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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相中 他只是瞧中了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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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荀想要抽回,一擡頭瞥見她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模樣,心裏頓時一軟。

小姑娘天性純良,想來是從未做過為難旁人的事,今日頭一遭,沒懲罰到別人,自己反而自責哭了。

祁荀喉結滾動,燭火下,若隱若現地映出垂髫之年的小團子。

小團子若沒有失蹤,現如今,應同她是一般相仿的年紀。

“小姐...其實,掌櫃並未指使我做甚麽。”

素來愛逞口舌之快的祁小侯爺,說話都不利索了。

白念楞了一瞬,面上劃過一絲疑惑。然她很快又擺了擺腦袋:“德源堂的掌櫃可沒這麽好說話。我先去也求過他的,他仍是沒給我做。定是你吃了很多苦頭,他著實看不下去了,這才允了你的請求。”

祁荀抿了抿嘴,他該怎麽告訴小姑娘,吃苦頭不是他,而是德源堂的掌櫃呢。

自上回手底下的人失職後,傳送密信的事叢昱再不敢交與旁人。

趁著夜色濃郁,叢昱連夜趕至綏陽。

這信落到少府折沖都衛喬元均手裏時,已是翌日清晨。

時值喬元均下了早朝,正在宮外與同僚閑談。

皇宮守衛森嚴,叢昱進不去。是以他等在宮外,瞧見喬元均那顯眼的容貌後,立馬翻身下馬,快步走了上去。

喬元均與祁荀是舊相識,二人年紀相仿,又是幼時一塊兒野出來的小霸王,交情匪淺。

二人碰到一塊兒,準沒好事。

說起來,喬元均也有好長一段時日未同祁荀碰面了,他瞧見叢昱,還以為祁荀也一道回來了。

來不及與同僚好好作別,他拉著叢昱四下張望:“你家小侯爺呢?躲哪了?還得我將他請出來不成?”

叢昱拱手行禮:“喬大人,小侯爺沒來。他托我給您捎信呢。”

一封筆跡匆忙的信箋落在喬元均手裏。

看完信,喬元均笑意頓斂。

綏陽城瞧著倒是風平浪靜,離綏陽不遠的永寧卻似要掀起波瀾。

他將信揣入懷中,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樣,神情肅然道:“我這就面聖回稟。”

喬元均面聖約莫需要一段時間,叢昱為難地望向侯府府邸所在的方向。

打他入綏陽城那一刻,老侯爺就差人遞話來了。

左右也是得回去一趟的。

侯府。

宣平侯正在書房賣弄筆墨,聽得叩門聲,他正巧落完最後一筆。

鏗鏘有力的大字躍於紙面,他擱筆推門,來得正是回府覆命的叢昱。

“哼,他竟還記得教你來府上報個平安。”祁展年胡須微動,腰桿挺得筆直,面上不悅。

叢昱垂著腦袋,暗自腹誹:小侯爺可沒交代,分明是您差人教我過來的。

然而宣平侯好面子,叢昱是知曉這一點。

交沒交代不重要,順著侯爺的話,平平安安地回永寧才是最打緊的。

“主子也很惦記侯爺。”

祁展年瞪了他一眼,佯裝漫不關心:“他還說了些甚麽?”

叢昱近幾年夾在他們二人當中,慣是能打馬虎眼:“小侯爺惦記老爺夫人,盼得您二位身體安康呢。”

一聽這話,他便來了脾氣。

“他若惦記我們,就不該呆在應鄆那個破地方。早早回綏陽,謀個文官不好嗎?成日裏舞刀弄槍的,到了這個年紀,連婚事也沒個著落。不知嚇跑多少小姑娘!”

祁展年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把後院裏修枝盆景的夫人招惹了過來。

侯府的夫人通身貴氣,她身著牡丹花紋蜀錦衣,舉手投足間秀麗端莊。

叢昱不得不感慨,也唯有夫人這名動綏陽的容貌才能生出他家主子那副恣意俊朗的模樣來。

“一大早的,盡聽你在那嚷嚷了。有甚麽話不能好好說?”

祁展年覷了她一眼,面上雖有不服氣,到底還是乖覺住嘴。

夫人兀自坐下,抿了口茶,眼底的關切藏也藏不住:“荀兒在永寧如何?何時回綏陽?”

叢昱大汗一抹:“主子沒說具體時日,想來待他處理完手頭的事便會自行回來的。”

聞言,祁展年抿了抿嘴,心裏隱約感到不安:“聖上交付給他的事不是辦完了嗎?”

既辦完了,老賴在永寧又算甚麽事?

叢昱支吾了半天。

知子莫若父。

事實上,還未等叢昱回話,祁展年便猜了個大概,他指著叢昱,壓低聲音問道:“他是不是在查十二年前的事?”

十二年前的事早已蓋棺定論,就算侯府與將軍府世代交好,可天子腳下,誰敢公然同聖上唱反調。

祁展年不是沒查,只他一查,身邊的人就無故受到牽連,幾年下來,與當年之事息息相關之人,死得死,傷得傷,沒個好結果。

叢昱生怕事情敗漏,他擺手道:“沒有沒有,主子只是...只是...”

忽而他一拍腦袋,想出了法子:“對,他只是瞧中了一個姑娘!”

扶安院內,白念理著珠翠閣的首飾。

她將木匣打開,拿出貼翠華勝重新裝裹。

白念知曉柳氏喜歡艷麗誇張的東西,平日裏恨不能將尊貴顯在面上。

這枚華勝價格昂貴,色澤做工都是珠翠閣裏獨一份的,想來柳氏應會喜歡。

用過午膳,白念便去了褚玉閣。

柳氏今日妝容素麗,面色皙白,乍一瞧還帶著幾絲煩憂。

她往常總愛佩些雍容華貴的珠玉,只今日,腕間空無一物,就連日日不離身的玉鐲也沒了蹤影。

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白念擱置下手裏的匣子,開口問道:“阿娘,您近日可是遇著煩心事了?”

柳氏心虛,不敢正眼瞧她。但以她目前的處境,有些話仍得開口。

“念念,我記得你阿爹曾在永寧的一個小縣購置了幾處莊子,那幾處莊子的田契可是在你手中?”

白念楞了一瞬。

誠然,白行水購置過幾處莊子,田莊作物豐產,每歲盈利優渥。這莊子的田契,她也聽阿爹提過,說是日後要作為嫁妝交予她手裏。

可這田契的具體去向,她沒問,故而阿爹也沒刻意提起。

“阿爹沒同我說。”

話音甫落,柳氏神情暗了一瞬。面上的變化落入白念眼裏,白念愈是捉摸不透柳氏的心思。

“阿娘,您要田契做甚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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