“妖寵兒。”

妖寵兒眨了眨眼睛,並不在乎他的口頭警告,反正她有小楚兒這個秘密武器,諒他也不敢把她怎麽樣,“所以你這棵老鐵樹是要開花了?”

榮聖狠狠地在妖寵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讓你腦袋開花。”

“我已經替你打聽過了,凜墨前幾日被龍太子請去了東海,眼下仙界只有百玄昊海在,你只要去仙界將昊海的軒轅劍偷出來悄悄地放到魔界,再給他留些線索,到時候仙魔兩界鬧僵起來,沒有一年半載只怕刑天是抽不開身了。”

榮聖點點頭,“這招雖然陰險,但的確是個辦法。”

“你是知道的,我這點法力,根本不是昊海百玄的對手。要不然在來之前我就把這事給漂漂亮亮辦成了。”

榮聖由仙入鬼界,原本就不似仙界那幫仙家頑固不化,行事作風講究絕對的正派,他一向行蹤不定,做事全憑自己心情,對他來說並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仙界有他的老友,妖魔兩界也有他的摯友,只有在大是大非面前,比如關乎六界安危之事上,他才會嚴肅看待問題。

昊海沒有遠慮,性情急躁,又容易動怒,得知軒轅劍是在魔界,必定會向魔界討要,魔界自然不會輕易給他,到時候兩邊必定會爭執不下,刑天趕回魔界之時,凜墨也收到了消息趕回了仙界,兩邊實力不相上下,真要打起來誰都討不了便宜。

再加上先前炎魔之事未得出頭緒,刑天心有忌憚,並不敢大動幹戈,凜墨一向主張六界和平,只要魔界歸還軒轅劍,他自然不會動手。只不過昊海必定咽不下這口氣,只怕會時不時的去給魔界一些警告,到時候魔界自然也是要禮尚往來的。

刑天一走,榮聖隱著身形遠遠的看著楚歌狂,他對事事一向自信,只在她這裏,他越發的心裏沒底,他不確定她是不是依然不想見到自己。若貿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再次說出那番話來。

妖寵兒此時正看著楚歌狂制作花茶,她感受到榮聖的氣息,稍一試探便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楚歌狂當然感受不到。妖寵兒心裏一邊嘆息又一邊竊喜,鬼仙大人也有今天,喜歡上一個人,卻又被人家嫌棄,如今落得個不敢現身,只能躲在暗處眼巴巴看著人家的可憐樣。

131小聖兒

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常有,她當然不能錯過,必須好好欣賞欣賞。

忽然,榮聖低沈悠遠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你說的繼續呆在小楚兒身邊的辦法是什麽?”

妖寵兒不緊不慢的沖榮聖的方向眨了眨眼睛,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榮聖身邊,她一把拉過榮聖的手,不由分說將他拉到明處,榮聖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等他反應過來,妖寵兒已經沖著楚歌狂叫出了聲,“小楚兒。”

楚歌狂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向他們,當她的眼神觸及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躲避和厭惡之色,榮聖心裏不由得松了口氣。

“小楚兒,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刑天走了,我不在你身邊又實在放心不下你,所以我讓我最信任的手下小聖兒來陪你。”妖寵兒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榮聖走到楚歌狂身邊,說完又沖榮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小聖兒,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顧小楚兒,最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知道了嗎?”

榮聖看了一眼妖寵兒,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才發現其中的蹊蹺,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裏泛起一絲悵然,難免有些失落。

見她沒有答話,妖寵兒故意推搡了他一下,大聲說道:“聽到沒有啊?”

“知道了。”榮聖面上瞧不出任何波瀾,只淡淡應承了一聲,心裏卻恨不得把妖寵兒吊起來打。

“我在沂州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啊?”楚歌狂覺得古怪,剛想拒絕,妖寵兒便不由分說的將榮聖往楚歌狂面前一推,命令道:“小楚兒是我最好的姐妹,在我回來之前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唯你是問。”

交代完之後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只有聲音從不遠處清晰傳來,“小楚兒,我先走一步啦,得空了我再來找你。”

“我其實不會有事的,是寵兒她多慮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可以隨時離開,不必像她說的那樣跟著我。”楚歌狂看向榮聖說道,剛剛她看到了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以為她是不願意留在這裏,便也不想為難他。

“沒事,天色已晚,你我先回王府吧。”楚歌狂原想著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高興的點頭,或者幹脆直接走掉,她沒想到他並沒有太在意,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也並沒有半點不適,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

