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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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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的事了,雖然沒看到,可是,護士替白師傅蓋上被單時,我就想起他們了。我都想到了,小鮮是不是也會想到,”卓楓更加自責了,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不該提起的禁忌詞。

“不會的,那時候,她才多大,一定都不記得了。你別瞎想了,我去溫點熱牛奶,你送去給小鮮喝,你們倆都需要好好睡上一覺,”豐興打開房門,走出來,小鮮正抱著那盆水仙花,坐在了客廳裏。

“小鮮,這麽晚了還不睡?”豐興從冰箱裏拿出了瓶牛奶,放在了煤氣爐上熱著。

“嗯姑丈,姑還好吧?我看她下午回來都魂不守舍的,”小鮮的回答很是平靜,這讓豐興松了口氣。

“你姑挺擔心你的,別想太多了。等到白大爺的喪事辦完了,有空就和朋友出去走走。”豐興熱好了牛奶,提醒小鮮睡前記得喝了,就端了牛奶進屋去了。

房間裏夫妻倆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來去,小鮮喝了幾口牛奶嘴裏是熱了,可心裏還是涼涼的。今天的自己,的確是有些怪異,也難怪姑和姑丈那麽擔心。晚上她幫著卓楓擦碗時,心口一寒,碗就落到了地上,可把咕嚇壞了。

墻壁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十點,小鮮還沒有睡意,那盆擺在了桌子上的水仙花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一直沒有動靜的水仙花,不知什麽時候悄悄長出了一對花苞。小鮮心間一動,找出了那把白大爺給卓楓的鑰匙,帶上了那盆水仙花,打開了門,往三樓走去。

樓道上的燈已經被豐興換過了,光線很好,將整個第三層樓樓面照得明晃晃的,用鑰匙打開了白大爺家的房門時,屋子裏沈悶的空氣讓小鮮有些喘不過氣來。

房間裏的擺設都已經被清空了,曾經的滿屋子綠樹溫室的情景再也不會出現了。

小鮮沒有開燈今晚的月色不錯,拉開了窗簾後,月光照進了屋子裏整個屋子就像是白晝一般。

獨自站在了房子裏,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小鮮並不感到害怕,鬼神一說,對於小鮮來說不算什麽。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很輕微的聲音,像是呼吸。

低下頭一看,聲音是懷裏的那盆水仙花發出來的。

小鮮睜大了眼幾十年來白大爺苦等了幾十年的水仙花,選擇在今晚開了。

和別得水仙不同那兩個花苞在暗夜裏悄然開放的水仙的顏色並非是純白色的,而是紅色的像是心頭血那樣的紅色。

就在花開的那一刻,小鮮能感覺到空間靈力紊亂了起來,像是找到了呼應一般,紅色的水仙花亭亭綻放開,清幽的香氣瞬間就飄滿了整個房間。

香氣散發出來的紅色裏裏,小鮮恍惚看見了一個女人,從她和白大爺相識、相戀再到相離的整個過程,都在水仙開放的的過程中流轉倒放。這棵水仙,竟然是一種記憶的媒介。

“梅婆婆?梅想?”小鮮吃了一驚,香氣散去了,房間裏又只剩了一屋子冰冷的月光。

如夢似幻的香氣,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種香氣,就像是一場夢,可是小鮮卻覺得異常的熟悉。無論是水仙,還是梅想。

小鮮可以確定,梅想不是普通人,那個幾十年不開花的水仙球莖,可以裝載著人的記憶的水仙花。

看完了那段記憶,小鮮明白了梅想為什麽要離開白大爺了。

幻影中的梅想的容貌,栩栩如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女人,而白菊易此時已經成了白被單下的一縷孤魂。

梅想一定是因為怕遇到生老病死的那一天,所以才會狠心離開了白大爺。

知道了真相的小鮮,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沈重感,梅想已經面臨過的一切,在不遠的將來,是不是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用空間仙苗的子葉救了一次諸時軍,如果以後輪到了卓楓或者是丈再或者是其他人生老病死時,她是不是也有能力那麽做

