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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與藥結緣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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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逛逛街什麽的。立馬就推了今天黃氏的會議,現在看來,他要做的事可比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開會要難得多。

“怎麽,你不會還是不樂意?”小鮮揮了揮拳頭,在他胸口搗了一拳。

冶子咧嘴假意哎呦了幾聲疼。“會,我家那間竹樓的橫梁還是我吊上去的,”苗家的孩子當家早,李家修竹樓時,剛好趕上了李曲奇外出。

冶子的姆媽苗賽鳳就找了依巴爾當苦力,再讓冶子打下手,冶子在手工藝方面很有天賦,看了幾次,也就記了個大概。

“不過。我有個要求,等到竹樓修好了後,你得請我吃飯,就你和我,說好了,連小豬都不能帶上。”在這方面,冶子可比周子昂機靈,一說就說到了正題上。

“吃飯就吃飯,說好了,吃的東西不可以超過三百。還有其他什麽要求,一並提出來,”小鮮努努嘴,死冶子,現在好歹也算個打工皇帝了,還跟她計較著些小錢。

“成,不過有件事我得說在前頭,你也知道的,竹樓看著簡單,可是搭建起來很有難度。你的工期又很趕,我讓人再找些建築工人過來幫忙打下手,外面用竹子,裏面就用木梁來代替,速度快,也夠結實。”這幾年的歷練,讓冶子學會了不少,估算了下,就有了最佳的方案。

“那沒事,我已經讓毛師伯去找展覽館的人,讓他們大概給個安全指標,你只用照著上面的標準搭就是了。要什麽材料,就跟毛師伯說。那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你先去國家會展中心,我還要再去一趟櫻桃溝,”小鮮說完,揮揮手,就要離開。

“你不跟我一起?”冶子無比失望,搭建竹樓前後大概就需要兩天,他還以為小鮮會全程陪著她,哪知道她丟下了自己,還要去辦其他事。

“我還要再去準備些花卉。都怨毛師伯,沒和我說清楚所謂的會展特約花藝公司,還得提供展商展位上的擺設花卉,”小鮮是今天一早才得到通知,必須提供給與會的參展商提供擺設的盆栽和盆花。

這樣一來,需要的花卉的缺口就更大了,她現在是緊急去櫻桃溝在內的北京近郊選購合用的花卉。

“好吧,記得和我的約定就成,”冶子見小鮮焦頭爛額的樣子,也不想給他添亂。

兩人說好了,明天在國家會展中心再碰面,冶子指揮著那輛卡車,將一車的毛竹送了過去,他本人則坐在了車子的副駕駛座上,等著車子發動。

手機又叫了起來,冶子看也不看號碼,接了起來,開口就是:“我說過了,我這兩天沒空去公司,有什麽重要的文件等著我回去再簽字。”

“阿冶,你不去公司去哪裏了?我昨天打了你好幾通電話還有留了短信,怎麽都不回我呀,”徐蘭雅在電話那頭,賣力撒著嬌。

“蘭雅,是你,”冶子揉弄著太陽穴,“我最近很忙,昨晚一回家倒頭就睡了。”

“很忙是應該休息下,上一次你不是說對雕銀很有興趣嗎,我手頭有兩張國際珠寶展的門票,後天就開幕了,我們倆一起去看看?”徐蘭雅看著手裏的門票,在國際會展中心舉辦的多國國際珠寶展。

103 巧合一鍋端

“國際珠寶展,那是你們女人的事,我沒什麽興趣,”冶子滑溜地拒絕掉了,女人啊,就喜歡些閃亮亮的東西。

“可是我已經托人買了門票了,你就陪著我去嘛,聽說百達翡翠今年出了特別漂亮的手表,”徐蘭雅繼續發嗲著,可惜她在別人身上屢試不爽的功夫在了冶子身上就是不起作用。

“不好意思,我真的趕時間,沒準你可以約艾莎去看看,我聽著她說最近想買只手表,你們倆都是女人,應該比較好出主意。就這麽說了,我手頭有事,先這樣了,”逃命似的掛了電話後,冶子想了想,直接將手機關了。