說完,榮聖便擡腳朝玉伏王府的方向走去,楚歌狂等反應過來,趕緊小跑跟上,想了想還是開口勸慰道:“你真的不必勉強自己,真的。”

“不勉強。”榮聖看著她,輕輕說道:“我其實很高興。”

很高興?雖然現在看不出來她又半點不高興,但她也一點沒看出來她哪裏高興了。

楚歌狂轉念一想,此女可能就是面癱臉,不喜行於色,她說的高興當然不會是寵兒交代她來保護她這個任務了,或許是其他的事,也許是她可以呆在人界隨意走動,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吧?

兩人並排走著,不說話感覺氣氛很奇怪,楚歌狂便開始沒話找話,“你也是妖嗎?”

“嗯。”榮聖簡單回應著。

“那你是什麽妖?”

榮聖一臉黑線,想了想回道:“……貍貓。”

“你也是貍貓啊?”楚歌狂看向她的眼睛裏仿佛冒著無數的星星,滿是激動,“那你跟寵兒是親戚嘍?”

榮聖一臉黑線,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

“你是叫聖兒吧?寵兒是我姐妹,那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了。”

榮聖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嘴唇輕啟,淡淡說道:“我比寵兒大。”

“你看起來很小啊?”楚歌狂有些懷疑的上下打量起她來,小小的個頭,比她還矮呢,而且小臉粉嫩的,雖然妖寵兒看起來也不大,可是她怎麽看也不像比妖寵兒大啊。

“我比她修為高,看起來比她年輕也是正常。”

好像也有點道理,楚歌狂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你和寵兒是親戚,而且你比她修為還高,你怎麽會成了她的手下?”

“她隨口胡說而已。”

用過膳,楚歌狂便打算回房,榮聖習慣性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了門正要進去,卻被楚歌狂一把拉住,順手帶上了門。

“這個房間有人住了,聖兒,你晚上要不跟我一屋吧。”

榮聖只一楞,人已經被楚歌狂拉進房裏了。

楚歌狂從發間取下玉簪,小心翼翼的將它擱進梳妝盒內放好,便開始梳理頭發。

榮聖一直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楚歌狂感覺到他註視的目光,以為她是奇怪她的日常作息過早,便解釋道:“今天實在有些累了,我便想著趕緊泡個熱水澡,早點上床睡覺。”

“哦。”榮聖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還不困,等會兒吧。”

“那我先洗了。”楚歌狂已經梳好了頭發,起身朝內室走去,內室下人已經提前將熱水擡進了澡盆裏,溫度剛剛好,楚歌狂褪去衣衫舒服的泡在水裏。

榮聖悄悄移步出了房間,也不敢走遠,便站在樹下,雙目凝視遠方,想著心事。

楚歌狂洗了澡見屋裏沒人,便推門出來尋人。見他安靜的站在樹下一動不動,背影莫名有些蕭索淒涼,她緩步走到他身邊,歪頭看他,“聖兒?”

榮聖側頭看向她,未施粉黛的面容清純靈動,頭發柔順的散下來,襯得她顧盼生姿。

榮聖沖她微微一笑,“我想起來我有位老朋友前陣子也來了沂州,他總是白天夜晚顛倒著過,剛好得空我去看看他,你快去睡吧。”

“你能找到他嗎?要不我先陪你去找他吧,等找到了,我再回來睡覺,反正我明天也沒什麽事,可以睡個懶覺。”

“不必,你先睡吧,明日我再來。”說完人便原地消失了。

楚歌狂微張著口,話還沒說呢,人怎麽就走了,楚歌狂心想這個聖兒似乎不喜歡自己,或者在王府呆著也沒個熟人實在太悶了,明日還是要和她說一下,讓她找朋友玩去吧,反正自己在王府呆著,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132你陪我回宮吧

寵兒回來了她自會交代。

不成想第二日第三日再沒見到聖兒,楚歌狂一邊在街上閑逛,一邊心想著她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正琢磨著要怎樣才能找到聖兒,不經意一瞥,遠遠地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來。

那人面容豐神俊朗,一身錦衣華服,手裏端著一柄折扇隨意搖擺著,步伐輕快而有型,嘴角噙著濃濃的笑意,像極了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

楚歌狂驚訝的合不攏嘴,等他走近了才勉強回過神來。

楚歌狂繞著他走了一圈,確定此人正是郁茂林,才一拍他的肩膀,難掩激動的開口道:“郁茂林?真的是你?”

