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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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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妤◎

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 季流鄔要是想收林音音為徒,夜束尊者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估計夜束尊者還會罵一聲:孽徒!

季流鄔打了個冷顫,他想到哪裏去了, 只是個攻略游戲, 收徒什麽的也太天馬行空了。

不過即便這麽想著, 他心中還是有一絲可惜,如果女主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就好了, 他可太樂意教這麽個天賦出眾的學生。

“你就是表哥的師妹,我看著也不怎麽樣嘛。”突然,有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響起來。

林音音收起笛子, 擡眸望去, 只見一道嬌俏的人影立在桃林外面,臉龐稚嫩, 帶著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華服挽髻,帶著氣勢洶洶的怒意。

來者不善!

林音音很快下了定論, 她淡淡出口:“但凡是懂禮貌的人,也不會和素昧相識的人說出這種話。”

嬌俏女子怒意一頓,更生氣了, “你什麽意思,是說我教養不好?”

林音音搖頭, “我和你非親非故, 又怎麽會說人教養這等不禮貌的話。”

“合著你就是禮貌, 我就是不禮貌唄。”嬌俏女子挑著刺, 步步緊逼, 不一會就來到林音音三步遠的地方, 用一種斜眼看人的方式打量著林音音。

“長得也一般般,不知道表哥看上你什麽。”其實不是,嬌俏女子知道,林音音長得很好看,但是為了心中的一口氣,她也不能被敵人的美貌誘惑。

嬌俏女子擡著頭,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俯視著林音音的回答。

林音音聽完,沒有一絲波動,對於這種無事找茬的人,她不想給出任何反應。

於是,在嬌俏女子昂首等答案的時候,林音音直接和季流鄔交談:“三師兄,我們去別地方試一下音攻的威力,至於這片地方……”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就留給這位不禮貌姑娘吧。”

季流鄔沒有任何意見,跟著女主走就對了,他剛才還想著能不能英雄救美什麽的,畢竟這嬌俏女子一看就是個挑釁主角的小反派,但是這個小反派的戰鬥力也太弱了。

這幹巴巴的挑釁語言,擊不起他一點想打臉的沖動,更別說女主了,看看,女主現在都想走了,不想和無關人士做糾纏。

嬌俏女子一臉不可置信,指著林音音怒氣沖沖道:“你竟敢無視我,我命令你,不許走。”

命令我?

林音音心中無語,這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大小姐,亂入玉衡峰的桃林也就罷了,還對玉衡峰的主人大呼小叫,這不是不懂禮貌是什麽?

對於嬌俏女子無禮的話,林音音一笑置之。

眼見著林音音就要禦劍飛走,女子忍不住了,自爆身份:“我是秦拓的表妹,秦飛魚,你敢不理我!”

二師兄的表妹,就這?

回想彬彬有禮的秦拓和面前這個被寵壞的嬌縱女子,林音音有點懷疑,他們是表兄妹嗎?

而人還在問道塔的秦拓,全然不知,天降了一個表妹。

林音音琢磨了一下,還是要給秦拓師兄面子的,於是,她停住飛行的腳步,回了一句:“秦飛魚,很高興認識你。”

秦飛魚:“……”

雖然說有預感林音音會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搭理她,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她還是真切感受到了自己被人嫌棄。

秦飛魚擡著下巴:“餵,我說,你到底使了什麽詭計,才把表哥騙到問道塔裏面?”

說起這事,秦飛魚心中的怒氣值又蹭蹭往上冒。秦氏家族默認此事交由夜束尊者全權處理,但是她不信,明明修煉無情道修煉得好好的,表哥怎麽會突然要改道的。

於是,她發動了身邊的人脈,經過一夜的調查之後,林音音這個嫌疑人躍然紙上。

調查顯示,在秦拓與林音音頻繁接觸之後,就變得不太正常,不說為她一擲千金買下新山頭,就說陪著她去過測試空間,就足以讓人大吃一驚。

在秦飛魚的印象中,她這位表哥可是非常心高氣傲,家世好天賦好修為高,從小要什麽有什麽,修煉一途又十分順利,因此什麽都不太放在心上。

就算她是秦拓的表妹,得到的關註度也只有手指頭那麽小,但是這個林音音一來,一切都不對勁了,素來冷漠不與人交際的表哥竟然與她頻頻接觸,還為她破了很多例外。

要說表哥對林音音沒想法,秦飛魚第一個不相信,基於這樣的印象,她一瞬間就把表哥改道的事情聯想到林音音身上。

若是表哥為愛改變,廢棄無情道,改修有情道,這樣就說得通了。

秦飛魚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表哥明明是天之驕子,甚至於她對於他也是一種仰望崇敬的態度,可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表哥,竟然甘願為林音音改道。