反正他人都在會展中心當苦力,小鮮要找他還是能找到的,至於其他人,聯系不上那是再好不過了。

冶子不知道,就在他關了手機沒多久,還留在北京參加國際珠寶展的李曲奇給他掛了個電話。

昨天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的,可不只有徐蘭雅,連李曲奇這個當人老子的,也是差不多的的待遇。

打不通電話,李曲奇也氣了個夠嗆,“兔崽子,又關機。從年初到了三月中旬了,都不見他正兒八經開個機,真不知在忙什麽,想讓他過來幫個手也那麽難。”

“別生氣了,李師傅,你看這樣成不,我幫你打個下手,”陪著李曲奇的是個少數民族年輕人伊拉,他是和同樣來參加人大的雲南某代表的兒子。

伊拉當時陪著父親到北京來長見識,經人介紹認識了李曲奇。看對方的年齡和冶子差不多大,李曲奇對他還算熱情。

剛見到李曲奇時,伊拉見對方是個衣著樸素的貴州苗民,心裏有幾分看不起。可是後來一打聽,說李曲奇是國寶級的銀工匠大師,伊拉就改了主意。

要知道伊拉所在的村落也有一手銀藝功夫,只是一直比不上苗族的銀器出名。

伊拉本人就師從當地一名銀匠。跟著學了幾年後,嫌棄制銀錢少又累,就丟了那門手藝,這次跟著來北京也是想看看有沒有法子能找到些賺錢的生意。

這幾年隨著國內生活水平的提高。各類高端珠寶品牌紛紛搶灘中國市場。

除了歐美的一些時髦牌子外,國人逢年過節,生子送親最實用的還是黃金。

可縱觀六福珠寶、老鳳祥和周大福的金飾商鋪沒一個是國內的牌子,這可讓身為主辦方的中國珠寶行業協會犯了老大難。

還是協會裏的一個副理事關鍵時刻提了個主意,既然國內沒有好的金器師傅,那僅次於金器的銀器不也可以作為替代品嘛。

也有人提出來說是銀比不得金子值錢,在展覽會上展出會不會掉了本次展會的身家。

行業協會的理事長想了幾天。最後得出了個結論。銀器是比不得金器精貴,可只要找個好的銀匠師傅的手藝就足以彌補材料上的缺陷。

在邀請到了國內外多家知名展商後,籌辦方打聽到了銀器大師李曲奇還在北京。

有關負責人上門請了李曲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國內珠寶首飾品牌面臨的窘迫情形都一一告訴了李曲奇。

本意就是希望他能在會展中心專門開一個銀器坊用作展覽,算是替本國的傳統首飾行業保住些臉面。作為酬勞,這一次展覽會上的展位會,分文不取。而且展會上使用的銀料以及展位的裝修費用也統一由主辦方打理。

那天主辦方過來的時候,剛巧就被伊拉撞上了。

伊拉見過李曲奇的作品,那可真是巧奪天工。苗家的銀藝功夫是傳男不傳女。李曲奇的獨子李冶早些年聽說是外出落水死了,後來又說是人沒死,就是到外頭闖蕩去了。

同是山裏出來的年輕人,伊拉就自作主張地認為出外闖蕩的少數民族年輕人是沒幾個肯回山區過苦日子的。

李曲奇的那一手技藝是鐵定要失傳了,伊拉就借著機會,留在了北京,想趁著李曲奇參加國際珠寶展覽會的空擋,拜他為師。

李曲奇為人爽直,可也不笨,伊拉的心思他也早就看出來了。冶子在外好幾年。每回打個電話都推說在忙,去年過年,還給家裏匯了十萬塊錢。

當時還把苗賽鳳嚇了一大跳,怕那錢來路不明。

還是李曲奇這個做父親的,對兒子的性子更信任些,冶子雖說在東南苗寨無法無天慣了。可本性還是好的,做事也還有些分寸,男人大丈夫的,在外見識總比留在了苗寨守著老祖宗的基業來的好。

至於將來兒子要不要回到東南苗寨繼承家業了,那就看他自個的主意了。

“伊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苗銀不比一般的活計,沒個十年八年下來,是幫不上手的,就連我們家那個混小子,也是從五歲開始就幫我拉風箱,足足拉了五年,我才讓他上爐子的。你要真想幫忙,就幫我在珠寶展上招呼展客,”倒不是李曲奇藏私,而是他家老祖宗上就有了規定,李家的手藝,是不能外傳的,真要是無子繼承,那就改由女婿或者是子侄輩來繼承。