郁茂林爽朗一笑,忍不住誇讚她道:“多年不見,我對你的反應很滿意。”

“你不是應該在那個金籠子裏嗎?怎麽會在這裏?”

“金籠子?”

楚歌狂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哦,我是說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君,怎麽還這麽清閑?你不是應該有很多國家大事要處理嗎?還有很多奏折要批的嗎?”

“別提了,我都快被那些大臣煩死了。這不來沂州找你,順便散散心。”郁茂林一合折扇,親密的攬著她的肩膀,“走,我請你喝酒去!”

郁茂林帶她進了一處宅院,院子還很新,看得出來剛建成不久,陳設擺件都頗為雅致。

楚歌狂好奇的四處看著,“這處宅子是你買的?”

郁茂林立在一旁搖著折扇,得意的看著她,淡淡說道:“玉兒,現在整個塗藍都是我的。”

“哦對,我差點忘了恭喜你了。恭喜你如願以償啦。順便預祝你早日完成宏圖霸業。”

“你剛剛把我的皇宮比作金籠子?”

“哦,我剛剛的意思是王宮跟這個宅子鳥籠子差不多,都是一個吃住睡覺的窩,沒別的意思。”

“哦。”郁茂林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楚歌狂怯怯的問,“你不會跟那些君王一樣一言不合就龍顏大怒吧?”

“當然不會。”

見他回答的斬釘截鐵,楚歌狂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

一路走來都沒見一個人影,楚歌狂奇怪道:“就你一個人嗎?”

話音剛落,一個著粉色紗裙的女子端著茶壺從長廊一邊走了過來,她看到楚歌狂,遠遠的便和她打起招呼來,“玉姐姐。”

楚歌狂定睛一看,又是一陣驚訝,“花鈴?”

花鈴乖巧的沖她一笑,郁茂林拉她坐下,花鈴走過來給二人沏著茶。

“幾月前我來找你,碰巧遇到花鈴,得知你去了君渺山,我便打算離開,正好花鈴想離開沂州,便一直跟著我,我這次來沂州,她也要來,我便帶她一塊來了。”

楚歌狂眼神在兩人身上流轉,意味深長的拖著尾音說道:“哦,是這樣啊。”

“你們聊吧,我先下去了。”花鈴說完擱下茶盞,嬌羞著臉逃也似的走了。

楚歌狂不懷好意的丟給郁茂林一個眼神,順便八卦道:“你們倆有故事哦?”

猝不及防,郁茂林竟然丟回給她一記挑逗暧昧的眼神,“天地良心,我的心裏可只有你。”

“切!”楚歌狂忍不住甩給他一記白眼,端起茶盞喝下一大口。

“玉兒,你說是住在鳥籠子裏舒服,還是王宮裏舒服?”

“那還用說,當然是王宮裏了。”楚歌狂說完頓覺不妙,一時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郁茂林一只手執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你陪我回宮吧。”

“你說什麽?”青天白日,楚歌狂卻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大腦嗡嗡作響。

郁茂林端坐在一旁,緩緩搖著折扇,嘴角噙著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說,你陪我回宮,我給你騰一處寢宮讓你住著,舒服舒服。”

楚歌狂訕笑著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我在王府裏住的特別舒服,就不跟你去了。”

郁茂林微笑著說道:“我要你必須去呢?”

“我說了不去就不去!”楚歌狂說完拔腿就往外跑,一邊跑嘴裏還振振有詞道:“就算你拿一國之君的頭銜來壓我,我也不去!八擡大轎擡我我還是不去!”

郁茂林看著她溜之大吉的背影,手中的折扇輕輕的敲著桌子,嘴角情不自禁上揚。

楚歌狂回了王府特地交代管家,要是有人來找她就說她不在,千萬不能讓人進王府。

管家每日會來送一封信給楚歌狂,不用想,當然是郁茂林寫的,信裏倒是半個字都沒提讓她和他去王宮的事,而是寫了兩人以前發生的大事小事。楚歌狂估摸著他是想先動之以情,再曉之以理來感化她。

已經在王府躲了五日了,楚歌狂早就想出去了,可一想到門口可能有人在守株待兔,便還是決定在王府老實呆著吧。

楚歌狂正無聊的摘著花瓣,便看見管家匆匆的走進來了。

“梁叔,今天這麽早就來信了?”