越想,秦飛魚就越氣,如果表哥在問道塔裏面出了什麽事,這個林音音負擔得起嗎!

林音音聽到秦飛魚的問話,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十分不解地說:“你連你表哥為什麽進問道塔都不知道嗎,一上來就說我是我使的手段,你哪裏來的底氣?”

秦飛魚梗著脖子,撇嘴道:“我當然知道,表哥是因為改道才進去的,但是歸根結底,他是因為你才改道的,如果不是你,表哥現在還好好待在璇璣峰呢!”

林音音笑了,她屬實是不知道有人可以無禮到這個地步,這種無稽之談,她不欲與秦飛魚爭辯,只淡淡道:“如果二師兄是因為我才冒著危險改道,你以為秦家家主和長老會放著我不管?”

秦拓對於秦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真的是因為林音音,哪怕有夜束尊者護著她,秦家家主和長老必然會上門要個說法,何至於這麽平靜。

想通這一層,秦飛魚臉色白了一下。

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一下子被調查到的所謂“真相”沖昏了頭腦,便跑來和林音音理論,現下她也沒了理論的底氣,吶吶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林音音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看見秦飛魚知錯就改,說了句:“原諒你了,以後做事還是理智一點,不要被沖動支配了頭腦。”

“還有,做個有禮貌的人。”

想了想,林音音還是加了這麽一句話。

秦飛魚小臉瞬間變紅,眼神躲躲閃閃的,嘟囔著:“我本來就很講禮貌。”

下一秒,她對上林音音懷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情緒瞬間席卷了全身,臉上的溫度燙的灼人。

秦飛魚頓覺臉面盡失,小小“啊”了一聲,禦劍飛行走了。

林音音:“……”

變臉絕活,難得一見。

一旁的季流鄔安靜地看完全程,才發言道:“秦飛魚不是沒有證據就汙蔑人的人,她應該是查到了什麽,而這個證據的矛頭指向了你,所以她才會失去理智來質問你。”

他的話一針見血。

林音音同樣是這麽想的,起初秦飛魚雖然一臉驕縱蠻橫,令人望而厭之,但是後面她道歉的表現也說明她並非完全蠻橫。

既然如此,那她肯定是因為受到了什麽誤導,才怒氣沖沖地跑來找林音音。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究竟是誰在幕後挑撥離間,使了鬼蜮伎倆?



一間暗室,女人瘦削如柳的背影在燭火中若隱若現,聽著屬下的匯報。

“林音音和秦飛魚沒有起沖突?”

“是的。”屬下說道。

“看來,這個林音音比我想象中更加理智,也更加難對付。”

燭火的掩映下,古妤美麗的面龐有幾分凝重。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對林音音出手,更早的一次是在秦拓帶著林音音去琴音峰的時候。

那個時候,琴音峰還沒有名字,它只是秦拓預備送給林音音的禮物。

古妤無意中撞見這個畫面後,忍不住出手了,擾亂了空中的氣流,讓一股強大的氣流沖著他們去。

出手之後,古妤就後悔了,因為這輕飄飄的攻擊顯然不能傷到他們,反而會暴露自己。還好,上天還是眷顧她的,秦拓沒有發現異常。

回去之後,古妤就冷靜下來,秦拓是她計劃中重要的一環,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她追了秦拓十多年,也等不來他的回眸,但是這個林音音剛進入宗門就和秦拓親密接觸,古妤心中充滿了挫敗和不甘。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林音音這個因素幹擾到她的計劃,秦拓必須是她的!

