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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為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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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為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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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公作鄜畤,祭白帝;秦宣公作密畤,祭青帝;秦靈公作吳陽上畤、下畤、祭赤帝、黃帝;漢高祖作北畤,祭黑帝;是五畤也。

劉徹趁著其他人還沒到,跟霍去病和衛青隨口聊天,“今年過完年,咱們去一趟雍地吧,去祭祀五帝,怎麽樣?”

霍去病很興奮,“陛下,我可以跟著嗎?之前都沒去過!”

“當然啦!主要就是帶你去的。”劉徹笑著點他,把瓜果往他那邊推,“年後休息,你悶著也是悶著,今年頭一次立這麽大功,回來又忙著軍務,朕看著心疼,特意想帶你出去走走。不過,走遠了,怕累著你,畢竟天氣要漸冷了,你腸胃還不好,雍地這個距離正好!”

衛青笑笑,看著霍去病高興的樣子,他也開心,不過選雍地,五畤,他心裏就難免冒出來些許擔憂。這是當年王恢馬邑設伏之前,劉徹冬天去祭祀過的地方。那時候,是自己跟著去的,親眼見證了劉徹是懷揣著怎樣的誠心和決心去祭祀五帝的,為了匈奴之計,該信的,不該信的,該做的,不該的做的,劉徹全都做了,也信了,一個不落。

可惜,馬邑之謀功敗垂成,劉徹再也沒去過。

如今再去...他很能明白這其中對劉徹的意義,但雖然明白劉徹這是真的對這次出兵結果滿意到了極點,也對霍去病滿意到了極點,疼愛到了極點。也不忍不住擔心,劉徹會不會過於著急,轉而要把太多的壓力和期待放在了霍去病身上。去病雖然天縱之才,勇猛精進,但是直接面對劉徹的壓力和迫切,他還是頭一次,這樣會不會對去病不好?

“仲卿?想什麽呢?”劉徹看衛青發呆,連霍去病跟自己熱火朝天的討論,他都沒插嘴,不禁出聲喚他,“去病興致勃勃的要規劃這次出行的護衛,你怎麽都不說話?”

衛青回神過來,答道:“哦,剛剛想邊境馬場的事情,也不知道過冬的事情,他們會不會因為過年就分心耽誤了,還是要去人叮囑一下。”

“如今天氣正熱,你這未雨綢繆也太早了些。”

霍去病也看過來,“也不早了,馬上要收秋,聽一些老人說,今年冬天可能分外冷些,還是多做準備吧。”

衛青讚許的沖霍去病點點頭,“正是。”

劉徹看著他倆那個默契的對視,心裏有些不開心,都互相有默契是吧?就跟自己沒默契,哼!“祭祀也是大事,你們兩個趁著年前這幾個月,趕緊把事情處理好。別出去的時候,臨時告假!”

“臣正好要說,這次不如就讓去病陪您去吧,臣就不去了。小登最近身體不好,朝中軍務繁多,國庫緊張,臣不如就在家休息算賬吧。”

說到小登身體不好,劉徹還能找理由讓衛子夫和月皎照看,但是一提到國庫,他就面色一沈,無話可說了。國庫不是不見底的金山銀山,隨著人可勁兒造的,大司農應合理的開源節流,為出征大軍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才是,可人...就是找不到合適的,顏異那個為難的樣子,似乎就是把他掐死,也找不著好辦法了。

劉徹難免有些生氣,衛青本該是個只管沖鋒陷陣的將軍,可卻因為自己和顏異,一,不止要培養起來一批軍政皆通的武官,二,還要他也操心著軍費國庫的事。

這些年的戰役,自己都覺得有點拖他後腿了。不讓衛青提攜著那群左右將軍吧,武將一個能單獨打的都沒有,比如韓說,正大光明蹭軍功封侯、學習軍務的渠道也很容易,其他方式,他也不好掩飾自己的私心,其他臣子心裏肯定不滿,會有非議的,一個不好,東方朔和汲黯就來這裏念叨他,不勝其煩,也就衛青不介意他這些安排。

拋開這些,那些將軍說幫忙打配合也行啊,但是找來找去都沒有特別合適的。唯一一個心甘情願配合,還配合衛青配合得比較好的李息,自己還想把他用在西南和諸侯上,不能輕易派出去。