人力又到底能逆幾次天意,想著這些小鮮那一晚徹夜難眠。

疼,深入骨頭和五臟六腑的疼痛,冶子睜開了眼,試著坐起來,身體被河水泡得冰冷如鐵,動彈不得。

冶子發現,他被沖到了一處荒廢的河灘上,旁邊全都是亂石,艱難挪動著的下半身還浸在了水裏,冰冷的河水正在帶走他的意識。

身體濕漉漉的,嘴卻幹得發苦·冶子深吸了口氣,吸入大腦的氧氣,讓他的意識清醒了點,眼睛的視力也恢覆了些,他勉強能轉動脖子了,四周靜悄悄的,月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全都是亂石,不對·除了亂石外,還有一些死魚的屍體。

冶子足足休息了一個小時,才勉強爬了起來,彎曲膝蓋時,他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石頭和水流沖得破開了,衣服一條條地掛在了身上,看著就跟光著身體一般。

“鬼地方,幸虧周圍沒有人,”冶子爬到了岸上,光著腳走了幾步後·亂石摩擦著他的腳掌。

冶子停了下來,查看著四周的環境。腳下是一整片亂石灘,已經遠離了他們先前停車的地方。

赤水河奔流向前,兩邊除了亂石灘就是黑壓壓的樹木。

山裏長大的冶子懂不少野外生存的法子,現在是深夜,又是在水邊,在環境不確定的情況下,停在原地是最好的。

月光下,夾著碎冰的河水拍打在了石頭上,冶子彎下了腰·掬起了一捧水,聞著氣味,並沒有異味·才放心地喝了幾口。

幾口水喝下去後,腸胃一片冰冷,夜風寒冷吹在了身上,冷得冶子牙齒直碰。

下午出門時,冶子是準備些吃的,可剛才下了車,又被水這麽一沖,錢和包全都沒了。

水面上一條魚跳出了水面·水裏不知何時集了近白條小魚·全都是銀腹青鱗,密密麻麻地·在水裏攢動。

冶子很是懊惱,早知道他就學寨子裏那些抽煙的老煙民一樣·在身邊帶幾塊火石,用了防水的油紙包上,就能用了。想到了這茬,冶子又暗笑自己,出門時哪裏想到回碰到橋斷路障,下水又被河水沖走。

一件件意外連在一起,還真是應了紅婆婆的話。

“還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冶子脫下了褲子,把水擰幹了。

水面上又跳出了一條魚。那條魚出了水後,並沒有立刻落回水裏,相反,朝著岸上的一塊大石頭撞去。

一條魚之後,又接連是好幾條魚,都是同樣的方向往河岸旁一塊長滿了野草的巨石而去。

“奇怪了,這些魚不會想不開,集體自殺吧,這裏是哪裏,”從冶子的那個方向,看著並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魚飛向的位置的巨石。周邊群山環繞,看著是處水流換向的河道。河道狹窄,普通的船只很難通行。

冶子走了幾步,再看遍布河灘的魚屍,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的耳邊,是一陣咀嚼聲,牙齒咀嚼肉類才會有的咀嚼聲。

很有節奏,一起一落,在雜亂無章的河水拍灘的聲響裏聽著尤其明顯。

冶子屏住了呼吸,蹲下身去撿起了幾塊石頭,走向了河灘旁的那塊巨石。

“哧哧”幾聲,幾條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生魚碎骨頭被吐進了水裏,水面上飄起了一層魚糜,不一會兒又沈了下去。

陸續又有幾條魚出了水,冶子靠在了石頭上,猛地一個竄步向前,手中的石頭隨時準備擊出。

巨石前方沒有任何預料中的獸類,冶子撲了個空,他楞了楞,看向了水面,那群聚集在了河岸旁的魚受了驚嚇,一下子都散開了。

“嘖嘖,”冶子聽到了陣像是人聲又像是咀嚼聲,不知是空中飄落,還是從地下鉆出來的,又像是從潺潺流動的水面上傳來的。

冶子咽了聲口水,步步走上前去,越是走著,危機感讓他的四肢像是漸漸石化了般,連移動一步都變得艱難無比。

他口中默念著,不要緊張,可是四肢還是忍不住不受控制,不知過了多久,冶子才僵硬地轉過了頭來,眼光落在了身體緊靠著的巨石上。

手中的石頭全都落到了地上,活了十五年的冶子,第一次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謝謝水人的打賞,謝謝檐子和豹子四的粉票子,謝謝焰雨的月餅,無債一身輕的芙子睡覺去了~溜兩男角中,有愛伐,有愛記得噴口水討戲份喲~

44 憤怒的“小鳥”

