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9)

關燈
去問問,我們是不是在一個寢室。”張依依在隊伍裏大聲說著,她的個頭又高,在人群裏一喧嘩,尤其顯眼。

旁邊維持秩序的高年級女學生瞪了她一眼,張依依訕訕地低下了頭,沖著對方扮了個鬼臉,“有什麽了不起的。”

那名女學生沒再理會她,走了過去和另外幾名高年級的學生站在了一起,她們的校服衣袖上·都別著個學生會的字樣。

“倒黴死了,大熱天的還要被拉過來維持秩序,真遭罪·”其中的一名女學生抱怨著。

“可不是麽,看看那堆學生楞頭楞腦的,尤其是籃球隊的傻大個,看著就讓人心煩,”先前瞪張依依的女學生名叫王可,個子和張依依差不多,不滿地朝著小鮮和張依依所在的方向努努嘴。

“籃球隊?你怎麽知道,哦·我差點忘記了·你也是籃球隊的,”有人擡頭看了張依依那個方向一眼·“今年初中部聽說來了幾個不錯的苗子,下個月的兩校友誼賽·你們可要加油了。”

王可不屑地哼了聲,“有我在,哪能輪到她們,不過是兩個不知死活的菜鳥。”

拍好了照片後,小鮮領到了張暫時沒有照片的學生證,外面套著個牛皮殼,裏面是一張紙卡片,端端正正地寫著一(3)班,諸小鮮。

“我也是一(3)班,”林依依看來是籃球搶球搶習慣了,順溜地將小鮮的學生證拿了過去,又喜滋滋地將她的學生證秀給了小鮮。

“拍好照片的同學,再過來領取食堂的飯卡和暖水卡。”聖心中學的體育館是前兩年香港的一名企業家捐款新建的,分為東西兩館,四層樓加一個地下室。地下室據說是游泳池,夏季會向公眾開放,臨近開學,為了保障校內師生的安全,游泳館暫時整頓關閉了。

東館主要是雨天學生的室內操場,有一條標準跑道,還有若幹個室內教室,配備了球桌,籃球框和各類體操設施以及一系列的棋牌文娛設施。

西面的館子是小鮮她們要經常使用的,聖心中學的主要室內競賽項目全都集中在那裏訓練,學校大多數體育老師的辦公室也設在了西館。

拿到了在校生的證件後,小鮮和張依依才離開了體育場。按著張依依的要求,她們特地繞了遠路,在西館繞了一圈,看著噌亮的籃球場時,張依依用了特別夢幻的聲音說著:“我要說能代表學校去參加北京的中學生聯賽,我把爸一定會樂壞的。”

“我看你爸挺疼體,就是婆媽了點,”小鮮逗趣著點,其實那些候在校門的家長,都是一樣的想法。

張依依慢慢收起了笑臉,“我爸以前不是那樣的,他對我可嚴厲了,不過後來和我媽離婚了以後,我爸就變了性子,哎,還差點不讓我打籃球了。”

“現在還不是以籃球特招生的身份進來了,你也才初一而已,誰知道三年後你就不能加入市中學生籃球隊。我們倆聯手,你可以當前鋒,我當個控球後衛,”聽了諸小鮮的話後,張依依破涕為笑,給了小鮮一記汗津津的拳頭。

“我小前鋒,你後衛,看你這話說得,也不怕閃了舌頭。就你那一米五幾撐死一米六的個頭,當前鋒都不夠,還後衛。”張依依只以為小鮮和她一樣都是靠著關系進來的,要不她那樣的個頭,隨便塞哪個校隊裏,都不夠看的。

“到時候讓你見識下”,聽了她的話後,笑得張依依前俯後仰的,整個西館,都回蕩著兩人的笑聲。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宿舍樓下,初中部的宿舍樓一共有五幢,三幢男生樓兩幢女生樓,初一新生中,女生被安排二號樓,男生被安排在五號樓。

宿舍樓是依照“品”字型來設計的,中間位置是個油綠色的人工湖。

方才兩人繞著西館走了遠路,到了二號樓下時,剛巧趕上了樓下傳達室大媽去買午飯去了。張依依肚子也餓了,就提議兩人先上樓找到了寢室放下行李,再去食堂買飯吃。

光是從適應校園生活上說,張依依要被小鮮熟門熟路許多。她知道新生入學,每間宿舍的門上都會貼著學生的名字,一般同伴的同學都會被分在同一個或是相鄰的宿舍裏。姓氏拼音相近的學生,安排住在一間宿舍的幾率更大。她姓張,小鮮姓諸,都是Z開頭,照理是該分在一個寢室的。

