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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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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會元?”陸書皓有點兒不相信的輕聲問了起來,那報子滿臉堆笑,雙手高舉大紅燙金喜報高聲叫道:“喜報在此,請大少爺過目。”

陸九上前接過喜報轉呈給陸書皓,陸書皓雙手微有些發顫打開喜報,見喜報上果然清清楚楚的寫著他的姓名和名次,陸書皓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猛然轉身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他的娘親的面前,難以自抑的激動叫道:“娘,兒子沒有辜負爹爹和您的希望,兒子考中會元,是會試的頭一名。”

陸夫人激動的眼淚直流,她伸出手緊緊抓住兒子的手,無比激動的大聲叫道:“皓兒,你爹爹泉下有知,必以你為他最大的驕傲,皓兒,快快起來。”

陸書皓站了起來,見那報子還跪著,忙朗聲笑道:“貴差快快請起。”

陸夫人亦高聲吩咐道:“陸九,封上等賞封兒。”

陸九舉袖擦了擦因為激動而濕潤的雙眼,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就封好,他已經揣在懷裏好幾天的上等賞封兒,雙手遞給那報子,口中連聲說著道謝的話。

那報子雙手接過荷包,一入手便覺很是沈甸甸的,憑他的經驗,這荷包裏必不會少於二十兩銀子,比他一年的餉銀還要多,難怪剛才他那做班頭的姐夫把這份差使派給了他,果然是極有油水,這他回娶媳婦的錢可是徹底有著落了。

“小人謝老夫人謝會元公賞賜。”報子重又跪下給陸書皓磕了頭才開開心心的站了起來辭謝而去。

陸二太爺沒有想到陸書皓竟然真的考中了,還高中會試頭名,若是沒有意外,等殿試之後,這陸書皓可就是新科狀元天子門生,那真可謂貴不可言,陸氏一族得跟著沾多少光啊,這關系得砸實了,日後要用陸書皓的地方可多了,萬不能與他疏遠生分了關系。

想到此處,陸二太爺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說過書皓是最有出息的,他從小就與眾不同,必是文曲星轉世,景陶媳婦,你可為我們陸家養了個好兒子啊!好,好!我這就回去安排書皓祭祖之事,這是我們陸氏一門的大喜事,必要大大的慶祝一番才行。”

見陸二太爺前據而後恭,一張老臉笑的堆起了重重疊疊的摺子,看著好不討嫌,陸書皓心裏便不痛快,只看向陸夫人道:“娘,兒子雖然考中會元,可還有殿試要考,這祭祖之事不如往後放放?”

陸夫人如何能不了解兒子的心意,便立刻說道:“皓兒所言極是,娘聽你的。”

陸二太爺忙搖著頭急急說道:“話不是這樣說,書皓中了會元就應該立刻祭祖,等殿試過後書皓被皇上點為狀元公,再祭一次就是了,反正是喜事,讓祖宗們多高興高興也是好的。”

陸書皓微微一曬,並不理會二太老爺,只轉臉對娘親說道:“娘,兒子此番能考中會元,全憑岳父大人諄諄教誨,兒子想親自去接岳父大人過府,讓岳父大人也歡喜歡喜。”

陸夫人連連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皓兒你快去吧,為著你應考一事,親家老爺可沒少費心血,我兒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陸九備車,送你大少爺到親家老爺府上。”

陸九興高采烈的應著,竟是一路小跑著跑了出去,為陸書皓安排車馬諸事。陸夫人又對陸書皓笑道:“皓兒,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快回房去換身光鮮的衣裳好去接你岳父。”

陸書皓笑著應了,向陸二太爺陸三太爺躬身做揖道:“二太老爺三太老爺且請寬座,書皓告退了。”

陸二太爺見陸書皓完全不接自己的話茬兒,他的禮儀雖然周全,可是卻透著極度的疏離,陸二太爺不由的暗自後悔,若他早知道陸書皓能有今天,是萬萬不會把寶押在張氏與陸書臯的身上,誰能想到鄉試之時吊榜尾險險過關的陸書皓竟然能在會試上考中頭名,這委實讓人不敢相信。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這些年來他明裏暗裏幫襯著張氏,也沒少拿張氏的好處,再要撇清自己,已經難以摘幹凈了。

“二位太爺,今日重侄孫媳婦有許多事情要安排,宴請親朋之事估計還要等幾天才能進行,我就不陪二位太爺了。”陸夫人言語裏透出的逐客之意誰都聽的出來,陸二太爺和陸三太爺也不是不會看形勢的人,他們知道今兒必不能象從前那樣賴在陸府,便站起來陪笑道:“景陶媳婦你忙,我們就回去等你的貼子。”