於是,女人就有意無意對林音音下手了,她最擅長的就是借刀殺人,所以她一直隱藏在幕後。

仇問天也好,秦飛魚也罷,都是她暗自慫恿的,只不過都沒有成功。

想起在牢裏受刑的仇問天,古妤目光閃過一絲可惜,不是可惜仇問天,而是可惜丟了一枚好用的棋子。

仇問天把古妤當做女神,但是古妤只把他當做可以利用的對象,這些年,她或多或少暗示仇問天做了幾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仇問天受五十年火刑的判決出來以後,他在古妤心中已經成了死人,如果不是執法堂的人對殺手動用了搜魂術,她早就不記得有仇問天這號人。

那日在仇問天派出殺手之後,她就暗中聯合了其中一個臥底對殺手們的修為進行了強化,因此實力遠超他們這個階段。

沒想到這都沒能殺死林音音!

古妤慶幸,還好她在臥底身上留了一手,在他被搜魂的時候引爆了他體內的殺機神識,讓執法堂的人查不出什麽。

仇問天不會是最後一個,其他追求者也是可以利用的對象,古妤淡冷漠地想著。

她對其他追求者也是一樣的態度,利用為主,偶爾給點小恩小惠,吊著他們,被這些人奉為女神。

追求者的擁戴,加上她本身容貌出眾,修為不俗,一躍成為五度門的女修門面!

古妤最得意的,莫過於把他們攥在手心裏,玩弄人心。

至於秦拓,那就是例外了!

想到這裏,古妤面色一沈,她努力了這麽久,秦拓對她依舊不冷不淡,甚至說得上是淡漠,要不是秦拓背後站的是富豪秦家,她何至於這麽屈意討好。

上頭給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一年內秦拓還沒有心動的跡象,她只能使出特殊的手段了。

古妤目中寒光一閃,充斥著對秦拓的勢在必得。

黑色的魔氣悄然攀著燭火而上,朦朦朧朧地罩著女人的身影,古妤沒有半分不適反而發出了喟嘆的聲音。

“林音音,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下一次,我要你死!”

“秦拓,你終究只會是我的!”

遙遠的琴音峰,林音音打了個噴嚏,“咳,誰在念叨我?”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從遠至近,“師妹~”尾音還帶著波浪線,甚是甜膩。

林音音立馬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許清澈!”

“哎~”許清澈乖巧地應了一句:“師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這廝說話甜甜蜜蜜的,一看就沒有什麽好事找她,林音音眉心一跳,“好好說話。”

許清澈委屈:“人家一直在好好說話呀,師妹你怎麽這麽說人家,人家好難過。”

林音音:“……”

她扭過頭,沒臉看。

許清澈見林音音不吃這一招,立馬轉換了思路,裝作哭嚎道:“師妹,我這次真的遇到難事了,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嗚嗚嗚。”

一個一米八高的男人,擱在你面前哭唧唧,你會怎麽做?

林音音扶額嘆息,終究是吃軟不吃硬,開了口:“怎麽了?”

許清澈抹抹不存在的眼淚,掐著哭腔道:“師妹,機關人太燒錢了,我和舒朗家底都掏空了,本來還有秦拓師兄時不時地接濟我,可現在他進了問道塔,不知道幾時出來,我真的快養不起了。”

敢情是為了那個機關人。

林音音心下有數,挑眉問道:“所以你來是為了借錢?”

許清澈見林音音get到了他的意思,眼巴巴地望向她。

“師妹,你真懂我~”

林音音默了,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其他事情都好說,但是這靈石,我給存在秦氏錢莊攢利息了。”

“所以,你還是另找出路吧。”

許清澈俊臉一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苦哈哈地哀嘆:“嗚嗚嗚,我的機關人小可愛太耗錢了,不過這不是它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太窮了。”

這一天,哭聲縈繞了整個琴音峰。

林音音本來想著打坐修煉,可許清澈這個無賴一直擱在外面哭,她都靜不下心,等他哭夠了,林音音建議道:“不如問一下三師兄?”

季流鄔,那個進仙俠篇的新玩家!

