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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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和胡大剛翻山越嶺打回的獵物，剛到家就先給他們送過來，這些人竟然還嫌少！
“就是！我聽鄉親們說不是還有兔子和野豬麽？上回娘讓我去拿野豬腿的時候你們就拿半邊山雞打發了我，這回又只想給這麽點？”
陳氏話音一落，胡二寶也跟著理所當然地道。
杜梨垂在身側的手禁不住握了握拳，似笑非笑看著他們：“二弟，二弟妹，野味打回來都是要處理後才能吃的，你們會殺豬？會剝兔皮？這只山雞少說也有三四斤，就算你們不稀罕，拿到集市上還能買個幾十文錢呢。”
聽到杜梨不緊不慢的話，陳氏和胡二寶的臉色立刻變了變，想上來把山雞拿走，又有些怵胡大剛冷峻的臉色。
裏面的房間裏這時傳來一陣響動，原來是王氏帶著胡進貴及胡玉枝兄妹一齊出來了。看到杜梨和胡大剛時，王氏的臉色分明陰沈了些。
“大哥、大嫂，你們怎麽過來了？”
這一家人裏，對他們還算有禮數的就數胡玉枝一人。打過招呼後，胡玉枝急忙搬出兩張椅子給他們坐。
“謝謝小妹。”
杜梨朝她笑了笑，順勢把胡大剛手裏的山雞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今日我和你大哥上了趟山，特意給你們送只山雞來嘗嘗鮮，也好給爹補補身。”
“大哥大嫂真是有心了。”
胡玉枝看著她感激地說。
不料她才說完，王氏尖刻的聲音突然在屋子裏炸響起來：“有什麽心？真有心的話怎麽不多送點過來？明明知道你爹的腿傷了，送一只山雞夠給哪個吃？只怕成安和小花兩人吃的都不夠！”
這老太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兩個一兩歲大的娃娃能吃下一只山雞？
杜梨冷笑著在心裏想。
胡玉枝也急忙過來阻止王氏：“娘，大哥大嫂生活本來就不容易，獵物也是要拿去賣了貼補家用的，你……”
她話正說著，王氏卻突然面目猙獰轉過頭，甩手狠狠朝她臉上刮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驚得屋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是哪個的女兒？怎麽回回都胳膊肘往外拐？我問他們要東西來難道是給自己吃嗎？”
胡玉枝本被王氏一巴掌打懵了，正滿臉驚愕地看著她，卻聽王氏依舊喋喋不休地叫罵，立時流著眼淚捂臉羞憤地跑回房間去了。
見胡玉枝為她和胡大剛挨了打，杜梨也暗暗心驚。
王氏不喜她和胡大剛這她都知道，再加上前幾日去家裏又跟她和胡大剛撕破了臉，心中對他們的怨念必定更深。而胡玉枝又是王氏最疼愛的小女兒，在這個節骨眼還上對她和胡大剛出言維護，也怪不得王氏對她有氣。
眼看鬧得雞飛狗跳，杜梨便不欲久留，正打算走人時，便聽邊上的胡大剛突然淡淡朝她道：“媳婦兒，回家。”
話落，男人便看也不看王氏和其他人一眼，拉著杜梨從屋裏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院外，杜梨還聽到王氏咬牙切齒的叫罵聲從屋裏傳來。左鄰右舍雖然有不少被驚動的，卻不再有人像剛才一樣坦然地上前來跟他們打招呼。
杜梨沈著臉和胡大剛一路疾走回家，一進屋便關上了家門。
男人剛才雖一路都沒說話，但回到家後，杜梨發現他又用有些擔憂地朝自己瞅了瞅，樣子雖然不像上次那樣明顯，卻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於是她忍不住挑眉一笑，道：“怎麽？又怕我生氣？”
胡大剛不說話，卻也未否認，只拿一雙眼睛默默地瞅著她
杜梨嘆口氣：“這也怪不得你，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我們自然討不到她的歡心，以後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做自己該做的事就行。”
聽到她的話，胡大剛默了一瞬，才點頭嗯了一聲。
晚上兩人隨意煮了些東西吃，便準備起明日趕集的東西來。
