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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來是要射殺黑熊的,兒臣是一時失手,兒臣,兒臣不知父皇在此。”

此時的皇帝哪裏還有理智,他憤怒的指著跪倒在地的安臨王,“一時失手?不知朕在此?只怕你是蓄謀已久!你早就想要朕的命了吧!”

“兒臣不敢!請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

“從今日起,廢去安臨王儲君之位,禁足安臨王府,沒朕赦免,不得踏出安臨王府半步!”

隨後趕到的律風和楚歌狂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楚歌狂暗暗攥緊拳頭,塗藍皇,這一箭還好沒能射死你,你的命,要留到你兒子死後,我再親手誅之!

所有趕到的大臣皇子王爺們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和安臨王身上,只有楚歌狂冷漠的觀察著他們當中特殊的一群人。

她敏銳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一個人,平時與安臨王走的較近的南賢王,此時他的眼中不但沒有一絲替兄長擔心的神色,眼神中反倒滿是諷刺和幸災樂禍的意味。

看來,接下來的好戲,她只要搭個臺,無需她動手,有人便能替她唱全嘍。

皇家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天祥居天字一號房,戌時。

律風向楚歌狂報告:“爺,您交代的事都已經辦妥,信也已經送至南賢王府了。”

“好。今夜你我就在這裏等著看好戲吧。”

子時,守在安臨王府外的探子來報,“南賢王府來人夜探安臨王府了。”

醜時,守在南賢王府外的探子來報,“南賢王起轎去皇宮了。”

後,寅時都快過去了,也不再有人來報,千禾終於忍不住打著哈欠問道:“不會出了什麽事吧?這天都快亮了。”

“在等等。這出戲已經開始唱了。南賢王既然已經進宮,必然不會心慈手軟,畢竟這可能是他坐上儲君之位唯一的一次機會。塗藍皇殘忍暴戾,猜疑心重,南賢王只要行動了,安臨王必死無疑。”

“爺您說的沒錯,可眼見這天都快亮了,皇宮那邊怎麽還沒有半點消息呢?”

“既然是在看戲,就多一點耐心。或者千禾,你先睡一覺,戲如果演的精彩,明早叫律風再細細說一遍給你聽。”

“這個主意不錯,那各位,我就不客氣了,先去睡一覺。實在困得不行了。”千禾一邊說一邊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朝陽殿,塗藍皇寢宮外,南賢王跪在殿門口。

守著殿門口的侍衛看見來人是南賢王,連忙走了過去,“南賢王,深更半夜的,您這是幹什麽?”

“王總管,父皇醒來,麻煩您告訴父皇一聲,南賢王有事稟告!”

“呦!這是有什麽大事了?南賢王,您這大半夜的非得在這兒跪著。皇上還有兩個時辰才能醒呢,您要不去其他殿先歇著吧。”

“有勞王總管體恤。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本王非跪不可。”

皇帝剛醒,王總管一邊伺候皇帝更衣,一邊說道:“皇上,南賢王醜時來求見,說有事稟告,就在殿門口,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醜時就來了,跪了兩個時辰?他有說是什麽事嗎?”

“他只說事關重大。並沒有說什麽事。”

“去,把他叫進來。”

“是。”

南賢王一進殿內,便行跪拜禮,鄭重道:“父皇,兒臣有一事要稟報父皇!兒臣昨日在安臨王府內發現一件龍袍!”

皇帝大驚,眉頭緊鎖,“安臨王府?”

“兒臣有罪,王兄被父皇禁足,昨日兒臣沒有請示父皇便私自去安臨王府看望王兄,兒臣不小心發現了王兄書房內有間密室,一時好奇便走了進去,進去之後發現,發現裏面擺放著一件龍袍。兒臣內心惶恐,回府後心中久久不能安,入夜更是睡不著覺,於是乘夜來求見父皇。”

“私制龍袍!確有此事?”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他安臨王好大的膽子!刺殺朕!覬覦皇位!欺君罔上!真是朕養的好兒子啊!來人!擺駕安臨王府!朕要好好去看看朕養的好兒子!”

塗藍皇帶上侍衛隊直沖安臨王府。

“給我搜仔細點!放過一個地方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侍衛隊領命開始全面搜查安臨王府。

而安臨王府寢殿內,安臨王還在溫柔鄉裏,下人來報時,他還一臉的不高興。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不好了!王爺!皇上!皇上來了!”

“父皇?父皇是來看我的嗎?”

“皇上帶著侍衛隊來了,說是要搜查什麽東西。正在到處搜著呢。”

“什麽?快!快伺候本王更衣!”

安臨王慌慌張張趕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被侍衛隊團團圍住,旁邊散落著一堆東西,這時候他哪還有心思細看,連忙上前給塗藍皇問安:“父皇!”

“給朕跪下!”塗藍皇早已憋著滿腔怒氣。

安臨王嚇得當場跪倒,“父……父皇……”

“別叫朕父皇!朕沒你這個兒子!私制龍袍!弒殺朕!朕平日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對朕的嗎?!”

23來看看老朋友

塗藍皇已是勃然大怒,將龍袍擲在地上不覺解氣,上前擡腳狠狠踹向安臨王。

踹不解氣,皇帝一邊踹一邊罵道:“朕的好兒子!好兒子!朕打死你!打死你!”