許清澈哭聲一停,對哦,季流鄔一個音修,花的錢應該特別多,他之前偶然間路過,發現季流鄔穿的都是又貴又閃的法衣。

許清澈心中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同是玩家,季流鄔怎麽也會接濟他一下吧。

於是,他整理一下儀容,去找季流鄔了。

林音音還要張口說什麽,卻只見他一個背影。

林音音:心虛.jpg

總感覺給三師兄添麻煩了,不過三師兄這麽溫柔,應該不會和許清澈打起來吧。

再說季流鄔,已經準備和衣而眠了,睡之前還想著明天差不多可以把女主約出去玩了,加快攻略步伐。

實際上,他覺得這個仙俠篇攻略不難搞定,雖然有競爭對手,但是一個忙於宗門事務,一個去問道塔,剩下的一個無心攻略,於他而言簡直是最有利的攻略環境。

這幾天指點女主的音攻術,季流鄔有意無意拉近了距離,他想,好感度應該漲了不少,繼續按照這個攻略步驟,不日就可以成功了。

就是有點可惜仙俠篇這麽美妙的世界,要不,多待幾天?

正當季流鄔猶豫的時候,一道男高音沖破結界直抵洞府。

“三師兄,救命啊!”

季流鄔:?

季流鄔猝不及防被這一嗓子嚎住,耳朵受到了巨大沖擊,緩了好一下才辨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

是許清澈,他怎麽來了?

季流鄔內心不解,自他進游戲以來,就沒有見過許清澈這麽佛系的玩家,不為攻略只為玩耍。

他和許清澈只有幾面之緣,沒有任何交情,實在想不通許清澈怎麽會找上他。

季流鄔打開了洞府結界,剛想開口問什麽,許清澈一個滑鏟,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三師兄,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如果是女主抱住他的大腿,他會受寵若驚,但如果是一個大男人抱住他的大腿,他只會一陣惡寒。

季流鄔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試圖掰開許清澈的手,“你這是幹什麽,趕緊放開。”

然而,許清澈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鐵了心不松手,哭哭唧唧道:“三師兄,不要這麽對我嘛,要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想這樣的。”

季流鄔滿頭黑線,不管許清澈說了什麽,他絕對不允許被一個大男人抱住大腿,這成何體統呢。

季流鄔動用了靈力,手心閃爍著瑩白的光,抓住了許清澈的脖子,大喝一聲:“起!”

這是他為了彈琴修煉的一門手上功法,巧勁十足,此時用在許清澈身上最好不過。

許清澈被捏住了脈門,不敢妄動,就這樣被季流鄔提溜了起來,然後扔在一邊。

“好好說話,再抱我大腿,我把你扔到千機樹上。”

季流鄔平淡地說道。

千機樹是五度門有名的煙緣樹,望前世窺來生,凡是要結成道侶的修士都會去千機樹前走一遭。

千機樹有靈,它喜歡小兩口去樹前測姻緣,但若是一個人跑去樹前,它會直接把這個人掛在樹上三天三夜。

這於性命無憂,但卻要丟臉丟到全宗門的前面了。

之前有個人不知死活地一個人跑去找讓千機樹,讓它給他找道侶,千機樹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甩上數百丈高的枝頭,每個禦劍飛行的過路修士都能瞻仰到他的英姿。

自此,這個人找不到道侶反被掛在樹上的糗事傳遍全宗門,甚至修真界都有所耳聞,至今為人津津樂道。

許清澈回憶起千機樹的描述,打了個寒顫,雖說他任性無賴了點,但變成全修真界的笑料就大可不必了。

他訕笑道:“三師兄,我們兩的事,就不用鬧去千機樹了。”

季流鄔看他磨磨蹭蹭的,催促道:“三秒鐘,說出你的事。”再不說自己就把他趕走了。

許清澈也知道他未完的意思,心裏醞釀了一番情緒,苦澀地開口道:“三師兄,今日我來是有事相求,前不久我養了一個寵物,它力大無窮,機智無雙,我太喜歡它了。”

“就算每日它花我十萬靈石,我都甘之如飴,但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

“你把錢花完了,現在養不起它。”季流鄔一語中的,思考片刻開口:“你找我就是借錢!”