按著樓層逐一查找,還真是在二樓206房間找到了她們彼此的名字,兩人的床還是挨著的。

聖心的宿舍挺寬敞的,四人一間,上鋪的位置是床,下鋪的位置是每個人學習用的課桌,聽說這樣的模式還是仿造國外的大學設計的,當時國內的很多高校都還沒達到這樣的標準呢。

宿舍裏的另外兩人都是天津人,一報名字,才知道她們是對堂姐妹,十三歲,表姐叫林響,表妹叫林亞,聽著兩人的名字還有個來由。兩姊妹剛生出來時,林響的哭聲特別響亮,而妹妹林亞的哭聲就跟貓兒叫似的。兩人的家長一合計,說是姐姐叫林響,妹妹剛開始叫林啞。啞字太難聽了些,就改叫了亞字。

小鮮和張依依在旁偷瞅著,覺得兩堂姐妹一點都不想象,五官外貌姑且不算,當姐的姐說話聲音洪亮,個頭稍高,和小鮮差不多。妹妹說話是個小雞嗓子,大概幾一米五出頭。

四人閑聊了一會,林響說讓她們快點去食堂吃飯,聖心中學的食堂做菜的大師傅手藝挺好的,去得遲了,就怕連剩米粒都沒有了。

小鮮和張依依都是吃飯皇帝大的人,一聽,連忙就把行李往各自的桌子下一堆,就沖食堂搶飯去了。

初中部的食堂裏,還剩了寥寥幾個窗口,張依依愛吃肉,眼巴巴就看著大師傅勺子下沒幾塊了的紅燒肉,就跟久經沙場的大將軍似的,“小鮮,我去打菜,你去買飯和拿餐具,還有你愛吃啥?”

她那雙比一般人長出不少的長腿立馬就往紅燒肉的窗口邁去。

“我不挑食,記得打個青菜。”卓楓夫妻倆這幾天都想著法子變著菜色讓小鮮適應北京的飲食和氣候,她也算是漸漸適應了。只是在葛村保留下來的飲食習慣還是比較偏向於素食的。

“行,師傅,我要這個,那個,還有那個。”張依依以氣吞河山之勢,指頭已經連點過了紅燒肉,帶子魚,油燜茄子。

“師傅,給我一個紅燒肉,還有那邊的帶子魚也來兩塊,”窗口又多了兩名學生,不緊不慢地報出了兩個菜名,硬生生搶在了張依依的前

食堂打菜的是個笑容滿面的大師傅,平兒見了可愛的小女生,都會止不住多打半勺菜。聖心中學的女生們總是會埋怨著,說是食堂大師傅害得她們一開學,就會胖上幾斤。

可今天大師傅為難了,他真個後悔早半個小時,幹啥多送了那麽多半勺的紅燒肉,帶子魚麽?現在好了,這兩幫買菜的人站在了一起,可要怎麽分啊?

17 黑心棉

“我們先報的菜名的,食堂裏可沒有賣這個,那個還有那菜?”開口的是兩個高年級學生中看著年齡更大些的,帶著副斯文的黑框眼鏡,一開口,就讓張依依嗆不出話來了,她吃飯也很少報菜名,別說其他,就是連“帶子魚”那菜叫啥她都不知道。

話歸話,做歸做,人要是餓急了,那是啥事都做得出來的,而且張依依又是個學體育的,論身高論嗓門,她也不會輸了她們。

“你們是小學語文沒學好是吧?這個窗口總共就三個菜,這個,那個,還有那個剛剛好就三個,就跟別人叫‘你,她,是同個道理的。”她叫張依依也不是啥事都肯依的。

“你說什麽呢,一個新生而已,我告訴你,我就是搶你的,再嚷嚷,以後你就甭想有好日子過,”站在了眼鏡女學生身後的那名女學生個子也挺高的,看著和張依依差不多。

她說著就要上前動手,被眼鏡女學生攔住了:“小可,算了,說出去別人還說我們學生會的人欺負新生。”她看也不看張依依,只是笑著對大師傅說:“於師傅,麻煩你幫我們打一下菜。我和小可今天剛忙完了新學期的學生意見反饋表的統計,才來遲了。”