“不是,小姐,襄陽王來府,點名了說是來拜訪玉歌小姐您的。”

楚歌狂一想,什麽襄陽王,肯定是郁茂林假以他名搞的鬼。

“不是跟你了,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府上嘛。”

梁叔一臉歉意地站在一邊解釋,“可是人家是王爺,又拿著殿下的禦賜金牌,老奴實在不敢撒謊。”

楚歌狂一回頭,見郁茂林正站在梁叔身後,春風滿面的沖她招手。

楚歌狂郁悶的看著他,對梁叔吩咐了一聲,“梁叔,你去忙你的吧,我跟襄陽王有話要談。”

梁叔一走,郁茂林就走過來問她:“想的怎麽樣了?”

“不去不去。”楚歌狂沒好氣的說道。

“你要是不去,這玉伏王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可就難說了。”

楚歌狂仰頭看他,“只有昏君才會草菅人命,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

“草菅人命我雖然不會,但是玉伏王爺的封號保不保得住可就說不定了。”

“你怎麽這樣!”楚歌狂氣得一腳踢向他,被郁茂林輕輕松松躲過了。

133自古帝王多無情

“我就是覺得王宮裏沒什麽人氣,想你去陪我聊聊天,又沒讓你做我的王後,怎麽這麽不給我面子。”

楚歌狂欲哭無淚,“宮裏那麽多人,你想找誰聊天誰敢不陪你啊?你幹嘛非要我去?”

“咱倆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他們能一樣嗎?”

“陪你打仗的那些將士和你也算生死之交,你可以找他們啊。幹嘛賴上我呀。”

“你看著辦吧,反正你不去,從今往後玉伏王府就不覆存在了。”無賴!誰能想到,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朝堂上威嚴霸氣的一代君王竟然也有耍無賴的時候。

楚歌狂瞪著他,恨得咬牙切齒,“還真是自古帝王多無情。”

郁茂林楞了一下,而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趁她不備將她打橫抱起,笑著說道:“你說的沒錯。”不等她反應過來,抱著她大步向外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朝後院喊道:“鈴兒,收拾收拾,即刻出發回京!”

楚歌狂雖然知道他不會把自己怎麽樣,但是青天白日的,對她摟摟抱抱,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他不在乎,她卻還是要顧及自己名聲的。

“我跟你走,你快放我下來。”

“好。”郁茂林爽快的將她放下,改拉著她的手向外走。

馬車內,無論郁茂林說什麽話,楚歌狂都不接茬,冷著臉理他,打定了主意諒他幾天,以解她心中怒氣。

郁茂林不惱也不火,心情一直很好,見她不理自己,便找一旁的花鈴說話,“鈴兒,過來給郁哥哥揉揉肩膀。”

花鈴乖巧的坐過去就要給郁茂林揉肩膀。

楚歌狂一把將花鈴拉到自己身邊,順帶瞪了郁茂林一眼,“鈴兒別理他,你又不是他身邊的那些侍女,竟然使喚起你來了。”

“玉姐姐,郁哥哥對我挺好的,我也喜歡給他揉肩膀。”

聽花鈴這樣說,郁茂林立馬來勁了,挑釁的看著她,“聽到沒有?”

“也就鈴兒單純善良才任由你欺負,今後有我在,我是絕不會讓你欺負鈴兒的。”

“鈴兒,告訴你玉姐姐,郁哥哥有欺負過你嗎?”

“是鈴兒一直麻煩郁哥哥,郁哥哥一直在照顧著鈴兒。”

楚歌狂只好放開花鈴,一個人坐在旁邊。

“鈴兒,這邊,這邊,對對,就這裏,舒服~”馬車內,不時傳來郁茂林嘖嘖稱讚的聲音。

楚歌狂眼看著車外,餘光不時瞟過那兩人,先前沒發現,靜下心來,她才察覺兩人似乎有著暧昧的氣息。

一想到這裏,楚歌狂不免多看了他們兩眼,郁茂林一直盯著她看,以為她也想享受一下,便大方的開口說道:“玉兒,你坐過來,我給你揉揉。”