河面上,掛著魚糜的骨頭在湍急的流水裏沈沈浮浮.月光明亮的好像一百瓦的燈泡,把河灘上的兩個人照得一清二楚。

冶子看到的不是石頭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這個人,也是冶子平生見過最不像是人的人。

那是塊占地兩三平方米的灰綠色石頭,高度約有兩米。石頭的表面是不均勻分布的蘚類和鳥雀的排洩物,看著就已經在這塊河灘上多少年了。

小部分巨石浸泡在河裏,其餘的部分留在岸上。如果僅僅是以上的敘述,還不足以讓冶子四肢冰冷。汗不停地冶子的額頭流下來,他沒敢用手擦。退後,拔腿就跑,是冶子此刻最該做的動作,可是,他做不到了。

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冶子的瞳孔放大著,兩眼只知道盯著那張在石面上模糊不清的人臉。如果不是因為那張不停咀嚼著的嘴,冶子很可能不會註意到那張臉。

野草是頭發,青苔是眉毛,五官如石刻,連眼珠都是凹陷在了巨石裏。

“嘖嘖,小娃,你看夠了沒有,不要欺負老頭我眼睛不好使,你打擾了我吃宵夜,你說該怎麽補償,”石縫似的嘴,說話時,噴出了零星的魚鱗。

胃裏的胃液翻騰倒滾如河水中的漩渦,冶子咬了咬舌,用疼意將惡心感和恐懼感吞了回去。

“你是人?還是妖怪?”冶子聽善因師父說起過一本叫做西游記的書,裏面的齊天大聖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是人或許也是妖怪。小娃·你也不用問那麽清楚,橫豎你都快要死了。”巨石說話時,眉發簌動,抖下來了一片的枯草。

“你要吃我?”冶子想象著,他成了條死魚樣,被反覆咀嚼的樣子。

切,他的肉不是那麽好吃到的,冶子五指收攏,手裏僅剩的那塊石頭嵌進了掌心·掌心刺刺的疼,鑒著疼痛,冶子清醒了些。

“人為刀俎,亦可為魚肉,魚和人都是一樣的。你放心,我不會立刻吃你,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人了,上一次見人,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巨石長大了嘴,吐出了顆圓溜溜的魚眼。

“我的肉是酸的·骨頭是硬的,你可啃不下,不如你留下我的性命,我替你去水裏捕魚,這些小魚可不好吃,都是骨頭,卡在了喉嚨裏就麻煩了,”手掌心裏的疼痛,讓冶子稍稍收回了些心神,他發現·只要不盯著巨石,他的意識能清醒些。

“人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給了三分好的·就會討要餘下的另外七分好處,從姓黃的那小子身上我就都看透了,”石頭發出了嘎吱嘎吱聲,似在伸展筋骨,“三年前,有個和你一樣落水湊巧被水沖來的男人,剛開始用好吃好喝的哄著我,還把我的寶貝給偷走了·趁機逃了。他偷了東西還作數·竟然還找了隊開山工過來,想把炸死·你說說,人是不是最壞的。”

“那些人是挺壞的·後來那些人呢?”冶子假裝很有興趣,附和著巨石。細看巨石的下端,可能是停留在原地太久了的緣故,巨石和地表之間,纏著無數的草莖,石頭的一部分已經成了石灘的一部分。

冶子越看越是心驚,這塊石頭,在這裏真不知已經是多少年了,這塊巨石一定是妖怪。

“那些人?他們撬不動我,就將火藥灑在了我的四周,想將我炸死,哈哈哈哈,”巨石笑了起來,石灘上的小石子和河裏的魚被嚇得蹦跳不已,河岸兩邊的山林裏發出了陣陣夜梟的回音。

“他們¨.全都被你吃了?”冶子喉頭滾動,想將不時沖上喉嚨的恐懼感壓下去。

“吃了?我可沒有那麽好的胃口,我的石頭腸胃,吃上一頓冰冷冷的魚肉還算湊合,那麽些熱騰騰的人肉,我就消化不了,再說了那個黃姓的壞小子也不在其中,那些人都餵給河裏的魚了,”又是一陣怪笑聲。

石頭腸胃?冶子只學了些初中課本上的知識,可也從巨石的描述中,大概聽得出巨石還保留了不少人的習性,看著倒不是妖怪。只要想到對方還是人,冶子的心中的懼色也就輕了些。

“我們打個商量,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裏也挺孤單的,我不跑,也不找人害你,你也不吃我,怎麽樣?”冶子說話時,視線移向了身旁的河道。這塊巨石最大的弱點就是不能移動,只要是脫離了它的視線,一躍進了水裏,再奮力游開,他就有機會逃生。