食堂的大師傅一聽,學生意見反饋表,那不就代表了其中也有食堂意見反饋表。學生會的作用在聖心中學裏,也算是舉足輕重的·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兩個學生會,可是代表全校四十多名學生的意見。

大師傅想啊,要是針對食堂的投訴意見多了,可是要扣年終獎金的。利字頭上啥刀都不怕了。那把菜勺子一撈,別說是肉了,就是肉汁也被收得幹幹凈凈的,那盛菜的不銹鋼大托盤,說有多幹凈就有多幹凈。

“借過,新生。”眼鏡女學生好笑地看了張依依那張憋屈的臉一眼·這時候小鮮剛好托著餐盤,走了過來,遇見了那個眼鏡女學生後,兩人都呆住了。

“是你,”小鮮認出了眼鏡女學生的那副眼鏡,黑不拉幾,挺死板的一副眼鏡,一看就知道是死讀書的好好學生。

學生會副會長兼籃球隊副隊長小可得意地拿著飯和湯,跟在了後頭,見了學生會會長曾學柔的怪異表情·也好奇地瞄了小鮮一眼。“認識的?”

“不認識,只是個不講理的鄉巴佬而已,”曾學柔看清了掛在小鮮脖子上的學生證,淡淡地說道。

手上的米飯還熱騰騰的,剛經了場吃飯的小高峰,食堂裏的阿姨還來不及收拾桌子,曾學柔就和王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幹凈的桌子,只得坐在了張靠近洗碗池的桌子旁。

這一代的學生,都是家裏的獨生子女,爺爺奶奶疼·爸爸媽媽愛,自理能力極差。

為了培養學生的動手能力,聖心食堂裏·除了餐桌外,還有整排的水龍頭和洗碗池,學生吃飯時,要盡量避免剩飯剩菜,吃過的碗筷全都要動手清洗,再統一交到餐具集中點,統一消毒。

“不吃了,我長那麽大還沒吃過這麽憋屈的飯·”張依依扁著嘴·嫌棄著小鮮折身去打過來的兩碗西紅柿蛋湯。紅燒肉打光了,剩下的帶子魚也都是魚尾巴·沒肉下飯,她要怎麽吃麽。

“都已經買了·就湊合吃吧。我看那邊還留幾顆獅子頭,也算是肉,我去打。”剛才的那番爭執,小鮮也看到了,老生欺負新生,真不知羞。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氣她們,曾學柔和王可吃得尤其慢,有說有笑的吃著飯,小鮮她們都已經吃完了,兩人還剩下了大半的飯菜。

“看著就窩火,還說是什麽學生會的人,怎麽能那麽排擠人,”張依依肚子飽了嘴還沒飽,還要回上幾句才開心。

小鮮沒有回嘴,手中端著兩碗喝剩下來的湯,“唰”地一聲,全都倒進了剩菜剩飯盆裏。

剩菜剩飯的湯汁就跟長了眼似的,帶著多種混合殘羹,不偏不倚,剛巧濺在了曾學柔她們的飯菜上,眼尖的張依依還註意到那名叫王可的女學生的臉上,也沾了魚漬。

王可的筷子正夾著筷肉,被這麽一濺,臉都黑了。

“不好意思,兩位學姐。”小鮮忍著笑,一邊的張依依就沒那麽配合了,兩個肩膀可疑地聳著,水龍頭裏沖出來的水嘩啦啦地空流著。

“哈哈哈,太過癮了,你絕對是故意的,”兩人回了寢室後,才放聲大笑了出來,她們敢明著來,小鮮就敢陰著來。吃不到肉也就算了,侮辱人就不對了。

林亞聽了她們所講的事情經過後,還有些擔心:“不會有事吧,我聽說聖心中學的學生會權利挺大的,連寢室的衛生檢查和個人評優評幹都是要由他們來投票的。”

“評優評幹?”張依依無所謂地爬上了床,開始掛蚊帳塞被子,“我打小就和獎狀之類的沒緣分,只要她們的手腳沒有伸到籃球隊,那就啥都好說。”