“我出去坐著,你們繼續。”楚歌狂一邊起身一邊笑著說。

趕了一天的路,中午只吃了點甜品,傍晚時分總算趕到了原西直境內的一個小鎮上。

郁茂林和車夫交代了幾句,車夫便拉著馬車離開了,郁茂林領著楚歌狂和花鈴進了一家飯館吃飯。

菜一上來,楚歌狂便不計形象,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來,一旁的郁茂林一邊笑話她一邊給她往她的碗裏夾著菜,“你慢點,沒人跟你搶。我叫了一桌子菜,夠你吃的。”

“你還好意思說,這麽遠的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車上就備那麽點口糧,都不夠我一人吃的。”

“你讓車夫把馬車趕那麽慢,不然我們中午就能到鎮上。”

楚歌狂一邊往嘴裏塞食,一邊瞪他,“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不敢不敢。”郁茂林擔心菜被她一人吃光了,便往花鈴碗裏夾了些菜,花鈴吃相極好,他忍不住教育楚歌狂,“你看看鈴妹妹,吃相多好,姑娘家就該這樣子,你以後多學著點。”

楚歌狂聽他這樣說,從碗裏擡起頭看向一旁的花鈴,的確,同樣也是吃飯,人家吃的慢條斯理,大家閨秀就是這樣了。

花鈴笑著看他倆拌嘴,不時往郁茂林碗裏夾些菜,“郁哥哥,這一路上你都沒吃多少,你也多吃點。”

“還是鈴兒乖,知道疼郁哥哥。”郁茂林看了楚歌狂一眼,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楚歌狂嫉妒的看向花鈴,“鈴兒重色輕友,都不給我夾菜。”

花鈴趕緊夾了塊糖醋排骨遞到楚歌狂的碗裏,“玉姐姐,香噴噴的糖醋排骨,你一定喜歡吃。”

“這還差不多。”

郁茂林沒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坐在一邊看著楚歌狂吃飯,楚歌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便開口打發他走,“今天趕路太累了,咱們晚上就這鎮上住下,你快去找家客棧,我吃完了就要過去好好睡一覺。”

“我已經讓車夫去找了。”

“哎呀,我又不想住客棧了,你去租個豪華別院吧,要帶小花園那種。”

“這兒就是一個小鎮上,再說住一晚明天就走,哪裏有什麽豪華別院,等到了建安,你想住哪兒,隨便你挑。”

“你還沒找怎麽知道沒有,快去!不然今晚我就坐這裏不走了。”

“好,你倆在這等我回來。”郁茂林拿她沒辦法,只好出去找去。

郁茂林一走,花鈴看向楚歌狂,突然說道:“玉姐姐,我覺得郁哥哥好像喜歡你。”

楚歌狂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的一楞,隨即擺了擺手,“沒有的事。我們倆就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他呀,就是喜歡拿我開玩笑。”

“郁哥哥那麽好,玉姐姐難道不喜歡郁哥哥嗎?”

楚歌狂看花鈴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差不多猜出來小姑娘的心思了,於是解釋道:“我喜歡他,但那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花鈴眼神一觸即她探究的眼神,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楚歌狂故意打趣她道:“我們的花鈴妹妹是不是喜歡上郁哥哥了?”

“我……”花鈴嬌羞的我了半天,惹得楚歌狂在一旁笑到不行。“玉姐姐,你竟然笑話我。”

134你後宮有多少美人

“哈哈哈哈,我這不是笑話你,我是替你高興,我們的鈴妹妹長大了。”花鈴乖巧懂事,郁茂林雖然平時說話沒個正形,但人還算靠譜,兩人若是在一起了,她也會替他們感到高興的。

“你們倆在說什麽呢,笑成這樣。”郁茂林正好回來,看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楚歌狂,便隨口問道。

楚歌狂看了花鈴一眼,故意說道:“我們倆在說,郁哥哥人中龍鳳,風姿卓越,一表人才,愛慕他的女人一定很多吧。”

郁茂林也不管她什麽意思,立馬配合的說道:“不多不多,排成隊也就繞建安一圈吧。”

花鈴小臉通紅,“我出去等你們。”說完起身便往外走。

楚歌狂看著花鈴走遠,立馬質問郁茂林,“老實交代,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欺負花鈴?”

“當然沒有。鈴妹妹說我欺負她了?”

“鈴妹妹當然不會說你欺負她,她那麽單純漂亮,又乖巧聽話的一姑娘,跟在你身邊這麽長時間,我是以我對你以往的了解,你肯定經常欺負人家,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欺負過她。”郁茂林想了想,又一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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