許清澈還沒有表演完,被季流鄔這麽一截胡,差點沒穩住面部表情,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愁眉苦臉道:“是啊,怪我太窮了,不能給他最好的條件。”

“看在都是玩家的份上,幫幫我吧。”

許清澈可憐巴巴地望向季流鄔。

敢情他之前說救命,是要救他的窮命,正所謂救急不救窮,季流鄔不為所動,冷漠地道:“不借。”

好歹也是競爭對手,就算許清澈沒有攻略的心思,他也不可能和許清澈交朋友的。

許清澈看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俊臉一垮,西子捧心道:“三師兄不要這麽絕情嘛,只要你這次幫了我,我以後唯你是從,給你當牛做馬!”

季流鄔扭頭:“不需要。”

“看來只好使出我的殺手鐧了。”許清澈收起楚楚可憐的表情,一臉嚴肅道:“這是個關乎攻略女主的重要秘密,季流鄔,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

季流鄔耳朵一動,還真給許清澈說對了,他什麽都不感興趣唯獨對這個感興趣。

因此,他正視著許清澈,一字一句開口道:“你說,要是秘密值錢的話,我給你一個億也不是沒可能。”

游戲裏的靈石算什麽錢,季流鄔一向不放在心上。

而他這種大方的態度,刺激到了許清澈,哇靠,音修都這麽有錢的嘛,早知道他進游戲就選個音修的背景。

羨慕完畢,許清澈開始說出他的秘密::我知道游戲商城在哪裏?”

不錯,這個秘密正是上次他對秦拓說的秘密,許清澈心裏還有點得意,一個秘密和兩個玩家做交易,二次利用,非他莫屬了吧。

他看向季流鄔,等著看後者震驚的表情。

誰知,季流鄔不僅不震驚反而一臉古怪,他沈默了半晌,覆而開口,語氣有點煩躁:“你在耍我,這種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是秘密?”

許清澈瞳孔地震。

“怎麽會,秦拓他就不知道啊,要不是我告訴他,他現在都還蒙在鼓裏呢,你該不會是……不想給錢吧。”

說到後面,許清澈一臉懷疑,他盯著季流鄔,眼神很是覆雜,大概就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意思。

季流鄔被氣笑了,冷清的眸子看向許清澈:“錢我有的是,沒必要騙你,至於游戲商城,只要買了專屬客服不就都知道嗎?”

攻略就要有攻略的樣子,剛知道有這個專屬客服,季流鄔就花錢買了,事實證明他的決定也沒有錯,在之前的攻略中,專屬客服提供了很重要的幫助。

現實生活中他也是不差錢的主,所以在他的印象中,應該是所有玩家都買了專屬客服,因此游戲商城的事又怎麽能叫秘密呢?

“哇!”

誰哭了?

季流鄔皺眉看去,正好看見許清澈流下了兩行清淚,比起之前拙劣的哭戲,這次許清澈是實打實地哭泣,季流鄔都能看見他眼中閃爍著難過的淚花。

季流鄔:“……”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哇!”許清澈又爆發出一陣哭聲,他在外面闖蕩歷經生死偶爾之間才發現的游戲商城,居然是買了專屬客服就會告訴。

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錢吶,現實生活不富裕,游戲裏面也是個窮逼,許清澈一下子破防了。

季流鄔皺眉:“你說你都沒錢了,還來玩什麽游戲,不如好好打工掙錢。”

突如其來的一刀,紮得許清澈猝不及防,他憤憤地瞪了季流鄔幾眼,繼續哭。

要不是家裏人把他的卡全停了,他又怎麽會淪落到窮苦人家的地步。

冒險是他的愛好,憑什麽不顧他的意願把他的卡凍結,只為了逼他回家繼承家產。

他偏不,現實生活不能冒險,他就來游戲裏面冒險,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游戲對沒錢的他這麽不友好。

如果客服小七在這裏,一定會說:“建議玩家不要養機關人,這樣就沒有變窮的憂慮了。”

沈默片刻,季流鄔忍不住勸道:“好了,你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得像什麽樣子。”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刀。