“我得逃出去,我人被沖走後,汽車司機一定會調頭回村裏通知阿爸和姆媽,他們這下子一定是急壞了,”冶子腦中拼命地想普意,手心的石頭再刺進了幾分,身體的疼痛席卷過大腦腳微乎其微地移動了下。

“小子,你一張嘴說得好聽,”巨石說著,似乎也在思考,它在這水面呆得已經夠久了,久得連他自己也不知是多少年了。他又何嘗不想出去,他必須找到她。

“我可不僅是嘴說得好聽,”冶子一恢覆了行動,騁著風,也不顧腳下尖銳的石頭,飛撲向河裏。腳最早沾到了水,再是身體,他整個人淹沒在了水裏,冶子嘴角一揚,成了。

冬天刺骨的冰水,這時候冶子已經是全然不顧了,他憋足口氣,一氣就往水下紮,手腳並用,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吃人的河灘。水底的光線不大好,冶子索性閉上了眼,靠著方向感,往一邊河岸游去,他以為就算只是到了對岸,那塊沒收沒腳的巨石也是拿他麽了法子。

耳邊一陣搔癢癢,冶子先還是不已為意,他的水性很好,一口氣能游出幾十米。腳下有股阻力,再是手邊,冶子覺得好生奇怪,這水來時還是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再潛入水底游時,覺得尤其吃力,仿佛周邊的不是水,而是泥漿沼澤。

那陣搔癢蔓延到了腳底,再是手臂上,冶子忍不住睜開了眼,這一眼,看得他眼角幾欲迸裂,無數的細小銀魚,爭相游在了他的身旁。密密麻麻的魚群,直往河岸的那一邊推去。

冶子用手費力地拍打著,他的反抗,讓魚群更加放肆,無數的魚嘴找準了他的破衣口處,噬咬著。

河灘上,那塊石頭凸起了兩處,似是兩顆石頭眼珠,頗有興味地盯著河面,等待著一場好戲。

河面上沖出了一個人,連排帶滾著,跳回了石灘上。

“好小子,還想跑?”巨石發出了看熱鬧地笑聲,冶子跳上石灘後,頭也不回,就往石灘後面的密林跑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腳下濕漉漉的疼,濕的不是河水,而是被魚群啃咬後留下來的傷口裏流出來的血,冶子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窩囊過,他此時的腦中,又氣又惱,可他還算理智,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逃出去,那塊巨石和那片河灘裏的古怪魚群,是活人的夢靨。

跑進了密林後,冶子才停下了腳,地下濕軟的泥土和周遭安靜的樹木環境,讓他稍稍緩過了口氣,側耳傾聽,石灘那邊沒有任何異動。

“真險,差點就沒命去見小鮮和姆媽阿爸了,”冶子不敢貿貿然在樹林裏亂走,找了塊月光明亮的地坐了下來。

才剛坐定,又砰地一聲跳了起來,“什麽東西在紮我,”冶子狐疑著,看了看身後的樹木,很普通的一棵樹,看著並沒有多特別。

“難不成是蚊子,”冶子摸了摸脖頸,剛才傷口的位置還是一片癢疼,再過了一會兒,居然就起了個大包。

說起蚊子,耳邊還真是多了陣嗡嗡的聲音,聲音從遠到近,越來越響,“馬蜂!”冶子聽清了聲音後,拔腿就往樹林的另一頭跑去。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黑的樹林裏,冶子又從樹林裏跳竄了出來,“馬蜂怕火怕水,河裏。”冶子揮舞著手,跑到了河邊。

河面上,那群銀光閃閃的小魚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感情這河裏的魚被巨石妖怪餵了魚肉,也好上了吃人肉,看眼前的情景,那塊吃人巨石還不想一次性吃了他,還帶算和甩他甩累了,再慢慢分兒食之。