龍顏大怒,所有人都垂著腦袋站到一邊,誰心裏都明白,此時若是誰上去勸了,恐怕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誰不怕死。

霄卓還沒有反應過來,心裏惶恐不安,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他抱著皇帝的腳,就像是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父皇!父皇!兒臣冤枉!這……這龍袍不是兒臣所為!父皇一定要相信兒臣!一定!一定是有人蓄意嫁禍兒臣!”

“嫁禍!?你到現在還死不知悔改!在你安臨王府內,誰能嫁禍給你!”

塗藍皇殘暴之名是出了名的,此刻,面對威脅自己皇位的兒子,他也絲毫不手軟,招招往死裏打。

塗藍皇打的累了,霄卓也已經奄奄一息,滿身血痕癱倒在地上。

“來人啊!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朕壓入天牢!明日午時問斬!”

在這個比地獄還不如的天牢內,一個牢房裏,一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借著微光可以看到他此時蓬頭垢面,滿身是血,及其慘不忍睹,若不是偶爾爬過來老鼠時,身體會抖動兩下,還以為這人已經死了。誰能想到,昨日風光無限的安臨王,今日卻成了如螻蟻般茍延殘喘的階下囚。

牢門被打開,牢役不客氣的上去踢了兩腳,“裝什麽死!快起來!玉伏王爺來看你了!”

楚歌狂對牢役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是。”

霄卓還是原來的姿勢,只是微微側了側頭,看著這個整天戴著面具,自己從沒放在眼裏,昨天還被他嘲笑的懦弱王爺。

“你怎麽會來看我?”此時他的聲音雖孱弱,卻還是能聽出話裏的不屑。

“你的父皇下手還真不輕吶。”楚歌狂輕蔑一笑,蹲到他的面前,整了整因為蹲下來皺成一團的衣服。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來看看老朋友。”楚歌狂語氣漫不經心,鑲嵌在面具中的一雙眼眸卻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明星。

“老朋友?”霄卓疑惑的看著她。

“哦對,忘了我還戴著面具。”楚歌狂輕笑一聲,纖細的手指覆上那張精致的面具,不緊不慢的揭下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張清秀素凈的面容。

這張臉,不美貌絕倫,不傾國傾城,但在這張臉上,那一雙眼,目光如電,照在他身上,令他似觸電一般渾身顫抖,那兩瓣幹裂的唇,勾起的弧度不是笑,是不敢置信,是錯愕,是憤怒,是仇恨。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那個自己從沒拿正眼瞧過,被自己無數次耍弄,嘲笑,糟踐的人,那個笑起來傻裏傻氣的廢物,有一天竟然會變成這樣一張精明,生動,甚至嗜血的容顏。

“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玉伏王……不,你不是楚歌狂……你到底是誰?”

楚歌狂顯然對他此刻的表情很滿意,她唇角一勾,對他狡黠一笑,“我不是玉伏王,我不是楚歌狂,那我又是誰呢?”

“你……”霄卓無比驚恐的看著她。

“咱們也算老相識了,你怎麽這副表情,就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咱們以前的交情可不淺吶。你可還記得我在花燈節上送你一盞花燈,被你笑話難看當場給扔了,你可還記得我送過你一個香囊,被你轉手送給隨行的手下了,你可還記得你為了戲弄我,送過我一包桂花糕,你讓我當場吃掉,裏面是頂辣的辣椒粉,你可還記得我替你擋了一劍。”

楚歌狂語氣淡淡,卻目光如炬,“我來,當然不只是來看你的笑話,你是我曾經那麽癡傻的愛著的人,我怎麽能不來送你這最後一程呢。今日若是不來看你,這以後可就見不到嘍。”

“你……怎麽會……”霄卓此時眼裏除了震驚再無其他。

“你很吃驚?這有什麽好吃驚的,人是最善變的,昨天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今天也許會討厭你討厭的見不得你活著,更何況我替你擋了那一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膽小善良這些優點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鬼偷走了。”

“你……是你陷害我……”霄卓趴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卻爬不起來,只得兩眼憤怒的瞪著她,咬牙切齒。

楚歌狂點頭如搗蒜,爽快承認道:“是我是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最毒婦人心,解釋起來就是說千萬別得罪一個女人,你若不止一次的欺負她,那就是找死,運氣好的話就晚點死,運氣不好的話那就死的早,你欺負的女人只要得了機會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不過你是將死之人,現在告訴你這些也晚了。要是死後還投胎做人,這些話你最好背下來。”

“你……”霄卓從來沒見過如此惡毒的女人,他現在就差沒被她氣死過去。

“在你將死之日,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和你平日走的挺近的那個南賢王,覬覦你的儲君之位很久了。你難道一直就沒發現?”

“南賢王……霄桐!”

“真是個可憐的人兒,我現在真有些同情你了呢,他就快坐上你的位置,而你,就像一只沒用的螻蟻趴在地上,任人宰割,爬都爬不起來。”

“霄桐!”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那件龍袍是我替他放進你府上的。還記得不久前,我們倆還見過一面。”

“那個妓女,是你!”

“妓女?呵,你現在倒是一副瞧不起的嘴臉,當時是誰那麽迫不及待?還帶我進了你的寢殿。你真叫人惡心。”

“你……”

“別你呀我的,省著一口氣吧。”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楚歌狂站起身,“來人。”

看守在牢門口的兩人走了進來,一人手裏拿著匕首。

“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免得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說完,楚歌狂再懶得看他一眼,帶上面具,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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