胡大剛先燒了水準備殺野豬，杜梨則利用他燒水的時間把面和好，然後剁各種餡兒。韭菜雞蛋的上回賣得最好，這次她打算多做些，然後再加個白蘿蔔餡兒的。
這一忙就忙了幾個時辰，想著這是年前最後一次趕集，杜梨也沒什麽好抱怨的。這一點辛苦能換來一個好年，也算值得。
屋外，胡大剛早就殺好了野豬，像往常一樣把所有的豬下水都留了下來，還加了四分之一的豬身，幾只兔子剝好兔皮也留了兩只。
直到月上中天時，杜梨才準備好了所有的煎餅，將它們用芭蕉葉包好，整齊地擺放在竹簍裏，然後和胡大剛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兩人在晨曦初露時便出了門。
這次他們用上了胡大剛親手做的狗頭車，把所有的東西都裝在筐裏拿麻繩綁在上面，再由胡大剛推著朝村外走。
路上的鄉親們看到，紛紛用驚奇的目光朝他們打量。
“大剛，你這是個什麽車子？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聽到有人這樣問，杜梨立刻笑了笑，而推車的男人則是默默地朝她看了一眼，緩緩道：“是我和我媳婦兒做的。”
杜梨聽他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淡的，便音量明顯比平日高了不少。
“什麽？你和你媳婦兒做的？”
那人顯然不相信，嘴角揚起一抹笑，像聽了笑話似的朝杜梨瞥了一眼。
杜梨也不在乎。反正事實甚於雄辯，她才不會去跟人爭論這些沒意義的東西。
兩人一路往縣城走，路上又遇到不少人向他們打聽車子的事，大多都嘖嘖稱奇，問他們這車子是從哪兒買來的。
杜梨揚著嘴角在前面走，把胡大剛留在後頭回人的話。但多數時候，來搭訕的人在看了幾眼他那冷峻的臉色就會嚇得打退堂鼓。就算有個別想刨根問底的，最後也被他帶著寒意的眼神嚇得退卻了。
到達縣城時，太陽還升得不高。胡大剛這次出的汗明顯比前幾次少了，身上的新衣也平平整整的。
杜梨滿意地看了看他，照例讓胡大剛先挑了塊好的野豬肉給姓李的那戶人家送去，並告訴收貨的小廝，這是他們年前最後一次來送肉了，問主人家要不要多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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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聽鄉親們說不是還有兔子和野豬麽？上回娘讓我去拿野豬腿的時候你們就拿半邊山雞打發了我，這回又只想給這麽點？”
陳氏話音一落，胡二寶也跟著理所當然地道。
杜梨垂在身側的手禁不住握了握拳，似笑非笑看著他們：“二弟，二弟妹，野味打回來都是要處理後才能吃的，你們會殺豬？會剝兔皮？這只山雞少說也有三四斤，就算你們不稀罕，拿到集市上還能買個幾十文錢呢。”
聽到杜梨不緊不慢的話，陳氏和胡二寶的臉色立刻變了變，想上來把山雞拿走，又有些怵胡大剛冷峻的臉色。
裏面的房間裏這時傳來一陣響動，原來是王氏帶著胡進貴及胡玉枝兄妹一齊出來了。看到杜梨和胡大剛時，王氏的臉色分明陰沈了些。
“大哥、大嫂，你們怎麽過來了？”
這一家人裏，對他們還算有禮數的就數胡玉枝一人。打過招呼後，胡玉枝急忙搬出兩張椅子給他們坐。
“謝謝小妹。”
杜梨朝她笑了笑，順勢把胡大剛手裏的山雞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今日我和你大哥上了趟山，特意給你們送只山雞來嘗嘗鮮，也好給爹補補身。”
“大哥大嫂真是有心了。”
胡玉枝看著她感激地說。
不料她才說完，王氏尖刻的聲音突然在屋子裏炸響起來：“有什麽心？真有心的話怎麽不多送點過來？明明知道你爹的腿傷了，送一只山雞夠給哪個吃？只怕成安和小花兩人吃的都不夠！”
這老太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兩個一兩歲大的娃娃能吃下一只山雞？
杜梨冷笑著在心裏想。
胡玉枝也急忙過來阻止王氏：“娘，大哥大嫂生活本來就不容易，獵物也是要拿去賣了貼補家用的，你……”