冶子進退兩難,前面是食人魚,後面是一群是毒人蜂。“要是婆婆在,要是婆婆在,就不會由著這些蟲子欺負我了,”冶子不自覺看向了河道的那一邊。

正是情急時,空中劃過了一道明紅色的火球,冶子定睛一看,河面上撲翅飛過來的,不就是“小豬”嗎。

“走開,小豬,你不要過來,這裏有吃人的怪獸,你要是過來,連根火雞骨頭都不保住了,”冶子口中大喊著、

找冶子心切的“小豬”也聽清了冶子的話,它一路循著河道,找了整個夜晚,這會兒好不容易才見了冶子,哪肯調頭。

河面上的魚群聽到了鳥翅聲,這條河道上,總有些貪嘴的鳥兒來啄食水魚,魚和鳥簡直是水火不容地天敵,一時之間,水中的魚兒騰出了水面。

“啾啾,”小豬加快了撲翅的速度,那模樣,和憤怒的小鳥很有的一拼,矮胖的身形往水裏沖去。

45 豐饒傳說

水中的這種銀魚又名銀脊魚,是這片河灘水域裏獨有的魚類

這種魚,魚肉透明,脊梁骨上有一條銀絲,平時專門吃水生魚類和過往腐屍的殘骸,一根脊梁骨堅硬且柔韌,身體又扁又小,平常的漁網根本網不住這類魚。

幾十條銀脊魚就能噬掉一頭十幾公斤的水邊喝水的山羊,更不用說成千上萬似蛆蟲一樣的銀脊魚。

“小豬”這些年吃得多,運動的少,整個身體就跟個皮球似的,撲向銀脊魚時,形如高空墜落的灌水氣球,冶子看得心驚膽戰,也不顧人在岸上,只想撲救住“小豬”。

“啾啾,”小豬的一雙翅膀不停地撲扇著,沒扇動一下,它身體的顏色就變紅一分,像是團徐徐燃燒起來的紅球,皮球似的身體才剛沾了水面,猛地就鉆入了水裏。

一瞬間,水面煮沸了般沸騰了起來,銀色攢動的水面就猶如被投入了一顆高溫炸彈,河面“蓬”地炸開了,水花瞬間被蒸成了白茫茫的蒸汽。

被小豬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逼人熱量直接煮熟了的數百條銀脊魚被炸得沒了生機,落到了河灘上。

眼前的情景,就跟某家某戶曬魚幹似的。

冶子還沒反應過來,小豬已經鉆出了水面,上岸前,還很是優雅地抖了抖翅膀,一嘴啄住了條銀脊魚·整條吞進了肚子裏。

“小豬”,冶子把它連著翅膀拎了起來,前後左右瞅了一遍,“可不是在做夢吧,你啥時候變得那麽厲害了?”

“啾啾,”小豬很是驕傲地仰起了頭。

“別叫,那邊有個怪物,”冶子按住了小豬的頭,拽住它的兩只短翅膀。

啥怪物·再怪還能怪得過它麽?宇宙超級無敵的幻凰,“小豬”轉轉鳥頭,瞄了眼那塊醜不拉幾的巨石。

這一看,小豬渾身的“雞毛”都豎起來了。冶子只當它是怕了,撫著它的頭,“不怕,有我在。”

“啾啾啾啾”一連串啾音後,“小豬”一個火雞展翅,飛撲向那塊巨石。

那姿勢,那速度·都是冶子從沒見過的。

“回來,小豬,它可是會吃人的,”冶子又急又怕,眼看小豬已經停在了巨石上,冶子也顧不得那麽多,拼死向巨石靠過去。

“咕咕咕咕。”又是一連串的鳥音,只是並不是小豬發出來的,而是那塊巨石。巨石發出了咕音時,像是哭泣·有像是感慨。

“啾啾”

“咕咕”

“啾啾啾”

“咕咕咕”

一來一往,持續了好一會兒。本還畏懼不前的冶子,也在這陣古怪的交流中·聽出了些意思來。咋回事,難不成小豬還和那塊石頭是老相識?

天邊漸白,月已西去,東邊的日頭已經上來了,天空在黑白之間交替著。

冶子交腿坐在了河灘上,盡力用正常的目光打量著還在繼續交流著的小豬和巨石。

養了幾年的寵物,拋下主人,只顧和塊石頭啾來咕去·將他這個正經主人丟在了一般·冶子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嗯哼,小子。你不是說要給我找些吃得過來嗎·去密林裏摘幾個野果過來,”談話總算是結束了·小豬在巨石上棲著,嘴腳並用,把巨石上的雜草和汙垢一一掃開了,那殷勤樣,和平日在苗寨睡得肚皮圓滾滾,兩爪朝天的懶惰肥鳥的形象截然不同。

