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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銀子、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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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銀子、圈套

包三兒的金銀鋪子裏錦衣衛來來往往連著數日不絕,還每一個都喜笑顏開,瞧著和包三兒關系很不錯的樣子。街上的人又不是不長眼的,看了這一幕還能不明白包三兒和錦衣衛關系密切?以往覺得他那官職虛的荒的,這會兒也不敢說嘴了,甚至反過來每每看到包三兒還都露出張親近臉來,生怕被他記恨上。

就是來隔壁食鋪吃飯的各色人馬,看著這樣的陣仗,心下對包三兒,對這兩個鋪子也多了幾分重視,回去和人說起,多囑咐不要過來惹事兒。如此不知不覺中包三兒的鋪子在這街面上倒是越發的穩當了。

而在鋪子穩當的同時,包三兒的錢匣子也想當的穩當。這來來往往的錦衣衛多是來取年前定下的器物的。對,就是那已經風靡了整個錦衣衛武人圈子的銅制虎頭腰帶扣。羅七幫著往外報的價,4兩一個,還能接受特殊要求定制。物美價廉有沒有!

作為具有特殊需要的人群,光是年下回京匯報的那一波錦衣衛暗探們,就下定了足足二三十個,再加上京城的一些人,這麽說吧,這幾日的功夫,包三兒交貨就交了46個,這可是價值184兩的貨啊,成本折半這麽一算,足足掙了有92兩,這生意好的,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這日傍晚時分,送走了年前訂單裏最後一個來取虎頭腰帶扣的錦衣衛,關上金銀鋪子的大門,包三兒打發了院子裏的孩子們去隔壁食鋪幫忙,然後合著老韓頭在金銀鋪子裏盤起了賬。兩人核對了一番賬冊,又細細的清點了一下錢匣子,一時都有些失神。

這才幾日,零零星星的,竟是又有百多兩?記得內買的時候,包三兒這錢匣子好像都快清空了吧!這銀子來的也太快了些。

“好家夥,不想這東西竟是這樣的掙錢,真真是讓人想不到。若是這麽下去,往後每個月也不用多,保證能有一半的數呢,兩個鋪子的出息匯總起來,三爺,咱們一個月怎麽也能有五六十兩的了。這,這什麽時候銀子這般的好掙了?”

老韓頭話說到這裏,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總覺得這一年,自己日子過得像是在夢裏一般。一年前,日子過得多緊巴,家裏連著房子都四分五裂的,為了能將當初賣出去的收回來,他和包三兒兩個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思。

如今呢?宅子齊全了,新鋪子開了,田產也上來了,有那麽多人吃飯,家裏還能存下這麽多銀子,這日子,這日子就是當初老爺在的時候,都沒這麽好過。

“這世上自來都是錢滾錢的,有了本錢,有了手藝,自是比一窮二白的容易發家些。”

包三兒沒老韓頭這樣的感慨,作為一個帶著掛的穿越者,就他自己感覺,這攢家業的速度其實真算不得快,想想那些小說裏幾歲就開始攪風攪雨的大能,嘿,自己這樣的,若是真有什麽穿越機關,怕是能讓人鄙夷,覺著不爭氣了。

“話不能這麽說,世上的敗家子還少了?可見終究還是三爺您爭氣本事呀。”

包三兒的平淡口吻讓老韓頭從恍惚中驚醒,回神第一個反應就是反駁,自己養大的孩子那自是再好沒有的,所以哪怕是自嘲,他也是不許的。

“要這麽說,那或許是財神爺見著我挺喜歡?多給了點恩惠?”

這就瞎說了,擺明了是和老韓頭說笑呢,弄得老頭也摒不住笑出了聲,一邊沒好氣的白他,一邊開始收攏賬冊,嘴上還嘟囔著:

“越發的膽子大了,財神爺爺也打趣上了,白瞎了初五上的供。”

這是高興壞了吧,不然就老頭這性子,怎麽都說不出這樣的俏皮話。

包三兒將錢匣子往懷裏一塞,幫著將那櫃臺後頭的首飾匣子攏了攏,笑著說道:

“不然呢?反正我看著,就光錦衣衛定東西這一條,咱們財源廣進的日子後頭長著呢。”

哦,對,說起這給錦衣衛定做東西,老韓頭又想到事兒了,停下了手裏的活計,轉頭對著包三兒說到:

“這生意好自然是好的,可我這瞧著咱們錦衣衛……這樣逃命的東西一個個都急著定,莫不是有什麽大事兒?再一個,衙門裏最近是不是太忙了些?大爺就在巷子裏頭當差,這麽近的距離,都好些日子沒上咱們這兒來了,想想都覺得有些心慌。”

你別說,老頭人雖然老了,眼花了,可這心眼子卻很是亮堂,一下子就說中了關鍵。可不就是忙嗎,皇帝都指名道姓的讓他們查證了,他們再不忙,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腦袋還要不要了?

