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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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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審問

容鈺的臉色很難看。

他一路得了消息匆匆趕回來,心裏又是著急又是憤怒,平素溫和俊美的臉龐繃的極緊,眼底燃燒著不容錯辨的怒意。

容鈺看也沒看廳中跪的滿滿的人,直直的看向李氏,語氣冷硬的近乎斥責:“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早上走的時候,挽虹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小產了?

李氏暗暗咬牙,面上卻一派悲戚難過:“都是妾身疏忽了,不知被哪個奸佞小人得了機會,竟在挽虹的飲食中動了手腳,孩子就這麽沒了……”說著,就用帕子拭起了眼角。

別人或許吃這一套,可容鈺和她夫妻多年,對她的性格十分了解,自然清楚她絕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主兒。他俊逸的臉龐一片鐵青,冷冷的問道:“哦?那動手腳的人到底是誰,你查清楚了嗎?”

李氏放下手帕說道:“現在暫時還沒確定是誰動的手,不過,照這樣看來,錢大廚和春柳動手的機會最多,嫌疑也最大。”

錢大廚和春柳嚇的面無人色,不約而同的磕頭求饒:“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小的(奴婢)是無辜的,什麽也沒做……”

容鈺滿肚子的怒氣無處可洩,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過分逼問李氏,再被他們兩個這麽一哭喊,更是怒從心底起。上前幾步,用力踹了錢大廚一腳。

習武之人,力氣本就大,他這一腳又是含怒而出,竟把壯實的錢大廚踢的往後滾了幾圈。容鈺猶自不解氣,又瞪向春柳。

春柳尖叫一聲,竟被嚇的暈了過去。一團混亂!

李氏眼底迅速的掠過一絲莫名的惱怒,旋即不動聲色的按捺了下去,起身說道:“相公,你先進去看看挽虹吧!這裏的事交給我和三弟妹。一定給你個交代!”

怎麽又扯到寧汐了?

容鈺皺著眉頭,不自覺的瞄了寧汐一眼。寧汐暗嘆一聲倒黴,自己平白無辜的被扯到這一團糟心的事情裏,現在想撇清都來不及了。

蕭月兒一直沒吭聲,此時忽然冒出了一句:“大嫂,挽虹小產一事,應該從這個院子裏查起。廚房那邊自然也要查,不過。寧汐和此事沒多少關系,讓她參與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當然不是蕭月兒第一次護著寧汐,若是在平時,李氏樂的送個順水人情。

可這一次。李氏卻淡淡的應道:“事情還沒查清楚,誰和此事有關系沒關系都不好說。再說了,這些日子廚房一直是她掌管,偏偏又是吃食上出了問題。她若是撒手不管,只怕於理不合。”

蕭月兒被噎了一下。

寧汐眸光一閃,直直的看向李氏。李氏的目光和寧汐稍一碰觸,便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好一個李氏!

怪不得之前李氏會請她掌管廚房,怪不得李氏這些天竭力和她維持好關系。這一切,根本就是李氏早就設好的局。她懵懵懂懂的跳了進來。被李氏拖進了這一潭汙泥之中,想清清白白的撇開,只怕不太容易了……

“大嫂說的是。”寧汐緩緩的張口:“這事沒查清楚之前,誰也脫不了幹系。我一定陪著大嫂徹查到底,找出幕後真兇。”

李氏被她深幽的目光看的暗暗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嘆道:“那就有勞弟妹了。”

容鈺此刻沒心情聽這些,大步進了挽虹的屋子裏。一待就是半天。連午飯也沒胃口吃。

容鈺對挽虹確實有幾分憐愛,不過,更重要的是挽虹肚子裏的孩子。

他已年近三十,膝下猶虛。想要個孩子的心思,在這兩年裏越來越重。李氏身子不易有孕,他對李氏便也沒了指望,這才將心思放到了挽虹的身上。挽虹確實也爭氣,很快就有了身孕。他自然高興。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沒想到,還沒高興多久,孩子竟然就這麽沒了……

挽虹昏迷之後,一直沒有真正清醒。偶爾睜開眼,眼神毫無焦距,一片迷茫。

待看清楚坐在床邊的人影之後。挽虹頓時哀哀淒淒的哭了起來:“少爺,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可憐的孩子……”

容鈺一聽到孩子兩個字,心裏便一陣絞痛,還要擠出笑容來安慰挽虹:“放心,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以後?挽虹慘然一笑。

剛才屋子裏的人都以為她昏迷過去了,說話並不忌諱。聽那個大夫說,她喝的燕窩粥裏不知加了什麽東西,不僅害的她小產,還差點要了她的命。她這輩子只怕再也不能懷上孩子了。

不,她不能只顧著哭,她絕不放過那個害自己的人!