可要是讓他一直提攜著那些人,他這個大將軍最喜歡的單兵作戰,千裏突襲之策,還施展不了,其實有點委屈他了。

如今有霍去病就好了,起碼能分擔點,本來是想把選兵育將的任務給霍去病,但這個混小子滑不溜手,怎麽都不肯松口,自己只好順著他。

看到霍去病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想讓自己勸服衛青,劉徹雖然明知道這個衛青打定主意不會輕易改變,依然試著找借口勸說:“要不,就還是讓大行李息在家吧?他跟蘇建和李廣都熟悉,長安沒問題的,年後你和去病都跟著朕去!哈哈哈,怎麽樣?”

衛青警告了一眼霍去病,才稍緩了神色道:“陛下,大行年底正忙,李息將軍就是想去也去不了。況且太常要跟著,各項事務覆雜,去病對這些官員不甚熟悉,您不讓李廣將軍跟著,那就得讓蘇建將軍跟著吧?我看長樂宮那邊,姜嘆暫掌這幾個月,做的也不錯。”

霍去病還是有些不甘心,“那就不能讓蘇將軍在朝中忙著,咱們一起跟著陛下出去嗎?反正時間也不長。”

此言一出,劉徹有些猶豫,別說他不怎麽滿意蘇建,就是滿意這個人,蘇建戴罪之身,這麽快重用,李廣那邊恐怕說不過去,畢竟他每次失敗,自己都冷了好久的。一個長樂,一個未央,同為衛尉不好偏頗太過了。不如韓說?也不行,他一個人擔不了這麽大擔子,李蔡還不錯,就是職位不高。要不要讓莊青翟和據兒搭檔試試在朝中理事?正好跟去病一起,表兄弟兩個都是第一次挑大梁辦事,一個在外,一個在內,同時考察?可是...據兒,自己還是想帶著的。

衛青自然看出劉徹的為難,開口道:“去病,你還年輕,舅舅可老了,今年實在有些累,就讓我在家休息一下不好嗎?我也不能光陪著你啊,說好了這次過年好好陪陪小伉他們三個的,我都答應他們了。你好好安排陛下出行祭祀的事情,出了差錯,我可是要罰你的!”

話到這個份上,霍去病只好蔫蔫的讓步了,劉徹雖然遺憾,卻也想不出別的人選,就不好再說什麽,換上副笑臉來,安慰霍去病,“好了,那我們就聽衛大將軍的!冠軍侯,你一個人陪著朕出去,不委屈吧?”

“陛下說笑了,去病哪敢!”霍去病趕緊起身保證:“祭祀之事,事關重大,臣一定安排妥當,不讓陛下失望!”

劉徹滿意的點點頭,越看霍去病越喜歡,心中琢磨著要不要趁這次出去,單獨給他開開小竈,講講兵書什麽的。

這時孔立在外面輕輕敲門,“陛下,大司農和丞相請見。”

“嗯,叫進來吧!”

劉徹迅速換了神色,輕輕一揮手,霍去病就迅速跑到衛青下首,正襟危坐跪好,嘴皮微動,“舅舅...”

衛青不著痕跡的歪了歪腦袋,小聲道:“有事回去再說,先看好戲。”

“哦......”霍去病撓撓頭,雖然不明白,但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乖乖等著。

太學辯論,霍去病是忙得腳不沾地,只聽了一耳朵,不清楚其中關鍵,但劉徹和衛青都知道,更清楚其中背後的較勁。前面太學熱火朝天的,劉徹卻此刻叫這兩個關鍵人物過來,也不知道是打算,但是卻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衛子夫站的繆侯,衛青從酈蒼那裏了解得很清楚,姐姐的一手金蟬脫殼,酈終根孝字當頭,充分有理由脫身這個戰局,不止瞬間讓辯論成了青年博士請教長者的考核,還不聲不響的把顏家和公孫弘的南陽太守的爭執推到了臺面上,劉徹怎麽做都是方便的。