當然,包三兒是不知道宮裏是怎麽吩咐的,可就近來錦衣衛的動作,結合他當初半醒半醉時說的話,皇帝的性子,大概的歷史這麽一匯攏,即使不能知道十成十,心下也有七八分的數。

心明眼亮之下,遇上老韓頭這個敏感老頭,他能怎麽說?

“你忘了前頭兩次抄家的事兒了?那樣的大事兒,還都是和貪腐有關的,能是一次就整利索的?便是面上的過去了,後頭的呢?”

後頭的?即使包三兒沒明說,老韓頭也明白了,並忍不住瞪著眼睛齜了齜牙。

“這樣的事兒自來就沒有單打獨鬥的,只要逮著一個,後頭怕就是一溜。媽呀,後頭這樣的事兒怕還得有。”

看看,連著老韓頭這樣的都知道自家皇帝是個什麽性子了,可見宮裏那位如今是個什麽名聲!這可是才抄家兩撥,若是多了,那……吵架皇帝提前叫響也是有可能的。

包三兒心裏腹議著,嘴上卻順著話音繼續往下說。

“可不是,先頭放過去,許是沒證據,許是上頭有別的考量,可再怎麽考量,有了尾巴,上頭會不想著查證?就是我有時候瞎想一二,都覺得不查證了太虧呢。”

“要是這麽的,那錦衣衛忙起來還真是沒得說,皇帝親衛,職責所在。”

可不是,在反貪的事兒上,錦衣衛還真就是職責所在,甚至從手段上說,比後世的反貪局都厲害幾分呢!誰讓他們能為了案子無所不用其極呢。

“可不是,都說咱們錦衣衛橫行霸道,神怒人棄,那些官路過都要啐一口,可要我說,咱們再不濟,在這事兒上,怎麽都比他們幹凈些。烏鴉落在煤堆上,這些官啊,那是見不著自己臟罷了。”

“誰烏鴉?誰煤堆?三兒,你這麽說,哥哥我可就不高興了啊。”

包三兒和老韓頭在屋子裏說的正高興,一個沒註意,竟是沒發現有人從後門進來了,而且還是個錦衣衛,對,就是羅七。

這抓包抓的,老韓頭這樣的老人都禁不住有些臉紅,也就是包三兒這厚臉皮的,逮個正著居然還能探著頭往後頭看了兩眼,反過來問:

“怎麽,這是從食鋪那兒過來的?”

“不然呢?你這門都關上了,不從那兒走,難不成還要繞到後頭耳房邊的小門走?平白多多少路?”

也是,不過這個時候過來,不趕緊吃飯,怎麽尋起他來了?

“有事兒?”

“沒事兒不能尋你啊?”

“那不能,不過你這吃飯的時間過來尋我……七哥,痛快點。”

“痛快?我剛才是想痛快來著,可誰讓我耳朵尖呢,來,咱們先把前頭的事兒說清楚,烏鴉煤堆的,誰啊?”

聽著這兩個鬥嘴鬥個不停,老韓頭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就去爐子邊拿銅壺,準備給羅七倒茶。他這一動,包三兒立馬側了側頭,再看羅七那挑著眉的臉,跟著也笑了起來。

“成吧,走,咱們去工作間做炕上細說。”

這人怕是有什麽私密話吧,不想讓老韓頭聽?那就去裏間,到時候想說就方便了。

“老韓叔,別倒茶了,索性去隔壁弄點飯菜來,我和七哥在裏屋坐著一道吃了就得了。”

說話間包三兒又看了羅七一眼,見他果然眉眼松開了幾分,心下越發的有了數。快步的就領著人往裏走去。

等著到了工作間,兩人往暖暖的炕上那麽一坐,羅七果然沒在含糊,不等包三兒問,自己就立馬開了口。

“明兒我要去一趟直隸,家裏你嫂子病著,孩子沒人照顧,想麻煩你這裏一日三餐的幫著送個飯,這能成不?”

家事?看著不像啊!當然,嘴上應承起來包三兒還是很迅速的,沒半點擱楞,讓羅七臉色好了不少。

“這怎麽不成?嫂子怎麽了?可請了大夫?不成我讓春嬤嬤過去幫襯幾日?”