伊拉聽了,很是失望,不過嘴上也不說什麽,只得等著會展中心的場地布置好,再做打算。

另一邊,被冶子拒絕了的徐蘭雅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

“死阿冶,給你幾分臉色,你就目中無人起來了,你真以為我徐蘭雅還要倒貼上門不成,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陪我去,難道我就找不到人了,”徐蘭雅怨氣叨叨著,從上次徐長府發出了警告後,她為了避諱。好陣子沒聯系冶子了。

心想那小子應該會聯系自己,哪知一個月過去了,李冶別說電話,就是連基本的短信都沒有。

“讓我和艾莎去買。他怎麽知道艾莎要買什麽,難不成,”徐蘭雅害起了女人都有的毛病,艾莎比她年輕,又比她漂亮,將來更是會繼承羅斯特家族的龐大家業,徐蘭雅越是對比越是沒底氣。

在B區公寓裏來回走了幾圈後。門口傳來了陣敲門聲,葉恒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小雅,你在不在?”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偏偏送上門來。徐蘭雅沒好氣地打開了門:“葉恒,你後天有沒有空,陪我去國家會展中心看看手表,買只新款式的手表送給我爸。”

李冶工作好陣子了。穿上正式的西裝時,看上去器宇軒昂,他還缺一只手表。到時候就以送手表為名義,去找他好了。

葉恒一聽可以陪著徐蘭雅外出,再聽說是買手表給蘭雅的父親,樂昏了頭立刻答應了下來。

他誤以為買了手表,沒準徐蘭雅還會帶著他去見家長,心裏就盤算著,這次的手表就由他來買。

身為本次買表事件男主角的冶子此時正在國家會展中心,將數百根上好的毛竹被搬運進了展館。

“謔,看不出來,那個啰嗦又愛計較的毛老頭子居然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承包這麽大的項目,”冶子領了搭建工人的證件,戴了個工作帽,進了場地。

臨近開展,展館裏已經塞滿了各類來參展的展商請來的搭建公司。

這類大型的展會,一般的工作事宜都是交由不同的公司來處理的。比方說搭建是一方面。現場保全是一方面,專門的清潔公司又是一方面。

毛大竹的“五君子”花藝要做的是展館裏的鮮花供應和門口以及展館內的空地的綠化擺設。

要是花源充足,這些活說多不多,一天也大致能夠辦完。不過這一次展會,D4館要想顯得有特色,在幾個展館中脫穎而出,那就得下點功夫了。

“先進去看看,小鮮說是讓我搭竹樓,我也得先看看展館內其他展商搭建的展臺的高度,”冶子晃進了會展中心,有些抓緊的珠寶公司的展臺已經布置好了,玻璃櫃臺下還沒擺放上珠寶首飾,不過光是看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就足夠預想展覽會當地的盛況了。

一圈看下來後,冶子大概有了主意,正準備折回門口,搭建在門口的竹摟時,前方的一處攤位吸引了他的視線。

和其他國內展商天鵝絨墻,高光探照燈,電視組成的豪華展臺相比,那處位於展館正中的展臺攤位顯得尤其樸素,甚至稱得上是簡陋。

一個熟眼的風箱,土胚爐具,還有整套用來制銀的工具。

“苗銀工坊?”攤位還沒有完全裝修好,冶子不能確定這個攤位是哪家公司用來增加噱頭的,還是真的是某個實力雄厚的苗銀大師進駐了本次展會。

“小夥子,讓一讓,”幾個扛著口玻璃水箱的工人在後面叫喚著,他們按照主辦方的要求,務必要將這個展臺搭建的盡可能的好。

“你好,請問這個展臺是哪家公司的?”冶子直到到了國際會展中心才知道他是來幫忙搭建國際珠寶首飾展的攤位的。

“不是哪家公司的,是有名的苗族大師傅,國寶級大師李曲奇的攤位。嗨,小夥子,怎麽一聽就調頭走啊,”搬運工人奇怪著。

冶子一聽說阿爸也來了,還能不走,走了幾步後,他回頭提醒道:“不要用玻璃水缸,在爐竈上擺個陶瓷碗就成了,記得得是大口的陶瓷碗。”