“小豬,回來,”冶子比了個手勢,暫時來看,那塊巨石對他沒了惡意,不過也不能保證它會不會放自己走。

小豬撅起了“雞屁股”,甩了甩,示意它不要過去。

“你傻了你,才一個晚上,你就跟那塊石頭那麽親熱,白養你了,過來,要不然把你烤成雞翅,”冶子惱著,不過他也不敢靠近那塊石頭。

“幻凰可比你聰明多了,算了,看你小子和當年的我有些相像,老夫就好好教導教導你。去林子裏找些果子過來,這個季節,林子裏應該有不少成熟的野果,回來等我吃足了,我再和你說說幻凰和我的事。進去密林,大概走上三四百米的樹上,長著一顆馬蜂窩。你脖子上的那處叮傷,用裏頭的蜂蜜敷一敷,就沒事了。”巨石的嗓音聽著有些暗啞,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一次性說那麽多話,也已經很久沒碰到可以說話的人了。

想不到他有生之年,還有人會記掛著他的生死,幻凰,他的靈寵,居然會不遠數億光年,前來找他。

天已經徹底亮了,河灘上的魚屍和青苔斑斑的巨石,說不出的怪異

“啾啾,”小豬沖著他叫了幾句,淺棕色的眼裏帶上了幾分哀求之色。

冶子從沒見過如此的小豬,小豬的眼裏,還帶著幾分淚意,金黃色的喙和金黃色的腳不停地在巨石上跳動著。

“算是我倒黴,連進個城都會被大水沖到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攬上了這麽檔怪事,”冶子嘆了口氣,忍著腳上的傷口,一瘸一拐進了密林。

昨晚那群要命的馬蜂已經不見了,冶子照著那塊巨石的指示,在三四百米處真找到了一個蜂巢。直徑足足有三四十公分,看著就很悸。

冶子小心著從裏面掏了塊蜂蜜下來,往嘴裏塞了一口甜滋滋的,順著喉嚨往下,肚子裏有了吃食,體力恢覆了些,再看那群昨晚還兇神惡煞的馬蜂,再見了他,也不紮人,只是圍著蜂巢轉悠著,像是有了靈性。

不只是因為地勢的緣故還是近河,這片臨近雲南,又緊鄰四川盆地的密林沒有受到多少冬日寒氣的影響,綠意蔥蘢,恍如四五月。冶子走了一圈,還真發現了不少可使用的果子,其中是以野生獼猴桃最多,個個都有冶子拳頭大小,剝開之後,綠肉中鑲著密密麻麻的籽甜美可口。

走出密林時,冶子再用密林裏的爛泥混上了些止血的草藥敷好了了腳上的傷口,止了血。

“給,”冶子心裏還計較著昨晚的事,手中的獼猴桃不客氣地擺在了是巨石前面。

“我沒手沒腳的,你讓我怎麽吃,”巨石瞪大了眼,白天裏看巨石的眼睛,除了石頭的顏色外,還帶著一層藍色的光芒。

“Ba冶子沒了法子只得把獼猴桃剝開了,塞進了巨石的所謂的嘴裏。

石縫一張一合著,綠色的汁液從了它的嘴裏不停的流出來小豬在石頭上不停地跳著,似是很心急。

冶子心底微軟,用手背在石縫旁擦了幾把,這塊通了人性的巨石,沒了夜晚的兇狠,看著更像是個無人照看的老人。

小豬很是感激地跳到了冶子的肩膀上,輕啄著冶子的耳垂。

“看來你和幻凰處得很不錯,那我就放心地將它交給你了也該和你說說我和幻凰的是事了”石灘上,響起了一陣低沈的敘述聲。

故事該從幾百年前說起那時候的巨石還不是塊巨石。

巨石的名字叫做斐濟,是距離銀河系一百多光年的豐饒星的居民。

豐饒星是顆和地球差不多大小可是星球壽命卻要更悠久的行星。

在星球衰變的過程中,豐饒星的生存環境日益惡化,漸漸的,星球上沒有了規律的四季之分,只有夏冬兩季,也沒有晝夜之分,只有黃昏和黎明。

高溫和嚴寒還不是最致命的,環境的惡化讓星球上的人類和生物都發生了變化,肥沃的地方,植物碩果累累,動物一夜就可繁衍數代。而貧瘠的地方,堪比戈壁沙漠,寸草不生,動物也只能茍延殘喘。