挽虹暗暗咬牙切齒,腦海中陡然掠過一張冷笑的臉龐。是李氏,一定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這院子裏上上下下這麽多人,表面對她忠心,其實大半都是李氏派來的眼線。想在她的飯食中動手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少爺,一定是少奶奶!”挽虹蒼白憔悴的俏臉滿是恨意,隱隱有些扭曲:“是她暗中做了手腳,害了我們的孩子!您千萬不能放過她……”

容鈺略一皺眉,沈聲說道:“好了,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會還你個公道。”卻截住了話頭,不讓挽虹再說下去了。

雖然他也在疑心李氏,甚至可以斷定此事和李氏一定脫不了幹系。就算不是李氏親自動的手,也一定是她暗中指使人做的。可再怎麽樣,李氏也是他的正妻,是容府的當家主母。豈容一個小妾在背後說三道四。

容鈺溫柔的時候固然無限柔情,可在妻妾一事上卻又看的十分明白。再寵小妾也有個限度,在人前一定要維持李氏的顏面。

挽虹用力的咬緊了嘴唇,低低的應了一聲,眼底閃過濃烈的恨意和不甘。

另一邊,和此事有關的人都被帶到了李氏的院子裏問話。和之前不同,這一次問話的陣仗可嚴厲多了,稍微一個猶豫,便有壯實的婆子上前掌嘴或是杖責。院子裏一片哭喊求饒聲。

蕭月兒懷著身孕,不宜看這樣的場面,被勸著回去休息了。臨走前,忍不住瞄了寧汐一眼。你凡事要小心些,此事來勢洶洶,大嫂可不好應付!

寧汐安撫的笑了笑。放心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氏休想將臟水往她身上潑。

李氏冷眼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待蕭月兒走了之後,李氏面無表情的吩咐:“把錢大廚帶下去,重打四十板子,看他招是不招。”

“等等!”寧汐的聲音響起:“事情還沒定論,怎麽就杖責錢大廚?萬一此事和他無關,他豈不是白白挨了板子?”

李氏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弟妹,這時候可不能心軟。這板子不下去,他怎麽肯招。就是這碗燕窩粥出了問題,才使得挽虹小產。就算錢大廚不是主謀,也一定是幫兇。萬萬饒不得!來人,帶下去給我重重的打。”

幾個壯實的小廝面無表情的拖了錢大廚下去,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寧汐暗暗咬牙,拼命忍住怒氣。

很好,李氏果然是打算要將臟水潑到廚房裏來了。竟連辯解的機會也不給,就這麽直接命人杖責。四十板子下去,錢大廚不死也去半條命。

還有,什麽叫不是主謀也是幫兇?如果錢大廚是幫兇,那她這個掌管廚房的又成了什麽?

寧汐深呼吸一口氣,力持鎮定:“大嫂,是不是該好好問一問春柳?她是虹姨娘的貼身丫鬟,這碗燕窩粥是她親自餵虹姨娘喝下的,又是她親眼看著虹姨娘小產。她知道的總比別人多吧!”

李氏毫無疑問是真正的幕後主謀,她當然不必親自動手,只要找個替死鬼就好。這個暗中聽命於李氏在挽虹飲食中做手腳的人,會不會就是春柳?

李氏面色不變,點頭應道:“說的不錯,來人,將春柳先壓下去打四十板子再來回話!”

春柳本來又要暈倒,一聽四十板子,嚇的連暈倒也不敢了,扯著嗓子哭了起來:“少奶奶饒命啊!奴婢真的是無辜的啊!”

寧汐淡淡的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無辜,那你說說看,從廚房出來之後,那碗燕窩粥還被誰碰過?”要想讓錢大廚和整個廚房都和此事撇開關系,就得先確認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春柳哭哭啼啼的說道:“奴婢從廚房出來之後,一路端著燕窩粥就去了虹姨娘的屋子裏,又親自伺候虹姨娘吃了下去,中間絕沒讓第二個人碰過。”自從挽虹懷了身孕之後,在吃食上也是百般小心。春柳知道其中利害,哪敢不盡心!

寧汐瞇起雙眸,冷然的說道:“也就是說,你確定別人沒有做手腳的機會?”

春柳點點頭,旋即想起什麽似的,遲疑的說道:“對了,回院子的時候,奴婢內急去了趟茅房,當時將燕窩粥放在桌子上擱了一會兒。”

就那麽短短的片刻功夫,難道就有人趁著這機會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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