陸夫人淡笑應了,便管事替她送兩位太爺出門。然後便去安排諸般慶祝活動,她心裏已經有初步的打算,要大擺三天的流水席,不論是誰前來道喜,也不管他是否送賀禮,一桌豐盛的席面總少不了他的。

陸夫人一聲令下,整個陸府立刻披紅掛彩,丫鬟小廝們往來穿梭,人人喜氣洋洋,個個興奮異常,一方面他們是為主子高興,另一方面,陸夫人已經宣布這個月每個下人的月錢都翻三倍發放,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由不得他們不高興。

外面的喧鬧之聲傳進逸柳居,因被罰跪而假裝受了風寒臥病在床的陸書臯極不高興的沈聲問道:“金環,外面出了什麽事,怎麽這樣吵鬧?你出去問一問。”做戲要做全套,所以陸書臯即便是和知道內情的金環單獨在房間裏,他也裹了被子臥在床上,還把臉抹的極蒼白,讓人一瞧就覺得他病的不輕。

金環忙放下手中正做著的針線,趕緊出門去打聽。沒過多久金環就回到了陸書臯的房中,陸書臯一瞧金環的神色不對勁兒,便緊著追問道:“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快快從實講來。”

金環嚅嚅說道:“是……是大少爺考中了會元,夫人命人安排慶祝之事。”

“什麽?他竟考中了,還是頭名的會元,這不可對能,絕對不可能……”陸書臯也顧不上裝病了,騰的從床上跳到地上,憤憤的嘶吼起來。

金環嚇的臉色大變,她忙上前掩住陸書臯的口,急切的飛快說道:“二少爺,您快別這麽說。”

陸書臯氣糊塗了,一把扯下金環的手,向著她大吼道:“你是不是看著他出息了就想攀高枝兒,你休想!”

金環是真沒有存著攀大少爺陸書皓的心思,她自從委身於陸書臯,一門心思想的就是攏住陸書臯的心,再沒有想過什麽攀上大少爺,因此聽陸書臯如此說自己,金環心裏委屈的不行,捂著口嗚嗚的哭了起來。

陸書臯心裏正煩著,一聽金環哭便更加覺得煩,只氣惱的叫道:“嚎什麽喪,老子還沒死!”

金環被他這麽一吼,便撲通一聲跪下來,抱著陸書臯的雙腿哭訴道:“二少爺您冤死奴婢了,奴婢自從跟了二少爺,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二心,奴婢滿心想的就是怎麽伺候好二少爺,讓您心裏痛快,奴婢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啊……”

陸書臯吼完之後也有些後悔,這些日子以來,金環對他的確是巴心巴肝兒的,服侍的周到妥貼不說,還能幫他打探消息,收買各處的婆子丫鬟,若論盡心盡力,金環是頭一等的。

“別哭了,爺心情不好撒氣兒你也當真,起來吧。”陸書臯別扭的說了一句,算是變相的道了個歉,金環這才抽抽噎噎的站了起來。用帕子擦凈了臉上的淚,金環便走到衣櫃前給陸書臯找起衣服來了。畢竟大少爺高中會元,二少爺若是連個面兒也不露是萬萬不行的。

陸書臯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越想便越氣,見金環拿出一件深紫色團花緞袍,便沒好氣的吼道:“換一件素凈的。”

金環有些為難的抱著那件深紫色團花緞袍,輕輕的說道:“二少爺,若是穿的太素了,豈不是招人的眼?”

陸書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這衣服不是穿給陸家人看的,是給來道喜的人看的,若是他穿的太素凈豈不是落人口實。因此便拉長了臉悶聲道:“罷了,就這件。”

金環應了一聲服侍陸書臯穿好衣服,陸書臯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沈聲道:“應該再蒼白些才好,腰帶紮松些,那樣才顯的我瘦弱。”

金環一一按陸書臯的要求來做,不多時,一個滿臉病色弱不禁風的病態少年便出現在銅鏡之中,陸書臯滿意的點點頭道:“就這樣,金環,我走後你也別在屋子裏待著,出去打聽打聽消息,要緊的是娘那邊。這會兒府裏忙亂,正是最好的機會。”

“是,奴婢明白。”金環屈膝應了陸書臯,陸書臯才一搖三晃的走出了屋子,去給嫡母和兄長道喜。金環隨後也出了門,一路上只往那僻靜處行走,悄悄向後院的思過堂摸去。也許是府中之人都因陸書皓高中的消息而興奮忙碌,就連一向有專人看守的思過堂門前也沒了看守之人的行蹤,金環很容易的便溜進了思過堂,見到了滿身是傷,完全沒了行動能力的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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