每個新生入學,都會發到一整套的生活用品,從被子到蚊帳再到臉盆牙刷,也就牙膏洗發水之類的需要額外買。

北京市裏是沒有多少蚊子的,可聖心中學的綠化做得好,樹木多了,難念就要招惹蚊蟲,她們的宿舍在二樓,還是掛個蚊帳比較好。住校對於宿舍裏的另外三個人來說,都算是第一遭·掛起了蚊帳來也都是手忙腳亂的,反倒是張依依那大手大腳,這會兒派上了用場。

“別看我大大咧咧的,我三年級就去體校參加特訓了,那時候都是合宿的,掛蚊帳縫紐扣這樣的事,我做的可順溜了,”小鮮在這方面還不如張依依,細碎的事全都是交給蓮嫂。

在張依依的指導下·另外三人一起動手,該掛的蚊帳也都掛好了。

“我們再把被子拆出來曬一曬,我媽說了,學校裏發得都是新被子,不能悶在櫃子裏,我們一起把被子搬出去,曬一曬,再去外面的超市買日用品。”張依依把學校發的被子拆了出來,曬在了陽臺上,其他三人也照這樣·把被子曬在了陽臺上。

四個人都收拾好後,又去了趟超市。超市是開在學校後門的,早上小鮮和張依依是從正門進來的,光看前門,還真猜不出聖心中學後面還有條那麽繁華的商業街。

書店,日用品店,超市,最吸引人的還是各色的飯店小吃鋪。堆著誘人蜜豆的沙冰,奶香味十足的爆米花,烤得滋滋作響的大肉串·更不用說過了午飯時間,各類小炒飯店裏飄出來的香氣。

這條商業街其實是開在學校裏面的,所謂的後門其實只是初中部的後門·從商業街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就是高中部了。

對於四個要麽是外公管著要麽是爸媽管著的初中生來說,這會兒還真是跟脫了鳥籠的麻雀似的,恨不得把每個攤位上的吃的玩的都看上一遍。

“早知道外面有這麽多好吃的,就不和她們搶什麽紅燒肉了,”張依依一個月的生活費是五百塊,不過她考上了聖心中學後,算是給家裏長了臉·張爸的四親六朋給了不少紅包獎勵。張爸就全都給她存在了存折裏·讓她帶著,撇開用空間存錢的小鮮·她還是個個道地的小富婆。

“我請大家吃肉串,誰不吃辣的·就說一聲,”依依找了件客人最多的烤肉攤,給每人要了兩串。烤肉攤的老板見來了客人,撿了八串肉,手上又是煽火的扇子,又是調味刷,油啊辣椒末啊胡椒粉,不出兩分鐘,八串直流油的肉串就分到了四人手上。

“我怕長痘子,分你一串,”據小鮮的觀察,林亞比林響更像姐姐,吃東西和整理行李時,她總是幫著讓著林響。

有兄弟姐妹估計就是那樣的感覺了,小鮮小心地撕下了塊肉,心裏有些小羨慕。

“看啥呢,你要吃,我也讓你一串,”張依依像是猜出了小鮮心思,嘴上大方著,可她吃得快,肉串已經吃完了大半,哪還有一串哦。

“還是我給你好了,這裏的肉不如我們村裏的好吃。”三人聽著小鮮說著她以前在貴州山村裏趣事,邊吃邊逛著往超市去了,買好了日用品後,四人商量著一起在外面吃一頓。

這一頓飯吃到了路燈都亮了,四個剛入學的初中生才想起了曬在了陽臺上的被子,趕回去後,收下來時,幸好還沒沾了露水。

“今天只曬了半天,明早太陽好的話,我們再把被子曬半天,用衣架子拍一拍,把新棉花打松了就好,”張依依說著就要收起被子,只看到小鮮摸著棉被,神情有些不對,“被子曬蓬了,松了輕了不少吧?”