劇烈變化的環境讓獸星人中的一部分人,選擇了逃出獸星。

另外一部分人,在和獸類的長期廝殺中,學會了駕馭獸類,供他們驅使。

斐濟屬於後者,他靠著驚人的天賦,從飛蟲到龐大如象的走獸,全都能夠驅使。“在我最巔峰的時期,我降服了幻凰的母親。幻凰是一類靈鳥,最大的功用,就是能帶著主人穿越宇宙。”斐濟語帶恍惚,仿佛回憶起了數百光年之外的豐饒星的日子。曾經的豐饒星是個比地球還美麗千倍萬倍的星球。

“那你是為了擺脫星球的險惡環境才到了地球的?”冶子聽得目瞪口呆。

“我不會放棄自己的星球,在我看來,只要肯努力,豐饒星總有一天一定會變回原來的摸樣。只是我的妻子卻不這麽認為,在我努力改造豐饒星的過程中,身懷六甲的她帶走了幻凰的母親,靠著幻凰穿梭宇宙的能力,離開了豐饒星。”

斐濟語帶惆悵,他從和“小豬”的交流中,知道冶子是為了喜歡的人,一意孤進行,離家出走了,而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為了背離出走的妻子,他執意拋下了豐饒星所有的兄弟姊妹,還有聽命於他的獸類,不遠數百萬光年,借著還處在卵蛋期的“小豬”,用了數百年的時間,循著幻凰母親的氣味,一路尋到了地球。

“然後你找到了你的妻子嗎?”冶子深受觸動,想不到這塊巨石背後,還有那麽多的故事。他也想不到,在了數百萬光年之外,還有這麽一個星球,存活著這麽一批人。

“我錯誤估計了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時間。在橫穿地球表面的保護氣體,我與幻凰跟一顆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流星撞擊在一起,流星攜帶的沖擊力和熱量燃燒殆盡了我的皮膚和骨頭,為了保住最後的一點靈識,我只能和流星的隕體融為一體,將幻凰的卵用靈力護送出去。最終我墜落在了這塊石灘上。幻凰也因此和我走散了。”斐濟想不到,他的有生之年,還能在看到幻凰。

沒有了母體孵化的幻凰又湊巧落在了東南苗寨的一個鴿子籠旁,被餵鴿子的苗人無意中置放進了鴿籠,被孵化了出來,又在機緣巧合下,由冶子收養了。

“啾啾,”小豬聽完之後,眼裏滾出了幾滴淚水,通曉人性的它想不到,曾經意氣風發的主人,以這副模樣在這片荒蕪的河灘上,隱匿了數年之久。

擺個地攤,拿個飯碗,討粉票子中,還有存貨的娃,砸過來吧,月底了,新書榜,咱就要熬到頭了。

46 帶來契機的遺囑(四更)

一早起來時,屋子裏靜悄悄著,北方的冬天,房屋都是集體供暖的。卓楓在南方慣了,住了幾年,每到冬天都有些不習慣。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開窗透下氣。冷風吹進來時,帶起了窗簾的同時,還送來了一縷幽香,讓人昏沈沈的頭腦,倏然清醒了幾

開窗時,玻璃上結了層冰渣子,卓楓手肘收回來時,碰到了個水仙花盆。

卓楓低頭打量,“哪來的水仙?”

“我們家哪來的什麽水仙,要是喜歡,過年買一盆養著,”豐興急忙忙關上了窗戶,都說女人心細,在他們家這話就要顛過來說了,男人心不得不細,室內和室外的溫差大,又是早上剛起床,被冷風一吹,很容易吹凍著了。

這陣子因為白菊易老人的事,小兩口子都忙壞了,豐興是男人,平時又註重鍛煉,倒還挺得住,卓楓畢業後,就少運動了,兩個月下來,瘦了七八斤。

“你看看這盆水仙,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一月的嚴寒,連帶著將卓楓的舌頭也凍僵了。

“是不一樣,顏色可真紅火,看著挺喜慶的,只不過這顏色怎麽這麽怪異,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水仙,”豐興看著止不住用手摸了摸,被卓楓一手拍掉了。

一般的水仙是白色的,稍稀罕點的不外乎是紅色,黃色可是像這種紅白兩色的,倒還真沒見過。

“昨天小鮮進病房裏時,手裏好像也拿了棵水仙,該不會就是白師傅那個水仙球莖吧。天哪,還真是球莖打了十八變那麽個又幹又皺,還長了黴菌斑的水仙,居然開得出那麽漂亮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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