104 砸場的來了

數十克拉的梨形透明白鉆、南非新出土的方形紅鉆、以千萬的高價在索斯比拍賣行成交,並轉交給雅寶公司加工成12克拉鉆戒的黃色彩鉆,國際名模吉賽爾和港臺巨星張小玉的現場助陣,兩小時一場的專場美女帥哥的走秀,到場即送一枚銀耳釘。

各類層出不窮的宣傳手段,使得本次多國國際珠寶展開幕之前,就得到了市民熱烈的追捧

三月二十四號一早,國家會展中心外就熙攘著不少人,原本準備好的三天六千多張的免費門票,也不得不采用了有價銷售的方式,早幾日派送出去的VIP客戶的參觀券,則另辟了個安檢通道,專供國際友人和展商進入。

幾名還拎著菜籃子就過來趕場的市民大嬸手裏揮舞著一本冊子:“這不是糊人嘛,說好了免費參觀全場,現在怎麽還要花五塊錢,而且還只能參加什麽D3,D4館。說是那個什麽亞什麽尼的不讓參觀。”

“是卡地亞和蒂凡尼,我家閨女結婚那會兒,花了八萬塊,只買了個鼻屎大小的戒指,價錢貴死人了。讓人參觀的就是國內的幾個展館,”一個看著打扮時髦些的大嬸手上還捏著張票子。

不說其他,就是為了那枚銀耳釘,她就得買門票進門,五塊錢換耳釘,還是合算的。

“反正已經花了錢了,不如進去看看,我媽下個月過八十。給她瞅瞅打只鐲子,”幾名大嬸結伴進了會展中心。

如此的情形,在D3和D4館亂中有序地進行著。

走完了D3館後,大嬸們還沒找到發耳釘的地方。“嗨,買菜都要遲了,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啥好看的。都是些老款式,價錢也貴得嚇死人。每個攤位還長得差不多,害我老以為走了同一個地方。”

“可不是嘛,難怪我家閨女一早就說了,要去就得去什麽國際館看,不說其他,就是去看看那些高鼻子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的老外。就挺有趣的,他們見了人還會一個勁地說‘泥好’,可逗了,”幾位本地的大嫂被展館裏四通八達的道路晃得頭暈,要不是還沒領到那枚銀耳釘。她們早就走人了。

正說著,一組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的外國人走了過來,一行五個人,四男一女,這行人中,無論男女,胸口位置都別著一枚精致的刻有VC和A字母樣的碎鉆胸針。

他們是從國際館走過來的。通往國際館的方向,站了好幾個保安,見了來人時。都恭敬著目送著來人。

“嘩,看著架勢,還是什麽厲害的人物,我們過去看看?聽說明星張小玉待會就會在D3和D4外登臺,”幾位大嬸想啊,真要拿不到銀耳釘。見個明星也算是補償了。

照著展館方面的安排,吉賽爾是在D1和D2館的中間區域登臺展示卡地亞本年度的最新珠寶,而張小玉則會在D3和D4區展示周大福的金飾,看看時間,也都快十點了,有節目表演,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

D3和D4中間的休息區域,果然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展客,不過先前那群西裝人是並沒有在人群中。

此次國際珠寶展共有17個國家的展商帶來翡翠、玉器、珍珠、鉆石等各類奇珍異寶,但今年最引人註目的還是彩色寶石。

不但有價值300萬元的12克拉黃鉆戒指等一批罕見彩色寶石集體亮相,展會還首次為彩色寶石舉辦了專場設計大賽。

“尊敬的展商和客人們,歡迎來到本屆多國國際珠寶展。本次展會是歷屆參展商最多,展示珠寶種類也最多的一屆展會。它充分表現出了正在富裕起來的中國人,對於珠寶首飾的消費有了更全面的認識。我們在四個展館裏,分別為大家設定了不同的展覽區,從傳統的金、鉑、鉆石再到非傳統的翡翠、銀器等多個方面,本次展會,我們更請到了法國皇家珠寶雅寶的首席設計師以及制作團隊,此外我們還請了國內知名的銀器大師李曲奇先生。雅寶公司的展位位於D1館A2攤位,李曲奇師傅的攤位位於D4館的C7攤位。”主持人的一番解說後,陸續有客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音樂響起,巨星張小玉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上了臺,展示起了周大福今年的新款式。