“最近兩位很忙啊!朕是不是打擾你們兩個去太學圍觀了?”劉徹半開玩笑的話,用低沈冷肅的聲音說出來,讓下面倆人的心都是一提,也顧不上最近爭執得有多難看,對視一眼就慌忙跪下請罪。

“臣惶恐。”

“臣惶恐。”

修長的指尖在桌案上敲出不緩不慢的節奏,劉徹也不顧惜公孫弘年老體弱,沒有叫起,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話,“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太學本就是丞相常去講學的地方,大司農最近又是文思枯竭,半個月也遞不上來一個奏章,去聽聽說不定就能寫出來了。”

顏異率先撐不住了,“陛下,是臣無能,國庫之事已經在想解決辦法了,只是···只是···呃,臣有了些想法,只是還做好切實可行的計劃,請陛下息怒,臣盡量···呃,盡量在近期呈上。”

劉徹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自己數了數,這種類似的馬上,很快,近期,他這段日子聽了無數次了,二月份大軍出征就在想辦法,大軍都繞了一圈大漠回來了,他才憋出了一些想法。那麽近期,就是近兩年吧?轉頭看向衛青,狀作隨口問了一句,“仲卿啊?”

衛青微微起身,道:“臣在。”

“你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分點給去病吧!這次出征都回來多久了,怎麽還讓大司農為你們的賬務分心啊?”

“是,臣回去著手安排去病新的職責。”衛青眼風掃過,就在桌下牢牢的按住了霍去病想傾身的意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插嘴。

霍去病有些生氣,明明姑父公孫賀早就整理好了,舅舅手把手的教他審閱了一遍,一個月之前就遞上去了,怎麽還賴舅舅動作慢呢?

“嗯。”劉徹點點頭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顏異,等了他好幾秒,見他什麽話都沒說,嘴角才勾出一抹冷意,狀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嘖嘖道:“丞相快起來,朕一個分神,你怎麽還在那兒長跪了呢?之前就說過,不必多禮,盡心就好,快坐!”

公孫弘略略松了口氣,嘴裏一邊說著理應如此,一邊扶著自己的老腰,慢慢的站起身來,坐到邊上好啊,起碼威壓過來,還有個桌子可以扶。

“顏大司農,既然快了,就抓緊時間捋清楚計劃,然後遞到這裏來吧。別再到處東逛逛西逛逛,耽誤時間,況且這太學博士,大多無根無基,對你的這種東西,也看不太懂,你去了,有用家學淵源壓人之勢啊!”

“這···”這是在敲打他利用酈終根背後的舊臣世家,去壓太學裏如公孫弘這般平民新貴吧?自己當初就是看中繆侯家,既有侯爵身份,又在舊臣世家圈內口碑不好。輸了,眾人會說新貴不敬舊臣之後,小人得志,這對公孫弘來說才是有口說不出;贏了,世家舊臣也不會多看繆侯家一眼,反而會認為是顏家鼎力支持才贏了丞相,顏家就能在朝中站穩一分。

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劉徹怎麽會把自己的心思看得這麽細呢!

“臣也只是惜才,酈家到底是開國舊臣之後,跟長安的宗親世家都沾親帶故,只是這些年暫退風潮,才讓人小看了些。所以臣怕酈終根因年少怯場,反而墮了侯爵之後的名聲,才好意提點一下。”

“跟宗親世家沾親帶故,沾親帶故?”繆侯這個封號什麽意思,顏異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嗎?繆侯跟哪門子的宗親世家沾了關系?有的都是快破敗的豪族和舊友吧!劉徹冷笑道:“世家真是憂國憂民啊,不止對開國舊臣之後關心備至,還對朕的宗親盡心盡力。想來顏八子叫宗正那邊的人,提前去汝陰看望平陽公主,也是盡一樣沾親帶故的心思吧!”

“臣不知!”顏異只好矢口否認,自己的族妹自從生了孩子,強勢有主意得不得了,不知對族中事物指手畫腳,還想讓所有人配合她,前幾天還興高采烈著人傳話說搭上了隆慮公主和陳蛟,說不定還可以借機跟竇太主有交集,將來借勢也未可知。

竇太主,雖然有扶助陛下之功,但一個把男寵帶進帶出,驕奢霸道的公主,就算再尊貴,也不該去交往,實在是有失顏家身份!