季流鄔對攻略對象很是溫柔,可是對一個男人,不知不覺就化身成了刀子精。

許清澈心口被紮得噗呲噗呲冒血,徑自哭著,兩只眼睛已經泛紅。

“借錢是不可能借錢的,不過我可以幫你治一下你的寵物。”季流鄔深覺每日花十萬靈石的寵物肯定有病,他的本命法器每個月維護都才一萬靈石呢。

許清澈瞬間化哭臉為笑臉,“謝謝三師兄昂。”

季流鄔:“……“

總感覺被套路了。

來之前,季流鄔以為許清澈的寵物是靈獸什麽的,萬萬沒想到它是機關人。

看著眼前三米高的巨大身影,季流鄔陷入了沈思。

“看出什麽問題了嗎?”一邊的許清澈眨巴著眼睛等著他的答案。

季流鄔微笑:“恕我直言,你養的這個機關人就是吞金獸,每天十萬靈石,你不窮誰窮,我建議你找機關大師去看一下,這個機關人到底是什麽毛病。”

說完,他轉身要走。

許清澈忙拉住他,說:“機關大師看過了,但是沒發現有什麽毛病,其實機關人以前不這樣的,但是那天誤把琴音峰的樹林撞倒之後,我們把它重修回來,它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每天必須給它塞塊能源石,不然它就會罷工,進入休眠狀態。”

說完,許清澈無奈地嘆口氣。

機關人身後的舒朗也嘆了口氣。

季流鄔挑眉:“這機關人也是那位機關大師重修的?”

舒朗點點頭:“對啊,我親自修好的。”

季流鄔:“……”

季流鄔好像明白了為什麽機關人有這個毛病,他沈默道:“不如換個機關大師看一下。”

許清澈搖搖頭:“舒朗是機關人最後一位傳人,找不到其他機關大師了。”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

季流鄔:“……”

“要不,把它拆了,重新拼回去?”季流鄔試探道。

許清澈第一反應就是不行,但是腦袋轉了片刻,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於是許清澈把目光對向了舒朗,“你覺得怎麽樣?”

舒朗憨厚地點頭:“我覺得可行。”

三人達成了一致,準備磨刀霍霍向機關人。

“不,我不行!”突然,有一道尖銳的機械聲音響起。

三人嚇了一跳,靈力立馬環繞周身,警惕著四周,許清澈擰眉,厲聲呵斥:“誰這麽大膽,敢偷偷摸進五度門!”

無人回應,一時間陷入了沈寂。

季流鄔迅速取出本命法器——梧桐琴,一曲幻音隨著手指的跳動縈繞四周,不管是誰,被這曲子纏上,都會產生幻覺。

舒朗雙拳緊握,肌肉緊繃,預備著對敵人轟去致命一拳。

與此同時,三人的神識已經在璇璣峰上上下下地探查,絕對不會漏過可疑的人或物。

然而,在這樣周密的探查下,他們竟然一無所獲。

“什麽人都夠來去自如,難道是化神期修士?”

想到此,季流鄔內心有點緊張,他可以越級打元嬰,但是越兩級打化神就太為難他了。

就在眾人越來越緊張的時候,一陣機械笑聲從上面傳來:“哈哈哈哈哈,看哪呢你們,往上看。”

許清澈下意識擡手,看清那東西的一瞬間,瞳孔一縮。

“你,機關人,活了!”

說話的不是闖入五度門的賊人,而是原本就是在璇璣峰的機關人,此時它無神的眼眶中跳躍著靈動的光芒,高達三米的身軀覆蓋住他們的影子,壓迫感十足。

許清澈拉開距離,嘴唇有點幹澀:“舒朗,這是咋回事呀。”

他是喜歡機關人不錯,但是突然動起來的機關人,總感覺有點驚悚。

就像小女孩喜歡的玩偶一樣,有一天玩偶自己在房間走來走去,小女孩不嚇死才怪。

雖然許清澈不是小女孩,但他現在著實被嚇了一跳。

“哼,還要把我拆卸重裝,不知道我會痛的嘛!”機關人沈重的機械聲響起,透露出不滿。

季流鄔恍然大悟,看來就在他們剛剛說要拆機關人的時候,它不知怎麽地就覺醒了意識,還表達了抗議。

要是擱現代,這種情況下就是把它銷毀掉,但這是修仙背景,機關人這種情況應該是開了靈智吧,季流鄔不確定地想到。

舒朗吞咽了一口唾沫,擺擺頭:“我也不知道,古籍上面沒寫。”

在三米高的機關人面前,兩米的舒朗看起來居然有點嬌小,機關人幽幽地轉動著眼珠,盯向舒朗:“還能是什麽,我成精了唄。”

“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季流鄔和許清澈不約而同地說出。

機關人明顯一楞:“你們說啥?”