“不是,是棉花不對。”小鮮用手指壓了壓棉被,再湊近被子聞了聞,不是新鮮棉花的味道。

“棉花怎麽會不對?都說是從學校裏剛定做的,新的,聞著都還有股棉漿味呢,”林響跟著上來跟著小狗一樣,嗅了個遍。

“哪是棉漿味,有股黴味,這個棉胎有問題,我不要用,得去校務那邊反映一下,這些被子全都有問題。”小鮮把被子折疊好了,今晚六點要上第一次晚自習,說是要過去見班主任還有領初中課本,這個情況必須得和學校說一說。

18 名師手下的高徒

“不會吧,哪有發黴,看著還白白的,帶著股太陽的香氣呢”張依依可不想抱著這麽一大團被子進教室,那多丟臉啊。

不說清楚,她們是不會相信了,要是真的是優質的棉花,她就不會看到:“醫用纖維性廢物制造的黑心棉,未經過任何消毒措施,通過非法渠道流入市面,內含大量有害病菌。直接接觸後,輕則瘙癢,嚴重的情況下會產生各類癬病。長期使用,容易引發被呼吸道哮喘等疾病。”

“不會吧,會不會是給死人蓋過的,好惡心,”林響的手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林亞還是半信半疑的,被子明明看著好好的,沒有小鮮說得那麽不堪吧。

“帶過去給班主任看看,”張依依選擇無條件相信小鮮,為了避免皮膚接觸那條“毒”被子,她們就一人拎著一邊口袋,去教學樓開班會去了。

小鮮以前在寺廟讀書時,可沒開過班會,照著班級找到了初一(3)班,裏面已經坐滿了四十幾個人了。

四人去得遲,又拖著個棉被,說有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真是的,怎麽就第一排是空著的,”張依依環顧四周,沒有多餘的連排空位,就是第一排還空著四個位置。她那麽高的個頭坐第一排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同學,班會要開始了趕緊坐好,”說話的是一(3)班的班長周曉玲,班級裏的其他班幹部也都事先選好了,大多是成績優秀的,或者是以前在小學裏當大隊長班長之類的優等生。

“老師來了,”坐在門口的學生叫了一聲,班級裏都安靜了下來,近五十雙眼睛全都看向了班級門口。

一陣腳步聲正往教師這邊走來,小鮮把那袋棉被往講臺前的過道推了推無比讓老師一進門就註意到棉被。這些黑心的商人也太過分了,賺錢也不能危害了人的身體健康吧。

王海平夾著新生入學表,走了進來,他大約三十五歲左右,戴了副挺斯文的無框眼鏡,頭發不長不短,嘴角是因為經常笑而留下來的兩道法令紋′“同學們好。”

“老師好,”聽著這陣整齊有致的回答聲,王海平滿意地點了點頭,沒走幾步他就踢到了那袋棉被。

“是哪位同學把行李帶到教室裏來了?”王海平想將被子挪開。

哪知前排跳出了個女孩子,把行李袋拖住了。

“老師,這個不是行李,裏面是我們新發的被子。”小鮮說著就把袋子拉開了,把裏面的被子扯了出來。

講臺桌前立刻多了一條被子。王海平當了快十年的班主任了,新生也帶了三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初一新生,這位新生,膽子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中國的學生,幼兒園以下的老師的話就好比糖果,說是獎勵一朵小紅花,就能屁顛顛的樂上好幾天。小學到初中老師的話就是真理唬人的,說一那就絕對不是二。高中那三年,老師的話就是鞭子,猛抽猛抽就是為了一個高考。到了大學,老師的話是啥?啥都不

教室裏立刻就沸開了,前排的張頭探腦的,後排的全都站了起來,總算他們還帶著小學生的習慣不敢擅自沖到講臺桌前。

張依依她們也只敢看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小鮮可沒那個概念,在寺廟裏善因師父也沒規定了,一個小時屁股全都得粘在了座位上,也沒說話得舉手。

“這位同學?你要幹什麽?被子不能扯,每個新生都只有一套棉被。”王海平還想再說,一旁的張依依壯起了膽,“老師,小鮮說我們發的棉胎是黑心棉,用著會生病。”

黑心棉,王海平聽了後,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條看著嶄新的棉胎,轉身去辦公室翻出了把剪刀,對準了棉胎用力剪開了。這一剪,棉胎破開了,翻出了些和外面的棉花顏色不同的棉絮。經過了加工的黑心棉,光是用肉眼看是看不出來的,好在王海平前陣子剛關註過一篇關於黑心棉的系列報道,學會了幾招辨認這類劣質棉的方法。