可惜,顏八子哪裏會那麽聽他的話,此刻說不準都已經通過隆慮公主在籌謀她女兒的丈夫了。懂那麽多不該懂的,真是麻煩,還不如當初送個乖巧伶俐的進宮,本以為讀了一些詩書的顏八子,可以更容易講通一些道理,結果···唉···全是麻煩!

劉徹微瞇了瞇眼,反問了一句:“不知?那就好好猜猜,要不朕還要跑一趟後宮。”

“許是···許是因為公主日漸長大,臣奉族中長輩之命,送了一本家訓進宮,顏八子才反省自己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想做些改變。聽說也去給隆慮公主請過安,都是一樣的尊敬之意,別無其他。”

“······”

自從顏異說完,劉徹就再沒接話,室內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衛青不知出神在想什麽,面無表情。公孫弘更是不發一言,說情吧,沒理由,自己也不願意;踩一腳吧,怕適得其反,劉徹對國庫的不滿意肯定要燒到自己這裏來,軍制改革多的是人事變動,他的計劃也沒交上去呢,還不如這麽靜著。

直到霍去病試試探探的去勾桌案上的瓜果,劉徹才陡然間開口:“那好,既然別無其他,此事就到此為止,別讓人誤會,你說不過太學的博士,就找皇親壓人。”

顏異無比的感謝太學的掌事,還好已經變成學業考核辯論了,沒有真的讓酈終根去說公孫弘,“臣想幫的酈終根的,也只是如何跟大儒探討學問,畢竟他見這種場面甚少,臣只是提點些規矩,不敢有其他。”

劉徹點點頭,似乎很是滿意,擡擡手,也讓他落座了。換了公孫弘,和顏悅色的開口商議:“那軍制改革,丞相最近沒耽誤吧?博士雖然議政,但對官員變動應該也插不上太多嘴,涉及各級將士調動和南陽太守的事情,就不必再多嘴了吧!”

這個···是不讓自己管南陽太守的事情了?只專心軍制改革,還不能外傳商量,是這個意思嗎?剛剛不是對顏異不滿,訓了一通,難道劉徹要拿南陽太守的缺安顏大司農的心?

心思轉了很多,公孫弘可比顏異會討劉徹的諒解,立刻回道:“臣不敢耽誤,這陣子講學確實有所耽擱,不過今日論辯倒是提醒了臣,回去就約莊青翟先生到寒舍去,一定多加請教,最後肯定比臣一人想的更加全面。”

自己和莊青翟素不對付,劉徹心裏都是清楚的,但劉徹是中意莊青翟做皇子太傅的,丟了一個南陽太守不要緊,可別影響太子太傅,就算是不能如自己所願,也不能跟未來的皇子太傅針鋒相對,不利公羊派的大局啊!若去請他,劉徹定會覺得自己無私怨在心,只是為了政事,這次也不會再計較了,畢竟王夫人父兄牽扯其中,雖然不是關鍵,但是被劉徹掀開,也說不清啊。

劉徹果然面色稍緩,倒是比剛剛顏異用拙劣借口脫罪要好很多,知道做過分了就退步,還算是知道輕重緩急。

公孫弘擡眼正好看到霍去病扔了塊果子進嘴,還作勢要遞給衛青,突然福至心靈,來了一句,“陛下,軍制改革的計劃,衛大將軍早就交過來了,尤其是邊境幾郡的初步調整框架,也給過衛大將軍了。”

“是,”衛青十分自然的接話,放佛剛剛一切的問責沒有發生過一般,“有些具體情況,還要丞相斟酌之後才能定。臣回去先把這次軍費的賬冊跟顏大司農先核實了,就跟丞相商定最終的安排。”

“快點!年後去雍地祭祀你還要跟著,可別把這事也帶著走。”

霍去病伸長了脖子去看劉徹,不是說舅舅不去了嗎?

劉徹沒有分給他半分關註,低頭認認真的喝茶,轉頭去看衛青,衛青也一臉認真,甚至眼神裏還帶了一絲反問,他去,自己有什麽異議嗎?

什麽情況?