她話正說著，王氏卻突然面目猙獰轉過頭，甩手狠狠朝她臉上刮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驚得屋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是哪個的女兒？怎麽回回都胳膊肘往外拐？我問他們要東西來難道是給自己吃嗎？”
胡玉枝本被王氏一巴掌打懵了，正滿臉驚愕地看著她，卻聽王氏依舊喋喋不休地叫罵，立時流著眼淚捂臉羞憤地跑回房間去了。
見胡玉枝為她和胡大剛挨了打，杜梨也暗暗心驚。
王氏不喜她和胡大剛這她都知道，再加上前幾日去家裏又跟她和胡大剛撕破了臉，心中對他們的怨念必定更深。而胡玉枝又是王氏最疼愛的小女兒，在這個節骨眼還上對她和胡大剛出言維護，也怪不得王氏對她有氣。
眼看鬧得雞飛狗跳，杜梨便不欲久留，正打算走人時，便聽邊上的胡大剛突然淡淡朝她道：“媳婦兒，回家。”
話落，男人便看也不看王氏和其他人一眼，拉著杜梨從屋裏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院外，杜梨還聽到王氏咬牙切齒的叫罵聲從屋裏傳來。左鄰右舍雖然有不少被驚動的，卻不再有人像剛才一樣坦然地上前來跟他們打招呼。
杜梨沈著臉和胡大剛一路疾走回家，一進屋便關上了家門。
男人剛才雖一路都沒說話，但回到家後，杜梨發現他又用有些擔憂地朝自己瞅了瞅，樣子雖然不像上次那樣明顯，卻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於是她忍不住挑眉一笑，道：“怎麽？又怕我生氣？”
胡大剛不說話，卻也未否認，只拿一雙眼睛默默地瞅著她
杜梨嘆口氣：“這也怪不得你，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我們自然討不到她的歡心，以後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做自己該做的事就行。”
聽到她的話，胡大剛默了一瞬，才點頭嗯了一聲。
晚上兩人隨意煮了些東西吃，便準備起明日趕集的東西來。
胡大剛先燒了水準備殺野豬，杜梨則利用他燒水的時間把面和好，然後剁各種餡兒。韭菜雞蛋的上回賣得最好，這次她打算多做些，然後再加個白蘿蔔餡兒的。
這一忙就忙了幾個時辰，想著這是年前最後一次趕集，杜梨也沒什麽好抱怨的。這一點辛苦能換來一個好年，也算值得。
屋外，胡大剛早就殺好了野豬，像往常一樣把所有的豬下水都留了下來，還加了四分之一的豬身，幾只兔子剝好兔皮也留了兩只。
直到月上中天時，杜梨才準備好了所有的煎餅，將它們用芭蕉葉包好，整齊地擺放在竹簍裏，然後和胡大剛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兩人在晨曦初露時便出了門。
這次他們用上了胡大剛親手做的狗頭車，把所有的東西都裝在筐裏拿麻繩綁在上面，再由胡大剛推著朝村外走。
路上的鄉親們看到，紛紛用驚奇的目光朝他們打量。
“大剛，你這是個什麽車子？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聽到有人這樣問，杜梨立刻笑了笑，而推車的男人則是默默地朝她看了一眼，緩緩道：“是我和我媳婦兒做的。”
杜梨聽他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淡的，便音量明顯比平日高了不少。
“什麽？你和你媳婦兒做的？”
那人顯然不相信，嘴角揚起一抹笑，像聽了笑話似的朝杜梨瞥了一眼。
杜梨也不在乎。反正事實甚於雄辯，她才不會去跟人爭論這些沒意義的東西。
兩人一路往縣城走，路上又遇到不少人向他們打聽車子的事，大多都嘖嘖稱奇，問他們這車子是從哪兒買來的。
杜梨揚著嘴角在前面走，把胡大剛留在後頭回人的話。但多數時候，來搭訕的人在看了幾眼他那冷峻的臉色就會嚇得打退堂鼓。就算有個別想刨根問底的，最後也被他帶著寒意的眼神嚇得退卻了。
到達縣城時，太陽還升得不高。胡大剛這次出的汗明顯比前幾次少了，身上的新衣也平平整整的。
杜梨滿意地看了看他，照例讓胡大剛先挑了塊好的野豬肉給姓李的那戶人家送去，並告訴收貨的小廝，這是他們年前最後一次來送肉了，問主人家要不要多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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