二人搖搖頭:“沒啥。”

“沒啥就沒啥,接下來還是算一下我們的帳。”機關人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作為我的主人,你們不精心養護我,還虐待我,每天只給我一塊能源石,導致我發育遲緩,靈智混沌,這是一罪。”

許清澈倒吸一口涼皮,嘴皮子微抽,該死的吞金獸,每天十萬靈石還不滿足。

機關人繼續道:“我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機關人勇士,你們竟然拿我逗樂子,叫我給你們唱歌跳舞,侮辱勇士,這是一罪。”

舒朗身子一僵,他當初按照古籍造機關人,目的就是拿他當唱歌跳舞的機器人,沒想到這居然成了他的罪過。

機關人把目光投向了季流鄔:“慫恿主人對我進行拆卸重裝,要不是我掙紮著醒過來,主人就要信了你的毒話,這是一罪。”

“三罪齊全,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季流鄔:“……”

今天絕對是他無語最多的一天,問他有什麽好說的,他只想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摻和這破事。”

機關人豎眉:“我的事怎麽能叫破事,你這賊子不僅慫恿主人,還對我居心叵測,我要代表正義消滅你。”

機關人說完,三米高的身軀緩緩伸展,一掌打向了季流鄔,竟是毫不客氣。

季流鄔寒光一閃,一個側身,躲過了攻擊,冷冷說道:“許清澈,你們幹的好事。”

許清澈訕訕道:“這……”

“不必多說,我倒是要看看這機關人有什麽能耐。”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季流鄔早已失去了耐心。

“主人放心,我一定會消滅他。”機關人不忘和許清澈以及舒朗說一句。

許清澈滿臉苦澀,你可少說幾句吧。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機關人還能成精,成精之後挑事能力還是一絕,沒看到季流鄔都要和它拼命了。

“消滅?口氣真大,等我把你這機關給拆了,看你還敢口出狂言。”

季流鄔冷冷說完,身形一動,主動迎了上去,他身法飄逸,與笨重的機關人形成了鮮明對比,攻擊完腹部就換背部,攻擊完手部就換腿部,讓機關人摸不著影子。

期間,他沒有動用一分音攻術,完全靠身法和機關人戰鬥。

遠在天上的林音音,默默註視著這一幕,方才她覺得有些不妥,便立馬來找三師兄和許清澈,沒想到他們沒打起來,三師兄和機關人倒是打起來了……

開了靈智的機關人,倒是有趣,林音音興致盎然地看下去,看著看著她面色有點古怪,這機關人怎麽感覺賤兮兮的。

與機關人在打鬥的季流鄔有同樣的感覺,用一句話可以完美形容,賤賤他媽給賤賤開門——賤到家了。

機關人剛覺醒,實力不強,在季流鄔的攻勢下節節敗退。但是,它這一張破嘴一點都不服輸。

季流鄔打它一拳,它:“就這點力氣,給我撓癢癢?“

季流鄔氣得把它的頭擰了一百八十度,它:“不過癮,再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

季流鄔眼中冒著紅光,把它胳膊卸了,它:“才卸掉我一只胳膊,你好弱哦。”

季流鄔每出手一次,機關人就嘲諷一次。

到最後,季流鄔已經進入了暴走模式,臉上不再是溫柔和善的笑容,而是陰沈咬牙切齒的表情。

許清澈和舒朗在一邊戰戰兢兢,眼看著機關人在作死,不敢有什麽動作。

季流鄔喚出梧桐琴,眼神帶著無窮的殺機:“就你有張嘴在那叭叭地說,今日我便把你拆解掉。”

機關人不為所動,挑釁道:“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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