顏大司農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他可不敢說賬冊早就交過來了,不然劉徹肯定還要發大火。真的多謝衛大將軍,不止沒戳穿他,還幫著圓謊。衛青擰了一把霍去病,向對面報以微笑,也低頭喝茶。霍去病順勢去看顏異,見他一臉感激,哪有不明白他想法的,暗暗覺得有些蠢,劉徹雖然對效率要求很高,可更討厭別人騙他。劉徹剛故意考驗他一下,他還真就敢拉著舅舅幫他圓謊,也是膽子夠大的,還好他沒攤上自己,不然當場就讓他下不來臺。

又聊了幾句各處馬場、糧倉、軍資的儲備和填補情況,幾人也就散了,先出去的顏異叫住衛青的時候,劉徹也叫住了公孫弘。

“宗族世家,尤其是傳承多代子孫的,不可輕視怠慢,顏家家訓自有其長處,就好比五經之於儒生。雖然他們在跟進新政上慢了些,也比較頑固清高,但是是值得尊重的。尤其是他們的影響力,跟諸侯勢力一樣,朕雖然不喜歡,卻不想在關鍵時刻,逼得他們故意拖後腿,丞相明白嗎?”

公孫弘連連點頭,“陛下深謀遠慮,臣明白,這次是臣魯莽了,因私下爭執竟然耽誤了國庫之重任,實屬不該。”

“嗯,不過這次辯論的題目朕還是很感興趣的,忠君為先,情義當頭,哪個為大?在滿朝文武中,或許要註意的事舉賢是否避親。但在宗族中,或許就要換成,忠君與孝義,國與宗族,哪個先?”劉徹壓低聲音,目光深遠的看著他,道:“如何真的變成朕心中的答案,可就要靠儒家典籍,教化百姓了!”

公孫弘心中難免打鼓,所以陛下不是介意自己跟世家打擂臺,是說,應該以柔克剛,靜水流深麽?

“臣明白。”

“好,你去吧。”

“臣告退!”

外面顏異已經跟衛青走出好遠了,“多謝衛大將軍幫我轉圜,最近國庫新政我確實心有餘力不足,耽誤不少時間,多虧將軍沒有戳穿我連軍隊賬冊都沒入庫核對的事情,還幫我爭取一段日子,多謝將軍!將來顏異必當回報!”

衛青沒打算瞞他,負手站定,笑道:“大司農誤會了,是陛下體諒你做事不易,才故意說是我的問題,他當然知道我早就把賬冊給你了,但是如果說出來,你恐怕還免不了被丞相事後拿捏問責。陛下幫你,才是真,我不過順水推舟。”

顏異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清涼殿的方向,拉著衛青,悄聲道:“真的嗎?陛下是幫我的!他知道賬冊早就交過來了?”

“自然,我來這邊稟報大大小小的事都多少次了,陛下怎麽可能不過問我的收尾工作。”

顏異長舒一口氣,隱隱有些自責,原來自己的不容易陛下都知道,自己竟然還執著於小處,為了個南陽太守,失了風度和分寸,逼得陛下還要明貶實幫的對他,真是失職啊!“啊!也要謝過大將軍提點,臣才能明白陛下苦心,這次太學之事···實在是羞愧,給陛下和大將軍都添麻煩了。”

“大司農客氣,快去整理賬冊和計劃才是。”衛青指了指霍去病,“我們還要去給皇後請安。”

“好,那在下就先行一步。”顏異作揖道:“大將軍,冠軍侯,告辭!”

“大司農慢走。”

看著顏異風風火火的走了,霍去病才在衛青面前站定,面色奇怪又有點嫌棄的說:“你跟陛下經常玩這種把戲嗎?”

“什麽?”

“倒是公平,一人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配合得天衣無縫,極其默契,我如果沒說錯,陛下留公孫丞相,是去打那巴掌了吧?”

“一把年紀了,陛下不會的。”

“哦···倒也是······”

“頂多就是警告。”

“······”

“好玩嗎?好玩以後你也跟陛下這麽搭配試試?”

“······舅舅,之前沒見過你這麽愛捉弄人。”

衛青領著他往椒房殿走,“這叫為臣之道。”

“······行吧!”

衛青加快了腳步,輕聲又快速的說道:“還有為弟之道,多著呢!我帶你再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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