看熱鬧的人還留在了原地,不看熱鬧的人,已經走到了D4展館的門口。

“保羅,你確定要去看中國展區的展臺,剛才在D3你也已經看過了,中國有威脅的珠寶商家基本都在港臺地區,中國大陸還沒有值得我們註意的本土公司,”發話的是這行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她身材高挑,一頭齊耳褐發,眼神裏透著幾分鄙夷。

“安娜,不要小瞧了中國大陸的市場,你要知道我們公司已經有意識想在亞洲增設幾家專賣店,除了日本東京以外,中國的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也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每年到巴黎采購的中國人,可不容小覷,”說話的是個頭發微凸,身形消瘦的男人,他有副刀刻般的剛硬臉龐。

他話才說完,一旁的另外幾名隨同人員,跟著附和了起來。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為難下我的審美觀,去D4館看看,我們雅寶公司什麽時候也要迎合暴發戶的口味了,真是可悲,”擁有部分英國皇家貴族血統的褐發女人撇撇嘴,要不是家裏的長輩讓她出行時,必須聽著負責人的話,她才懶得理會保羅的話。

不過是個區區的珠寶設計師而已,有什麽資格對著她指手畫腳。

走進了D4展館的大門,安娜在內的五人不約而同地站住了,本次展會,每個展館都交由了不同的展館搭建商來搭建,所以風格和搭建方式很不相同。

以D1和D2館來說,考慮到都是國際展商,所以搭建方面沿用的是歐美的現代建築風格,進門時門口分別擺放了一個許願噴水池和一座貝律銘的倒立金字塔。

而D3館,由於是港臺廠商為主,擺放的是一尊塑金漆的招財金貓。

而D4館,照理也應該遵守如此的模式,可是現在...

一層一躍式的竹樓,總共三四間,全都是用翠綠色的上好毛竹搭建的,竹樓外面的梁和墻體都是用竹子制成的,設計搭建的人,還掛上了些竹片拼湊起來的竹鈴鐺,幾叢室內栽竹林將小巧的竹樓映照得更加精巧。

“這個展館倒是布置的挺有特色的,”和保羅同行的,都是歐洲知名的珠寶設計團隊成員,雖說只設計珠寶,可作為設計人士,對於任何美和新奇的事物,都會評頭論足一番。

在看慣了前三個展館如出一轍的華麗裝飾後,眼前忽然多了這麽一抹綠色,倒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我看並不一定就是設計者別具匠心,聽替我們展臺布置的維多利亞花藝說,D4展館的綠化公司是家名不經傳的小公司,連基本的鮮花采購貨源都沒有。昨天還有D4展館的人去前頭打聽,能不能繞開本展館的園藝公司,向其他花藝公司拿花呢,”安娜嗤之以鼻著,她參觀過大量的國際展會,還真沒見過用了竹子來裝點門面的花藝公司。

“任何創新都是有風險的。之所以在門口布置竹樓,也是為了區分該展館和其他展館的不同,至少在前面幾個展館走累了的客人,在到了這裏時,會產生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保羅凝視著前方的竹樓邊,正如他所說的,那些被各類彩鉆名貴珠寶看花了眼的客人,這會兒都停在了竹樓邊,評頭論足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換上了副獵奇後的興色。

“也可能是主辦方為了加大宣傳作用,特意修建了竹樓。別忘了,那個有名的銀匠大師李曲奇就是苗族人,聽說那一代是住竹樓的,雖然這座竹樓小了些,不過一看,也不像是漢族人搭建的,”雅寶公司的一行人中,有人對建築很有些研究。

“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中國設計方面日漸展露出來的潛力,需要我們更加關註,去裏面看看,我聽說李曲奇今天會親自制銀,米歇爾小姐,我記得你有塊伊拉莎白女王時期的懷表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表鏈,一直沒有找到匹配的。今天沒準就能讓李曲奇幫你定做一條,”保羅的眼中,閃出了陣犀利的光色。