他扯出了幾塊棉花,用手摸了摸,指頭間並沒有柔軟感,棉花缺乏彈性,而且手感還很粗糙。他在用力撕開,棉話就跟紙片一樣,一撕就斷了。

“老師,湊近聞,還有股怪味,聞著鼻子挺難受的,”小鮮的話讓王海平不自禁多看了她幾眼。小鮮?是諸小鮮吧,他帶的班級,一直以來都是學校的優秀班級,今年校方通知,說是安排了兩名體育特長生在他們班。說是籃球特招生,可這麽看看,就像“黑心棉”一樣,還真看不出來。

這孩子,似乎挺機靈的,膽子也大。老實話,王海平和大多數的老師一樣,對體育特招生不是特別感冒,畢竟像他們這樣的當班主任的,最關心的就是學生的成績和整個班級的升學率,體育特長生大多數成績都挺寒顫的。

“你是叫諸小鮮吧?這件事老師會處理的,我們班還沒有體育委員,你就當體育委員好了。”要從一班文縐縐的書呆子中選個體育委員,還真是不容易的。

小鮮回到了座位上,王海平將剪開的棉胎拎到了一邊,隨後就開始開班會了。

短短一節課四十五分鐘的班會開下來,小鮮和宿舍的其餘三人對王海平的印象都挺好的。首先是他長得不錯,臉上沒長啥紅疙瘩胡須也剃得幹幹凈凈的。其次,他說話聲音好聽,聽說王海平以前是北京廣播學院畢業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聖心中學當英語老師。最後,當然是因為他說話時,全程都是帶著笑容的,讓人光是看著就生出了好感來。

“初中和小學很不同,課程安排會比小學時多很多。初一時要包括語數外·政治,地理,歷史,體育,美術和音樂自自然科學。你們其中很多人都是小學裏的尖子生,可是如果不努力點的話,可是要落後的,因為能坐進聖心中學的教室的,全都是國內一流的中學生。”王海平的話後·小鮮就聽到了身後一排排桌子移動聲,那可是屬於尖子生們的戰鬥。

“除了正式的上課外,學校的體育特招生還有特別的規定,你們每天下午四點半到五點半,要到體育館進行綜合訓練,每周的周六早上還要參加特訓,比起其他同學來,時間和壓力要更大些,王海平說著,刻意多看了小鮮和張依依兩眼。°

班會剛開始時·王海平逐個點了學生的名,並讓她們每個人都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他也通過學生們或是害羞或是大膽的自我介紹中了解了每個人的性格。

“慘了·那不是周末也泡湯了,”張依依哀叫著,聖心是全日制寄宿中學,每周允許的離校時間是周末,她家在天津,那時候全國的又沒高鐵和特快列車,僅憑一個周末,時間幾乎都花在了車上了·班上的外地學生不多·像是張依依那樣的也就只能是節假日回家了。

“沒事,到時候我請你去我姑家玩·擠一張床。”小鮮輕聲說著。

班會的後半段,就是發書了·小鮮來的時候拖著一袋“黑心棉”,回去的時候,手也沒空著,總共是是十一本書,其中還不包括各類作業本和同步。

“難怪姑要買那麽大一書包給我,”小鮮的整個手臂都拉直了,才抱著了那麽一大捆的書,城裏人還真不好當。

吃飯要和人搶,書要用大書包放,還是葛村的日子比較舒坦,小鮮極其沒骨氣地想著。

“這算什麽,你沒去去高中部看過,我有個堂哥是在聖心中學的高中部讀書的,聽他說他們班級上課,老師都是看不到學生的臉的,因為都被對在了前面的課本和作業本擋住了,”林響在了哪裏都是不肯安靜的,不過這一次她倒有些姐姐的範了,書多拿了幾本。

“唉,這麽一說,我連高中都不想讀了,聽說國外的高中可好玩了,”張依依吐了吐舌頭,校園裏,和她們一樣抱著課本的人大有人在。

“其實也不是全都那麽糟,你看我們還有信息課,那就是說我們能玩計算機了,我以前只在舅舅家才能玩的呢,”林響把那本“信息課”拿了出來,四個人把課本堆在了宿舍的桌子上,除了走慣了山路有副好體力的小鮮,其餘三人都是籲氣不止。

“計算機?”小鮮發現,她和這群天津北京來得小孩子相比,差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的,換做了其他人,早就自卑了,可小鮮是穿來的,也就沒那鄉下和城裏人的覆雜心理。