“到不用這麽麻煩,就是……嗨,這麽說吧,她娘家出事兒了,心病,許是過幾日想開了就好了。”

這絕對是說到關鍵了,一說他岳丈家,羅七的臉色就有些發黑,怕是那家子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兒,並且還露餡了。

“出了什麽事兒了?竟是弄得嫂子都病了,這事兒怕是不小吧。”

“可不就是不小,她那弟弟,平日裏混賬也就罷了,昨兒我才知道,那渾小子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偷盜的毛病,還TMD讓人給抓了,你說這都什麽事兒!一家子的名聲都給毀了。還得一家家的湊銀子給他賠禮救人出來,別說你嫂子氣出病來,我都快炸了。”

“偷盜?”

媽呀,羅七家那再不濟,那也是錦衣衛世家出身,一代代的日子就沒落到泥裏的時候,這樣的人家結親,對方能是差的?門當戶對之下,那岳丈家日子肯定也是能過的。這樣人家的孩子犯了偷盜的毛病?怎麽想都覺得有些蹊蹺啊。

“這,這怎麽就成這樣了?不該吧,又不是過不下去的人家。”

“許是輸紅眼了。”

要是這麽的,那倒是合理,有了賭癮的,紅起眼來幹什麽都有可能。可以往聽羅七說起,那小子最多也就是因為沒輪上差,去混著當了個青皮罷了,怎麽就又賭上了?

“學壞容易學好難啊,那小子,混的人堆子就不對,能學出什麽?沒又賭又嫖,那都是祖宗保佑了。但願這次吃了教訓,人出來後能安生些。”

不,還是不對,人都沒出來,怎麽就說他是輸紅眼去偷盜的?莫不是有人故意引導?包三兒的直覺告訴他這裏肯定還有事兒。

想想他和羅七的關系,他只遲疑了幾個呼吸,立馬就十分不避嫌的低聲問到:

“這輸紅眼是你自己猜的吧?你沒想法子見見人?問問他怎麽突然想到偷東西的?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啊!你那小舅子混的雖然是青皮,可那些人常年給錦衣衛,給各個衙門的人當伴當,不說腦子怎麽樣,伸手……能那麽容易就讓人抓了?知道了你們的身份,知道了家在哪兒都不放人……”

羅七許是光顧著生氣了,所以這上頭還真是沒往細處想過,讓包三兒這麽一提醒,一時也驚覺了起來。皺著眉頭細細的將事兒重新想了一遍,然後一拍額頭,懊惱道:

“你不說我還真是就這麽讓人給糊弄過去了,這事兒確實有點不對,對方說是什麽富戶商家,可那樣的人聽到他家裏有錦衣衛,怎麽可能還這麽強硬?怕是早就想著怎麽私了賣個人情,以期將來能搭上線呢。對對對,這事兒很不對。”

羅七雖然在負責後勤的衙門,可到底常年和那些做探子的接觸,真動起腦子來,還是有些水平的。幾下子的功夫就想出了好幾處的不對,這些好了,這邊老韓頭飯菜都端進來了,他卻有些著急走了。

“急什麽,再急人還能不吃飯?趕緊先吃,趁著吃的功夫,將事兒在細想想,想明白了再去辦,那才穩當。”

羅七是個聽勸的,想了想便重新坐了下來,可在怎麽聽勸,這吃飯的速度還是加快了好些,眉頭還一直皺的死死的,這飯啊,怕是吃的味同爵蠟嘍。

包三兒才下去半碗飯,趕時間的羅七已經吃完了。嘴一抹,不等包三兒再說什麽,他就起身站起來準備走人。

“行了,你吃著吧,我這就走了。”

“七哥,你準備怎麽辦?”

“怎麽辦?先去衙門將直隸的事兒托給別人幫忙,然後找你大哥去。”

找他大哥?這怎麽說的?這和他大哥有什麽關系?乖乖,別他一時多嘴,反倒是給他大哥惹事兒了吧?

“我也是渾忘了,那商戶所在的地方,正是你大哥原本在的那個百戶所管轄,有你大哥出馬,嘿,別管後頭牽著什麽,爺爺都讓他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還有這事兒?若是這樣,那倒是也不妨事兒。包三兒看著羅七大踏步的走人,等著人影都不見了,這才突然想起個事兒,這錦衣衛突然派人去直隸?這又是什麽事兒?

還能是什麽事兒?那自然是和銀子有關的事兒唄。皇宮裏,皇帝翻著近日剛重新整理的戶部賬冊清單,臉上正露出財迷的笑。

等著轉頭看向邊上那一疊錦衣衛查證的各種證據,那表情更是嚇人,怎麽看都像是再看金票子。嚇得張誠眉眼都皺起來了!遇上這麽一個一見銀子就思維跳躍,不走尋常路的皇帝,他也是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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