“如果真的能定做,那再好不過,要知道,我找遍了整個歐洲,都沒有人能制作出和我那副銀表相匹配的鏈子,恐怕今天我也要失望而回了,”米歇爾黠然一笑,她倒是忘記了,保羅也是個出了名的老狐貍。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高但也不低,一個穿著工作人員制服的女學生聽到了他們的話後,停了下來。

“李叔的展臺果真在這裏,難怪冶子早上說也要過來看看,那群人也不知是什麽來頭,我還是等冶子來了,一起過去看看,”小鮮目送著那行人看著很醒目的“客人”走遠後,自言自語著。

105 暗潮洶湧

雅寶公司的這只設計團隊,每年都會前往世界各地參觀各類展覽會和鑒賞會,對於各類展會的經驗很豐富,光是從布展和參展的客人中,就能分析出很多問題來。

這幾年隨著中國市場的逐漸興盛,他們也多次到了包括香港國際珠寶展覽和拍賣會在內的各種場合,至於在中國大陸開展覽會,真正算起來,這一屆多國國際珠寶展算是頭一次。

對於中國大陸的硬件展館設施,挑剔的安娜頗有微詞,在前天剛到展位搭建現場時的。

安娜自備了口罩,說是中國的空氣不好,展館內的空氣更糟,到處都透著股地毯清潔劑的味道,還諷刺說,這就是典型的“中國式氣味”。

五人走進了國家會展中心D4展館時,那股普通展館都有的因為空氣不流通而造成的沈悶臭味消失了。

清甜的香味在空氣中漂浮著,香氣聞著很舒服,一點也不刺激,是安娜最先註意到的。

“這種氣味是?”身為女人,對於各類氣味總是要比男人更敏銳些,安娜在視野所及處搜尋起了香氣的源泉。

香氣的源泉來自於入口處展位展覽櫃和桌面上擺放著的一個圓柱形的仿水晶玻璃花瓶。

“您好,這是本公司今年最新推出來的金飾,”沒有理會展臺接待員的熱情招呼,安娜拿起了那個仿水晶花瓶。

花瓶的表面沒有封口,內部裝著些銀白色似水銀一樣的液體。液體本身並沒有香氣。香氣來自於玻璃花瓶裏面的朵玫瑰花。

“D4的攤位的綠化還真獨特,”包括保羅在內的另外四人也留意到了。先是入口處的展位,一路往下走,整個D4展館都沒有采用綠色落地植株或者是由玫瑰、石竹、車矢菊之類的插花小花盆。

D4館采用的是修剪好櫻花插花盆栽。都些精挑細選含苞未放的櫻花枝。

至於擺放在桌子上的,帶著天然香氣的是安娜拿著的那種能透出香氣的粉色玫瑰。

展館的整體顏色是白色,配上粉色為主的簡單綠化。看上去很是典雅。

“創意是不錯,就是感覺稍稍單調了些,還未開放的櫻花和玫瑰,怎麽擋得住櫃臺裏的各色珠寶的璀璨,”這一次,倒是保羅先發話了。

“可能真的是像安娜說的那樣,找不到足夠的花源。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香味好像濃一些了,”保羅一行人中,其中的一人揉了揉鼻端。

一般來說,在一個有香氛的地方呆得久了,嗅覺只會麻痹掉。怎麽在D4館裏,在香氛中呆著久了,反而覺得氣味更濃了。

“沒錯,香氣是變濃了,你們看看這個,”安娜搖了搖手裏的玻璃花瓶,裏面的玫瑰花苞悄然發生了變化。

“花開了。”同行的幾個人都驚呼了出來,在銀色的液體裏面的水,正以肉眼可以辨識的速度。慢慢綻放著。

在柔和的燈光下,一股逐漸濃郁起來的香氣,鉆進了人的鼻尖,在人的五臟六腑緩緩眼神開來。

“真的開了,你們看,不僅是那朵浸泡在液體裏的玫瑰開了。這些櫻花也在開放。”落地擺放的櫻桃枝嶄露出了花蕊,小小的花苞盛開出了金色的花蕊。

一邊是在鼻下靜靜流淌的暗香,一邊是眼底下的優雅綻放,結合在一起,反倒讓那些珠光奪目的珠寶黯然失了色。

“太神奇了,我得去打聽下D4展館聘請的花藝公司,他們一定是用了什麽高科技的生長液,”雅寶團隊的另外三人不約而同豎起了大拇指,在旁交頭接耳著。

“恐怕請的不僅僅是請了花藝公司那麽簡單,”安娜向展館的工作人員拿了本展館手冊,查找後,看到了上面寫著的“五君子花藝公司”。

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司,怎麽可能掌握如此神乎其技的花藝技術。

“安娜,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身為一名知名的珠寶設計師,在看到了如此新穎的設計時,保羅也難掩讚美之色。