二號樓的宿舍裏,每一間裏都在議論著今晚班會上班主任講得那些話。林亞和林響那樣的中等成績學生已經打算好了期中期末考努力沖刺的準備。像是小鮮和張依依那樣的特招生,也得處於現實考慮,認真學習,努力訓練了。無論如何,新生們的第一個夜晚,是在七嘴八舌的議論中度過的。

而比起學生們那股喧鬧的小溪流似的熱鬧,初中部的教務處裏,正在緊急召開一次教務會議。

而比起學生們那股喧鬧的小溪流似的不平靜,初中部的教務處裏,正在緊急召開一次教務會議。

會議的主題就是那條被擺在了教務處最顯眼處的“黑心棉”。剛被叫來的學校後勤公司的總經理王國華進門時又是遞煙又是哈腰的,看到了桌上的那條被子時,臉色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聽完了的闡述後,王國華還陰陽怪氣地哼唧著:“孫老師,你可別把你做廣播的那一套,用在了校務管理上,你說是‘黑心棉,,我還說是新疆的長絨棉呢,誹謗人可是要坐牢的。”王國華靠著關系承包了聖心的許多生意,全校大到課本采購小到食堂承包,他都是秉承個“雁過拔毛船過留痕”的壞毛病,那壞勁比起葛村那個翹辮子的支書來,只差不好。

他仗著自己砸學校裏資歷深,人脈廣,才不把孫海平這類年輕老師放在眼裏。

教務處的主任也挺為難的,這事說起來還得歸副校長管,可前陣子副校長和校長都去國外考察教務去了,偏就這新生入學的節骨眼裏,出了這樣的事。

王國平邊說邊抽著煙,弄得整個辦公室都烏煙瘴氣的,完全無視學校墻壁上貼著的“請勿抽煙”的提醒。

孫海平見了,眉頭皺得更緊了,嘴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劈手搶下了王國平,將煙頭滅在了棉胎上,一股青煙後,棉胎上散發出了塑料燒過的刺激臭味。

“你還不承認?那我也不建議在開學第一天的廣播新聞裏,向全校師生公報這件事情。”孫海平沒有提起小鮮的名字,他必須確保學生在校期間,不受任何幹擾。

“別,孫老師,事情不能鬮大,老王,你快給個法子。”教務主任一聽,可坐不住了,他們學校的廣播因為孫海的緣故,在全市都是挺有名氣的,要是把聖心中學使用“黑心棉”的懷疑擴大化,那學校的聲譽就全毀了。

“能有什麽法子,可能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我讓人明天把新生的棉被換一換就是了。”王國平心裏罵著,真是背運,這種黑心棉他還是第一年用,去年他的寶貝獨生女王可也是新生,他沒敢進貨,今年才是第一次用,結果就被抓包了。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孫海平憤憤著,走出了辦公室。

19 新手侏儒pk跋扈隊長

開學第一天的中午,王可拎著書包,才一進王國平的辦室就把書包往桌上一摔,嘴裏數落著:“爸,你是不是又收了人家回扣了,今天班級裏都在說,新生那邊用的棉被有問題,還有人說我們那一屆用的棉被也有問題。”

“寶貝女兒啊,你老爸哪會那麽做,我賺的錢,將來還不是都要留給你的。一定是孫海平的嘴多,把事說出去的,”王國華今天一早,就趁著學生去上課,讓校務辦的人去每幢宿舍樓回收了被子過來,現在發到了新生手裏的,就算比不上長絨棉,也是一等一的好棉被了,可憐了他四萬多塊的回扣哦。

“不是孫老師說出去的。是他們班今天早上開晨會的時候有人說的,說是她們班一個叫諸小鮮的女學生,說是從山村裏來得,家裏還是彈棉花的,一眼就看出了棉被有問題,還親自帶到了課堂上呢。”王可和那個年齡的女學生一樣,都愛聽廣播,校廣播臺孫老師的節目一直是很受女生的追捧的。

“一個十幾歲的女學生說的話,他就相信了?諸小鮮?這名字我聽過,讓我想想,”王國華在辦公室裏猛拍著他光禿禿的腦門,想起來了,所有的體育特招生,校方都會要求多提供一套訓練服。“記起來了,這個諸小鮮是新的籃球特招生,說起來應該是你籃球隊的隊友才對。”

“籃球隊的?那也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