“說了你們也不會懂,你只用想著待會見了李曲奇時,不要丟了我們公司的臉就成了,”安娜折下了一株櫻桃枝,用手試探了下,雖然不甚明顯,可是櫻桃花枝裏面,確實游走著股微弱的靈氣。

可以肯定的是,布置場館的人之中,一定有人是修真者。

只有修為較高的修真者,才懂得拿捏好植物體內的靈氣,在不浪費的前提下,讓花卉在適當的時候開放。

讓安娜稱奇的並不是櫻花的盛開,而是那種銀色的液體,她剛剛嗅了嗅,那種液體不是水,也不是油狀物,更不是什麽生長液。

如果沒猜錯的話,等到瓶子裏的玫瑰花徹底盛開,那瓶銀色的液體的作用也會消耗光。

花的香氣會被鎖定在液體裏,再稍稍加工下,就是瓶香水了。

配置液體的人,還真是狡猾,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那種銀色液體內中所含的玄機,偷偷攜帶走了一些,等到將液體帶回研究室分析時,液體已經失效了。

“雖然不知道那種銀色液體的成分,不過液體本身並無任何刺激性的氣味,很可能是天然提取的植物溶液。這件事,必須和家族匯報一下。尤其是要告訴約翰,以免他總是以為,只有皇家研究室才擁有最尖端的植物生長液。”安娜蹙緊了眉頭,緊隨著雅寶公司的另外四人往裏走去。

和外圍的珠光寶氣的各式櫃臺不同,李曲奇的攤位無論是位置還是擺設,都算不上起眼。

連擺放在展位上的首飾也多以普通的苗銀為主,樣式從鐲子、項鏈、苗族首飾居多。銀飾樣式古樸,在一眾時髦的新款珠寶中,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安娜這行人來得不巧,李曲奇人並不在攤位上,今天早上才剛到展館,他就被主辦方請了過去。

國寶級大師雖說還沒來,可圍在苗銀展位旁的人卻很多,裏三圈外三圈,將雅寶公司的那些人攔在了外面。

一眼看過去,那些圍觀的客人中又以境外的客人居多。

對於那些老外蜂擁著擠到了李曲奇的銀飾展臺上,伊拉有幾分手忙腳亂,心裏還嘀咕著:“金毛老外真是不懂得欣賞,外面多的是好看的值錢的玩意,都擠到這裏來幹什麽。”

伊拉進展館時,由於他戴著展商的掛牌,所以可以享受從特殊通道進入的VIP式的待遇,他和李曲奇分開後,就借著卡牌的便利,從D1逛到了D4。

這一逛,還真是讓他大開了眼界,將他過往對於珠寶的認識徹底顛覆了個遍。以前在家鄉時,他只認為銀器就已經是頂好的東西了,直到參加了多國國際珠寶展,他才算見識了什麽叫做珠寶。

光是擺放在了一家國外知名珠寶商的櫃臺裏的一顆精雕細琢後的鴿血紅寶石項鏈,就讓伊拉目不轉睛看了好一會兒,聽說那條項鏈,是那家叫做“雅寶”的法國知名珠寶商花了高價從緬甸購買來的。

那條項鏈,是展會上價格最高的參展品,據說價格高達三千多萬。

“你好,請問李曲奇師傅在嗎?”保羅帶領著身後的一行人,走近了展位,他也跟著人群大致瀏覽了下擺放在展臺上的各式苗銀。

看在伊拉眼裏,平平無奇的銀飾,在了保羅這個大行家的眼裏,被分解成了一雕一刻,幾十年的豐富雕刻技藝。

李曲奇在中國名聲很顯,只不過他出席的幾次國際珠寶展覽,保羅都因故沒有出席,所以兩人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至於保羅之外的另外幾人,全都是珠寶設計界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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